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6 章
义正言辞说出这话时，她分不清自己是出于种种私心，还是真的想维护学术的公正。
真要追根溯源起来，刘哥也未必算是无辜的。
但天下哪有绝对公平的事情呢？不过都是在各方利益角逐中披上的滤镜罢了。
她甚至还没到走入社会的年纪，就已经深谙此事。
就像当时的Leo，或许需要她阴差阳错推一把，周清和就可以任其自生自灭。都是她认为对的选择。
林婉当众被揭穿，急忙摇头否认，却惶然无措地摸到了口袋。
陈微然轻哼一声，“又是周清和教你的？他没告诉你这些把戏是我带他玩剩下的？当年他不相信他的鱼脚踩两只船，我也是录了音给他泼冷水。”
“既然他喜欢听，姐就多说几句，不过也没什么祝他回国接班顺利的话，就他这副样子，能顺利到哪去？只配回去好好反思。”
“接班”二字被她重音强调，多了股淡淡的讽刺意味。
去年假期闲得无聊，和Kelly姐一起研究过他家的股权穿透，Kelly姐频频摇头，大致给她讲了情况后，默默说了句，“听他在你们学校的事迹，以为是个什么顶级富二代，估计是家里宠这唯一的儿子罢了。”
林婉欲言又止，却始终插不进话，只好不声不响把那盒饮料丢在桌上。
陈微然见到她这副畏首畏尾的模样，脑中忽然闪过在楼道里帮她手刃Kevin的事。
她叹口气问道，“林婉，就为了个男的，你至于吗？”
林婉对陈微然的态度急转没反应过来，但也对她的喜怒无常有所了解，颇为配合地缓缓开口，“然姐，你们那么多年的朋友，怎么会至于闹成现在这样？”
话音落下又瞥了眼一旁急促敲手机的梁以恒。
陈微然无语，难道在林婉眼里，所有恩怨纠葛都是因为这点男男女女的事情？她懒得与她讲其中的弯弯绕绕，也没接招，“他教你来道德绑架我？”
周清和还是过于自信了，自信地以为了解每一个女生的，并轻而易举拿捏与她们的关系。
默认学校教授好糊弄，花点钱就不用小题大做。
陈微然以前简单地认为是他顺遂的成长环境，或者他那重男轻女家庭众星捧月般的溺爱导致了他的膨胀，今天忽然意识到，或许捧他的还有她认识的无数林婉们。
但她忽然不想去怪林婉，似乎她也没什么解法。
林婉摇着头不承认，正想解释几句时，陈微然却仍然没想给她机会。
“对他这种人，我没你那么大度。如果我是你，我倒希望他走，你早点扔了他，还有机会碰到真正会对你好的人。下次别再去热脸贴冷屁股了。”
“陈微然，你有完没完？”林婉终于起了身，呼吸略显急促，“不帮忙也不用说风凉话，收起你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更不用对我说教。”
然后头也不回往门口走去。
“那你就去听周清和说漂亮话吧，只要他活着会呼吸，还能继续钓着你让你感动。”
林婉脚步顿了一下，最终什么也没说，干脆利索离开了。
和她所想不同，关门的声音一点也不重，听不出林婉情绪中的一丝波动。
“她就这么走了？她都不敢和你吵一架？”Jessica刚才张牙舞爪的面孔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疑惑，外加看热闹不嫌事大，“我连发挥的机会都没有？”
“她和我有什么好吵的。”陈微然耸耸肩，“而且她也没这个功能。以前都是她那室友帮她‘发声’的。”
“你们不会还要做朋友吧？”
这话若从林婉口中说出，一定有深深的挑拨之意，但Jessica这个没多少心机的女孩，大概真的是出于好奇。
“当然不，我们玩狼人杀那天，我就删掉微信好友了。”陈微然的笑容中尽是不屑，面前那瓶香槟空了，新的酒在斜对面的温天宇的手边。温天宇看出了她的需求，立刻拿了瓶新的拧开盖子。
“我来吧。”梁以恒打完一行信息，放下手机接过了酒瓶，起身绕到陈微然身旁，替她倒满一杯。
“刘哥那边没事吧？”她更关心这个问题。
“没事的。他没有收到邮件就是没事。大不了把钱退给周清和，中间倒一手就可以。”梁以恒微笑，“刚刚我也担心有影响，还想劝他死不认账，反正他也没有在你家登录学校账户，查ip地址也没用。”
陈微然不禁想到他的那次经历，“你想得真周到，到底是和周清和交过手。”
他闻言无奈笑笑，放下酒瓶时，便坐在了林婉刚才占了的位置。
“林婉走了？”
“不走留着被我嘲笑？”
“你会和她一起玩，我还挺意外的。”Jessica又接过话茬，“不过后来我想通了。”
“想通什么？”
“她好使唤呗。她一直贴着周清和，肯定就是看中他的硬件。我真分不清她是真傻还是装傻，周清和怎么会真的选她呢？她一个私生女，亲爹都不想认她，以后能有什么资源？周清和可是传说中要回家‘继承皇位’的。现在的男生一个比一个实际......”
“私生女？亲爹不认？怎么回事？”陈微然眨眨眼，琢磨着她的话，心中展开联想。
Jessica见陈微然满脸写着惊讶，她也懵了，“你还不知道？”
随即换了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她爸是开饭店的，规模在她们当地好像还可以。她妈就尴尬了，一个想上位的服务员，林婉都大学了，还没上位成功。她爸只出抚养费，她能出来上学就不错了。她们那个圈子，穷得三个人凑不出一辆车。”
一晚上不怎么说话的温天宇听到车，忽然眼前一亮，呆头呆脑插了句嘴，“你再不学车都要毕业了。”
“你不要瞎指挥我早就学会了！”Jessica毫不示弱，对他大喊。
“又怪我教的不好了。”温天宇瞬间意识到自己多嘴，低声嘀咕着。
“就是你的问题！换个别人来教我已经能开去芝加哥了。”
陈微然笑笑打起圆场，“没关系，你想学的话我来教你，省得你俩因为没必要的事吵架。我高中就学会了，我驾龄还算长的。”
Jessica答应着，心思却没放在这，继续说起林婉，“怎么回事？你不是和她一起玩过一阵子？这些事情你不知道？”
陈微然摇摇头，“看得出她家里可能一般般，所以没有细问过。”
“没细问也没关系，你那么精，大概也不会让她占到便宜。”
陈微然听了夸奖暗自开心，随口继续问，“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Tina她们说的，她和我们商学院那些人玩的很熟？你懂的呀，我们商学院的人，每天都把创业挂嘴边，就爱打听别人家里做什么，八卦多了去了。”
“Tina这么闲的？”梁以恒皱皱眉，感到不可思议。
Jessica毫不避讳，“对啊，她那成绩也做不来什么TA、RA的，肯定比你闲多了。”
陈微然在一旁沉思，Jessica又讲了几句Tina的八卦后，终于将注意力回到她身上，听她带了几分认真说道，“那就很合理。林婉这种情况，确实会在学校多寻觅机会。离开阿灵顿这个环境回到国内，相亲都遇不到周清和这样条件的男生。”
Jessica稍稍一愣，又点头赞同，最后说出一句，“你还为她惋惜啊？”
“那也没什么好惋惜的。分析分析常态而已。”
世界上不仅没有绝对公平，也没有多少平等的关系。
这道理她一晚上想到两次，林婉怎么会不知道呢，习惯于妥协罢了。
三瓶香槟都空了，梁以恒也一如既往承担起打扫酒桌的任务，平常又不平常的阿灵顿夜晚就这样结束。
没有特意倒时差的过程，单纯因为睡得好，太阳刚升起的时候她就和他一起醒了。
朝阳被百叶窗分割成一行一行，整整齐齐落在窗台上，她看得神清气爽。
她毫不拖沓地洗漱护肤，换好衣服拐进厨房，两杯咖啡已经在咖啡机前站好，她取了颜色更浅的那杯。
然后观摩他把煎好的鸡蛋卷进手抓饼，手起刀落，卷得饱满的手抓饼变成一排小段。
她一时兴起问了一句，“等等我和你一起去学校吧？”
他停下摆盘的动作，抬眼问她为什么。
“寒假那节课的大纲出了，去书店把推荐书目买了。”
他愉快答应了，去Harris教授的办公室前，将她送到了书店门口。
每个学期都要来一两趟，她轻车熟路地按照课号找到需要的那本，标价130刀，在她眼里虽然算不上便宜，可转念一想不过是两瓶芝华士的钱，知识横竖是比酒有用多了。于是毫不犹豫去结了账。
拆开包装随手翻了翻，铜版纸上印的都是软件的界面，她还没摸过软件，现在看也是睁眼瞎，索性合上塞回袋子里出了门。
她猜想梁以恒应该没这么快结束，从这里走到工科楼算不上远，大约半英里，溜溜顺便去找他也不错。
校园随着期末结束归于寂静。
光秃秃的连只鸟都没有，往日跑来跑去的松鼠也不见踪影，大概都去冬眠了，她却兴致盎然地在校园里漫步。和他在一起之后，似乎不像以前那样爱扎堆，更能享受无人打扰的时光。
不料刚过了两个街区，路对面一辆突兀的车映入眼帘。
白色帕拉梅拉。
看不清车牌号，不过瞟了眼车牌上字母的形状，便印证了她对车主是谁的猜想。
周清和停在学校行政楼门口，一定是想解决那根本无法解决的问题。
她终于决定掏出手机看看那条语音说的是什么，只有短短六秒，转了文字，内容是问她是否还在阿灵顿，能不能见一面，有事。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语气，她也不想听到这个声音。往左一划，删掉了只有一条语音的聊天框。
工科楼坐北朝南，阳光正盛，在楼前的空地上洒满了，仿佛快进到了春日一般。
她晃晃悠悠在楼前踱步，耳机里播放到打雷姐的《Young and Beautiful》。
四下无人，她随口唱了起来。
“I’ve seen the world/Done it all had my cake now......”
唱到一半，忽然感觉斜后方有人，闭了嘴回过头，便看到他在楼门口对她笑。
真要追根溯源起来，刘哥也未必算是无辜的。
但天下哪有绝对公平的事情呢？不过都是在各方利益角逐中披上的滤镜罢了。
她甚至还没到走入社会的年纪，就已经深谙此事。
就像当时的Leo，或许需要她阴差阳错推一把，周清和就可以任其自生自灭。都是她认为对的选择。
林婉当众被揭穿，急忙摇头否认，却惶然无措地摸到了口袋。
陈微然轻哼一声，“又是周清和教你的？他没告诉你这些把戏是我带他玩剩下的？当年他不相信他的鱼脚踩两只船，我也是录了音给他泼冷水。”
“既然他喜欢听，姐就多说几句，不过也没什么祝他回国接班顺利的话，就他这副样子，能顺利到哪去？只配回去好好反思。”
“接班”二字被她重音强调，多了股淡淡的讽刺意味。
去年假期闲得无聊，和Kelly姐一起研究过他家的股权穿透，Kelly姐频频摇头，大致给她讲了情况后，默默说了句，“听他在你们学校的事迹，以为是个什么顶级富二代，估计是家里宠这唯一的儿子罢了。”
林婉欲言又止，却始终插不进话，只好不声不响把那盒饮料丢在桌上。
陈微然见到她这副畏首畏尾的模样，脑中忽然闪过在楼道里帮她手刃Kevin的事。
她叹口气问道，“林婉，就为了个男的，你至于吗？”
林婉对陈微然的态度急转没反应过来，但也对她的喜怒无常有所了解，颇为配合地缓缓开口，“然姐，你们那么多年的朋友，怎么会至于闹成现在这样？”
话音落下又瞥了眼一旁急促敲手机的梁以恒。
陈微然无语，难道在林婉眼里，所有恩怨纠葛都是因为这点男男女女的事情？她懒得与她讲其中的弯弯绕绕，也没接招，“他教你来道德绑架我？”
周清和还是过于自信了，自信地以为了解每一个女生的，并轻而易举拿捏与她们的关系。
默认学校教授好糊弄，花点钱就不用小题大做。
陈微然以前简单地认为是他顺遂的成长环境，或者他那重男轻女家庭众星捧月般的溺爱导致了他的膨胀，今天忽然意识到，或许捧他的还有她认识的无数林婉们。
但她忽然不想去怪林婉，似乎她也没什么解法。
林婉摇着头不承认，正想解释几句时，陈微然却仍然没想给她机会。
“对他这种人，我没你那么大度。如果我是你，我倒希望他走，你早点扔了他，还有机会碰到真正会对你好的人。下次别再去热脸贴冷屁股了。”
“陈微然，你有完没完？”林婉终于起了身，呼吸略显急促，“不帮忙也不用说风凉话，收起你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更不用对我说教。”
然后头也不回往门口走去。
“那你就去听周清和说漂亮话吧，只要他活着会呼吸，还能继续钓着你让你感动。”
林婉脚步顿了一下，最终什么也没说，干脆利索离开了。
和她所想不同，关门的声音一点也不重，听不出林婉情绪中的一丝波动。
“她就这么走了？她都不敢和你吵一架？”Jessica刚才张牙舞爪的面孔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疑惑，外加看热闹不嫌事大，“我连发挥的机会都没有？”
“她和我有什么好吵的。”陈微然耸耸肩，“而且她也没这个功能。以前都是她那室友帮她‘发声’的。”
“你们不会还要做朋友吧？”
这话若从林婉口中说出，一定有深深的挑拨之意，但Jessica这个没多少心机的女孩，大概真的是出于好奇。
“当然不，我们玩狼人杀那天，我就删掉微信好友了。”陈微然的笑容中尽是不屑，面前那瓶香槟空了，新的酒在斜对面的温天宇的手边。温天宇看出了她的需求，立刻拿了瓶新的拧开盖子。
“我来吧。”梁以恒打完一行信息，放下手机接过了酒瓶，起身绕到陈微然身旁，替她倒满一杯。
“刘哥那边没事吧？”她更关心这个问题。
“没事的。他没有收到邮件就是没事。大不了把钱退给周清和，中间倒一手就可以。”梁以恒微笑，“刚刚我也担心有影响，还想劝他死不认账，反正他也没有在你家登录学校账户，查ip地址也没用。”
陈微然不禁想到他的那次经历，“你想得真周到，到底是和周清和交过手。”
他闻言无奈笑笑，放下酒瓶时，便坐在了林婉刚才占了的位置。
“林婉走了？”
“不走留着被我嘲笑？”
“你会和她一起玩，我还挺意外的。”Jessica又接过话茬，“不过后来我想通了。”
“想通什么？”
“她好使唤呗。她一直贴着周清和，肯定就是看中他的硬件。我真分不清她是真傻还是装傻，周清和怎么会真的选她呢？她一个私生女，亲爹都不想认她，以后能有什么资源？周清和可是传说中要回家‘继承皇位’的。现在的男生一个比一个实际......”
“私生女？亲爹不认？怎么回事？”陈微然眨眨眼，琢磨着她的话，心中展开联想。
Jessica见陈微然满脸写着惊讶，她也懵了，“你还不知道？”
随即换了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她爸是开饭店的，规模在她们当地好像还可以。她妈就尴尬了，一个想上位的服务员，林婉都大学了，还没上位成功。她爸只出抚养费，她能出来上学就不错了。她们那个圈子，穷得三个人凑不出一辆车。”
一晚上不怎么说话的温天宇听到车，忽然眼前一亮，呆头呆脑插了句嘴，“你再不学车都要毕业了。”
“你不要瞎指挥我早就学会了！”Jessica毫不示弱，对他大喊。
“又怪我教的不好了。”温天宇瞬间意识到自己多嘴，低声嘀咕着。
“就是你的问题！换个别人来教我已经能开去芝加哥了。”
陈微然笑笑打起圆场，“没关系，你想学的话我来教你，省得你俩因为没必要的事吵架。我高中就学会了，我驾龄还算长的。”
Jessica答应着，心思却没放在这，继续说起林婉，“怎么回事？你不是和她一起玩过一阵子？这些事情你不知道？”
陈微然摇摇头，“看得出她家里可能一般般，所以没有细问过。”
“没细问也没关系，你那么精，大概也不会让她占到便宜。”
陈微然听了夸奖暗自开心，随口继续问，“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Tina她们说的，她和我们商学院那些人玩的很熟？你懂的呀，我们商学院的人，每天都把创业挂嘴边，就爱打听别人家里做什么，八卦多了去了。”
“Tina这么闲的？”梁以恒皱皱眉，感到不可思议。
Jessica毫不避讳，“对啊，她那成绩也做不来什么TA、RA的，肯定比你闲多了。”
陈微然在一旁沉思，Jessica又讲了几句Tina的八卦后，终于将注意力回到她身上，听她带了几分认真说道，“那就很合理。林婉这种情况，确实会在学校多寻觅机会。离开阿灵顿这个环境回到国内，相亲都遇不到周清和这样条件的男生。”
Jessica稍稍一愣，又点头赞同，最后说出一句，“你还为她惋惜啊？”
“那也没什么好惋惜的。分析分析常态而已。”
世界上不仅没有绝对公平，也没有多少平等的关系。
这道理她一晚上想到两次，林婉怎么会不知道呢，习惯于妥协罢了。
三瓶香槟都空了，梁以恒也一如既往承担起打扫酒桌的任务，平常又不平常的阿灵顿夜晚就这样结束。
没有特意倒时差的过程，单纯因为睡得好，太阳刚升起的时候她就和他一起醒了。
朝阳被百叶窗分割成一行一行，整整齐齐落在窗台上，她看得神清气爽。
她毫不拖沓地洗漱护肤，换好衣服拐进厨房，两杯咖啡已经在咖啡机前站好，她取了颜色更浅的那杯。
然后观摩他把煎好的鸡蛋卷进手抓饼，手起刀落，卷得饱满的手抓饼变成一排小段。
她一时兴起问了一句，“等等我和你一起去学校吧？”
他停下摆盘的动作，抬眼问她为什么。
“寒假那节课的大纲出了，去书店把推荐书目买了。”
他愉快答应了，去Harris教授的办公室前，将她送到了书店门口。
每个学期都要来一两趟，她轻车熟路地按照课号找到需要的那本，标价130刀，在她眼里虽然算不上便宜，可转念一想不过是两瓶芝华士的钱，知识横竖是比酒有用多了。于是毫不犹豫去结了账。
拆开包装随手翻了翻，铜版纸上印的都是软件的界面，她还没摸过软件，现在看也是睁眼瞎，索性合上塞回袋子里出了门。
她猜想梁以恒应该没这么快结束，从这里走到工科楼算不上远，大约半英里，溜溜顺便去找他也不错。
校园随着期末结束归于寂静。
光秃秃的连只鸟都没有，往日跑来跑去的松鼠也不见踪影，大概都去冬眠了，她却兴致盎然地在校园里漫步。和他在一起之后，似乎不像以前那样爱扎堆，更能享受无人打扰的时光。
不料刚过了两个街区，路对面一辆突兀的车映入眼帘。
白色帕拉梅拉。
看不清车牌号，不过瞟了眼车牌上字母的形状，便印证了她对车主是谁的猜想。
周清和停在学校行政楼门口，一定是想解决那根本无法解决的问题。
她终于决定掏出手机看看那条语音说的是什么，只有短短六秒，转了文字，内容是问她是否还在阿灵顿，能不能见一面，有事。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语气，她也不想听到这个声音。往左一划，删掉了只有一条语音的聊天框。
工科楼坐北朝南，阳光正盛，在楼前的空地上洒满了，仿佛快进到了春日一般。
她晃晃悠悠在楼前踱步，耳机里播放到打雷姐的《Young and Beautiful》。
四下无人，她随口唱了起来。
“I’ve seen the world/Done it all had my cake now......”
唱到一半，忽然感觉斜后方有人，闭了嘴回过头，便看到他在楼门口对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