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和彼得将安德鲁·凯拉有可能已经去世的消息告知了渡边由里。

    警方的调查还在继续,他们正通过朱利恩·黑斯的回忆试着找出那只带着20亿美元章鱼的可能来源,他们还根据朱利恩提供的靠海工厂的位置找了过去。

    八年了,地狱厨房靠海沿岸全变成了工厂,曾经海滩的位置也往外修剪了几十座栈桥,俨然变成了工业码头。

    要找到朱利恩所说的人肉工厂并不容易,他自己都模糊不清。

    这么多年,警方也难以相信有一条人肉产业链就在眼皮子底下没有得到任何风声。

    他们大部分都倾向于朱利恩·黑斯在编故事,为了给那张来历不明的20亿找一个借口。但出于职责,警方还是派人一个一个工厂进行暗访。

    除此之外,对医生尤比拉·霍利斯的调查也有了进展。她是霍利斯家族的小女儿。

    上世纪美国西部有一场席卷全球的淘金热,霍利斯家族靠淘金发家,发家人抓住商机火速占领了航海业、运输业等。

    尤比拉·霍利斯是名副其实的上流名媛,与家族争先踏进集团的兄弟姐妹不同,她学了医,从她学医的那一刻起基本与家族产业无缘了。

    她的未婚夫在九年前报警称她失踪了,而警方查到她确实在八年前通过中介将上东区的房产卖给了朱利恩·黑斯,中介不清楚她失踪的事,她的家族也不清楚房产已经过户。

    “房子易主,她家里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艾尔在图书馆角落小声跟渡边由里通话。

    “如果你每年生日的生日礼物都是一套房,房子多到每座城市都有,你就知道为什么她家里人不清楚了。”渡边由里也很无奈,警方去问的时候,霍利斯家族的人对房产问题比他们还惊讶,且不以为然。

    艾尔还是感到奇怪:“我以为他们这种程度的富豪会有专业人员来管理房产。”

    “她在家族相当于边缘人,不受重视,唯一跟她亲近一点的大哥早在十八年前就已经去世,至于她的未婚夫,”电话对面的由里思索了一会儿,“她的未婚夫看起来倒是挺在意她的,从她失踪到现在每年都会来警局询问她的消息。”

    ......

    通话结束,艾尔挂断电话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坐到图书馆的空桌边,彼得也在,她一边查阅电脑一边小声跟彼得·帕克交换渡边由里告知的调查情报。

    她的声音比他摆动机器人的声音,比物理课上教授讲物理世界的声音都要好听,耐心等她压着嗓子说完,彼得也渐渐没了写论文的心思。

    他抿唇,眼睛一斜发现她手边的书是关于纽约历史的。

    彼得问:“你已经想到选题了?”

    他指是历史论文的选题。

    艾尔翻开书到地狱厨房那一页,在电脑上打出一排字,手肘戳向彼得。

    彼得看去,屏幕上写着:地狱厨房历史变迁对纽约的影响。

    “……”

    他支着下巴困惑,但又离奇懂了她的脑回路:“你不会是想反正都要查朱利恩·黑斯说的人肉加工厂,不如边查边写论文吧?”

    艾尔讪讪点头,朱利恩说的八年前在地狱厨房的夜晚很蹊跷,她想反正也要写作业。

    .

    接近两周的时间过得很快。

    期间,网络上有网友爆出监狱里的安德鲁·凯拉是假的,而真正的安德鲁·凯拉下落不明这一消息。

    这个爆料让本就蠢蠢欲动的百年孤独帮从最初准备的悼念活动,当即转变成了一场声势浩大的车队游行,活动甚至登上了电视。

    留着安德鲁同款中长发,生理为男但心理不明的一名帮派成员被记者拦住问道:“为什么你们会这么崇拜安德鲁·凯拉?”

    十年前安德鲁投毒的监控一直在网络上流传,男人躺在仿佛由人体搭建的废墟之中,防毒面罩也挡不住他那双睿智深邃的漂亮眼睛。

    那人甩了甩头发,对着镜头做出一个开枪的动作:“因为他太他妈帅了!”

    “安德鲁,你听见了吗?你是那个把我们从肉.体里解救出来的神明,不论你在哪里,我们都会为你战斗到最后。”

    摄影师被他的癫狂吓到,退后两步,那人的脸却不断逼近,紧紧挨着镜头像个疯子般大笑重复安德鲁曾说的话:“我向你们保证,这个节目你们会终身难忘。”

    这段现场采访在各大电视台反复播放。

    艾尔坐在慈善会大厅的电视前光是看他甩头都看了几十遍,快吐了。

    好傻,她心想。

    紧接着这段采访后面的是诺曼·奥斯本的激情演讲。

    诺曼·奥斯本铿锵有力地承诺自己上台后会解决这些扎根纽约,持续不断扰乱社会治安的黑暗帮派。

    他梳着大背头,一身正气,激越昂扬,和邪性的帮派成员形成鲜明对比,反差到了极致。

    不投他投谁?

    ……

    艾尔提交了论文,跟彼得约好周末一起去堵达利·兹利德。

    周末一大早,他们来到格林威治。在警方协作下,找到达利家的位置很容易。

    听见敲门声,达利·兹利德打开门,穿着黑色T恤的男孩和吊带外面套防晒服的女孩出现在眼前,他睁大眼睛,毫不犹豫关门。

    穿黑色T恤的彼得·帕克反应比他快,手拍在门上,抵住了门。

    达利肩膀使力,却怎么都关不上,他低声咒骂了一句。

    艾尔站在彼得身后,对门内喊道:“我们只是想要跟你谈谈。”

    “我们又不熟,没什么好谈的。”达利还在试图关上门。

    “不熟?”艾尔伸手穿过彼得耳侧也抵住了门框,“你忘了之前是怎么在我面前哭的吗?”

    哭?

    彼得猛一用力,门终于推开,他回头不解看向艾尔:“他为什么要在你面前哭?什么时候?”

    艾尔皱眉:“就是上次他说......”

    “艾尔·坎贝尔!”达利踉跄两步,气愤打断,“你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他几乎是用吼的方式,一夕间,气氛凝固。

    “你不会真的以为它是在保护你吧?”艾尔舔了舔下唇,和达利在泳池的那天,达利说他经常去却从来没有遇见像那天一样的冰雹。

    冰雹只是为了驱赶她。

    男孩眼神飘忽:“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在我面前发脾气,责怪我,它却以为我在欺负你,所以想用‘冰雹’的方式来驱赶我,”艾尔这些天想了很多,不停回忆那晚的情形,“或者,它只是想用这种方式向你证明它的力量,它想要离开那里。”

    “泳池再也不会出现哭声,因为你把它带走了,从下水道里,”她目不转睛盯着达利的眼睛,“你从下水道拿走的是‘幽灵船’,对吗?”

    达利扶住门框的手脱力,他泄气般垂下脑袋。

    “你到底是谁?”他怔怔地问。

    艾尔微笑:“重新认识一下,我叫艾尔·坎贝尔,一个猎魔人。”

    .

    达利慢吞吞走在前面给他们引路,来到二楼的一间房,他踌躇:“你们会伤害她吗?”

    艾尔和彼得都注意到他用的女她,两人相觑,艾尔上前道:“这取决于......她有没有做过伤害人的事。”

    “她没有!”他脱口而出,“我的意思是,她在泳池呆了很多年,要伤人早就伤害了,她除了把人吓走外,什么也没有做。”

    过了好一阵,他可能是觉得实在逃避不了,终于把门打开。

    他的房间跟彼得·帕克的很像,就是一个普通男孩的房间。

    但稍微不同的是,大白天他就将窗帘拉了起来,昏暗一片。

    “那天晚上你走之后她就现身了,我吓了一大跳,我生平第一次见到鬼魂。”

    达利回忆起跟艾尔在泳池的那一晚,在那之前他只听到过哭声。

    在泳池呆过的每个晚上,哭声的主人从未打扰他,只是她难以控制自己的悲怆,从生前到死后,悲怆渗入骨髓。

    他后来才想通,一定是鬼魂的悲怆放大了他的悲伤,他才会在艾尔·坎贝尔面前哭得不能自已。

    只是没办法加入篮球队而已,他个子矮,打得也一般,一直以来都是在强求,按理他早就习惯。

    他只是有一点点的不甘心。

    “她引领我从下水道里把她带走,”他打开书桌抽屉,里面放着课本和戴卫·阿德画本里画的那艘幽灵船,“我猜这是她尸体的一部分。”

    他拿出雕刻成幽灵船模样的白色人骨放在两人眼前。

    “她无法说话,也没有伤害我,很长时间都双目无神地望我。我听说鬼魂会保持死前的模样,她看起来非常脏和狼狈,我无法想象她的死因。”

    “……但我想知道她的死因,”他又钻进床底拿出了什么,“所以我买了这个。”

    那是一块通灵板,上端写着“YES”和“NO”,中间是二十六个字母,下面还有一串阿拉伯数字。

    他坐在了地上,把通灵板面向他们:“我用这个跟她对话。”

    “她说她本名尤比拉·霍利斯,曾是一名医生,但她死的时候是作为另外一个人死去的。”

    ……

    “那个人就是——安德鲁·凯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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