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后，我会让医者带解药去照顾你几日。”
宋妤竹留下这话，再无其他，便随陆二离开。
夜间山寒风起，下山之路遥远，若有辆马车，顾立会少受些苦头。
宋妤竹却知依陆二耿直的性子，定不会提前备好马车，多备一马匹就算不错了。
她自认也不是娇气的人，平常同下属那些大老爷们出行，行事作风也是方便省事即可。
但如今见到陆二身后的马车，一时还有些不习惯，她惊讶问：“陆二，一日未见。怎地变得如此贴心，还备好了马车？”
“冤枉啊少主。”陆二无奈地挠了挠头，面上十分不理解，“我都跟顾大人说了，多备匹马就得了，他还非得调出两个人手来带一辆马车上山，您说是不是浪费资源？”
宋妤竹：“……”
“当你的车夫去，少废话。”
陆二呐呐应了声，自顾自上了马车，又被宋妤竹喊住了，“没见到顾大人身体不适吗，扶着点。”
顾立缄默不言，率先提步上了马车，行走还算稳当。
刚才两人身体接触了好一会儿，暂时抑制住子蛊在体内疯狂活跃，才能勉强走动。
但也只是暂时，宋妤竹摸了摸腕间，那里瞧着无异样，却能摸到一点凸起，是母蛊落在了这里。
摸一摸，她能感受到子蛊仍在跳动，只是比起起初激烈的状态，有了她的安抚后子蛊情绪平稳了些，顾立头痛也会好受些。
入了马车，只见顾立阖上眼，清瘦笔挺的身段如宁折不屈的傲竹，一身藏蓝色劲装衬得肤色雪白明亮，束腰掐出了腰线。
倘若再细细一瞧，会发现他的唇瓣不知何时有了血色，唇珠饱满显眼，实在令人难以忽略。
确是一等一的美人。
宋妤竹再一次感慨道。
可惜美再美，确是个不好相与的冷美人。
马车行程过半，美人就没睁开眼过，宋妤竹也不好打扰，毕竟美人救了自己，得对他好点才行。
马车外，陆二难得生出几分体贴，“少主，顾大人。你们累不累？前头有间驿站，可以在那落脚一宿，明日回去也不迟。”
深山在靖京近郊，加上又是马车走夜路，不免要走得久些，若依这行速走，回府已近三更半夜了。
宋妤竹不想在路上多耽搁，想尽早回府，却也得顾及顾立的身体，“你能行吗？”
顾立依然阖眸，淡然吐出一句，“随你。”
宋妤竹摸了摸手腕，感受到子蛊又开始活跃了，并且有了越来越来强烈的迹象，她不死心问：“你真的能行吗？先回府，我过来帮你。”
“不用。”07
“你拒绝也没用，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我夜夜都会帮你解决头疾。”
“不需要。”
宋妤竹料想会被拒绝，索性把话都说得明白。
顾立是因她才食下子蛊，那就该她回报才是。就算他倔强死活不肯接受也不行，她强要给的东西，硬上也要给。
“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我说了，你是因我才如此，我自是不会坐视不管，我陆家庄行事作风向来如此，你不要也得要……”宋妤竹声线平和，好声好气同他说道。
然而话里话外却藏不住嚣张霸道。
她和顾立相处向来彼此互呛，没有针锋相对，两人能平心静气坐下说几句话，已算是有进步了。
顾立终于舍得睁开眼，唇色又开始变得苍白，若不是宋妤竹知晓子蛊又开始乱闯，还真被他毫无异色的面孔欺骗。
“我救你是为了还当初的恩情，你我如今一笔勾销，两不相欠。”
清冷磁性的声音悦耳动听，说出话却难听得要命。
好一个两不相欠。
宋妤竹眉头一挑，几乎忍不住动怒，却硬生生忍下了，尽量放轻了声量道：“我早已同你解释过，我救的不是你，是为靖国肝脑涂地、骁勇善战的大将军。”
“无论是谁，我都会救。你明白吗？这份情你不必还。”
顾立眯起狭长的双眼，转而望向她，“我也记得同你说过，你救了我，该如何还你是我的事。”
宋妤竹嘴角抿成一条线，不怯懦地回望着他。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撞，谁也不肯让着谁，都一样说服不了对方。
宋妤竹抢先有了动作，她挪过身子直接坐在顾立的旁边，胳膊紧紧贴住他的，用行动践行了什么叫做回报。
顾立下意识往相反的方向移开，却见他挪一点，宋妤竹也跟着挪一点。
他不耐烦地挪到对面去，宋妤竹也不遑多让跟着过去，挪着挪着，最后直接把他挤在角落里。
“你不必勉强自己。”顾立冷声道，“也不该如此任性食下母蛊，同我有牵扯不是什么好事。”
“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吧，以后我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宋妤竹那股憋下去的气又澎湃地涌了上来，再也忍不了一点，“该如何还你是我的事，你尽管受着就行。”
她用了他的原话回怼过去，这人长得合她心意，要是这嘴能闭上就完美了。
顾立不知是被气的还是怎的，深吸了一口气后，就不再与她讲话了。
马车缓缓地停在顾府后门。
此时夜已深，宋妤竹经历了一天的疲劳奔波，在途中不小心睡了过去。
醒来后一见到顾立，她的火气蹭蹭又上来了。
只见原本在角落里的顾立，趁她入睡时又跑回对面入座，像避脏东西一样避着她。
明明他头痛难止，神色憔悴。他向来端坐正直，坐有坐相，站有站相，而此时因头疾只能靠在车厢上。
她宋妤竹曾几何时被人一而再则三嫌弃过。
除了顾立，没谁敢嫌弃过。
陆二：“少主，顾大人，顾府到了。”
宋妤竹坐着没有动弹，她倒要看看顾立待会要如何下马车。
子蛊没受到母蛊的安抚，躁动得厉害。
顾立看也没看她一眼，神色如常弯下腰走出马车，谁知没走两步，腿一软，作势要摔倒下去。
宋妤竹起身正要扶住他，却见他大手按住了车厢壁，才不至于摔下去。
她松了口气，两手握住他结实有力的臂膀，轻声说：“小心点，我……”
话还没说完，两手就被他用力甩开了，这下宋妤竹也被连累得差点站不稳，他拒绝的态度很明确。
第三次拒绝我了。
宋妤竹默数着。
她干脆又坐下了，倒要看看顾立一个人是如何下马车。
偏偏陆二缺心眼，跟看不懂两人之间的波云诡异一般，竟上了马车要扶顾立下来，“顾大人，这边。”
“别管他！”宋妤竹拧着脸盯向顾立。
陆二丈夫摸不着头脑，震惊地看了自家少主一眼，又不解地看了顾大人一眼，好在顾大人也一副不想被人照顾的样子。
他只得摸了摸鼻子，灰溜溜地下马了。
顾立是战场上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少年将军，武功自然高强，枪法更是了得。
但却被一个小小的情蛊折腾得连下马车也费劲，比起身体的疼痛，精神上的屈辱会令人更加难以接受吧。
尤其是，这仅仅是开始，仅仅是第一夜，往后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发生。
宋妤竹看得心揪着疼，呼吸一窒。这本是她该经受的一切。
可是，若不让顾立摔得狠些，痛得更彻底，他决不会低头，心甘情愿接受她的帮助，只会越加逃避她。
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宋妤竹还是不忍心看他摔得狠些。
算了，他躲多远，她便追多远吧。
她上前扶住他的身子，毫不意外又被推开了，这次她没气馁，喊了陆二过来帮忙。
顾立倔脾气还要拒绝两人的帮助，眼看着又要甩开她的手，就见宋妤竹猛地拍下他的手，看着声势浩大，其实力气很小。
不由分说将人抱得稳当，又喊了陆二在旁边搭把手。
可怜的顾将军就被两人强硬送入了院里。
马车一到顾府，门房就火急火燎地告诉长公主和顾清朝。
宋乐阳担心女儿安危，几乎彻夜难眠，一听到好消息，赶紧起来见宋妤竹。
“小竹，你可算是回来了。”宋乐阳一见到宋妤竹憔悴又狼狈的样子，忍住的眼泪又要流下了，“我可怜的女儿啊——哪个杀千刀的畜生心肠如此歹毒，受苦了我们小竹。”
宋妤竹坦然地笑了笑，不在意道：“母亲，我没事。是兄长救了我，我没受罪，就是苦了他。”
宋乐阳眼含泪水叮嘱了几句出行多派些人手，又同她道：“这次你能安全回来，母亲知道是顾立的功劳。等过几日，母亲到宫里头请你皇舅舅赏些恩赐给他，不能亏待了自家人。”
宋妤竹点了点头，看向不远处提灯等候的顾清朝，“母亲，时候不早了，你早些歇息吧。”
宋妤竹此时的模样不好见人，且母女见面难免说些私房话。
顾清朝自觉站在不远处，既不会偷听到话，又转眼就能看到他在那里。
平心而论，宋妤竹对顾清朝自是一百个满意，就连前年皇舅舅赐婚，她也从不置喙。
虽说顾家乃寒门世家，祖上荫庇也要追溯至百年前建国初期，在地方算有名有姓的人家，可到了靖京城，实在算得上是小门小户了。
顾清朝年少成名，弱冠年纪便连中三元成为陛下钦点的状元郎，容貌才情绝佳，为官清廉正直，作风正派。
他念及已故发妻的临终誓言，待儿子弱冠成年再续娶，也是守誓之人。
宋妤竹满意极了，但自打见到顾清朝养在老家、要回靖京举行弱冠礼的儿子顾暨白后……
宋妤竹留下这话，再无其他，便随陆二离开。
夜间山寒风起，下山之路遥远，若有辆马车，顾立会少受些苦头。
宋妤竹却知依陆二耿直的性子，定不会提前备好马车，多备一马匹就算不错了。
她自认也不是娇气的人，平常同下属那些大老爷们出行，行事作风也是方便省事即可。
但如今见到陆二身后的马车，一时还有些不习惯，她惊讶问：“陆二，一日未见。怎地变得如此贴心，还备好了马车？”
“冤枉啊少主。”陆二无奈地挠了挠头，面上十分不理解，“我都跟顾大人说了，多备匹马就得了，他还非得调出两个人手来带一辆马车上山，您说是不是浪费资源？”
宋妤竹：“……”
“当你的车夫去，少废话。”
陆二呐呐应了声，自顾自上了马车，又被宋妤竹喊住了，“没见到顾大人身体不适吗，扶着点。”
顾立缄默不言，率先提步上了马车，行走还算稳当。
刚才两人身体接触了好一会儿，暂时抑制住子蛊在体内疯狂活跃，才能勉强走动。
但也只是暂时，宋妤竹摸了摸腕间，那里瞧着无异样，却能摸到一点凸起，是母蛊落在了这里。
摸一摸，她能感受到子蛊仍在跳动，只是比起起初激烈的状态，有了她的安抚后子蛊情绪平稳了些，顾立头痛也会好受些。
入了马车，只见顾立阖上眼，清瘦笔挺的身段如宁折不屈的傲竹，一身藏蓝色劲装衬得肤色雪白明亮，束腰掐出了腰线。
倘若再细细一瞧，会发现他的唇瓣不知何时有了血色，唇珠饱满显眼，实在令人难以忽略。
确是一等一的美人。
宋妤竹再一次感慨道。
可惜美再美，确是个不好相与的冷美人。
马车行程过半，美人就没睁开眼过，宋妤竹也不好打扰，毕竟美人救了自己，得对他好点才行。
马车外，陆二难得生出几分体贴，“少主，顾大人。你们累不累？前头有间驿站，可以在那落脚一宿，明日回去也不迟。”
深山在靖京近郊，加上又是马车走夜路，不免要走得久些，若依这行速走，回府已近三更半夜了。
宋妤竹不想在路上多耽搁，想尽早回府，却也得顾及顾立的身体，“你能行吗？”
顾立依然阖眸，淡然吐出一句，“随你。”
宋妤竹摸了摸手腕，感受到子蛊又开始活跃了，并且有了越来越来强烈的迹象，她不死心问：“你真的能行吗？先回府，我过来帮你。”
“不用。”07
“你拒绝也没用，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我夜夜都会帮你解决头疾。”
“不需要。”
宋妤竹料想会被拒绝，索性把话都说得明白。
顾立是因她才食下子蛊，那就该她回报才是。就算他倔强死活不肯接受也不行，她强要给的东西，硬上也要给。
“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我说了，你是因我才如此，我自是不会坐视不管，我陆家庄行事作风向来如此，你不要也得要……”宋妤竹声线平和，好声好气同他说道。
然而话里话外却藏不住嚣张霸道。
她和顾立相处向来彼此互呛，没有针锋相对，两人能平心静气坐下说几句话，已算是有进步了。
顾立终于舍得睁开眼，唇色又开始变得苍白，若不是宋妤竹知晓子蛊又开始乱闯，还真被他毫无异色的面孔欺骗。
“我救你是为了还当初的恩情，你我如今一笔勾销，两不相欠。”
清冷磁性的声音悦耳动听，说出话却难听得要命。
好一个两不相欠。
宋妤竹眉头一挑，几乎忍不住动怒，却硬生生忍下了，尽量放轻了声量道：“我早已同你解释过，我救的不是你，是为靖国肝脑涂地、骁勇善战的大将军。”
“无论是谁，我都会救。你明白吗？这份情你不必还。”
顾立眯起狭长的双眼，转而望向她，“我也记得同你说过，你救了我，该如何还你是我的事。”
宋妤竹嘴角抿成一条线，不怯懦地回望着他。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撞，谁也不肯让着谁，都一样说服不了对方。
宋妤竹抢先有了动作，她挪过身子直接坐在顾立的旁边，胳膊紧紧贴住他的，用行动践行了什么叫做回报。
顾立下意识往相反的方向移开，却见他挪一点，宋妤竹也跟着挪一点。
他不耐烦地挪到对面去，宋妤竹也不遑多让跟着过去，挪着挪着，最后直接把他挤在角落里。
“你不必勉强自己。”顾立冷声道，“也不该如此任性食下母蛊，同我有牵扯不是什么好事。”
“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吧，以后我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宋妤竹那股憋下去的气又澎湃地涌了上来，再也忍不了一点，“该如何还你是我的事，你尽管受着就行。”
她用了他的原话回怼过去，这人长得合她心意，要是这嘴能闭上就完美了。
顾立不知是被气的还是怎的，深吸了一口气后，就不再与她讲话了。
马车缓缓地停在顾府后门。
此时夜已深，宋妤竹经历了一天的疲劳奔波，在途中不小心睡了过去。
醒来后一见到顾立，她的火气蹭蹭又上来了。
只见原本在角落里的顾立，趁她入睡时又跑回对面入座，像避脏东西一样避着她。
明明他头痛难止，神色憔悴。他向来端坐正直，坐有坐相，站有站相，而此时因头疾只能靠在车厢上。
她宋妤竹曾几何时被人一而再则三嫌弃过。
除了顾立，没谁敢嫌弃过。
陆二：“少主，顾大人，顾府到了。”
宋妤竹坐着没有动弹，她倒要看看顾立待会要如何下马车。
子蛊没受到母蛊的安抚，躁动得厉害。
顾立看也没看她一眼，神色如常弯下腰走出马车，谁知没走两步，腿一软，作势要摔倒下去。
宋妤竹起身正要扶住他，却见他大手按住了车厢壁，才不至于摔下去。
她松了口气，两手握住他结实有力的臂膀，轻声说：“小心点，我……”
话还没说完，两手就被他用力甩开了，这下宋妤竹也被连累得差点站不稳，他拒绝的态度很明确。
第三次拒绝我了。
宋妤竹默数着。
她干脆又坐下了，倒要看看顾立一个人是如何下马车。
偏偏陆二缺心眼，跟看不懂两人之间的波云诡异一般，竟上了马车要扶顾立下来，“顾大人，这边。”
“别管他！”宋妤竹拧着脸盯向顾立。
陆二丈夫摸不着头脑，震惊地看了自家少主一眼，又不解地看了顾大人一眼，好在顾大人也一副不想被人照顾的样子。
他只得摸了摸鼻子，灰溜溜地下马了。
顾立是战场上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少年将军，武功自然高强，枪法更是了得。
但却被一个小小的情蛊折腾得连下马车也费劲，比起身体的疼痛，精神上的屈辱会令人更加难以接受吧。
尤其是，这仅仅是开始，仅仅是第一夜，往后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发生。
宋妤竹看得心揪着疼，呼吸一窒。这本是她该经受的一切。
可是，若不让顾立摔得狠些，痛得更彻底，他决不会低头，心甘情愿接受她的帮助，只会越加逃避她。
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宋妤竹还是不忍心看他摔得狠些。
算了，他躲多远，她便追多远吧。
她上前扶住他的身子，毫不意外又被推开了，这次她没气馁，喊了陆二过来帮忙。
顾立倔脾气还要拒绝两人的帮助，眼看着又要甩开她的手，就见宋妤竹猛地拍下他的手，看着声势浩大，其实力气很小。
不由分说将人抱得稳当，又喊了陆二在旁边搭把手。
可怜的顾将军就被两人强硬送入了院里。
马车一到顾府，门房就火急火燎地告诉长公主和顾清朝。
宋乐阳担心女儿安危，几乎彻夜难眠，一听到好消息，赶紧起来见宋妤竹。
“小竹，你可算是回来了。”宋乐阳一见到宋妤竹憔悴又狼狈的样子，忍住的眼泪又要流下了，“我可怜的女儿啊——哪个杀千刀的畜生心肠如此歹毒，受苦了我们小竹。”
宋妤竹坦然地笑了笑，不在意道：“母亲，我没事。是兄长救了我，我没受罪，就是苦了他。”
宋乐阳眼含泪水叮嘱了几句出行多派些人手，又同她道：“这次你能安全回来，母亲知道是顾立的功劳。等过几日，母亲到宫里头请你皇舅舅赏些恩赐给他，不能亏待了自家人。”
宋妤竹点了点头，看向不远处提灯等候的顾清朝，“母亲，时候不早了，你早些歇息吧。”
宋妤竹此时的模样不好见人，且母女见面难免说些私房话。
顾清朝自觉站在不远处，既不会偷听到话，又转眼就能看到他在那里。
平心而论，宋妤竹对顾清朝自是一百个满意，就连前年皇舅舅赐婚，她也从不置喙。
虽说顾家乃寒门世家，祖上荫庇也要追溯至百年前建国初期，在地方算有名有姓的人家，可到了靖京城，实在算得上是小门小户了。
顾清朝年少成名，弱冠年纪便连中三元成为陛下钦点的状元郎，容貌才情绝佳，为官清廉正直，作风正派。
他念及已故发妻的临终誓言，待儿子弱冠成年再续娶，也是守誓之人。
宋妤竹满意极了，但自打见到顾清朝养在老家、要回靖京举行弱冠礼的儿子顾暨白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