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所有人都认为林贝路和申祁只是小打小闹，很快就会像以往一般嘻笑打闹，争吵斗嘴。
但几周过去了，两个人所处的空间都像结冰一般。
正如此刻。
语文课老师突然让小组讨论，互相监督背诵。
六人为一组。
林贝路与申祁恰好分在一组。
别的组在热火朝天地激情讨论时，他们组像是被关进了阴凉的寺庙中，只有喃喃的背诵声。
林贝路认真地将古文过了一遍，合上书进行记忆。
她在暑假背过，还有点印象。
从给韩秀儿汇报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半月，她从一开始的激进，变成现在的脚踏实地。
因为她做了一张卷子。
她暑假所积累的基础知识在整张卷子上的作用大概只占三成。
这个结果给了她狠狠的一巴掌。
说到底，她还是没有掌握。
第一次月考刚刚过去，她的成绩“突飞猛进”，考了482分。
相当于在山脚下移动两米的距离。
这让她沮丧又懊恼。
山顶的光太过耀眼，她努力往上蹦，却只是杯水车薪。
“你们看着我干什么？”在又一次过完古文，她抬头看向众人，“都背完了？”
“没有没有！”一个女生急忙摇头。
林贝路合上书本，问道：“给谁背？”
几个人颤颤巍巍地指向申祁，怕她多想还补充道：“老师让的。”
“哦。”林贝路点头。
申祁一手举着语文课本，一手搭在翘起的腿上，像是没听见般。
三班一向和谐的关系网被她和申祁生生撕开一道口子。
这不是她的本意。
她走到他面前，不打招呼不说开始，自顾自地开始背诵。
背到拗口的句子时，停顿了三秒钟。
“重背。”申祁不咸不淡地开口道。
她扫了眼旁边关注他们动态的人，回到座位，翻开书本。
指针走过一段距离。
林贝路再次起身，站在申祁面前。
吐字清晰，逐字逐句开始背诵。
小组其他人紧张地咽口水，目不转睛盯着两人，心里暗暗替林贝路捏了把汗。
好在第一段准确无误的完成。
“重背。”申祁把手中的书扔在桌子上，阖上眼睛假寐。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林贝路停下背诵，什么都没说，转身回到座位。
她确实有一个字迟疑了。
前桌的人走开，申祁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的背影。即使他刻意为难她，她依旧没什么反应。
依照林贝路的性格，她应该敲他的头大声质问他为什么才对。
而此时此刻，她只是专注于背诵，眼中没有其他事情，包括他。
教室内逐渐有目光距离在这一处，背诵声慢慢的小下来。
林贝路起身，再度走到申祁面前。
但她还没开口，对方便冷淡道：“回去重背。”
她头微歪，平静地问：“理由。”
申祁整个人仰靠着椅子，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看你不顺眼。”
周围活跃的讨论声戛然而止。
林贝路直着身子眼睛微眯，皱起眉头。
坐在前方的陈可儿回头望来，欲言又止。
—啪啪！
语文老师站在讲台上用力拍掌，“好了，大家安静一下，都背完没有？”
众人应声。
林贝路不爽地把刘海吹起，撇撇嘴，“真让人讨厌。”
说罢，她回到座位。
课堂在继续，三班的同学也逐渐将注意力转移，回到语文本身上。
林贝路努力将脑海中的杂念抛出。
她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
……
高三的生活无论是对于林贝路还是对于别人来说，都无疑是对身体和精神的考验。
她在学，一刻不停地学。
甚至于每晚睡前脑海里面全是打着圈旋转的化学公式。
期中考试时，林贝路考到507分。
人人为她开心。
只是，她的身体状况好似出了问题。
随之而来的是心态的崩塌。
这个分数只比上次高25分而已。
高三教学楼走廊的人不多，偶尔有行色匆匆的人，或失去接水，或是去厕所。
林贝路是在通往厕所的路上被袁蔓拦下的。
“林贝路，你没事吧？”
袁蔓的一条胳膊横在她面前，明明纤细无比，却如同一根冰锥，让人动弹不得。
“没事。”她低头答道。
“啧。”
袁蔓葱白的手指点在她额头，迫使她抬起头来，“你这样下去不行，回家。”
“我没事。”
“啪”的一声，手指变成手掌，拍在林贝路额头上，袁蔓一脸严肃，“还没事？！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眼睛里全是血丝！”
路过的学生难得见到平日里温柔的袁老师这个样子，探过头来询问:“袁老师，怎么了？”
袁蔓表情切换自如，转头轻声说道：“和学生聊会天，你们回教室去吧。”
“好的。”学生看向对面的人，小声道：“林贝路？”
另一个人凑近他耳边说：“是不是在说林贝路作弊的事？”
“作弊？”
“其实我也是听到有人这么说，你看她成绩突然进步那么多。”
“也是，都快超过我了。”
林贝路耳朵微动，隐约听到什么，只是现在的她无暇去顾及了。
“你要是不愿意回家休息，我给你放两节课假，你在学校里走走。”袁蔓轻叹一声，“就你现在这个状态，学再多也没用，事倍功半。”
“可是我没请假。”她说。
“我跟韩老师说。”袁蔓拍拍她的肩膀，“别钻牛角尖，舟河幕的成绩是他日复一日，夜以继日的不断积累得来的，你即使要追赶也要让自己的状态变成最好才对。”
林贝路一震，眼睛有些泛酸。
她已经多久没有在学习的时候想起舟河幕了。
没有了当初努力追上他的冲劲，只有痛苦。
学习真的好痛苦啊。
她咬着唇点点头，向袁蔓道别。
预备铃声响起，走廊上的学生脚步加快，小跑着回到班里。
袁蔓看着林贝路的身影，把快要散掉的教案整理好，无奈道：“真是的，只知道规划学习进度，也不知道管管自己学生的心理问题。”
想想还在办公室的韩秀儿，她脚步一顿，转身往办公室走去，“还是回去和她说说吧。”
桃川一中的高三教学楼很特别。
三楼的一侧搭建了一个小型动物标本展示柜，另一侧是安静整洁的借阅区。
目光所及之处近乎都贴着励志标语。
“人生充满期待，梦想链接未来。”
“没有人爬山只为爬到山腰，为何甘于平庸呢？”
林贝路行走在三楼走廊处，轻声读着每一条。
“太阳每天都是新的，你是否每天都在努力。”
她在努力啊。
每一天，每一天都在努力。
“聪明出于勤奋，天才在于积累。”
她停下，望着这条标语出神。
袁蔓方才的话回荡在耳边，“舟河幕的成绩是他日复一日，夜以继日不断积累得来的。”
所以，他是天才。
她呢？
变得勤奋了，可是她聪明吗？
就快要立冬，窗边溢进来的风夹着冷气，楼道中的书卷味被吹散不少。
林贝路不知不觉间走上天台。
门推开。
碧蓝如洗的天空，一朵巨大的白色云朵停在头顶。
从这里可以看到桃川一中的北广场，喷泉水划出优美的弧线，随后砸在地面。
“林贝路？”
突然，一个男声响起。
林贝路看去，有些诧异，“敖子安？”
这么想来，她已经有许久没有见过他了。
敖子安缩在墙边，双腿曲起用胳膊环住，看起来瘦瘦小小的。
“你也逃课了啊。”他说。
“不，我请假了。”
反正是袁蔓开口的。
“哦。”敖子安抿起嘴，又将头低下。
林贝路耸耸肩，慢慢走到他面前，问道：“你怎么了嘛？在一班还敢逃课。”
“我就是……”敖子安抬头迷茫地说：“突然不会学习了。”
“啊？”
“这次考试我的排名又掉了。”他有些崩溃地说着，一只手猛地拍在自己膝盖上，“明明我在努力，比别人还要努力。每堂课都有认真听讲，也做完了练习册，但就是赶不上前面的人。”他自嘲地笑笑，“可能我就是智商不如别人吧。”
林贝路沉默许久，在他旁边坐下来，仰头靠在墙上。
方才还在头顶的云朵不知何时已经飘远。
“你怎么不说话？”敖子安问。
“因为你说得对。”
“你！”敖子安一时语塞，只得气鼓鼓地看着她。
林贝路笑起来，用肩膀轻碰他的肩膀，“骗你的啦。”
“……”
“你看，我认同你的话，你会生气。”她头微侧，看着敖子安的脚边，他脚上的运动鞋边已经有些开裂，看起来穿了很久。
“那你想听我说什么呢？”她继续说着，“再坚持坚持，你很聪明，你不比别人差。这样安慰的话吗？”
敖子安被戳中心事，幽怨地看向她，“你这个人怎么蔫坏蔫坏的。”
“因为我心情也不好啊。”她的鼻子皱起，“调侃你开心开心。”
他转过头不看她。
呼吸之间，她突然开口，“我要考A大。”
“啊？”
“这是个秘密，别说出去。”
敖子安似乎吓到了，站起身不可置信地说：“A大？”
她将胳膊在前方伸直，手指交叉在一起，伸了一个懒腰，“对，我这种人想考A大。”
敖子安眉头皱起，对她的用词感到有些不适。
什么叫我这种人。
“别看我这样，我真的有很用功，最近头发都变少了。”林贝路不满地把马尾拽到脸侧看了看。
敖子安一愣。
刚才没注意到，她的眼睛里全是红血丝，整个人看起来和去年那个闪闪发光的篮球之星一点都不像。
“我都在坚持了，你当然也要坚持下去。”林贝路认真地说道：“你可是凭着实打实的成绩考进桃川一中的一班的，这是你的荣誉，你应该时刻为自己感到骄傲。”
敖子安扯动嘴角。
“谢谢。”
但几周过去了，两个人所处的空间都像结冰一般。
正如此刻。
语文课老师突然让小组讨论，互相监督背诵。
六人为一组。
林贝路与申祁恰好分在一组。
别的组在热火朝天地激情讨论时，他们组像是被关进了阴凉的寺庙中，只有喃喃的背诵声。
林贝路认真地将古文过了一遍，合上书进行记忆。
她在暑假背过，还有点印象。
从给韩秀儿汇报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半月，她从一开始的激进，变成现在的脚踏实地。
因为她做了一张卷子。
她暑假所积累的基础知识在整张卷子上的作用大概只占三成。
这个结果给了她狠狠的一巴掌。
说到底，她还是没有掌握。
第一次月考刚刚过去，她的成绩“突飞猛进”，考了482分。
相当于在山脚下移动两米的距离。
这让她沮丧又懊恼。
山顶的光太过耀眼，她努力往上蹦，却只是杯水车薪。
“你们看着我干什么？”在又一次过完古文，她抬头看向众人，“都背完了？”
“没有没有！”一个女生急忙摇头。
林贝路合上书本，问道：“给谁背？”
几个人颤颤巍巍地指向申祁，怕她多想还补充道：“老师让的。”
“哦。”林贝路点头。
申祁一手举着语文课本，一手搭在翘起的腿上，像是没听见般。
三班一向和谐的关系网被她和申祁生生撕开一道口子。
这不是她的本意。
她走到他面前，不打招呼不说开始，自顾自地开始背诵。
背到拗口的句子时，停顿了三秒钟。
“重背。”申祁不咸不淡地开口道。
她扫了眼旁边关注他们动态的人，回到座位，翻开书本。
指针走过一段距离。
林贝路再次起身，站在申祁面前。
吐字清晰，逐字逐句开始背诵。
小组其他人紧张地咽口水，目不转睛盯着两人，心里暗暗替林贝路捏了把汗。
好在第一段准确无误的完成。
“重背。”申祁把手中的书扔在桌子上，阖上眼睛假寐。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林贝路停下背诵，什么都没说，转身回到座位。
她确实有一个字迟疑了。
前桌的人走开，申祁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的背影。即使他刻意为难她，她依旧没什么反应。
依照林贝路的性格，她应该敲他的头大声质问他为什么才对。
而此时此刻，她只是专注于背诵，眼中没有其他事情，包括他。
教室内逐渐有目光距离在这一处，背诵声慢慢的小下来。
林贝路起身，再度走到申祁面前。
但她还没开口，对方便冷淡道：“回去重背。”
她头微歪，平静地问：“理由。”
申祁整个人仰靠着椅子，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看你不顺眼。”
周围活跃的讨论声戛然而止。
林贝路直着身子眼睛微眯，皱起眉头。
坐在前方的陈可儿回头望来，欲言又止。
—啪啪！
语文老师站在讲台上用力拍掌，“好了，大家安静一下，都背完没有？”
众人应声。
林贝路不爽地把刘海吹起，撇撇嘴，“真让人讨厌。”
说罢，她回到座位。
课堂在继续，三班的同学也逐渐将注意力转移，回到语文本身上。
林贝路努力将脑海中的杂念抛出。
她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
……
高三的生活无论是对于林贝路还是对于别人来说，都无疑是对身体和精神的考验。
她在学，一刻不停地学。
甚至于每晚睡前脑海里面全是打着圈旋转的化学公式。
期中考试时，林贝路考到507分。
人人为她开心。
只是，她的身体状况好似出了问题。
随之而来的是心态的崩塌。
这个分数只比上次高25分而已。
高三教学楼走廊的人不多，偶尔有行色匆匆的人，或失去接水，或是去厕所。
林贝路是在通往厕所的路上被袁蔓拦下的。
“林贝路，你没事吧？”
袁蔓的一条胳膊横在她面前，明明纤细无比，却如同一根冰锥，让人动弹不得。
“没事。”她低头答道。
“啧。”
袁蔓葱白的手指点在她额头，迫使她抬起头来，“你这样下去不行，回家。”
“我没事。”
“啪”的一声，手指变成手掌，拍在林贝路额头上，袁蔓一脸严肃，“还没事？！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眼睛里全是血丝！”
路过的学生难得见到平日里温柔的袁老师这个样子，探过头来询问:“袁老师，怎么了？”
袁蔓表情切换自如，转头轻声说道：“和学生聊会天，你们回教室去吧。”
“好的。”学生看向对面的人，小声道：“林贝路？”
另一个人凑近他耳边说：“是不是在说林贝路作弊的事？”
“作弊？”
“其实我也是听到有人这么说，你看她成绩突然进步那么多。”
“也是，都快超过我了。”
林贝路耳朵微动，隐约听到什么，只是现在的她无暇去顾及了。
“你要是不愿意回家休息，我给你放两节课假，你在学校里走走。”袁蔓轻叹一声，“就你现在这个状态，学再多也没用，事倍功半。”
“可是我没请假。”她说。
“我跟韩老师说。”袁蔓拍拍她的肩膀，“别钻牛角尖，舟河幕的成绩是他日复一日，夜以继日的不断积累得来的，你即使要追赶也要让自己的状态变成最好才对。”
林贝路一震，眼睛有些泛酸。
她已经多久没有在学习的时候想起舟河幕了。
没有了当初努力追上他的冲劲，只有痛苦。
学习真的好痛苦啊。
她咬着唇点点头，向袁蔓道别。
预备铃声响起，走廊上的学生脚步加快，小跑着回到班里。
袁蔓看着林贝路的身影，把快要散掉的教案整理好，无奈道：“真是的，只知道规划学习进度，也不知道管管自己学生的心理问题。”
想想还在办公室的韩秀儿，她脚步一顿，转身往办公室走去，“还是回去和她说说吧。”
桃川一中的高三教学楼很特别。
三楼的一侧搭建了一个小型动物标本展示柜，另一侧是安静整洁的借阅区。
目光所及之处近乎都贴着励志标语。
“人生充满期待，梦想链接未来。”
“没有人爬山只为爬到山腰，为何甘于平庸呢？”
林贝路行走在三楼走廊处，轻声读着每一条。
“太阳每天都是新的，你是否每天都在努力。”
她在努力啊。
每一天，每一天都在努力。
“聪明出于勤奋，天才在于积累。”
她停下，望着这条标语出神。
袁蔓方才的话回荡在耳边，“舟河幕的成绩是他日复一日，夜以继日不断积累得来的。”
所以，他是天才。
她呢？
变得勤奋了，可是她聪明吗？
就快要立冬，窗边溢进来的风夹着冷气，楼道中的书卷味被吹散不少。
林贝路不知不觉间走上天台。
门推开。
碧蓝如洗的天空，一朵巨大的白色云朵停在头顶。
从这里可以看到桃川一中的北广场，喷泉水划出优美的弧线，随后砸在地面。
“林贝路？”
突然，一个男声响起。
林贝路看去，有些诧异，“敖子安？”
这么想来，她已经有许久没有见过他了。
敖子安缩在墙边，双腿曲起用胳膊环住，看起来瘦瘦小小的。
“你也逃课了啊。”他说。
“不，我请假了。”
反正是袁蔓开口的。
“哦。”敖子安抿起嘴，又将头低下。
林贝路耸耸肩，慢慢走到他面前，问道：“你怎么了嘛？在一班还敢逃课。”
“我就是……”敖子安抬头迷茫地说：“突然不会学习了。”
“啊？”
“这次考试我的排名又掉了。”他有些崩溃地说着，一只手猛地拍在自己膝盖上，“明明我在努力，比别人还要努力。每堂课都有认真听讲，也做完了练习册，但就是赶不上前面的人。”他自嘲地笑笑，“可能我就是智商不如别人吧。”
林贝路沉默许久，在他旁边坐下来，仰头靠在墙上。
方才还在头顶的云朵不知何时已经飘远。
“你怎么不说话？”敖子安问。
“因为你说得对。”
“你！”敖子安一时语塞，只得气鼓鼓地看着她。
林贝路笑起来，用肩膀轻碰他的肩膀，“骗你的啦。”
“……”
“你看，我认同你的话，你会生气。”她头微侧，看着敖子安的脚边，他脚上的运动鞋边已经有些开裂，看起来穿了很久。
“那你想听我说什么呢？”她继续说着，“再坚持坚持，你很聪明，你不比别人差。这样安慰的话吗？”
敖子安被戳中心事，幽怨地看向她，“你这个人怎么蔫坏蔫坏的。”
“因为我心情也不好啊。”她的鼻子皱起，“调侃你开心开心。”
他转过头不看她。
呼吸之间，她突然开口，“我要考A大。”
“啊？”
“这是个秘密，别说出去。”
敖子安似乎吓到了，站起身不可置信地说：“A大？”
她将胳膊在前方伸直，手指交叉在一起，伸了一个懒腰，“对，我这种人想考A大。”
敖子安眉头皱起，对她的用词感到有些不适。
什么叫我这种人。
“别看我这样，我真的有很用功，最近头发都变少了。”林贝路不满地把马尾拽到脸侧看了看。
敖子安一愣。
刚才没注意到，她的眼睛里全是红血丝，整个人看起来和去年那个闪闪发光的篮球之星一点都不像。
“我都在坚持了，你当然也要坚持下去。”林贝路认真地说道：“你可是凭着实打实的成绩考进桃川一中的一班的，这是你的荣誉，你应该时刻为自己感到骄傲。”
敖子安扯动嘴角。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