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姜禾早就做好了准备，她特意买了几个漂亮的碟子。就是为了把粽子摆出来招揽客人。
她细长的手指解开粽子上的绳结，利索地拨开粽叶，露出那晶莹剔透的粽子一角。恰好今日阳光灿烂，照得那粽子和冰雕似的透明。
但随着姜禾的动作，那粽子的下半截又出现云霞一般的绛紫色，封存在晶莹之中，隐约可以看见其中有果肉纤维的形状。
“这是桑葚口味的。”姜禾托着粽叶，将粽子递到了杨家兄妹面前。
“刚开业，第一个粽子不要钱。”
杨瑞棠碰了碰杨温梨的肩膀，示意她去接过。
“多谢姜姑娘。”
杨温梨接过桑葚粽子，她并没有急着吃，而是端在手里，仔细看了一会，才送进嘴里。
咬下去的瞬间便能感觉到软糯弹牙，细细咀嚼，并不觉得甜腻，甜味很淡，恰到好处。
杨温梨顿时来了兴致。她赶忙加快咀嚼着，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尝一尝这绛紫色的桑葚果酱是个什么味道。
当舌尖触碰到柔软湿润的果酱时，首先出现在脑海中的，并不是甜味。而是一种浆果独有的清香，带着山野新鲜的、潮湿的水汽。
随后便能品尝到桑葚果肉，即使经过糖渍，但依旧保留着果肉饱满的口感，像是吃到了一颗刚从桑叶下采摘的新鲜果肉。
杨温梨眯着眼睛细细品味，粽叶的清香随着高温的熏蒸，早就渗入水晶粽子里了。
后知后觉，才品味到这作为基调一般的粽叶清香味。
一旁的杨瑞棠虽然让给杨温梨先吃，但见她吃得陶醉，都顾不上搭理自己了。杨瑞棠忙朝着姜禾道：“给我也来一个！”
姜禾还在慢悠悠拆粽子呢，她将手里这个水晶粽子放进小碟里，介绍道：“这是糖桂花口味的，中间是桂花酱，会有点甜。”
糖桂花口味的，看起来更加的透亮些，浮沉着几朵桂花。粽子的中间悬浮着的，是一团琥珀色的糖桂花酱。只是看着，就好像已经闻到了那扑面而来的桂花香气。
在杨瑞棠愣神的工夫，姜禾又捞了一个粽子，利落地拆开来。
“这是桂花牛乳。”
混入了牛乳之后，这粽子就不透明了，但是依旧水灵透亮，像是珍珠一般的圆润。
看姜禾还在蒸笼里掏粽子，杨瑞棠愣了一下，惊讶道：“有这么多口味啊，还有什么啊。”
“还有嗯。”姜禾嘻嘻笑着，又剥了一个：“这是牛乳绿茶。”
这颜色看起来更加的特别的，上层是牛乳的颜色，下层居然是柔嫩浅淡的绿色。
两种颜色相交之际，翻涌交织出浅绿色的波纹，看起来颇为特别。
“牛乳红豆。”
“还有绿茶红豆。”
姜禾又剥了两个粽子，这一排六个颜色各异的玲珑粽子，在阳光下闪着光，不像是卖小食的摊子，倒像是卖宝石的摊子，精致优雅，颇吸人眼球。
姜禾笑着问道：“杨公子要哪个啊。”
杨瑞棠抱着手，视线在每个口味的粽子上流转着，迟迟作不出决定。
就在他犹豫之际，一旁的杨温梨果断开口：“一样来一个！”
杨瑞棠错愕地扭头看向杨温梨，就见杨温梨信誓旦旦开口道：“信我哥，这水晶粽子，要是放在茶悦楼里，拿小盏一装，卖个三五十文绝对没问题！”
这姑娘倒是个有意思的人，姜禾挑了挑眉，就这么直白地当她面说这话。
“一个十文，总共六十文。第一单，送您一个小竹篮子装着。”姜禾从竹背篓里拿起一个小巧的小竹篮，挑了六个不同口味的粽子装进去。
这个价格让杨瑞棠愣了一下，他笑道：“我之前还担心你太实诚，赚不到钱呢。现在看是我想多了。”
毕竟那饭团的分量实在是实惠。一个八文能管饱大半天，这水晶粽子虽然看着好看，但是只有半个手掌大，一个下肚什么感觉都没有。
“那不是多亏了杨公子提醒嘛。节日里吃得和平日里天天吃得，怎么能一样呢。”姜禾笑着接过钱，把小竹篮递给杨温梨。
杨温梨对着精致的小竹篮也喜欢的紧，她提着小竹篮爱不释手。
“一会拿去茶楼，摆出来叫爹他们尝尝。”
一听她是要拿去分，杨瑞棠顿时有了危机感，对自己的家庭地位有清晰认知。当即便朝着姜禾道：“给我拿三个，要……糖桂花、桑葚和牛乳绿茶。”
零散买的，自然没有小竹篮送了。杨瑞棠一手捧着三个粽子，和姜禾道别。
听他们兄妹话里的意思，他们应当是提前来逛一会，就要去茶楼里和家中长辈会合，一起看龙舟的。
从城门出来，有一条宽阔的主道，可以直达江岸边的茶楼酒肆。
这两日，这条主道上甚少有行人。一来是跑的马车多了，尘土飞扬总叫人觉得不安全。再者，小路两旁各式各样摆着摊子，这样的热闹得边走边逛才有意思。
那些大人们，估计还得先去茶楼里，观龙舟，再等饮茶闲聊够了，才会下来溜达。
这一开张，就赚了将近一百文，姜禾心情大好，端起茶缸，舒舒服服地喝了一大口。
她刚刚在隔壁酸梅汤的饮子店里，买了一缸冰冰凉凉的酸梅饮。
这酸梅饮也不便宜，主要是加了冰块的缘故，比起寻常饮子，要贵上一两文。但是能在这阳光灿烂的初夏，喝上一口杯壁沁着水珠的酸甜饮料，实在是太美好了。
“这是什么粽子啊，怎么这么好看？”
年轻的妇人牵着孩子，路过姜禾的粽子摊时忍不住停住脚步。
见来了生意，姜禾忙放下茶缸，笑着招呼道：“水晶粽子，十文一个，有六种口味呢。”
妇人吓了一跳：“这巴掌大的粽子，要这么贵！那边的豆沙粽子，可只要四文钱一个啊。”
这样的疑问肯定是会出现的，姜禾早就做好了准备，她面不改色的笑道：“这自然和那糯米包的粽子是不一样的。用的是马蹄粉，都能算的是药膳了。这入了夏，暑气重。马蹄粉刚好有清热祛湿的作用，这个时节吃上一个，又新奇，又应景，又健康，十文钱啊可划得来了。”
青杨领着雨桑和小榆，刚去附近逛了逛。刚一回来，就瞧见姜禾笑盈盈地给客人介绍着。
姜禾的语速和语调都深得后世导购的精髓，主打的就是站在客人的角度，以一种亲近体贴的姿态，把自己家的东西夸了个遍。
但是这也不算“虚假宣传”，毕竟姜禾有提前问过梁燕儿，马蹄粉确实是有这功效的。
“这样啊。”那妇人听得半信半疑，架不住孩子眼巴巴地望着，想着今天过节，倒也值得尝些新鲜玩意。
在问过孩子的意见后，妇人掏钱，要了一个糖桂花口味的。
那孩子迫不及待接过粽子，小心翼翼剥开来，像是捧着什么宝藏一般，小心翼翼咬了一口。
随即扬起小脸，将粽子举得高高的，朝着那妇人嚷道：“娘！好甜！”
妇人脸上的笑容慈祥温柔，她就这孩子的手，小小地咬了一口，随即夸张道：“真的好甜！”
那孩子心满意足，一手牵着母亲的手，一手捏着粽子，一蹦一跳地走了。
姜禾目送着这对母子远去，脸上不知何时也被感染上了笑意。
她扭头准备把钱收起来，就看见自家的三个孩子已经回来了，各自手里还都拿着不同的吃食。
姜禾眼前一亮，朝着孩子们一摊手：“来来，饿死我了，哪个是给我的。”
今天天还没亮就出门了，灶台用来蒸粽子，蒸到了出发前的最后一刻，根本来不及做饭。
索性就叫孩子们直接来着附近买些爱吃的做早饭。
青杨离她最近，面对那期盼的眼神，只好把手里拿着的竹筒粽递出去。
他们家今年是没打算包粽子的，倒也不太有粽子吃到腻的体验，要不然也不会出来了还要买粽子吃。
竹筒粽就是把糯米塞进婴儿手臂粗细的竹筒里，蒸制而成的。
一般也没有馅料，吃得就是个软糯和竹子清香。
“这竹筒粽还挺好吃的。”姜禾嚼着粽子，询问道：“多少钱一个啊。”
青杨瞥了她一眼，姜禾一开始做生意就很敏感，会对周围摊位的定价很感兴趣。
“六文。”
这个价位还行，毕竟是过节，会比平时高上一点。
姜禾刚吃了两口，又有人在摊位前驻足，她不得不放下手里的竹筒粽，笑着开始招呼客人。
但是这一单并没有卖出去，客人只是好奇打量了一圈，问了价格后便什么也没说的走了。
姜禾倒也不泄气，她继续坐下，就着她大茶缸里的酸梅饮子，啃着竹筒粽。
见小榆凑过来，大眼睛里有些懵懂，也有些担忧。小孩子的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姜禾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道：“不急，这才刚开张呢。”
——
江边，茶悦楼。
茶悦楼是江边最大的茶楼，足有八层之高，矗立在江边，琉璃瓦闪着光影，飞檐高耸入云，威风凛凛。
端午这两日，想要在茶悦楼有一张茶位，那可是千金难求。能在这茶楼里喝茶观龙舟，已经成为了京城权贵的象征了。
杨瑞棠和杨温梨走进茶楼的时候，杨府的管事已经在楼下等候已久，忙迎了上来。
“大少爷，小姐，你们二位这是去哪了啊。老爷可在楼上催促了好几次了。”
杨瑞棠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扭头看向杨温梨。
“别怕！我有办法！”杨温梨递过去一个安抚的目光，一点也不怵，提着小竹篮子就往茶室楼上走去。
此时在杨瑞棠眼里，杨温梨简直无比高大。
他忙跟上妹妹的脚步，在管事的带领下，往楼上走去。
穿过屏风，在看见自家父亲那挺拔威严的身影时，杨瑞棠还是本能缩了一下脖子。
他身边的杨温梨倒是脚步不停，甚至加快了几分脚步凑上前去，献宝似的手里的小竹篮子递到了那中年男人面前。
她声音清脆，语调欢快：“爹爹，瞧我给您带了什么好吃啊！”
她细长的手指解开粽子上的绳结，利索地拨开粽叶，露出那晶莹剔透的粽子一角。恰好今日阳光灿烂，照得那粽子和冰雕似的透明。
但随着姜禾的动作，那粽子的下半截又出现云霞一般的绛紫色，封存在晶莹之中，隐约可以看见其中有果肉纤维的形状。
“这是桑葚口味的。”姜禾托着粽叶，将粽子递到了杨家兄妹面前。
“刚开业，第一个粽子不要钱。”
杨瑞棠碰了碰杨温梨的肩膀，示意她去接过。
“多谢姜姑娘。”
杨温梨接过桑葚粽子，她并没有急着吃，而是端在手里，仔细看了一会，才送进嘴里。
咬下去的瞬间便能感觉到软糯弹牙，细细咀嚼，并不觉得甜腻，甜味很淡，恰到好处。
杨温梨顿时来了兴致。她赶忙加快咀嚼着，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尝一尝这绛紫色的桑葚果酱是个什么味道。
当舌尖触碰到柔软湿润的果酱时，首先出现在脑海中的，并不是甜味。而是一种浆果独有的清香，带着山野新鲜的、潮湿的水汽。
随后便能品尝到桑葚果肉，即使经过糖渍，但依旧保留着果肉饱满的口感，像是吃到了一颗刚从桑叶下采摘的新鲜果肉。
杨温梨眯着眼睛细细品味，粽叶的清香随着高温的熏蒸，早就渗入水晶粽子里了。
后知后觉，才品味到这作为基调一般的粽叶清香味。
一旁的杨瑞棠虽然让给杨温梨先吃，但见她吃得陶醉，都顾不上搭理自己了。杨瑞棠忙朝着姜禾道：“给我也来一个！”
姜禾还在慢悠悠拆粽子呢，她将手里这个水晶粽子放进小碟里，介绍道：“这是糖桂花口味的，中间是桂花酱，会有点甜。”
糖桂花口味的，看起来更加的透亮些，浮沉着几朵桂花。粽子的中间悬浮着的，是一团琥珀色的糖桂花酱。只是看着，就好像已经闻到了那扑面而来的桂花香气。
在杨瑞棠愣神的工夫，姜禾又捞了一个粽子，利落地拆开来。
“这是桂花牛乳。”
混入了牛乳之后，这粽子就不透明了，但是依旧水灵透亮，像是珍珠一般的圆润。
看姜禾还在蒸笼里掏粽子，杨瑞棠愣了一下，惊讶道：“有这么多口味啊，还有什么啊。”
“还有嗯。”姜禾嘻嘻笑着，又剥了一个：“这是牛乳绿茶。”
这颜色看起来更加的特别的，上层是牛乳的颜色，下层居然是柔嫩浅淡的绿色。
两种颜色相交之际，翻涌交织出浅绿色的波纹，看起来颇为特别。
“牛乳红豆。”
“还有绿茶红豆。”
姜禾又剥了两个粽子，这一排六个颜色各异的玲珑粽子，在阳光下闪着光，不像是卖小食的摊子，倒像是卖宝石的摊子，精致优雅，颇吸人眼球。
姜禾笑着问道：“杨公子要哪个啊。”
杨瑞棠抱着手，视线在每个口味的粽子上流转着，迟迟作不出决定。
就在他犹豫之际，一旁的杨温梨果断开口：“一样来一个！”
杨瑞棠错愕地扭头看向杨温梨，就见杨温梨信誓旦旦开口道：“信我哥，这水晶粽子，要是放在茶悦楼里，拿小盏一装，卖个三五十文绝对没问题！”
这姑娘倒是个有意思的人，姜禾挑了挑眉，就这么直白地当她面说这话。
“一个十文，总共六十文。第一单，送您一个小竹篮子装着。”姜禾从竹背篓里拿起一个小巧的小竹篮，挑了六个不同口味的粽子装进去。
这个价格让杨瑞棠愣了一下，他笑道：“我之前还担心你太实诚，赚不到钱呢。现在看是我想多了。”
毕竟那饭团的分量实在是实惠。一个八文能管饱大半天，这水晶粽子虽然看着好看，但是只有半个手掌大，一个下肚什么感觉都没有。
“那不是多亏了杨公子提醒嘛。节日里吃得和平日里天天吃得，怎么能一样呢。”姜禾笑着接过钱，把小竹篮递给杨温梨。
杨温梨对着精致的小竹篮也喜欢的紧，她提着小竹篮爱不释手。
“一会拿去茶楼，摆出来叫爹他们尝尝。”
一听她是要拿去分，杨瑞棠顿时有了危机感，对自己的家庭地位有清晰认知。当即便朝着姜禾道：“给我拿三个，要……糖桂花、桑葚和牛乳绿茶。”
零散买的，自然没有小竹篮送了。杨瑞棠一手捧着三个粽子，和姜禾道别。
听他们兄妹话里的意思，他们应当是提前来逛一会，就要去茶楼里和家中长辈会合，一起看龙舟的。
从城门出来，有一条宽阔的主道，可以直达江岸边的茶楼酒肆。
这两日，这条主道上甚少有行人。一来是跑的马车多了，尘土飞扬总叫人觉得不安全。再者，小路两旁各式各样摆着摊子，这样的热闹得边走边逛才有意思。
那些大人们，估计还得先去茶楼里，观龙舟，再等饮茶闲聊够了，才会下来溜达。
这一开张，就赚了将近一百文，姜禾心情大好，端起茶缸，舒舒服服地喝了一大口。
她刚刚在隔壁酸梅汤的饮子店里，买了一缸冰冰凉凉的酸梅饮。
这酸梅饮也不便宜，主要是加了冰块的缘故，比起寻常饮子，要贵上一两文。但是能在这阳光灿烂的初夏，喝上一口杯壁沁着水珠的酸甜饮料，实在是太美好了。
“这是什么粽子啊，怎么这么好看？”
年轻的妇人牵着孩子，路过姜禾的粽子摊时忍不住停住脚步。
见来了生意，姜禾忙放下茶缸，笑着招呼道：“水晶粽子，十文一个，有六种口味呢。”
妇人吓了一跳：“这巴掌大的粽子，要这么贵！那边的豆沙粽子，可只要四文钱一个啊。”
这样的疑问肯定是会出现的，姜禾早就做好了准备，她面不改色的笑道：“这自然和那糯米包的粽子是不一样的。用的是马蹄粉，都能算的是药膳了。这入了夏，暑气重。马蹄粉刚好有清热祛湿的作用，这个时节吃上一个，又新奇，又应景，又健康，十文钱啊可划得来了。”
青杨领着雨桑和小榆，刚去附近逛了逛。刚一回来，就瞧见姜禾笑盈盈地给客人介绍着。
姜禾的语速和语调都深得后世导购的精髓，主打的就是站在客人的角度，以一种亲近体贴的姿态，把自己家的东西夸了个遍。
但是这也不算“虚假宣传”，毕竟姜禾有提前问过梁燕儿，马蹄粉确实是有这功效的。
“这样啊。”那妇人听得半信半疑，架不住孩子眼巴巴地望着，想着今天过节，倒也值得尝些新鲜玩意。
在问过孩子的意见后，妇人掏钱，要了一个糖桂花口味的。
那孩子迫不及待接过粽子，小心翼翼剥开来，像是捧着什么宝藏一般，小心翼翼咬了一口。
随即扬起小脸，将粽子举得高高的，朝着那妇人嚷道：“娘！好甜！”
妇人脸上的笑容慈祥温柔，她就这孩子的手，小小地咬了一口，随即夸张道：“真的好甜！”
那孩子心满意足，一手牵着母亲的手，一手捏着粽子，一蹦一跳地走了。
姜禾目送着这对母子远去，脸上不知何时也被感染上了笑意。
她扭头准备把钱收起来，就看见自家的三个孩子已经回来了，各自手里还都拿着不同的吃食。
姜禾眼前一亮，朝着孩子们一摊手：“来来，饿死我了，哪个是给我的。”
今天天还没亮就出门了，灶台用来蒸粽子，蒸到了出发前的最后一刻，根本来不及做饭。
索性就叫孩子们直接来着附近买些爱吃的做早饭。
青杨离她最近，面对那期盼的眼神，只好把手里拿着的竹筒粽递出去。
他们家今年是没打算包粽子的，倒也不太有粽子吃到腻的体验，要不然也不会出来了还要买粽子吃。
竹筒粽就是把糯米塞进婴儿手臂粗细的竹筒里，蒸制而成的。
一般也没有馅料，吃得就是个软糯和竹子清香。
“这竹筒粽还挺好吃的。”姜禾嚼着粽子，询问道：“多少钱一个啊。”
青杨瞥了她一眼，姜禾一开始做生意就很敏感，会对周围摊位的定价很感兴趣。
“六文。”
这个价位还行，毕竟是过节，会比平时高上一点。
姜禾刚吃了两口，又有人在摊位前驻足，她不得不放下手里的竹筒粽，笑着开始招呼客人。
但是这一单并没有卖出去，客人只是好奇打量了一圈，问了价格后便什么也没说的走了。
姜禾倒也不泄气，她继续坐下，就着她大茶缸里的酸梅饮子，啃着竹筒粽。
见小榆凑过来，大眼睛里有些懵懂，也有些担忧。小孩子的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姜禾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道：“不急，这才刚开张呢。”
——
江边，茶悦楼。
茶悦楼是江边最大的茶楼，足有八层之高，矗立在江边，琉璃瓦闪着光影，飞檐高耸入云，威风凛凛。
端午这两日，想要在茶悦楼有一张茶位，那可是千金难求。能在这茶楼里喝茶观龙舟，已经成为了京城权贵的象征了。
杨瑞棠和杨温梨走进茶楼的时候，杨府的管事已经在楼下等候已久，忙迎了上来。
“大少爷，小姐，你们二位这是去哪了啊。老爷可在楼上催促了好几次了。”
杨瑞棠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扭头看向杨温梨。
“别怕！我有办法！”杨温梨递过去一个安抚的目光，一点也不怵，提着小竹篮子就往茶室楼上走去。
此时在杨瑞棠眼里，杨温梨简直无比高大。
他忙跟上妹妹的脚步，在管事的带领下，往楼上走去。
穿过屏风，在看见自家父亲那挺拔威严的身影时，杨瑞棠还是本能缩了一下脖子。
他身边的杨温梨倒是脚步不停，甚至加快了几分脚步凑上前去，献宝似的手里的小竹篮子递到了那中年男人面前。
她声音清脆，语调欢快：“爹爹，瞧我给您带了什么好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