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铃兰是被麻雀吱吱喳喳的谈笑,与喧嚣的重奏吵醒的。

    “打扰了!”玄关外的柱间兄弟异口同声,向老人躬身。来过许多次的扉间向奶奶介绍道,“老夫人,这是我大哥,千手柱间。”

    “您好。”柱间独身再次朝奶奶颔首致意道。

    “久仰柱间君尊讳。就连这种深山穷林,都常常听到柱间君威名,今日一见果然器宇不凡。“奶奶让开门来,”请进来坐吧。”

    “您太过奖了!家父考虑担心引起旁人注意,所以先前一直没有来拜访您,还请见谅。”从走廊到客厅,一路上柱间与奶奶寒暄道。“对了,云乐她怎么样?”

    “已经在康复了。劳烦你们还记挂着她。”奶奶转目对珊瑚说道,语间虽在斥责,却尽是宠溺。“可以麻烦珊瑚姑娘替我去叫醒铃兰吗?眼看已快是日上三竿,这个孩子还没起床,让你们见笑了……”

    “那到不急。”扉间说,“我也有点事想和珊瑚谈一谈。”

    “您言重了。这也是我们的责任。”柱间继续说道,“其实家父一直很想见一见她。”

    奶奶接着柱间的话道,“照理应该要去拜访令尊的,不过积重难返,很多认知已经形成了,况且她如今又身负重伤……”

    “确实如此,我会转告家父的。”

    扉间和珊瑚借步到靠近厨房的走廊上。“她的伤势如何?是否已经稳定下来了?”

    “基本已无危险了。铃兰姑娘体质很好。虽然伤口一开始有些感染的迹象,索性药物有效。我昨日替她检查,伤口内部已经在长新的组织了,比大部分人都要愈合得快呢。只不过还是比较虚弱”珊瑚事无巨细的汇报道,”食量倒是比在我们族地时稍微好了一点,但还是没什么胃口。”

    “没胃口?”

    “大部分伤者都是这样的。虽说铃兰姑娘就算换药时也很少吭声,但伤口应该还是很痛吧。这种程度的伤势,即便愈合得很好也要渡过一段艰难的过程,伤者饮食也要保持清淡。所以嘴巴里没有什么味道,也是正常的。”

    沉默的少倾里,珊瑚不知扉间在想什么,因为与他们具有阳光般感染力的少主相比,他的弟弟总是那么沉着。

    “我让你调查的那件事怎么样?”

    珊瑚想起自己的另一个任务,“在铃兰姑娘昏迷期间,我检查过她的头部,没有受过外伤的疤痕。也询问过她,以前有没有出现过头痛,或者脑部神经相关的疾病,但是她很警惕,除了没有异常之外,其他话题很难进行下去。我在医书上看到过,如果您想要求证的失忆成立的话,那么患者的记忆系统一定是支离破碎的,或者在某些场景下触及记忆神经,继而引起疼痛等不适症状,不过据我多日观察,铃兰姑娘不存在这种现象。”

    扉间砥志研思的成果主要体现在忍术开发方面,他对医疗领域知识了解有限。他提出一种猜想,“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人在遭受到重大打击或创伤后无法现实,脑部系统采取自我保护,选择性回避遗忘了某些事情?”

    “您所说的这种情况属于心理上问题,非常抱歉!扉间大人,以我尚浅的水平实在无从判断,您还是请其他前辈来详细盘查比较好……”

    “辛苦你了。”

    “啊!还有一条非常重要的情况!”珊瑚说起她一直想着要报告上级的重要情况。“那个,宇智波!宇智波斑到这里来过!”

    “什么时候?”

    “就在昨日午后!他和铃兰姑娘似乎关系匪浅……”珊瑚一五一十的讲述起经过。扉间听后并没有幸灾乐祸,因为那个来访者不会因为自己和斑对调,而获得老夫人的青睐。

    “我知道了。还有一件事,你父亲在前几天的任务中受了伤。”

    珊瑚惊呼一声,“那我父亲他——!?”

    “你不用太过担心。经过诊断已无危险,只是他的腿部受了伤,行动有所不便。所以我刚刚问你,铃兰的情况如果稳定,你先暂时回去照顾你父亲几日,待到下次换药前再回来。”

    “谢谢扉间大人!”

    珊瑚匆忙离去前,向铃兰打了个招呼。她拉开房门时,刚巧与抬起的凤目四目相对。扉间正好抱臂站在廊上,让人误解好像就在等她似的。

    “不是说那位柱间大人也来了?”铃兰四下张望了一番,“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大哥在客厅与老夫人谈话。”

    虽然不情愿,茶没有总不好吝啬得连张坐垫的位置也没有。“进来坐吧。”

    “不必麻烦了。”扉间看出她的意图道,“你的伤还未好,该要减少走动。”

    她不能由人质疑奶奶的待客之道。铃兰腹诽着来到厨房。这些需要干燥保存的东西都收在上层,平时倒也不觉得她家的橱柜有这么高,惯用的手臂才伸到一半,伤处就用剥丝抽茧般的疼痛提醒着她自己的存在。

    真不晓得斑是怎么觉得让她别扭至极的左手,使用起来比较便利的。正在铃兰对着可望却不可及的橱柜出神时,修长而白皙的大手,默默地从她身后取下了被她凝视着的,纹样古朴的小罐子。顺便取下了旁边的茶壶杯器。

    “茶叶是不是这个?”

    “恩。”铃兰看了扉间一眼,分别舀起一些分倒在两只杯子里。“可以了。”

    “让开一点。”扉间提过煨在炭炉上的水壶,他已经忙得很久没有做过这种事了。直到铃兰避让到一旁,他才往杯中蓄满开水。“回去吧。”

    连同托盘,一路上都端在手里。最后按照她原本的意愿,分别放在自己和她的面前。

    “谢谢你救了我,以及给奶奶的信,以免她为我担心。”

    “谢就不用了。”

    “我话还没有说完“铃兰警惕地说,”如果需要我付出我支付不起的代价。那么,我可以把命还给你。”

    “为什么你坚持认为,一定是另有目的才使我这么做?”难道不能单纯地,因为一个人吗?

    他的反问让铃兰有些猝不及防。

    “是白茶吗?”扉间品尝后看着茶叶的色泽说,“虽然清淡,回甘却很有韵味,很好喝,这杯茶就作为你的谢礼了罢。”

    铃兰一时无从肯定,他究竟是借物喻人,还是为了让她被救得心安理得。

    但有些令她不快的话,他还是要说。“我知道你不会告诉我你受伤的实情,即便现在谈起此事,也是千钧一发。你好自为之。”

    “所以你怀疑我脑回路不正常?让你的部下将我当作精神病人一样,问我一些智力发育的问题?”

    似乎是珊瑚的检查让她产生了误解,扉间没有为自己辩解。

    “据听说,泉奈是你常年的对手?老实说,我不觉得你也这么讨厌他,到如此地步。”

    扉间不反感任何一个符合社会道德规范的人。“站在森之千手的立场上,宇智波泉奈也是一个需要警惕对待的敌人。斑则不同。”

    铃兰接上他的话说道,“不同的仅是,他是你兄长的对手。”

    “从某种程度上讲,也是我的对手。”

    扉间将目光推向她,铃兰站起身,就像躲避那她无法承接的炙热。事实证明,他们确实话不投契,因为每次都是不欢而散。

    “我要去找奶奶了,你自便吧。”

    “老夫人和大哥有事要谈,你还是晚一点再过去比较好。”

    被劝阻的铃兰回过头来看了看扉间,她忽然有点好奇。“你们家和奶奶究竟是怎样的亲戚,似乎很近的样子?”

    “老夫人与我家原本并不存在亲缘关系。是老夫人的女儿,为我叔叔生下了后代。”

    奶奶的女儿,生下了他们叔叔的孩子。铃兰顺着扉间提供的信息思索道,“……那不就是你们的婶婶吗?”

    奶奶曾说过,他们是姻亲关系。只是不清楚奶奶的女婿,和扉间一家又是怎样的关系。原来是这样,明明有更更简单的说法。

    扉间没有说话。

    “可是,从来没见他们一家来探望过。”自从第一次看过医生后,奶奶都不肯再继续服药。铃兰就在考虑是否应该和他们谈谈这件事。“其实奶奶她身体一直不太好,如果能见到其他亲人,心情也会好一点吧。”

    “我叔叔早在14年前就去世了,战死在了和宇智波一族的战斗中。”

    难怪千手和宇智波都如此憎恨对方。就连身居家族高层的他们都被卷入仇恨的漩涡,普通族人之间又有着怎样化不开的血海深仇。

    “不好意思……。但是他们的孩子也……”从来没有来过?

    未等铃兰继续发问,扉间便起身道,他顺便带走了要洗的杯子。“伤口还在愈合阶段,最好不要让身体太疲劳,切记不能够沾到水。你该要多休息,我到院子附近转一转。”

    借着这段空当,扉间找到她出事后,安插在小院周围的部下。简单打过招呼后,扉间问道,“是否有异常?”

    “两个星期前,有几名令人在意的武士,看起来不像是单纯路过,不过他们没有进到院内,像是在探查里面的情况,在房子后面逗留了一阵后就离开了。”

    不晓得是否是大名派来的人。扉间叮嘱道,“务必要加强警惕。”

    “是。”其中一个人连忙捡重要情况汇报,“斑在昨日来过,如果是他的话,那么我们……?”

    “这我已经知道了。还有其他情况吗?”

    “这里村民房舍之间相对比较分散,除了稀稀落落过路的村民,很少有人到小路这边来。剩下就只有一个多星期前,有个年轻女子来拜访过。”

    年轻女子?扉间问道,“是什么人?”

    “年纪在20岁出头,个子不高。不像是住在周围的乡邻,和老人交谈了一会就往镇上的方向离开了。我们担心万一这边遭遇突发情况会人手不足,所以就没有跟踪她。不过看起来应该不是同行的忍者。”

    “辛苦你们了。何时撤离我再另外通知你们,接下来的任务还是以保护她们的安全为主。”

    “是!”

    **

    “你在里面吗,铃兰?”她正坐在坐在桌前发呆,门外传来了奶奶和蔼的语声。

    “我在,奶奶!”老人和柱间挺拔的身姿出现在门外。

    “已经起来了呢。“奶奶介绍道。”这位是扉间君的兄长,柱间君,你们见过面了吧?”

    “是啊。前几日就见过了,精神好了很多嘛!”他们都没有再提起水之国的那场误会。

    “你们聊,我去泡杯茶来。扉间君不在吗?”

    “他说出去转一转。”

    “怎么好要您为我去泡茶呢?”

    “柱间君不必客气,你们来寒舍这么久,都没有给客人倒过一杯水,实在失礼。稍等一会吧”奶奶在与柱间的寒暄声中走出了起居室。

    “啊,说起来……”铃兰似乎想起了什么。

    “如果是道谢的话,你上次已经说过了。”

    之前都把这件事忘记了。“听说您结婚了,妻子还是位羡煞旁人的美人,恭喜您了。”

    “原来是这件事!哈哈!世事难料啊!”柱间笑道,面容逐步恢复了平和。这话他上次就感叹过了。亦或是因为持着与弟弟截然不同的看法,他没再追问铃兰受伤的原由。比起这件事,似乎她和斑的关系更令他感喟。“没想到你们会在一起!希望你们牵紧彼此的手,不再放开。虽然这么说,有些对不起扉间。”

    “……”有这样胳膊肘往外拐的大哥,铃兰确实替扉间难过。有时候想起自己和斑,便不禁赞同缘分真的难以言喻,不过在这个乱世里,他们将来终究要走散的吧。“我一直记得您在水之国时,对我所说的话,看来您是对的。”

    斑的确是个温柔的人。

    柱间褐色的眸子映着窗外的流云,唇角还携着一隅熹光。“如果将来有一天我与斑,不必再身披挂甲,能够穿着私服坐在一起共饮,那就是和平了吧?”

    **

    午饭前客人就告辞离开了。小院子里又回到到往日只有祖孙两人的宁静,奶奶将午饭端到了铃兰床前。“珊瑚姑娘说你要少走动,趁热快吃吧!”

    铃兰掀开热气腾腾的盖子,瞬间像受了委屈的小兽,耳朵耸拉下来。她还在想念昨天的天妇罗。“又是白粥啊奶奶~看到这些都没有食欲了呢。”

    “伤口还没有超过一个月,不要吃得太油腻。”

    铃兰拉着奶奶坐下,像一个离不开母亲的小孩。“您来喂我吃吧?”

    “真拿你这个孩子没办法。”奶奶嘴上嗔怪着,却还是坐下来温柔的舀起汤匙。或许是加了亲人的温暖,铃兰瞬间觉得吃到口中的白粥咸鲜适度,无比美味幸福。“小心烫。”

    白粥里加了一些简单的瑶柱和肉碎。奶奶平常所做的也只是一些传统菜式,成在寻常老旧的碗碟中,却独有一种精致,哪怕是一道最简单的茶碗蒸,也能像甘味屋里的点心一样令人垂涎。

    “你不会怪我吧,铃兰?”

    铃兰疑惑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奶奶在说斑。

    老人语重心长的说,“你还年轻,你所看到的景象不过是一棵树木,一方井口大的天,待到你能够看到全貌时,就会什么才是自己真正所需要的。”

    “我明白您是为了我好,但是……”铃兰想借机向奶奶表明自己的心意。

    “不说这些了。”老人觉得现在的她还不能理解自己的话,奶奶换了个话题道,“你那位朋友,叫做由衣是吧?”

    “诶?您是怎么……?”

    “人心难测,不要和人交往过近。”

    奶奶不喜欢作为忍者的斑,倒也能够理解。但是由衣和奶奶素未谋面,况且以由衣的礼教,应该更令有风度的奶奶喜欢才对。

    铃兰默默吃着粥,腹诽道,这或许就是传说中,只看自己家孩子最好的溺爱吧。

    奶奶舀了勺表层稍稍冷却的粥,道。“过几天我不在家中,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您要去哪?“比起意外,铃兰更为担心老人的身体。”可是您的身体,太不安全了。”

    “我要去拜访一位故人。后天一早就出发,大概要一个星期后才能回来。柱间君会陪我一起去的,你不用担心我。大后日前珊瑚姑娘就会回来了。”

    柱间?那倒确实不需要她担心了。早知道方才就好好拜托他照顾奶奶。“好吧。那您要注意天气的变化,记得把药带上哦。”

    “行了,照顾好你自己吧!”奶奶和蔼笑道,最后也没说她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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