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溪没有犹豫,任由陆廷渊拉着她往外走,他虽是隔着衣物抓着她的手腕,但岑溪还是能感觉到他手心里的温度一点点传递过来。

    岑溪脸上的笑意掩盖不住,就这么傻傻的盯着陆廷渊抓着她的手一直跟着他走,直到看见身旁经过的假山石她才反应过来,这条路似曾相识。

    一想到路的尽头就是陆廷渊平日里住的凌霄堂,岑溪心里不由得开始想入非非——他没事带我来他住的院子干嘛?而且,还只有我们两,我们已经发展到可以独处一室的地步了吗?我好像……还没有做过这个准备啊!会不会,有点太不矜持了……

    岑溪脑子里的念头一个比一个尺度大,还没等她美完,陆廷渊拉着她在一处院门前站定。

    岑溪疑惑地抬头一看,正是那天她被闫赋升堵在里头的沉晖院,原来这院子正门离凌霄堂不足三十步,只不过那天自己撑着伞匆匆而过,未曾注意到而已。

    岑溪心中不解,不知道陆廷渊带她来这究竟有什么目的,转头看着陆廷渊眨了眨眼。

    陆廷渊也不说话,从腰间拿出一片钥匙,走到门前将锁打开,又推开门走了进去,站在门口笑着对岑溪说:“可愿赏光来小院一坐?”

    岑溪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本来还有些迟疑,但见他长身玉立、笑意盈盈地候在门口,心里的疑惑都抛到了一边,嘟囔了一句“管他呢”就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岑溪一进门,那股子奇异的馨香就扑面而来,还是那棵怪树的味道,只不过两天的光景,这香味就比之前浓了数倍,枝叶间的果子也愈加红润饱满。

    岑溪不自主地被它吸引,走快了几步到了树下,伸出左手想去触碰低处的果子,而她一抬手,宽大的袖口就往手肘处滑落,试了几次,她索性把袖口往手臂上挽了两圈,整个手肘和小臂都露在了外面。

    陆廷渊被她这“豪迈”的举动震惊到,慌慌张张地挪开眼,不经意间却瞟到岑溪手上带着的手链,他一下就不淡定了,冲到岑溪身旁一把抓住她的手扯到眼前,只一眼他便呆住了,心中犹如惊涛骇浪在翻滚奔腾,莫大的欣喜,让他眼中迸发神采,嘴角不住上扬,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活过来了。

    岑溪的手陡然被陆廷渊用力抓扯,她吃痛地“哎”了一声,想要抽回手却发现陆廷渊抓得死紧,看着陆廷渊逐渐失控的表情,她突然有点害怕了,这人不会是颠的吧!

    “陆廷渊,松……松手,你抓疼我了!”她皱着眉头硬是把手抽了回来,手臂上是清晰的五指红印,她揉了揉手臂,嗔怪道:“不让碰就不让碰嘛,你说一声就是,干嘛要把我抓成这样!”

    陆廷渊这才回过神来,红着眼眶对她说:“对不住,是我鲁莽了,你可有受伤?”

    岑溪看了他一眼,心说这人刚才还笑得莫名其妙的,怎么现在又一副要哭了的表情,他还委屈上了?要哭也是我哭好吧,这书里的人戏都这么多的吗?

    “我没事,只是刚刚被你抓着有点疼……”岑溪本想说几句狠话,但看到他的模样又不忍心了,只能把话吞到肚里。

    陆廷渊一脸歉意,手足无措地问她要不要请曲老来上药,岑溪一听要请那个老头子,连连摆手说不用,她可不想再给那人增添怨气了。

    一阵尴尬的沉默,岑溪见陆廷渊低着头,又时不时看向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先开口问道:“你刚才为什么抓着我不放?”

    陆廷渊见岑溪同他说话,这才舒了一口气,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这手链……怎么来的?”

    岑溪反应过来,才想起自己手上的手链。上次为了救陆廷渊,她把手链上铃铛里藏着的宵果粉全吞了之后,急急忙忙间戴上了。这手链没了铃铛倒是轻巧,平常戴着也没什么感觉,所以她就没摘。

    岑溪抬起手看了看,倒是犯了难,初来乍到的,她也不知道这手链的来路,但看红绳的磨损程度,应该是衿羽的贴身之物没错了。

    可是陆廷渊就算再喜欢衿羽,也不会关心一根破手链的来路吧,这东西又不值钱。难不成他发现了之前有人要用这根手链害他的事实?

    他不会……把这事扯到我身上吧!岑溪心中一惊——完了,这才是真正的羊入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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