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与蛋与不死者
令人重获安心的是医疗室，手持药水和魔杖的波皮·庞弗雷夫人。
“你知道，这是个收治十一岁到十八岁小巫师的医院，要么魁地奇每年都打断几个人的骨头，要么有人魔药课不合格试图用自己的躯体毁尸灭迹，偶尔也会有因为魔法生物缺胳膊断腿的——就比如说你上次来这儿，击败一个山地巨怪，哈哈，那可真是壮举啊，”庞弗雷夫人的脸上散发出快乐的光芒，“我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我会站在这里，给一只独角兽施治愈术。”
“谢谢您，夫人。”希尔干巴巴地说。她的手一刻不停地抚摸着独角兽的面颊。
“这可能会痛。”庞弗雷夫人说，她的魔杖尖端射出一段银色的雾气，在独角兽脖颈处聚集沉降成固体。
美丽生物发出一声响亮的抽泣。但她是很智慧的，明白巫师们是在帮助她，并没有反抗。
马形魔法生物站在仓促腾开的空间里，两条绷带穿过它的腹下，让她能更省力地站着。那团浸满血液而潮湿的银白毛发中伸出一只布满粗糙螺旋纹路的长角，她的一只手抚摸着门鬃，另一只手握住长角，防治大马因为疼痛摇晃脑袋，把医疗室里的什么人捅个对穿。
当然，这会儿医疗室里本来不该有什么人的，几个赫奇帕奇的高年级学生在大门口探头探脑，琢磨着要不要装个病溜进来好近距离与独角兽互动——他们看《神奇动物在哪里》看得着了迷，把前学长当作偶像。也不能怪他们，毕竟庞弗雷夫人也大吃一惊，紧急查询的斯卡曼德著作还摊开在桌上，书页上一只独角兽正站在月光下的悬崖顶上，鬃毛在夜风中飘荡。
“并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庞弗雷夫人说，摸了摸下巴，“所以我就当作马来治了。你看，她的屁股上有一点雨疹的痂皮，还有轻微的蹄叉炎，跟普通的马区别也不是很大嘛。”
希尔深表赞同：“确实如此。禁林的环境还是有些潮湿了，也没有太多大型活动的空间。”
她努力观摩庞弗雷夫人的治疗过程，准备筛选一些有用的技术带回禁林，帮助费伦泽和贝恩他们保持蹄部和毛发健康。
“好了，”庞弗雷夫人说，“她的状况已经稳定，但是她的伤口是黑魔法间接造成的，所以我必须得报告校长，你明白吗？”
希尔点点头。
“回去吧，孩子。希望你理解，我恐怕必须把这件事报告给校长，以及你的院长，以及野兽办公室。”庞弗雷夫人说，摸了摸独角兽的鬃毛，“你会收到足够的质询了，所以我就不再问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话音刚落，医疗室的大门就被莽撞地推开了。直冲希尔进来的，不出意料是她的小伙伴们。
哈利走了两步就停住了，他瞪大了眼睛，好像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场景。赫敏在短暂的震惊后找回了重心，朝希尔扑来，把她浑身上下摸了一遍，才大喘一口气：“你看起来真是糟透了！”
“也没有那么血腥，起码独角兽的血是银色的。”希尔乖巧地说，“只是衣服在搬运她的时候挂到了点。”
赫敏一边掏出魔杖，给了她一个清理一新，一边还有余力上下打量正在慢慢打盹的生灵，还跟庞弗雷夫人问了好——她能一心多用到这个地步，在魔咒学上的天赋真是不可小觑。
哈利紧张地说：“发生了什么？”
希尔把他们两个的肩膀揽住：“好了，让我去换掉袍子，然后我来格兰芬多的休息室找你们，好吗？这小家伙需要静养，而我也没什么大碍。再见，庞弗雷夫人，谢谢你。”
庞弗雷夫人收拾起那本《神奇动物在哪里》：”再见，奥德尔小姐。我建议你今天留在城堡里，也许教授们很快就会来找你谈话了。”
走向拉文克劳休息室的路上，希尔抽抽鼻子，打量赫敏和哈利：“为什么你们闻起来像烧焦的鸡蛋……噢，你们找我还有别的事，是吗？”
“我想我们需要好好更新一下彼此的近况，保持我们在同一页——”赫敏深吸一口气，“独角兽？你认真的吗？”
“这家伙在森林里被袭击了，被一个巫妖，嗯，或者黒巫师？我不知道你们怎么界定那种半死不活、靠着死灵魔法苟延残喘的生物，它闻起来就像一团聚满了蛆的腐肉，隔着十几米就臭气冲天。”希尔说。她注意到被自己揽住的哈利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僵硬，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还好吗？”
哈利用力眨了眨眼：“呃，没事，只是从没人——没事。”
“噢，抱歉，动物习性。”希尔把手放了下来。
德鲁伊们靠倒立在枝头睡觉同化学习变化成猫头鹰，在荒野里捕猎舔毛学习变化成狼，有时候闲庭会有一去不复返的学徒，因为他们在旅行途中忘记——或者放弃了自己曾经的身份。荒野变形，哪怕只有一次，对德鲁伊的身体和精神都有回音般的长久影响。
不知怎么的，她觉得哈利看起来更懊恼了。
“所以你们又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们闻起来像烧焦的蛋和沥青和……蘑菇汤？”她重重地嗅了一下赫敏毛茸茸的头发，“还有……呃，海格？”
赫敏面无表情地说：“罗恩和马尔福在早餐时互扔锁腿咒，把长桌上的汤打翻了——好歹他们知道要在教授不在的时候进行这些孩子气的争斗（十一岁的女巫如是说）。我们刚从海格那里回来。你昨晚见过他，是吗？”
“是的，我回林子里前路过了他的小屋。他发生了什么吗？”
“他没事，但那里确实烧焦了很多东西。”哈利说，“他的新宠物打翻了正在烧火的锅。我想他需要我们的帮助，不过他让我们先回城堡来找你，说你也许有办法和它沟通。”
“这次又是什么？他买到新的巨蛛卵了吗？”
他们拐向通向猎场的出口，希尔将庞弗雷夫人的嘱咐忘得一干二净。
“等你到了你就知道了。”赫敏喉咙里发出一声隐隐约约的哀鸣，“比那要大得多——你刚刚说巫妖？”
“巫妖？”哈利问。
如果罗恩或者德拉科在这里，应该会对他们随便发明魔法名词感到荒谬，但赫敏显然读过更多书。
“就像，不死者科谢那样吗？”她说。
只能看表哥淘汰下来的几本旧书的哈利，和对麻瓜神话故事完全不了解的希尔，只是困惑地盯着她。
“他是一个童话人物，是一个不朽的邪恶巫师，被一位女王捕获后关在她的衣橱里。他无法被杀死，只能被驱逐或者关押，除非人们找到那根隐藏着‘他的死亡’的针，而这根针被他藏在蛋里，蛋又藏在鸟的身体中——总之，很难找到。”赫敏说，“你是说这样的生物吗？我可以去魔法生物的图书区找找，但是我不记得读过任何提到魔法界有不死巫妖的工作。这里有僵尸，吸血鬼和幽灵，但你说的是真正的巫妖，对吧？”
“是的，浑身上下浸透了反自然黑魔法的臭味、只是灵魂寄居在残破肉体的怪物，那东西袭击了独角兽。”希尔说，“因为独角兽的血有生命之力，我想，也许它延续生命的魔法仪式失败了，产生了它没有料到的副作用。一个成功转化的巫妖一般是很体面的。”
赫敏怀疑地瞟了她一眼：“那只是神话传说，你知道的，……你知道吧，希尔？”
哈利耸耸肩：“我去年这个时候也觉得魔法是神话传说，三米高的巨怪是奇幻角色，长生不死是不可能的——别这样看我，你和赫敏有时候有点不尊重人——我也找到了那本讲尼可勒梅的书，你们认为海格带我去取的就是魔法石吗？而邓布利多正在保护它，所以他才把毛毛放在那里。你说的这个巫妖，听起来它也想要长生不死，也许它也是冲着魔法石来的，跟奇洛一样。”
“既然城堡还没有落入邪恶巫师的统治之下，我假设他们中还没有人得逞。”
“邓布利多是这个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还是魔法石主人的朋友。”赫敏说，叹了一口气，“如果魔法石在他的看守之下失窃了，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希尔，那东西还在禁林里，我们应该告诉校长或者麦格教授。”
希尔不置可否。他们走出长廊，猎场已经近在眼前。海格的小屋门扉紧闭，背对着城堡的一侧冒出一缕几不可见的黑烟。她心不在焉。
理智上，她知道就算巫妖没有成功转化，而是变成了一种半生不死、恶臭冲天的生物，一个能够实验死灵魔法的巫师也是时代的杰出者，一切真正在玩弄生命的法术都是极其高环且昂贵的法术——而她在魔法上还刚入门。但是她很难把昨夜的场景从脑中忽略掉：她甚至幻想，如果人马早来一步，她会把独角兽留给他们，自己追击直到把犬牙狠狠插进那东西的脖颈，用利爪把它撕成数片。它的命匣肯定在别处，也许就跟不死者科谢一样，是一根平平无奇的针，在某个海岛的树上的鸟窝里，没人能找到。所以它还会卷土重来，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它胆敢踏上她的领土一步，她就将那截肢体从它身上撕下来，它胆敢再让一只独角兽或者红松鼠流血，她就会把它仅剩的体液统统放干。
猎场小屋的门打开了一条缝，海格犹豫的声音在缝里响起：“……哈利？你带希尔来了吗？”
“……老天。”希尔吸了一口气。她嗅到了……不会吧？没等海格再说话，她已经敏捷地挤进了猎场小屋。小屋里拥挤、凌乱，食物残渣满桌都是。苍白的金发男孩愤愤不平地抱臂跌坐在壁炉旁，精致的长袍上伤痕累累且沾满炉灰，他甚至没有抬头，听见声音便骂道：“找奥德尔为什么要三个人？韦斯莱就是害怕了，胆小鬼！凭什么我就得待在这里，面对——”他的声音瑟缩了。
赫敏在希尔背后冷冷地说：“因为我们不能信任你，尤其在你发现了这一切之后。”
赫敏的声音的确很阴森，很适合威胁人。但是德拉科全部的注意力都在与他对峙的生物身上。那东西昂着近三角形的白鼻子，角质下橘红色的眼珠子正在瞬膜翕动下闪烁；它的脚爪搭在坩埚架上，长尾则自然垂下，卧在被火烧得通红的石块坑中。
它的目光转向希尔，发出一声嘶哑的啸叫，两翼在它身后张开，大小堪堪能遮住背后窗子的半块玻璃——德拉科瑟缩了一下，发出了一声羞耻的哀号。但他仍然紧紧盯着那生物。希尔感觉他紧张的表象下藏着一些狂热——她很能理解。自然圣辉因为魔力的潮涌，也点燃了她瞳孔深处的火光。
她呢喃：“龙？”
“你知道，这是个收治十一岁到十八岁小巫师的医院，要么魁地奇每年都打断几个人的骨头，要么有人魔药课不合格试图用自己的躯体毁尸灭迹，偶尔也会有因为魔法生物缺胳膊断腿的——就比如说你上次来这儿，击败一个山地巨怪，哈哈，那可真是壮举啊，”庞弗雷夫人的脸上散发出快乐的光芒，“我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我会站在这里，给一只独角兽施治愈术。”
“谢谢您，夫人。”希尔干巴巴地说。她的手一刻不停地抚摸着独角兽的面颊。
“这可能会痛。”庞弗雷夫人说，她的魔杖尖端射出一段银色的雾气，在独角兽脖颈处聚集沉降成固体。
美丽生物发出一声响亮的抽泣。但她是很智慧的，明白巫师们是在帮助她，并没有反抗。
马形魔法生物站在仓促腾开的空间里，两条绷带穿过它的腹下，让她能更省力地站着。那团浸满血液而潮湿的银白毛发中伸出一只布满粗糙螺旋纹路的长角，她的一只手抚摸着门鬃，另一只手握住长角，防治大马因为疼痛摇晃脑袋，把医疗室里的什么人捅个对穿。
当然，这会儿医疗室里本来不该有什么人的，几个赫奇帕奇的高年级学生在大门口探头探脑，琢磨着要不要装个病溜进来好近距离与独角兽互动——他们看《神奇动物在哪里》看得着了迷，把前学长当作偶像。也不能怪他们，毕竟庞弗雷夫人也大吃一惊，紧急查询的斯卡曼德著作还摊开在桌上，书页上一只独角兽正站在月光下的悬崖顶上，鬃毛在夜风中飘荡。
“并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庞弗雷夫人说，摸了摸下巴，“所以我就当作马来治了。你看，她的屁股上有一点雨疹的痂皮，还有轻微的蹄叉炎，跟普通的马区别也不是很大嘛。”
希尔深表赞同：“确实如此。禁林的环境还是有些潮湿了，也没有太多大型活动的空间。”
她努力观摩庞弗雷夫人的治疗过程，准备筛选一些有用的技术带回禁林，帮助费伦泽和贝恩他们保持蹄部和毛发健康。
“好了，”庞弗雷夫人说，“她的状况已经稳定，但是她的伤口是黑魔法间接造成的，所以我必须得报告校长，你明白吗？”
希尔点点头。
“回去吧，孩子。希望你理解，我恐怕必须把这件事报告给校长，以及你的院长，以及野兽办公室。”庞弗雷夫人说，摸了摸独角兽的鬃毛，“你会收到足够的质询了，所以我就不再问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话音刚落，医疗室的大门就被莽撞地推开了。直冲希尔进来的，不出意料是她的小伙伴们。
哈利走了两步就停住了，他瞪大了眼睛，好像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场景。赫敏在短暂的震惊后找回了重心，朝希尔扑来，把她浑身上下摸了一遍，才大喘一口气：“你看起来真是糟透了！”
“也没有那么血腥，起码独角兽的血是银色的。”希尔乖巧地说，“只是衣服在搬运她的时候挂到了点。”
赫敏一边掏出魔杖，给了她一个清理一新，一边还有余力上下打量正在慢慢打盹的生灵，还跟庞弗雷夫人问了好——她能一心多用到这个地步，在魔咒学上的天赋真是不可小觑。
哈利紧张地说：“发生了什么？”
希尔把他们两个的肩膀揽住：“好了，让我去换掉袍子，然后我来格兰芬多的休息室找你们，好吗？这小家伙需要静养，而我也没什么大碍。再见，庞弗雷夫人，谢谢你。”
庞弗雷夫人收拾起那本《神奇动物在哪里》：”再见，奥德尔小姐。我建议你今天留在城堡里，也许教授们很快就会来找你谈话了。”
走向拉文克劳休息室的路上，希尔抽抽鼻子，打量赫敏和哈利：“为什么你们闻起来像烧焦的鸡蛋……噢，你们找我还有别的事，是吗？”
“我想我们需要好好更新一下彼此的近况，保持我们在同一页——”赫敏深吸一口气，“独角兽？你认真的吗？”
“这家伙在森林里被袭击了，被一个巫妖，嗯，或者黒巫师？我不知道你们怎么界定那种半死不活、靠着死灵魔法苟延残喘的生物，它闻起来就像一团聚满了蛆的腐肉，隔着十几米就臭气冲天。”希尔说。她注意到被自己揽住的哈利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僵硬，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还好吗？”
哈利用力眨了眨眼：“呃，没事，只是从没人——没事。”
“噢，抱歉，动物习性。”希尔把手放了下来。
德鲁伊们靠倒立在枝头睡觉同化学习变化成猫头鹰，在荒野里捕猎舔毛学习变化成狼，有时候闲庭会有一去不复返的学徒，因为他们在旅行途中忘记——或者放弃了自己曾经的身份。荒野变形，哪怕只有一次，对德鲁伊的身体和精神都有回音般的长久影响。
不知怎么的，她觉得哈利看起来更懊恼了。
“所以你们又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们闻起来像烧焦的蛋和沥青和……蘑菇汤？”她重重地嗅了一下赫敏毛茸茸的头发，“还有……呃，海格？”
赫敏面无表情地说：“罗恩和马尔福在早餐时互扔锁腿咒，把长桌上的汤打翻了——好歹他们知道要在教授不在的时候进行这些孩子气的争斗（十一岁的女巫如是说）。我们刚从海格那里回来。你昨晚见过他，是吗？”
“是的，我回林子里前路过了他的小屋。他发生了什么吗？”
“他没事，但那里确实烧焦了很多东西。”哈利说，“他的新宠物打翻了正在烧火的锅。我想他需要我们的帮助，不过他让我们先回城堡来找你，说你也许有办法和它沟通。”
“这次又是什么？他买到新的巨蛛卵了吗？”
他们拐向通向猎场的出口，希尔将庞弗雷夫人的嘱咐忘得一干二净。
“等你到了你就知道了。”赫敏喉咙里发出一声隐隐约约的哀鸣，“比那要大得多——你刚刚说巫妖？”
“巫妖？”哈利问。
如果罗恩或者德拉科在这里，应该会对他们随便发明魔法名词感到荒谬，但赫敏显然读过更多书。
“就像，不死者科谢那样吗？”她说。
只能看表哥淘汰下来的几本旧书的哈利，和对麻瓜神话故事完全不了解的希尔，只是困惑地盯着她。
“他是一个童话人物，是一个不朽的邪恶巫师，被一位女王捕获后关在她的衣橱里。他无法被杀死，只能被驱逐或者关押，除非人们找到那根隐藏着‘他的死亡’的针，而这根针被他藏在蛋里，蛋又藏在鸟的身体中——总之，很难找到。”赫敏说，“你是说这样的生物吗？我可以去魔法生物的图书区找找，但是我不记得读过任何提到魔法界有不死巫妖的工作。这里有僵尸，吸血鬼和幽灵，但你说的是真正的巫妖，对吧？”
“是的，浑身上下浸透了反自然黑魔法的臭味、只是灵魂寄居在残破肉体的怪物，那东西袭击了独角兽。”希尔说，“因为独角兽的血有生命之力，我想，也许它延续生命的魔法仪式失败了，产生了它没有料到的副作用。一个成功转化的巫妖一般是很体面的。”
赫敏怀疑地瞟了她一眼：“那只是神话传说，你知道的，……你知道吧，希尔？”
哈利耸耸肩：“我去年这个时候也觉得魔法是神话传说，三米高的巨怪是奇幻角色，长生不死是不可能的——别这样看我，你和赫敏有时候有点不尊重人——我也找到了那本讲尼可勒梅的书，你们认为海格带我去取的就是魔法石吗？而邓布利多正在保护它，所以他才把毛毛放在那里。你说的这个巫妖，听起来它也想要长生不死，也许它也是冲着魔法石来的，跟奇洛一样。”
“既然城堡还没有落入邪恶巫师的统治之下，我假设他们中还没有人得逞。”
“邓布利多是这个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还是魔法石主人的朋友。”赫敏说，叹了一口气，“如果魔法石在他的看守之下失窃了，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希尔，那东西还在禁林里，我们应该告诉校长或者麦格教授。”
希尔不置可否。他们走出长廊，猎场已经近在眼前。海格的小屋门扉紧闭，背对着城堡的一侧冒出一缕几不可见的黑烟。她心不在焉。
理智上，她知道就算巫妖没有成功转化，而是变成了一种半生不死、恶臭冲天的生物，一个能够实验死灵魔法的巫师也是时代的杰出者，一切真正在玩弄生命的法术都是极其高环且昂贵的法术——而她在魔法上还刚入门。但是她很难把昨夜的场景从脑中忽略掉：她甚至幻想，如果人马早来一步，她会把独角兽留给他们，自己追击直到把犬牙狠狠插进那东西的脖颈，用利爪把它撕成数片。它的命匣肯定在别处，也许就跟不死者科谢一样，是一根平平无奇的针，在某个海岛的树上的鸟窝里，没人能找到。所以它还会卷土重来，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它胆敢踏上她的领土一步，她就将那截肢体从它身上撕下来，它胆敢再让一只独角兽或者红松鼠流血，她就会把它仅剩的体液统统放干。
猎场小屋的门打开了一条缝，海格犹豫的声音在缝里响起：“……哈利？你带希尔来了吗？”
“……老天。”希尔吸了一口气。她嗅到了……不会吧？没等海格再说话，她已经敏捷地挤进了猎场小屋。小屋里拥挤、凌乱，食物残渣满桌都是。苍白的金发男孩愤愤不平地抱臂跌坐在壁炉旁，精致的长袍上伤痕累累且沾满炉灰，他甚至没有抬头，听见声音便骂道：“找奥德尔为什么要三个人？韦斯莱就是害怕了，胆小鬼！凭什么我就得待在这里，面对——”他的声音瑟缩了。
赫敏在希尔背后冷冷地说：“因为我们不能信任你，尤其在你发现了这一切之后。”
赫敏的声音的确很阴森，很适合威胁人。但是德拉科全部的注意力都在与他对峙的生物身上。那东西昂着近三角形的白鼻子，角质下橘红色的眼珠子正在瞬膜翕动下闪烁；它的脚爪搭在坩埚架上，长尾则自然垂下，卧在被火烧得通红的石块坑中。
它的目光转向希尔，发出一声嘶哑的啸叫，两翼在它身后张开，大小堪堪能遮住背后窗子的半块玻璃——德拉科瑟缩了一下，发出了一声羞耻的哀号。但他仍然紧紧盯着那生物。希尔感觉他紧张的表象下藏着一些狂热——她很能理解。自然圣辉因为魔力的潮涌，也点燃了她瞳孔深处的火光。
她呢喃：“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