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珹王殿下，前尘往事就忘了吧。我今天见你是想告诉你，你有大好前程，你将来的妻子会是你登基的助力，不像君长安，一个旁人随意就能扔掉的弃子而已。”
枫华红着眼睛，一直摇头。
他不甘心，万一呢？
“那长洲呢？你也忍心让自己一个人留在冰冷的国师府吗？长安，你同我回去吧，好吗？我会护着你的，我以后不会留在军中，我可以花所有的时间陪你，不让你孤单，回去吧好不好？”
玉安城好笑地看着他，如同看一个跳梁小丑。
“护着我？陪我？枫华，你知道我是谁吗？你要是真把我带回容祈，你觉得凭你能保全我吗？”
她冷笑一声：“痴人说梦。”
……
“当时你既然护不住君长安，现在也照样护不住我玉安城。”
“我玉安城也不再需要谁护了。”
……
等到枫华走了很久，采薇才听到玉安城让她进去的命令。
“去看看有没有送来关于京城的邸报和消息，如果明天再没有，你差人亲自去看看。”
采薇察言观色，看着她按了按眼角，想说的话也终究没说出口。
“您今天脸色很不好，要不要属下去岐黄阁请个大夫来？”
玉安城忍不住回想了一下中药的味道。
脸色更差了。
她看向采薇，突然叹了口气。
“采薇，你这毛病是让我说你几回才能改？想说什么就直接跟我说，怎么，不敢认我？还是怕我罚你不成？”
“姑娘？”
她犹豫着看向玉安城的脸色，试探着说。
听到她“嗯”了一声，自己心中的石头才算落地了。
但是采薇依旧不敢说啊！
尽管她多想问一句：“您刚才和易珹王殿下说的都是真心的吗？”
但她不能开这个口。
在容祈的时候，采薇能不知道君长安苦吗？
但她不知道她这么苦。
如果没有今天这个契机，她根本不知道曾经君长安心中有这么多的委屈和不平。
君长安苦，她委屈、抱怨、不平……
这都可以，但现在君长安死了。
活下来的是玉安城啊。
“采薇，你从小就跟在我身边。从前他们都说君长安喜欢枫华，容祈皇帝还下旨赐婚，想将我远拴在枫华身边。他们当局者迷，可你不是。你看得清楚。我不是没有喜欢过他，只是被耗尽了。”
君长安曾几何时也仰视过这位易珹王殿下，眼中也有敬重、爱慕和欢喜。
可是这点喜欢早就被消磨尽了。
被她一次次的等待和失望，被他一次次的爽约和没有放在心上的话。
伤透了心。
采薇默不作声。
夕阳西下，屋外又传来了稀稀拉拉的蝉鸣声，却不似中午那般聒噪了。
“莫说不喜欢。”
是玉安城吗？
“哪怕是喜欢。”
是君长安吗？
分不清也说不清。
“我也绝不会跟他回去。”
没关系也无所谓。
名字无所谓，身份无所谓，就只是她。
“我今生不嫁帝王。”
怎能容忍余生为婚姻所缚，剔一身傲骨？
*
“多谢魏兄记挂祖父的病，只是魏兄来的不巧，爷爷服过药就歇下了，不是什么大病，您百忙之中还跑一趟。”
枫湖招呼人坐下，猛灌了口茶。几天过去竟憔悴不少。
“丞相这些日子以来过于忧虑，病来得急也只怕是上次未能除根。”
枫遥对魏杨有提携之恩，算是半个弟子。
只是两人官职在身，平素也怕落人口实被御史大夫弹劾结党，故而走得也不算太近。
但魏杨供职的三司，每日最是忙碌。这次听到枫遥病了，他竟是最先亲自来探望的。
这倒是让枫湖觉得有些意外。
魏杨看了看在旁伺候的婢女们，枫湖见他面色慎重，就让她们到厅外候着。
“魏兄有事，但说无妨。”
“丞相虽然年前就有旧疾，但是经过调理，也不至于一夜之间就病倒了，这病来的实在蹊跷。贤弟精通医术，必然知道丞相这次的病不只是旧疾复发那么简单。”
旧疾自然是一方面，但是这病太快了。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来时见了师父，说是过于忧虑，加上染上风寒所致，虽然表征凶险，但是不会伤及根本。只是爷爷年纪大了，养起来难些。魏兄不必忧心。”
魏杨倒是不想忧心。
可是如今朝臣隐隐有两股力量，一方支持枫遥，支持玉安城在北界作为，而另一方则以蔡嵩为首，处处找茬挑刺国师做事不守祖制。
丞相枫遥卧病，国师玉安城远在北界鞭长莫及。
蔡嵩受建平转运使牵连，托病闭门不出。
君王制衡朝臣之术，形成均势。这自然是玉轻琰最想看到的情况。
相比之前玉轻琰对国师回朝态度之坚决，与此时对两方态度暧昧倒是令人摸不着头脑。
其实玉轻琰的心思也好懂。
国师之位要想坐得稳，虽有出身，她自己也得掂量掂量，拿出真本事服众。
若是没这个能力，就算是谁再偏心也帮不了她。
可是朝堂瞬息万变。
枫湖打量着他，听他后文。
“如今国师在北界查账没什么进展，丞相生病，相比蔡嵩只是赋闲在家，但是依旧能通过其党羽控制政事堂，看似式微，但是二府中枢密院并未发声，也是在观望。”
枫湖心中了然。
他母亲是钟笑镇西将军之女、忠烈之后，从小也是被现在枢密院中的人看着长大的。
就凭枫家和镇西将军的关系，他们站队也得仔细想想。
但是他们哪里还是当年能披甲上马的少年郎？自然是想就这样得过且过，保住家族辉煌，年纪到了就告老还乡。
平定流寇这等出力不讨好的活，谁愿意去？
“今日多谢魏兄来跑一趟，等爷爷睡醒，我一定转告。”
魏杨言尽于此，也知道枫湖理解了自己的意思。
“三司中琐事繁多，魏某就不多扰了。告辞。”
北界的帐这两天被玉安城挖了出来，但是流寇和恢复生计的进展就显得慢下许多。
还有爷爷的病……
朝堂之事错综复杂，如隔雾看花，难观真切。
枫湖觉得心累，他甚至不合时宜地觉得自己当时没有走仕途真是个正确的选择。
可是爷爷和安城总这么劳心劳神……
夭寿啊！
他送走魏杨后就一边想一边往枫遥的住处走去。
枫遥没睡多久，已经醒了。
“爷爷怎么不再多休息一下？您这样可不利于养病。”
接过枫湖递过来的水，抿一口润了润喉咙，“不碍事，现在睡久了，晚上就没什么困头了，都是一个样。”
枫湖语塞。
枫遥接过水，“你也不用一直在这儿，你和国师在建平路肯定也没什么机会好好休息，到家了也好好歇歇，可别再跟我一样累出病来。”
枫湖倒是无所谓，毕竟他是不会让自己累着的。
亏待谁也不能亏待自己啊！
枫遥看着枫湖，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眶有些发红。
“你这也老大不小了，什么时候才能收收心，成家立业，娶个夫人？”
如今自己生场大病，才觉出自己已经老了。要是再不趁着有力气的时候叮嘱几次，天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家？
真到自己百年之后，总得有个贴心人照顾他，不至于自己走得时候都在担心。
以往两人凑不到一起，枫遥也没机会叮嘱他，有时候说两句就被搪塞掉了。
这次倒是没推脱。
枫湖支支吾吾地说，快了快了。
枫遥看着自己孙儿难得如此，忍不住探道：“是哪个姑娘？不会是苏护法家的妹妹吧！”
看枫湖的神情，枫遥就知道这事儿是八九不离十了。
“那，她对你的心思呢？你可别因为人家不稀罕你，就做出什么有辱家门的事情。”
枫湖：“……”
“爷爷，您孙子在您心里就是这么不择手段的人吗？”
枫遥倒是没这意思。
不过嘴上功夫也是不能输给自己的孙子的。
“那倒是没有，老夫就是怕你让人家姑娘失了面子，伤了心。”
那您倒是早说啊！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枫遥就叹了口气。
“国师是个好姑娘，平日我们俩书信往来，人家还知道写两句‘丞相保重身体’、‘枫湖一切安好，枫爷爷莫要担心’之类的话。你若是有心，就好好跟人家学学，好好对人家。”
大约是话说的太多，而枫湖又面无表情，枫遥竟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后继续说：
“她是皇家女，身份尊贵，就这点而言你已然是高攀了。你若是还敢做出什么让人家伤心……枫湖！你这混小子！你不会真的干了什么让人家伤心的事了吧？”
枫湖一脸心虚。
在枫遥的注视下，枫湖轻轻地点了点头，觑到枫遥的脸色不对后，立马圆场：“爷爷，就一次，一点点、一点小误会而已。”
枫湖自认为自己巧舌如簧，什么时候都不会败在一张嘴上。但是话说出口的那一刻，他确定自己的爷爷是因为生病没力气才没把他拎出来，打断他的腿。
*
玉安城打了个喷嚏。
“七月流火，苏护法叮嘱说一定让您夜里多加件衣服。您若是不听，属下到时候可没法向那三位交代。”
毕竟得罪一位就有的受了，何况是仨？
“你今天倒是大胆了。”
采薇何尝不知道现在的自己不似前些日子那么拘谨了。知道玉安城就是君长安后，她其实心中的不安就少了许多。
终究是自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就算“君长安”再怎么变，也比一个彻底陌生“玉安城”更让她安心。
“属下不是大胆了，属下是开心！”
开心姑娘安然无恙，开心姑娘没有沉溺于往昔，而是朝前看。
玉安城笑了笑，双指夹着一张字条递给她。
“盯紧枫华，算算时间，他应该快到两国边界了，务必让他毫发无损地踏出钟笑国门，不然出什么事情怕是说不清楚。还有去查查这两人的身份。挑你的信得过人，不，你亲自去。莫要惊动枫湖以及安字令的其他人，尤其是林柯。切记。”
采薇打开纸条，看到上面的名字后了然，将纸焚成一团灰烬。
“属下领命。姑娘要将林柯调来建平路吗？他在这儿，属下也能放心些。”
“不用，家里还是得留人，你且去吧。”玉安城掩面轻咳两声。
“你去吧，我在，不会耽误你家姑娘喝药的。”
枫华红着眼睛，一直摇头。
他不甘心，万一呢？
“那长洲呢？你也忍心让自己一个人留在冰冷的国师府吗？长安，你同我回去吧，好吗？我会护着你的，我以后不会留在军中，我可以花所有的时间陪你，不让你孤单，回去吧好不好？”
玉安城好笑地看着他，如同看一个跳梁小丑。
“护着我？陪我？枫华，你知道我是谁吗？你要是真把我带回容祈，你觉得凭你能保全我吗？”
她冷笑一声：“痴人说梦。”
……
“当时你既然护不住君长安，现在也照样护不住我玉安城。”
“我玉安城也不再需要谁护了。”
……
等到枫华走了很久，采薇才听到玉安城让她进去的命令。
“去看看有没有送来关于京城的邸报和消息，如果明天再没有，你差人亲自去看看。”
采薇察言观色，看着她按了按眼角，想说的话也终究没说出口。
“您今天脸色很不好，要不要属下去岐黄阁请个大夫来？”
玉安城忍不住回想了一下中药的味道。
脸色更差了。
她看向采薇，突然叹了口气。
“采薇，你这毛病是让我说你几回才能改？想说什么就直接跟我说，怎么，不敢认我？还是怕我罚你不成？”
“姑娘？”
她犹豫着看向玉安城的脸色，试探着说。
听到她“嗯”了一声，自己心中的石头才算落地了。
但是采薇依旧不敢说啊！
尽管她多想问一句：“您刚才和易珹王殿下说的都是真心的吗？”
但她不能开这个口。
在容祈的时候，采薇能不知道君长安苦吗？
但她不知道她这么苦。
如果没有今天这个契机，她根本不知道曾经君长安心中有这么多的委屈和不平。
君长安苦，她委屈、抱怨、不平……
这都可以，但现在君长安死了。
活下来的是玉安城啊。
“采薇，你从小就跟在我身边。从前他们都说君长安喜欢枫华，容祈皇帝还下旨赐婚，想将我远拴在枫华身边。他们当局者迷，可你不是。你看得清楚。我不是没有喜欢过他，只是被耗尽了。”
君长安曾几何时也仰视过这位易珹王殿下，眼中也有敬重、爱慕和欢喜。
可是这点喜欢早就被消磨尽了。
被她一次次的等待和失望，被他一次次的爽约和没有放在心上的话。
伤透了心。
采薇默不作声。
夕阳西下，屋外又传来了稀稀拉拉的蝉鸣声，却不似中午那般聒噪了。
“莫说不喜欢。”
是玉安城吗？
“哪怕是喜欢。”
是君长安吗？
分不清也说不清。
“我也绝不会跟他回去。”
没关系也无所谓。
名字无所谓，身份无所谓，就只是她。
“我今生不嫁帝王。”
怎能容忍余生为婚姻所缚，剔一身傲骨？
*
“多谢魏兄记挂祖父的病，只是魏兄来的不巧，爷爷服过药就歇下了，不是什么大病，您百忙之中还跑一趟。”
枫湖招呼人坐下，猛灌了口茶。几天过去竟憔悴不少。
“丞相这些日子以来过于忧虑，病来得急也只怕是上次未能除根。”
枫遥对魏杨有提携之恩，算是半个弟子。
只是两人官职在身，平素也怕落人口实被御史大夫弹劾结党，故而走得也不算太近。
但魏杨供职的三司，每日最是忙碌。这次听到枫遥病了，他竟是最先亲自来探望的。
这倒是让枫湖觉得有些意外。
魏杨看了看在旁伺候的婢女们，枫湖见他面色慎重，就让她们到厅外候着。
“魏兄有事，但说无妨。”
“丞相虽然年前就有旧疾，但是经过调理，也不至于一夜之间就病倒了，这病来的实在蹊跷。贤弟精通医术，必然知道丞相这次的病不只是旧疾复发那么简单。”
旧疾自然是一方面，但是这病太快了。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来时见了师父，说是过于忧虑，加上染上风寒所致，虽然表征凶险，但是不会伤及根本。只是爷爷年纪大了，养起来难些。魏兄不必忧心。”
魏杨倒是不想忧心。
可是如今朝臣隐隐有两股力量，一方支持枫遥，支持玉安城在北界作为，而另一方则以蔡嵩为首，处处找茬挑刺国师做事不守祖制。
丞相枫遥卧病，国师玉安城远在北界鞭长莫及。
蔡嵩受建平转运使牵连，托病闭门不出。
君王制衡朝臣之术，形成均势。这自然是玉轻琰最想看到的情况。
相比之前玉轻琰对国师回朝态度之坚决，与此时对两方态度暧昧倒是令人摸不着头脑。
其实玉轻琰的心思也好懂。
国师之位要想坐得稳，虽有出身，她自己也得掂量掂量，拿出真本事服众。
若是没这个能力，就算是谁再偏心也帮不了她。
可是朝堂瞬息万变。
枫湖打量着他，听他后文。
“如今国师在北界查账没什么进展，丞相生病，相比蔡嵩只是赋闲在家，但是依旧能通过其党羽控制政事堂，看似式微，但是二府中枢密院并未发声，也是在观望。”
枫湖心中了然。
他母亲是钟笑镇西将军之女、忠烈之后，从小也是被现在枢密院中的人看着长大的。
就凭枫家和镇西将军的关系，他们站队也得仔细想想。
但是他们哪里还是当年能披甲上马的少年郎？自然是想就这样得过且过，保住家族辉煌，年纪到了就告老还乡。
平定流寇这等出力不讨好的活，谁愿意去？
“今日多谢魏兄来跑一趟，等爷爷睡醒，我一定转告。”
魏杨言尽于此，也知道枫湖理解了自己的意思。
“三司中琐事繁多，魏某就不多扰了。告辞。”
北界的帐这两天被玉安城挖了出来，但是流寇和恢复生计的进展就显得慢下许多。
还有爷爷的病……
朝堂之事错综复杂，如隔雾看花，难观真切。
枫湖觉得心累，他甚至不合时宜地觉得自己当时没有走仕途真是个正确的选择。
可是爷爷和安城总这么劳心劳神……
夭寿啊！
他送走魏杨后就一边想一边往枫遥的住处走去。
枫遥没睡多久，已经醒了。
“爷爷怎么不再多休息一下？您这样可不利于养病。”
接过枫湖递过来的水，抿一口润了润喉咙，“不碍事，现在睡久了，晚上就没什么困头了，都是一个样。”
枫湖语塞。
枫遥接过水，“你也不用一直在这儿，你和国师在建平路肯定也没什么机会好好休息，到家了也好好歇歇，可别再跟我一样累出病来。”
枫湖倒是无所谓，毕竟他是不会让自己累着的。
亏待谁也不能亏待自己啊！
枫遥看着枫湖，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眶有些发红。
“你这也老大不小了，什么时候才能收收心，成家立业，娶个夫人？”
如今自己生场大病，才觉出自己已经老了。要是再不趁着有力气的时候叮嘱几次，天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家？
真到自己百年之后，总得有个贴心人照顾他，不至于自己走得时候都在担心。
以往两人凑不到一起，枫遥也没机会叮嘱他，有时候说两句就被搪塞掉了。
这次倒是没推脱。
枫湖支支吾吾地说，快了快了。
枫遥看着自己孙儿难得如此，忍不住探道：“是哪个姑娘？不会是苏护法家的妹妹吧！”
看枫湖的神情，枫遥就知道这事儿是八九不离十了。
“那，她对你的心思呢？你可别因为人家不稀罕你，就做出什么有辱家门的事情。”
枫湖：“……”
“爷爷，您孙子在您心里就是这么不择手段的人吗？”
枫遥倒是没这意思。
不过嘴上功夫也是不能输给自己的孙子的。
“那倒是没有，老夫就是怕你让人家姑娘失了面子，伤了心。”
那您倒是早说啊！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枫遥就叹了口气。
“国师是个好姑娘，平日我们俩书信往来，人家还知道写两句‘丞相保重身体’、‘枫湖一切安好，枫爷爷莫要担心’之类的话。你若是有心，就好好跟人家学学，好好对人家。”
大约是话说的太多，而枫湖又面无表情，枫遥竟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后继续说：
“她是皇家女，身份尊贵，就这点而言你已然是高攀了。你若是还敢做出什么让人家伤心……枫湖！你这混小子！你不会真的干了什么让人家伤心的事了吧？”
枫湖一脸心虚。
在枫遥的注视下，枫湖轻轻地点了点头，觑到枫遥的脸色不对后，立马圆场：“爷爷，就一次，一点点、一点小误会而已。”
枫湖自认为自己巧舌如簧，什么时候都不会败在一张嘴上。但是话说出口的那一刻，他确定自己的爷爷是因为生病没力气才没把他拎出来，打断他的腿。
*
玉安城打了个喷嚏。
“七月流火，苏护法叮嘱说一定让您夜里多加件衣服。您若是不听，属下到时候可没法向那三位交代。”
毕竟得罪一位就有的受了，何况是仨？
“你今天倒是大胆了。”
采薇何尝不知道现在的自己不似前些日子那么拘谨了。知道玉安城就是君长安后，她其实心中的不安就少了许多。
终究是自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就算“君长安”再怎么变，也比一个彻底陌生“玉安城”更让她安心。
“属下不是大胆了，属下是开心！”
开心姑娘安然无恙，开心姑娘没有沉溺于往昔，而是朝前看。
玉安城笑了笑，双指夹着一张字条递给她。
“盯紧枫华，算算时间，他应该快到两国边界了，务必让他毫发无损地踏出钟笑国门，不然出什么事情怕是说不清楚。还有去查查这两人的身份。挑你的信得过人，不，你亲自去。莫要惊动枫湖以及安字令的其他人，尤其是林柯。切记。”
采薇打开纸条，看到上面的名字后了然，将纸焚成一团灰烬。
“属下领命。姑娘要将林柯调来建平路吗？他在这儿，属下也能放心些。”
“不用，家里还是得留人，你且去吧。”玉安城掩面轻咳两声。
“你去吧，我在，不会耽误你家姑娘喝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