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喜鹊熟练地打开房门,清脆地喊道:“将军早!”

    南宫皓一挥手,后面一排丫头们鱼贯而入,放上了早饭,又鱼贯而出了。

    上官欣也早早地洗漱好了,两个人好像开始对彼此的作息有了默契。

    “今天,我找了五芳阁的老板,让他给每个点心加了一点‘料’,”说着,故作神秘地端起一个点心盘,原来盘子底下都有一张小纸条,上面用隽永的字写着点心名字。

    “这几天你我很忙碌,都没好好一起吃个饭。”南宫皓抱歉地笑了笑说。

    喜鹊看这情形,借口说去看看泡茶的水准备好了没,随手带上了门,走的有点急,差一点撞上了门口的守卫靖宇。

    靖宇做了一个不要出声的动作,轻声说道:“入此门者,格杀勿论。”

    喜鹊轻轻捶了一下靖宇,掩嘴笑着走开了。

    屋内,上官欣和南宫皓相视一笑。上官欣摘下了面纱,和南宫皓开始了比拼记点心名的游戏,两个少年愉快地吃着早饭。

    早饭和着喜悦很快吃完了,南宫皓陪着上官欣来到前厅,等待闻人吉的到来。

    不一会,就听见府门外马车声响。

    只见闻人吉今天身着一袭淡黄色的长衫,外罩透明白纱,腰间扎着一条白色丝质腰带,配上翡翠发簪,整个人显得分外雅致。

    靖宇捅了捅南宫皓,轻声说:“将军,那白纱是当下京城最火的服饰,薄如蝉翼,人会显得很儒雅。哪天你我也罩一件呀?”

    “还你我呢,你看看我们的体型,罩上这薄如蝉翼的衣服,那就是两只蝉。”靖宇低头看着自己和将军的黑衣服,尴尬地不做声了,旁边的上官欣听了差点笑出声来。

    “我不管,我也想穿漂亮衣服,你看人家多招女孩子喜欢呀,我不是黑的就是暗红.....”一边嘟囔着,一边可怜巴巴地看着喜鹊目光闪闪望着闻人吉的样子,酸溜溜的。

    上官欣发现闻人吉今天用了一种新的香,那是一种淡雅的花香,配上这米色的衣服,真是完美搭配。

    此时南宫皓也看见上官欣略带欣赏地看着闻人吉,悄悄看了看自己百年不变的戎装,再看看身边的靖宇,没想到靖宇也朝他投来寒酸的目光,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了。

    见闻人吉走了过来,南宫皓清了清嗓子,说:“这次真是劳烦闻人掌柜了,我家夫人就拜托先生了。”说着顺势将手搭在了上官欣的肩头,轻轻地搂了一下。

    南宫皓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去搂上官欣,但此时他就是想和上官欣站在一起,就是想和上官欣显得亲密一些,但又怕惹上官欣不开心,所以只是轻轻地搭了一下。

    上官欣则有点措手不及,虽说只是摆摆样子,可被这有力的臂膀和温暖的大手触碰到的时候,她的心像小兔一样咚咚乱跳起来。

    很快,南宫皓就放开了上官欣,接着说:“我军营里还有些事,就不奉陪了。我让我的副官代替我招待闻人掌柜,告辞。”说着朝靖宇挥了挥手,示意他过来,然后出门上马,朝校场而去。

    靖宇领着这师徒二人来到了一间大厅,厅内也由南宫皓提前命人从闻人吉店中取来了上课的材料,并支付了足额的学费。

    当然,南宫皓对府内的丫鬟、侍者也是吩咐好了的。丫鬟每二刻要送点心,侍者每二刻要送茶水,厅门处有两个家丁看守。这样一来,即不会有旁人会说什么闲话,师徒二人也不方便有小动作了。南宫皓觉得一切尽在掌握,所以对自己的安排很是满意。

    安排是安排,执行上总有些变化。这师徒二人,一个好学,一个惜才,两个人在没有人打扰的情况下,教学地很是认真,以至于丫鬟和侍者都不忍心去打扰,都很客气地将茶水点心放在了旁边的茶几上。

    过了一个时辰,上官欣送闻人先生至府门,这才伸了一个大懒腰,拖着疲惫的身子回自己小院休息去了。

    除了吃饭、休息,上官欣几乎都在认真地复习、琢磨调香的事,或许这投入专注的样子才是上官欣的本色吧。

    到了第二天早上,喜鹊照常开门,可发现今天南宫皓没有出现。最近总是会看到南宫皓的样子,忽然没来,这主仆二人都有些失落。

    等她们用好早膳,靖宇在门口请安,并表示上官欣由他陪同着直接去大厅等候闻人掌柜即可。

    “将军......”上官欣十分好奇今天南宫皓为什么没出现,可觉得这么直接问了,是不是有点唐突,正在犹豫时,喜鹊心有灵犀地接过主子的话,问道:“今日没有看见将军,将军是没有回府吗?”

    “哦,回夫人的话,昨日军中有事,将军这几日可能都不回府了。”靖宇毕恭毕敬地答道。

    “哦哦,没事,我就问问。”上官欣轻声地说道。说来也奇怪,南宫皓也就陪了自己三日,  今日不见居然觉得少了些什么。但毕竟还要学习呢,就直接前往大厅了。

    今日的学习比昨日更难了些,但不愧为智慧女神,上官欣仍旧全部掌握了。学习结束后,她照旧进行了复习和研究。

    到了傍晚时分,忽然觉得甚是疲惫,便合上笔记和书本,从抽屉里取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开始对里面的香料摆弄起来。对她来时,这小盒才是她学习调香的终极目标。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了,上官欣似乎遇到了难题,原本美丽的新月眉现在拧成了一个小疙瘩。

    喜鹊连忙走过来,弯腰说道:“小姐,你可不能这样,若长出皱纹来,就不漂亮了。”

    上官欣见喜鹊过来了,好似想起了什么,问道:“喜鹊,你还记得将军身上是一种什么气味吗?”

    “小姐,你还在想这件事呐?!”喜鹊掩嘴笑了,接着说:“上次我帮您偷偷问过靖宇了,他说他跟了将军那么多年,哪有什么香味,除了汗臭就是脚臭。”说罢,捂着嘴笑个不停。

    “哼,和你说不明白。”上官欣被喜鹊嘲笑着,气得直跺脚,还不忘轻轻捶了喜鹊几下。

    喜鹊边笑,边求饶说:“别别,这样,等将军回来了,你问问他可好?”

    “这当面怎么好问呀!唉,对了,将军这几天不在家,不如这会,我们偷偷溜去将军的卧室,看看他用的什么香不就知道了?”上官欣狡黠地看着喜鹊。

    喜鹊立马知道她要出什么馊主意了,连忙说:“使不得,使不得,这好歹也是将军。人家对你是有礼相待,但这卧室可不是我们能轻易进去的,万一有什么军事机密呢。”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就进去用鼻子闻闻。”上官欣不服气地说道,随后便拉住喜鹊的衣袖,撒娇地说:“好喜鹊一定会帮我的,是吧?”

    “好么,您,您就这么对待我一个衷心耿耿的贴身小婢,为了您这个恶趣味,连我的小命都不要了。”

    “喜鹊,”上官欣嘟着嘴,讨好地说:“喜鹊,你就帮帮我吧。这样,如果你帮我这一次,我就多放你一天假,随便你去哪玩,我还贴你玩耍的开销,怎么样?”

    喜鹊不吭声了,因为对这个诱惑她很是满意,抿着嘴,笑着看着上官欣,然后勾住上官欣的小手指,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赖!”

    “不赖,不赖,肯定不赖,关键时刻还是得靠我的喜鹊。”二人笑眯眯地悄悄溜出了房门,绕了一圈,终于找到了南宫皓的卧室。

    只见靖宇在门口守着。上官欣朝喜鹊使了一个眼色,喜鹊便往石头小路上走了几步,忽然大喊一声:“哎呀!”然后摔倒在小路上。

    靖宇闻声后,连忙走了过来。上官欣乘机躲了起来。

    “喜鹊?你怎么在这?”靖宇弯腰一看摔倒的人居然是喜鹊,关心地问道:“你怎么了,扭着脚了吗?”

    “我,我家小姐让我过来问问,明天将军回不回来?但我不太熟悉路,今天又没月亮,所以......”说着,只见靖宇抬头看着夜空,喜鹊顺眼望去,呵,今夜真是一轮明月当空照啊!

    “这,这月亮,刚刚躲在云里的。”喜鹊连忙解释道,却又见靖宇抬头环视了一下夜空,喜鹊又顺眼望去,唉,今夜还是晴空一片啊!

    “反正,”喜鹊还想解释些什么,靖宇接着说:“反正就是这月亮不对,害的我们喜鹊摔跤了,看我怎么收拾它。”说着摆出啪啪打脸的动作,嘴里发出“啪啪”的一声。

    喜鹊噗嗤一下笑了,靖宇也笑了,说:“下次啊,晚上你别出来了,让灵儿传个话,我自然过去回夫人的。你看你这脚崴了,明天怎么干活呢。”说着,转过了身去。一个魁梧的后背出现在了喜鹊的面前。

    “上来呀,这会没人,我快些送你回去。”靖宇扭过头来对喜鹊说。

    “不,不用了。”喜鹊原本只想将靖宇唤过来,让小姐借机可以偷偷溜进去南宫皓的书房。但见靖宇如此一来,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没事的,总比搀着你走快,等会家丁轮班就要路过这了。”

    喜鹊一听,对呀,还有家丁值守,为了小姐,我豁出去了。想罢,就让靖宇背着往回走。

    上官欣在一边听着,心想:喜鹊真是好样的,下次应该给她双倍的银子多买些好吃的。快快进屋,别浪费了喜鹊给的机会。

    只见上官欣猫低了身子,借着夜色,快速地溜进了南宫皓的卧室。可她不知道的是,此时南宫皓正巧回家,刚进院子,就看到了刚才的一切,站在门口处默不做声。

    “将军,我们......”身边的贴身侍卫还没说什么,就被南宫皓的示意打断了。

    南宫皓想再等等,看看上官欣会做什么。记得前两天上官欣手中武器砍断小草的场景,上官欣是否密探的事一直在南宫皓内心的小角落里藏着。

    他不想太快进去,这几天与上官欣的愉快相处,让自己担心若是真撞上她在找什么,多少会有些伤心,他还没做好准备。而且说不定上官欣是来找自己说明天的事呢?虽然看喜鹊故意引开靖宇的情形应该不是,但南宫皓仍是像块石头一样,站在树荫下,一动不动。

    只见上官欣偷偷流进南宫皓的卧室后,果然如她说的,不用蜡烛,不用火折子,只要靠鼻子就行。上官欣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仔细地闻,使劲地嗅,可怎么也找不要香味的来源。

    床?会不会是床上的香囊?或是枕头里塞的香囊?

    上官欣借着月光,找到了南宫皓的床,摸了上去。被子和枕头释放着那淡淡的气味,但明显不是气味的来源。是纱帐里挂了香囊吗?因为迟迟没找到气味的来源,又可能近日来紧张辛苦的学习,上官欣在这舒服的床上,在这张释放出对她而言淡淡香味的床上,竟然睡着了!

    屋外的南宫皓等了很久,一直等到靖宇送了喜鹊回来,也没有等到上关欣出来。

    南宫皓一个拳头砸上去,低声责怪道:“你这个见色忘义的家伙,这样就把老子的卧室给出卖了!”

    “哎呦,”靖宇捂着胸口,委屈地说:“也就她们二人没看见你,你像块石头一样从门外进来,我又不瞎。而且,我也想看看她们二人是什么打算。有将军在这盯着将军夫人,我放心。”靖宇担心地看着南宫皓。

    “将军,您说这过去了很久了,怎么夫人还没出来呢?会不会发现我们,拿着令牌从后窗逃了呀?”贴身侍卫轻声说道。

    糟了,还有令牌,南宫皓背上一冷,示意靖宇去守后窗,侍卫守住前门,他则轻声地走进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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