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里,顾老太太也知道了这件事,把顾太太叫到跟前。

    很严肃地教育她:“早就说优秀的人不能太高调,你偏偏到处去说,现在好了,让自己的女儿同时招惹两个男人,还是堂兄弟,要是传出去,我还怎么做人?别人都要说我不会教儿媳妇儿了。”

    顾太太想要辩解,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一只低着头。

    “还是尽早把宁宁嫁出去吧,”顾老太太没个好脸色,“可别再惯出个水性杨花的性子,坏了我顾家的门风。”

    你们顾家还有门风呢?顾太太还是委屈,但不敢顶嘴。

    随着家里的三个孩子渐渐长大成年,老太太对顾太太的意见更大了:“还有成成也是,好不容易生了这个儿子,看看你怎么教育的。放着家族企业不要,考了个警校?也不知道老二娶你回来干什么,真是把你宠坏了。早知道孩子会被你教成这样,当初就该把成成放到老宅来,由我亲自教导。”

    还亲自教导呢,顾太太听了只觉得荒唐,看看顾吉被她教成什么样了?

    简直就是下一个陈休。

    她的儿子多正直!

    顾太太不觉地挺起胸脯,开始有些赞同儿子读警校的志愿了。

    作为一个女人,怎么能觉得一个男人花名在外是他魅力的象征啊?

    有时候心里想得多了,她也想像顾长宁顶撞他们那样,去顶撞顾老太太,可惜她还是没有这个胆子。

    别说她了,顾颂义也没有,顶撞了还会牵连到他在公司的业务。

    回去的路上,顾太太还是忍不住把气都撒到了顾总身上。

    她不动声色地冷着,不接他的话茬。

    “生气了?”顾总开着车,分不出太多精力来安慰老婆,“哎,自从宁宁大二回来有些不听话之后,你的脾气就也上来了。以前会老宅时,你生气了还会体面地微笑。”

    “我没有啊?”顾太太只给了他一个白眼,然后再给一个后脑勺。

    顾总笑道:“以为我看不出来?说真的,要是你也和宁宁一样,直接顶撞上去,老太太知道了你的厉害,自然也不敢拿捏你了。”

    结果顾太太没领他的情:“我一个晚辈,顶撞她像什么样子?别人会怎么看我?我被你妈数落,你也不知替我说几句,还在挑唆我去针对她……你真是的!”

    顾总却说:“我要是敢说几句,我在集团里就得被打压了。老大跟老太太一条心的,我把老太太惹不高兴了,他才不管什么兄弟之情。以前我年轻气盛的,也不是没有被打压过,后来宁宁出生了,才知道要夹起尾巴做人……”

    听得顾太太鼻头一酸,她悄悄抹掉眼泪。

    宁宁说自己委屈,可是他们这些大人的委屈,也不比她少啊。要换做老太太那种家长,宁宁就得跟丈夫的三妹那样离家出走了。

    好歹是她的女儿,是她近二十年来的荣耀,她哪里舍得。

    母女连心,顾太太心里一阵慌:“不会吧……?”

    “什么不会?”顾总问。

    顾太太六神无主:“宁宁不想联姻,我们要是再这么逼她,她会不会也跟我们断绝关系,就像你三妹那样?”

    车速慢了下来,两边的车辆快速擦过去。

    顾总沉默了一瞬,他觉得有可能,但他不能这么说:“别想这些了,我们怎么会逼她?我就是做通她的思想工作,一切都要她自愿。再说了,宁宁不是说,陈峙洺那边……如果陈峙洺愿意替她出手,顾家就能清清白白地摘出来,陈老大家想怨我们也怨不上。”

    谁不怕陈峙洺的手段,不得不屈服与他的淫威啊,圈里人肯定都能理解的。

    想了又想,顾太太难过地下决心:“既然宁宁对陈峙洺那么信任,那就看他怎么解决了?陈老大也只是一直叫得大声,具体的结婚日程迟迟不下……今年的联谊会,让宁宁也别去了,免得被陈休算计,圈里也挺乱的,也不是没有前车之鉴。”

    “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顾总隐隐有些头疼,好在终于回到自己的家了。

    当天晚上,负责人员就给了顾总一个回复:“先生您好,名单已经修改完毕,如果还需要调整,只剩下最后十二小时的时间,十二小时之后名单不可更改。”

    “好,”顾总这下放心了,“辛苦你们。”

    负责人:“不客气。”

    顾太太也放心了:“今年徐家老爷子住院,只有徐之游代表徐家出席晚宴。没了狐朋狗友的帮助,看她还怎么钻进去。”

    直到十二个小时之后,顾总才通知顾长宁,她的联谊晚会名额已经取消了。

    正当她要联系三年前躺列的大厨时,陈峙洺的电话也来了。

    他说:“我看见你的名额被顾总取消了,后天的联谊会还要来吗?来的话,我给你加回去。”

    运气好的时候真是挡都挡不住,打瞌睡有人送枕头,顾长宁同意:“当然。”

    陈峙洺说:“其实你不来,我也能让陈休退婚。”

    那怎么行,顾长宁说:“你打好配合就行了。”

    陈休又想娶她回去改命,又看不起她,这小瘪犊子的血,得她来亲自放。

    陈峙洺松了口:“行,不管你在东郊还是梨韵,我都会去接你。”

    厂区院里开进来一辆眼熟的小绿龙,“我上班了,回头聊。”顾长宁匆匆挂了电话,往楼下走去。

    陈峙洺只当她是在害羞回避,于是宠溺一笑。

    顾长宁敲开了小绿龙的驾驶座车窗,靠在车头上,看着里面的墨镜酷哥,笑弯了眼:“宝贝,我差点把你看成赵启了哈哈哈!”

    赵启摘掉墨镜:“不是……我长得也不像徐老四吧?”

    顾长宁立刻和他拉开了距离,收起了她的小绿龙车主滤镜:“不是,哥们你是没有自己的车吗?”

    她的占有欲来得莫名其妙。

    “不是姐们,赏我一个笑脸你是会亏本吗?兄弟的车我开开怎么了?”赵启让人把小绿龙送去清洗,跟顾长宁走到一边躲太阳,“今天来呢,主要是受人之托——”

    顾长宁请他继续说。

    赵启偏偏不说,拿出一袋伴手礼:“王具之和李兰亭十月结婚,喏。”

    “嘶,毕业就结婚了?”顾长宁接过袋子,里面还放了一份请柬。

    接着,赵启又丢给她一把钥匙:“徐老爷子转院到隔壁省了,他这孙子得随行。我们四哥说,您要是没事儿,就赏个脸去他家坐坐。”

    难怪最近两天徐之涣都静悄悄的,彻底从互联网上消失了。

    顾长宁笑呵呵地接过钥匙,又听他调侃道:“你俩这算是……在一块儿啦?”

    “差不多吧。”顾长宁摸摸鼻子,看看太阳光,因为太刺眼了,又闭上眼睛。

    赵启酸不溜丢的,见她害羞得小动作一堆,想臊一臊她:“瞧你嘚瑟的,唉,知道四哥暗恋你多久了吗?”

    顾长宁侧目看过来,眉毛一挑:“他不是对我一见钟情吗?每一个看向我的眼神都在表白,得亏我意志力强悍,不然孩子都能喊你叔了。”

    “……”赵启后会问,他怎么忘了,顾姐可是口嗨王者。

    目送小绿龙离开工厂后,顾长宁算着日子,打算这周末就去试一试这把钥匙。

    隔壁桌的同事顺嘴问了句:“住在哪儿啊?”

    顾长宁赶紧给徐之涣发消息:“哦哟,我忘记问了……”

    下班时,顾长宁收到了徐之涣给的地址和闲聊消息。

    【这人想跟我上床:我靠……我这几天的时间仿佛被偷走了一样】

    大门外,同事们议论纷纷:“我去,那辆车得几百万吧?”

    顾长宁一听见豪车,就想起小绿龙,想到小绿龙就想起徐之涣,也抬头看过去。

    正好车主出现,又引来一阵惊呼。

    真是见鬼,居然是陈峙洺,他正高调地走过来。

    顾长宁低头看手机,抬头看车,有种自己在道德的边缘疯狂试探的罪恶感。

    “不是今天吧?”她还没请假呢,“我还有晚班。”

    陈峙洺请她上车:“我找徐之游帮你请过假了,这是短信。”

    上面的确有她徐之游和她研究室主任的头像。

    行吧。

    不用上班,也很爽了。

    “提前一天来接你,是想带你试一试礼服,合身的话,当场就改好,后天就能穿上。”陈峙洺在众目睽睽下,把顾长宁请上了车。

    坐在车里,顾长宁想,这要是换原女主,早就社死了,回来该怎么面对同事的八卦之魂啊。

    顾长宁看不惯的事,绝不放任,她坐在副驾上指指点点:“你今天这样过来接我做得不对!冒冒失失的,成何体统?”

    以谨慎出名的陈峙洺笑了笑,没听过她这样的评价,接了句茬:“怎么不对了,东郊到市区车费一百三,给你省钱还不要?”

    “至少得提前通知我,然后约个合适的地方接头,比如人少的路口。你知道接异性下班多暧昧吗?我得解释好久……”顾长宁的嫌弃溢于表面。

    陈峙洺的笑容果然收敛了些:“刚才那里不合适么?离大门多近,都不用你走太远。”

    “路口哪里远啦?”顾长宁服了,“我就是骨质疏松,跑过去也用不到二十秒。”

    陈峙洺彻底正视了一个问题,他做的事并不能让顾长宁满意。

    他们之间没什么共同语言,好像真的隔了一道天堑。

    可是顾长宁太神奇了,他从没有这么上赶着去配合一个人,明明两个人明显的不合适,可当顾长宁收下药膏后,他又舍不得放弃了。

    从东郊去市中心有两个多小时的车程,顾长宁不管陈峙洺心里在写什么小论文,自己是美美地睡了一觉。

    医院的消毒水味快把人腌入味了。

    徐之涣看到顾长宁的回复,又着急又无奈,一看就知道顾长宁是在故意玩他的心态。

    【她叫我老公诶:此时此刻,我坐在陈峙洺的车上,偷摸地跟你聊天。Wink~】

    【徐之涣:别这样宝,搞得我好像个小三。】

    【她叫我老公诶:瞎说,不被爱的才是小三。(黄色爱心.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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