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孙明志刚与小木偶谈笑风生完因家中事务，被仆从叫走了。
素枝理刚收起小木偶，正准备给孙建仁上课，孙老二杜明海的发妻杜燕便扭着腰进来，“嫂嫂真是好福气，刚入门就得丈夫这般喜欢，这福气，咱们这些姐妹们可都没有。”
她这话说的极其酸。
杜燕长得十分大方，细眉圆脸高鼻梁，很是明媚动人。
只可惜这幅皮囊之下的灵魂所化成的枯骨，胯骨尽分开，腿骨尽断裂，不知生前遭受了怎样的苦难。
素枝理放下书，似乎没感觉到杜燕的酸气，她拉住杜燕的手，热情问道：“你想不想让你丈夫也这般对你好？”
杜燕一愣，素枝理眼睛炙热，似乎是真的想要把自己的方法告诉她。
她本来只是来酸一嘴，羞一下这个新入门的新娘子的，素枝理突然要告诉她法子，这倒是打的她手足无措。
夫妻床上那些事儿，都是关起门来的私事儿，如素枝理这般大咧咧直接说出来，这也太丢人了！
不过若是真有这样的法子，可以取得丈夫的欢喜……
杜燕支支吾吾，半晌红着脸，小声道：“你有什么法子？”
素枝理左右看看无人，从枕头下，掏出一个小药瓶，“你给老二的水里下这个，保证他乖乖听你的话。”
杜燕取过小瓶，眼里满是疑惑，“这是什么，管用么？”
素枝理认真解释道：“你知道的，我爹经营生意，走南闯北，见过的东西多。这东西叫什么欢笑散，是他从西域带来的秘方，用后保证孙老二一柱擎天，保证你俩夫妻恩爱美满，孙明志平常就用这个，你看他听我话不。”
素枝理话说到一半，只感觉肩膀上乖乖坐着的小木偶紧紧抓着自己的肩膀，捏的她都有些疼了，但她还是坚持说了下去。
杜燕将信将疑。
素枝理继续道：“反正我在宅里，哪里也去不了，要是毒药，你不就能直接以这东西揭发我了么？”
杜燕连忙收起药瓶，神情有些害怕，道：“这话可不能乱说。”
素枝理接着追问，“为何？”
杜燕看了眼四周，见都亲信，道：“在家神的领导下，兄弟之间和睦友爱，咱们女人只能生儿子，照顾家里，最忌讳女人之间的争斗。我即便揭发了你，也得不到半点好处，反而会因为揭发大夫人受罚。”
素枝理没想到，孙府的女人，竟然这般可悲。
如同生孩子的傀儡。
杜燕继续道：“你的好意我知道了，日后断然不能再提及此事。”
素枝理点头，“多谢，我日后一定注意。”
杜燕这才松了口气，快步回家去了。
杜燕走后，齐秉昭跳到桌子上，环手而立，似乎有些生气的样子，问道：“从哪儿学的？”
这几天，两人相处时间长了，对彼此的灵识极其熟悉，甚至有相融的情况，是以两人已经不用像一开始那样，不敢说话，保持安静，互相猜测对方的行动。
素枝理看齐秉昭神情冷冷，显然是真的动怒了，她这几天跟齐秉昭相处的再好，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插科打诨。
她干咳一声，端坐起来，“我在凡人界的时候，听别人说的。”
她给的欢笑散是她灵识所化成，功效都差不多。不过，除了助兴的功效，还有其他功能。
齐秉昭松了口气，还好是素枝理之前学的。
他就怕素枝理是受了魇气的影响，进而影响了灵识。
齐秉昭正色道：“以后不许学了。”
素枝理“哦”了一声。
心想，这才是齐秉昭，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个管东管西的大权在握的老妈子。
梦魇中孙明志那种的皮囊装的都不像。
杜燕走后，其他莺莺燕燕尔尔像是有了个突破口，或是结伴而来，或是单独前来。
每每来人，素枝理都悄悄拿出欢笑散，单独推销，后来还加了一条，能生儿子，并叫他们保密。
一开始，众人还是不屑一顾，而忍不住好奇用过一次后，便天天缠着素枝理，说要一份。
素枝理见她们上钩了，当然是大量产销。
凭借着这欢笑散，她成功与这些女人们建立了关系。
从一开始的只说些夫妻之道，都后来谈及过往。
长时间跟他们相处，素枝理也取得了他们的信任。
她这才发现这些莺莺燕燕尔尔身上时常有伤，追问之下才知道，这些竟然是她们拼尽全力想要讨好的丈夫打的。
说来也是可笑，有的竟然会因为打碎一盏杯子，就被打的手骨断裂，说是叫她记住教训，不敢再犯。
众人说着嫁入孙家的苦楚，一开始还有所避讳，但素枝理听了之后，从不外传，她们也逐渐敞开心扉，素枝理一次所面对的对象，也从一个，变成了两个，三个，后来，每次素枝理这里来人，都是成群结队的来。
她们聊着天，似乎逐渐忘了，她们本来的目的要赢得丈夫的喜欢。
而孙家的长辈见素枝理凝聚力这般强，竟然与这些妻妾相处的如此和谐，加之安排家中事物妥当，觉得她实在是有能力，于是便放任她们去了。
一天，孙建仁上完课，突然看着齐秉昭的眼睛问道：“夫人，你为什么对他们这么好？”
齐秉昭看向枝头，那里是素枝理化身成大胖橘猫打盹的地方。
这是素枝理的打算，他即便要回答，也是得听素枝理的意见过后。
素枝理伸了个懒腰道：“因为都是人，互帮互助，才能一起成长。不然，即便外表再光丽，内里是腐烂的，又有什么用呢，所谓金玉其表，败絮其中。”
齐秉昭如此回答。
孙建仁眼神迷茫：“可是天地君亲师，长幼尊卑，嫡庶有别，是自古以来便如此……”
素枝理不屑道：“自古以来的东西，便是正确的么？”
孙建仁眼睛更迷茫了。
素枝理接着说：“这些东西，只不过是为了一部分人的利益，而你之所以会接受，只不过你想从这利益获得者的身上，获得你想要的那部分爱。但爱是他给予的么？”
“其实不是，爱，是你内心深处的感受。当你觉得有爱了，也就不必在意一个人，外界能给你带来什么，而是你自己，能给你自己带来什么。”
齐秉昭一怔，他没想到，素枝理小小年纪竟然有这样的见解。
齐秉昭将此话重复了一遍给孙建仁听。
孙建仁眼里更迷茫了，“我……自己爱自己？”
齐秉昭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和道：“你现在年纪还小，慢慢的你就懂了……”
素枝理腹诽，刚想说他一个鬼，哪里来的未来，只见齐秉昭突然捂住了嘴，往旁边水池而去。
素枝理连忙站了起来，跳下树枝，往齐秉昭身旁踱过去。
这小木偶今天早上就没什么胃口，现在又吐得这么厉害。
不会是怀了吧？
她刚开始进入梦魇的时候，灵识大部分被魇气污染，灵识也弱，是以齐秉昭只能寄身于魇气化成的没有攻击性的死物。
而后随着她跟齐秉昭长时间相处之后，灵识逐渐恢复，她才有了些能力。
现在她跟齐秉昭已经不需要寄托在死物之中，她的灵识也能幻化成非人的活物，供两人在梦魇中活动。
小木偶现在被她暂时存放了李静宁的记忆，魇气的基础本能是模仿人的，里面还寄托寄托了她的灵识，是以可以活动无忧。
她跟齐秉昭有需要，才会进入小木偶幻化的身体中。
素枝理走到齐秉昭身边时，他已经收拾妥当。他擦着嘴角看着素枝理，皮笑肉不笑，“真是特殊的经历。”
素枝理尴尬一笑，果然怀了。
当天下午，她的小院子里人来人往忙坏了，又是大夫，又是各种补品，又是各种的礼物。
不过第二天，各个院子中，竟然都传出了怀孕的喜事儿。
这本就是很奇怪的事情，但在孙家，在这里，却显得那么正常。
诡异荒诞。
孙家长辈们却很是欢喜。
素枝理和齐秉昭每次都是有人在的时候，才寄身于小木偶身上，无人的时候，就化成鸟儿，猫儿，或是其他东西，静静修行。
即便如此，她俩每次从小木偶身上下来，都十分狼狈。
都说做母亲不容易，但只有真的经历过一次之后才知道，是多么不容易。
李静宁和杜燕等众人养胎半年后，肚子都渐渐大了起来。
孙建仁这半年的学习之后，整个人也开朗了不少，丫鬟仆从们见素枝理如此再次孙建仁，也都不敢欺负，素枝理也便允许齐秉昭带着她的信物，出门帮她采买东西。
一来是帮他开阔一下视野，二来是锻炼他与人交流的能力，三来院子里有些事情，他听不得。
孙建仁走后，杜燕众人在素枝理的院子中一起绣花养胎，有说有笑，素枝理突然提议，“你们来这么久了，想出去看看么？”
刚刚还说笑着的众人脸色突然一沉，杜燕捂住素枝理的嘴，“可千万不敢说这话，若是传出去了，轻则打断腿，重则小命不保。”
众人一脸后怕，有的摸了摸腿，有的捂着头，似乎不敢再说。
素枝理闭上嘴，没再多说。
她知道李静宁当时在祠堂为什么看见她们会哭了。
她在可怜这些人，也在可怜自己。
她们，都是一样的命运。
她们都曾经是一群小女孩，被父母，被各种理由所驱使，嫁入孙家，取悦丈夫，生一个孩子，养大孩子，似乎就是她们此生的使命。
为了完成这个使命，她们被束缚在这大宅中，互相勾心斗角，撕破脸皮，逐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而这一切，都成了那家神嫡长子成长的资本，成了男人成功的养料，成了一个大宅背后的地基。
她们被束缚在这孙家大宅，即便死亡，都不得解脱。
所以李静宁要她们死，只是想给她们一个解脱。
在李静宁的心里，只有她们真的死了，魂飞魄散，才能离开这个家，才是真正的解脱。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间，齐秉昭和素枝理已经在梦中已然快一年了，也不知梦境外过去了多久。
素枝理看着孙家女眷肚子一个个大了起来，李静宁的肚子也大了起来。
素枝理灵识挂在枝头人够不到的柿子上，她碰了碰旁边树头上同样被人够不到的柿子，“大师兄，你说这小木偶生出来的孩子，能是个什么样的孩子？”
齐秉昭无奈道：“这是你的梦境，我又不能把脉，又不能算日子，我怎么知道，大概，也是的木头人？”
素枝理叹了口气，“你也是个老考究，一点都不幽默，也不知道以后怎么谈情说爱。”
齐秉昭无奈，小师妹近日跟那些鬼魂混久了，总说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等梦魇结束，他定要给她改一改这个毛病。
两人正看风景，房檐下，孙明志突然带了一群仆从快步走到院内，神情有些紧张。
素枝理见状，立马跳下枝头，化作李静宁，温柔问道：“夫君，这般着急可是发生了何大事？”
孙明志拉起素枝理的手道：“还好你在这儿，林阳城新上任的大人来看你，你快随我见客。”
刘尚……？
素枝理刚收起小木偶，正准备给孙建仁上课，孙老二杜明海的发妻杜燕便扭着腰进来，“嫂嫂真是好福气，刚入门就得丈夫这般喜欢，这福气，咱们这些姐妹们可都没有。”
她这话说的极其酸。
杜燕长得十分大方，细眉圆脸高鼻梁，很是明媚动人。
只可惜这幅皮囊之下的灵魂所化成的枯骨，胯骨尽分开，腿骨尽断裂，不知生前遭受了怎样的苦难。
素枝理放下书，似乎没感觉到杜燕的酸气，她拉住杜燕的手，热情问道：“你想不想让你丈夫也这般对你好？”
杜燕一愣，素枝理眼睛炙热，似乎是真的想要把自己的方法告诉她。
她本来只是来酸一嘴，羞一下这个新入门的新娘子的，素枝理突然要告诉她法子，这倒是打的她手足无措。
夫妻床上那些事儿，都是关起门来的私事儿，如素枝理这般大咧咧直接说出来，这也太丢人了！
不过若是真有这样的法子，可以取得丈夫的欢喜……
杜燕支支吾吾，半晌红着脸，小声道：“你有什么法子？”
素枝理左右看看无人，从枕头下，掏出一个小药瓶，“你给老二的水里下这个，保证他乖乖听你的话。”
杜燕取过小瓶，眼里满是疑惑，“这是什么，管用么？”
素枝理认真解释道：“你知道的，我爹经营生意，走南闯北，见过的东西多。这东西叫什么欢笑散，是他从西域带来的秘方，用后保证孙老二一柱擎天，保证你俩夫妻恩爱美满，孙明志平常就用这个，你看他听我话不。”
素枝理话说到一半，只感觉肩膀上乖乖坐着的小木偶紧紧抓着自己的肩膀，捏的她都有些疼了，但她还是坚持说了下去。
杜燕将信将疑。
素枝理继续道：“反正我在宅里，哪里也去不了，要是毒药，你不就能直接以这东西揭发我了么？”
杜燕连忙收起药瓶，神情有些害怕，道：“这话可不能乱说。”
素枝理接着追问，“为何？”
杜燕看了眼四周，见都亲信，道：“在家神的领导下，兄弟之间和睦友爱，咱们女人只能生儿子，照顾家里，最忌讳女人之间的争斗。我即便揭发了你，也得不到半点好处，反而会因为揭发大夫人受罚。”
素枝理没想到，孙府的女人，竟然这般可悲。
如同生孩子的傀儡。
杜燕继续道：“你的好意我知道了，日后断然不能再提及此事。”
素枝理点头，“多谢，我日后一定注意。”
杜燕这才松了口气，快步回家去了。
杜燕走后，齐秉昭跳到桌子上，环手而立，似乎有些生气的样子，问道：“从哪儿学的？”
这几天，两人相处时间长了，对彼此的灵识极其熟悉，甚至有相融的情况，是以两人已经不用像一开始那样，不敢说话，保持安静，互相猜测对方的行动。
素枝理看齐秉昭神情冷冷，显然是真的动怒了，她这几天跟齐秉昭相处的再好，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插科打诨。
她干咳一声，端坐起来，“我在凡人界的时候，听别人说的。”
她给的欢笑散是她灵识所化成，功效都差不多。不过，除了助兴的功效，还有其他功能。
齐秉昭松了口气，还好是素枝理之前学的。
他就怕素枝理是受了魇气的影响，进而影响了灵识。
齐秉昭正色道：“以后不许学了。”
素枝理“哦”了一声。
心想，这才是齐秉昭，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个管东管西的大权在握的老妈子。
梦魇中孙明志那种的皮囊装的都不像。
杜燕走后，其他莺莺燕燕尔尔像是有了个突破口，或是结伴而来，或是单独前来。
每每来人，素枝理都悄悄拿出欢笑散，单独推销，后来还加了一条，能生儿子，并叫他们保密。
一开始，众人还是不屑一顾，而忍不住好奇用过一次后，便天天缠着素枝理，说要一份。
素枝理见她们上钩了，当然是大量产销。
凭借着这欢笑散，她成功与这些女人们建立了关系。
从一开始的只说些夫妻之道，都后来谈及过往。
长时间跟他们相处，素枝理也取得了他们的信任。
她这才发现这些莺莺燕燕尔尔身上时常有伤，追问之下才知道，这些竟然是她们拼尽全力想要讨好的丈夫打的。
说来也是可笑，有的竟然会因为打碎一盏杯子，就被打的手骨断裂，说是叫她记住教训，不敢再犯。
众人说着嫁入孙家的苦楚，一开始还有所避讳，但素枝理听了之后，从不外传，她们也逐渐敞开心扉，素枝理一次所面对的对象，也从一个，变成了两个，三个，后来，每次素枝理这里来人，都是成群结队的来。
她们聊着天，似乎逐渐忘了，她们本来的目的要赢得丈夫的喜欢。
而孙家的长辈见素枝理凝聚力这般强，竟然与这些妻妾相处的如此和谐，加之安排家中事物妥当，觉得她实在是有能力，于是便放任她们去了。
一天，孙建仁上完课，突然看着齐秉昭的眼睛问道：“夫人，你为什么对他们这么好？”
齐秉昭看向枝头，那里是素枝理化身成大胖橘猫打盹的地方。
这是素枝理的打算，他即便要回答，也是得听素枝理的意见过后。
素枝理伸了个懒腰道：“因为都是人，互帮互助，才能一起成长。不然，即便外表再光丽，内里是腐烂的，又有什么用呢，所谓金玉其表，败絮其中。”
齐秉昭如此回答。
孙建仁眼神迷茫：“可是天地君亲师，长幼尊卑，嫡庶有别，是自古以来便如此……”
素枝理不屑道：“自古以来的东西，便是正确的么？”
孙建仁眼睛更迷茫了。
素枝理接着说：“这些东西，只不过是为了一部分人的利益，而你之所以会接受，只不过你想从这利益获得者的身上，获得你想要的那部分爱。但爱是他给予的么？”
“其实不是，爱，是你内心深处的感受。当你觉得有爱了，也就不必在意一个人，外界能给你带来什么，而是你自己，能给你自己带来什么。”
齐秉昭一怔，他没想到，素枝理小小年纪竟然有这样的见解。
齐秉昭将此话重复了一遍给孙建仁听。
孙建仁眼里更迷茫了，“我……自己爱自己？”
齐秉昭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和道：“你现在年纪还小，慢慢的你就懂了……”
素枝理腹诽，刚想说他一个鬼，哪里来的未来，只见齐秉昭突然捂住了嘴，往旁边水池而去。
素枝理连忙站了起来，跳下树枝，往齐秉昭身旁踱过去。
这小木偶今天早上就没什么胃口，现在又吐得这么厉害。
不会是怀了吧？
她刚开始进入梦魇的时候，灵识大部分被魇气污染，灵识也弱，是以齐秉昭只能寄身于魇气化成的没有攻击性的死物。
而后随着她跟齐秉昭长时间相处之后，灵识逐渐恢复，她才有了些能力。
现在她跟齐秉昭已经不需要寄托在死物之中，她的灵识也能幻化成非人的活物，供两人在梦魇中活动。
小木偶现在被她暂时存放了李静宁的记忆，魇气的基础本能是模仿人的，里面还寄托寄托了她的灵识，是以可以活动无忧。
她跟齐秉昭有需要，才会进入小木偶幻化的身体中。
素枝理走到齐秉昭身边时，他已经收拾妥当。他擦着嘴角看着素枝理，皮笑肉不笑，“真是特殊的经历。”
素枝理尴尬一笑，果然怀了。
当天下午，她的小院子里人来人往忙坏了，又是大夫，又是各种补品，又是各种的礼物。
不过第二天，各个院子中，竟然都传出了怀孕的喜事儿。
这本就是很奇怪的事情，但在孙家，在这里，却显得那么正常。
诡异荒诞。
孙家长辈们却很是欢喜。
素枝理和齐秉昭每次都是有人在的时候，才寄身于小木偶身上，无人的时候，就化成鸟儿，猫儿，或是其他东西，静静修行。
即便如此，她俩每次从小木偶身上下来，都十分狼狈。
都说做母亲不容易，但只有真的经历过一次之后才知道，是多么不容易。
李静宁和杜燕等众人养胎半年后，肚子都渐渐大了起来。
孙建仁这半年的学习之后，整个人也开朗了不少，丫鬟仆从们见素枝理如此再次孙建仁，也都不敢欺负，素枝理也便允许齐秉昭带着她的信物，出门帮她采买东西。
一来是帮他开阔一下视野，二来是锻炼他与人交流的能力，三来院子里有些事情，他听不得。
孙建仁走后，杜燕众人在素枝理的院子中一起绣花养胎，有说有笑，素枝理突然提议，“你们来这么久了，想出去看看么？”
刚刚还说笑着的众人脸色突然一沉，杜燕捂住素枝理的嘴，“可千万不敢说这话，若是传出去了，轻则打断腿，重则小命不保。”
众人一脸后怕，有的摸了摸腿，有的捂着头，似乎不敢再说。
素枝理闭上嘴，没再多说。
她知道李静宁当时在祠堂为什么看见她们会哭了。
她在可怜这些人，也在可怜自己。
她们，都是一样的命运。
她们都曾经是一群小女孩，被父母，被各种理由所驱使，嫁入孙家，取悦丈夫，生一个孩子，养大孩子，似乎就是她们此生的使命。
为了完成这个使命，她们被束缚在这大宅中，互相勾心斗角，撕破脸皮，逐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而这一切，都成了那家神嫡长子成长的资本，成了男人成功的养料，成了一个大宅背后的地基。
她们被束缚在这孙家大宅，即便死亡，都不得解脱。
所以李静宁要她们死，只是想给她们一个解脱。
在李静宁的心里，只有她们真的死了，魂飞魄散，才能离开这个家，才是真正的解脱。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间，齐秉昭和素枝理已经在梦中已然快一年了，也不知梦境外过去了多久。
素枝理看着孙家女眷肚子一个个大了起来，李静宁的肚子也大了起来。
素枝理灵识挂在枝头人够不到的柿子上，她碰了碰旁边树头上同样被人够不到的柿子，“大师兄，你说这小木偶生出来的孩子，能是个什么样的孩子？”
齐秉昭无奈道：“这是你的梦境，我又不能把脉，又不能算日子，我怎么知道，大概，也是的木头人？”
素枝理叹了口气，“你也是个老考究，一点都不幽默，也不知道以后怎么谈情说爱。”
齐秉昭无奈，小师妹近日跟那些鬼魂混久了，总说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等梦魇结束，他定要给她改一改这个毛病。
两人正看风景，房檐下，孙明志突然带了一群仆从快步走到院内，神情有些紧张。
素枝理见状，立马跳下枝头，化作李静宁，温柔问道：“夫君，这般着急可是发生了何大事？”
孙明志拉起素枝理的手道：“还好你在这儿，林阳城新上任的大人来看你，你快随我见客。”
刘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