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徐医生，”同样早来一小时，等换班的谭田讶异，“你怎么也来这么早？”
“啊看错时间了。”她恍然回神，“柏雪…柏医生她今天还会来吗？”
“这个我不知道。”
旁边那位护士接过去：“会的，今天需要她坐诊，估计八点左右就来了。”
徐且谧点了点头说谢谢，往电梯那边走，谭田干脆也不聊了，忙不迭跟上去，一脸抱歉，“昨天跟她们聊天我说漏嘴了，估计现在全院没几个人不知道你结婚了……”
她说完看徐且谧的脸色，总觉得她现在精神状态不像很好的样子，“真的对不起！”
“没关系，”徐且谧声音比往常要无力，听起来更柔，“我还要谢谢你。”
“啊？？”
“这样我的那些谣言就不存在了，况且……”徐且谧声音低到或许只自己能听见。
“他看起来比我还没有安全感。”
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他还像以前一样喜欢她吗？那照片里的女孩是怎么回事？还有自从结了婚后，她能感知到他的有意隐瞒，太多太多了……
徐且谧深呼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没关系，只要还在他身边就好了，她会好好爱他的。
不喜欢她没关系，她喜欢他就够了，忘不掉那个女生也没关系，她假装看不见就好了，唯独他的身体健康，她真的做不到自欺欺人。
“徐医生，你眼睛怎么红了？”谭田问。
“可能进了东西。”徐且谧侧脸擦了擦。
“没东西呀。”谭田看她态度真的没怪，越发觉得她温柔好相处，“是进飞虫了吗？”
“可能来的路上。”她随口扯。
“怎么可能？”谭田笑，“你开的那个车别说里边了，就外边也不能沾一点灰啊！”
她又忍不住八卦，“那你老公的啊？他应该比你大很多吧不然怎么能那么有钱？”
说完又觉得自己冒昧，刚要找补。
就听徐且谧否认了，“这是我婆婆的。”
“！！”谭田瞪大眼睛，“你嫁豪门了！？”
“我靠我说什么来着！你这性格和长相还有各方面条件连豪门婆婆都不会刁难的。”
徐且谧没什么底气：“……不是豪门吧。”
她说完自己都不信，连忙去换白大褂，生怕她再问下去。
刚出办公室，碰见走廊站着的柏雪，明显在等她，徐且谧愣住。
“我们谈谈。”柏雪明显刚到医院，还没来得及换衣服。
“好，我正想去找你呢。”
两人走到没有人的楼梯处，徐且谧先按捺不住，“你是祁也的心理医生对不对？”
柏雪话被堵住，愣了半秒，但神情很快恢复如常，冷嗤一声：“怎么就不能是朋友？”
“像以前我和你一样的朋友吗？”
“不像。”柏雪说。
“……”
“因为你就没拿我当过朋友。”她轻笑，“谁的好朋友会一声不响删掉所有联系方式？”
徐且谧垂下眸，眼睫颤动，“……对不起。”
“我在国外那么担心你，可你呢？”柏雪眼睛有点红了。
“九年啊，是九年不是九天！你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满世界都找不到，有时候我真想扒开你的心看一看，到底什么做的，能那么狠。”
“我……”
“还有你最对不起的不是我，”柏雪有一大堆的话想说。
说祁也这九年里为了找她，几乎把整个世界都颠倒翻了个遍，说祁也如今变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都是因为她，说祁也在她没回来前，绝望到甚至死过一次？
柏雪及时拉回理智，不能这样做，她完全懂祁也要她保密的原因。
如今徐且谧的病好不容易稳定到这个程度，可躁郁症像个顽疾，就是随时有复发的可能。
她怕这个可能，祁也更承受不了。
柏雪深呼吸，说算了，默了好几秒，说：“你好好对祁也吧，多爱他一点，他真的很可怜。”
她说完转身要走。
徐且谧紧绷着身体，哑声说：“我结婚了。”
柏雪完全不惊讶，甚至脚步都没顿，略过她要拉开楼道的门。
徐且谧转过身，语气很急：“所以我作为他的妻子没有知情权吗？”
这次柏雪停住，回头看她，刚要说点什么。
医院广播站的紧急循环播报打断了楼道里难以言说的气氛。
【多发伤会诊，请普外科，胸外科，妇产科，心外科，医务部，至抢救室会诊。】
一般这种会诊都要各科室主任级别的，人很难救回来。
手机嗡响，徐且谧接起，科主任语气着急：“我还在出差，副主任正往那边赶，可能会来不及，你能力是最好的，看看情况，要是他还没赶到你就上吧。”
“好的。”
广播还在循环，徐且谧挂了电话，连忙去抢救室。
“送来的是个出车祸的孕妇，孩子都足月了。”
“天啊，那都足月怎么还能让她乱跑，家属真是够不负责任的了。”
“唉，她没家属，命太惨了，这次孩子能保住都不错了，她还有心脏病。”
情况确实很惨烈，浑身是血，她意识模糊间抓住徐且谧的手，虚弱地说：“不用救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了医生……”
“都要救，睡一觉就好了，睡吧。”徐且谧的声音像能抚慰人心。
那个女人没再吭声，眼角掉出泪，呢喃着：“对不起……”
过了不知道多久，仪器滴滴声冰冷地响着。
一股血柱喷薄呲出来，站在一旁的徐且谧，还有另外两个医生眼底喷上血渍。
—
心外科办公室。
“你说这会诊这么大的事儿，让小徐去都没让我去，不知道主任怎么想的。”
实习生陈默腹诽：当然是你没徐医生水平高呗。
其他医生笑，八卦地问陈默：“你跟徐医生，听说她结婚了吗？对方哪儿人啊？”
陈默一脸震惊：“她什么时候结的婚！？”
随后掩饰住落寞，“不能吧……”
“啧，真没用啊，那戒指你都没发现？”
“看来咱们误会人家了，想想她都能说服祁也那号人物做这亏本项目，那真是厉害——”
门被敲了两下。
他们回头看见祁也就站在那里，都愣的半天没回过神。
不是西装革履，上身宽松连帽卫衣下身休闲裤，贵公子的气质更突现了，比实习的陈默还像个大学生，单是站着就透着股矜冷凛然。
但……
没人敢细看，仍能发现他眼尾的红，放在那张顶尖色相的脸上，只能说帅到让人心直颤，外面不少女医生和女护士来瞧他。
看到祁也身旁的院长，又讪讪走了。
“祁总怎么来这？”院长想这个时间他都不管公司了肯定是天大的事儿，“要不我们去办公室聊吧？”
祁也扫了眼屋里的人，“徐且谧呢？”
所有人一愣，“……她在急诊室手术。”
祁也走进来，问了哪个是她的办公椅，把手里拎着的早餐放上去，“她早餐吃的很少，我担心她饿肚子。”
连早餐都知道吃的少不少了？
众人：“……”
面面相觑，像是很难消化一件事。
都看向院长，院长也一脸懵，他不知道啊。
“我能去抢救室门口等她吗？”祁也问。
“这……”
院长的支吾被神色焦急的医生打断，“刚送去抢救的孕妇她身上携带艾滋，已经有三位医生职业暴露了。”
“什么！？”院长说：“快去通知，让里面的医生做好防护措施。”
像是有心灵感应，祁也一直惴惴不安的心脏听到这个消息骤然急促，冷着声问：“哪三个医生？”
“好像是妇产科的赵医生，心外科的徐医生，还有——”
剩下的话没说完就见祁也慌张的去往抢救室。
院长也跟着过去，看见蒋平淑和柏雪也都在。
蒋平淑开口质问：“这场手术怎么会让小谧去！？”
“还有里面的患者有艾滋为什么不早说！”
院长：“平淑你先冷静一下。”
柏雪焦急地踱步，看见蹲靠在墙根的祁也，手抓进头发，脑袋颓然地埋进去。
“会打阻断的，会没事的……”她这样劝，但事实是谁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感染上。
徐且谧打完阻断，为了保险起见，又吃了药。
她脸色惨白，另外两个医生已经慌的不成样子，妇产科的赵医生趴在桌子上泣不成声。
让她吃药的医生叹了声气，嘱咐：“这个副作用很大，先回家休息一段时间吧，到时候才能看出有没有被感染上。”
徐且谧嗯了声，腿软的厉害，出来时看到门口的祁也，整个人僵硬住，眼泪一下子倾泻而出。
其实在手术室里，被告知发生职业暴露她都出乎意料的镇静。
直到看到祁也。
她所有的伪装被撕破，崩溃的情绪把她淹没。
祁也看她走出来的那一秒，迅速起身，腿已经彻底麻掉，但他不管不顾的把她抱进怀里，手臂紧紧勒着她纤细的腰，像是要把她按进身体，融进骨血里。
徐且谧怔了瞬，反应过来扭着身子去挣脱，眼泪糊了满脸，“祁也你放开，放开我，离我远远的……”
不知道那个字眼触碰到祁也的禁区，他猩红着眼，浑身发抖地去吻她。
徐且谧死守着齿关，他撕咬她的下唇，铁锈味在两人唇齿间蔓延，她的声音被他吞的含混不清。
“你疯了吗？”
她用力推他，祁也就更紧地去抱她，伸入她的嘴里去搅弄，咬破自己的伤口，和她血水交融，带着赴死的意味。
“别不要我……”
有什么病都没关系，他和他一样就好了。
只要别推开他。
“啊看错时间了。”她恍然回神，“柏雪…柏医生她今天还会来吗？”
“这个我不知道。”
旁边那位护士接过去：“会的，今天需要她坐诊，估计八点左右就来了。”
徐且谧点了点头说谢谢，往电梯那边走，谭田干脆也不聊了，忙不迭跟上去，一脸抱歉，“昨天跟她们聊天我说漏嘴了，估计现在全院没几个人不知道你结婚了……”
她说完看徐且谧的脸色，总觉得她现在精神状态不像很好的样子，“真的对不起！”
“没关系，”徐且谧声音比往常要无力，听起来更柔，“我还要谢谢你。”
“啊？？”
“这样我的那些谣言就不存在了，况且……”徐且谧声音低到或许只自己能听见。
“他看起来比我还没有安全感。”
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他还像以前一样喜欢她吗？那照片里的女孩是怎么回事？还有自从结了婚后，她能感知到他的有意隐瞒，太多太多了……
徐且谧深呼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没关系，只要还在他身边就好了，她会好好爱他的。
不喜欢她没关系，她喜欢他就够了，忘不掉那个女生也没关系，她假装看不见就好了，唯独他的身体健康，她真的做不到自欺欺人。
“徐医生，你眼睛怎么红了？”谭田问。
“可能进了东西。”徐且谧侧脸擦了擦。
“没东西呀。”谭田看她态度真的没怪，越发觉得她温柔好相处，“是进飞虫了吗？”
“可能来的路上。”她随口扯。
“怎么可能？”谭田笑，“你开的那个车别说里边了，就外边也不能沾一点灰啊！”
她又忍不住八卦，“那你老公的啊？他应该比你大很多吧不然怎么能那么有钱？”
说完又觉得自己冒昧，刚要找补。
就听徐且谧否认了，“这是我婆婆的。”
“！！”谭田瞪大眼睛，“你嫁豪门了！？”
“我靠我说什么来着！你这性格和长相还有各方面条件连豪门婆婆都不会刁难的。”
徐且谧没什么底气：“……不是豪门吧。”
她说完自己都不信，连忙去换白大褂，生怕她再问下去。
刚出办公室，碰见走廊站着的柏雪，明显在等她，徐且谧愣住。
“我们谈谈。”柏雪明显刚到医院，还没来得及换衣服。
“好，我正想去找你呢。”
两人走到没有人的楼梯处，徐且谧先按捺不住，“你是祁也的心理医生对不对？”
柏雪话被堵住，愣了半秒，但神情很快恢复如常，冷嗤一声：“怎么就不能是朋友？”
“像以前我和你一样的朋友吗？”
“不像。”柏雪说。
“……”
“因为你就没拿我当过朋友。”她轻笑，“谁的好朋友会一声不响删掉所有联系方式？”
徐且谧垂下眸，眼睫颤动，“……对不起。”
“我在国外那么担心你，可你呢？”柏雪眼睛有点红了。
“九年啊，是九年不是九天！你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满世界都找不到，有时候我真想扒开你的心看一看，到底什么做的，能那么狠。”
“我……”
“还有你最对不起的不是我，”柏雪有一大堆的话想说。
说祁也这九年里为了找她，几乎把整个世界都颠倒翻了个遍，说祁也如今变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都是因为她，说祁也在她没回来前，绝望到甚至死过一次？
柏雪及时拉回理智，不能这样做，她完全懂祁也要她保密的原因。
如今徐且谧的病好不容易稳定到这个程度，可躁郁症像个顽疾，就是随时有复发的可能。
她怕这个可能，祁也更承受不了。
柏雪深呼吸，说算了，默了好几秒，说：“你好好对祁也吧，多爱他一点，他真的很可怜。”
她说完转身要走。
徐且谧紧绷着身体，哑声说：“我结婚了。”
柏雪完全不惊讶，甚至脚步都没顿，略过她要拉开楼道的门。
徐且谧转过身，语气很急：“所以我作为他的妻子没有知情权吗？”
这次柏雪停住，回头看她，刚要说点什么。
医院广播站的紧急循环播报打断了楼道里难以言说的气氛。
【多发伤会诊，请普外科，胸外科，妇产科，心外科，医务部，至抢救室会诊。】
一般这种会诊都要各科室主任级别的，人很难救回来。
手机嗡响，徐且谧接起，科主任语气着急：“我还在出差，副主任正往那边赶，可能会来不及，你能力是最好的，看看情况，要是他还没赶到你就上吧。”
“好的。”
广播还在循环，徐且谧挂了电话，连忙去抢救室。
“送来的是个出车祸的孕妇，孩子都足月了。”
“天啊，那都足月怎么还能让她乱跑，家属真是够不负责任的了。”
“唉，她没家属，命太惨了，这次孩子能保住都不错了，她还有心脏病。”
情况确实很惨烈，浑身是血，她意识模糊间抓住徐且谧的手，虚弱地说：“不用救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了医生……”
“都要救，睡一觉就好了，睡吧。”徐且谧的声音像能抚慰人心。
那个女人没再吭声，眼角掉出泪，呢喃着：“对不起……”
过了不知道多久，仪器滴滴声冰冷地响着。
一股血柱喷薄呲出来，站在一旁的徐且谧，还有另外两个医生眼底喷上血渍。
—
心外科办公室。
“你说这会诊这么大的事儿，让小徐去都没让我去，不知道主任怎么想的。”
实习生陈默腹诽：当然是你没徐医生水平高呗。
其他医生笑，八卦地问陈默：“你跟徐医生，听说她结婚了吗？对方哪儿人啊？”
陈默一脸震惊：“她什么时候结的婚！？”
随后掩饰住落寞，“不能吧……”
“啧，真没用啊，那戒指你都没发现？”
“看来咱们误会人家了，想想她都能说服祁也那号人物做这亏本项目，那真是厉害——”
门被敲了两下。
他们回头看见祁也就站在那里，都愣的半天没回过神。
不是西装革履，上身宽松连帽卫衣下身休闲裤，贵公子的气质更突现了，比实习的陈默还像个大学生，单是站着就透着股矜冷凛然。
但……
没人敢细看，仍能发现他眼尾的红，放在那张顶尖色相的脸上，只能说帅到让人心直颤，外面不少女医生和女护士来瞧他。
看到祁也身旁的院长，又讪讪走了。
“祁总怎么来这？”院长想这个时间他都不管公司了肯定是天大的事儿，“要不我们去办公室聊吧？”
祁也扫了眼屋里的人，“徐且谧呢？”
所有人一愣，“……她在急诊室手术。”
祁也走进来，问了哪个是她的办公椅，把手里拎着的早餐放上去，“她早餐吃的很少，我担心她饿肚子。”
连早餐都知道吃的少不少了？
众人：“……”
面面相觑，像是很难消化一件事。
都看向院长，院长也一脸懵，他不知道啊。
“我能去抢救室门口等她吗？”祁也问。
“这……”
院长的支吾被神色焦急的医生打断，“刚送去抢救的孕妇她身上携带艾滋，已经有三位医生职业暴露了。”
“什么！？”院长说：“快去通知，让里面的医生做好防护措施。”
像是有心灵感应，祁也一直惴惴不安的心脏听到这个消息骤然急促，冷着声问：“哪三个医生？”
“好像是妇产科的赵医生，心外科的徐医生，还有——”
剩下的话没说完就见祁也慌张的去往抢救室。
院长也跟着过去，看见蒋平淑和柏雪也都在。
蒋平淑开口质问：“这场手术怎么会让小谧去！？”
“还有里面的患者有艾滋为什么不早说！”
院长：“平淑你先冷静一下。”
柏雪焦急地踱步，看见蹲靠在墙根的祁也，手抓进头发，脑袋颓然地埋进去。
“会打阻断的，会没事的……”她这样劝，但事实是谁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感染上。
徐且谧打完阻断，为了保险起见，又吃了药。
她脸色惨白，另外两个医生已经慌的不成样子，妇产科的赵医生趴在桌子上泣不成声。
让她吃药的医生叹了声气，嘱咐：“这个副作用很大，先回家休息一段时间吧，到时候才能看出有没有被感染上。”
徐且谧嗯了声，腿软的厉害，出来时看到门口的祁也，整个人僵硬住，眼泪一下子倾泻而出。
其实在手术室里，被告知发生职业暴露她都出乎意料的镇静。
直到看到祁也。
她所有的伪装被撕破，崩溃的情绪把她淹没。
祁也看她走出来的那一秒，迅速起身，腿已经彻底麻掉，但他不管不顾的把她抱进怀里，手臂紧紧勒着她纤细的腰，像是要把她按进身体，融进骨血里。
徐且谧怔了瞬，反应过来扭着身子去挣脱，眼泪糊了满脸，“祁也你放开，放开我，离我远远的……”
不知道那个字眼触碰到祁也的禁区，他猩红着眼，浑身发抖地去吻她。
徐且谧死守着齿关，他撕咬她的下唇，铁锈味在两人唇齿间蔓延，她的声音被他吞的含混不清。
“你疯了吗？”
她用力推他，祁也就更紧地去抱她，伸入她的嘴里去搅弄，咬破自己的伤口，和她血水交融，带着赴死的意味。
“别不要我……”
有什么病都没关系，他和他一样就好了。
只要别推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