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掌柜那山长水远,价格虽比老夫便宜了点,可质量未必最佳,你可要考虑清楚啊。”欧阳掌柜抚了抚胡子,劝道。

    姜红装作沉思,半晌才定了定神,面有愧色道:“欧阳掌柜言之有理,姜红也只能辜负奉公子的好意了。”

    “哈哈,姜掌柜不愧为商人,明智啊。”欧阳掌柜满意的点了点头,笑呵呵道:“那,何时签上那买卖的文书啊?”

    “稍等,姜红这就去取文书过来。”

    姜红说完起身往屋外取文书去,一出房门,才行至半路,就看见奉行与之前那个老叟站在廊中议事。

    这个奇怪的老叟......

    “奉公子,其他三家粮商出价多少?”姜红走了过去,暗中打量这个老人。

    奉行点头示意良叟说明,良叟才嘿嘿一笑道:“老叟直接谈上八钱一石,可即便如此,也有两家表态不卖,商人不逐利,真是稀奇。”

    姜红挑了挑眉,这边已经谈妥,那边却要高价买粮,不知他们葫芦里卖了什么药。

    “奉某的友人,良叟,此次过来,是让他前来协助议价的。”奉行看着姜红,无辜道。

    谈价你谈八钱,谎言如此拙劣,可他还是说了出来,不就料定自己追问不到么。

    姜红脸上笑嘻嘻,心里暗暗记了一笔:“今儿还是要谢过奉公子在帮忙压价了,为表谢意,我宜山城这有三绝,晚上带公子见识一下如何?”

    “也好,我正要到处看看。”奉行点了点头,又问道:“我与友人这两日需找个落角的地方,不姜姑娘能否行个方便?”

    “这有什么,我自会吩咐下去。”姜红笑着应了声,因着急去拿签约的文书,没能在聊出些什么,只能先走。

    奉行看着姜红走远,转身问良叟:“良叟以为,姜姑娘如何?”

    如何?良叟愣了一下,这姑娘长得是福气,看起来也是个能生的,便回答道:“娶回去能生儿子吧。”

    奉行闻言脸上一黑,凉凉的睨了他一眼:“我是问做为门客如何。”

    良叟哈哈一笑:“公子爱才,可女人之家,你得问问人家想不想嫁人生子,要是想,就招不得啊。”

    奉行点了点头,觉得有理,便不提这事,转而问起了刚刚房内的事情:“那两家不卖的,是哪两家?”

    “哎呀,是那城北姚吴两家。八钱一石还面色不愉,很是坚决啊。”良叟想起了刚在房中那两人的表情,很是坚决。

    “等人出来后,盯紧点他们的,以及那些的粮车。”

    “好嘞。”良叟应下一声,便退了下去。

    是夜,宜山城虽正值秋冬交替,也挡住不路边繁华。

    人群往来熙熙攘攘,灯火明亮,路边有卖苏州过来的上等印花丝绸的,有卖京城进货最潮流的胭脂水粉,还有卖宜山城时下最锋利的刀具,以及姜红此时最爱的家糕点。

    “姜姑娘说的答谢,莫不是带奉某来买这糕点?”奉行人在街上,有些无奈。

    姜红笑着的点了点头,其实是她嘴馋了。

    她提着刚买完的糕点,取出一块轻轻咬了一口,入口香酥,叹道:“这云酥糕点铺乃宜山城一绝,这里的桃花酥既有桃花的清香,也茶的醇香,香酥可口,奉掌柜不试一下?”

    “奉某不喜甜食。”奉行摇了摇头道。

    “嗯?这就可惜了。”姜红有些遗憾道,她是真觉得这糕点好吃。

    见他不为所动,就指向城北一戏坊,介绍道:“这第二绝,乃是城北红月坊的花旦秋月,此人虽然身为男子,却身姿曼妙眼似秋水,咿呀一声如夜莺啼血,奉公子觉得如何啊?”

    “城北?”那两家粮商好像就是城北的,奉行思索了下,随即笑道:“既姜姑娘盛情相邀,那便走吧。”

    “奉公子喜欢看戏?”

    姜红走在前头带路,月凉如水,照着宜山城熙攘的人群,街边有孩童在街上戏耍追逐,也有夫妻走路慢行,很是烟火气。

    “嗯,尚可。”

    其实是兴致缺缺

    ......

    天聊不下去了。

    不行啊,这样套不出话来的。

    姜红轻咳一声,直接切入正题:“寨中的粮食也算是谈了下来,不知奉公子接下来如何打算?”

    “与友人在这稍住几日,还未打算。”奉行并不上钩,淡淡道。

    姜红眼睛一转,这还未打算就是有所打算,刚要出声试探,前面的人群突然一阵骚乱,将她撞得往后直退。

    奉行在后头躲避不急,只能顺势揽了下她的腰身,将人扶好便松开了手。

    入手轻若无物,原来姑娘的腰竟这般纤细。

    “谢了,前面怎么回事啊。”姜红道了声谢,转身想要继续带路,却见人群里走出了几个大汉。

    为首的人面带刀疤,神色不善,他看着面前的姜红,不怀好意的从头打量到尾,邪笑着对旁几个人道:“你们可看看,这刚从红月坊出来,就碰上了一鸣寨三当家,这就是缘份啊。”

    那几个壮汉一听,眼神邪肆,哈哈怪笑起来。

    姜红眉头一皱,只觉得运气太背,刚来宜山城就碰上了老冤家。

    “那些人是谁?”奉行在旁问道。

    “是白山山寨的人,一鸣寨老对头了。”姜红答道,一手在手腕处一摸,发现袖箭在早上换衣服时落在凤鸣楼,没带出来,一时有点慌神。

    “结怨很深?”

    “可不是,都是刀口舔血,两寨抢地盘抢人手,一撞上就死伤无数,你说深不深。”姜红有点头疼,今天大意了,不该往城北跑来的,城北本就多白山山寨的人。

    那方的刀疤大汉见他们切切私语,直接就将袖子撸了起来,手上的青筋毕露 ,对着两人逼近道:“那小白脸,别多管闲事,识相的给老子滚远点,这娘们是爷几个要的人。”

    “老大,那小子看起挺有钱啊。”旁边的几个壮汉道。

    刀疤壮汉两眼一眯,等见清楚奉行的穿着后,哈哈大笑,露出了一排黄牙:“那今晚两人都别想走。”

    姜红向四周看去,想看看能不能溜走,没曾想出中已被看热闹的百姓围了个水泄不通,连缝都没有一条,背部霎时留出了冷汗。

    她扯了扯奉行的袖子,低声问道:“奉公子,可会武功?”

    奉行摇了摇头:“奉某一介商人,不会武功。”

    你不会你为什么这么淡定啊?!

    姜红看着奉行眉间风清云淡,心里一阵列哀叹:“实在不行,我们两分两处跑,不管那些人追谁,谁要是能若是能回到凤鸣楼那去,谁就先去知会我大哥一声。”

    “可。”奉行点了点头,利落的转身走向人群。

    姜红见他这般干脆,来不及吐槽,只能急忙朝另一个方向跑去,她不顾人群拥挤,拼上了吃奶的力,就算身形小巧,竟也秋冬之日挤得满身大汗。

    也不知是那白山寨的人被人群拦住还是什么,一时半会居然也没人跟上来。

    就在她好不容易挤出人群,拔腿要跑时,人群突然一阵骚动,传来声声惊呼,接着便是拳拳到肉的碰撞声。

    “大哥,抓住他了。”一个粗壮沙哑的声音响起。

    “呸,小白脸还敢还手,你们将他绑了,带寨子里去。你,去通知一鸣寨,让姜红那娘们自己带钱过来赎他,老子要玩死她,祭我弟在天之灵!”

    奉行被抓了。

    要回去搬救兵才好。

    一定要让大哥派人去救救他才好,他是被自己牵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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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奉行原本只是假意要走,等姜红跑出去,再出手解决这群喽啰。

    但就在他与那刀疤大汉交手时,发现那大汉胳膊上竟有一个赤色的莲花图印,正好与之前南麓山的刺客吻合,故假意不敌,被他们绑住手脚。

    现如今他双眼被蒙,像货物一样被丢至麻袋里面,黑暗狭小的空间中,一会听见街道的嘈杂声,一会听见马蹄的哒哒赶路声,接下来就是山林静谧的鸟叫。

    一路被颠簸摔打之后,他忍住身上的闷痛,听见了流水湍急的声音。

    若他猜的没错,这应该良叟说的大江,那些人接下来就要上船往南边使去。

    涉及火_药之事,他倒要看看,白山山寨里到底些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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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边寒凉,湍急的江水遇上巨石拍出大片水花,刀疤大汉示意小弟将人放下来:“好好看着,这个时辰,船要来了。”

    一个大汉眼里神贪婪,搓了搓手道:“大哥,我看看这小白脸穿的真他-娘有钱,这回估计能换到不少银子。”

    “钱钱钱你就知道钱。”刀疤大汉一手拍上了那人的脑袋,吐了口痰:“老子现在要让姜红那娘们自己送上门来,砍下她的头来祭我惨死的兄弟。”

    大汉闻言猥琐的笑了笑,露出那满嘴黄牙道:“大哥,那娘们姿色不错啊,得先让兄弟们爽上一爽不是。”

    “哈哈对!”刀疤男一脸淫-欲,舔了下嘴角:“就让那娘们生不如死。”

    “对对,生不如死!”

    夜色正浓,江面上渐渐起了白雾,三两只船只从江面上使过来,越来越近,直到停靠至岸边。

    那几个大汉将麻袋往船上一甩,只听得“嘭”的撞击声,船只在水上摇晃开来,他们哈哈大笑,用力的朝袋子上踹了几脚。

    “这小白脸不会晕过去了吧?”其中一人怪笑道。

    刀疤大汉往船头一坐,道:“细皮嫩肉的不扛摔,别把人弄死了。”

    “对对对,大哥说得有道理啊。”几个纷纷拍上马屁,奉承道。

    月照寒江,浓雾渐起,只见几只船只朝南使去,一会便消失在浓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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