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5 章
玄关的拐角灯光并不充足，林婉在昏暗中神色一滞，很显然，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是周清和说我举报了他？”
林婉不开口正面回答，只摇了几下头。
然后补充道，“不是他叫我来的，是我自己联系的你。”
“那我回答完了。你还有别的事吗？”
不冷不热地反问完，她也从这莫名其妙的对话中，大致侧面理出了一个消息。
周清和那场网课考试中作弊的事，已经给他造成了麻烦。不然林婉没必要冒着寒风，好声好气地跑来找已经删了好友的她。
不过按照梁以恒先前的说法，周清和不被教授发现，那才是不正常的。
周清和也是搞笑。竟真的以为是他们举报的。
让林婉这备胎来做说客，是陈微然没想到的，他竟然不要脸到这个份上。
原本已经当阿灵顿没有周清和这号人，这事倒是引起了她的好奇，既然送上门来，不妨多聊几句打探一番。
林婉将陈微然的话理解为逐客令，但既然选择来了，目的没打成，她不可能离开。
“陈微然，我不觉得你是这种敢做不敢当的人。”
陈微然简直被这荒唐的话气的哭笑不得，尤其是从面前的娃娃脸口中说出，极其不协调。
“你也不至于吧，急了就乱咬人？”
轻蔑笑出声的同时，她忽然心生诧异，林婉好像从来没有直呼过她的全名。
以前被直呼大名，对方通常是气急败坏的语气，而林婉叫她时语速平稳，字字清晰，所有讽刺挑衅的意味，也仅仅集中在后半句。
Jessica叼着根筷子，聚精会神在旁边默默听了一阵，正为这两个人的心平气和感到无聊，因为这也让她没有合适的介入理由。
眼下林婉终于说了句很不友善的话，她便立刻坐不住了，将碗筷摔在桌上便冲过来，同时脱口而出大喊道：“林婉，你怎么说话呢？跑到别人家出言不逊，摆清你的位置！”
梁以恒没想到没车的林婉大半夜会真的冲过来，不免好奇起来究竟是什么原因。但林婉进门的时候，陈微然神秘兮兮地把她拦在玄关，他又不确定自己是否应该回避。横竖林婉没陈微然那么暴躁，不至于动起手，真有什么动静再去也不迟。而Jessica的尖声呼喊，让他不自觉地关上洗碗机，往外走了几步。
陈微然看着赶过来的二人，心中却猛然想起另一个场景。
暑假在家里看一个经济犯罪相关的剧，女主角为了调查取证把录音笔放进口袋，约了嫌疑人在咖啡馆见面，全程十分正式地对他直呼其名，义正言辞地提问。
爸爸在一旁漫不经心地敲着一块茶饼，看了眼电视，笑笑说了句：“录音确实需要带上真名的。不过呢，这个小姑娘叫这么多次有点太突兀了，容易引起对方怀疑，那样就前功尽弃。”
林婉确实引起了她的怀疑。
在阿灵顿上学的确用不到中文全名。刚认识的朋友喊Vera，后面混熟了喊然姐，周清和甚至提过一次，很多朋友和你喝了一学期的酒，还不知道你的全名。那天party上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看的是林婉。
想到周清和，如果她没记错，林婉两分钟前在问话的开头，也提到了周清和的全名。
偶然多了，就变成了必然。
Jessica无需想这些弯弯绕绕，劈头盖脸便是一句，“你是听不懂人话吗？人家说了没有，你听不懂？”
林婉没想到Jessica也在场，更没想到她会蹿出来帮陈微然说话，咬着牙说了句，“不关你的事。”
这无疑让存心找茬的Jessica更加火大，她上下打量着林婉，毫不遮掩开怼：“不关我事？呵，不关我事关你的事吗？你不如先爬上周清和的床，再来给他讨公道吧？”
林婉顿时无地自容，脸憋得通红，反驳的话还没说出口，陈微然扑哧一声先笑了。
但也没忘记刚才的猜想，低头扫了眼林婉紧身牛仔裤的口袋，手机端端正正卡着，而不是拿在手里。印象中她的手机壳很厚，背后还带了装饰物，今天看样子是特地摘掉了。
她大胆猜测是因为开了录音，再挤也只好缩在里面。
蠢死了，也不知道换身宽松的衣服。
眼下对于周清和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会被学校如何处理，而林婉又是带着什么动机才至于录音，她都怀有浓烈的好奇。
她稍稍斟酌一番，捋捋耳边的头发，换了个语气来问话。
没什么好威胁的筹码，这种情况下比起咄咄逼人，让对方放松下来，以退为进，才能吐内情，这道理又不是只有她林婉晓得。
“算了，你大晚上来也不是找架吵的。你说说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说不准看在室友一场，我们兴许还能帮帮他。”
林婉不敢相信这话是从陈微然口中说出的，但望着她诚恳的眼神，心中的敌意忽然动摇了。
过于关注一个目的，容易因小失大，忽略全局。
如果她真的愿意出面，证明那天周清和没有作弊，事情会不会有什么转机？
陈微然见她没什么反应，竟侧身退后几步，指了指沙发旁的椅子，继续推波助澜。
“你坐下慢慢讲吧，我没做过的事情，就算我敢承认，也不能承认。不过我知道，如果你但凡还有别的办法，也不会找上我。既然找上我，我不会小气到让你白来。以前的破事我懒得计较。我是什么人，你不了解吗？同学之间，又没什么利益冲突，哪来的真正的敌人？”
一连两问，林婉无不认同，虽然她尽力维持着毫无波澜的表情，动作却出卖了一切。只见她咬了咬嘴唇，又捏捏上衣的下摆，跟随着陈微然来到沙发旁，似是真被她说动了。
坐下的时候，她隔着口袋按住手机的手指也更是明显。
Jessica在一旁用力瞪了瞪陈微然，陈微然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趁林婉低头坐下的时候，用手指在背后悄悄戳了她。
Jessica不明所以，但也配合地皱着眉平复无处安放的火气，没再插话。
陈微然坐到林婉旁边，腿边便是上次一起去中国超市买来的一箱饮料，她顺手拿了一盒，递到林婉手中，等她缓缓开口。
林婉深吸一口气，迟疑着接过饮料，却没打开瓶子，“周哥这次如果被学校判了作弊，就会直接被开除了。这是他第二次。”
“所以，前几天别人帮他考试的事，学校已经发现了？”
林婉点点头。
和梁以恒的预测一样，果然在学校工作是好事。她甚至萌生了下学期也去学校申请个工作的想法，多积攒点经验，没准哪天也用得上。
陈微然没做出评价，而是看向了对面沙发上的梁以恒。
两人通过眼神交流猜测到对方也想到了同一件事，需要确认下刘哥那边的情况，梁以恒随即掏出了手机，却也没提刘哥的名字。
林婉不知梁以恒的意图，见到他掏手机却慌张起来，直愣愣地问道，“梁老师，那视频......”
梁以恒没什么套八卦的心思，更懒得回答她的问题。但涉及到朋友刘哥，也不冷不热开了口，“视频早不知道去哪了。学校发邮件了么？怎么说的？”
“有发。”林婉回答，“是昨天早上出成绩的时候发的，叫周哥明天重新参加考试。”
陈微然心中有了数，除非周清和有什么特异功能，否则被开除已是板上钉钉。
“所以你以为是我们举报的？如果撤回，向学校说明是一场误会，他就能顺利过关？”
林婉的眼神微微颤抖，“那都是别人猜的，所以我才来问。抱歉然姐，都是场误会。”
“如果真是我们，我们去和学校反悔，会有用吗？”
林婉没料到她如此直接，迟疑着眨眨眼道，“或许吧。或许学校会当做是合成视频的恶作剧，重新判。”
陈微然得到了答案，忽然对于再聊下去兴致缺缺，端起香槟抿了几口，又实在不觉得这几十刀的破酒没什么好品的。
看了眼梁以恒，他眸中还是那股冷静，却也没离开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刘哥估计还没回，也不知怎么样了。
大费周章又录音又叫她的名字，只不过是退给他们恶意举报，和学校发邮件周旋。
梁以恒开口，打破了尴尬的平静：“是被人举报，还是因为其他原因，学校邮件里会写，你们不看的？”
林婉的声音低了几分，“我没有看到邮件。是周哥和我讲的。”
邮件都不给她看，却默认或指使她来办这事。
一场闹剧，雷声大雨点小。
梁以恒也感到惊讶，但也不再多问，更多的注意力锁在和刘哥的对话框。
陈微然又续上了半杯酒，冷冷道，“林婉，你回去吧。这件事我们也没办法。”
“然姐。”林婉并不放弃，甚至直起腰，往她的方向凑了凑，又看了眼梁以恒，“这节统计课，你们是不是也上过的？”
陈微然顿时警觉，“你什么意思？”
林婉深呼吸着，“然姐，或许你们有朋友明早有空的吗？五千刀一万刀，再多的钱也可以商量的......”
“你他吗是不是疯了？”
陈微然把酒杯重重甩在茶几上，起身居高临下凝视着她，“你们还要把多少人拖下水？周清和不会真的以为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那我告诉你，就他兜里那仨瓜俩枣，没人稀罕！”
她此时十分确定今天林婉的一系列操作是周清和的意思，林婉一个花两百刀买件衣服都要纠结的人，断然不可能说出这种财大气粗的话。
她看着林婉大气不敢出的可怜模样，没再对她嚷嚷，语气却毫不客气，“既然你录了音，不妨回去放给他听。他这是罪有应得。这种人就应该从我们学校滚出去！”
“是周清和说我举报了他？”
林婉不开口正面回答，只摇了几下头。
然后补充道，“不是他叫我来的，是我自己联系的你。”
“那我回答完了。你还有别的事吗？”
不冷不热地反问完，她也从这莫名其妙的对话中，大致侧面理出了一个消息。
周清和那场网课考试中作弊的事，已经给他造成了麻烦。不然林婉没必要冒着寒风，好声好气地跑来找已经删了好友的她。
不过按照梁以恒先前的说法，周清和不被教授发现，那才是不正常的。
周清和也是搞笑。竟真的以为是他们举报的。
让林婉这备胎来做说客，是陈微然没想到的，他竟然不要脸到这个份上。
原本已经当阿灵顿没有周清和这号人，这事倒是引起了她的好奇，既然送上门来，不妨多聊几句打探一番。
林婉将陈微然的话理解为逐客令，但既然选择来了，目的没打成，她不可能离开。
“陈微然，我不觉得你是这种敢做不敢当的人。”
陈微然简直被这荒唐的话气的哭笑不得，尤其是从面前的娃娃脸口中说出，极其不协调。
“你也不至于吧，急了就乱咬人？”
轻蔑笑出声的同时，她忽然心生诧异，林婉好像从来没有直呼过她的全名。
以前被直呼大名，对方通常是气急败坏的语气，而林婉叫她时语速平稳，字字清晰，所有讽刺挑衅的意味，也仅仅集中在后半句。
Jessica叼着根筷子，聚精会神在旁边默默听了一阵，正为这两个人的心平气和感到无聊，因为这也让她没有合适的介入理由。
眼下林婉终于说了句很不友善的话，她便立刻坐不住了，将碗筷摔在桌上便冲过来，同时脱口而出大喊道：“林婉，你怎么说话呢？跑到别人家出言不逊，摆清你的位置！”
梁以恒没想到没车的林婉大半夜会真的冲过来，不免好奇起来究竟是什么原因。但林婉进门的时候，陈微然神秘兮兮地把她拦在玄关，他又不确定自己是否应该回避。横竖林婉没陈微然那么暴躁，不至于动起手，真有什么动静再去也不迟。而Jessica的尖声呼喊，让他不自觉地关上洗碗机，往外走了几步。
陈微然看着赶过来的二人，心中却猛然想起另一个场景。
暑假在家里看一个经济犯罪相关的剧，女主角为了调查取证把录音笔放进口袋，约了嫌疑人在咖啡馆见面，全程十分正式地对他直呼其名，义正言辞地提问。
爸爸在一旁漫不经心地敲着一块茶饼，看了眼电视，笑笑说了句：“录音确实需要带上真名的。不过呢，这个小姑娘叫这么多次有点太突兀了，容易引起对方怀疑，那样就前功尽弃。”
林婉确实引起了她的怀疑。
在阿灵顿上学的确用不到中文全名。刚认识的朋友喊Vera，后面混熟了喊然姐，周清和甚至提过一次，很多朋友和你喝了一学期的酒，还不知道你的全名。那天party上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看的是林婉。
想到周清和，如果她没记错，林婉两分钟前在问话的开头，也提到了周清和的全名。
偶然多了，就变成了必然。
Jessica无需想这些弯弯绕绕，劈头盖脸便是一句，“你是听不懂人话吗？人家说了没有，你听不懂？”
林婉没想到Jessica也在场，更没想到她会蹿出来帮陈微然说话，咬着牙说了句，“不关你的事。”
这无疑让存心找茬的Jessica更加火大，她上下打量着林婉，毫不遮掩开怼：“不关我事？呵，不关我事关你的事吗？你不如先爬上周清和的床，再来给他讨公道吧？”
林婉顿时无地自容，脸憋得通红，反驳的话还没说出口，陈微然扑哧一声先笑了。
但也没忘记刚才的猜想，低头扫了眼林婉紧身牛仔裤的口袋，手机端端正正卡着，而不是拿在手里。印象中她的手机壳很厚，背后还带了装饰物，今天看样子是特地摘掉了。
她大胆猜测是因为开了录音，再挤也只好缩在里面。
蠢死了，也不知道换身宽松的衣服。
眼下对于周清和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会被学校如何处理，而林婉又是带着什么动机才至于录音，她都怀有浓烈的好奇。
她稍稍斟酌一番，捋捋耳边的头发，换了个语气来问话。
没什么好威胁的筹码，这种情况下比起咄咄逼人，让对方放松下来，以退为进，才能吐内情，这道理又不是只有她林婉晓得。
“算了，你大晚上来也不是找架吵的。你说说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说不准看在室友一场，我们兴许还能帮帮他。”
林婉不敢相信这话是从陈微然口中说出的，但望着她诚恳的眼神，心中的敌意忽然动摇了。
过于关注一个目的，容易因小失大，忽略全局。
如果她真的愿意出面，证明那天周清和没有作弊，事情会不会有什么转机？
陈微然见她没什么反应，竟侧身退后几步，指了指沙发旁的椅子，继续推波助澜。
“你坐下慢慢讲吧，我没做过的事情，就算我敢承认，也不能承认。不过我知道，如果你但凡还有别的办法，也不会找上我。既然找上我，我不会小气到让你白来。以前的破事我懒得计较。我是什么人，你不了解吗？同学之间，又没什么利益冲突，哪来的真正的敌人？”
一连两问，林婉无不认同，虽然她尽力维持着毫无波澜的表情，动作却出卖了一切。只见她咬了咬嘴唇，又捏捏上衣的下摆，跟随着陈微然来到沙发旁，似是真被她说动了。
坐下的时候，她隔着口袋按住手机的手指也更是明显。
Jessica在一旁用力瞪了瞪陈微然，陈微然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趁林婉低头坐下的时候，用手指在背后悄悄戳了她。
Jessica不明所以，但也配合地皱着眉平复无处安放的火气，没再插话。
陈微然坐到林婉旁边，腿边便是上次一起去中国超市买来的一箱饮料，她顺手拿了一盒，递到林婉手中，等她缓缓开口。
林婉深吸一口气，迟疑着接过饮料，却没打开瓶子，“周哥这次如果被学校判了作弊，就会直接被开除了。这是他第二次。”
“所以，前几天别人帮他考试的事，学校已经发现了？”
林婉点点头。
和梁以恒的预测一样，果然在学校工作是好事。她甚至萌生了下学期也去学校申请个工作的想法，多积攒点经验，没准哪天也用得上。
陈微然没做出评价，而是看向了对面沙发上的梁以恒。
两人通过眼神交流猜测到对方也想到了同一件事，需要确认下刘哥那边的情况，梁以恒随即掏出了手机，却也没提刘哥的名字。
林婉不知梁以恒的意图，见到他掏手机却慌张起来，直愣愣地问道，“梁老师，那视频......”
梁以恒没什么套八卦的心思，更懒得回答她的问题。但涉及到朋友刘哥，也不冷不热开了口，“视频早不知道去哪了。学校发邮件了么？怎么说的？”
“有发。”林婉回答，“是昨天早上出成绩的时候发的，叫周哥明天重新参加考试。”
陈微然心中有了数，除非周清和有什么特异功能，否则被开除已是板上钉钉。
“所以你以为是我们举报的？如果撤回，向学校说明是一场误会，他就能顺利过关？”
林婉的眼神微微颤抖，“那都是别人猜的，所以我才来问。抱歉然姐，都是场误会。”
“如果真是我们，我们去和学校反悔，会有用吗？”
林婉没料到她如此直接，迟疑着眨眨眼道，“或许吧。或许学校会当做是合成视频的恶作剧，重新判。”
陈微然得到了答案，忽然对于再聊下去兴致缺缺，端起香槟抿了几口，又实在不觉得这几十刀的破酒没什么好品的。
看了眼梁以恒，他眸中还是那股冷静，却也没离开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刘哥估计还没回，也不知怎么样了。
大费周章又录音又叫她的名字，只不过是退给他们恶意举报，和学校发邮件周旋。
梁以恒开口，打破了尴尬的平静：“是被人举报，还是因为其他原因，学校邮件里会写，你们不看的？”
林婉的声音低了几分，“我没有看到邮件。是周哥和我讲的。”
邮件都不给她看，却默认或指使她来办这事。
一场闹剧，雷声大雨点小。
梁以恒也感到惊讶，但也不再多问，更多的注意力锁在和刘哥的对话框。
陈微然又续上了半杯酒，冷冷道，“林婉，你回去吧。这件事我们也没办法。”
“然姐。”林婉并不放弃，甚至直起腰，往她的方向凑了凑，又看了眼梁以恒，“这节统计课，你们是不是也上过的？”
陈微然顿时警觉，“你什么意思？”
林婉深呼吸着，“然姐，或许你们有朋友明早有空的吗？五千刀一万刀，再多的钱也可以商量的......”
“你他吗是不是疯了？”
陈微然把酒杯重重甩在茶几上，起身居高临下凝视着她，“你们还要把多少人拖下水？周清和不会真的以为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那我告诉你，就他兜里那仨瓜俩枣，没人稀罕！”
她此时十分确定今天林婉的一系列操作是周清和的意思，林婉一个花两百刀买件衣服都要纠结的人，断然不可能说出这种财大气粗的话。
她看着林婉大气不敢出的可怜模样，没再对她嚷嚷，语气却毫不客气，“既然你录了音，不妨回去放给他听。他这是罪有应得。这种人就应该从我们学校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