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从厕所出来后，她已经把情绪压下去了，几乎能做到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
江如风没有说话，别阳更没有理由说话。
大厅里的来宾都已经差不多了，婚宴是在另一个大厅举行。她跟着别阳，在他身旁的座位上坐下来，她们的位置非常靠前，旁边就是家属主桌，她们这一桌算是来宾主桌。
别阳的地位比她想象中的还高。
桌子上的餐具都是掺金的，桌上的酒她只认识茅台，其余的都有高端大气的外国名字，似乎是葡萄牙的字体，豪门婚宴就是显摆自己家多有钱，江如风咋舌。
太奢靡了，把她朴素的金钱观给冲击到了。
她不知道别阳到底多有钱，毕竟有钱人在乎边界距离感，就是那种我是天之骄子你是一坨的感觉。
更何况他们有合同在，本来就卖身求赞助了，价格别阳开的也是相当的高，也可能是江如风可怜的自尊心作祟，她不想再变成自己更陌生的样子－为了钱不择手段。
江如风低声想解释，给别阳敬酒的人却一茬接着一茬。
江如风端坐在一旁，很想见缝插针，她等了快半个小时也没有找到机会。
她看着别阳的脸，不说话的时候他也有一股气势在，不经意地令人想下跪。
压力指数升飚。
别阳好像一直没有注意到她，江如风有些灰心，确实没必要吧，她只是他的小情人，还是合同工的那种，不是电视剧那种小妖精的那种（可以为所欲为），其实不解释也并不重要吧。
别阳修挺的背脊不紧不慢地靠向椅背，慢慢地靠近江如风，以一臂与她相偎：“你说什么我都会听的。”
别阳的脸也偏过来看着她，江如风心一跳，她知道别阳俊秀，但是他身上很咄咄逼人，很冷的气势将他秀气的脸掩盖起来，此刻近距离，让人目眩。
来给他敬酒的人太多了，新郎新娘和新郎前女友大闹女厕所不能声张。江如风又偏向他一点，低声说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跑来厕所，明明是女厕所，抱歉，如果我给你带来了困扰的话....”毕竟他打了都景，都景不会放过她，肯定会找别阳的茬。
别阳也没有理由护着她，都景家世显赫，这些有钱人在谈判场上一逼迫，他就乖乖放人了。
江如风看过电视剧的。
他有一瞬间的停顿，她就算再装成不在乎别阳也能看到她的委屈，她委屈的话，眸子就不会再有光芒，很暗沉，他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我就没见过比你还与世无争的人了，下次遇到这种人，打回去，你可是有背景的人。”
江如风悟了，他生气在于自己丢了他的脸。
江如风握着拳头在他面前晃了晃：“我会好好加油的。”
别阳笑了下，一晃而过，江如风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她心情好了一些，食物的香味也钻进了她的鼻子里，她两眼放光，前菜竟然是澳龙大虾。
来找别阳的人太多了，一波接着一波，江如风很想戳他，她的指甲太长了，华而不实，根本不好剥虾。
江如风瘪了瘪嘴，充满怨念地看了一会儿大龙虾，最后说服自己，转战吃一口茶点，她整张脸苦了一下。
“你想吃，为什么不和我说？”
因为你是老大，是我boss，江如风很老实地说：“因为我不配。”
别阳放下酒杯：“你有时候真的很会让我惊讶。”
所以才会动摇人心，他的眼睛一扫周围，依照别家现在的规模，不管男女，几乎所有人都是用看肥羊的表情看着他，只要攀上一点关系，就恨不得吸干了他的血。而江如风，她是一个非常有边界感的人，也是一个很乖很安静的人。
长得漂亮，还非常有边界感，对自己的容貌了解程度等于陌生，看到别人难受她也会感同身受，很有同理心，认为所有的人都是好人。
更容易让别阳产生保护欲，所以别阳第一次剥虾，只为她。他事事都追求完美，可虾也有尊严，就算熟了也不是那么好糊弄，他的脸也变严肃起来。
江如风看他杀气腾腾地与虾壳奋斗，挥刀杀神，不禁有些后怕：“别阳，实在不行，我就不吃虾了，其他的菜也蛮好的。”
旁边的侍者也劝他：“别先生，不行让我来吧。”
别阳的眼底快速闪过一道光，男人，不可以说不行，尤其是在江如风面前。
十分钟后。
江如风最后看着盘子里完美的虾，轻轻地为别阳鼓掌：“太棒啦，我从没见过剥壳这么完整的虾。”如果忽略旁边剥烂的五只试验品.....
江如风下了定义：别阳是一个有强迫症的完美主义者。
她又看了看周围，这些权势贵人盯着自己的视线让她如坐针毡，以后这种小事情还是自己来吧。
*****
主桌是距离婚礼现场最近的。
也就是说江如风可以近距离看到束温瑜和都景的婚礼，还能欣赏到他们恩爱的表情。
这样也好，都景得到了她想要的，束温瑜也得到了他想要的。时间渐渐地带走记忆，他们终将会渐行渐远，以后也不会遇见。
江如风想着今天刚好和自己的过去做个了断，就当这是她人生某一段的结局，她也会慢慢地把钱凑齐，每个人都是好结局。
江如风开心地吃着蛋糕，别阳像是变戏法一样变了出来。她以为在厕所耽搁了这么久，蛋糕早就没了，还有些失落。看来，和外表不同，别阳是个体贴的好人。
她以前冤枉他了。
她吃得认真，所以她的右手边坐下人她也没有发现。
对方与她打招呼的时候，江如风从蛋糕盘子里抬起头，也很有礼貌地打了一声招呼。
是一个女孩子，容貌清秀，画着鲜艳的口红，海藻般的头发垂到腰部，很有气质。
“我刚才拉的曲子怎么样？”
曲子？
江如风很快反应过来：“很优美，很好听。”就是不进自己脑子。
“看来江小姐对音乐也很感兴趣。”
不知道她从哪里看出来的？面相？江如风惶恐。其实她完全没有一丁点音乐细胞，也没有什么文学细胞，与艺术沾边的她都不怎么样。
她笑了笑，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完全不行。
对方认为她是谦虚：“江小姐喜欢哪种乐器，大提琴、小提琴、钢琴还是具有中国特色一点的。”
江如风想了想：“唢呐或者二胡吧。”这俩她能听懂，还是特定场合，一听就有感觉。
“.......”对方被她无语住了，一时间想不到怎么接话。
江如风以为她放弃与陌生人交际了，又打算埋在自己的吃饭事业中。
对方没有放过她：“别先生喜欢大提琴，他最喜欢的歌曲是知心伴侣，刚才我在台上演奏的也是这一首曲子。”
哦，江如风真的完全没有印象，她看向红唇女人。
红唇女人的嘴巴还在一张一合：“这首歌曲的意思是每个人都只有一个知心伴侣，爱就是百里挑一，他们四目相对的时候，互相会认出彼此。”
江如风拿餐巾擦了擦嘴，否定了这个罗曼蒂克的说法：“按照数学的统计概率学来说，每个人只有一个知心伴侣，这个想法就是很有问题的。首先，从时间维度来说，你的那位知心伴侣还活着吗？从古至今听说有超过1000亿人曾经活在这个世界上，但目前人口只有70多亿，是人类死亡率的93%，那有90%的概率你的知心伴侣其实已经去世了。”
红唇女人微张嘴唇，眼睛也不可思议地瞪着。
江如风以为她是被数学逻辑震慑到了，数学确实是一个很美的学科。她又开始自己的理论：“当然，也有可能是还没出生的人。我们把这两个条件排除，把知心伴侣定成一个时代，我们还得假设年龄差，在不违背诡异指数指责的情况下，可选的伴侣就剩下不到5亿人口了。我们每天遇到的有眼神交流的陌生人最高也就几十个，按照我们一百年的寿命来算，其中最多只有10%的人与我们年龄相近，那我们一生也只能看到五万多个潜在伴侣，找到真爱的概率只有万分之一，那孤独一生的可能性会非常大啊！”
她说完后，江如风盯着红唇女人，打算验收成果，她不知道对方听懂没有。
好像没有。
红唇女人皱着眉，呆愣愣地看着她。
耳边一声轻笑，别阳轻声开口：“那我们没有办法找到知心伴侣吗？”
江如风想了想：“也有办法，可以提高我们看见陌生人的几率吧，互联网发展到今天，我们可以利用网络摄像头。每个人每周七天，如果花8个小时在网络上找知心伴侣，并且每次只需要几秒钟判定看到的人是不是知心伴侣，不考虑错排的问题，几十年之内肯定能帮助所有人找到知心伴侣。”她又皱起眉：“不过，这样的话，那世界经济就会受到严重影响，所有的人无法工作，我们一辈子都在用来找知心伴侣了。”
红唇女人勉强笑了笑：“江小姐是在开玩笑吗？这个笑话确实很不幽默呢。”
别阳又剥了一只基围虾放到江别风的碗里面，低语道，“别只顾着跟人说话，多吃菜。”
哪有？是她先找聊的，江如风很郁闷地垂头吃虾。
她看着盘子里的一盘虾，又瞥了一眼别阳越来越快的手速，满脑袋黑线，他是剥虾上瘾了么？
江如风没有说话，别阳更没有理由说话。
大厅里的来宾都已经差不多了，婚宴是在另一个大厅举行。她跟着别阳，在他身旁的座位上坐下来，她们的位置非常靠前，旁边就是家属主桌，她们这一桌算是来宾主桌。
别阳的地位比她想象中的还高。
桌子上的餐具都是掺金的，桌上的酒她只认识茅台，其余的都有高端大气的外国名字，似乎是葡萄牙的字体，豪门婚宴就是显摆自己家多有钱，江如风咋舌。
太奢靡了，把她朴素的金钱观给冲击到了。
她不知道别阳到底多有钱，毕竟有钱人在乎边界距离感，就是那种我是天之骄子你是一坨的感觉。
更何况他们有合同在，本来就卖身求赞助了，价格别阳开的也是相当的高，也可能是江如风可怜的自尊心作祟，她不想再变成自己更陌生的样子－为了钱不择手段。
江如风低声想解释，给别阳敬酒的人却一茬接着一茬。
江如风端坐在一旁，很想见缝插针，她等了快半个小时也没有找到机会。
她看着别阳的脸，不说话的时候他也有一股气势在，不经意地令人想下跪。
压力指数升飚。
别阳好像一直没有注意到她，江如风有些灰心，确实没必要吧，她只是他的小情人，还是合同工的那种，不是电视剧那种小妖精的那种（可以为所欲为），其实不解释也并不重要吧。
别阳修挺的背脊不紧不慢地靠向椅背，慢慢地靠近江如风，以一臂与她相偎：“你说什么我都会听的。”
别阳的脸也偏过来看着她，江如风心一跳，她知道别阳俊秀，但是他身上很咄咄逼人，很冷的气势将他秀气的脸掩盖起来，此刻近距离，让人目眩。
来给他敬酒的人太多了，新郎新娘和新郎前女友大闹女厕所不能声张。江如风又偏向他一点，低声说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跑来厕所，明明是女厕所，抱歉，如果我给你带来了困扰的话....”毕竟他打了都景，都景不会放过她，肯定会找别阳的茬。
别阳也没有理由护着她，都景家世显赫，这些有钱人在谈判场上一逼迫，他就乖乖放人了。
江如风看过电视剧的。
他有一瞬间的停顿，她就算再装成不在乎别阳也能看到她的委屈，她委屈的话，眸子就不会再有光芒，很暗沉，他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我就没见过比你还与世无争的人了，下次遇到这种人，打回去，你可是有背景的人。”
江如风悟了，他生气在于自己丢了他的脸。
江如风握着拳头在他面前晃了晃：“我会好好加油的。”
别阳笑了下，一晃而过，江如风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她心情好了一些，食物的香味也钻进了她的鼻子里，她两眼放光，前菜竟然是澳龙大虾。
来找别阳的人太多了，一波接着一波，江如风很想戳他，她的指甲太长了，华而不实，根本不好剥虾。
江如风瘪了瘪嘴，充满怨念地看了一会儿大龙虾，最后说服自己，转战吃一口茶点，她整张脸苦了一下。
“你想吃，为什么不和我说？”
因为你是老大，是我boss，江如风很老实地说：“因为我不配。”
别阳放下酒杯：“你有时候真的很会让我惊讶。”
所以才会动摇人心，他的眼睛一扫周围，依照别家现在的规模，不管男女，几乎所有人都是用看肥羊的表情看着他，只要攀上一点关系，就恨不得吸干了他的血。而江如风，她是一个非常有边界感的人，也是一个很乖很安静的人。
长得漂亮，还非常有边界感，对自己的容貌了解程度等于陌生，看到别人难受她也会感同身受，很有同理心，认为所有的人都是好人。
更容易让别阳产生保护欲，所以别阳第一次剥虾，只为她。他事事都追求完美，可虾也有尊严，就算熟了也不是那么好糊弄，他的脸也变严肃起来。
江如风看他杀气腾腾地与虾壳奋斗，挥刀杀神，不禁有些后怕：“别阳，实在不行，我就不吃虾了，其他的菜也蛮好的。”
旁边的侍者也劝他：“别先生，不行让我来吧。”
别阳的眼底快速闪过一道光，男人，不可以说不行，尤其是在江如风面前。
十分钟后。
江如风最后看着盘子里完美的虾，轻轻地为别阳鼓掌：“太棒啦，我从没见过剥壳这么完整的虾。”如果忽略旁边剥烂的五只试验品.....
江如风下了定义：别阳是一个有强迫症的完美主义者。
她又看了看周围，这些权势贵人盯着自己的视线让她如坐针毡，以后这种小事情还是自己来吧。
*****
主桌是距离婚礼现场最近的。
也就是说江如风可以近距离看到束温瑜和都景的婚礼，还能欣赏到他们恩爱的表情。
这样也好，都景得到了她想要的，束温瑜也得到了他想要的。时间渐渐地带走记忆，他们终将会渐行渐远，以后也不会遇见。
江如风想着今天刚好和自己的过去做个了断，就当这是她人生某一段的结局，她也会慢慢地把钱凑齐，每个人都是好结局。
江如风开心地吃着蛋糕，别阳像是变戏法一样变了出来。她以为在厕所耽搁了这么久，蛋糕早就没了，还有些失落。看来，和外表不同，别阳是个体贴的好人。
她以前冤枉他了。
她吃得认真，所以她的右手边坐下人她也没有发现。
对方与她打招呼的时候，江如风从蛋糕盘子里抬起头，也很有礼貌地打了一声招呼。
是一个女孩子，容貌清秀，画着鲜艳的口红，海藻般的头发垂到腰部，很有气质。
“我刚才拉的曲子怎么样？”
曲子？
江如风很快反应过来：“很优美，很好听。”就是不进自己脑子。
“看来江小姐对音乐也很感兴趣。”
不知道她从哪里看出来的？面相？江如风惶恐。其实她完全没有一丁点音乐细胞，也没有什么文学细胞，与艺术沾边的她都不怎么样。
她笑了笑，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完全不行。
对方认为她是谦虚：“江小姐喜欢哪种乐器，大提琴、小提琴、钢琴还是具有中国特色一点的。”
江如风想了想：“唢呐或者二胡吧。”这俩她能听懂，还是特定场合，一听就有感觉。
“.......”对方被她无语住了，一时间想不到怎么接话。
江如风以为她放弃与陌生人交际了，又打算埋在自己的吃饭事业中。
对方没有放过她：“别先生喜欢大提琴，他最喜欢的歌曲是知心伴侣，刚才我在台上演奏的也是这一首曲子。”
哦，江如风真的完全没有印象，她看向红唇女人。
红唇女人的嘴巴还在一张一合：“这首歌曲的意思是每个人都只有一个知心伴侣，爱就是百里挑一，他们四目相对的时候，互相会认出彼此。”
江如风拿餐巾擦了擦嘴，否定了这个罗曼蒂克的说法：“按照数学的统计概率学来说，每个人只有一个知心伴侣，这个想法就是很有问题的。首先，从时间维度来说，你的那位知心伴侣还活着吗？从古至今听说有超过1000亿人曾经活在这个世界上，但目前人口只有70多亿，是人类死亡率的93%，那有90%的概率你的知心伴侣其实已经去世了。”
红唇女人微张嘴唇，眼睛也不可思议地瞪着。
江如风以为她是被数学逻辑震慑到了，数学确实是一个很美的学科。她又开始自己的理论：“当然，也有可能是还没出生的人。我们把这两个条件排除，把知心伴侣定成一个时代，我们还得假设年龄差，在不违背诡异指数指责的情况下，可选的伴侣就剩下不到5亿人口了。我们每天遇到的有眼神交流的陌生人最高也就几十个，按照我们一百年的寿命来算，其中最多只有10%的人与我们年龄相近，那我们一生也只能看到五万多个潜在伴侣，找到真爱的概率只有万分之一，那孤独一生的可能性会非常大啊！”
她说完后，江如风盯着红唇女人，打算验收成果，她不知道对方听懂没有。
好像没有。
红唇女人皱着眉，呆愣愣地看着她。
耳边一声轻笑，别阳轻声开口：“那我们没有办法找到知心伴侣吗？”
江如风想了想：“也有办法，可以提高我们看见陌生人的几率吧，互联网发展到今天，我们可以利用网络摄像头。每个人每周七天，如果花8个小时在网络上找知心伴侣，并且每次只需要几秒钟判定看到的人是不是知心伴侣，不考虑错排的问题，几十年之内肯定能帮助所有人找到知心伴侣。”她又皱起眉：“不过，这样的话，那世界经济就会受到严重影响，所有的人无法工作，我们一辈子都在用来找知心伴侣了。”
红唇女人勉强笑了笑：“江小姐是在开玩笑吗？这个笑话确实很不幽默呢。”
别阳又剥了一只基围虾放到江别风的碗里面，低语道，“别只顾着跟人说话，多吃菜。”
哪有？是她先找聊的，江如风很郁闷地垂头吃虾。
她看着盘子里的一盘虾，又瞥了一眼别阳越来越快的手速，满脑袋黑线，他是剥虾上瘾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