第二天天蒙蒙亮，林轻雨隐隐约约就听到有人说“下雪了”。
等到早上起来的时候地上已经起了一层薄薄的雪。
雪不厚，薄薄一层，但踩上去吱呀吱呀的响。
林轻雨到学校的时候，发现车棚角落的猫连带着盒子也不见了，应该是被人接走了。
北方的冬天，下雪是常态，但可能是今年第一场雪的缘故，课间站在走廊外面的人要比平时还多。
“以前下大雪的时候，在家我爸都会陪我堆雪人，可好玩了。”五真真看到操场上有人在玩雪，流露出羡慕之意。
林轻雨也朝着操场看去，走廊外面的雪因为来往的走的人多早已经被踩没了，不过操场上还是白的，稀稀拉拉的站着人，有人在拿着树枝在雪上写字。
“苹果不是都让你送去一班了？你怎么又带回来了？”
听到“苹果”两个字，林轻雨扭头看了一眼，张界怀里抱了一堆的礼物盒子正朝向她们走来。
说话的是张悦凡，她站在最边上也是第一个看到张界的。
"送了，不过刚刚去厕所碰到清哥，他说桌子上都放不下了，让我们带回来分一分，诺，喜欢那个自己拿。"张界回。
“这不太好吧。”张凡悦摆摆手，毕竟是别人送给江淮清的。
“这有什么不好的，里面的贺卡已经被清哥抽出来扔掉了，所以谁也不会知道这都是谁送的。既然祝愿已经送达，至于这苹果给谁吃都一样。清哥不喜欢吃苹果，总不能让它们都坏掉吧。”
说着张界就拿出怀中的一个礼物盒塞到张凡悦手里不容她拒绝。
张凡悦拿着苹果道谢：“也是，谢了。”
“不用谢，要谢还是得谢清哥。”
苹果几分几不分就被张界送完了，到了她们这边正好还剩下两个，五真真拿了其中一个。
林轻雨本来想拒绝，但是后面没有其他人，她接过最后一个苹果说了声“谢谢”。
五真真举着包装盒子观摩了起来：“还是蛇果呢，这个好看的包装着可不便宜啊。”
“是啊，我昨天去的时候，老板说这个包装是最贵的。”张凡悦接着话题说。
林轻雨手中盒子里面也是一颗很鲜艳的蛇果，苹果又大又漂亮，外面的包装显然也是经过特意包装的很精致。
大家对雪的讨论开始转移到昨天有多少人给江淮清送了平安果，以及他最后有没有收下别人送的平安果。
不过都是些捕风捉影的猜测，没有人知道具体。
顾及到其他人在，五真真只在林轻雨耳边小声说道，“幸好我昨天送到最后发现少算了一个，没有多余的送江淮清，不然今天被退回来，这得多尴尬啊。”
冬天的自来水是冰到彻骨的，林轻雨将凉水来来回回扑了几次还是浇不灭脸上的燥热。
走廊有人路过说话。
“淮清，下午放学约上九班的一起打排球呗，好久没打了。”
“有约，没空。”江淮清回。
问话的人“呦呵”一声，话语间尽是戏谑，“有情况啊，昨天粉红色平安果的那个？”
林轻雨竖起耳朵注意力都集中在两人的对话上。
还没听到回复，也不知道谁在外面走廊大喊了一句，“下雪了。”
死气沉沉的走廊又因为下雪热闹了起来。
等她再去认真听两人的对话时发现声音早已经掩盖在了嘈乱之中。
林轻雨颔首低头，余光看到了放在旁边的苹果。
鲜艳且漂亮。
一时之间尴尬，羞耻和一股不知名的酸意涌上心头。
所以她又在自作多情什么呢？
自从中午开始下雪就再也没有停过，几个小时下来外面早已经是白雪皑皑，银装素裹。
下午有体育课的班级直接在操场上打起来雪仗，上着课大家都频频的往外面看，那点小心思显而易见。
最后一节是历史课，有些同学早已经坐不住了，距离下课还有十分钟，后排有几个学生已经开始在收拾东西。
历史老师将讲的随堂小测的卷扔在讲台上：“这学期马上都要学完了，怎么有些学生连中国历史朝代顺序还搞错的？下次如果让我发现有人还搞错就站在操场上给我抄个1000遍再回来，不是喜欢操场嘛，那就站在那抄个够。”
“反正下学期可以不选择历史。”有人不服小声嘀咕。
历史老师敲了敲桌子：“有些同学我劝你还是要有些自知之明，虽然下学期文理科分班，有些同学可以不选择历史，但是别忘了高二会考要是不及格，你连高考报名的资格都没有。”
显然这是说中了要害，先前嘀咕的学生瞬间安静如鸡。
不过这种紧张的气氛也就维持了一分钟，一分钟之后下课铃声响了。
先前收拾好的学生趁着最后一秒铃声落下冲出教室，全然不顾历史老师的脸色。
等到历史老师一走，大家都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五真真一边收拾着书包一边感叹，“哎，求求了，希望我下学期选文科的时候，可让我再跟着刘阎王了。”
历史老师姓刘，名彦。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在学生们之间流传变成了刘阎王。
林轻雨笑道：“我看刚刚刘老师说的也挺对的。”
五真真收拾的动作停了下来，“对是对，但是你是没见每次成绩下滑或者那里错了她都要喊到办公室里面去，瞪着她那双灯泡大的眼睛当着那么多老师的面开批斗大会似的，跟欠她的一样。”
想起来曾经的画面让她冷不丁的一哆嗦：“你历史成绩这么好，她每次夸你还来不及呢，也就对我们这样了。”
张界原本听着她们说话，突然就“哎呦”一声，“不是，你这么早就决定已经要选文科了？”
一高分班考试是在下学期，但是大多数同学这个时候都还是朦朦胧胧不确定，他倒是没想到一向不是那么积极的五真真竟然这么早的就坚定选文科了。
五真真将书本装起来，拉上拉链，一本正经的说道，"嗯，我学物理跟学天书一样，选文挺好的，我妈说了以后当老师考公务员都行。对了，你呢？你选什么？”
张界面露困苦之意，他挠着头：“我还没决定好呢，我妈想让我学理，我爷爷是老师想让我学文。我还是挺犹豫的。”
五真真又问林轻雨，“轻雨，你文科这么好，一块选文科吧，搞不好下学期我们还能做同桌。”
林轻雨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这种事情她是决定不了的。
回到家的时候，有人在楼下修电瓶车，林卫祥跟他有说有笑，应该是相熟的。
林卫祥看到林轻雨回来，连忙招呼：“回来了，这是你卫民叔，过来这边办点事。在林村小时候你出生那会还见过你呢。”
林轻雨自然是没什么印象的。
林卫民上了大专之后就直接留在了郡县当了小学老师，平时很少回林村，更别说见面了。
她打完招呼就上了楼。
林卫民看清楚林轻雨的校服时有些惊讶，连话都比之前更亲昵了：“祥子，孩子在郡县一高上学啊。在几班啊？”
林卫祥点点头：“三班。”
“重点班啊，那这重点大学肯定没跑了。我家那孩子去年考高中，这分跟一高差太多了，我求爷爷告奶奶拿钱托人都没上去。”林卫民一听是重点班，更惊讶了。
“听说一高的普高率都是百分之80呢，每年考上清华北大的都好几个。你家这孩子最少也得是个211。拼一拼985名牌也是有的。”
林卫祥不清楚985和211是什么，但是清华北大是知道的，林卫民比他文化程度高，听他这么一说林卫祥眼中闪烁着别样的光芒，心中也骄傲了起来，不过语气还是谦虚：“清华北大，这也不是说能考得上就考上的，我们什么也不懂，靠她自己努力。”
“谦虚什么呢，孩子这么争气，我要是你早就敲锣打鼓了，那像你还藏着掖着啊。以后孩子飞黄腾达了，我还得仰仗你呢，你可别耍赖皮啊。”
“那那能啊。”
两人都笑了起来。
楼上姥姥在屋子里面看电视。天气冷了，屋子里面没有暖气，怕老人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冻腿，杨慧直接把客厅的电视搬到了她们屋。
林轻雨将书包放在桌上，她站在桌子前往窗外看了一眼，巷子路口不知道谁堆了一个雪人放在哪里，巷子里面小孩子们在打雪仗，时不时的传来欢呼打闹的声音。
晚上吃饭的时候，外面有人在放烟花。
姥姥端着碗朝着外面一闪一闪的亮光看了看，“又不过节又不过年的怎么有人放花子啊？”
林卫祥恰巧知道，前几天修车的时候刚刚听几个学生说过：“最近都流行过洋节，今天好像是外国的圣诞节？”
“剩蛋节？”姥姥皱着眉头，她还是头一次听说什么剩蛋节。
“圣诞节好像还是外国人的春节呢，还有什么圣诞树圣诞老人可热闹了。”
“那他们也吃饺子吗？"，姥姥对什么圣诞树和圣诞老人倒是不怎么好奇。
“吃不吃饺子我不知道，但是听说他们喜欢吃火鸡。”
“什么是火鸡？”姥姥养过柴鸡，三黄鸡，斗鸡就是没听过说火鸡。
“是外国人养的鸡，一个有这么大。”林卫祥用手比划了一下。
姥姥一听皱着眉头撇嘴，嘟囔着：“这么大，那肯定不好吃，那肉得多柴啊。”
杨慧端着碗不冷不热的插了一句：“不好吃，你想吃还买不起呢。”
话题就此打住。
吃完晚饭，巷子里面有人在放烟花，姥姥问林轻雨想不想去看看。
林轻雨没回答，她先看了杨慧一眼。
杨慧没什么表情，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
“就在巷子里，不走远，看完就立马回来。”
姥姥看杨慧不说话就当她默许了。
收拾完两人就出了门，林轻雨牢牢的挎着姥姥的胳膊怕她滑倒。
姥姥拍拍她的手，笑眯眯的说道：“这么近一点的路我还能滑倒不成？”
放烟花的地方就在巷子后面的空地，出门转个弯就到了。
她们走到时，空地上已经放了好几个放过的烟花筒，有人拿着新的插到雪堆里面点燃放。
烟花在黑暗的天空中一顺而过，绽放异彩。
不一会空地就来了一群小孩子，在空地上打起了雪仗。
烟花看完林轻雨和姥姥回去路过巷子口，她看到了堆放在那的雪人，不知道是谁拿了一个围巾给雪人围上了。
姥姥在进门前抓了一把雪捏了一个小鸭子塞到她手里。
“我刚刚听那些小孩子说圣诞节要送礼物呢，诺，送给你的圣诞礼物。”姥姥笑眯眯的说道。
林轻雨拿着小鸭子一时爱不释手，但怕它在手心化的快，进了屋就放在了窗台上。
加菲猫：“圣诞节快乐！”
加菲猫：“啊啊啊，看我堆的雪人。”
加菲猫：“可不可爱！”
加菲猫：“今天你有没有出来堆雪人啊？”
五真真给她发了很多消息还有照片。
照片里五真真站在一个半人高的雪人旁边，笑的很开心，旁边应该是她的父母手拉着手眼底尽是温柔。
林轻雨看了看窗边的小雪人，打字回复：“圣诞节快乐！”
正准备关手机，群里面突然蹦出来一条信息。
这群是当时去参加竞赛临时拉的群，群主是江淮清。
而信息也是他发的。
林轻雨心跳猛的漏了一拍，她点开群消息。
江淮清发了一张图片。
图片上背景是虚的，拍的是一个小雪人，很是精致可爱。
林轻雨点看放大看了看，找不出任何的蛛丝马迹。
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紧接着又蹦出来一条消息。
Liberty:不好意思，发错了，祝各位圣诞快乐！
一直沉积的群此刻也热闹了起来。
嚣张的张：呦，让我猜猜给谁发呢/坏笑。
Liberty：/微笑。
梦の眼泪：圣诞快乐！
皇甫肥熊：圣诞快乐！
......
接连几个人发消息很快就将江淮清发的消息掩盖了过去。
不一会群里面又安静了。
林轻雨页面还停在刚刚的那张照片上，她执着的想从其中找出一丁点与江淮清生活相关的东西，但是照片上清晰可见只有一个小雪人。
所以是发给谁的呢？
可是无论是发给谁都不可能是她，在江淮清的故事里，林轻雨从来都不是主角。
等到早上起来的时候地上已经起了一层薄薄的雪。
雪不厚，薄薄一层，但踩上去吱呀吱呀的响。
林轻雨到学校的时候，发现车棚角落的猫连带着盒子也不见了，应该是被人接走了。
北方的冬天，下雪是常态，但可能是今年第一场雪的缘故，课间站在走廊外面的人要比平时还多。
“以前下大雪的时候，在家我爸都会陪我堆雪人，可好玩了。”五真真看到操场上有人在玩雪，流露出羡慕之意。
林轻雨也朝着操场看去，走廊外面的雪因为来往的走的人多早已经被踩没了，不过操场上还是白的，稀稀拉拉的站着人，有人在拿着树枝在雪上写字。
“苹果不是都让你送去一班了？你怎么又带回来了？”
听到“苹果”两个字，林轻雨扭头看了一眼，张界怀里抱了一堆的礼物盒子正朝向她们走来。
说话的是张悦凡，她站在最边上也是第一个看到张界的。
"送了，不过刚刚去厕所碰到清哥，他说桌子上都放不下了，让我们带回来分一分，诺，喜欢那个自己拿。"张界回。
“这不太好吧。”张凡悦摆摆手，毕竟是别人送给江淮清的。
“这有什么不好的，里面的贺卡已经被清哥抽出来扔掉了，所以谁也不会知道这都是谁送的。既然祝愿已经送达，至于这苹果给谁吃都一样。清哥不喜欢吃苹果，总不能让它们都坏掉吧。”
说着张界就拿出怀中的一个礼物盒塞到张凡悦手里不容她拒绝。
张凡悦拿着苹果道谢：“也是，谢了。”
“不用谢，要谢还是得谢清哥。”
苹果几分几不分就被张界送完了，到了她们这边正好还剩下两个，五真真拿了其中一个。
林轻雨本来想拒绝，但是后面没有其他人，她接过最后一个苹果说了声“谢谢”。
五真真举着包装盒子观摩了起来：“还是蛇果呢，这个好看的包装着可不便宜啊。”
“是啊，我昨天去的时候，老板说这个包装是最贵的。”张凡悦接着话题说。
林轻雨手中盒子里面也是一颗很鲜艳的蛇果，苹果又大又漂亮，外面的包装显然也是经过特意包装的很精致。
大家对雪的讨论开始转移到昨天有多少人给江淮清送了平安果，以及他最后有没有收下别人送的平安果。
不过都是些捕风捉影的猜测，没有人知道具体。
顾及到其他人在，五真真只在林轻雨耳边小声说道，“幸好我昨天送到最后发现少算了一个，没有多余的送江淮清，不然今天被退回来，这得多尴尬啊。”
冬天的自来水是冰到彻骨的，林轻雨将凉水来来回回扑了几次还是浇不灭脸上的燥热。
走廊有人路过说话。
“淮清，下午放学约上九班的一起打排球呗，好久没打了。”
“有约，没空。”江淮清回。
问话的人“呦呵”一声，话语间尽是戏谑，“有情况啊，昨天粉红色平安果的那个？”
林轻雨竖起耳朵注意力都集中在两人的对话上。
还没听到回复，也不知道谁在外面走廊大喊了一句，“下雪了。”
死气沉沉的走廊又因为下雪热闹了起来。
等她再去认真听两人的对话时发现声音早已经掩盖在了嘈乱之中。
林轻雨颔首低头，余光看到了放在旁边的苹果。
鲜艳且漂亮。
一时之间尴尬，羞耻和一股不知名的酸意涌上心头。
所以她又在自作多情什么呢？
自从中午开始下雪就再也没有停过，几个小时下来外面早已经是白雪皑皑，银装素裹。
下午有体育课的班级直接在操场上打起来雪仗，上着课大家都频频的往外面看，那点小心思显而易见。
最后一节是历史课，有些同学早已经坐不住了，距离下课还有十分钟，后排有几个学生已经开始在收拾东西。
历史老师将讲的随堂小测的卷扔在讲台上：“这学期马上都要学完了，怎么有些学生连中国历史朝代顺序还搞错的？下次如果让我发现有人还搞错就站在操场上给我抄个1000遍再回来，不是喜欢操场嘛，那就站在那抄个够。”
“反正下学期可以不选择历史。”有人不服小声嘀咕。
历史老师敲了敲桌子：“有些同学我劝你还是要有些自知之明，虽然下学期文理科分班，有些同学可以不选择历史，但是别忘了高二会考要是不及格，你连高考报名的资格都没有。”
显然这是说中了要害，先前嘀咕的学生瞬间安静如鸡。
不过这种紧张的气氛也就维持了一分钟，一分钟之后下课铃声响了。
先前收拾好的学生趁着最后一秒铃声落下冲出教室，全然不顾历史老师的脸色。
等到历史老师一走，大家都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五真真一边收拾着书包一边感叹，“哎，求求了，希望我下学期选文科的时候，可让我再跟着刘阎王了。”
历史老师姓刘，名彦。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在学生们之间流传变成了刘阎王。
林轻雨笑道：“我看刚刚刘老师说的也挺对的。”
五真真收拾的动作停了下来，“对是对，但是你是没见每次成绩下滑或者那里错了她都要喊到办公室里面去，瞪着她那双灯泡大的眼睛当着那么多老师的面开批斗大会似的，跟欠她的一样。”
想起来曾经的画面让她冷不丁的一哆嗦：“你历史成绩这么好，她每次夸你还来不及呢，也就对我们这样了。”
张界原本听着她们说话，突然就“哎呦”一声，“不是，你这么早就决定已经要选文科了？”
一高分班考试是在下学期，但是大多数同学这个时候都还是朦朦胧胧不确定，他倒是没想到一向不是那么积极的五真真竟然这么早的就坚定选文科了。
五真真将书本装起来，拉上拉链，一本正经的说道，"嗯，我学物理跟学天书一样，选文挺好的，我妈说了以后当老师考公务员都行。对了，你呢？你选什么？”
张界面露困苦之意，他挠着头：“我还没决定好呢，我妈想让我学理，我爷爷是老师想让我学文。我还是挺犹豫的。”
五真真又问林轻雨，“轻雨，你文科这么好，一块选文科吧，搞不好下学期我们还能做同桌。”
林轻雨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这种事情她是决定不了的。
回到家的时候，有人在楼下修电瓶车，林卫祥跟他有说有笑，应该是相熟的。
林卫祥看到林轻雨回来，连忙招呼：“回来了，这是你卫民叔，过来这边办点事。在林村小时候你出生那会还见过你呢。”
林轻雨自然是没什么印象的。
林卫民上了大专之后就直接留在了郡县当了小学老师，平时很少回林村，更别说见面了。
她打完招呼就上了楼。
林卫民看清楚林轻雨的校服时有些惊讶，连话都比之前更亲昵了：“祥子，孩子在郡县一高上学啊。在几班啊？”
林卫祥点点头：“三班。”
“重点班啊，那这重点大学肯定没跑了。我家那孩子去年考高中，这分跟一高差太多了，我求爷爷告奶奶拿钱托人都没上去。”林卫民一听是重点班，更惊讶了。
“听说一高的普高率都是百分之80呢，每年考上清华北大的都好几个。你家这孩子最少也得是个211。拼一拼985名牌也是有的。”
林卫祥不清楚985和211是什么，但是清华北大是知道的，林卫民比他文化程度高，听他这么一说林卫祥眼中闪烁着别样的光芒，心中也骄傲了起来，不过语气还是谦虚：“清华北大，这也不是说能考得上就考上的，我们什么也不懂，靠她自己努力。”
“谦虚什么呢，孩子这么争气，我要是你早就敲锣打鼓了，那像你还藏着掖着啊。以后孩子飞黄腾达了，我还得仰仗你呢，你可别耍赖皮啊。”
“那那能啊。”
两人都笑了起来。
楼上姥姥在屋子里面看电视。天气冷了，屋子里面没有暖气，怕老人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冻腿，杨慧直接把客厅的电视搬到了她们屋。
林轻雨将书包放在桌上，她站在桌子前往窗外看了一眼，巷子路口不知道谁堆了一个雪人放在哪里，巷子里面小孩子们在打雪仗，时不时的传来欢呼打闹的声音。
晚上吃饭的时候，外面有人在放烟花。
姥姥端着碗朝着外面一闪一闪的亮光看了看，“又不过节又不过年的怎么有人放花子啊？”
林卫祥恰巧知道，前几天修车的时候刚刚听几个学生说过：“最近都流行过洋节，今天好像是外国的圣诞节？”
“剩蛋节？”姥姥皱着眉头，她还是头一次听说什么剩蛋节。
“圣诞节好像还是外国人的春节呢，还有什么圣诞树圣诞老人可热闹了。”
“那他们也吃饺子吗？"，姥姥对什么圣诞树和圣诞老人倒是不怎么好奇。
“吃不吃饺子我不知道，但是听说他们喜欢吃火鸡。”
“什么是火鸡？”姥姥养过柴鸡，三黄鸡，斗鸡就是没听过说火鸡。
“是外国人养的鸡，一个有这么大。”林卫祥用手比划了一下。
姥姥一听皱着眉头撇嘴，嘟囔着：“这么大，那肯定不好吃，那肉得多柴啊。”
杨慧端着碗不冷不热的插了一句：“不好吃，你想吃还买不起呢。”
话题就此打住。
吃完晚饭，巷子里面有人在放烟花，姥姥问林轻雨想不想去看看。
林轻雨没回答，她先看了杨慧一眼。
杨慧没什么表情，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
“就在巷子里，不走远，看完就立马回来。”
姥姥看杨慧不说话就当她默许了。
收拾完两人就出了门，林轻雨牢牢的挎着姥姥的胳膊怕她滑倒。
姥姥拍拍她的手，笑眯眯的说道：“这么近一点的路我还能滑倒不成？”
放烟花的地方就在巷子后面的空地，出门转个弯就到了。
她们走到时，空地上已经放了好几个放过的烟花筒，有人拿着新的插到雪堆里面点燃放。
烟花在黑暗的天空中一顺而过，绽放异彩。
不一会空地就来了一群小孩子，在空地上打起了雪仗。
烟花看完林轻雨和姥姥回去路过巷子口，她看到了堆放在那的雪人，不知道是谁拿了一个围巾给雪人围上了。
姥姥在进门前抓了一把雪捏了一个小鸭子塞到她手里。
“我刚刚听那些小孩子说圣诞节要送礼物呢，诺，送给你的圣诞礼物。”姥姥笑眯眯的说道。
林轻雨拿着小鸭子一时爱不释手，但怕它在手心化的快，进了屋就放在了窗台上。
加菲猫：“圣诞节快乐！”
加菲猫：“啊啊啊，看我堆的雪人。”
加菲猫：“可不可爱！”
加菲猫：“今天你有没有出来堆雪人啊？”
五真真给她发了很多消息还有照片。
照片里五真真站在一个半人高的雪人旁边，笑的很开心，旁边应该是她的父母手拉着手眼底尽是温柔。
林轻雨看了看窗边的小雪人，打字回复：“圣诞节快乐！”
正准备关手机，群里面突然蹦出来一条信息。
这群是当时去参加竞赛临时拉的群，群主是江淮清。
而信息也是他发的。
林轻雨心跳猛的漏了一拍，她点开群消息。
江淮清发了一张图片。
图片上背景是虚的，拍的是一个小雪人，很是精致可爱。
林轻雨点看放大看了看，找不出任何的蛛丝马迹。
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紧接着又蹦出来一条消息。
Liberty:不好意思，发错了，祝各位圣诞快乐！
一直沉积的群此刻也热闹了起来。
嚣张的张：呦，让我猜猜给谁发呢/坏笑。
Liberty：/微笑。
梦の眼泪：圣诞快乐！
皇甫肥熊：圣诞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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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几个人发消息很快就将江淮清发的消息掩盖了过去。
不一会群里面又安静了。
林轻雨页面还停在刚刚的那张照片上，她执着的想从其中找出一丁点与江淮清生活相关的东西，但是照片上清晰可见只有一个小雪人。
所以是发给谁的呢？
可是无论是发给谁都不可能是她，在江淮清的故事里，林轻雨从来都不是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