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皓不舍地在上官欣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连忙穿上衣服,打开一条门缝,闪了出去。

    原来高公公来传大王密诏,让他和上官欣即刻进宫。

    南宫皓拉着高公公的手询问何事进宫?高公公侧身告知是为昨日将军府进刺客的事。

    南宫皓的表情有些凝重,转身看了看房门,似乎在做什么决定,随后让高公公稍等,便又闪进房门。

    进屋后,南宫皓温柔地看着上官欣,亲了一下她的脸颊,爱抚着她的秀发,故作轻松地说:“大王得知昨夜府内进贼,深表关切,让你我此时进宫以报平安。”

    上官欣握住南宫皓的大手,关切地问道:“不会有什么事吧?”

    “放心,哪有什么事。你梳洗一下,高公公还等着你我二人复命呢。”

    “嗯嗯,我很快就就好。”

    不一会,上官欣梳洗完毕,进入轿中。南宫皓和靖宇二人骑马随行。

    一路上,靖宇向南宫皓汇报了昨夜勘察上官欣屋内的情况,以及后续跟踪贼人的情况,然后在宫门外忧心忡忡地目送南宫皓和上官欣进宫。正可谓:伴君如伴虎。

    大王命南宫皓在偏厅候命,上官欣则在御花园等候。

    南宫皓见大王将二人分开,不由得有些紧张,又见大王迟迟未来,更有些焦虑,原本沉得住性子的他,在偏厅来回走动起来,抬眼一抬眼居然远远看见御花园中的大王和上官欣。

    大王见上官亭亭玉立地站在御花园的桃树下,正专注地看着树上粉色的桃花。在几片飘落花瓣的映衬下,窈窕的身姿分外美丽。只是那调皮地面纱,随着风儿,轻轻地拍打着上官欣的脸颊。

    大王见此情此景,不由得上前打趣道:“一个多月过去了,这面纱是摘了还是不摘呀?”

    上官欣转身,见是大王,回想起出嫁前和大王的约定,一时间羞得笑而不语。

    大王颖双手一背,装模作样地说:“哦,那就是说还是带着的。根据我和你父亲的约定,再过5个月,我就帮你解除这婚约,寡人说话一定算数。”说着,便低下头,在上官欣耳边说:“当然,如果你不愿等那么久,等你回去,我就找个他的错,给你解除了这个婚约。”

    “别,”上官欣想这会父亲也不在,要是此时不说清楚,届时天子一言,圣旨一出,便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可让她一个姑娘家怎么说的出口呢。上官欣想了想,心里下了狠心,便娇羞地摘下了面纱。

    南宫皓远远听不清二人说什么,只知道自己亲眼看见大王和上官欣悄悄说了什么,上官欣便娇羞地摘下了原本以为只属于自己的面纱。

    虽说二人刚刚和好,可这一幕却让南宫皓这天下第一恋爱脑瞬间打翻了天下第一大醋坛,这脸色都变绿了,胸中的怒火腾腾地朝上喷。幸亏进宫时,缴了兵器,否则此时南宫皓的长枪是定要飞舞一番的。但,瞬间的愤怒后,似乎更猛烈的是心如刀绞的疼。

    “好好,朕知晓了。你先回府吧,我找你家南宫皓还有些事。”大王轻轻瞥了眼远处绿光冲天的南宫皓,大笑地说道。

    上官欣在出宫的路上,不知不觉走到了小时候落水的湖边,似乎想起了小时候的事,对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幸福地笑了。

    大王与上官欣分开后,一脸严肃地走进了偏殿,询问起昨夜窃贼之事。南宫皓也做了详实的汇报。随后,二人又开始商讨土番国密探集团之事,以及相关的对策。

    整个环节都是国家大事,南宫皓知晓其中的重要性,直至出宫才想起御花园的事。

    宫门外,见靖宇牵着马才晓得上官欣奉旨回府了。

    回府路上,南宫皓一路无语。直到回到府内,在书房里傻坐了半天,才想起唤靖宇过来,想让他帮忙分析一下今天入宫的情况。

    靖宇则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喜鹊,不情愿地走进了南宫皓的书房。

    南宫皓一见靖宇身上的香囊,气就不打一处来,说道:“身为一个军人,整天搞这种香喷喷的东西。”

    “嘿嘿,我这可是喜鹊特意为我向夫人要来的驱蚊香,说是夏天快到了,让我带上,防蚊虫叮咬。”靖宇乐呵呵地看了一眼南宫皓,打趣着说:“不过,将军您皮糙肉厚的,蚊虫肯定不会叮你,您就不需要了吧,哈哈。”说着炫耀地拍了拍腰间香囊。

    南宫皓此时已经没有和他计较的气力,只是叹了口气。

    靖宇看见一向心高气傲的将军如此这般,倒有些紧张,关心地问:“今天进宫怎么了?我见夫人兴高采烈地回来,心下想着应该没什么大事。”

    南宫皓又叹了一口气,悄悄地和靖宇说了自己在御花园看见的事。

    靖宇吃惊地听着,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见夫人也不是那攀龙附凤之人,但毕竟是将军亲眼所见,二人直到下午,也没有分析出个所以然来。此时管家来了。

    官家拜见过南宫皓,回禀道:“几位姨娘说夫人进府也有一个多月了,想着今天是十五月圆,借着晚宴的机会大家聚一聚,不知可否。”

    南宫皓还在想着什么暂没接话。

    靖宇一听,不由得眼睛一亮,计上心头。靖宇提议借晚宴的机会,让上官欣醋上一醋,从而试探一下她是否真心。

    南宫皓则有些不舍,因为在他看来,喜欢或者不喜欢,都是上官欣自己的想法,如果真心相爱,无需试探,日久便能见人心。但毕竟对手是大王,这利弊之中,让南宫皓目前似乎也没有什么更好的方法来晓得上官欣的真心,并由此来调整自己对上官欣的态度。

    如果真的只是假意,那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哪怕自己心碎神伤、终身不娶,也不能拿南宫骁勇军上下兄弟的前途开玩笑。也只能暂且听靖宇的。

    晚上,灵儿传话夫人去膳堂用餐。上官欣一听膳堂,心里便没了好心情。

    上次自从见着几个妾室,就让她心中很是不舒服。这一个多月,她们三个倒也相安无事,没有出现在她的生活中;南宫皓似乎也没有去过她们那,以至于上官欣一时间遗忘了她们。

    而这膳堂用餐,又让她想起了她们来,上官欣一百个不情愿地去了。

    不一会,大家都坐齐了。

    一个多月来,三位妾室心中其实很是不满。自从有了大娘子,原本想着府内开始正常生活,大家也能雨露均沾。可非但没有这般生活,还被告知只能在自己的院内,不得随意走动。听说是将军生怕她们的出现惹恼了新入府的夫人。

    这样一来,她们就更没有机会看见将军了。于是这三个人才想出了这个主意。

    话说,这三位妾室都是小官宦家的女儿,长得也是貌美如花,只不过都是妾室所生,所以来此处便也做了妾室。有时想着自己娘亲的苦,心中不免对“妾”这个身份有些哀怨。尤其是第一个入府的芙蓉。

    原本王后答应她如有机会,定会扶她做正室,所以便推了几家门当户对的人家,兴冲冲地入了这将军府。可今夜,芙蓉看着高高在上的将军和夫人,再想着自己的境遇,不由得心中悲哀,便一杯一杯地喝着闷酒。

    席上,夫人这边默默吃饭,将军目不转睛地看着夫人,芙蓉见状,心中的不甘一起涌上心头,借着酒劲,妖娆地摇摇晃晃地来到将军面前,一个踉跄摔入南宫皓的怀中,举起酒杯,妩媚地说:“将军,今日你我难得相聚,我敬你一杯。”说着就要把酒杯往南宫皓嘴边送。

    南宫皓只顾着看上官欣,反复琢磨白天的事,没注意芙蓉这突如起来的趔趄,一时间没有躲闪开不说,反倒条件反射地抱住了芙蓉,生怕她摔下去。当发现酒杯临近时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立马抽身站起。

    上官欣这边,早已不断累积心中的不快,见此情景,又想到今后要和她们长久共处,心中的恼怒让她对日后的生活细思极恐,心中那个悔啊:白天刚刚拒绝了大王退婚的提议,晚上就来这齐人之美,这是要气死我吗。

    想着想着,不由得怒向胆边生,拿起餐桌上厨子刚片好鸭肉的刀,往桌上一插,冷冷地说道:“我吃饱了。”起身便走。

    南宫皓一把拉住上官欣,连忙解释道:“你别走,你误会了。”

    “我误会了?”上官欣冷冷地看着南宫皓说:“我不晓得我怎么误会了,还是说这种情况我就不该误会。”说着,犀利的目光盯着南宫皓,随后又盯着三位妾室,甩袖走出膳堂。

    “你听我解释,我真的没注意。”说着,南宫皓紧紧跟着追了出去。

    南宫皓越解释,上官欣越觉得他是在给自己坐享齐人之福找理由,想仗着二人有了肌肤之亲,仗着他晓得自己对他浓浓的爱,让她接受这一妻三妾的生活,越想越气。

    当南宫皓追上上官欣,一把拉住她时,她瞬间所有的委屈转变成了愤怒,厉声说:“别碰我!”

    “我真的没反应过来。”南宫皓还在傻傻地解释道。

    “那这没反应过来的胳膊就别留了。”说着,呼啦啦从腰间抽出她的凌云软剑,朝南宫皓的胳膊砍去。

    南宫皓原本因为沮丧,多喝了几杯,生出了几分酒意,可被这突如其来的软剑砍来的冷风立即吹醒了,急忙用左手护腕挡去。

    只见软剑嗖嗖地就缠绕在护腕上,猛地一抽,护腕竟裂了!

    原来这是削铁如泥的软剑啊!南宫皓一个激灵,想起了那天晚上和靖宇猜测小草被砍断的兵器,没想到竟是软剑。

    还没等他再多想什么,第二剑又来了,南宫皓条件反射地用右手去挡,护腕又断了。

    旁边的靖宇被这如风般地招式吸引住了,心想真好看,像飞天仙女一般。

    “靖宇,剑!否则我快没命了!”靖宇被南宫皓的求救唤醒了,这才反应过来,这软剑可不是白纱,不是用来欣赏的,而是用来取人性命的,连忙将身边的佩剑扔了过去。

    南宫皓接过宝剑,立即挡住了封喉的一剑,他这才明白前两次自己和她解释时为什么上官欣总是右手护腰,原来那会就想抽剑砍他呀!

    可见今天她是真的生气了,可见是真的被醋到了,所以终于拔剑了。南宫皓喜忧参半。喜的是知道了上官欣的心意;忧的是,如何处理这如风的夺命剑。

    看今天这样,我不能伤她,但也不是我再摔一跤可以化解的。我得速战速决。想到这里,南宫皓当啷一下扔掉了手中的剑,直接一个转身,转到了上官欣身后,用他的右肘拘住上官欣的右胳膊,左手握住上官欣的右腕,上官欣只觉得右手一麻,软剑叮当一声掉落在地。

    上官欣见自己被南宫皓有力的臂膀牢牢地拘着,气得用左脚跟去踩南宫皓的左脚,南宫皓微微躲开,轻声在上官欣耳边说:“我错了,别打了好吗?”

    然后一个熊抱,深情地说:“我错了,真的真的错了。我受伤了,我们回屋去说好吗?”说着,一把抱起了上官欣。

    上官欣还想用力挣扎,但发现南宫皓两个手腕都沁出了血来,顺着臂膀,点点滴落在草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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