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开始就知道结果的考试，即使努力过，也无法改变分毫。
林贝路木然地站在旁边，看着田文丽给她的试卷判分。
这张卷子，难度犹如两极。
现在她明白了，如果这张卷子是陈美出的，那么她不是想让自己过关，是想让自己死。
一张卷子的题量和分数是固定的，即使简单题送分，但超纲的题占了近70分，将近一半的分值。
这相当于判了她死刑。
其他题答的再完美，最高分也只能是80分。
田文丽此刻内心犹如惊涛骇浪。
刚才林贝路把卷子举在她眼前时她没有细看，此时判分对答案才发现这张卷子出的有多么离谱。
里面的难题她甚至不理解答案中的解题步骤，确实超纲了。
婷秀，你怎么出的卷子啊……
随着最后一题结束，田文丽将总分写在顶端。
88分。
其实到此为止，她完全相信林贝路没有作弊。
几乎超过一半的难题，没有一道被空下，选择题没有选择瞎蒙，而是一步步认真验算。大题即使只能答出来几步，林贝路也尽量写完。
这不会是一个作弊的人。
可是她不能说，说出来遭殃的人就会变成她。
智致志将卷子抽走，嘴角抽动，“居然还考了80多分，你确定没有判错？”
“没有。”田文丽忙摇头否认。
林贝路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呆下去，她上前一步把卷子从智致志手中扯出，“死也要死的明白。”
智致志冷哼一声，“这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不就是你期望的结果？我没什么好说的。”
说完，她收拾好东西，拿起智致志放在办公桌上的历史背诵手册离开这间让人怒火中烧的办公室。
“诶，卷子！”
田文丽见林贝路拿走卷子心下一急，正要追上去，被智致志一把拦住。
“你确定刚才判的分没有错误？她真的考了88分？”
因为着急，田文丽说话的声音都变大了几分，“没有错！”
“喊什么！”智致志厉声道：“去，把柜子里的蓝盒子给我拿出来。”
田文丽咬咬牙，只得暂时放弃追回卷子。
大课间的激昂音乐声响起，学生从教室鱼贯而出，站在操场上排好队。
智致志从蓝盒子中抽出几张带有字迹的纸张，整理衣摆后把田文丽赶到走廊上，自己也向操场走去。
不似往日，跑操的音乐声没有响起。
队伍开始窃窃私语。
陈可儿见林贝路还拿着背诵手册看着，问道：“你就这么认了？”
“不认能怎么办。”
“卷子让秀儿看没？”
林贝路摇摇头，“当然没，我直接来操场的。”
“啧！”陈可儿抽走小册子，鼻子皱起，“咱们放学偷偷把老鼠罩起来打他一顿吧。”
林贝路好笑地抬脚轻踢陈可儿的小腿，“你快省省吧。”
这种损招也能想出来。
队伍后排巡视的老师拿着喇叭维持纪律，直到智致志站上讲台才退到后面。
智致志在麦克风上轻拍，发出“嘭嘭”两声。
“新学期开始没多久，为了开个好头，今天来处理一下上个学期的尾巴。”智致志展开手中的纸，三角眼眯起，“下面进行通告批评。因为在考试中交换卷子、携带小抄、传递答案、使用电子设备等行为，对以下同学处以警告处分。高一二班，阴乐、方少明；高一四班……”
一个个名字被念出。
三班人有意无意的回头，担忧地看向后排。
林贝路举起背诵手册，佯装要扔向前，示意大家自己没事。
她能有什么事。
念个名字而已。
往日跑操最让她难受的事是申祁的位置就在她身旁，有时转弯看向别处时都会无意对上视线。
这对正在吵架绝交的人来说，简直犹如酷刑。
后来两个人总是梗着脖子，从来不左右乱看。
而今天，她却不觉得难受。
背诵手册里的字不往脑子里进，智致志难听的声音却字字清晰。
“高三二班，梁诚；高三五班，邢顶顶……”
班级直接跨过三班，队伍里一阵骚动。
耿嘉淑惊喜地说：“没有路姐！！”
“我怎么总觉得智主任一肚子坏水。”冯朱撇嘴，圆圆的脸庞向两边拉扯。
韩秀儿站在队首，难得没有训斥嘈杂的队伍，双手环臂盯着台上的人。
“除此之外，还要特别点名批评一位同学。高三三班的林贝路，在数学考试中胁迫他人传递答案，被举报后死不悔改。出于人道主义，校方决定再给她一次机会，重新出一份试卷给她。就在刚才，结果出来了。”
林贝路死死地咬住下唇，手放进口袋里，摸到折起的试卷。
“她并未证明自己拥有考进年级前五十的能力。所以，她的期末成绩作废，高三成绩红榜会重新修改后张贴。”
全校哗然。
陈可儿直接破口大骂:“你tm放屁！！”
“重考！！”
不知有谁带头喊了一句，三班人纷纷附和道：“三班愿意全班重考！”
“重考！重考！！”
林贝路不断调整自己的呼吸，听到同学的呐喊声心里一阵暖意，烘的鼻子有些泛酸。
台上的智致志怒目圆睁，冲三班的队伍呵斥道：“安静！！”
突然间，有硬邦邦的东西碰到手臂。
林贝路低头看去，是白色的大喇叭。
“说吧。”申祁目光直视台上，对她说道。
她将喇叭接过，打开开关，高高举过头顶。
刺耳的儿歌旋律响起，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被抢走喇叭的纪律老师气的七窍生烟，撸起袖子往这边赶。
林贝路见智致志看过来，将音乐暂停，把喇叭对准嘴，眼中满是倔强。
她一字一顿的说：“我究竟有没有作弊，你心里最清楚！！”
说完，纪律老师已跑至面前。
她将喇叭按进他怀里，转身离开队伍。
“路姐，你去哪儿？！”
“路姐你别冲动。”
三班同学正嚷着，就看到申祁追着林贝路冲了出去。
“wc！祁哥！”
“都去哪儿啊！”
智致志怒气冲天，指着在众目睽睽之下跑走的两人吼道：“把她俩记下来！扣分！！”
高一高二的为了看热闹，队伍变形的不成样子，被智致志好一顿训斥。
韩秀儿不知何时走到队尾，在陈可儿正欲追上去的时候，一把拉住她。
“把申祁叫回来，叫上他之后你也立刻回来。”
“那路路呢？”陈可儿皱眉问道。
“不用管她。”韩秀儿无奈地叹气，“这种时候，你不会还想着她能回来跑操吧。”
“可是……”
韩秀儿眉心一拧，冷声道：“让你去就去！好好跟你说话没用是吧！！”
陈可儿看着再度归来的“夜叉”，不敢多作停留，在韩秀儿的死亡凝视下硬着头皮跑起来。
不远处一班队尾。
“舟河幕，你去哪？无故旷操会给班里扣分！”
见有人离开队伍，站在后排的女生问道。
舟河幕不答，一转眼走出数米。
女生还想询问，被姚星一把拉住，“他去厕所。”
“去厕所说一声不就行了？问话也不答，没礼貌。”
姚星挑眉，头歪向一边。
因为我们年级第一绝对不会撒谎啊。
…
林贝路听到自己的喘息声越发剧烈，便找到一处高台花池，双腿屈起，抱住膝盖坐在边缘。
她没有跑出多远，身体并不累。
只是因为生气罢了。
想来自己真的戳到了智致志的痛点，才让他这么针对自己。
不留情面的把她处于最为尴尬的位置。
树上的麻雀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一阵气息拂过，离她一米的地方，有人撑着台面利落地坐下。
林贝路松开双手，任由双腿放下。
“申祁。”她说。
“嗯。”
“我之前说，我不需要你的支持，不在意你的想法，是骗你的。”
申祁嘴角微动，侧过脸看她，“所以？”
“所以请你支持我好不好。”林贝路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我真的是个超级贪心的人，也是个很容易退缩逃避的人。你们每一个人的想法其实或多或少都能动摇我的决心。”
申祁自嘲一笑，“可是你不是做的挺好？”
“跟你绝交的那天晚上，我问可儿，问她是不是也不相信我。”她声音闷闷的，“可儿说她不相信，所以让我证明给她看。”
“当时是不是觉得我挺混蛋。”
“废话，恨不得把你的头当球踢，白当这么久朋友。”
尽给她泼凉水。
远处。
陈可儿终于找到两人。
她停下脚步，闭上眼笑了笑。
算了，让那笨蛋再聊会儿吧。
“我每天学习够累了，还得对着你那张臭脸！你还是人吗！”林贝路控诉道。
那段时间，学习和申祁带来的双重压力，还有三班同学小心翼翼维护的氛围，想想就生气。
申祁双手撑在身后，语气中带着小小的埋怨，“那也没见你跟我说话。”
“凭什么我先！没骂你一顿不错了！”
两人僵持半晌，申祁轻笑出声，总是酷酷的眉眼柔和下来。
林贝路:“笑屁啊。”
申祁突然释怀了。
虽然无奈，心脏空落落的，却抵不过身边人再度充满活力的话语。
很久了，他已经很久没这样跟她说话了。
他从花坛捡起一颗石子向远处扔去。
“行啊，支持你。没考上A大的话，到时候真绝交。”
林贝路咧开嘴，转头看他。
“不过。”他静下来，目光柔和，“以后别躲着哭。想哭的话在大家面前哭就好，班里人有什么可避的。”
林贝路脸一红，懊恼地问：“你看见了？”
“嚎的跟杀猪似的，想看不见也难。”
林贝路此时很不得一把土把他扬了，“来，你把头伸过来，看我不打死你！！”
申祁身子一跃，跳回地面上。
好几次课间，他装作睡着的样子，在前座的人离开后，肆无忌惮地看着她。
她总是自以为藏的很深，实际大家都看得出来，她又要跑出去哭了。
教学楼上的动物标本拐角处是她最爱去的地方，黑漆漆的，能将她整个人掩盖。
天台偶尔也会去，只是容易被人发现。
每当这时，她会欲盖弥彰地遮住双眼，自以为伪装的很好，从楼梯处退下。
令人烦躁又让人心疼。
林贝路木然地站在旁边，看着田文丽给她的试卷判分。
这张卷子，难度犹如两极。
现在她明白了，如果这张卷子是陈美出的，那么她不是想让自己过关，是想让自己死。
一张卷子的题量和分数是固定的，即使简单题送分，但超纲的题占了近70分，将近一半的分值。
这相当于判了她死刑。
其他题答的再完美，最高分也只能是80分。
田文丽此刻内心犹如惊涛骇浪。
刚才林贝路把卷子举在她眼前时她没有细看，此时判分对答案才发现这张卷子出的有多么离谱。
里面的难题她甚至不理解答案中的解题步骤，确实超纲了。
婷秀，你怎么出的卷子啊……
随着最后一题结束，田文丽将总分写在顶端。
88分。
其实到此为止，她完全相信林贝路没有作弊。
几乎超过一半的难题，没有一道被空下，选择题没有选择瞎蒙，而是一步步认真验算。大题即使只能答出来几步，林贝路也尽量写完。
这不会是一个作弊的人。
可是她不能说，说出来遭殃的人就会变成她。
智致志将卷子抽走，嘴角抽动，“居然还考了80多分，你确定没有判错？”
“没有。”田文丽忙摇头否认。
林贝路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呆下去，她上前一步把卷子从智致志手中扯出，“死也要死的明白。”
智致志冷哼一声，“这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不就是你期望的结果？我没什么好说的。”
说完，她收拾好东西，拿起智致志放在办公桌上的历史背诵手册离开这间让人怒火中烧的办公室。
“诶，卷子！”
田文丽见林贝路拿走卷子心下一急，正要追上去，被智致志一把拦住。
“你确定刚才判的分没有错误？她真的考了88分？”
因为着急，田文丽说话的声音都变大了几分，“没有错！”
“喊什么！”智致志厉声道：“去，把柜子里的蓝盒子给我拿出来。”
田文丽咬咬牙，只得暂时放弃追回卷子。
大课间的激昂音乐声响起，学生从教室鱼贯而出，站在操场上排好队。
智致志从蓝盒子中抽出几张带有字迹的纸张，整理衣摆后把田文丽赶到走廊上，自己也向操场走去。
不似往日，跑操的音乐声没有响起。
队伍开始窃窃私语。
陈可儿见林贝路还拿着背诵手册看着，问道：“你就这么认了？”
“不认能怎么办。”
“卷子让秀儿看没？”
林贝路摇摇头，“当然没，我直接来操场的。”
“啧！”陈可儿抽走小册子，鼻子皱起，“咱们放学偷偷把老鼠罩起来打他一顿吧。”
林贝路好笑地抬脚轻踢陈可儿的小腿，“你快省省吧。”
这种损招也能想出来。
队伍后排巡视的老师拿着喇叭维持纪律，直到智致志站上讲台才退到后面。
智致志在麦克风上轻拍，发出“嘭嘭”两声。
“新学期开始没多久，为了开个好头，今天来处理一下上个学期的尾巴。”智致志展开手中的纸，三角眼眯起，“下面进行通告批评。因为在考试中交换卷子、携带小抄、传递答案、使用电子设备等行为，对以下同学处以警告处分。高一二班，阴乐、方少明；高一四班……”
一个个名字被念出。
三班人有意无意的回头，担忧地看向后排。
林贝路举起背诵手册，佯装要扔向前，示意大家自己没事。
她能有什么事。
念个名字而已。
往日跑操最让她难受的事是申祁的位置就在她身旁，有时转弯看向别处时都会无意对上视线。
这对正在吵架绝交的人来说，简直犹如酷刑。
后来两个人总是梗着脖子，从来不左右乱看。
而今天，她却不觉得难受。
背诵手册里的字不往脑子里进，智致志难听的声音却字字清晰。
“高三二班，梁诚；高三五班，邢顶顶……”
班级直接跨过三班，队伍里一阵骚动。
耿嘉淑惊喜地说：“没有路姐！！”
“我怎么总觉得智主任一肚子坏水。”冯朱撇嘴，圆圆的脸庞向两边拉扯。
韩秀儿站在队首，难得没有训斥嘈杂的队伍，双手环臂盯着台上的人。
“除此之外，还要特别点名批评一位同学。高三三班的林贝路，在数学考试中胁迫他人传递答案，被举报后死不悔改。出于人道主义，校方决定再给她一次机会，重新出一份试卷给她。就在刚才，结果出来了。”
林贝路死死地咬住下唇，手放进口袋里，摸到折起的试卷。
“她并未证明自己拥有考进年级前五十的能力。所以，她的期末成绩作废，高三成绩红榜会重新修改后张贴。”
全校哗然。
陈可儿直接破口大骂:“你tm放屁！！”
“重考！！”
不知有谁带头喊了一句，三班人纷纷附和道：“三班愿意全班重考！”
“重考！重考！！”
林贝路不断调整自己的呼吸，听到同学的呐喊声心里一阵暖意，烘的鼻子有些泛酸。
台上的智致志怒目圆睁，冲三班的队伍呵斥道：“安静！！”
突然间，有硬邦邦的东西碰到手臂。
林贝路低头看去，是白色的大喇叭。
“说吧。”申祁目光直视台上，对她说道。
她将喇叭接过，打开开关，高高举过头顶。
刺耳的儿歌旋律响起，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被抢走喇叭的纪律老师气的七窍生烟，撸起袖子往这边赶。
林贝路见智致志看过来，将音乐暂停，把喇叭对准嘴，眼中满是倔强。
她一字一顿的说：“我究竟有没有作弊，你心里最清楚！！”
说完，纪律老师已跑至面前。
她将喇叭按进他怀里，转身离开队伍。
“路姐，你去哪儿？！”
“路姐你别冲动。”
三班同学正嚷着，就看到申祁追着林贝路冲了出去。
“wc！祁哥！”
“都去哪儿啊！”
智致志怒气冲天，指着在众目睽睽之下跑走的两人吼道：“把她俩记下来！扣分！！”
高一高二的为了看热闹，队伍变形的不成样子，被智致志好一顿训斥。
韩秀儿不知何时走到队尾，在陈可儿正欲追上去的时候，一把拉住她。
“把申祁叫回来，叫上他之后你也立刻回来。”
“那路路呢？”陈可儿皱眉问道。
“不用管她。”韩秀儿无奈地叹气，“这种时候，你不会还想着她能回来跑操吧。”
“可是……”
韩秀儿眉心一拧，冷声道：“让你去就去！好好跟你说话没用是吧！！”
陈可儿看着再度归来的“夜叉”，不敢多作停留，在韩秀儿的死亡凝视下硬着头皮跑起来。
不远处一班队尾。
“舟河幕，你去哪？无故旷操会给班里扣分！”
见有人离开队伍，站在后排的女生问道。
舟河幕不答，一转眼走出数米。
女生还想询问，被姚星一把拉住，“他去厕所。”
“去厕所说一声不就行了？问话也不答，没礼貌。”
姚星挑眉，头歪向一边。
因为我们年级第一绝对不会撒谎啊。
…
林贝路听到自己的喘息声越发剧烈，便找到一处高台花池，双腿屈起，抱住膝盖坐在边缘。
她没有跑出多远，身体并不累。
只是因为生气罢了。
想来自己真的戳到了智致志的痛点，才让他这么针对自己。
不留情面的把她处于最为尴尬的位置。
树上的麻雀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一阵气息拂过，离她一米的地方，有人撑着台面利落地坐下。
林贝路松开双手，任由双腿放下。
“申祁。”她说。
“嗯。”
“我之前说，我不需要你的支持，不在意你的想法，是骗你的。”
申祁嘴角微动，侧过脸看她，“所以？”
“所以请你支持我好不好。”林贝路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我真的是个超级贪心的人，也是个很容易退缩逃避的人。你们每一个人的想法其实或多或少都能动摇我的决心。”
申祁自嘲一笑，“可是你不是做的挺好？”
“跟你绝交的那天晚上，我问可儿，问她是不是也不相信我。”她声音闷闷的，“可儿说她不相信，所以让我证明给她看。”
“当时是不是觉得我挺混蛋。”
“废话，恨不得把你的头当球踢，白当这么久朋友。”
尽给她泼凉水。
远处。
陈可儿终于找到两人。
她停下脚步，闭上眼笑了笑。
算了，让那笨蛋再聊会儿吧。
“我每天学习够累了，还得对着你那张臭脸！你还是人吗！”林贝路控诉道。
那段时间，学习和申祁带来的双重压力，还有三班同学小心翼翼维护的氛围，想想就生气。
申祁双手撑在身后，语气中带着小小的埋怨，“那也没见你跟我说话。”
“凭什么我先！没骂你一顿不错了！”
两人僵持半晌，申祁轻笑出声，总是酷酷的眉眼柔和下来。
林贝路:“笑屁啊。”
申祁突然释怀了。
虽然无奈，心脏空落落的，却抵不过身边人再度充满活力的话语。
很久了，他已经很久没这样跟她说话了。
他从花坛捡起一颗石子向远处扔去。
“行啊，支持你。没考上A大的话，到时候真绝交。”
林贝路咧开嘴，转头看他。
“不过。”他静下来，目光柔和，“以后别躲着哭。想哭的话在大家面前哭就好，班里人有什么可避的。”
林贝路脸一红，懊恼地问：“你看见了？”
“嚎的跟杀猪似的，想看不见也难。”
林贝路此时很不得一把土把他扬了，“来，你把头伸过来，看我不打死你！！”
申祁身子一跃，跳回地面上。
好几次课间，他装作睡着的样子，在前座的人离开后，肆无忌惮地看着她。
她总是自以为藏的很深，实际大家都看得出来，她又要跑出去哭了。
教学楼上的动物标本拐角处是她最爱去的地方，黑漆漆的，能将她整个人掩盖。
天台偶尔也会去，只是容易被人发现。
每当这时，她会欲盖弥彰地遮住双眼，自以为伪装的很好，从楼梯处退下。
令人烦躁又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