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就算把霍流弈关在外面,是沈娴顾不上他,但是知道是他后,沈娴也会将门打开,救了廖紫芝有他一份功劳,所以沈娴总是觉着他年纪小,还是会让着他。

    可是这次不论如何,他都没办法得到沈娴的回应,他有些失魂落魄地站在沈娴洞府门前,忽然背后传来一声娇滴滴的阿弈,激的他抖了三抖,他长这么大还没有人这么肉麻地叫过自己。

    霍流弈面带惊悚地转身,却见一个被俩侍女殷切服侍的女子,她圆滚滚的可爱脸蛋上带着可疑的红晕,好像见到霍流弈是见到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似的。

    见他还想喊沈娴问发生了什么,少女脸上的笑容一僵,这人完全不记得自己了吗?这才过去几个月啊!

    她清了清嗓子,开口便是一道雷砸在霍流弈头上:“阿弈,我是霍真人为你安排的未婚妻,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我是……”

    霍流弈一副活见鬼的模样,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我母亲?她怎么可能给我介绍什么劳什子未婚妻,你怕是认错人了。”

    被打断的少女捏了捏拳头,又撑起一个温柔的笑,继续道:“我们才见过的,我是……”

    霍流弈大喊:“我管你是谁,单凭你是妖族这一点,她就不可能跟喜欢你,你可拉倒吧!”

    少女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识破了身份,她好歹用的是妖界最上乘的隐息草,她本是妖界凤凰领地周边的火雀一族少主茉衣,她与霍流弈说是结仇不至于,但是心生怨气也正常。

    霍流弈去凤凰巢穴底下潜伏被发现后,凤凰火差点没把方圆万里的土地都点燃,若不是她们本就受凤凰庇护,霍流弈那一次绝对会把他们老巢都毁了。

    这次听闻霍流弈大张旗鼓地帮太羽仙洲大师姐平乱,茉衣便猜测这小子绝对是动了心,所以才不远万里过来捣乱。

    即使妖族在情事上开放,但她自然没兴趣去搞插足那一套,不过就是给他添堵罢了,就像他给火雀族添的堵,能让这臭小子郁闷三分,她心中便畅快七分。

    霍流弈虽然喜欢仗着自己有后盾,到处惹是生非,不是薅大妖的兽毛就是去偷常仙翁的果子,搞得人人喊打,但是他可以怼天发誓,他从来没招惹什么情债。

    况且他母亲虽然对生父的事闭口不谈,但也隐约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极其之狗血,他在战场上陨落是有一个妖族女子的手笔,所以于公事上霍红棉主张六界修好,但于私事上她是对妖族有着极大偏见的。

    现下他总不能把装了几千年的母亲卖了,直接把剑架在了茉衣脑袋边,早顾不上什么两界友好往来的约定了,霍流弈冷声道:“若你不好好说清楚,恐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剑光速度之快,就算以灵活和速度著称的火雀也没法反应,两旁的侍女见少主被威胁想要反击,可是已经有两道剑影悬在头顶,只要霍流弈心念一动,恐怕是没有半点挣扎的可能就会血溅当场。

    想来吊儿郎当又什么都不在乎的富贵少年郎,没想到也会有这样冷冽严肃的时候,这才有了几分剑尊弟子的气度,只是这场合也着实狗血。

    茉衣来太羽洲后还没做什么准备,可是一说是霍流弈未婚妻,便有人热情地迎自己进岛,想来那些师兄也是存了恶心霍流弈的心思,可是没想到他竟然动真格的了。

    霍流弈是谁?且不论他被剑尊收为弟子,单在灵台蕴养数千年,就不能真的把他当做一个十六岁少年来看,若是动起真格,他连暴怒时的凤凰都能逗弄一番。

    她连头上的冷汗都来不及擦,刚想松嘴解释一番,门便从里面打开了。

    茉衣无法形容那女子的感觉,她似乎很疲惫,眉宇间还有一些愁云,但并不妨碍她的风姿仙骨,明明是个医者,看起来温柔贤淑,但是扫视过来时,却只觉冷然。让她不由自主站直了身体。

    沉默几瞬,沈娴对霍流弈下了逐客令,“你年纪小,感情一事太过冲动,不如先回白玉京好好想想,但别在这里闹事。”

    说罢她便抬脚离开,霍流弈收了剑,刚想跟在她后面,沈娴没有停步,更没有回头,话里的语气却冷了,“你还是先处理好那个姑娘吧,我还有正事。”

    霍流弈站在原地,目送着沈娴离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在主殿鳞次栉比的宫殿中。

    他懊恼地锤了锤脑袋,千算万算没算出来还有个捣乱的,可是一回头那自称是他未婚妻的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想来是吃不消他的剑招,在他教训妖之前就开溜了。

    其实稍微一打听就知道,那妖女也没准备什么,可是有些师兄故意恶心他,便轻轻松松放任她进来,再把那不实的谣言传到了沈娴耳朵边,沈娴心中不爽快,霍流弈是能理解的。

    现下在无人拦着他进出,也没有人把他从沈娴旁边支开,可是医仙姐姐却不愿意见他了,整日泡在药房中忙的焦头烂额,可是却无人告诉他沈娴在忙什么。

    霍流弈直觉有人瞒着自己,假意回了白玉京,却又趁着夜深人静时游回了太阴宫,这才偷听到原是廖紫芝前辈不知怎么的又毒发了,沈娴忙着制药,根本无暇顾及旁的。

    这下他便反应过来,想来沈娴是不想再用他的血制药,只能借着那劳什子未婚妻的借口冷落他。

    可是霍流弈又怎么忍心沈娴夹在两边的感情中,受此折磨,他以前粘着沈娴,早就把断愁的解药方子记了下来,大不了他自己熬药端给廖前辈,喝一回无法清毒,那就多喝几次,

    放一次血不行,那就放两次,他怎么会因为这点痛处就退怯?

    堪堪清晨,有太阴宫的医修进了药房,便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他连忙冲进去,却发现手腕上缠着止血细带的霍流弈正在熬药,他的脸色煞白神色却专注,直接给那医修看蒙了。

    医修连忙进去检查,发现其他的药罐子都未曾碰过,霍流弈这小子用的是闲置的,他刚要开口问霍流弈在做什么,那红衣少年便直接捧着做好的药,御剑冲出了药房直冲主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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