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周氏对平安公主的赞赏之言倒也没有接茬，只是微笑颔首，并没有对崔珩有多余的溢美之词，可也不在这幻术上再行追究了。
张之易的面上就有些挂不住了，而侍奉在武周氏身旁的张宗昌更是气愤难挡。
这端正月节本就是他们张氏兄弟施展身手的时机，如今竟然被区区一个崔珩给抢了风头，自然是气不过的。
“六郎，你说的妖星呢？”武周氏冷不丁悄然对张宗昌问了起来，“还要让朕等多久？”
“陛下恕罪，”张宗昌连忙请罪，“刚才那嫦娥仙子便是妖星请来的，玄灵子说了，他若是能在端正月节当着众人的面行此大事，便是妖星再来。”
武周氏的脸色倏地便沉下去了，横眉冷目：“你们是当朕是无知妇孺吗？连区区一个崔五郎都知道的大幻术，竟敢装作妖星出世？”
众人都在酒中，并不知道御座这里发生的刀光剑影，只当皇上与自己的宠臣在窃窃私语而已。
“若他真的是妖星，就得拿出真本事才行！”
“陛下恕罪，请先行移步披星殿，妖星与玄灵子等着向陛下觐见，玄灵子说了，若此人不是妖星，定然以死谢罪。”
武周氏冷哼一声，倒也没有再生气了，可这端正月节倒是顾不上了，只对众人说皇帝陛下这几日在保养身子，见不得风太盛，就要离席。
但也吩咐了众人继续赏月举筵，自行娱乐而已。
崔珩冷眼看着武周氏在张昌宗的亦步亦趋之下，登上龙形画舫走了。
神都苑内的各仙山楼宇又钟磬齐鸣，乐声阵阵，将宫筵给团团包围了起来。
“皇上今儿有些古怪，往常的端正月节不会这么早就离席的，莫非是真的身子不好？你看张家兄弟也一起走了。”武怀砚悄悄地对崔珩耳语。
“我这还是初睹天颜，并不知道以往是如何。只是看皇上面色红润，身子骨定然还是健朗的。”
“景麟你这回真的是出了好大的风头，只不过得罪的人也不少呢。别说拂了我兄长的面子，可是连张家兄弟都得罪了，连我都觉得惊心动魄。”武怀砚拍了拍崔珩的肩膀，“你还是好好同卢陵王说一说，让他私下带着你去向张五郎陪个罪，千万不要太顾忌脸面了。”
“景麟多谢怀砚兄的关切，会考虑一番的。”崔珩向他抱拳行礼。
“景麟，你这次实在不妥，”不知何时那卢陵王世子李泰润也凑了过来，“二张虽然可恶，毕竟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你就这样得罪了，他们回头会如何挤兑你呢？”
崔珩淡淡地笑了笑，也向李泰润表示了感谢。
“你还说景麟，上次在朝堂上你是如何当着众臣的面说洛阳令的，那张昌仪不是二张的弟弟吗？”
“那张昌仪把脏水都泼到我父王的头上，我能无动于衷吗？”李泰润根本看不上武怀砚，只不过他们李家与武家的姻亲纠缠，都一致厌恶二张，所以还算能找到一些共同语言。
崔珩静静地看着他们争执，眼角却正好瞥到武怀恩悄然离开的身影。
月色甚好，可这里的人，能安心赏月之人，几乎没有。
这些皇天贵胄，操心的却还是蝇营狗苟之事，都说高处不胜寒，或许说的就是这个。
崔珩端着酒杯，凝望着明月，思绪飘浮，也不知道那丫头如今在做什么。
“崔五郎好兴致，不知这宫中的玉酿和崔府的美酒，崔五郎更喜欢哪一种呢？”一道清澈的声音骤然响起，崔珩转头望去，便看见一双英气的眼眸，清瘦的脸庞，略显单薄的身子，却掩不住的锐气。
“草民拜见楚王殿下，”崔珩微笑地看着相王三子李圣凌，“这宫中崔某还是第一次来，这宫中的美酒崔某也是第一次畅饮，至于哪一种更好，崔某还未曾细想，只不过对于楚王殿下，宫中的玉酿，定然已经索然无味了吧。”
李圣凌清澈的眉眼陡然一皱，压低嗓音道：“你是故意来宫中得罪人的？不过第一次见面就连本王的玩笑也开？”
“正因为知道楚王殿下非等闲之辈，怎么会为了这样的玩笑而断了与崔某结交的心呢？”
李圣凌眼神凝重起来：“你怎么知道我是有心与你结交？”
“崔某得闻楚王被关入宫中整整十年，你与你的父王相王这还是出禁第一次参加内筵吧。你的父王可是一句话都没有与人交谈，你和你的家人亦是如此。而你却悄悄与我交谈，若说只是为了寒暄，崔某是万万不信的。”
李圣凌盯着崔珩看了许久，仔仔细细地端详，从上到下不放过一丝细微之处。
旋即摇头叹息：“崔五郎果真是奇人，只不过你这样不避锋芒，想要在这宫中施展，岂不是自寻死路吗？即便本王有心要与你结交，可你这样的行事，我还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楚王定是知道飞蛾扑火自取灭亡，而逆风执炬必有烧手之患，可是若没有执炬人，苍天四围可不就是漆黑一片吗？所以有的时候，即便有烧手之患，可还是得逆风执炬的。”
说罢，便扔下了酒杯，抚了抚袍衫的下摆，从席间站了起来。
这样无趣的地方，他可不想再蹉跎下去了。
“崔五郎你这是要去哪？”李圣凌连忙拉住了崔珩的袖袍。
“出宫回府，这时候崔某才深觉宫中的玉酿即便再甘美，也抵不过家中的菊花酒的。”崔珩笑道。
“崔五郎君高才，改日本王定当登门拜访。”李圣凌恭敬地一揖，哪里有半分宗室王爷的气焰，竟有一丝当年刘皇叔三顾茅庐的诚意来。
只是待他抬起头来，崔珩已经丢下了这满席的贵人，飘然而去了。
“真是个奇人，可惜却是被圣上配给了李倾城，真的是屈才了。”李圣凌喃喃自语，心生惋惜。
已然是戌时，月上中庭，松筠院中依旧一派静谧。
今儿因为过节，大娘子裴氏早便过来请，姮娘自然还是有些不习惯，可仍是去了主院与崔氏的一大家子一起过的团团夜。
虽然无名无分，可裴氏自然知道自己的儿子对这位谢娘子是如何上的心，因为实在宠儿甚甚，早就把她当做了崔珩的人，哪里还有什么门第之见。
姮娘早就与崔家的众人打过照面，可如今再见，却有不一样的意思。一大家子都对她非常客气，百般照顾着，并不曾让她有丝毫的不适。
与之相比，阿姐的舒府，那些妯娌相争的事情在这偌大的崔府竟然丝毫不见。崔家的门风果真是世出无二的。
“今儿要不是因为圣旨，景麟就该在这里同我们一道过节的。想想那孩子打娘胎里出来，能够齐齐整整与大家一道过节的日子，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裴氏想到崔珩好不容易身子好了，却又被召入了宫，就万分的忧心。
“往后景麟的身子，我就托福给你了，你是他的福星，可一定要常伴左右啊。”裴氏抓住姮娘的手，语气恳切。
谢姮便有些尴尬，这话也不知该如何回答，直说又不忍心拂了长辈的殷切期盼，不说又当着这么多人的眼睛，总得给个回应。
“这都还没过门呢，就托付起终身了，谢娘子脸皮薄，可禁不起你这样的话。”崔相轻咳了一声，有些嗔怪地看着自己的娘子。
“今儿端正月，姮娘就恭贺大相公、相公娘子福寿延年，松柏长青。”谢姮连忙举起酒杯，缓和气氛。
众人便一同举杯庆贺，这才揭过去了。
“我母亲就是太心急了，我听大嫂说她是想让你在清河郡主前面先进门，这样有了名分才不会给郡主欺负了去。”崔珂悄悄对姮娘耳语。
谢姮心中一滞，始终这不清不楚寄人篱下之事是无法名正言顺的，而过门之事，崔珩早就同她提起，当时是被她断然拒绝的。
可没想到相公娘子裴氏也有这样的心思。
那她要坚持与崔珩无名无分地往来，究竟还能坚持几日呢？
她痴痴地想着，却听见外头通传的声音，说五郎君回府了。
裴氏喜出望外地站起身来，就要出去迎，崔珩已经一身霜色从外头走了进来，见到这一大家子都在，连姮娘也在，唇角不由勾了起来。
那瞪大眼眸的样子就与月亮上捣药的玉兔分毫不差。
真是可爱极了。
他的视线行云流水一般划过姮娘的脸庞，最后落在了崔相夫妇的身上。
“孩儿回来迟了。”他解下长帔，便要入席，很是自然地就坐到了姮娘的身旁。
谢姮陡然有些紧张，竖起了身子，只觉得浑身都僵硬起来。
“你怎么会这么早就回来了？可是宫中筵席有何不妥？”崔玄暐奇道。
“皇上说身子不适，不过出现了一会儿便离席了，与众人打完招呼，我便回来了。”
“这倒是难得，皇上可有什么不妥吗？”
“并无什么不妥，孩儿见她气色甚好，恐怕是有别的事情。”
“你第一次去宫中，还面了圣，没有出什么纰漏吧。”
听到父亲的问话，崔珩笑了，也不知是苦笑还是轻嘲，总归笑得不是特别自然：“也不知道算不算纰漏，陛下下旨让我在洛阳下场参加秋闱，算算日子，还有十日便要开考了。少不得要在家苦读几天了。”
“什么？秋闱？”崔家大郎惊呼：“便是真的要科考举制，也总得要苦读几载吧，这样临时地去考，这不是为难五郎吗？”
“不仅如此，陛下的意思是我得去考秀才科呢。她等着看我写的策论。”
“……”
张之易的面上就有些挂不住了，而侍奉在武周氏身旁的张宗昌更是气愤难挡。
这端正月节本就是他们张氏兄弟施展身手的时机，如今竟然被区区一个崔珩给抢了风头，自然是气不过的。
“六郎，你说的妖星呢？”武周氏冷不丁悄然对张宗昌问了起来，“还要让朕等多久？”
“陛下恕罪，”张宗昌连忙请罪，“刚才那嫦娥仙子便是妖星请来的，玄灵子说了，他若是能在端正月节当着众人的面行此大事，便是妖星再来。”
武周氏的脸色倏地便沉下去了，横眉冷目：“你们是当朕是无知妇孺吗？连区区一个崔五郎都知道的大幻术，竟敢装作妖星出世？”
众人都在酒中，并不知道御座这里发生的刀光剑影，只当皇上与自己的宠臣在窃窃私语而已。
“若他真的是妖星，就得拿出真本事才行！”
“陛下恕罪，请先行移步披星殿，妖星与玄灵子等着向陛下觐见，玄灵子说了，若此人不是妖星，定然以死谢罪。”
武周氏冷哼一声，倒也没有再生气了，可这端正月节倒是顾不上了，只对众人说皇帝陛下这几日在保养身子，见不得风太盛，就要离席。
但也吩咐了众人继续赏月举筵，自行娱乐而已。
崔珩冷眼看着武周氏在张昌宗的亦步亦趋之下，登上龙形画舫走了。
神都苑内的各仙山楼宇又钟磬齐鸣，乐声阵阵，将宫筵给团团包围了起来。
“皇上今儿有些古怪，往常的端正月节不会这么早就离席的，莫非是真的身子不好？你看张家兄弟也一起走了。”武怀砚悄悄地对崔珩耳语。
“我这还是初睹天颜，并不知道以往是如何。只是看皇上面色红润，身子骨定然还是健朗的。”
“景麟你这回真的是出了好大的风头，只不过得罪的人也不少呢。别说拂了我兄长的面子，可是连张家兄弟都得罪了，连我都觉得惊心动魄。”武怀砚拍了拍崔珩的肩膀，“你还是好好同卢陵王说一说，让他私下带着你去向张五郎陪个罪，千万不要太顾忌脸面了。”
“景麟多谢怀砚兄的关切，会考虑一番的。”崔珩向他抱拳行礼。
“景麟，你这次实在不妥，”不知何时那卢陵王世子李泰润也凑了过来，“二张虽然可恶，毕竟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你就这样得罪了，他们回头会如何挤兑你呢？”
崔珩淡淡地笑了笑，也向李泰润表示了感谢。
“你还说景麟，上次在朝堂上你是如何当着众臣的面说洛阳令的，那张昌仪不是二张的弟弟吗？”
“那张昌仪把脏水都泼到我父王的头上，我能无动于衷吗？”李泰润根本看不上武怀砚，只不过他们李家与武家的姻亲纠缠，都一致厌恶二张，所以还算能找到一些共同语言。
崔珩静静地看着他们争执，眼角却正好瞥到武怀恩悄然离开的身影。
月色甚好，可这里的人，能安心赏月之人，几乎没有。
这些皇天贵胄，操心的却还是蝇营狗苟之事，都说高处不胜寒，或许说的就是这个。
崔珩端着酒杯，凝望着明月，思绪飘浮，也不知道那丫头如今在做什么。
“崔五郎好兴致，不知这宫中的玉酿和崔府的美酒，崔五郎更喜欢哪一种呢？”一道清澈的声音骤然响起，崔珩转头望去，便看见一双英气的眼眸，清瘦的脸庞，略显单薄的身子，却掩不住的锐气。
“草民拜见楚王殿下，”崔珩微笑地看着相王三子李圣凌，“这宫中崔某还是第一次来，这宫中的美酒崔某也是第一次畅饮，至于哪一种更好，崔某还未曾细想，只不过对于楚王殿下，宫中的玉酿，定然已经索然无味了吧。”
李圣凌清澈的眉眼陡然一皱，压低嗓音道：“你是故意来宫中得罪人的？不过第一次见面就连本王的玩笑也开？”
“正因为知道楚王殿下非等闲之辈，怎么会为了这样的玩笑而断了与崔某结交的心呢？”
李圣凌眼神凝重起来：“你怎么知道我是有心与你结交？”
“崔某得闻楚王被关入宫中整整十年，你与你的父王相王这还是出禁第一次参加内筵吧。你的父王可是一句话都没有与人交谈，你和你的家人亦是如此。而你却悄悄与我交谈，若说只是为了寒暄，崔某是万万不信的。”
李圣凌盯着崔珩看了许久，仔仔细细地端详，从上到下不放过一丝细微之处。
旋即摇头叹息：“崔五郎果真是奇人，只不过你这样不避锋芒，想要在这宫中施展，岂不是自寻死路吗？即便本王有心要与你结交，可你这样的行事，我还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楚王定是知道飞蛾扑火自取灭亡，而逆风执炬必有烧手之患，可是若没有执炬人，苍天四围可不就是漆黑一片吗？所以有的时候，即便有烧手之患，可还是得逆风执炬的。”
说罢，便扔下了酒杯，抚了抚袍衫的下摆，从席间站了起来。
这样无趣的地方，他可不想再蹉跎下去了。
“崔五郎你这是要去哪？”李圣凌连忙拉住了崔珩的袖袍。
“出宫回府，这时候崔某才深觉宫中的玉酿即便再甘美，也抵不过家中的菊花酒的。”崔珩笑道。
“崔五郎君高才，改日本王定当登门拜访。”李圣凌恭敬地一揖，哪里有半分宗室王爷的气焰，竟有一丝当年刘皇叔三顾茅庐的诚意来。
只是待他抬起头来，崔珩已经丢下了这满席的贵人，飘然而去了。
“真是个奇人，可惜却是被圣上配给了李倾城，真的是屈才了。”李圣凌喃喃自语，心生惋惜。
已然是戌时，月上中庭，松筠院中依旧一派静谧。
今儿因为过节，大娘子裴氏早便过来请，姮娘自然还是有些不习惯，可仍是去了主院与崔氏的一大家子一起过的团团夜。
虽然无名无分，可裴氏自然知道自己的儿子对这位谢娘子是如何上的心，因为实在宠儿甚甚，早就把她当做了崔珩的人，哪里还有什么门第之见。
姮娘早就与崔家的众人打过照面，可如今再见，却有不一样的意思。一大家子都对她非常客气，百般照顾着，并不曾让她有丝毫的不适。
与之相比，阿姐的舒府，那些妯娌相争的事情在这偌大的崔府竟然丝毫不见。崔家的门风果真是世出无二的。
“今儿要不是因为圣旨，景麟就该在这里同我们一道过节的。想想那孩子打娘胎里出来，能够齐齐整整与大家一道过节的日子，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裴氏想到崔珩好不容易身子好了，却又被召入了宫，就万分的忧心。
“往后景麟的身子，我就托福给你了，你是他的福星，可一定要常伴左右啊。”裴氏抓住姮娘的手，语气恳切。
谢姮便有些尴尬，这话也不知该如何回答，直说又不忍心拂了长辈的殷切期盼，不说又当着这么多人的眼睛，总得给个回应。
“这都还没过门呢，就托付起终身了，谢娘子脸皮薄，可禁不起你这样的话。”崔相轻咳了一声，有些嗔怪地看着自己的娘子。
“今儿端正月，姮娘就恭贺大相公、相公娘子福寿延年，松柏长青。”谢姮连忙举起酒杯，缓和气氛。
众人便一同举杯庆贺，这才揭过去了。
“我母亲就是太心急了，我听大嫂说她是想让你在清河郡主前面先进门，这样有了名分才不会给郡主欺负了去。”崔珂悄悄对姮娘耳语。
谢姮心中一滞，始终这不清不楚寄人篱下之事是无法名正言顺的，而过门之事，崔珩早就同她提起，当时是被她断然拒绝的。
可没想到相公娘子裴氏也有这样的心思。
那她要坚持与崔珩无名无分地往来，究竟还能坚持几日呢？
她痴痴地想着，却听见外头通传的声音，说五郎君回府了。
裴氏喜出望外地站起身来，就要出去迎，崔珩已经一身霜色从外头走了进来，见到这一大家子都在，连姮娘也在，唇角不由勾了起来。
那瞪大眼眸的样子就与月亮上捣药的玉兔分毫不差。
真是可爱极了。
他的视线行云流水一般划过姮娘的脸庞，最后落在了崔相夫妇的身上。
“孩儿回来迟了。”他解下长帔，便要入席，很是自然地就坐到了姮娘的身旁。
谢姮陡然有些紧张，竖起了身子，只觉得浑身都僵硬起来。
“你怎么会这么早就回来了？可是宫中筵席有何不妥？”崔玄暐奇道。
“皇上说身子不适，不过出现了一会儿便离席了，与众人打完招呼，我便回来了。”
“这倒是难得，皇上可有什么不妥吗？”
“并无什么不妥，孩儿见她气色甚好，恐怕是有别的事情。”
“你第一次去宫中，还面了圣，没有出什么纰漏吧。”
听到父亲的问话，崔珩笑了，也不知是苦笑还是轻嘲，总归笑得不是特别自然：“也不知道算不算纰漏，陛下下旨让我在洛阳下场参加秋闱，算算日子，还有十日便要开考了。少不得要在家苦读几天了。”
“什么？秋闱？”崔家大郎惊呼：“便是真的要科考举制，也总得要苦读几载吧，这样临时地去考，这不是为难五郎吗？”
“不仅如此，陛下的意思是我得去考秀才科呢。她等着看我写的策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