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寂的夜，长街上，一片白雾如同有意识的形体，从容不迫地逼近一个正在竭力奔逃的女孩。
苏冉冉的口腔中充斥着淡淡的血腥气，耳边传来她自己疯狂的心跳声。
她不记得自己为什么要逃跑，但是脑海中有一个声音不断提醒着她，停下来就会死。
苏冉冉对这个声音充满了信任，因为那是她自己的声音。
繁华的街景从两旁掠过，苏冉冉觉得这条街陌生又熟悉。奇怪的是，空旷的街道上再没有第二个人。
苏冉冉再也跑不动了，眼前一黑，一切的场景碎裂成无数点萤火，又迅速重组成了一个新的场景。
苏冉冉站在一片暗绿色的无边草丛中，月光清冷，风吹草动，窸窣声起。
当一切重归寂静，她看到一个巨大的金属螳螂立在自己身前。
她觉得累极了，索性放弃挣扎，闭上了双眼。
下一秒，金属螳螂的前肢精准地插入了她的心脏。
苏冉冉倒下的时候，似乎看到有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地朝她奔过来。
心脏原本已经疼到没有知觉，此时却又产生了几分快意。
她好像已经这样死过无数次了。
随着头磕到桌面，苏冉冉睁开了朦胧的睡眼。
傍晚的酒吧里还没什么客人，夕阳的光线柔柔地照在地面上，显得静谧祥和。
苏冉冉擦了擦唇边的口水，刚刚偷摸着打了个盹，又做了噩梦。
在梦里有一个光怪陆离的大城市，自己还被一个长得像螳螂的机器人杀死了。
这场梦，她不是第一次做了。
苏冉冉记得，自己从十五岁开始，就会做一些情节存在连续性的梦。
大部分时候，她醒来之后就记不起梦见了什么，后来，梦境似乎变得越来越清晰。
在梦里，她是一个虚拟世界架构师，名字叫沈染，生活在一个科技空前发达的世界。
身为沈染的她，随手就可以设计出一个栩栩如生的虚拟世界，在那里，不被现实世界所允许的规则得以运行。
在梦中，她的事业正混得风生水起，却一不小心招惹到了一个叫顾谨的男人。
人前，顾谨是低调内敛的财团掌权人，是谦虚平和的天才科学家。
人后，他温柔地折断了她的羽翼，将她困在身边，从心所欲地对待她。
顾谨性格极端、行事狠厉，偏偏智商极高，心机也深沉，整个世界在他眼中只是一盘棋局。
梦中的他视万物如草芥，却将她捧在心尖，与她抵死纠缠。
这一系列梦中有太多的留白，所以苏冉冉并不知道城市为什么会变成人间地狱，自己又是为什么被迫留在顾谨身边，最后还落得一个死于非命的结局。
不过梦终究是梦，没必要深究。
苏冉冉正在沉思，脸颊突然被人捏了一把。
她转头，看到一个妆容精致的美人正斜睨着她，这是酒吧的驻唱，朱卿。
美人红唇微勾，“好久没见你来这里了，父母又跟你要钱了？”
朱卿知道，冉冉有很多份兼职，其中就包括在夜场的酒吧里做甜点师。
只不过，冉冉只在特别缺钱的时候才会来。
冉冉无奈地点了点头。
一般来说，父母每个月跟她要的钱是她收入的一大半，剩下的刚好够她吃饭。
这个月老家的牛得病死了，需要买小牛犊，所以她不得不多打一份工。
朱卿看到冉冉露在裙子外的修长双腿，玩心顿起，手指在那白皙的肌肤上划过，故意哑着嗓子说，“这腿嫩的……我看了都动心。你不怕再遇到坏人吗？”
她还记得，冉冉第一次在酒吧的夜场做甜点师时，因为那张小脸又纯又媚，险些被人调戏。
冉冉摇了摇朱卿的手，眼眸明亮，“我不怕。”
那个油腻的男人调戏冉冉的时候，酒吧里的其他人都在看热闹，只有朱卿走了过去，对着男人一顿输出，把他怼得差点哭了。
朱卿挑了挑冉冉的下巴，“嗯，遇到麻烦就来找姐姐哦~”
随着夜幕降临，酒吧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朱卿和冉冉又聊了几句，便去换演出服了。
冉冉站在甜品台前，看着舞池中彩光流转，红男绿女们随着音乐起舞，竟然产生了一点羡慕的情绪。
如果冉冉没有这些家累，她也想像同龄人一样自由，想有多一点的时间追逐梦想。
冉冉从小就想成为一名画家。
虽然每天身兼数职，晚上回到出租房里时她都困得不行，却还是会坚持留时间画画。
然而现实世界就像眼前的甜品台，内馅丰富的泡芙总是少数，大部分都是空心的麻薯。
和其他的麻薯一样，冉冉每天都向内心填入甜软的奶油，希望有生之年能够成为泡芙。
一个戴着银色耳钉的男人来到甜品台前，在盘子里放了几样点心，眼睛却在冉冉露出的肌肤上放肆流连。
冉冉坐了下来，取过一边的外套搭在腿上。
她不喜欢在酒吧做兼职，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制服的裙子有点短。
男人笑了笑，走开了，过了半晌却又走了回来。
他将盘子举到冉冉面前，“你看，这是什么？”
盘子里的奶油中，有一只苍蝇。
冉冉觉得无语又好笑，“这是你自己放进去的。”
男人啧了一声，“我有病吗？”
冉冉强忍着使劲点头的欲望，慢慢道，“反正这苍蝇没病，不会自己溺毙在奶油里。”
男人眼神阴沉，一把将桌上的甜点扫落在地，动静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冉冉担心这个神经病影响了朱卿的演唱，心里有点慌，“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男人从身后的桌子上端起了一杯酒，“你把它喝了，算是赔罪，这事就算完了。”
杯中液体澄澈，闪着红色的光泽。
冉冉觉得自己脑子有坑才会喝这杯酒。
她指了指天花板的角落，“酒吧各处都有摄像头，要不咱们把监控调出来看看，那只苍蝇到底是怎么来的？”
说到“苍蝇”两个字，冉冉的眼神在男人脸上悠悠扫过。
意思很明确。
男人气得脸色发红，冷笑了一声，将杯中的酒液全部倒在了甜品桌上，转身走开了。
看着满桌狼藉和不断往地上滴落的酒液，冉冉像是被抽掉了所有力气，疲惫不堪。
她性格偏软，向来害怕与人争执，也没少被人欺负过。
刚才她假作强势，其实垂在桌子底下的手指在微微颤抖，手心冰凉。
真的是很努力才保持了声音平稳。
纵使争端解决，这次打工的收益也泡汤了。
她真是一个倒霉蛋。
换好衣服走出更衣室的时候，冉冉正想着等朱卿下班，一起去吃一顿麻辣烫，去去晦气。
当她听到身后沉闷的脚步声时，已经来不及了。
后颈一阵针扎的刺痛。
头脑渐渐眩晕，四肢变得无力，还有一种奇怪的热意在身体内部窜起。
冉冉感觉自己被人扛在肩上，带到了一个昏暗的地方，扔进了汽车后座。
那人轻亵地摸了摸她的脸颊，动作开始变得不规矩。
冉冉努力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到了之前那个蓄意挑衅的男人。
他眼眸中燃烧着兴奋和欲望，正粗重喘息。
看到冉冉睁开眼，男人啧了一声，“哟，这么快就醒了。”
他低低笑了一声，“不过醒了更好玩。”
冉冉伸手想打他，手腕却被轻易攥住，男人显得很兴奋，“刚才不是很会骂人吗？再骂两句听听？”
女孩被制住，明亮的眼眸中蹿起了小火苗，牢牢瞪着他。
“不骂了？也好，省点力气过会儿叫给爷听听……”
男人俯下身，炙热的呼吸喷在冉冉的脖颈处，令她头皮发麻。
冉冉横下了心，一口咬住了男人耳朵上的银色耳钉，生生将它拽了下来。
车里响起了男人的惨叫声。
冉冉嘴里都是血腥气，有点想吐，却也唤回了几分神智。
她用尽全身力气将男人蹬了下去，坐起身开车门。
车门竟然被这个变态锁住了。
男人咬牙切齿地扑了上来，狠狠掐住冉冉的腰。
冉冉吃痛，使劲拍打车窗，希望有人路过帮帮她。
车停在阴暗的小巷里，看起来不像是有人会路过的样子，冉冉都要绝望了。
正在这时，一个修长的身影从巷口经过，冉冉拼命地拍打车窗，喊着救命。
这动静终于引起了那人的注意，他转过头，往巷内看了两秒，走了进来。
冉冉拍窗的动作突然顿住了。
在昏沉的灯光下，来人面容俊美深邃，与梦中顾谨的脸渐渐重合。
在冉冉愣神之际，“顾谨”已然走近，向车内瞥了一眼，似乎在思考这是什么情况。
车里的男人比了个拳头，做出威胁的动作，表示少管闲事。
冉冉回过神来，睁大了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顾谨”。
“顾谨”薄唇微抿，似乎做出了决定，转过身，后退了几步。
冉冉的一颗心沉了下去。
梦毕竟是梦，现实中这只是个陌路人，的确有可能会冷眼旁观的。
然而下一秒，男人迈开长腿，一脚踹碎了前车窗，手臂伸了进来，打开了车门的锁。
冉冉虽然讨厌梦中顾谨的偏执霸道，却也了解此刻的形势。
她飞快地开了车门，躲到了“顾谨”身后。
其实梦中的顾谨大部分时候对她很娇宠，说是将她捧在手心里也不为过。
如果有人想觊觎她，下场都会很惨。
梦中的那点行为惯性延续到了现实，在现实中的危急时刻，冉冉选择了求助于眼前的“顾谨”。
车里的男人爬了出来，捂着耳朵，叫骂道，“小情侣打情骂俏没见过吗？你这个神经病，多管什么闲事啊！”
“顾谨”掏出手机拨号，慢条斯理地说，“是不是打情骂俏，过会儿去警察局做个笔录就知道了。”
他将手机举至耳边，抬眼看向男人，“□□未遂，严重的可以判处十年以上的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
连声音都和梦中的顾谨一模一样，声线偏低偏冷。
男人眯了眯眼，看向冉冉的目光中带着愤恨和不甘，咒骂了几声之后开车离去。
冉冉无力地蹲在地上，心脏仍在砰砰地跳。
“顾谨”转过身，声音冷冽，“你没事吧？”
冉冉仰头看他，那张俊美的脸上表情沉静，看她的眼神如同一个陌生人。
全然不似梦中的顾谨，看向她的时候，从不掩饰眸中浓烈的占有欲。
冉冉尽量保持声线的平稳，“没事，谢谢你。”
她体内仍有一种热意在窜动，唤出种种异样的感受，显然是刚刚那个变态给她注射的药物导致的。
如果刚刚没有遇到眼前这个男人，她简直不敢去想会发生什么。
“顾谨”点了点头，转身离去，就像任何一个陌路人应有的表现。
他走了几步，似不经意地回过头，发现女孩仍然蹲在那里，昏黄灯光下，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樱唇微启，眸中泛着水光。
他淡声道，“你不舒服吗？”
冉冉摇了摇头，努力抑制住喉中逸出奇怪的声音。
苏冉冉的口腔中充斥着淡淡的血腥气，耳边传来她自己疯狂的心跳声。
她不记得自己为什么要逃跑，但是脑海中有一个声音不断提醒着她，停下来就会死。
苏冉冉对这个声音充满了信任，因为那是她自己的声音。
繁华的街景从两旁掠过，苏冉冉觉得这条街陌生又熟悉。奇怪的是，空旷的街道上再没有第二个人。
苏冉冉再也跑不动了，眼前一黑，一切的场景碎裂成无数点萤火，又迅速重组成了一个新的场景。
苏冉冉站在一片暗绿色的无边草丛中，月光清冷，风吹草动，窸窣声起。
当一切重归寂静，她看到一个巨大的金属螳螂立在自己身前。
她觉得累极了，索性放弃挣扎，闭上了双眼。
下一秒，金属螳螂的前肢精准地插入了她的心脏。
苏冉冉倒下的时候，似乎看到有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地朝她奔过来。
心脏原本已经疼到没有知觉，此时却又产生了几分快意。
她好像已经这样死过无数次了。
随着头磕到桌面，苏冉冉睁开了朦胧的睡眼。
傍晚的酒吧里还没什么客人，夕阳的光线柔柔地照在地面上，显得静谧祥和。
苏冉冉擦了擦唇边的口水，刚刚偷摸着打了个盹，又做了噩梦。
在梦里有一个光怪陆离的大城市，自己还被一个长得像螳螂的机器人杀死了。
这场梦，她不是第一次做了。
苏冉冉记得，自己从十五岁开始，就会做一些情节存在连续性的梦。
大部分时候，她醒来之后就记不起梦见了什么，后来，梦境似乎变得越来越清晰。
在梦里，她是一个虚拟世界架构师，名字叫沈染，生活在一个科技空前发达的世界。
身为沈染的她，随手就可以设计出一个栩栩如生的虚拟世界，在那里，不被现实世界所允许的规则得以运行。
在梦中，她的事业正混得风生水起，却一不小心招惹到了一个叫顾谨的男人。
人前，顾谨是低调内敛的财团掌权人，是谦虚平和的天才科学家。
人后，他温柔地折断了她的羽翼，将她困在身边，从心所欲地对待她。
顾谨性格极端、行事狠厉，偏偏智商极高，心机也深沉，整个世界在他眼中只是一盘棋局。
梦中的他视万物如草芥，却将她捧在心尖，与她抵死纠缠。
这一系列梦中有太多的留白，所以苏冉冉并不知道城市为什么会变成人间地狱，自己又是为什么被迫留在顾谨身边，最后还落得一个死于非命的结局。
不过梦终究是梦，没必要深究。
苏冉冉正在沉思，脸颊突然被人捏了一把。
她转头，看到一个妆容精致的美人正斜睨着她，这是酒吧的驻唱，朱卿。
美人红唇微勾，“好久没见你来这里了，父母又跟你要钱了？”
朱卿知道，冉冉有很多份兼职，其中就包括在夜场的酒吧里做甜点师。
只不过，冉冉只在特别缺钱的时候才会来。
冉冉无奈地点了点头。
一般来说，父母每个月跟她要的钱是她收入的一大半，剩下的刚好够她吃饭。
这个月老家的牛得病死了，需要买小牛犊，所以她不得不多打一份工。
朱卿看到冉冉露在裙子外的修长双腿，玩心顿起，手指在那白皙的肌肤上划过，故意哑着嗓子说，“这腿嫩的……我看了都动心。你不怕再遇到坏人吗？”
她还记得，冉冉第一次在酒吧的夜场做甜点师时，因为那张小脸又纯又媚，险些被人调戏。
冉冉摇了摇朱卿的手，眼眸明亮，“我不怕。”
那个油腻的男人调戏冉冉的时候，酒吧里的其他人都在看热闹，只有朱卿走了过去，对着男人一顿输出，把他怼得差点哭了。
朱卿挑了挑冉冉的下巴，“嗯，遇到麻烦就来找姐姐哦~”
随着夜幕降临，酒吧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朱卿和冉冉又聊了几句，便去换演出服了。
冉冉站在甜品台前，看着舞池中彩光流转，红男绿女们随着音乐起舞，竟然产生了一点羡慕的情绪。
如果冉冉没有这些家累，她也想像同龄人一样自由，想有多一点的时间追逐梦想。
冉冉从小就想成为一名画家。
虽然每天身兼数职，晚上回到出租房里时她都困得不行，却还是会坚持留时间画画。
然而现实世界就像眼前的甜品台，内馅丰富的泡芙总是少数，大部分都是空心的麻薯。
和其他的麻薯一样，冉冉每天都向内心填入甜软的奶油，希望有生之年能够成为泡芙。
一个戴着银色耳钉的男人来到甜品台前，在盘子里放了几样点心，眼睛却在冉冉露出的肌肤上放肆流连。
冉冉坐了下来，取过一边的外套搭在腿上。
她不喜欢在酒吧做兼职，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制服的裙子有点短。
男人笑了笑，走开了，过了半晌却又走了回来。
他将盘子举到冉冉面前，“你看，这是什么？”
盘子里的奶油中，有一只苍蝇。
冉冉觉得无语又好笑，“这是你自己放进去的。”
男人啧了一声，“我有病吗？”
冉冉强忍着使劲点头的欲望，慢慢道，“反正这苍蝇没病，不会自己溺毙在奶油里。”
男人眼神阴沉，一把将桌上的甜点扫落在地，动静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冉冉担心这个神经病影响了朱卿的演唱，心里有点慌，“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男人从身后的桌子上端起了一杯酒，“你把它喝了，算是赔罪，这事就算完了。”
杯中液体澄澈，闪着红色的光泽。
冉冉觉得自己脑子有坑才会喝这杯酒。
她指了指天花板的角落，“酒吧各处都有摄像头，要不咱们把监控调出来看看，那只苍蝇到底是怎么来的？”
说到“苍蝇”两个字，冉冉的眼神在男人脸上悠悠扫过。
意思很明确。
男人气得脸色发红，冷笑了一声，将杯中的酒液全部倒在了甜品桌上，转身走开了。
看着满桌狼藉和不断往地上滴落的酒液，冉冉像是被抽掉了所有力气，疲惫不堪。
她性格偏软，向来害怕与人争执，也没少被人欺负过。
刚才她假作强势，其实垂在桌子底下的手指在微微颤抖，手心冰凉。
真的是很努力才保持了声音平稳。
纵使争端解决，这次打工的收益也泡汤了。
她真是一个倒霉蛋。
换好衣服走出更衣室的时候，冉冉正想着等朱卿下班，一起去吃一顿麻辣烫，去去晦气。
当她听到身后沉闷的脚步声时，已经来不及了。
后颈一阵针扎的刺痛。
头脑渐渐眩晕，四肢变得无力，还有一种奇怪的热意在身体内部窜起。
冉冉感觉自己被人扛在肩上，带到了一个昏暗的地方，扔进了汽车后座。
那人轻亵地摸了摸她的脸颊，动作开始变得不规矩。
冉冉努力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到了之前那个蓄意挑衅的男人。
他眼眸中燃烧着兴奋和欲望，正粗重喘息。
看到冉冉睁开眼，男人啧了一声，“哟，这么快就醒了。”
他低低笑了一声，“不过醒了更好玩。”
冉冉伸手想打他，手腕却被轻易攥住，男人显得很兴奋，“刚才不是很会骂人吗？再骂两句听听？”
女孩被制住，明亮的眼眸中蹿起了小火苗，牢牢瞪着他。
“不骂了？也好，省点力气过会儿叫给爷听听……”
男人俯下身，炙热的呼吸喷在冉冉的脖颈处，令她头皮发麻。
冉冉横下了心，一口咬住了男人耳朵上的银色耳钉，生生将它拽了下来。
车里响起了男人的惨叫声。
冉冉嘴里都是血腥气，有点想吐，却也唤回了几分神智。
她用尽全身力气将男人蹬了下去，坐起身开车门。
车门竟然被这个变态锁住了。
男人咬牙切齿地扑了上来，狠狠掐住冉冉的腰。
冉冉吃痛，使劲拍打车窗，希望有人路过帮帮她。
车停在阴暗的小巷里，看起来不像是有人会路过的样子，冉冉都要绝望了。
正在这时，一个修长的身影从巷口经过，冉冉拼命地拍打车窗，喊着救命。
这动静终于引起了那人的注意，他转过头，往巷内看了两秒，走了进来。
冉冉拍窗的动作突然顿住了。
在昏沉的灯光下，来人面容俊美深邃，与梦中顾谨的脸渐渐重合。
在冉冉愣神之际，“顾谨”已然走近，向车内瞥了一眼，似乎在思考这是什么情况。
车里的男人比了个拳头，做出威胁的动作，表示少管闲事。
冉冉回过神来，睁大了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顾谨”。
“顾谨”薄唇微抿，似乎做出了决定，转过身，后退了几步。
冉冉的一颗心沉了下去。
梦毕竟是梦，现实中这只是个陌路人，的确有可能会冷眼旁观的。
然而下一秒，男人迈开长腿，一脚踹碎了前车窗，手臂伸了进来，打开了车门的锁。
冉冉虽然讨厌梦中顾谨的偏执霸道，却也了解此刻的形势。
她飞快地开了车门，躲到了“顾谨”身后。
其实梦中的顾谨大部分时候对她很娇宠，说是将她捧在手心里也不为过。
如果有人想觊觎她，下场都会很惨。
梦中的那点行为惯性延续到了现实，在现实中的危急时刻，冉冉选择了求助于眼前的“顾谨”。
车里的男人爬了出来，捂着耳朵，叫骂道，“小情侣打情骂俏没见过吗？你这个神经病，多管什么闲事啊！”
“顾谨”掏出手机拨号，慢条斯理地说，“是不是打情骂俏，过会儿去警察局做个笔录就知道了。”
他将手机举至耳边，抬眼看向男人，“□□未遂，严重的可以判处十年以上的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
连声音都和梦中的顾谨一模一样，声线偏低偏冷。
男人眯了眯眼，看向冉冉的目光中带着愤恨和不甘，咒骂了几声之后开车离去。
冉冉无力地蹲在地上，心脏仍在砰砰地跳。
“顾谨”转过身，声音冷冽，“你没事吧？”
冉冉仰头看他，那张俊美的脸上表情沉静，看她的眼神如同一个陌生人。
全然不似梦中的顾谨，看向她的时候，从不掩饰眸中浓烈的占有欲。
冉冉尽量保持声线的平稳，“没事，谢谢你。”
她体内仍有一种热意在窜动，唤出种种异样的感受，显然是刚刚那个变态给她注射的药物导致的。
如果刚刚没有遇到眼前这个男人，她简直不敢去想会发生什么。
“顾谨”点了点头，转身离去，就像任何一个陌路人应有的表现。
他走了几步，似不经意地回过头，发现女孩仍然蹲在那里，昏黄灯光下，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樱唇微启，眸中泛着水光。
他淡声道，“你不舒服吗？”
冉冉摇了摇头，努力抑制住喉中逸出奇怪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