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溪看着陆廷渊,好像从自己出现开始,就一直在给他制造麻烦,今天又闯下这么大的祸事,让陆廷渊为了她在众人面前仪态尽失,她顿时觉得愧疚如潮水般袭来,心酸无比。

    她轻垂眼帘,不敢再看他,却突然想起了什么,猛然抬头抓住陆廷渊的衣袖,急切地问道:“月桃呢?月桃在哪?她是否无恙?”

    见陆廷渊没有正面回答,她顿时心惊,双眼圆睁,泪水扑簌而下,抓住衣袖的双手捏得指节发白,接着便是不住地抽泣。

    陆廷渊将她抱出火场之后,注意力便一直只在她一人身上,全然不知月桃被陆典带去了哪里,更不知她的情况如何,所以将才被她一问,自己也懵了。

    正当他还在人群中找寻着陆典的身影时,怀中之人已然误会了,此刻已经哭成了泪人。

    陆廷渊一边抬手为岑溪擦泪,一边朝着“围观群众”下命令:“都散开,去给我寻陆典来!”

    这下众人毫不迟疑,纷纷散开去寻陆典去了。

    陆廷渊这才用双手捧着岑溪的脸,用拇指轻抚着她的脸庞,柔声安抚道:“月桃被陆典所救,他身手好,必能保月桃无虞。我已差人去寻陆典,你切莫过分忧心。”

    岑溪一把握住他的手,盯着他问道:“此话当真?”

    谁知陆廷渊竟看着她的脸,“扑哧”一下笑出声来,他原是想要用手指为她擦泪,可偏偏泪水和黑灰混在一起,脸反而越擦越脏,连原本白皙的眼下都留了一圈乌黑。

    岑溪见他突然发笑,心中猛地升起一股无名火来,握拳就冲着他的肩头来了一下,“我同你说正事,你竟还笑得出来!”

    陆廷渊也不恼,伸手捉住她的手,一把将她拉入怀中,扯过自己的衣袖将她的脸细细擦过。岑溪心中愠怒,撅着个嘴在他怀中扭捏躲闪,他脸上笑意更浓———看这精神头,应该是无事了吧!

    陆廷渊正沉浸于逗弄岑溪的喜悦之中,突然有人来报说找到陆典了,人在清槐院,原是他救的丫头伤势过重,厨房一片狼藉无处施救,他便将人送回去了。

    闻言,陆廷渊疑惑的是这冰块般的小子怎的突然开窍了,岑溪却只听到了“伤势过重”四个字,眼泪又开始哗哗掉,站都没站稳就挣扎着就要回清槐院去,陆廷渊哪能由着她胡闹,又是一个打横将她抱起,没等她反应过来便几步蹬着,在众人面前飞跳了出去。

    轻功!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岑溪现在的震惊程度与自己刚穿越过来时不相上下,她被抱起后还没反应过来,就是一阵失重感,然后就是随着陆廷渊一起像过山车一般在屋顶、墙头、树桠上下跳跃翻飞。

    她本能地抱紧了陆廷渊,这少年看着纤瘦,实则有力,抱着她一路飞奔竟还如此稳健,着实令她大开眼界。

    不消一会儿,陆廷渊稳稳一跃,便落到了清槐院中,他大踏步朝屋内走,恰巧碰到端着水盆从里面走出来的春研,春研刚想行礼,被陆廷渊眼神制止了:“月桃可在里头?”

    春研眼眶发红,点了点头。

    岑溪见状,推开陆廷渊就要下地,陆廷渊只好轻轻将她放下,见她走路踉跄,又一把扶住她朝内室走去。

    岑溪做足了心理准备才走进去的,可是刚走进偏房,一股子烧焦的味道混合着血腥味就扑面而来,她捂住口鼻,那股味道仍然无可避免,她差一点就吐了出来。

    她一点一点地往床边挪,等看到趴在床上的月桃,她再也忍不住了,腿一软就要瘫倒在地,被陆廷渊一把搂住,才堪堪站定。

    月桃肩背上大大小小的全是燎泡,肩胛骨往下还有一个拳头大的伤口,伤口表皮焦黑皴裂,露出内里鲜红的血肉,还时不时往外渗着血水。

    张姑姑拿着烫过的布巾一遍又一遍的擦拭,又用过了凉水的布巾敷在上头,月桃疼的只剩虚弱的呻吟。

    从进来起,陆廷渊就一直皱着眉,女子的身子,他本不该看的,但因为担心岑溪受不了只能跟着进来。

    进来了他也没多看别处一眼,一直把目光放在岑溪身上,现在从她的表现来看,月桃应当是伤得不轻。

    他沉声问道:‘陆典何在?”

    陆典从门后走了出来,拱手道:“小的在。”

    “可有传医士?”

    陆典又是一拱手:“阁中医士均为男子,若医治女子后背之伤,实为不妥,小的已差人去请山下的女医姜洵。”

    陆廷渊点点头,岑溪却一把抓住他的手问道:“姜洵是何人,是否可靠?”

    还未等陆廷渊回答,她已经泣不成声:“陆廷渊,月桃方才一直挡在我身前,她为了护我周全才重伤至此,她是为我……”

    “所以陆廷渊,我恳求你,一定要救她,一定要!”

    陆廷渊着实不忍看她再次落泪,将她拥入怀中,轻抚她的头发,柔声说道:“你无需求我,我既知个中缘由,便没有不救之理。”

    说罢双手扶着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说道:“这姜洵乃是春回堂外门弟子,行医之术皆是受曲老亲传,有她在,你大可放心。”

    岑溪轻声应和,将头靠在他的胸前不再说话。

    约莫半个时辰后,一名女子由丫头领着急匆匆自大门进来,她身着月白色长衫,束着腰,手里提着个小药箱,走路带风,全然一副公子做派。

    她走进偏房便看见了在门口坐着的陆廷渊和岑溪,两人相互依偎着,好生般配。

    “见过阁主!”她拱手弯腰行礼。

    陆廷渊点点头,“人在里头,快去吧!”

    那女子应了一声便朝房里走去,岑溪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陆廷渊在她耳边说道:“此为姜浔,你可安心。”岑溪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不出片刻,姜浔便面色凝重地走了出来,她的意思很明确,虽然曲神医先前有教导过她如何医治烧伤,但如此严重的烧伤,她从未处理过,只不过月桃现在的伤势很严重,怕是等不到曲神医的到来,只能由她尽力一试。

    岑溪的心都揪到了一起,她担忧地看着陆廷渊,又看着姜浔,姜浔知道她内心的煎熬,上前说道:“姜浔虽未有十足把握,但家师医术高明,他教导的法子必定不会有错,姑娘信我,我必尽全力!”

章节目录

穿书之千机令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九破只为原作者猫千鱼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猫千鱼并收藏穿书之千机令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