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大晚上的两人在地下室你追我赶的，梅至跑得飞快，但最后吃亏在视线太黑以及不太认识路，最终还是在电梯口被温远阳追到了。
他站在她身后，等电梯门开的那瞬间，想去牵她的手，但不出意外地被甩开了。
被甩了的温远阳看着她，只是个背影，但也能看出来倔头倔脑的。也对，她本来就只是外表看着绵软和气，其实脾气上来了18头驴都拉不回，他一直都知道。想到此，他也只是双手插兜，不再强迫她。
回家相安无事的度过了一夜，第二天，梅至一大早就起床去了医院，因为时时刻刻惦念着舒雨，她头一晚上其实也没怎么睡好。
到了住院部，才七点钟，舒雨还没醒，梅至站在外面等了会儿，等医生来了查完房了，才走进病房。
舒雨睡得朦朦胧胧，睁眼看见梅至来了，跟看见了亲妈一样，瞬间热泪都要涌出来了。
“怎么样？还是要有人陪护的吧？一个人呆在这里还是不行的。”梅至看她这样子，有点后悔昨晚没留下来。
“不是。”舒雨伸着懒腰开口：“头一回自己一个人住在医院，到晚上，一点都不自由，还蛮难受的。”
她自己一个人住潇洒惯了，这会跟人家挤在一个病房，多多少少感觉不适应。
“再忍忍吧，过两天咱们去问医生能不能回家，回家休养也是一样的。”
“嗯嗯。”舒雨答应着坐起来，她早就闻到食物的香气了，这会见到梅至手里拎着的早饭，有豆浆胡辣汤还有煎饺，她馋虫一下子就被勾起来了。
“小梅同学，扶我去洗漱，我要吃早饭。”
梅至见状立即充当她的人形拐杖，将她安安稳稳扶到卫生间，接着又将人扶回病床上。
舒雨坐床上后心满意足的吃梅至给她带的早饭，她瘸之前，早饭基本上是不怎么吃的，通常早上就一杯美式，这么多年也习惯了，这会难得在早上看见碳水，吃得有点不管不顾了。
梅至看她吃得香，她跟个老母亲一样在旁边笑。
“别傻笑了，坐下来跟我一起吃。”舒雨招呼她。
“啊，别，我吃过了，在家吃过了。”梅至摆手，她确实吃过了，一大早的，临出发了被温远阳拽回来和他一起吃了顿早饭才放出门。
她今天为着看舒雨，早上起得很早，大约六点就起了，出房间门的时候她以为家里其他生物还在睡着，没想到刚开门就看温远阳正衣衫整齐的站在餐桌前，手里抓着锅柄，正在往盘子里放煎面包。
整个餐厅都弥漫着黄油的香气，让人感觉暖融融的，梅至忍不住深呼吸了口气。
温远阳看见她出门，微微跟她点了点头，说：“早。”
梅至没理人，她自顾自的进了卫生间洗漱，出来后，抓着放在沙发上的手提包就要走。
她昨晚等所有人都睡下了，自己一个人爬起来在客厅收拾东西，完了放在沙发上，确保自己第二天不会忘记带走，这期间钟鼎钟帛睡眼婆娑的陪着她，让她略微有点感动。
只不过她还没踏出门呢，就被温远阳一把扣住手腕拽回来，说道：“坐下，吃完早饭再走。”
梅至心想他又不上班，起这么早干什么，或许，又要出门去忙公司里的事情？
她无心多想，为了避免和他起纷争，她从昨晚到现在第一次和他开口说话了：“我赶时间，我不吃了。”
她说完挣扎着要走，可手臂还是被温远阳牢牢扣住。
“吃完再走，吃完了我送你。”温远阳不容抗拒地说。
梅至不如意，她微微有点毛躁：“你是不是忘了，我昨晚跟你说……”
她停住了，昨晚跟他说让他这几天别碰她，让她冷静冷静，但是此刻看着他摆弄早饭时稍微低头的头顶，她觉得一大早的这样呛人不太好。
温远阳等她说完呢，见她不开口了，抬头看着她道：“我没忘，你先坐下来吃早饭好不好？这个不冲突。”
这个不冲突？那里不冲突了？
只是梅至虽然这样想，手却还是被他扣住挣脱不动，她知道自己倔，可面前这人其实也不遑多让，今天她要是不坐下来，他绝对不会松手的。
看他这表情就知道了。
想着想着梅至心不甘情不愿的坐下了，其实主要还是为了舒雨，她怕再耽搁下去舒雨等急了，那还不如早点吃完快点去医院。
黄油煎的面包松松软软，颜色又好看，梅至坐下来吃了一口后面无表情，但其实很好吃。
温远阳见她坐下了，于是坐到她对面，顺手递给她一杯牛奶，接着自己才开始吃早饭。
两人一顿早餐吃得默默无言，这还是面对面坐着的，一不留神就会有眼神接触。梅至尽力控制着自己眼睛，不让自己瞎看，对面这人头就没低过……她只专注盯着手里的面包，想着快点吃完早点走吧。
等吃完，梅至拎起包包，快速说了句：“我走了。”
“我送你。”温远阳跟个幽灵一样，不死不休的缠上人家了，梅至还没来得及回头告诉他不用了，他已经拿着钥匙拽着她的手出门了。
昨晚没牵到的手，今早上终于牵到了。
梅至觉得这时候跟他唧唧歪歪的磨缠未免有点太矫情了，再说手上使了点劲又挣脱不开，她索性放弃挣扎了，一路上任由他牵着走到地下停车场。
就这样，温远阳一路将梅至送过来，中途还陪她去了躺超市。在最终抵达医院门口的时候，他提前摁着人：“我今天一整天都在家，你要是中午或者下午要回来了，随时打电话给我，我过来接你。”
这好像是为了昨天的破事所做的补偿，梅至才不需要，她回答：“不用了，我自己会回来。”
她说完解开了安全带，拿开了这人的手，随即拎着手里的包裹直奔住院大楼，跑得跟后面有人在追她似的，不过中途路过医院食堂的时候，她还记得要给舒雨买早饭。
想着早上的经历，梅至一时入了神，舒雨看她在发呆，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嘿，干嘛呢？想什么想那么入神？”
梅至回神：“没想什么，在想你这个腿怎么办哦，明天就要上班了，你请好假了没？”
舒雨和人合作开了个工作室，她自己算是半个老板，请假这个事，倒好办。
“不要担心我，少一两天不去没事的。”舒雨满不在乎的说道。
“那是一两天吗？伤筋动骨的，没有过两三个月好不了哦。”梅至忧心仲仲的。
“别担心，等观察完出院了，我拄个拐杖也要回去上班的。”
“啥时候能出院哦。”梅至跟个小老头似的喋喋不休。
舒雨笑了，“小梅同学你怎么跟我爸一样的了，啰啰嗦嗦，人医生说了啊，先住几天，等观察完不用做手术的话，很快就可以回家休养了。”
“唉。”梅至叹气，“现在还疼吗？”昨天送来医院的路上，梅至看着朋友的表情，都觉得她痛得肯定都受不了了。
“疼还是疼的，但是还好，你给我去买瓶饮料就不疼了。”
……
“诡计多端，豆浆还不够你喝的吗？喝什么饮料，我晚上煲汤带给你喝。”
梅至一严肃的时候特别像个小孩装大人，舒雨被她逗笑了，她连连摆手，“好了好了，我不喝了，不喝了行吗？等你晚上的汤来。”
“这还差不多。”梅至自己反正是笑不出来。
就这么在医院多住了一个星期，梅至每天晚上过来看看舒雨，其他时候，都是她父母过来看她。
在住院第三天的时候，舒雨父母就已经知道了，两位老人急吼吼来医院，看女儿这副样子，先是责怪她不早点说，随后又是心疼，怎么搞到骨裂了呢，虽然舒雨一直强调是轻微骨裂，不碍事的，马上就能回家了，但老两口完全不听，只知道女儿受罪了。
那位肇事者倒是天天过来，每次来水果牛奶齐备，来了就看看舒雨什么情况，顺便缴缴医疗费用，梅至有时候和他碰上，每次看见都没什么好心情，不过这位中年男子态度还是好的，事后也没有逃跑逃避责任，梅至心里虽有恐惧后遗症，面上不耐情绪到底还是没有表现出来。
就差一个人，梅至都快把那个人忘记了，还是周五请假过来给舒雨办理出院手续的时候，才看到那个男人。
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看到她们了，也只是冷淡问了声：“医生说可以出院了吗？”
舒雨和梅至对望一眼，眼底都是惊讶。
“你，你还知道过来？来得到好巧哦，再迟点我们人就走了。”梅至架着舒雨不咸不淡的开口，她真快忘了这个男人了，不知道舒雨是不是也是。
“对，你好意思现在才过来，我整整住了五天院，你最后一天过来看我？给我收拾行李的？”舒雨果然是舒雨，比她情绪还外放，梅至听到这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侧头看了一眼，舒雨眼神告诉她：“没事的。”
梅至懂了，她安心当个支架。
“这几天忙了些，没空过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周亦平平淡淡的开口，他其实不是忙，而是在纠结，到底要不要过来，以什么名义过来，最重要的，他为什么要过来？
想了半天，没想出头绪，今天实在闲了，不知道怎么的还是来了。
“有，事儿多呢，你去我病房里，把那些什么果篮牛奶的帮我们拿着，我们两个太弱小了，拿不动，还有……”
正说着，舒雨父母火急火燎的来了，她看到自己爸爸妈妈，人一下子老实了，不再说话了。
周亦看一眼，大概知道了什么情况，只默默站在她们身侧，跟着她们办理手续，在舒雨父母投来疑惑的目光的时候，也只是解释，他们女儿这样他有一部分责任，今天是过来看看她的。
其余的话再也没有，就跟个大电线杆子一样，时时刻刻跟在他们周围。
不过到了病房的时候，他还真负责将那些果篮牛奶之类的重物提着，接着跟着她们走，一路将一行人送回了家，随后打完招呼自己又默默离开，跟没来过一样。
舒雨回家了，梅至也轻松了些，不用天天往医院跑了，不过骨裂的这小妞闲不住，住进家里的第一天，就嚷嚷着要出来和他们聚会。
“聚会？聚什么会？你腿都这样了，也不通知我们一声？拄着条拐杖就来了？”谢灵谚嗓门大，眼看着门口那两个一个扶着，一个跳着，15米的路两人走了两分钟才过来，他眼都直了。
“什么情况啊两位大小姐，怎么成这样了？谁来跟我们解释一下？”
他和魏尧两个人站起来去接人，等安顿到座位上了，立刻发问。
谁不奇怪呢，上次聚会还是好好的，这次来其中一个就瘸腿了，还多了两根拐杖。
魏尧也好奇，不过他不像谢灵谚那么不着调的问。
“是两人在一起出事的，还是单独出事的？”
“别急别急，容我慢慢道来，不过能不能给我上点酒，我润润嗓子。”
“你觉得你这样能喝酒吗？”梅至奇了，来的时候跟她保证滴酒不沾，这会屁股刚沾椅子，就要酒了。
“拿给我点水吧。”舒雨妥协，如今身体不健壮了，还是乖乖听话的好。
这才像话，梅至去给她倒水，舒雨长话短说，跟魏尧和谢灵谚简述了那天发生的事情，只说自己没注意，给人刮蹭了，那游泳卡还没用完，真的要等明年了。
“你居然还惦记着你的游泳卡。”梅至不知道说什么好。
“哎呀，小梅同学！”舒雨要被自己给逗笑了，“那不也是钱，今年夏天，游泳这个事对我来说还是很重要的。”
是蛮重要的，如果不是因为游泳，她不会走那条路，还老碰到那个男人，然后出事……
“人没跑吧？赔钱了吗？”谢灵谚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那当然，赔了，留了联系方式，还跟我们去了医院，后续费用也是他来负责。”
谢灵谚点头，“无妄之灾，医生只说是轻微骨裂？不会更严重吧？”
“就是轻微骨裂呀，医生的话你还不信，你没看我住院一个星期就回家了。”
“幸好没事，还骄傲起来了。”梅至默默嘀咕。
“小梅同学你……”舒雨咬牙切齿的，这小妞一坐下来就拆自己的台。
“谁让你@#￥%……&”梅至张口乱七八糟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惹得一桌子又笑了。
“那你呢？你跟她在一起，没受伤吧？”魏尧问梅至。
梅至想起来又后怕了，“我没事，但差一点啊，差一点就碰上了，吓死我了，我还眼睁睁的看着车胎擦过她的腿，魂都要吓没了。”
梅至说完拍拍自己的胸脯，表示事故后遗症还有，且将持续中。
“这么看大家最近都挺倒霉的。”谢灵谚听完感概，还小酌一杯，看得舒雨馋死了。
“谁啊？谁还倒霉？”梅至好奇了。
“咱们四个，都倒霉，我就不说了，怪玄学的，老魏呢，前段时间一直在外地，公司又出了事，现在你俩，一个瘸腿，一个差点被刮蹭，这还不倒霉？”
“啊，你公司出事了吗？”梅至惊讶的看着魏尧，他从来没说过，怪不得前段时间他一直在外地。
“小事，资金链紧张而已，现在没事了。”魏尧一向不爱在朋友面前聊自己不好的事，尤其还是公司上的。
梅至听了倒低下头，她不知怎么的，一听到公司出事就跟应激了一样，老是想到自家公司，还有温远阳，她突然还蛮理解魏尧这段时间的心情的，即使没怎么跟他见面。
“那你这段时间一定很忙很累吧。”做老板可不是什么好差事。
魏尧看梅至这样子，大概猜到她在想什么，他安慰她：“没事的，有事我现在就不会坐在这里跟你们闲聊了，而是应该回去命苦的工作。”
他这话成功将梅至逗笑了，鉴于他是四个人里面最不爱倾诉自己压力的那个人，梅至听了倒也没太放下心，她又问：“你确定你公司现在没事了？”
魏尧笑了下，“没事了，别太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真出事了担心也没用。”
他这话说给此时的梅至听正好，她现在就需要一些像模像样的鸡汤来洗脑。
“看来大家最近都不顺利，我建议我们一起举杯喝一杯。”舒雨又提议了。
“你想得美，我们喝一杯，你喝水吧。”梅至跟个监护人似的，专门负责给舒雨倒水。
舒雨耷丧个脸，没办法了。
“咱们四个最近是不是运势不太好？是不是该找个地方净化下心灵？”谢灵谚提出疑问。
他是想出去玩了。
“去哪啊？”舒雨问。
“我来看看，这个季节，天儿这么冷，我们应该去深山老林里泡泡温泉。”
“我同意。”舒雨第一个支持，她腿虽然这样了，但是对泡温泉热度不减。
“可以，咱们什么时候去？”梅至前段时间国庆节本来想去的，但是因为假期人太多了，没办法，只能跟温远阳硬生生在家里呆了好几天，这期间两人门都没怎么出过，除了晚上被他提溜着一起出去遛狗。
“咱们月中去呗，老魏你看怎么样？你有时间不？”谢灵谚问魏尧，四个人里面他最忙。
“我可以。”魏尧一口答应，上次他们四个人一起出去玩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等一下。”梅至伸手，她得算算日子，月中的话，正好是温远阳奶奶的生日，她不能不去的。
“我不行，咱们再延后吧。”
“怎么了？有什么事？不好请假？”
“啊，不是，月中家里有长辈过生日，我走不开。”
“嗯？你父母过生日？还是爷爷奶奶啊？”舒雨一直没听过她有家人此前有这个月份过生日的。
梅至摇头，“都不是，是他那边的。”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她老公，魏尧看她一眼，她在他们面前不怎么提到她老公的。
“这样的话，那我们就月底呗，那段时间没什么节假日，正好人少，你腿也能恢复些。”谢灵谚转向舒雨，接着提议道。
“我没问题！”舒雨压根不考虑自己的实际情况，就算不能去，她也会硬生生要去，这会子，她答应得比谁都快，风风火火的。
“你们呢？”谢灵谚转头。
梅至比了个“OK。”
魏尧也点头。
“那齐活了，咱们就定在11月底吧。”谢灵谚拍板，他一策划活动就兴奋了，“到时候我来选地点，不会太远的，你们就带着人就行了。”
“嗯。”梅至也开心了，突然多了个出去旅游的行程，正好将她这段时间的不开心冲刷掉。
“你老公那边的人过生日，你作为孙媳妇，肯定也要好好准备咯，这段时间是不是很忙？”舒雨边吃东西边问她。
“还好吧，我不忙，他承包了一切，我出个人就好了，现在就是苦恼礼物的事，70岁整寿啊，我该送什么礼物好呢。”
“让你老公挑去呗，你跟他还不一起送啊？还分开送？再说了，老一辈的人了，其实不在乎什么大礼不大礼的，人到了就行了。”
梅至从来不会在他们面前冒出“老公”两个字，她也从来没在温远阳面前这么叫过他，她总觉得这样叫很羞耻，她叫不出口，除非特定场合，现在听舒雨这么直接的说出“你老公”这三个字，她总觉得别扭，好像不是对自己说的。
“唉，因为是结婚以后第一次去参加他们那里的大型宴会嘛，所以还是想好好送点礼的，他送归他送，我送归我送嘛。”梅至念叨。
魏尧看她一眼，总觉得她这样子跟那边很生疏，他忍不住问道：“你都结婚这么久了，跟你老公还不熟吗？”
他这一下就问到点子上，梅至被他的话吓到盯着他看。
“没有，绝对没有！”她一心虚就喜欢强调并且手舞足蹈，“我，我就是想送点有自己心意的东西，讨老人家欢心，毕竟整寿嘛，10年才一次。”
她努力将自己说服了，偷偷叹口气。
魏尧见状没再问她。
“不知道送什么？去我那里，我爷爷那仓库里跟宝藏似的，现在都是我的了，任你挑。”
谢灵谚个逆子近几年疯狂从他爷爷那里搜刮值钱的东西，老爷子大半生收藏的东西竟被他掳去了一半，他说要自己留着，没把老人家气个半死。
“我才不去，我自己准备，从你那拿，缺德。”梅至义正言辞的拒绝。
“有什么好缺德的，那里面有一套玉器很好看，水头十足，成色特别好，你看了一定会喜欢，送老人家也正好。”
“我不是说我缺德，我是说你缺德啊，从你爷爷那里抢来的，还随随便便送人，你真的光宗耀祖了已经。”梅至怼谢灵谚怼得毫不留情，惹得舒雨魏尧笑得不行。
“小梅同学你现在已经不得了了，我好心你当驴肝肺是吧？什么叫抢来的，那是我们家老爷子自愿送给我的，说是给我相亲用的。”
梅至白眼一翻，不听他胡扯，别人的贵重东西她肯定是不能拿的，送礼还得自己准备的好，她回家问温远阳才是比较靠谱的事，不过一想到他们这个现状，她去问他送礼送什么，感觉有点困难啊，她问不出口。
算了，自己想吧。
四个倒霉的人坐一起东拉西扯的闲聊，聊到时间也忘记了，说起最近人生中的伤心事，那真是各有各的苦水和心得。
梅至情绪上头也忘了温远阳的话，也没有了时间观念，等到家的时候，好家伙，家里又只有她一个醒着的了。
他站在她身后，等电梯门开的那瞬间，想去牵她的手，但不出意外地被甩开了。
被甩了的温远阳看着她，只是个背影，但也能看出来倔头倔脑的。也对，她本来就只是外表看着绵软和气，其实脾气上来了18头驴都拉不回，他一直都知道。想到此，他也只是双手插兜，不再强迫她。
回家相安无事的度过了一夜，第二天，梅至一大早就起床去了医院，因为时时刻刻惦念着舒雨，她头一晚上其实也没怎么睡好。
到了住院部，才七点钟，舒雨还没醒，梅至站在外面等了会儿，等医生来了查完房了，才走进病房。
舒雨睡得朦朦胧胧，睁眼看见梅至来了，跟看见了亲妈一样，瞬间热泪都要涌出来了。
“怎么样？还是要有人陪护的吧？一个人呆在这里还是不行的。”梅至看她这样子，有点后悔昨晚没留下来。
“不是。”舒雨伸着懒腰开口：“头一回自己一个人住在医院，到晚上，一点都不自由，还蛮难受的。”
她自己一个人住潇洒惯了，这会跟人家挤在一个病房，多多少少感觉不适应。
“再忍忍吧，过两天咱们去问医生能不能回家，回家休养也是一样的。”
“嗯嗯。”舒雨答应着坐起来，她早就闻到食物的香气了，这会见到梅至手里拎着的早饭，有豆浆胡辣汤还有煎饺，她馋虫一下子就被勾起来了。
“小梅同学，扶我去洗漱，我要吃早饭。”
梅至见状立即充当她的人形拐杖，将她安安稳稳扶到卫生间，接着又将人扶回病床上。
舒雨坐床上后心满意足的吃梅至给她带的早饭，她瘸之前，早饭基本上是不怎么吃的，通常早上就一杯美式，这么多年也习惯了，这会难得在早上看见碳水，吃得有点不管不顾了。
梅至看她吃得香，她跟个老母亲一样在旁边笑。
“别傻笑了，坐下来跟我一起吃。”舒雨招呼她。
“啊，别，我吃过了，在家吃过了。”梅至摆手，她确实吃过了，一大早的，临出发了被温远阳拽回来和他一起吃了顿早饭才放出门。
她今天为着看舒雨，早上起得很早，大约六点就起了，出房间门的时候她以为家里其他生物还在睡着，没想到刚开门就看温远阳正衣衫整齐的站在餐桌前，手里抓着锅柄，正在往盘子里放煎面包。
整个餐厅都弥漫着黄油的香气，让人感觉暖融融的，梅至忍不住深呼吸了口气。
温远阳看见她出门，微微跟她点了点头，说：“早。”
梅至没理人，她自顾自的进了卫生间洗漱，出来后，抓着放在沙发上的手提包就要走。
她昨晚等所有人都睡下了，自己一个人爬起来在客厅收拾东西，完了放在沙发上，确保自己第二天不会忘记带走，这期间钟鼎钟帛睡眼婆娑的陪着她，让她略微有点感动。
只不过她还没踏出门呢，就被温远阳一把扣住手腕拽回来，说道：“坐下，吃完早饭再走。”
梅至心想他又不上班，起这么早干什么，或许，又要出门去忙公司里的事情？
她无心多想，为了避免和他起纷争，她从昨晚到现在第一次和他开口说话了：“我赶时间，我不吃了。”
她说完挣扎着要走，可手臂还是被温远阳牢牢扣住。
“吃完再走，吃完了我送你。”温远阳不容抗拒地说。
梅至不如意，她微微有点毛躁：“你是不是忘了，我昨晚跟你说……”
她停住了，昨晚跟他说让他这几天别碰她，让她冷静冷静，但是此刻看着他摆弄早饭时稍微低头的头顶，她觉得一大早的这样呛人不太好。
温远阳等她说完呢，见她不开口了，抬头看着她道：“我没忘，你先坐下来吃早饭好不好？这个不冲突。”
这个不冲突？那里不冲突了？
只是梅至虽然这样想，手却还是被他扣住挣脱不动，她知道自己倔，可面前这人其实也不遑多让，今天她要是不坐下来，他绝对不会松手的。
看他这表情就知道了。
想着想着梅至心不甘情不愿的坐下了，其实主要还是为了舒雨，她怕再耽搁下去舒雨等急了，那还不如早点吃完快点去医院。
黄油煎的面包松松软软，颜色又好看，梅至坐下来吃了一口后面无表情，但其实很好吃。
温远阳见她坐下了，于是坐到她对面，顺手递给她一杯牛奶，接着自己才开始吃早饭。
两人一顿早餐吃得默默无言，这还是面对面坐着的，一不留神就会有眼神接触。梅至尽力控制着自己眼睛，不让自己瞎看，对面这人头就没低过……她只专注盯着手里的面包，想着快点吃完早点走吧。
等吃完，梅至拎起包包，快速说了句：“我走了。”
“我送你。”温远阳跟个幽灵一样，不死不休的缠上人家了，梅至还没来得及回头告诉他不用了，他已经拿着钥匙拽着她的手出门了。
昨晚没牵到的手，今早上终于牵到了。
梅至觉得这时候跟他唧唧歪歪的磨缠未免有点太矫情了，再说手上使了点劲又挣脱不开，她索性放弃挣扎了，一路上任由他牵着走到地下停车场。
就这样，温远阳一路将梅至送过来，中途还陪她去了躺超市。在最终抵达医院门口的时候，他提前摁着人：“我今天一整天都在家，你要是中午或者下午要回来了，随时打电话给我，我过来接你。”
这好像是为了昨天的破事所做的补偿，梅至才不需要，她回答：“不用了，我自己会回来。”
她说完解开了安全带，拿开了这人的手，随即拎着手里的包裹直奔住院大楼，跑得跟后面有人在追她似的，不过中途路过医院食堂的时候，她还记得要给舒雨买早饭。
想着早上的经历，梅至一时入了神，舒雨看她在发呆，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嘿，干嘛呢？想什么想那么入神？”
梅至回神：“没想什么，在想你这个腿怎么办哦，明天就要上班了，你请好假了没？”
舒雨和人合作开了个工作室，她自己算是半个老板，请假这个事，倒好办。
“不要担心我，少一两天不去没事的。”舒雨满不在乎的说道。
“那是一两天吗？伤筋动骨的，没有过两三个月好不了哦。”梅至忧心仲仲的。
“别担心，等观察完出院了，我拄个拐杖也要回去上班的。”
“啥时候能出院哦。”梅至跟个小老头似的喋喋不休。
舒雨笑了，“小梅同学你怎么跟我爸一样的了，啰啰嗦嗦，人医生说了啊，先住几天，等观察完不用做手术的话，很快就可以回家休养了。”
“唉。”梅至叹气，“现在还疼吗？”昨天送来医院的路上，梅至看着朋友的表情，都觉得她痛得肯定都受不了了。
“疼还是疼的，但是还好，你给我去买瓶饮料就不疼了。”
……
“诡计多端，豆浆还不够你喝的吗？喝什么饮料，我晚上煲汤带给你喝。”
梅至一严肃的时候特别像个小孩装大人，舒雨被她逗笑了，她连连摆手，“好了好了，我不喝了，不喝了行吗？等你晚上的汤来。”
“这还差不多。”梅至自己反正是笑不出来。
就这么在医院多住了一个星期，梅至每天晚上过来看看舒雨，其他时候，都是她父母过来看她。
在住院第三天的时候，舒雨父母就已经知道了，两位老人急吼吼来医院，看女儿这副样子，先是责怪她不早点说，随后又是心疼，怎么搞到骨裂了呢，虽然舒雨一直强调是轻微骨裂，不碍事的，马上就能回家了，但老两口完全不听，只知道女儿受罪了。
那位肇事者倒是天天过来，每次来水果牛奶齐备，来了就看看舒雨什么情况，顺便缴缴医疗费用，梅至有时候和他碰上，每次看见都没什么好心情，不过这位中年男子态度还是好的，事后也没有逃跑逃避责任，梅至心里虽有恐惧后遗症，面上不耐情绪到底还是没有表现出来。
就差一个人，梅至都快把那个人忘记了，还是周五请假过来给舒雨办理出院手续的时候，才看到那个男人。
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看到她们了，也只是冷淡问了声：“医生说可以出院了吗？”
舒雨和梅至对望一眼，眼底都是惊讶。
“你，你还知道过来？来得到好巧哦，再迟点我们人就走了。”梅至架着舒雨不咸不淡的开口，她真快忘了这个男人了，不知道舒雨是不是也是。
“对，你好意思现在才过来，我整整住了五天院，你最后一天过来看我？给我收拾行李的？”舒雨果然是舒雨，比她情绪还外放，梅至听到这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侧头看了一眼，舒雨眼神告诉她：“没事的。”
梅至懂了，她安心当个支架。
“这几天忙了些，没空过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周亦平平淡淡的开口，他其实不是忙，而是在纠结，到底要不要过来，以什么名义过来，最重要的，他为什么要过来？
想了半天，没想出头绪，今天实在闲了，不知道怎么的还是来了。
“有，事儿多呢，你去我病房里，把那些什么果篮牛奶的帮我们拿着，我们两个太弱小了，拿不动，还有……”
正说着，舒雨父母火急火燎的来了，她看到自己爸爸妈妈，人一下子老实了，不再说话了。
周亦看一眼，大概知道了什么情况，只默默站在她们身侧，跟着她们办理手续，在舒雨父母投来疑惑的目光的时候，也只是解释，他们女儿这样他有一部分责任，今天是过来看看她的。
其余的话再也没有，就跟个大电线杆子一样，时时刻刻跟在他们周围。
不过到了病房的时候，他还真负责将那些果篮牛奶之类的重物提着，接着跟着她们走，一路将一行人送回了家，随后打完招呼自己又默默离开，跟没来过一样。
舒雨回家了，梅至也轻松了些，不用天天往医院跑了，不过骨裂的这小妞闲不住，住进家里的第一天，就嚷嚷着要出来和他们聚会。
“聚会？聚什么会？你腿都这样了，也不通知我们一声？拄着条拐杖就来了？”谢灵谚嗓门大，眼看着门口那两个一个扶着，一个跳着，15米的路两人走了两分钟才过来，他眼都直了。
“什么情况啊两位大小姐，怎么成这样了？谁来跟我们解释一下？”
他和魏尧两个人站起来去接人，等安顿到座位上了，立刻发问。
谁不奇怪呢，上次聚会还是好好的，这次来其中一个就瘸腿了，还多了两根拐杖。
魏尧也好奇，不过他不像谢灵谚那么不着调的问。
“是两人在一起出事的，还是单独出事的？”
“别急别急，容我慢慢道来，不过能不能给我上点酒，我润润嗓子。”
“你觉得你这样能喝酒吗？”梅至奇了，来的时候跟她保证滴酒不沾，这会屁股刚沾椅子，就要酒了。
“拿给我点水吧。”舒雨妥协，如今身体不健壮了，还是乖乖听话的好。
这才像话，梅至去给她倒水，舒雨长话短说，跟魏尧和谢灵谚简述了那天发生的事情，只说自己没注意，给人刮蹭了，那游泳卡还没用完，真的要等明年了。
“你居然还惦记着你的游泳卡。”梅至不知道说什么好。
“哎呀，小梅同学！”舒雨要被自己给逗笑了，“那不也是钱，今年夏天，游泳这个事对我来说还是很重要的。”
是蛮重要的，如果不是因为游泳，她不会走那条路，还老碰到那个男人，然后出事……
“人没跑吧？赔钱了吗？”谢灵谚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那当然，赔了，留了联系方式，还跟我们去了医院，后续费用也是他来负责。”
谢灵谚点头，“无妄之灾，医生只说是轻微骨裂？不会更严重吧？”
“就是轻微骨裂呀，医生的话你还不信，你没看我住院一个星期就回家了。”
“幸好没事，还骄傲起来了。”梅至默默嘀咕。
“小梅同学你……”舒雨咬牙切齿的，这小妞一坐下来就拆自己的台。
“谁让你@#￥%……&”梅至张口乱七八糟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惹得一桌子又笑了。
“那你呢？你跟她在一起，没受伤吧？”魏尧问梅至。
梅至想起来又后怕了，“我没事，但差一点啊，差一点就碰上了，吓死我了，我还眼睁睁的看着车胎擦过她的腿，魂都要吓没了。”
梅至说完拍拍自己的胸脯，表示事故后遗症还有，且将持续中。
“这么看大家最近都挺倒霉的。”谢灵谚听完感概，还小酌一杯，看得舒雨馋死了。
“谁啊？谁还倒霉？”梅至好奇了。
“咱们四个，都倒霉，我就不说了，怪玄学的，老魏呢，前段时间一直在外地，公司又出了事，现在你俩，一个瘸腿，一个差点被刮蹭，这还不倒霉？”
“啊，你公司出事了吗？”梅至惊讶的看着魏尧，他从来没说过，怪不得前段时间他一直在外地。
“小事，资金链紧张而已，现在没事了。”魏尧一向不爱在朋友面前聊自己不好的事，尤其还是公司上的。
梅至听了倒低下头，她不知怎么的，一听到公司出事就跟应激了一样，老是想到自家公司，还有温远阳，她突然还蛮理解魏尧这段时间的心情的，即使没怎么跟他见面。
“那你这段时间一定很忙很累吧。”做老板可不是什么好差事。
魏尧看梅至这样子，大概猜到她在想什么，他安慰她：“没事的，有事我现在就不会坐在这里跟你们闲聊了，而是应该回去命苦的工作。”
他这话成功将梅至逗笑了，鉴于他是四个人里面最不爱倾诉自己压力的那个人，梅至听了倒也没太放下心，她又问：“你确定你公司现在没事了？”
魏尧笑了下，“没事了，别太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真出事了担心也没用。”
他这话说给此时的梅至听正好，她现在就需要一些像模像样的鸡汤来洗脑。
“看来大家最近都不顺利，我建议我们一起举杯喝一杯。”舒雨又提议了。
“你想得美，我们喝一杯，你喝水吧。”梅至跟个监护人似的，专门负责给舒雨倒水。
舒雨耷丧个脸，没办法了。
“咱们四个最近是不是运势不太好？是不是该找个地方净化下心灵？”谢灵谚提出疑问。
他是想出去玩了。
“去哪啊？”舒雨问。
“我来看看，这个季节，天儿这么冷，我们应该去深山老林里泡泡温泉。”
“我同意。”舒雨第一个支持，她腿虽然这样了，但是对泡温泉热度不减。
“可以，咱们什么时候去？”梅至前段时间国庆节本来想去的，但是因为假期人太多了，没办法，只能跟温远阳硬生生在家里呆了好几天，这期间两人门都没怎么出过，除了晚上被他提溜着一起出去遛狗。
“咱们月中去呗，老魏你看怎么样？你有时间不？”谢灵谚问魏尧，四个人里面他最忙。
“我可以。”魏尧一口答应，上次他们四个人一起出去玩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等一下。”梅至伸手，她得算算日子，月中的话，正好是温远阳奶奶的生日，她不能不去的。
“我不行，咱们再延后吧。”
“怎么了？有什么事？不好请假？”
“啊，不是，月中家里有长辈过生日，我走不开。”
“嗯？你父母过生日？还是爷爷奶奶啊？”舒雨一直没听过她有家人此前有这个月份过生日的。
梅至摇头，“都不是，是他那边的。”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她老公，魏尧看她一眼，她在他们面前不怎么提到她老公的。
“这样的话，那我们就月底呗，那段时间没什么节假日，正好人少，你腿也能恢复些。”谢灵谚转向舒雨，接着提议道。
“我没问题！”舒雨压根不考虑自己的实际情况，就算不能去，她也会硬生生要去，这会子，她答应得比谁都快，风风火火的。
“你们呢？”谢灵谚转头。
梅至比了个“OK。”
魏尧也点头。
“那齐活了，咱们就定在11月底吧。”谢灵谚拍板，他一策划活动就兴奋了，“到时候我来选地点，不会太远的，你们就带着人就行了。”
“嗯。”梅至也开心了，突然多了个出去旅游的行程，正好将她这段时间的不开心冲刷掉。
“你老公那边的人过生日，你作为孙媳妇，肯定也要好好准备咯，这段时间是不是很忙？”舒雨边吃东西边问她。
“还好吧，我不忙，他承包了一切，我出个人就好了，现在就是苦恼礼物的事，70岁整寿啊，我该送什么礼物好呢。”
“让你老公挑去呗，你跟他还不一起送啊？还分开送？再说了，老一辈的人了，其实不在乎什么大礼不大礼的，人到了就行了。”
梅至从来不会在他们面前冒出“老公”两个字，她也从来没在温远阳面前这么叫过他，她总觉得这样叫很羞耻，她叫不出口，除非特定场合，现在听舒雨这么直接的说出“你老公”这三个字，她总觉得别扭，好像不是对自己说的。
“唉，因为是结婚以后第一次去参加他们那里的大型宴会嘛，所以还是想好好送点礼的，他送归他送，我送归我送嘛。”梅至念叨。
魏尧看她一眼，总觉得她这样子跟那边很生疏，他忍不住问道：“你都结婚这么久了，跟你老公还不熟吗？”
他这一下就问到点子上，梅至被他的话吓到盯着他看。
“没有，绝对没有！”她一心虚就喜欢强调并且手舞足蹈，“我，我就是想送点有自己心意的东西，讨老人家欢心，毕竟整寿嘛，10年才一次。”
她努力将自己说服了，偷偷叹口气。
魏尧见状没再问她。
“不知道送什么？去我那里，我爷爷那仓库里跟宝藏似的，现在都是我的了，任你挑。”
谢灵谚个逆子近几年疯狂从他爷爷那里搜刮值钱的东西，老爷子大半生收藏的东西竟被他掳去了一半，他说要自己留着，没把老人家气个半死。
“我才不去，我自己准备，从你那拿，缺德。”梅至义正言辞的拒绝。
“有什么好缺德的，那里面有一套玉器很好看，水头十足，成色特别好，你看了一定会喜欢，送老人家也正好。”
“我不是说我缺德，我是说你缺德啊，从你爷爷那里抢来的，还随随便便送人，你真的光宗耀祖了已经。”梅至怼谢灵谚怼得毫不留情，惹得舒雨魏尧笑得不行。
“小梅同学你现在已经不得了了，我好心你当驴肝肺是吧？什么叫抢来的，那是我们家老爷子自愿送给我的，说是给我相亲用的。”
梅至白眼一翻，不听他胡扯，别人的贵重东西她肯定是不能拿的，送礼还得自己准备的好，她回家问温远阳才是比较靠谱的事，不过一想到他们这个现状，她去问他送礼送什么，感觉有点困难啊，她问不出口。
算了，自己想吧。
四个倒霉的人坐一起东拉西扯的闲聊，聊到时间也忘记了，说起最近人生中的伤心事，那真是各有各的苦水和心得。
梅至情绪上头也忘了温远阳的话，也没有了时间观念，等到家的时候，好家伙，家里又只有她一个醒着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