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队友
要是和队员产生交集，李朝暮这本就岌岌可危的工作可能又保不住了。
“神剑”战队在被必赢集团抛弃的边缘，最后的希望是稳住庞大的粉丝群体，从而获得更多赞助和投资。
前些年，其他战队有过工作人员和队员传出绯闻而被抵制辞退的先例。李朝暮是“神话灵”的老观众了，场内场外的纠纷她大多有所耳闻。
三个月前，她来“神剑”战队应聘时，经理看她年轻，也问过：有喜欢的队员吗？
李朝暮嘿嘿点头，表示自己喜欢的是其他战队的选手，从根本上断绝老板的怀疑。
今早的举报信上，她回想不起来的醉酒事迹，对于战队保洁来说，已经是“行业事故”级别的存在了。
眼前又和郁明则凑到一块，方才他怪异的暧昧举动，以及明暗交织的含笑眉眼，都让她心头一惊。
那眼里，分明是喜欢。
李朝暮看向面前的郁明则。闻言，他身形一顿，将手机屏幕的光熄灭，身影和声音都隐没在黑暗里。
“你想多了。”他答得干脆，径直推门离开。
“那就好。”
李朝暮利落出声，见眼前颀长挺拔的背影一愣。
她好奇地等着郁明则的动作，见他静默了两秒，没有回头，快步离开了杂物间。
李朝暮没再管他，低头查看“小陈总”发来的新消息。
陈希河是必赢集团千娇百宠养大的“小王子”，两人才刚成年时就被双方家长拉到饭局上现场相亲。
两人一样骄纵，一样目中无人、无法无天。一个对长辈们牵红线的举动冷眼旁观，一个直接掀了饭桌。
隔着一片混乱相望着彼此，两人双双挑眉：“哟，同道中人啊。”
一见钟情是李朝暮的恋爱常态，没犹什么顾虑与思考，她在两家公司高层的场面话中径直起身，朝陈希河扬扬下巴：“喜欢我吗？”
陈希河桀骜的面具立刻崩裂，脸上扬起傻气的笑，仿佛和刚才掀桌子的不是一个人。
“喜欢。”
李朝暮闻言一笑，转身离场：“拎着我的包，跟上来。”
陈希河听话照做，在长辈们大眼瞪小眼的迷茫中跟着李朝暮离开。
就这样简单的相遇，又有些草率地分手。分手之后，两人因为过于相似的秉性依旧做着朋友。
这时候双方长辈都只觉得庆幸——这两人在一起真的能把天捅个窟窿，合则不得安宁，分则天下太平。
李朝暮看了眼陈希河的消息：神剑的保洁似乎很不错，我打算把她挖到我们公司来。
配图是李朝暮刚刚清扫完成的白色大理石台阶。
她忍住拉黑的冲动，回了个礼貌的微笑。
先下还有更要紧的事，是经理发来的消息：“来三楼训练室。”
————
灵山是神灵们居住的仙境，世人向往的极乐之地。它矗立在迷雾之中，无处寻觅。
“神话灵”游戏的获胜方式，是以5V5的方式，在随机地图中寻找到“灵山”所在。
可以智取：通过团队协作寻找“灵山”的地图碎片。
或者武斗：团灭对方，则可以直接获得“灵山”通道。
此刻李朝暮正坐在一队的训练室，试图指挥着身边的四位职业选手。
“阿波罗去月桂树旁，不要参战，其他人跟我去抢地图碎片。”
“对面人都在啊！”
李朝暮迅速点开全图视角，看着逐渐向己方靠近的敌方五人，断然道：“我们往敌方那一侧靠近，快！”
“你疯了？我们现在是四打五！”
“不是。”李朝暮笑了笑，“是三打五，我不算人。”
话音未落，在队友们的诧异神情中，她的渡灵小孟婆被路边的石蛙兽给吞了。
相当于人类走路的时候被蚂蚁压死了。
在死寂的尴尬中，李朝暮讪笑道：“别管我了，继续赶路，一定要牵制住对方，不要让他们接触到阿波罗。”
“别听她瞎指挥了。”一位队员实在忍不了她没头没脑的指挥了，“阿波罗是主要战力，来跟我们参战。”
李朝暮在游戏内死亡后，电脑屏幕变成了黑白。她从反光的屏幕里看了眼郁明则，他正站在李朝暮身后，一动不动看着全局视角的大屏幕。
好吧。反正是他叫自己指挥的，既然他也不反对，自己一个陪练也没什么好反驳的。
“啊！你点了几个‘攻击’技能点啊？阿波罗怎么会这么弱？”输了团战，队员抱怨到。
“刚才保洁大姐让我点的全是护盾啊！”操刀“阿波罗”的队员反驳着。
在进入地图后，玩家可根据自己的判断，选择“攻击、护盾、生命、位移、控制、天眼”几种技能属性，共十个技能点。
对自己的操作极度自信者，如曾经的Lucifer，创造了十个技能全点攻击的极端选择。
那是“灵斗杯”第一届总决赛的决胜局，他亲手斩断自己所有的退路，操刀自己最自信的神灵“路西法”，决意向前。
十六岁的少年意气风发，用极限操作不断进攻，团灭了对方——那是“神话灵”赛场上第一次出现团灭，也迎来了它的第一位冠军MVP。
“郁神真是胡闹，突然找个保洁来指挥我们。想要敲打我们也不至于这样侮辱我们吧？”队员泄气道。
李朝暮没反驳，盯着游戏界面看敌方的下一步动作。
敌方团灭了神剑战队，获取了通往“灵山”的通道。
月桂树突然绽放出强烈的光芒，敌方阿波罗方才触及月桂树的光影，树枝突然收缩，在耀眼金光中挺拔成灵山的模样。
“这真是灵山！”队员惊异看向李朝暮。
李朝暮笑着点头：“嗯。而且只有阿波罗这个神灵能够触发。”
李朝暮要他全点护盾，是因为阿波罗的生存是本张地图的关键，他存活就有获胜希望。
队员们一时无话，似乎在消化“我的游戏理解竟然还不如一个保洁”这件事。
李朝暮偷笑着看了眼身旁几个年轻孩子，感觉他们的头顶上冒着一串字：我们战队要完了。
“我可是光靠智取进过1区前100的人。”李朝暮想要安慰一下垂头丧气的孩子们。
“连保洁都能进前100！”队员们更丧了。
队伍里唯一一个明星选手III回头对郁明则说：“郁神，你的意思我懂了，我们会加紧训练的。”
李朝暮黑线，看向郁明则。
“你刚才的技能点的是什么？”郁明则看向她。
“天眼，十个技能全是。”一点护盾没有，也只有基础的50点生命值。
“怪不得，路都走不了，一动就被石蛙给吞了。”III补刀，身边几个队友也忍俊不禁。
郁明则了然：“她是为了看全局地图，一进地图就能发现敌方身影。”
李朝暮点头，心想不愧是郁明则，肯定能看到自己的小巧思。
她自知操作力不出彩，因此专注于智取之策，天眼能够为她提供最多的视野，帮助她研究地图的特点和敌方的走向。
只是职业赛场更加注重竞技性，讲究“见招拆招。而如果只带一两个“天眼”技能点，几乎没有触发效果，因此性价比很低，职业选手们几乎不点。
“可是你是怎么知道阿波罗能开启灵山通道的啊？”III问。
“月桂树是这张地图里最特殊的神话标志，我估计它是关键信息。我们加上对面五个人，和月桂树相关的只有阿波罗。正好我们和敌方都选取了这个英雄。”李朝暮笑道，“地图生成机制大多如此。”
“月桂树和阿波罗，有什么关系？”III不解。
李朝暮正欲解释，却被郁明则打断：“不懂的百度去。”他看向李朝暮，“跟我来。”
李朝暮听话地跟着他走，在心中盘算着他会跟自己说什么。
刚才训练时她就发现了异常。不仅青训队和二队没了，连一队的人也没凑齐。
还有一个月就要开启新赛季了，神剑战队却只有四位正赛队员，除了III外，只有名不见经传的新人，其中还有两位是女选手。
女选手自S1赛季就已经存在，但在残酷考验中留存下来的只有两位。由于生理差异，加之管理成本加大，一直不太受战队青睐。
如今神剑一招就是两个，李朝暮很难想象她们都是天赋异禀，更有可能是战队没钱了，签不到更好的新人。
曾经的豪门战队艰难至此……李朝暮看了眼郁明则坚定从容的背影，心中划过一丝动容。
看他这架势，大概率是要和神剑战队共存亡了。
在fps类游戏战斗了五年，竟然又回到了“神话灵”职业赛场。作为“神话灵”的“神话”，不知道他又会书写怎样的故事。
“进来吧。”郁明则说。
李朝暮皱眉，走进了经理的办公室。今早差点被辞退的记忆尚在心头，她心想郁明则该不是要和自己算旧账吧？
“哎呀朝暮呀！”经理亲热地上前来，想要握住李朝暮的手，被她眼疾手快地避开。
领导突然对自己这么殷勤，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警惕地看了眼郁明则和经理：“又想怎么压榨我？”
郁明则看了她一眼，没说话，款款落座在沙发上，翻看着手中的资料。
“不压榨不压榨！”经理此刻的热络和上午完全不同，“给你涨工资！”
李朝暮顿时双眼发光。尽管她不缺钱，但对钱的喜爱还是一如既往，即使捂住嘴巴，也会从眼睛了跑出来。
“说吧，需要我做什么？”她看向郁明则。
“我们缺个替补。”他把手中的合同递给李朝暮，“你可以考虑一下。”
李朝暮惊讶地张大嘴巴。
真是乱世出英雄，放在正常境遇里，自己这样的大龄路人玩家怎么可能一越成为主队的替补？
“我已经22岁了。”对职业选手来说应该是职业生涯的中后期了。
“风华正茂。”郁明则冷静评价，眼神直直望着她，说得随意又真诚。
这话别人说来像是调侃，由他来说却令人信服。
22岁是郁明则转战“命悬一线”，重新开始职业生涯的年纪，那之后，五年三冠，风光无限。
李朝暮接过合同，盯着封面沉思了一会。
“笔。”她说。
经理立刻递上笔，她接过，对经理说：“新的保洁招好了吗？”
“嗯嗯，这个不用你操心。”
她点头，翻到合同的最后一页，提笔签字。
“你不细看？”
“我信你。”她笑了笑，将合同递给郁明则，“我的新上司，是你吗？”
必赢公司早就不给战队发钱了，选拔新队员的人大抵是他，发工资的人大抵也是他。
“我是你的队友。”郁明则起身伸出右手。
李朝暮回握，手心的温热让她心头有种安定的感觉。
她止不住冲郁明则笑，郁明则失神片刻，淡漠消褪，漾起丝丝笑意。
“神剑”战队在被必赢集团抛弃的边缘，最后的希望是稳住庞大的粉丝群体，从而获得更多赞助和投资。
前些年，其他战队有过工作人员和队员传出绯闻而被抵制辞退的先例。李朝暮是“神话灵”的老观众了，场内场外的纠纷她大多有所耳闻。
三个月前，她来“神剑”战队应聘时，经理看她年轻，也问过：有喜欢的队员吗？
李朝暮嘿嘿点头，表示自己喜欢的是其他战队的选手，从根本上断绝老板的怀疑。
今早的举报信上，她回想不起来的醉酒事迹，对于战队保洁来说，已经是“行业事故”级别的存在了。
眼前又和郁明则凑到一块，方才他怪异的暧昧举动，以及明暗交织的含笑眉眼，都让她心头一惊。
那眼里，分明是喜欢。
李朝暮看向面前的郁明则。闻言，他身形一顿，将手机屏幕的光熄灭，身影和声音都隐没在黑暗里。
“你想多了。”他答得干脆，径直推门离开。
“那就好。”
李朝暮利落出声，见眼前颀长挺拔的背影一愣。
她好奇地等着郁明则的动作，见他静默了两秒，没有回头，快步离开了杂物间。
李朝暮没再管他，低头查看“小陈总”发来的新消息。
陈希河是必赢集团千娇百宠养大的“小王子”，两人才刚成年时就被双方家长拉到饭局上现场相亲。
两人一样骄纵，一样目中无人、无法无天。一个对长辈们牵红线的举动冷眼旁观，一个直接掀了饭桌。
隔着一片混乱相望着彼此，两人双双挑眉：“哟，同道中人啊。”
一见钟情是李朝暮的恋爱常态，没犹什么顾虑与思考，她在两家公司高层的场面话中径直起身，朝陈希河扬扬下巴：“喜欢我吗？”
陈希河桀骜的面具立刻崩裂，脸上扬起傻气的笑，仿佛和刚才掀桌子的不是一个人。
“喜欢。”
李朝暮闻言一笑，转身离场：“拎着我的包，跟上来。”
陈希河听话照做，在长辈们大眼瞪小眼的迷茫中跟着李朝暮离开。
就这样简单的相遇，又有些草率地分手。分手之后，两人因为过于相似的秉性依旧做着朋友。
这时候双方长辈都只觉得庆幸——这两人在一起真的能把天捅个窟窿，合则不得安宁，分则天下太平。
李朝暮看了眼陈希河的消息：神剑的保洁似乎很不错，我打算把她挖到我们公司来。
配图是李朝暮刚刚清扫完成的白色大理石台阶。
她忍住拉黑的冲动，回了个礼貌的微笑。
先下还有更要紧的事，是经理发来的消息：“来三楼训练室。”
————
灵山是神灵们居住的仙境，世人向往的极乐之地。它矗立在迷雾之中，无处寻觅。
“神话灵”游戏的获胜方式，是以5V5的方式，在随机地图中寻找到“灵山”所在。
可以智取：通过团队协作寻找“灵山”的地图碎片。
或者武斗：团灭对方，则可以直接获得“灵山”通道。
此刻李朝暮正坐在一队的训练室，试图指挥着身边的四位职业选手。
“阿波罗去月桂树旁，不要参战，其他人跟我去抢地图碎片。”
“对面人都在啊！”
李朝暮迅速点开全图视角，看着逐渐向己方靠近的敌方五人，断然道：“我们往敌方那一侧靠近，快！”
“你疯了？我们现在是四打五！”
“不是。”李朝暮笑了笑，“是三打五，我不算人。”
话音未落，在队友们的诧异神情中，她的渡灵小孟婆被路边的石蛙兽给吞了。
相当于人类走路的时候被蚂蚁压死了。
在死寂的尴尬中，李朝暮讪笑道：“别管我了，继续赶路，一定要牵制住对方，不要让他们接触到阿波罗。”
“别听她瞎指挥了。”一位队员实在忍不了她没头没脑的指挥了，“阿波罗是主要战力，来跟我们参战。”
李朝暮在游戏内死亡后，电脑屏幕变成了黑白。她从反光的屏幕里看了眼郁明则，他正站在李朝暮身后，一动不动看着全局视角的大屏幕。
好吧。反正是他叫自己指挥的，既然他也不反对，自己一个陪练也没什么好反驳的。
“啊！你点了几个‘攻击’技能点啊？阿波罗怎么会这么弱？”输了团战，队员抱怨到。
“刚才保洁大姐让我点的全是护盾啊！”操刀“阿波罗”的队员反驳着。
在进入地图后，玩家可根据自己的判断，选择“攻击、护盾、生命、位移、控制、天眼”几种技能属性，共十个技能点。
对自己的操作极度自信者，如曾经的Lucifer，创造了十个技能全点攻击的极端选择。
那是“灵斗杯”第一届总决赛的决胜局，他亲手斩断自己所有的退路，操刀自己最自信的神灵“路西法”，决意向前。
十六岁的少年意气风发，用极限操作不断进攻，团灭了对方——那是“神话灵”赛场上第一次出现团灭，也迎来了它的第一位冠军MVP。
“郁神真是胡闹，突然找个保洁来指挥我们。想要敲打我们也不至于这样侮辱我们吧？”队员泄气道。
李朝暮没反驳，盯着游戏界面看敌方的下一步动作。
敌方团灭了神剑战队，获取了通往“灵山”的通道。
月桂树突然绽放出强烈的光芒，敌方阿波罗方才触及月桂树的光影，树枝突然收缩，在耀眼金光中挺拔成灵山的模样。
“这真是灵山！”队员惊异看向李朝暮。
李朝暮笑着点头：“嗯。而且只有阿波罗这个神灵能够触发。”
李朝暮要他全点护盾，是因为阿波罗的生存是本张地图的关键，他存活就有获胜希望。
队员们一时无话，似乎在消化“我的游戏理解竟然还不如一个保洁”这件事。
李朝暮偷笑着看了眼身旁几个年轻孩子，感觉他们的头顶上冒着一串字：我们战队要完了。
“我可是光靠智取进过1区前100的人。”李朝暮想要安慰一下垂头丧气的孩子们。
“连保洁都能进前100！”队员们更丧了。
队伍里唯一一个明星选手III回头对郁明则说：“郁神，你的意思我懂了，我们会加紧训练的。”
李朝暮黑线，看向郁明则。
“你刚才的技能点的是什么？”郁明则看向她。
“天眼，十个技能全是。”一点护盾没有，也只有基础的50点生命值。
“怪不得，路都走不了，一动就被石蛙给吞了。”III补刀，身边几个队友也忍俊不禁。
郁明则了然：“她是为了看全局地图，一进地图就能发现敌方身影。”
李朝暮点头，心想不愧是郁明则，肯定能看到自己的小巧思。
她自知操作力不出彩，因此专注于智取之策，天眼能够为她提供最多的视野，帮助她研究地图的特点和敌方的走向。
只是职业赛场更加注重竞技性，讲究“见招拆招。而如果只带一两个“天眼”技能点，几乎没有触发效果，因此性价比很低，职业选手们几乎不点。
“可是你是怎么知道阿波罗能开启灵山通道的啊？”III问。
“月桂树是这张地图里最特殊的神话标志，我估计它是关键信息。我们加上对面五个人，和月桂树相关的只有阿波罗。正好我们和敌方都选取了这个英雄。”李朝暮笑道，“地图生成机制大多如此。”
“月桂树和阿波罗，有什么关系？”III不解。
李朝暮正欲解释，却被郁明则打断：“不懂的百度去。”他看向李朝暮，“跟我来。”
李朝暮听话地跟着他走，在心中盘算着他会跟自己说什么。
刚才训练时她就发现了异常。不仅青训队和二队没了，连一队的人也没凑齐。
还有一个月就要开启新赛季了，神剑战队却只有四位正赛队员，除了III外，只有名不见经传的新人，其中还有两位是女选手。
女选手自S1赛季就已经存在，但在残酷考验中留存下来的只有两位。由于生理差异，加之管理成本加大，一直不太受战队青睐。
如今神剑一招就是两个，李朝暮很难想象她们都是天赋异禀，更有可能是战队没钱了，签不到更好的新人。
曾经的豪门战队艰难至此……李朝暮看了眼郁明则坚定从容的背影，心中划过一丝动容。
看他这架势，大概率是要和神剑战队共存亡了。
在fps类游戏战斗了五年，竟然又回到了“神话灵”职业赛场。作为“神话灵”的“神话”，不知道他又会书写怎样的故事。
“进来吧。”郁明则说。
李朝暮皱眉，走进了经理的办公室。今早差点被辞退的记忆尚在心头，她心想郁明则该不是要和自己算旧账吧？
“哎呀朝暮呀！”经理亲热地上前来，想要握住李朝暮的手，被她眼疾手快地避开。
领导突然对自己这么殷勤，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警惕地看了眼郁明则和经理：“又想怎么压榨我？”
郁明则看了她一眼，没说话，款款落座在沙发上，翻看着手中的资料。
“不压榨不压榨！”经理此刻的热络和上午完全不同，“给你涨工资！”
李朝暮顿时双眼发光。尽管她不缺钱，但对钱的喜爱还是一如既往，即使捂住嘴巴，也会从眼睛了跑出来。
“说吧，需要我做什么？”她看向郁明则。
“我们缺个替补。”他把手中的合同递给李朝暮，“你可以考虑一下。”
李朝暮惊讶地张大嘴巴。
真是乱世出英雄，放在正常境遇里，自己这样的大龄路人玩家怎么可能一越成为主队的替补？
“我已经22岁了。”对职业选手来说应该是职业生涯的中后期了。
“风华正茂。”郁明则冷静评价，眼神直直望着她，说得随意又真诚。
这话别人说来像是调侃，由他来说却令人信服。
22岁是郁明则转战“命悬一线”，重新开始职业生涯的年纪，那之后，五年三冠，风光无限。
李朝暮接过合同，盯着封面沉思了一会。
“笔。”她说。
经理立刻递上笔，她接过，对经理说：“新的保洁招好了吗？”
“嗯嗯，这个不用你操心。”
她点头，翻到合同的最后一页，提笔签字。
“你不细看？”
“我信你。”她笑了笑，将合同递给郁明则，“我的新上司，是你吗？”
必赢公司早就不给战队发钱了，选拔新队员的人大抵是他，发工资的人大抵也是他。
“我是你的队友。”郁明则起身伸出右手。
李朝暮回握，手心的温热让她心头有种安定的感觉。
她止不住冲郁明则笑，郁明则失神片刻，淡漠消褪，漾起丝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