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没有文件，程远洲过去了但没坐下，两手分别撑在桌沿，肩背两边的骨头随之拱起，居高临下地看何唱晚，因为背着光，眉眼黑得发沉。
他调侃：“在这儿思考人生大事呢？”
“你呢？”何唱晚逼他承认，“是不是寂寞。”
不寂寞进来干嘛。
以前可不会主动来找她，恨不得她一晚上不回房，别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
“你说是就是。”程远洲好整以暇，“不睡我先睡了，你睡的时候不准闹我。”
说的自己多无辜，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个纵欲过度的人。
“过来抱我。”何唱晚张开手伸开腿，“我腿麻了。”
程远洲：“矫情。”
嘴上嫌弃她“矫情”还不是乖乖过来抱她。
这些天他过于体贴了。
让何唱晚有点儿惶恐。
惶恐他的改变，不知哪天会突然间消失不见。惶恐他的体贴，全是虚情假意。
“如果我不是何大小姐了，我们会怎么样？”何唱晚搂着他的脖子假设。
程远洲：“没有如果。”
“设想一下。”何唱晚笑了笑，换种说法，“如果我现在提离婚你愿不愿意？”
“不愿意。”程远洲没有丝毫犹豫。
走廊光亮昏昧，进了房间，他抱着何唱晚转过身，抬脚勾了下门，轻轻一踢。
门便关上了。
何唱晚问：“舍不得我？”
不该问这个话的，她问完就后悔了，准备说当我没讲过，但程远洲不给她机会。
“想多了，你答应我的事情还没做到。”他把她放上床。
要离婚也得等沸点的项目全部稳定后。
何唱晚：“……”
诚实得让人心寒，她就不该对这个男人抱有期待。
-
孟璐：【晚上有时间吗，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孟璐：【打你电话你不接，消息也不回。如果你真的不想理我，你应该把我拉黑。】
孟璐：【远洲，能不能不要这样了。】
程远洲看了一眼外面的医院住院部大楼，退出短信页面，按熄手机屏幕下车。
昨天早上，医院方安排了检查，今早出了结果，程远林身体各项指标好转，代表有苏醒的迹象。
现在的情况是，他的大脑可能已经醒了，但还无法支撑他像正常人一样睁开眼睛。
他或许能听见外界说话。
这就需要家属们多在身边和他聊天刺激他醒来。
不确定的事，程远洲暂时没有告诉父母。
他待了一上午，把这段时间公司的近况告诉了哥哥，包括他和何唱晚的婚姻。
心里本来没抱期待哥哥能真的听见，所以也说了几句自己对何唱晚的初印象，言简意赅带过了婚后她的所作所为，以及心目中崩塌的她的女强人形象。
嘴说干了，他出去接了杯热茶回来，把杯子放床头柜，却忽然发现哥哥眼皮底下的眼珠微微转动，他喊了一声“哥”，赶紧按下呼叫铃，急得跑出去喊医生。
医护人员到场，进行了瞳孔检查和心跳。
“怎么样了？”程远洲激动。
医生取下听诊器：“状态不错，证明他的神经在恢复工作，但具体什么时候能醒，谁都不能确定，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下个月，时间上说不准，但肯定会醒来，要看他自己。”
“肯定…”程远洲喃喃。
他脸上露出了笑，握着程远林的手，只要哥哥醒，公司的一切都不成问题，他和何唱晚…程远洲的笑容猛然僵住。
他还是要履行一年约定。
约定和投资是两码事。
手机在裤兜里响，程远洲从思绪中挣脱，掏手机看来电，迟疑了会儿滑下接听。
“有事？ ”
对方不出声，他只好开口。
“是我，远洲。”孟璐暗暗松了口气，“你哥的事我听说了，我现在在医院，他住哪个病房呀？”
孟璐家和他们家是邻居，比他大两岁，比哥哥小两岁，他们三个从小玩到大，算是名义上的青梅竹马。
年少时，程远洲暗恋她，后来被孟璐察觉，她直接向程远洲摊牌，表达了拒绝。为了让他死心，孟璐对他说狠话，说在她心里，他什么都不是。
可他知道，孟璐喜欢哥哥。
高中毕业后，孟璐找程远林表白，程远林一心只有学习，故而拒绝了她。她似乎是放弃了，随着做生意的父母出国留学。
往后的每年，孟璐一家逢春节才会回来。
他因为寒暑假去庙里待着，所以和她始终碰不上面，对她偶尔的消息都是恍若不见。
没想到今年她这时候回来了。
往日喜欢过的男孩子，就这样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孟璐难受地抹着眼泪，在凳子上坐了下来，轻声问：“你哥现在这样，公司全靠你，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程远洲淡淡：“还好，公司不需要我操心。”
孟璐没听懂，不过考虑到程远洲对做生意没兴趣，便直接越过了这个话题。
“上次见面都好久了，你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她眼前这个男人比以前成熟多了。
也更吸引人。
以前她不珍惜，非看上了严谨古板的程远林，年少时觉得程远林这样的男生很有个人魅力，以至于故意践踏了程远洲的感情，导致两人多年未见。想要和他见一面都快成了她心里的执念。
“年纪上来了。”程远洲拧湿毛巾给哥哥擦手心。
孟璐莞尔。
他还是这么有趣。
另外，她意识到一个问题，笑容讪讪起来。
“远洲，从我进来到现在，你好像一直都没有看我。”孟璐有点儿失落。
他一直垂着眼，她进来的时候，他仅仅抬了抬下巴，让她坐对面的凳子上。
“找我什么事？”程远洲掀起眼皮子看了过去。
孟璐和他对视的瞬间，心跳快了快，他收回视线之后，孟璐才正常开口：“你晚上有没有时间？我…”
“没有。”程远洲直接。
“不听听我要说什么？”孟璐表情佯装生气，“我记得你小时候很乖的，现在连姐姐也不叫了。”
程远洲蹙了蹙眉。
“好了，不逗你了。”孟璐只能依靠念旧和他修复僵持的关系，“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说说看。”程远洲把毛巾搭在盆边，看着她。
孟璐说：“我多年不回来，和以前的人都不怎么来往了，找别人不合适。”
程远洲没听懂什么意思。
“我二十九了，你叔叔阿姨催得不行，让我回来谈恋爱，奶奶给我介绍了一个老朋友的孙子，让我和他试试。”孟璐商量，“他约我今天晚上酒吧见，你和我一块儿过去，他看见你，肯定就没心思了。”
程远洲明白了：“你不想谈？”
孟璐叹气：“我回来就是因为被你叔叔阿姨说得烦了，不是真要谈恋爱。”
“不合适。”程远洲摇头。
“不是让你假扮男朋友。”孟璐料到他会拒绝，“你不用说话，给我撑场子就行了。他还叫了其他人，不知是男是女，我一个人去心里瘆得慌。”
“晚点再说。”
程远洲没有答应。
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敷衍。
-
工作忙完了，何唱晚看时间，准备给程远洲打电话，刚解锁手机，储韵的电话打了过来。
“姐们儿，晚上有时间没？”储韵唇间抿着根烟，说话吐字不清，摁火机点燃。
“有场子？”何唱晚问。
储韵吞云吐雾：“我这个小男朋友的表哥，晚上约了相亲对象酒吧见面，咱俩活跃气氛去。”
“你没搞错吧？”何唱晚掏了掏耳朵。
约相亲对象酒吧见？
真是活久见。
“这女的国外刚回来，表哥约她单独见面，她本来都答应了，临时放鸽子，说两个人没意思。表哥也是个狠人，气不过，就决定给她整个有意思的。”储韵笑道，“你来不来？”
储韵这人够义气，即便再想和程远洲二人世界，何唱晚也不能不卖她面子。
“来，地址等下发我。”她开玩笑问了一嘴，“能带男人不？”
“看你自个儿高兴。”储韵打趣道，“他也不肯来吧。”
何唱晚失笑。
这倒是。
她要是强行让程远洲去了，估摸着他得甩一晚上脸色。
储韵要挂电话的时候，何唱晚忽然让她等等，问：“你哪个小男朋友啊？”
“还能哪个，男技师，发展成长期的了。”储韵惊喜说，“他还是个大学生呢。”
头发扎了一天，松下来不太好看了。
何唱晚离开公司，让丁思把车开去美发沙龙，洗头的时候，程远洲微信有了回复。
程远洲：【我刚到家。】
何唱晚：【晚上不用等我，我可能晚点回去。】
程远洲：【做什么？】
他之前被冯业声在类似的会所里欺负过，恐怕这样的场合，他未必接受，何唱晚不想骗他，但更不想惹他反感，撒了个小谎。
何唱晚：【和闺蜜逛街。】
何唱晚：【就上次你见过的，买了你画的储韵。】
程远洲：【嗯。】
一天没见，想他了，想和他多聊两句。
何唱晚问：【你呢？】
程远洲：【吃完睡觉，还能干什么。】
何唱晚：【可以想我啊。】
程远洲：【。】
哈哈。
她几乎可以想象得到他无语的表情。
之后他就没下言了。
等了好久，何唱晚坐进椅子里开始吹头发，实在没忍住：【你没有话叮嘱我？】
程远洲：【有。】
她唇角微弯，见他正在输入了几秒，发来：【这次喝醉，我不会去接你。】
何唱晚：“……”
什么呀。
还以为是让她“少喝点”呢。
他调侃：“在这儿思考人生大事呢？”
“你呢？”何唱晚逼他承认，“是不是寂寞。”
不寂寞进来干嘛。
以前可不会主动来找她，恨不得她一晚上不回房，别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
“你说是就是。”程远洲好整以暇，“不睡我先睡了，你睡的时候不准闹我。”
说的自己多无辜，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个纵欲过度的人。
“过来抱我。”何唱晚张开手伸开腿，“我腿麻了。”
程远洲：“矫情。”
嘴上嫌弃她“矫情”还不是乖乖过来抱她。
这些天他过于体贴了。
让何唱晚有点儿惶恐。
惶恐他的改变，不知哪天会突然间消失不见。惶恐他的体贴，全是虚情假意。
“如果我不是何大小姐了，我们会怎么样？”何唱晚搂着他的脖子假设。
程远洲：“没有如果。”
“设想一下。”何唱晚笑了笑，换种说法，“如果我现在提离婚你愿不愿意？”
“不愿意。”程远洲没有丝毫犹豫。
走廊光亮昏昧，进了房间，他抱着何唱晚转过身，抬脚勾了下门，轻轻一踢。
门便关上了。
何唱晚问：“舍不得我？”
不该问这个话的，她问完就后悔了，准备说当我没讲过，但程远洲不给她机会。
“想多了，你答应我的事情还没做到。”他把她放上床。
要离婚也得等沸点的项目全部稳定后。
何唱晚：“……”
诚实得让人心寒，她就不该对这个男人抱有期待。
-
孟璐：【晚上有时间吗，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孟璐：【打你电话你不接，消息也不回。如果你真的不想理我，你应该把我拉黑。】
孟璐：【远洲，能不能不要这样了。】
程远洲看了一眼外面的医院住院部大楼，退出短信页面，按熄手机屏幕下车。
昨天早上，医院方安排了检查，今早出了结果，程远林身体各项指标好转，代表有苏醒的迹象。
现在的情况是，他的大脑可能已经醒了，但还无法支撑他像正常人一样睁开眼睛。
他或许能听见外界说话。
这就需要家属们多在身边和他聊天刺激他醒来。
不确定的事，程远洲暂时没有告诉父母。
他待了一上午，把这段时间公司的近况告诉了哥哥，包括他和何唱晚的婚姻。
心里本来没抱期待哥哥能真的听见，所以也说了几句自己对何唱晚的初印象，言简意赅带过了婚后她的所作所为，以及心目中崩塌的她的女强人形象。
嘴说干了，他出去接了杯热茶回来，把杯子放床头柜，却忽然发现哥哥眼皮底下的眼珠微微转动，他喊了一声“哥”，赶紧按下呼叫铃，急得跑出去喊医生。
医护人员到场，进行了瞳孔检查和心跳。
“怎么样了？”程远洲激动。
医生取下听诊器：“状态不错，证明他的神经在恢复工作，但具体什么时候能醒，谁都不能确定，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下个月，时间上说不准，但肯定会醒来，要看他自己。”
“肯定…”程远洲喃喃。
他脸上露出了笑，握着程远林的手，只要哥哥醒，公司的一切都不成问题，他和何唱晚…程远洲的笑容猛然僵住。
他还是要履行一年约定。
约定和投资是两码事。
手机在裤兜里响，程远洲从思绪中挣脱，掏手机看来电，迟疑了会儿滑下接听。
“有事？ ”
对方不出声，他只好开口。
“是我，远洲。”孟璐暗暗松了口气，“你哥的事我听说了，我现在在医院，他住哪个病房呀？”
孟璐家和他们家是邻居，比他大两岁，比哥哥小两岁，他们三个从小玩到大，算是名义上的青梅竹马。
年少时，程远洲暗恋她，后来被孟璐察觉，她直接向程远洲摊牌，表达了拒绝。为了让他死心，孟璐对他说狠话，说在她心里，他什么都不是。
可他知道，孟璐喜欢哥哥。
高中毕业后，孟璐找程远林表白，程远林一心只有学习，故而拒绝了她。她似乎是放弃了，随着做生意的父母出国留学。
往后的每年，孟璐一家逢春节才会回来。
他因为寒暑假去庙里待着，所以和她始终碰不上面，对她偶尔的消息都是恍若不见。
没想到今年她这时候回来了。
往日喜欢过的男孩子，就这样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孟璐难受地抹着眼泪，在凳子上坐了下来，轻声问：“你哥现在这样，公司全靠你，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程远洲淡淡：“还好，公司不需要我操心。”
孟璐没听懂，不过考虑到程远洲对做生意没兴趣，便直接越过了这个话题。
“上次见面都好久了，你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她眼前这个男人比以前成熟多了。
也更吸引人。
以前她不珍惜，非看上了严谨古板的程远林，年少时觉得程远林这样的男生很有个人魅力，以至于故意践踏了程远洲的感情，导致两人多年未见。想要和他见一面都快成了她心里的执念。
“年纪上来了。”程远洲拧湿毛巾给哥哥擦手心。
孟璐莞尔。
他还是这么有趣。
另外，她意识到一个问题，笑容讪讪起来。
“远洲，从我进来到现在，你好像一直都没有看我。”孟璐有点儿失落。
他一直垂着眼，她进来的时候，他仅仅抬了抬下巴，让她坐对面的凳子上。
“找我什么事？”程远洲掀起眼皮子看了过去。
孟璐和他对视的瞬间，心跳快了快，他收回视线之后，孟璐才正常开口：“你晚上有没有时间？我…”
“没有。”程远洲直接。
“不听听我要说什么？”孟璐表情佯装生气，“我记得你小时候很乖的，现在连姐姐也不叫了。”
程远洲蹙了蹙眉。
“好了，不逗你了。”孟璐只能依靠念旧和他修复僵持的关系，“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说说看。”程远洲把毛巾搭在盆边，看着她。
孟璐说：“我多年不回来，和以前的人都不怎么来往了，找别人不合适。”
程远洲没听懂什么意思。
“我二十九了，你叔叔阿姨催得不行，让我回来谈恋爱，奶奶给我介绍了一个老朋友的孙子，让我和他试试。”孟璐商量，“他约我今天晚上酒吧见，你和我一块儿过去，他看见你，肯定就没心思了。”
程远洲明白了：“你不想谈？”
孟璐叹气：“我回来就是因为被你叔叔阿姨说得烦了，不是真要谈恋爱。”
“不合适。”程远洲摇头。
“不是让你假扮男朋友。”孟璐料到他会拒绝，“你不用说话，给我撑场子就行了。他还叫了其他人，不知是男是女，我一个人去心里瘆得慌。”
“晚点再说。”
程远洲没有答应。
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敷衍。
-
工作忙完了，何唱晚看时间，准备给程远洲打电话，刚解锁手机，储韵的电话打了过来。
“姐们儿，晚上有时间没？”储韵唇间抿着根烟，说话吐字不清，摁火机点燃。
“有场子？”何唱晚问。
储韵吞云吐雾：“我这个小男朋友的表哥，晚上约了相亲对象酒吧见面，咱俩活跃气氛去。”
“你没搞错吧？”何唱晚掏了掏耳朵。
约相亲对象酒吧见？
真是活久见。
“这女的国外刚回来，表哥约她单独见面，她本来都答应了，临时放鸽子，说两个人没意思。表哥也是个狠人，气不过，就决定给她整个有意思的。”储韵笑道，“你来不来？”
储韵这人够义气，即便再想和程远洲二人世界，何唱晚也不能不卖她面子。
“来，地址等下发我。”她开玩笑问了一嘴，“能带男人不？”
“看你自个儿高兴。”储韵打趣道，“他也不肯来吧。”
何唱晚失笑。
这倒是。
她要是强行让程远洲去了，估摸着他得甩一晚上脸色。
储韵要挂电话的时候，何唱晚忽然让她等等，问：“你哪个小男朋友啊？”
“还能哪个，男技师，发展成长期的了。”储韵惊喜说，“他还是个大学生呢。”
头发扎了一天，松下来不太好看了。
何唱晚离开公司，让丁思把车开去美发沙龙，洗头的时候，程远洲微信有了回复。
程远洲：【我刚到家。】
何唱晚：【晚上不用等我，我可能晚点回去。】
程远洲：【做什么？】
他之前被冯业声在类似的会所里欺负过，恐怕这样的场合，他未必接受，何唱晚不想骗他，但更不想惹他反感，撒了个小谎。
何唱晚：【和闺蜜逛街。】
何唱晚：【就上次你见过的，买了你画的储韵。】
程远洲：【嗯。】
一天没见，想他了，想和他多聊两句。
何唱晚问：【你呢？】
程远洲：【吃完睡觉，还能干什么。】
何唱晚：【可以想我啊。】
程远洲：【。】
哈哈。
她几乎可以想象得到他无语的表情。
之后他就没下言了。
等了好久，何唱晚坐进椅子里开始吹头发，实在没忍住：【你没有话叮嘱我？】
程远洲：【有。】
她唇角微弯，见他正在输入了几秒，发来：【这次喝醉，我不会去接你。】
何唱晚：“……”
什么呀。
还以为是让她“少喝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