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神掌权的时代已经过去,上神羽鸿氏荣登天帝之位,浩浩荡荡的神界盛世太平。

    由于初代神明中的韶氏长老年岁已高,便已退去其位颐养天年。柳凌氏、茹氏、芥光临氏、落川氏四位长老辅佐便辅佐在天帝左右。

    敕火上神关敏继任观春华宫师父之位,更名为关赫寻,桃李满天下,其再传弟子冯禄缘、杨姿斓等小仙奋勇争先为神界尽心尽力,观春华宫也成为了神界严师出高徒之名门。

    天兵之家各司其职,谨听天兵城主盐诺的指挥。季闲之刻苦训练,从数万名天兵中脱颖而出,被配到了金瑱门处,成为了龙神得力的左膀右臂,与金瑱门共同镇守魔物飞天的鬼冢边际。

    可唯独……

    —

    茔旭殿内,秋芷坐在最高处的位置,神色凝重地看着长老们呈上来的地图和奏折。

    “天帝陛下,神界向来重视与其他三界的和平,可这独霸一方的碧涟海,竟将战书递到神界来了,这该如何是好啊。”芥光临长老道。

    “是啊天帝陛下,若是能读懂这份战书上的内容,我们也好早点准备,以最好的姿态迎战啊。”落川长老道。

    碧涟海在北方的一片隐蔽的境域甚是威严,神秘无比从未露过面,也无人能寻到其在何处。甚至前几日刚给神界下了战书,就连战书上的字迹也是本族特有的文字,根本看不懂能看懂,真是无比的挑衅。

    秋芷面露难色,捏着这份战书摩梭了半天,角页都揉皱了也没能读懂。

    而就在此时,一群毛茸茸的猫咪从凌月岭跑了出来,窜进了气氛无比凝重的茔旭殿内,立马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跑什么?真是你们娘亲的好宝贝啊!”

    白逾一边碎碎叨叨地念叨着,一边跟了上来,将在茔旭殿内到处飞窜的猫咪抓了起来。

    “你不好好守在金瑱门跑来这里做什么?没看见我在与众长老谈论正事吗?”秋芷烦恼极了,又委屈又懊恼地数落着白逾。

    “那还不是因为你养得太太太多了吗?”白逾一边抓猫咪一边与秋芷寻常着拌嘴。

    这夫妻俩的身份都不简单,哪个都得罪不起。

    “这……”众长老为难地相互对视着。

    谨慎思索了一番,还是选择了站在秋芷这边:“龙神大人,不得对天帝陛下无礼。”

    秋芷真是烦得头疼,确实是自己养的猫咪太多了,这已经不止第一次从凌月岭跑出来了,眼下还有碧涟海的战书没有解决,实在不想在这些小问题上浪费心思了。

    “算了算了,你来看看这个。”秋芷扶着脑袋将那封战书递给了白逾。

    “是啊龙神大人,相传碧涟海是启世龙王的栖息地,如今寄了这封文字神秘的战书来,没准您能看懂呢。”茹长斐长老道。

    “碧涟海?没听过啊。”

    白逾抱着一堆毛茸茸,满是疑惑地接过了那封战书,战书上的并非寻常文字,是用特殊的符号拼凑而成的,就连白逾也看不出什么眉目。

    “龙神大人可否读懂了其中的含义?”柳长迟长老问道。

    白逾摇了摇头,道:“没有。”

    就当长老们唉声叹气之时,白逾自顾自地拿着那封战书走到了外面,透过光仔细端详了一番,道:

    “不过,我怎么感觉这不是战书啊?”

    “此话怎讲?”秋芷也走了过来。

    “笔法不像约战的文风,等我回去仔细研究一下。”白逾说着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茔旭殿。

    无奈下,今日茔旭殿内的会议只能无疾而终,众长老们都在许愿白逾能研究出个所以然来,但秋芷只觉得他在吹牛罢了。

    入夜,白逾独自在房内挑灯夜读着,参照各界古籍的字迹进行推断,拼凑分解那份“战书”上的字迹。

    到了好晚忙得晕头转向的秋芷才回来,疲惫着往床上一躺昏昏欲睡。

    这一年来,秋芷的神身与凡身接连被毁,如今再次恢复神身的身体素质确实已经大不如从前了,可能是最近事务繁忙,特别容易累。

    香炉生烟,时间也渐渐流逝着。

    “夫人,醒醒。”

    “好困啊,有事快说。”

    秋芷搂着猫咪不情不愿地从睡梦中醒来,听见白逾的声音,睡眼惺忪的目光顺着灯火通明的书房望去。

    “启世龙王将于明日登访神界,点名道姓要见你,天帝陛下还是要做足准备才是。”白逾道。

    “啊?见我?”秋芷一下子精神起来,三步并作两步一下子窜到白逾面前:“登访?不会是要打仗吧?”

    “我也是花了好久才看懂的,这封来信只说了登访,不知具体用意是什么,但也不排除你说的那种可能。”白逾道。

    秋芷真是头大,对神秘无比的碧涟海以及那位从未露面过的统治者启世龙王毫无了解不说,登访还真不如一封战书来的痛快,根本无法理解其用意。

    “放心吧,他们若敢在神界大肆造次,我直接一锅端了他们。”白逾抚了抚秋芷的头发,细声安慰道。

    眼下启世龙王的强行来访无法推掉,神界也只能谨慎着小心行事。秋芷叹了口气,在一旁坐了下来,大脑飞速运转着,实在不愿让白逾去冒这个险。

    “只怕事情没那么简单,别太冲动了,待明日我先去与他们会面再行动。”秋芷道。

    “明白,放心交给我吧,事已至此你先去休息,养足精神好随机应对。”白逾道。

    两人达成了共识,劳累一天的秋芷搂着猫咪进入了梦乡,待秋芷熟睡后,白逾悄悄离开了凌月岭,来到了金瑱门处。

    自从回到神界后,神龙戟就被白逾放回了神魔两界的交界处,它是千年前神魔大战的伟大见证,也是这一路走来的风风雨雨的化身。如今势在必行,是该重启神龙戟的时刻了。

    听见外面的动静,金瑱门中有一位将士走了出来,身姿英挺仿若修竹。乌发如缎,由于着急没有正规地束好,只随意用根发带扎起来,发现来者是白逾顿时没了兴趣。

    “原来是你啊白逾,这大半夜的,你不陪你夫人睡觉跑来这里做什么?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鬼呢。”季闲之边说边安抚着自己受到惊吓的小心思。

    白逾讲述了启世龙王的事情,立马惊掉了季闲之下巴,不等季闲之反应过来,神龙戟与白逾右臂的龙纹再次融为了一体。

    “事态紧急,不得不如此了。”白逾冷冷说道:“明日,不管是金瑱门还是天兵之家,都不要轻举妄动。”

    季闲之只是一介武将,虽有忧虑,但面对白逾的命令根本没有反驳的权利。

    “那您可得小心行事,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兄弟们也好及时帮衬。”季闲之道。

    “放心吧,好好站你的岗就是了。”

    经过了一番简单的交谈,白逾倒是安心回家了,独自留在金瑱门的季闲之心倒是提到了嗓子眼。季闲之深知白逾冲动中带着理智,理智中带着冲动的个性,眼下这场“登访”已不可避免,只能做好迎战的准备走一步看一步了。

    其实白逾也挺不容易的,季闲之靠在柱子上仰望着整片星空,心中颇有感慨。

    突如其来的黑影从金瑱门前窜过,吓得季闲之赶紧精神了起来。

    “谁?”季闲之紧张兮兮的拔出了剑。

    【灼源】剑纹十分深刻,剑柄处吊着一串长长的流苏散着淡淡的光,在夜色深黑中格外耀眼。季闲之提着剑在金瑱门前搜索了一番,眼神敏感地追随着到处乱窜的黑影,找准时机,一举将它抓了起来。

    “大胆,金瑱门乃是镇守神魔两界的重要境域,企是你这闲杂人等能擅闯的地方吗?还不报上名来?”季闲之怒斥着,说话间就要举起剑来。

    “别别别,别打我。”杨姿斓连连求饶着:“我是观春华宫关赫寻大师的徒弟杨姿斓,只是睡不着觉在溜达到这里,不是有意要偷听你们讲话的。”

    观春华宫?难道是自己人吗?季闲之怀着揣测的防备,将杨姿斓扔在了地上,灼源剑尖直抵着她的脖子。流苏的光源凑近,才看清了她的样子。

    女子云鬂高绾,碧玉簪和玉步摇两相映讨,白玉珠花

    点点华光,由于刚刚惊吓的摔倒散落了一地。一身紫色七重锦绣绫罗纱衣,衣领微窄,露出雪白纤细的脖颈。

    “倒是人模狗样的,偷听神界机密大事乃是重罪,趁我想杀你之前赶紧滚。”季闲之收起了灼源剑,冷冷说道。

    “是,是,多些季将军不杀之恩。”

    杨姿斓慌忙地将地上散落一支支的珠花拾了起来,来不急拍掉身上的尘土,就连滚带爬着逃离了此地。

    季闲之向来公私分明,作为从天兵之家层层选拔才得到如此地位的精英,整个人的神经都紧紧拴在金瑱门上,不容许半点危害神界的人或事存在,对于杨姿斓的无意偷听行为虽没有怪罪的意思,但也是厌恶至极。

    “这个女的,每天就知道研究这些无用的首饰,有这时间还不如好好修炼修炼自己的功夫。”

    季闲之将灼源剑抱在怀中碎碎念着。

    不对,怎么这么黑呢?

    定睛一看,灼源剑柄上发光的流苏已不见了踪影。季闲之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在金瑱门的个处都找了个遍,仍不见其踪影。

    肯定是刚才慌忙中掉了。

    另一边的杨姿斓抱着自己掉落的一大堆首饰马不停蹄地跑回了观春华宫内,细心地检查着每一朵被她视为珍宝的珠花,拿着手绢擦拭着,生怕弄坏了,心疼极了。但这件事是自己有错在先,杨姿斓不敢说出一点怨言。

    “这是什么?”

    珠花堆中的一抹光亮吸引了杨姿斓的注意,这不是季闲之剑柄上的流苏吗?肯定是刚刚一片忙乱中,不小心被杨姿斓连同自己的珠花一同带走了。

    杨姿斓摸索着流苏的丝线,脑海中映出了季闲之的身影。

    “这个凶凶的大冰冷,怎么还喜欢这种玩意?”杨姿斓看着发光流苏自言自语道。

    双方对彼此的第一印象都不好,季闲之只想赶紧找到自己的宝贝流苏,杨姿斓也在疯狂思索着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着将流苏还回去。

    真是不想和她/他扯上任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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