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
温以遥来找自己的事，梅至就当是一件插曲，她不准备和温远阳说。
看着那人明显被逼又别扭的样子，梅至都替她难受，她一难受，梅至心情就舒畅了。所以本着大人不记小人过的心态，梅至准备忘了那晚的事。
晚上稍稍加班，她回家晚，到小区的时候，已经八九点了。现在天冷，她走路总喜欢把手揣口袋里埋头慢悠悠的走，反正回家也无事，不如在公司多呆会，她是这样想的。
一脚一脚晃荡着到单元门的时候，一抬头，却见温远阳正站在门口那里，一双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她，好像在这等她很久了。
梅至迎着他的目光走上前去，等靠近了才干巴巴的问一句：“干嘛？”她一说话有白气冒出来，快到十二月份了，这是真正的冬天了。
她问他天儿这么冷干嘛站在外面？
“回家这么晚？又加班？”温远阳嗓音清棱棱又低沉。
“嗯~”梅至鼻音里冒出来一声儿，带点心虚，其实可以一下班就回来的，但她坐那画会图，设计个方案，再吃个晚饭，时间不知不觉就这么晚了。
“是加班的吧？”温远阳又轻轻问。
“是的！”梅至大声答，越是底气不足越要坚定说出来。
她还乘胜追击：“干嘛反复问我？”
“这不是确认你人在哪吗？”
“有什么好确认的。”梅至嘀咕，她也不急着进去，眼看着温远阳这闲情逸致的模样，她问：“站在这等我的？”
“嗯。”
“干嘛等我？”她眼睛眨巴眨巴。
“谁知道呢，有人还不把我的微信电话从黑名单里拉出来，我怎么联系你？”
“不联系就好了呀。”
温远阳抬手，梅至以为他要给自己一个栗子，当下要躲，没想到这人只是拉着她进单元门，“你最好快点给我弄出来，这么晚了联系不到人，很危险。”
“干什么，我不喜欢这种被监视的生活。”梅至胡言乱语。
“被监视？我是在跟你沟通，就像这种晚上，因为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所以我只能站在外边等。”
“我不要你等。”
温远阳站在电梯门口，看着她，“真的？不怕有什么事突然要找我？”
“我不怕。”电梯下来了，梅至先一步进去，认真严肃的说：“我有事找爸妈。”
温远阳跟听见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好，可以。”
“有什么好笑的。”梅至不服，“我要有个人的生活，不能被打扰。”
“这跟你拉黑我电话和微信有关系吗？”
“有关系。”她嘴硬刚说完，没忍住在电梯里打了两个喷嚏，这一看就是在外面冻时间长了。
温远阳摸了摸她的手，嘲讽道：“下次还可以更晚回来，反正不着急。”
“嗯，知道。”梅至死到临头嘴都是硬的，温远阳看她一眼，不跟她计较。
他每晚都这么等，梅至也没办法，她只能尽量让自己早点回家。
所幸到了周末，两人总算能一起窝在家里了，他俩只是有一段时间没在一起，温远阳却觉得距离上一次二人都在家的周末隔好久了。
现在日头变短，早上七八点就升起了大太阳，梅至赖在被窝不肯起来，以前睡懒觉的习惯就没改，现在天冷了，被窝更是她的命。
温远阳一早就起来打扫卫生，中间有企图喊梅至一起的，奈何人就是叫不醒，他放弃了。
家里平时有阿姨，其实不需要打扫，但是有很多私人的东西，他都是自己解决。
打扫书房的时候，他看到有很多亟需处理的废纸，还有些不再需要的纸质文件，这些按理来说都是需要到公司归档的，但是因为是一些无足轻重的小事，他一直忘了处理，现下有时间，他全部打包成一捆，放在走道里，准备周一上班带到公司，全部处理掉。
梅至中午悠悠转醒，看见家里被打扫的窗明几净，所以房间窗帘大开，阳光肆无忌惮的倾泄进来，她揉揉眼睛，以为还在睡梦中，再定睛细看，却见打扮成海螺姑娘的温远阳正在家里扮演着家政阿姨的角色。
这边穿梭又到那边穿梭，家庭虽说只有他们两个人，但是加上两只狗，莫名的还挺热闹的。
“温远阳？”她叫一声。
“嗯，起来，一会吃饭，吃完饭下午跟我去遛狗。”
一听遛狗，梅至皱好大眉，她啪一下又继续趴在床上了，留客厅的钟鼎钟帛大眼瞪小眼。
两天慵懒的周末被温远阳安排得妥妥当当，周一上班的时候，他心情不错，在忙的日子里，能忙里偷闲一段时光，他就觉得很满足。
这段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下班，因为知道家里那个不着急，所以他也不着急。在不急不慢去停车场的途中，他站在公司楼下给梅至发信息，一句话发出去后，看到对话框那个熟悉的红色感叹号，他已经见怪不怪了，最近每天都要抽空这么测试一下，看自己当天究竟是何处境。
今天地位并没有发生变化，温远阳收起手机，准备去开车，没等他走到车旁，余光瞥见一个人影，他转头看，知道应该是来找他的。
蒋泠鸢看见他，微微一点头，顺势朝他走过来，她脸上时时刻刻挂着一抹笑，似有若无，看着就很温柔很客气，陈励以前说过，说她看着这么好接近，实际上非常拒人于千里之外，跟他一个样。
跟他一个样吗？温远阳不认同，他外表看着就不好接近，实际上也非常不好接近，不像梅至，她整天乐呵呵的，一副讨人喜欢的脸，任谁看了都想亲近，尤其长辈最爱她温婉安静这款，不少人都被她外表骗了。
“恭喜你啊。”温远阳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恭喜我什么？”蒋泠鸢意料之外扬眉。
“公司走上正轨了，不该恭喜吗？”
“这倒是。”蒋泠鸢点点头。
“你这是下班了？”她问。
“嗯，正准备回去。”
聊到这里，双方一时无话，温远阳知道她是来找自己的，于是等她开口。
冬日傍晚天色晚得快，这个时间段，公司楼底下人来人往，车也变得很多。
有一辆搬家卡车开得较快，擦着两人就过来了，蒋泠鸢背对车的方向，温远阳眼疾手快，立即抬手叫了声：“小心！”
蒋泠鸢吓了一跳，立刻抓住他的手臂往前迈步，温远阳跟着后退。
车开过去了，二人心有余悸，蒋泠鸢回头看的时候，脸上吓得一点笑容都无了，她还紧紧抓着温远阳的手臂。
“这儿车比较多，很危险，去那边吧。”
他指了指角落方向，蒋泠鸢看了，点了点头，他顺势将手抽开，先行一步过去。
蒋泠鸢手上突然落空，她一愣，眼看着前面人背影，走得飞快，她只得低着头默默跟在他后边。
“找我是有事的吧？”温远阳还是先开口了。
“嗯，其实是来谢谢你，顺便找你吃饭的，但是看你不是很有空的样子。”她脸上笑容又恢复了些。
“客气了，我也没帮你什么，你的公司是你自己努力走上正轨的。”温远阳实话实说。
“怎么没帮什么呢，在公司关键时刻给了我这么一笔钱做缓冲，我是很感谢的。”蒋泠鸢这话是真心实意的。
温远阳思考了会，随即淡淡笑了下回：“毕竟你大学的时候也是这样帮我的，人要知恩图报嘛。”
“可那时候你都没接受我的钱。”蒋泠鸢不解。
“没接受不代表我没领你的心意，事实上，我真的很感谢那时候你能愿意这么相信我。”
蒋泠鸢听了又不说话了，她沉默，代表她心情低落，起码此时是真的认清了一些事实。过了好久，她才跟理清思路似的，苦笑着开口：“所以，这回我公司迁移到这里，你在资金上面帮我这么大一个忙，完全是在还大学时候的恩情？”
“差不多吧。”温远阳不否认，人情债最难还。
“我还以为……”蒋泠鸢说不下去了。
温远阳默然。
整个楼下人来人往，只有他们俩站在这里一言不发。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人出声。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容易让人造成误解？”蒋泠鸢突然抬起头来控诉，在他这么不遗余力帮她的时候，他并没有为此做出解释，所以她以前那些几乎湮灭的心思又起来了，势头不输当年，她甚至中途一度有点疯，疯到不在乎他已经结婚了，疯到以为他们之间还有可能。
是她犯蠢了，以前就没可能，现在怎么有可能呢？
可以前……她想到以前又有点不甘心。
“如果那时候你家里没出变故，一切都好好的，那时候的我们，会有可能吗？”她重又问得小心翼翼，希冀从他嘴里听到不一样的答案，那样她不会陷在一种假设里，而后疯狂埋怨命运的不公，让他们的相遇那么的不合时宜。
温远阳没思考多久，就已经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蒋泠鸢听了眼睛瞬间湿润，她手背轻轻捂住脸，终于有点释怀，真好，她和他的相遇其实不是不合时宜，无论他们在何种节点相遇，结果都是一样的，她不用再纠结了，也不用再沉浸在自己幻想的假设里了，她今天终于给自己问到了一个结果。
温远阳感到很抱歉，感情在他这里，一直是一种很玄妙的东西，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强求不得。虽然面前人是个很好的姑娘，大学的时候身边也有不少人劝他和人家试一试，可他那时候扪心自问，就算家里没出意外，他整天不用为生存奔波的时候，会闲来无事跟人家谈恋爱吗？
温远阳那时候就觉得不会，因为缺少了一种感觉，他对她没有那种荷尔蒙爆发的感觉，也没有那种平平淡淡细水长流的感觉，自始自终，他都很清楚，自己只是把人家当成了朋友而已，充其量是亲近点的朋友，至于男女关系，那是一点没有。
他庆幸那时候没有因为孤单寂寞就胡乱答应人家，不然后面分开了，他就是一个始乱终弃玩弄感情的混蛋，还白白耽误人青春。
还好还好，年轻的时候没做混账事，感情清清白白，虽然现在也不算老吧，他自嘲，好像就比梅至大个一岁半？
应该是的。
“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需要我送你吗？”脑子漫无边际的飞走一会后，他回神问。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公司楼下人少了许多，隔壁美食街倒是热闹起来了，人声鼎沸隔着空间传过来。
蒋泠鸢轻轻捋了下头发，她重新换上那似有若无的笑容，对上温远阳，有点释然的说：“不用了，我开车来的，自己回去。”
今天将几年前就该弄明白的事情搞清楚了，她想，自己没有什么再纠结再放不下的了，也没有什么心怀期冀的了，一切终将向前看。
“我走了。”蒋泠鸢告别，温远阳虽说着急走，可还是等人家车开走了，他才走到自己车旁边，开车回家。
他脑子里一直想着一个人，他要回去见她，可他千想万想想不到，自己回家时，家里空空如也，一片漆黑，她又不在家！
看着那人明显被逼又别扭的样子，梅至都替她难受，她一难受，梅至心情就舒畅了。所以本着大人不记小人过的心态，梅至准备忘了那晚的事。
晚上稍稍加班，她回家晚，到小区的时候，已经八九点了。现在天冷，她走路总喜欢把手揣口袋里埋头慢悠悠的走，反正回家也无事，不如在公司多呆会，她是这样想的。
一脚一脚晃荡着到单元门的时候，一抬头，却见温远阳正站在门口那里，一双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她，好像在这等她很久了。
梅至迎着他的目光走上前去，等靠近了才干巴巴的问一句：“干嘛？”她一说话有白气冒出来，快到十二月份了，这是真正的冬天了。
她问他天儿这么冷干嘛站在外面？
“回家这么晚？又加班？”温远阳嗓音清棱棱又低沉。
“嗯~”梅至鼻音里冒出来一声儿，带点心虚，其实可以一下班就回来的，但她坐那画会图，设计个方案，再吃个晚饭，时间不知不觉就这么晚了。
“是加班的吧？”温远阳又轻轻问。
“是的！”梅至大声答，越是底气不足越要坚定说出来。
她还乘胜追击：“干嘛反复问我？”
“这不是确认你人在哪吗？”
“有什么好确认的。”梅至嘀咕，她也不急着进去，眼看着温远阳这闲情逸致的模样，她问：“站在这等我的？”
“嗯。”
“干嘛等我？”她眼睛眨巴眨巴。
“谁知道呢，有人还不把我的微信电话从黑名单里拉出来，我怎么联系你？”
“不联系就好了呀。”
温远阳抬手，梅至以为他要给自己一个栗子，当下要躲，没想到这人只是拉着她进单元门，“你最好快点给我弄出来，这么晚了联系不到人，很危险。”
“干什么，我不喜欢这种被监视的生活。”梅至胡言乱语。
“被监视？我是在跟你沟通，就像这种晚上，因为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所以我只能站在外边等。”
“我不要你等。”
温远阳站在电梯门口，看着她，“真的？不怕有什么事突然要找我？”
“我不怕。”电梯下来了，梅至先一步进去，认真严肃的说：“我有事找爸妈。”
温远阳跟听见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好，可以。”
“有什么好笑的。”梅至不服，“我要有个人的生活，不能被打扰。”
“这跟你拉黑我电话和微信有关系吗？”
“有关系。”她嘴硬刚说完，没忍住在电梯里打了两个喷嚏，这一看就是在外面冻时间长了。
温远阳摸了摸她的手，嘲讽道：“下次还可以更晚回来，反正不着急。”
“嗯，知道。”梅至死到临头嘴都是硬的，温远阳看她一眼，不跟她计较。
他每晚都这么等，梅至也没办法，她只能尽量让自己早点回家。
所幸到了周末，两人总算能一起窝在家里了，他俩只是有一段时间没在一起，温远阳却觉得距离上一次二人都在家的周末隔好久了。
现在日头变短，早上七八点就升起了大太阳，梅至赖在被窝不肯起来，以前睡懒觉的习惯就没改，现在天冷了，被窝更是她的命。
温远阳一早就起来打扫卫生，中间有企图喊梅至一起的，奈何人就是叫不醒，他放弃了。
家里平时有阿姨，其实不需要打扫，但是有很多私人的东西，他都是自己解决。
打扫书房的时候，他看到有很多亟需处理的废纸，还有些不再需要的纸质文件，这些按理来说都是需要到公司归档的，但是因为是一些无足轻重的小事，他一直忘了处理，现下有时间，他全部打包成一捆，放在走道里，准备周一上班带到公司，全部处理掉。
梅至中午悠悠转醒，看见家里被打扫的窗明几净，所以房间窗帘大开，阳光肆无忌惮的倾泄进来，她揉揉眼睛，以为还在睡梦中，再定睛细看，却见打扮成海螺姑娘的温远阳正在家里扮演着家政阿姨的角色。
这边穿梭又到那边穿梭，家庭虽说只有他们两个人，但是加上两只狗，莫名的还挺热闹的。
“温远阳？”她叫一声。
“嗯，起来，一会吃饭，吃完饭下午跟我去遛狗。”
一听遛狗，梅至皱好大眉，她啪一下又继续趴在床上了，留客厅的钟鼎钟帛大眼瞪小眼。
两天慵懒的周末被温远阳安排得妥妥当当，周一上班的时候，他心情不错，在忙的日子里，能忙里偷闲一段时光，他就觉得很满足。
这段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下班，因为知道家里那个不着急，所以他也不着急。在不急不慢去停车场的途中，他站在公司楼下给梅至发信息，一句话发出去后，看到对话框那个熟悉的红色感叹号，他已经见怪不怪了，最近每天都要抽空这么测试一下，看自己当天究竟是何处境。
今天地位并没有发生变化，温远阳收起手机，准备去开车，没等他走到车旁，余光瞥见一个人影，他转头看，知道应该是来找他的。
蒋泠鸢看见他，微微一点头，顺势朝他走过来，她脸上时时刻刻挂着一抹笑，似有若无，看着就很温柔很客气，陈励以前说过，说她看着这么好接近，实际上非常拒人于千里之外，跟他一个样。
跟他一个样吗？温远阳不认同，他外表看着就不好接近，实际上也非常不好接近，不像梅至，她整天乐呵呵的，一副讨人喜欢的脸，任谁看了都想亲近，尤其长辈最爱她温婉安静这款，不少人都被她外表骗了。
“恭喜你啊。”温远阳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恭喜我什么？”蒋泠鸢意料之外扬眉。
“公司走上正轨了，不该恭喜吗？”
“这倒是。”蒋泠鸢点点头。
“你这是下班了？”她问。
“嗯，正准备回去。”
聊到这里，双方一时无话，温远阳知道她是来找自己的，于是等她开口。
冬日傍晚天色晚得快，这个时间段，公司楼底下人来人往，车也变得很多。
有一辆搬家卡车开得较快，擦着两人就过来了，蒋泠鸢背对车的方向，温远阳眼疾手快，立即抬手叫了声：“小心！”
蒋泠鸢吓了一跳，立刻抓住他的手臂往前迈步，温远阳跟着后退。
车开过去了，二人心有余悸，蒋泠鸢回头看的时候，脸上吓得一点笑容都无了，她还紧紧抓着温远阳的手臂。
“这儿车比较多，很危险，去那边吧。”
他指了指角落方向，蒋泠鸢看了，点了点头，他顺势将手抽开，先行一步过去。
蒋泠鸢手上突然落空，她一愣，眼看着前面人背影，走得飞快，她只得低着头默默跟在他后边。
“找我是有事的吧？”温远阳还是先开口了。
“嗯，其实是来谢谢你，顺便找你吃饭的，但是看你不是很有空的样子。”她脸上笑容又恢复了些。
“客气了，我也没帮你什么，你的公司是你自己努力走上正轨的。”温远阳实话实说。
“怎么没帮什么呢，在公司关键时刻给了我这么一笔钱做缓冲，我是很感谢的。”蒋泠鸢这话是真心实意的。
温远阳思考了会，随即淡淡笑了下回：“毕竟你大学的时候也是这样帮我的，人要知恩图报嘛。”
“可那时候你都没接受我的钱。”蒋泠鸢不解。
“没接受不代表我没领你的心意，事实上，我真的很感谢那时候你能愿意这么相信我。”
蒋泠鸢听了又不说话了，她沉默，代表她心情低落，起码此时是真的认清了一些事实。过了好久，她才跟理清思路似的，苦笑着开口：“所以，这回我公司迁移到这里，你在资金上面帮我这么大一个忙，完全是在还大学时候的恩情？”
“差不多吧。”温远阳不否认，人情债最难还。
“我还以为……”蒋泠鸢说不下去了。
温远阳默然。
整个楼下人来人往，只有他们俩站在这里一言不发。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人出声。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容易让人造成误解？”蒋泠鸢突然抬起头来控诉，在他这么不遗余力帮她的时候，他并没有为此做出解释，所以她以前那些几乎湮灭的心思又起来了，势头不输当年，她甚至中途一度有点疯，疯到不在乎他已经结婚了，疯到以为他们之间还有可能。
是她犯蠢了，以前就没可能，现在怎么有可能呢？
可以前……她想到以前又有点不甘心。
“如果那时候你家里没出变故，一切都好好的，那时候的我们，会有可能吗？”她重又问得小心翼翼，希冀从他嘴里听到不一样的答案，那样她不会陷在一种假设里，而后疯狂埋怨命运的不公，让他们的相遇那么的不合时宜。
温远阳没思考多久，就已经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蒋泠鸢听了眼睛瞬间湿润，她手背轻轻捂住脸，终于有点释怀，真好，她和他的相遇其实不是不合时宜，无论他们在何种节点相遇，结果都是一样的，她不用再纠结了，也不用再沉浸在自己幻想的假设里了，她今天终于给自己问到了一个结果。
温远阳感到很抱歉，感情在他这里，一直是一种很玄妙的东西，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强求不得。虽然面前人是个很好的姑娘，大学的时候身边也有不少人劝他和人家试一试，可他那时候扪心自问，就算家里没出意外，他整天不用为生存奔波的时候，会闲来无事跟人家谈恋爱吗？
温远阳那时候就觉得不会，因为缺少了一种感觉，他对她没有那种荷尔蒙爆发的感觉，也没有那种平平淡淡细水长流的感觉，自始自终，他都很清楚，自己只是把人家当成了朋友而已，充其量是亲近点的朋友，至于男女关系，那是一点没有。
他庆幸那时候没有因为孤单寂寞就胡乱答应人家，不然后面分开了，他就是一个始乱终弃玩弄感情的混蛋，还白白耽误人青春。
还好还好，年轻的时候没做混账事，感情清清白白，虽然现在也不算老吧，他自嘲，好像就比梅至大个一岁半？
应该是的。
“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需要我送你吗？”脑子漫无边际的飞走一会后，他回神问。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公司楼下人少了许多，隔壁美食街倒是热闹起来了，人声鼎沸隔着空间传过来。
蒋泠鸢轻轻捋了下头发，她重新换上那似有若无的笑容，对上温远阳，有点释然的说：“不用了，我开车来的，自己回去。”
今天将几年前就该弄明白的事情搞清楚了，她想，自己没有什么再纠结再放不下的了，也没有什么心怀期冀的了，一切终将向前看。
“我走了。”蒋泠鸢告别，温远阳虽说着急走，可还是等人家车开走了，他才走到自己车旁边，开车回家。
他脑子里一直想着一个人，他要回去见她，可他千想万想想不到，自己回家时，家里空空如也，一片漆黑，她又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