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个世纪前,小汉格顿村发生了一桩离奇而可怕的命案,直到现在老辈人没有别的话题可讲时,还是喜欢把这件事扯出来谈论不休。由于故事被人们反复讲,许多地方又被添油加醋,所以真相到底如何已经没有人说得准了。不过故事的每个版本都是以同样的方式开头的:在一个晴朗夏日的黎明,女仆走进客厅发现里德尔全家都气绝身亡了。

    所以小汉格顿的村民们都认为这幢常年无人居住、破败不堪的老房子看上去有一种阴森吓人的感觉,尤其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里德尔府的窗户里总是闪烁着微弱的烛光。由于村里的男孩总喜欢溜进去玩探险的游戏,所以也没有人在意。

    “主人,需要叫纳吉尼进来吗?”贝拉特里克斯穿着食死徒黑色的长斗篷,屈膝半跪在靠近炉火的椅子前,眼中浮现出深重的担忧,小矮星彼得站在她的身后不停颤抖,似乎正在忍受毒药发作后的余痛,内心急切的催促道:“主人说要速战速决,我们还是快点走吧。”

    “纳吉尼没有来过老宅,难免感到新奇想要四处看一看。”伏地魔的声音像冬日寒风冰冷刺骨,使小矮星彼得稀少的头发都竖了起来:“关于罗齐尔家族时间魔法阵的重要性,我已经强调过很多次了,这次要是再失手的话,除非你们希望感受一下黑魔王大发雷霆的......”

    “不会的,那个小丫头已经无法恢复魔力了!”小矮星彼得的音调突然抬高,变得异常尖利刺耳,似乎在强迫自己在没有丧失勇气前把话说完:“我对主人忠心耿耿,我是您最忠实的仆人!”

    “什么忠心耿耿,你只是胆小罢了,倘若有别的地方可去你是决不会到这里来的。我需要一个有脑子的人,一个对我绝对忠诚从不动摇的人,而你却很不幸,这两个条件都不符合。”伏地魔发出鄙夷的轻笑,慢条斯理吩咐贝拉特里克斯:“我的决心仍然没变,所以给我看好虫尾巴,如果他想逃走,你直接处决就是了。”

    “主人,拿到时间魔法阵后,请您允许我前往马尔福庄园。”贝拉特里克斯将身体俯得更低,言辞恳切的请示道。

    “贝拉,你还是不了解卢修斯,我们必须等待。”伏地魔透着寒意的声音继续说,“这个地方还算舒适,而且那个计划还不能实施,在魁地奇世界杯结束前草率行事是不明智的。”

    两百英里之外,哈利同样也从睡梦中惊醒,躺在床上喘着粗气,双手用力按在脸上。但和文达不同的是,在他手指下面那道闪电形的伤疤火辣辣疼痛着,仿佛有人刚将白热的金属丝压在他的皮肤上。

    哈利一手捂着额头上的伤疤,另一只手在黑暗中摸索着去拿床头柜上的眼镜,直到模糊景物逐渐变得清晰起来,格里莫广场布莱克老宅里已经找不到小天狼星的踪影了。

    文达在踏入罗齐尔庄园的那一刻,壁炉里的火焰立刻炙烈腾起,漂浮在半空中的黄铜烛台,也伴随着她的脚步相继点亮,血亲魔法的感应让整个庄园立即从沉睡中苏醒过来,瞬间变得灯火通明,呈现出金碧辉煌的浮华和奢靡。

    原本已经在黑暗中完成致命伏击的卢平和小天狼星,几乎同时手持魔杖转过身来,在看到文达走近的身影后,分别流露出无可奈何和意料之中的神情来,尤其发现奇诺亦步亦趋跟在文达身后,卢平完全不敢想象,如果家养小精灵幻影移形的时间稍微提前,就会致使文达落入危机四伏的惊险中,终于忍不住低声责备道:“谁让你回来的?简直是胡闹!”

    “文达,你错过了最精彩的时刻!”小天狼星依然沉浸在酣畅淋漓的对决中,一边平复着急促的呼吸,一边兴奋的呼喊道。

    巴黎爱舍丽宫既是法兰西共和国的总统府,也是最高权力的象征,罗齐尔庄园在重建时以此风格作为参照,大厅里的布局装饰不可避免也沾染了皇家威仪,文达身上的黑色长袍随着行走摇曳生姿,悄无声息拂过大理石地砖,缓慢平稳的脚步更像踏着血海深仇和功业权谋,卢平和小天狼星下意识的侧身退开,只见小矮星彼得面色惨白仰面躺倒,身中杀戮咒显然是死透了,至于贝拉特里克斯尚有微弱气息,极其狼狈趴在地上不断□□,半边脸和小腿上全是血,看上去异常的恐怖。

    文达无所畏惧的俯下身,伸出手去用力捏住她的下颌,强迫贝拉特里克斯抬起头。无论是上一世跟在格林德沃身边,还是这一生蛰伏在霍格沃兹,文达从来都没有这样近距离仔细打量过将死的仇人。相比重生时的那个夜晚,贝拉特里克斯的颧骨消瘦突出,头发如同荒郊野草干枯蓬乱,脸色更是灰败不堪形同鬼魅,由此可见阿兹卡班痛苦煎熬的日子已经刻入她的面容,文达深碧色眼眸中闪过嘲讽和狠厉,捡起她断成两截的魔杖冷声笑道:“你的主人觊觎着不属于他的东西,却不知道掂量一下自己的能耐,伏地魔如今就连维持人的形态都很难吧?所以你还深爱着他苟延残喘的模样吗?”

    “文达·罗齐尔,你该死!”贝拉特里克斯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仿佛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忽然疯狂扬起手臂凄厉喊叫,挥动尖锐的指甲径直朝她脖颈划去,文达反应极快迅速闪身躲避,卢平和小天狼星也在贝拉特里克斯突如其来的袭击下立即举起魔杖,可是都没有克罗德手中沉闷的枪声来得快,伴随着清淡的硝烟味,贝拉特里克斯的心脏处顿时显出一个血洞,身体瘫软下来不再动了。

    卢平和小天狼星惊魂未定,慌乱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以最快的速度冲过来,想要察看她有没有受伤,克罗德却对自己的枪法极其自信,有条不紊挥动魔杖变出折叠整齐的白手巾,连同刚使用过的勃朗宁手枪放进托盘,走到文达身边双手递来。

    其实在罗齐尔庄园被焚毁后,文达就再也没有踏足过自己重生的地方,所以也是第一次见到挚友莱娅·福辛与瑟夫·莫雷的长子,克罗德却已经在母亲的冥想盆中,看到了关于她太多的故事,或者说他人生的转折也正是因为文达。

    在来到英国的魔法界以前,克罗德原本在父母的安排下接手了Morel品牌珠宝生意,意外收到猫头鹰寄来的信笺后,才突然被告知家族隐藏半个世纪的辛秘,并且义无反顾肩负起母亲未完成的重任。虽然从始至终都保持着彼此间的密切通信,克罗德还是在好奇心的强烈驱使下,悄然抬起头来凝视着文达,很快又在异常严苛的家族教养下,垂下目光专注观察大理石地砖上的细腻纹路。

    眼前这个身形娇小的女孩子留着极柔顺的黑长发,相比法国巴黎卢浮宫的暮色还要深沉,至于容貌依稀可以看出成年后的绝世姿容,只不过如今的穿着打扮过于朴素,眉目间也隐匿了昔日的棱角锋芒。然而这并不影响她善于操控人心的手段,过人的智慧和坚韧的意志都丝毫不减当年,克罗德在惊叹罗齐尔家族时间魔法阵的神奇以外,竟不知该如何形容这朵傲然绽放在盖勒特·格林德沃身边的法兰西黑玫瑰了。

    文达沉默片刻才拿起温热的手巾,极为仔细擦拭掉指间的血迹,用法语轻声询问道:“你的母亲,这些年还好吗?”

    其实卢平早已经通过这座斥巨资重建的罗齐尔庄园,隐约猜测到文达和克罗德身上或许有法国的血统,唯独小天狼星流露出好奇的表情来,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母亲从来不曾忘记过自己的身份,莫雷家族也随时准备为最伟大的事业献上忠诚。”克罗德同样以法语郑重作答,终于更换对文达的真正称呼:“夫人独自陷入险地举步维艰,母亲在收到您的信笺后,一直沉浸在担忧和自责中。”

    “相比纽蒙加德高塔,眼下的困境又算得了什么呢?”文达唇角逸出一丝苦笑,似乎并不想要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询问起庄园的近况。

    “我们与军火供应商的生意进展得很顺利,庄园地下射击场的改造也已经完成,无论是空间扩展和防弹墙板,还是靶道距离线的划分,全部按照麻瓜军事训练基地的要求严格设置。”听完克罗德·莫雷的讲述后,文达极为赞许点了点头,垂下目光随意把玩着手中的勃朗宁:“聪明人总会选择与伙伴同行,提前做好宴请马尔福家族的准备吧,你的新同事怎么样?”

    “他的心态已经发生巨大变化,学习能力也非常强,当然根本原因还是英国的魔法界发展太落后了。”克罗德·莫雷继续用法语评价站在身边的卢平,态度既客观又不失尊重,“听说邓布利多先生对于麻瓜界的了解,依然停留在柠檬口味的糖果上?”

    “假如你慨然允许,我将一步步把他引上我的魔路!只要他还活在世上,我对你不加禁阻,人在努力追求时总是难免迷误。”文达玩味似的低声诵读了《浮士德》里魔鬼靡菲斯特和天帝打赌,诱惑浮士德的那段说辞,异常肯定的断言道:“我很期待他们渐行渐远的那一天,相信福克斯也不会再造访罗齐尔庄园了。”

    结束短暂的交谈后,克罗德·莫雷提前去地下射击场做准备,文达转身看向卢平和小天狼星,心情愉悦的笑起来:“我要怎么感谢呢?”

    小天狼星不以为意摆了摆手,又像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事,气急败坏的质问道:“我想知道那瓶解药!法式芥末奶油酱?文达,你要解释一下吗?”

    “哪有什么解药,你身上的蛇毒早在禁林那天晚上就已经清除干净了,居然连营养液的味道都尝不出来?”文达促狭的眨了眨眼睛,发现卢平已经蹲下身去研究贝拉特里克斯的伤口,意味深长的邀请道:“有兴趣玩一玩麻瓜的武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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