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还是搞清楚为妙——
正一看这里包恩的背影：“我相信瑞伊。”
“你是指百分百的信任吗？”里包恩侧脸望了正一一眼，“百分百的信任可意味着赌上一切啊。”
“事实上，我无法拿出百分百的计划，瑞伊也不是一个会使出百分百力气的家伙。”
这样的形容会不会让自己和瑞伊都显得很不入流呢？
正一转开视线，推了推眼镜。
“尽管如此，无论是多么漏洞百出的计划，瑞伊总可以抓住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转机。”
在邀请瑞伊加入的时候正一就决定了，被隐瞒也好，被欺骗也好，都无所谓，本来同行的人为了最终决战而努力的目的也各不相同：自己是为了弥补曾经犯下的错误，年轻的彭格列们是为了回到过去——站得离自己最近的同谋者究竟又是为了什么呢？
黑手党重视家族。可瑞伊曾经的家族绝大多数成员都选择了自谋生路，瑞伊也是其中的一员，怀恋之情稀薄。后来波维诺作为彭格列的依附势力开战之初便在打击下成为一盘散沙，在此之前瑞伊已经游走在家族之外多年，怎么看都不像胸怀复兴家族的报复，甚而毫无疑问地背叛了她这些年所在的密鲁菲奥雷。
为了世界的未来？不——等等，青少年时代看着少年漫画长大的自己这些年自打睡眠不足后都没再做过这种款式的英雄梦了。
再或者只是单纯地无聊以此打发时间？和这个关系也不大，他很早就发现了，就连看电影这样的无关紧要的休闲也好，瑞伊也会频频倒退——面对变化的情节，气定神闲“这个我早知道了”。
她需要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里寻找或打造一片绝对的舒适圈才能真正意义上放心取乐，简言之，那必须是她过惯了看厌了的一天甚至几个小时，长达近乎两年的长线作战与她的风格相去甚远。
知晓一个人的所长所能所需，才能更好地谋划对方的位置。
就像他清楚斯帕纳在亲眼目睹沢田纲吉的技能后，注定会由于技师的好奇而不可避免地倒戈向彭格列那样，无需邀请，也不需要承诺，甚至无需预告，斯帕纳早已被纳入了他所规划的阵营。
而在那间会面的咖啡店，他口中对瑞伊描绘的计划充斥着“世界的安危”“打败白兰”还有“团队合作”，他专门拣出来这些词宣扬，通通宏达、艰难又漫长，全都是令瑞伊避之不及的字眼，按照他的估计这番口舌的效力足以将瑞伊撵出老远。
撵远了，才好让瑞伊置身事外去旁观。
她离开是因为知道这件事自己做不到。正一不怪她，谁都可以没有自知之明，但瑞伊不能没有。别人还有“不试试怎么知道”鼓励自己，也可以在事后用“只差一点”劝慰自己，可瑞伊不行，在许多不得不的公平竞争下，尝试、失败、再次尝试，她非得有自知之明不可，不然无法扼杀的“只差一点儿”会令她在徒劳无功中陷入无法自拔的循环。
然而在自认为安全的距离下，她不可能忍得住不去看她做不到的事情会如何发展。
瑞伊有自知之明，但不多。
越是旁观，她越是反复去看。当事情发展到当局者无能为力的死局，看过多遍的经验最终会催生出瑞伊“果然只有我能做到”的傲慢，也令她无法止步于坐视不管。
提升计划的容错率？不，不需要瑞伊随时待命，那是他作为计划发起者的工作，确定好每一步，矫正好每一个细节……他将尽自己所能培养并辅佐十年前的彭格列们，只要在最关键时刻，还有瑞伊自命不凡地参与作为最后一张保险用的底牌就足够了。
为了能够拥有这样的底牌，这个计划，必须与瑞伊无关。
自己的算计，其实不能算上得了台面的。
以至于瑞伊大费周折制作并隐瞒了记忆修改器的存在这件事，他也没有资格去问了，什么都不必说，在一知半解甚至全无把握的情况下，是他过于贸然地邀请并接受了对方的加入。
里包恩依然歪着脑袋看着正一。正一装作没有注意，转身去同斯帕纳继续商讨作战中的技术支援。
他心里告诉自己不能去深想里包恩抛出的问题，那个问题和他的答案都是经不起推敲的。
本来就已经怀揣了许多心事，正一惊觉现在又多了一桩烦恼。他不愿承认：在理性之外，他希望瑞伊成为自己的一个同谋——或者，一个共犯。
***
眼前短暂的黑暗结束，瑞伊判断出第一个窟窿在肺部。
在感到疼痛前瑞伊的左手已经率先贴上了前腹的创口，在那里血卷动着一股温热的气流向外鼓动着掌心，手掌中一圈灼热，有皮肉烧焦的味道，枪口贴得太近了。
桌上的餐具随着被扯动的桌布掀翻在地摔得粉碎，有东西爆裂的声音传来，砰的几声，并不响亮，弗莉亚向餐桌另一端侧头看去，粉色的烟雾逐渐散去，头戴白色帽子的女孩身影消失不见。
弗莉亚看着那一团粉色的烟雾：“原来如此，你拆出来的可不光是楼下小打小闹的那点玩意儿。”
瑞伊抬起眼皮，这个动作花了很大的力气，有汗珠受到震动从太阳穴处滑落，紧接着喘气，吸气，终究是差一口才能倒腾过来。
把十年炸弹的粉末装进检查用的气球里来避开针对个人的武器搜查，碎掉的玻璃碴刺破气球，再利用气球中易燃易爆不稳定的气体喷射而出时的力量振动粉末形成足以激发置换产生的爆炸。
弗莉亚忍不住摇着头嗤地一笑，转过头来说：“太浪费了。置换时间只有五分钟而已，是打算靠这样的方式将那个女孩带走吗，还是这些年技术发展到了新的程度？”
她旋即做出了否定：“你做不到。”
第二枪朝着右手，瑞伊右手还陷在桌布里，被射穿时是沉闷的一声。
紧接着，弗莉亚不紧不慢地屈膝蹲在瑞伊身旁，左手，右腿，左腿，依次补了一枪。
补完最后一枪，她俯身靠近把枪口抵住瑞伊眉心：“白魔咒不过如此，太多漏洞了，如果你遇到的不是我你成功的可能性——至于现在，忍不了就重置时间吧。”
疼痛逐渐冷却，四周也开始变冷，瑞伊头脑中也像打翻了一杯冰水，每一个念头都拖沓冷淡，带着湿漉漉的寒意：弗莉亚的能力与幻术不同，人的意识会在时空中发生真实的错乱，而错乱后的重启意味着先前设置时间点的丢失。
弗莉亚的能力发动之于她无疑是强制更新时间点，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情，对普通人甚至都不足以称之为是一种困扰。
“说起来我们的都有听上去远比用起来唬人的本事，我看到的、让别人看到的未来，只不过是无数未来中的短短几分钟，你呢？似乎来得还更有些意思，可最长连72小时都撑不到的‘回溯’也不过是些短期经验的复现，想在大场面里发挥些微乎其微的作用也还是靠运气居多……”
“啊，不过这就够了，普通人的计划倒还有可能多寻几条路，可你的计划一定是基于回溯时间所累积的经验制订的，经历，整合，然后调整，再次尝试，大胆，不计后果，因为在你眼里你可以重置一切。就是这样，天生会飞的鸟不会考虑用飞行以外的方式去往目的地。”弗莉亚说得很慢，不慌不忙，如同突然找回正经长辈的自觉一样，恳切而严肃，“可如果有人迫使你承担自己的后果呢？”
瑞伊没空想，现在她只顾得上疼。对疼痛她一向浅尝辄止的，没遭过这么大的罪。
弗莉亚的话，听过就算了，弗莉亚说得不假，要瑞伊承认这点也不难：不知道多少前代不痛快的教训沉淀成了某种血统中的本能，研究自己的能力，隐藏自己的能力，极尽可能躲避一个类似弗莉亚这样洞悉自己的能力的人——远离一个这样的天敌。
非要说，她唯一没作设想到的是会在这儿遇到弗莉亚本人。
弗莉亚有硬熬瑞伊的意思，始终不肯真放出最后痛快的一枚子弹。
瑞伊咳嗽起来。就在弗莉亚认为她不会再回话时，她吐了两口血沫，抬起头，扭曲的面目上竟然依稀还能辨认出些许得意的神色。
她说：“还不够。“
弗莉亚不知道瑞伊这股得意是哪来的，或者说从开始养这个并无血缘纠葛的孩子时她就不清楚瑞伊偏于乐观的人生态度到底是打哪儿继承的。
起码她母亲不是，她母亲拿酒精把自己腌了个透也没泡掉丁点儿烦恼。
那么就可能来自她母亲的父亲，不过那老头的气质基本和一般疯子差不多，故而不大好判断。
想完那个疯子，很短暂的，弗莉亚愕然联想起自己竟然也生过个孩子。那个就更不知道像谁了，没见过，人长开了和一两岁的时候多半大不相同，无从推测。
好在那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弗莉亚漫不经心看了一眼瑞伊，旋即下了诊断：“是啊，就像你说的，还差得远呢。”
又想了会儿，她在空中快速写了一串数字，念念有词计算一番后，她停下动作：“时空波动、疼痛刺激，再加上你的重复，起码我推测中的遗忘现象已经出现了，要我再预估下你还能撑多少次？”
“撑到……”瑞伊勉强抬了下眼皮，调动口齿，务必要让自己咬出两个清晰的字，“下一次。”
弗莉亚侧耳听到这样的回答，抬手又拍了拍瑞伊的脸颊，从容不迫地喃喃自语，说的是真心话：“那就看看究竟谁先一步吧。”
身后又有沉闷的爆炸声传来，五分钟结束了。
正一看这里包恩的背影：“我相信瑞伊。”
“你是指百分百的信任吗？”里包恩侧脸望了正一一眼，“百分百的信任可意味着赌上一切啊。”
“事实上，我无法拿出百分百的计划，瑞伊也不是一个会使出百分百力气的家伙。”
这样的形容会不会让自己和瑞伊都显得很不入流呢？
正一转开视线，推了推眼镜。
“尽管如此，无论是多么漏洞百出的计划，瑞伊总可以抓住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转机。”
在邀请瑞伊加入的时候正一就决定了，被隐瞒也好，被欺骗也好，都无所谓，本来同行的人为了最终决战而努力的目的也各不相同：自己是为了弥补曾经犯下的错误，年轻的彭格列们是为了回到过去——站得离自己最近的同谋者究竟又是为了什么呢？
黑手党重视家族。可瑞伊曾经的家族绝大多数成员都选择了自谋生路，瑞伊也是其中的一员，怀恋之情稀薄。后来波维诺作为彭格列的依附势力开战之初便在打击下成为一盘散沙，在此之前瑞伊已经游走在家族之外多年，怎么看都不像胸怀复兴家族的报复，甚而毫无疑问地背叛了她这些年所在的密鲁菲奥雷。
为了世界的未来？不——等等，青少年时代看着少年漫画长大的自己这些年自打睡眠不足后都没再做过这种款式的英雄梦了。
再或者只是单纯地无聊以此打发时间？和这个关系也不大，他很早就发现了，就连看电影这样的无关紧要的休闲也好，瑞伊也会频频倒退——面对变化的情节，气定神闲“这个我早知道了”。
她需要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里寻找或打造一片绝对的舒适圈才能真正意义上放心取乐，简言之，那必须是她过惯了看厌了的一天甚至几个小时，长达近乎两年的长线作战与她的风格相去甚远。
知晓一个人的所长所能所需，才能更好地谋划对方的位置。
就像他清楚斯帕纳在亲眼目睹沢田纲吉的技能后，注定会由于技师的好奇而不可避免地倒戈向彭格列那样，无需邀请，也不需要承诺，甚至无需预告，斯帕纳早已被纳入了他所规划的阵营。
而在那间会面的咖啡店，他口中对瑞伊描绘的计划充斥着“世界的安危”“打败白兰”还有“团队合作”，他专门拣出来这些词宣扬，通通宏达、艰难又漫长，全都是令瑞伊避之不及的字眼，按照他的估计这番口舌的效力足以将瑞伊撵出老远。
撵远了，才好让瑞伊置身事外去旁观。
她离开是因为知道这件事自己做不到。正一不怪她，谁都可以没有自知之明，但瑞伊不能没有。别人还有“不试试怎么知道”鼓励自己，也可以在事后用“只差一点”劝慰自己，可瑞伊不行，在许多不得不的公平竞争下，尝试、失败、再次尝试，她非得有自知之明不可，不然无法扼杀的“只差一点儿”会令她在徒劳无功中陷入无法自拔的循环。
然而在自认为安全的距离下，她不可能忍得住不去看她做不到的事情会如何发展。
瑞伊有自知之明，但不多。
越是旁观，她越是反复去看。当事情发展到当局者无能为力的死局，看过多遍的经验最终会催生出瑞伊“果然只有我能做到”的傲慢，也令她无法止步于坐视不管。
提升计划的容错率？不，不需要瑞伊随时待命，那是他作为计划发起者的工作，确定好每一步，矫正好每一个细节……他将尽自己所能培养并辅佐十年前的彭格列们，只要在最关键时刻，还有瑞伊自命不凡地参与作为最后一张保险用的底牌就足够了。
为了能够拥有这样的底牌，这个计划，必须与瑞伊无关。
自己的算计，其实不能算上得了台面的。
以至于瑞伊大费周折制作并隐瞒了记忆修改器的存在这件事，他也没有资格去问了，什么都不必说，在一知半解甚至全无把握的情况下，是他过于贸然地邀请并接受了对方的加入。
里包恩依然歪着脑袋看着正一。正一装作没有注意，转身去同斯帕纳继续商讨作战中的技术支援。
他心里告诉自己不能去深想里包恩抛出的问题，那个问题和他的答案都是经不起推敲的。
本来就已经怀揣了许多心事，正一惊觉现在又多了一桩烦恼。他不愿承认：在理性之外，他希望瑞伊成为自己的一个同谋——或者，一个共犯。
***
眼前短暂的黑暗结束，瑞伊判断出第一个窟窿在肺部。
在感到疼痛前瑞伊的左手已经率先贴上了前腹的创口，在那里血卷动着一股温热的气流向外鼓动着掌心，手掌中一圈灼热，有皮肉烧焦的味道，枪口贴得太近了。
桌上的餐具随着被扯动的桌布掀翻在地摔得粉碎，有东西爆裂的声音传来，砰的几声，并不响亮，弗莉亚向餐桌另一端侧头看去，粉色的烟雾逐渐散去，头戴白色帽子的女孩身影消失不见。
弗莉亚看着那一团粉色的烟雾：“原来如此，你拆出来的可不光是楼下小打小闹的那点玩意儿。”
瑞伊抬起眼皮，这个动作花了很大的力气，有汗珠受到震动从太阳穴处滑落，紧接着喘气，吸气，终究是差一口才能倒腾过来。
把十年炸弹的粉末装进检查用的气球里来避开针对个人的武器搜查，碎掉的玻璃碴刺破气球，再利用气球中易燃易爆不稳定的气体喷射而出时的力量振动粉末形成足以激发置换产生的爆炸。
弗莉亚忍不住摇着头嗤地一笑，转过头来说：“太浪费了。置换时间只有五分钟而已，是打算靠这样的方式将那个女孩带走吗，还是这些年技术发展到了新的程度？”
她旋即做出了否定：“你做不到。”
第二枪朝着右手，瑞伊右手还陷在桌布里，被射穿时是沉闷的一声。
紧接着，弗莉亚不紧不慢地屈膝蹲在瑞伊身旁，左手，右腿，左腿，依次补了一枪。
补完最后一枪，她俯身靠近把枪口抵住瑞伊眉心：“白魔咒不过如此，太多漏洞了，如果你遇到的不是我你成功的可能性——至于现在，忍不了就重置时间吧。”
疼痛逐渐冷却，四周也开始变冷，瑞伊头脑中也像打翻了一杯冰水，每一个念头都拖沓冷淡，带着湿漉漉的寒意：弗莉亚的能力与幻术不同，人的意识会在时空中发生真实的错乱，而错乱后的重启意味着先前设置时间点的丢失。
弗莉亚的能力发动之于她无疑是强制更新时间点，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情，对普通人甚至都不足以称之为是一种困扰。
“说起来我们的都有听上去远比用起来唬人的本事，我看到的、让别人看到的未来，只不过是无数未来中的短短几分钟，你呢？似乎来得还更有些意思，可最长连72小时都撑不到的‘回溯’也不过是些短期经验的复现，想在大场面里发挥些微乎其微的作用也还是靠运气居多……”
“啊，不过这就够了，普通人的计划倒还有可能多寻几条路，可你的计划一定是基于回溯时间所累积的经验制订的，经历，整合，然后调整，再次尝试，大胆，不计后果，因为在你眼里你可以重置一切。就是这样，天生会飞的鸟不会考虑用飞行以外的方式去往目的地。”弗莉亚说得很慢，不慌不忙，如同突然找回正经长辈的自觉一样，恳切而严肃，“可如果有人迫使你承担自己的后果呢？”
瑞伊没空想，现在她只顾得上疼。对疼痛她一向浅尝辄止的，没遭过这么大的罪。
弗莉亚的话，听过就算了，弗莉亚说得不假，要瑞伊承认这点也不难：不知道多少前代不痛快的教训沉淀成了某种血统中的本能，研究自己的能力，隐藏自己的能力，极尽可能躲避一个类似弗莉亚这样洞悉自己的能力的人——远离一个这样的天敌。
非要说，她唯一没作设想到的是会在这儿遇到弗莉亚本人。
弗莉亚有硬熬瑞伊的意思，始终不肯真放出最后痛快的一枚子弹。
瑞伊咳嗽起来。就在弗莉亚认为她不会再回话时，她吐了两口血沫，抬起头，扭曲的面目上竟然依稀还能辨认出些许得意的神色。
她说：“还不够。“
弗莉亚不知道瑞伊这股得意是哪来的，或者说从开始养这个并无血缘纠葛的孩子时她就不清楚瑞伊偏于乐观的人生态度到底是打哪儿继承的。
起码她母亲不是，她母亲拿酒精把自己腌了个透也没泡掉丁点儿烦恼。
那么就可能来自她母亲的父亲，不过那老头的气质基本和一般疯子差不多，故而不大好判断。
想完那个疯子，很短暂的，弗莉亚愕然联想起自己竟然也生过个孩子。那个就更不知道像谁了，没见过，人长开了和一两岁的时候多半大不相同，无从推测。
好在那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弗莉亚漫不经心看了一眼瑞伊，旋即下了诊断：“是啊，就像你说的，还差得远呢。”
又想了会儿，她在空中快速写了一串数字，念念有词计算一番后，她停下动作：“时空波动、疼痛刺激，再加上你的重复，起码我推测中的遗忘现象已经出现了，要我再预估下你还能撑多少次？”
“撑到……”瑞伊勉强抬了下眼皮，调动口齿，务必要让自己咬出两个清晰的字，“下一次。”
弗莉亚侧耳听到这样的回答，抬手又拍了拍瑞伊的脸颊，从容不迫地喃喃自语，说的是真心话：“那就看看究竟谁先一步吧。”
身后又有沉闷的爆炸声传来，五分钟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