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小队里的少年们对她和孟斯年忽然和善了很多。

    孟斯年被他们虐惯了,猛然得到他们的善意,忽然有些不舒服。

    扈意笑他是天生讨打的性子,得不了他人热情相待。两人一起挨揍,最近倒揍出了一些同袍的情谊,她这么说,孟斯年竟然也没有生气。

    这天被揍完,孟斯年一脸别扭地过来:“今早我看你是走路过来的?”经过这些天的荼毒,他的皮肤终于黑了一些,不再像个文弱娇嫩的书生,更给他添了些英俊的少年气。

    扈意道:“嗯,侯教师说我体能耐力差,让我多跑步练一下。”

    孟斯年睁大眼,满脸谴责:“你竟然请私教不叫我!太不够意思了吧!我们还是不是难兄难妹了?”

    扈意翻个白眼:“你少占我便宜,明明是难姐难弟。”

    “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那我问你,你是不是抛下我请私教了?”

    “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就是!”

    扈意从未见过他如此模样,像是胡搅蛮缠。“行行行,我承认,我抛弃你了,我对不起你,都是我的错,行了吧。”

    孟斯年得寸进尺:“那你要怎么补偿?”

    扈意:……你没事吧孟斯年!

    “那我请问你想要什么补偿呢?”扈意尝试着问。

    孟斯年说出了自己最终的目的:“给我一个机会,让我送你回家。”

    扈意一口茶水没咽下去,直接喷了出来。

    孟斯年也察觉到自己失言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今日有马车在,可以送你回府。反正唐渊和谢颂都不在。”

    他们跟着武院进山训练了。

    扈意看着他,明白过来他的意图,语重心长地道:“孟斯年,我都和你说了很多次了,你们之间不可能的,放过她吧。”

    孟斯年愣了愣:“你乱说什么呢,我就是想送你回家。”

    “你就嘴硬吧,”扈意没好气地道,最近书院要测试了,为了给聂瑞卿争取更多的时间复习,扈意都是坐着马车从武院先拐去书院,接上聂瑞卿一起回去。

    孟斯年小跑着跟她向外走,想了想还是坚持说:“那你到底坐不坐我的马车啊?”

    “.....不坐!”

    她早就叫了府里马车来接。和往常一样,先拐去了青山书院接聂瑞卿。因为熬夜复习,聂瑞卿的神情有一些疲惫,眼下一片乌青。扈意给她倒了杯茶水:“非要这么拼吗,你好歹也休息一下。”

    聂瑞卿仰头,一口气喝完了茶:“书院的男女测验合并了,这次我要拿下所有学子中的第一名。”

    “那你也要注意身体,别回头测验还没开始,你自己先累倒了。”

    聂瑞卿没在意:“没事,现在条件已经很好了,以前在蕲州,我家里比这艰苦多了,也没见我生病。”

    “那行。”扈意想和她说说孟斯年在武院的情况,但见她的目光又落到了手中的书上,也就打消了念头。何必拿这些情爱之事去烦她。

    下车之后,聂瑞卿和她告别,继续回自己房间刻苦。

    这般努力,感动的扈意梳洗完毕之后,也拿着书准备头悬梁锥刺股来着。结果没忍半刻钟,她就累的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睡到半夜,又被阿喜轻声叫醒:“唐家大夫人来了。”

    扈意迷迷瞪瞪的:“谁?”

    “唐家大夫人,小姐的大舅母!”

    看着窗外的夜色,扈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半夜的,她有毛病啊?”

    阿喜边帮她穿衣服,又低声解释:“哭哭啼啼的,听说是和大老爷吵了一架。”

    扈意不想动。

    “吵架就回她娘家啊,我这又不是她娘家,来这里算什么,我不去,就说我睡下了!”

    阿喜推她:“听说是圣上赐给大老爷一个万金国的大美女,大夫人不愿意,又不敢违抗圣旨,两人这才吵架的。”

    “嗯?”扈意一瞬间清醒过来,眼睛睁的圆圆的,透着一股幸灾乐祸:“你说什么?”

    阿喜给她披上衣服:“好话不说第二遍,小姐肯定都听到了。”

    跟了她这么长时间,阿喜的胆子渐渐大起来,偶尔也敢这样和她开玩笑。扈意没有介意,她确实全都听到了。只是好消息嘛,谁不想听第二遍呢。

    扈意嘻嘻笑了声:“这我得好好的去‘劝劝’大舅母。走,快些,别让她走了。”

    阿喜跟在她后面向外走:“小姐。”

    “嗯?”

    “表情收敛一些。”

    “哦。”扈意揉揉脸,换上一副关心的表情走出去:“大舅母~都这么晚了,大舅母怎么过来了?”

    因她这副做作的声音和夸张的表情,朱氏的哭声有些卡壳:“啊?”

    “这都半夜了,大舅母怎么过来了?是不是我大舅舅欺负你了?大舅母稍等,我这就叫上父亲,去给大舅母出气。阿喜,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叫父亲过来!”

    阿喜闻言,朝她们匆匆一拜就向外走,动作快的朱氏想阻拦都来不及。

    虽说她深夜来到扈家,目的确实如此,可朱氏总觉得有哪些不对劲。

    算了,不管了,这么多年也没有出错过。

    “意儿啊,”朱氏红着眼睛,想去拉扈意的手。

    却见扈意一个转身,又去安排仆人为她准备软垫:“大舅母这么大年纪又有身孕,现在又熬夜未歇,你们怎么伺候的。万一大舅母的身子有异,我饶不了你们。”

    “意儿,不用忙活了。”

    扈意又让人扶她坐下:“大舅母不用和我客气,就把自己当自己家。从前母亲在世时不也是嘛,大舅母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不必理会那些繁文缛节。”

    如若在平常,朱氏一定能发现她话里的讽刺。可惜现在她又是着急又是生气,又要护着肚子里的孩子,整个反应都迟钝了许多。

    听到扈意如此‘温暖’的话,朱氏心尖一暖,又要感动的落泪。

    “意儿啊,大舅母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她抽抽噎噎,似乎在说,这一句话诉不尽她心中的委屈。

    厅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扈培英衣服都未穿整齐,边走边系衣扣:“大嫂深夜来此,可是府中出了何事。”

    朱氏抬头瞧他一眼,又急促落下。

    仅仅一眼,让扈培英几乎半个身子都酥了。此刻扈意只恨自己眼瞎,以前竟瞧不见他们之间的涌动暗潮。

    “父亲,你快劝劝大舅母。她现在怀有身孕,再这么哭下去,肚子里的孩子肯定会受影响的。”扈意说道。

    扈培英张张嘴,过了会才吐出来两个字:“大嫂。”

    朱氏低声呜呜哭了出来。她旁边的仆人替她解释:“今天老爷回府,带回来一个万金国的舞姬,说是圣上赐下来的,让他今晚必须待在舞姬的房间,不然就是抗旨。”

    扈意闻言暗笑,还不知有这个要求呢,怪不得大舅母都来到这里了,也不见大舅舅追过来。

    “现在男人不都三妻四妾的嘛。”她疑惑地嘟囔,声音很小,但足够让在场的人听到了。

    朱氏哭道:“你大舅舅不一样!”

    “他有什么不一样的,大舅母,”扈意走过去:“天下男人都一样花心。你看我父亲,当初信誓旦旦的,不还是在我母亲离世之后快马加鞭的娶了靳氏进门嘛,男人的话当不得真。说不定是大舅舅一直想找女人,可碍于面子不好意思找。现在圣上赐给他一个,还是万金国的,又是舞姬,那身子肯定很软,大舅舅此时都乐不思蜀呢。所以啊大舅母,不要相信男人的誓言,咱们女人要抓住自己的地位。不然等明年他们的混血子一生下来,大舅舅脑子一热,再被她迷的做出什么事就不好了。”

    她不说还好,一说朱氏就想起那个舞姬衣不蔽体的妖娆样,气的她怒拍桌子:“他敢!”

    “他有什么不敢的,这唐家,说到底还是男人当家做主。大舅母,你要抓住表哥,让他好好的听你的话,你的亲儿子才是唐家未来的当家人!”

    扈培英在一旁被噎的脸都涨红了,你你我我的说不出个章程。

    扈意才不管他,一直暗中火上浇油:“听说万金国的女子腰软腿细,都擅长勾引男人,生出来的混血子也很美丽,大舅母,你一定要当心啊。”

    朱氏似乎想到了未来扈大宠妾灭妻的场景,气的她胸口起伏直上下喘气。她站起身来:“夜深了,意儿,你早些休息吧,大舅母先回去了。”

    扈意站起身送她:“大舅母,你回去可要好好的和大舅舅说,千万别和他生气啊,这美人是圣上御赐,大舅舅也是没办法。”

    朱氏此时哪还听得见这些。

    扈意心满意足地送走了人,回身见扈培英正沉着脸盯着自己:“父亲还有事?”

    “你是故意的。”

    “父亲何出此言,我不明白。”扈意委屈巴巴地说完,伸手指着他胸前的衣扣:“倒是我还想问问父亲,为何听到大舅母过来,就如此心急,连纽扣扣错了都不曾发现呢。”

    “你!”

    扈意才不管他是否生气,得意地转身回房,继续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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