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晓梅也就没再掺和,本来就在这场会议中没有发表任何言论,钟喜起身,她也就跟着起身了。

    倒是蔺吉安的两个姐都赶紧劝说让回去好好谈谈,别等明天了。

    后事如何,暂且不知,钟喜这边是要准备早些休息明儿个去见县令。

    韩淑也到了议亲的年纪,原本钟桂莲还是有些着急的,年纪越大越不好嫁,可这人选也是一直找不到。

    蔺吉安出门后,钟彩莲也说起这事。给她三妹说自己也给寻摸着。这不是这些日子她也忙嘛,没放在心上。

    钟桂莲一听她姐说忙就来气。“你在忙啥,我问你。这昌平今年九月就要进场,你一天比那个念书的还忙,能不能稍微关心一下自己孩子?”

    还说要给韩淑说亲?“你还是先把你和昌平管好,韩淑我自己有打算。”

    这么一说,钟彩莲也不干了。

    “听起来倒是能干,你能给韩淑找个什么样的人家?不还是个平头百姓,这县城里挑都挑不了一个能干的。你的本事我知道。”

    “还不要我管?我管其他人了吗?”

    这话也将钟桂莲气得不轻。她二姐那张嘴真的像是害人,这嘴里说出来的话像是给自己亲妹妹说的吗?明知道之前因为她自己没本事就心里不舒服,还嘴上不饶人。

    蔺氏也觉得这老二说话不讲究,你说这好好地,三言两语就要将人惹生气。“行了,都别说了,都操心着。昌平到现在也没娶妻,怎么也轮不到韩淑。”

    这下就有钟桂莲攻击的点了。

    “可不是,二姐你就日日上山吧,儿子也别管,还说我。”

    说到上山,钟彩莲终于住了嘴。“别让管我就不管了。”

    两人暂且休战,又说起了钟百酒。百酒如今及笄,也可以议亲了,可明眼人都能瞧见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整个人都要掉钱眼里面去了。

    “哎,这百酒也是个问题。”钟桂莲真心实意地叹气。“二姐,你说说,从昌平开始咱们家孩子的婚都不动了,这是不得要拾掇拾掇?”

    拾掇拾掇的意思就是找找阴阳,找找大师算算。

    “韩昌不是订了娃娃亲?”钟彩莲接话,那韩昌的爷爷算是个有点脸面的,当年韩昌出生后,和好友家的孙女定了亲。

    说起这个,钟桂莲也有点忧虑。

    “是有娃娃亲没错,可去年那赵家老爷子去世了,正是戴孝的时候,怎么的也得等到后年,或者大后年。而且人家孩子说了,要昌儿至少是个秀才才会嫁。”

    这么一来,上面的哥哥没成亲,下面的妹妹哪有成亲的道理,为免旁人说三道四,也是要迟一点的,那这孩子年纪不是托大了?

    再者,这娃娃亲更是退不了,推了那他们成了什么人?所以这说是给韩淑相看人家,可到底没那么上心。

    这么说起来,钟彩莲觉得确实对昌平的婚事不得不上心。“明儿个我就去找媒婆,给昌平看看。”

    “哎呀,你终于算是开窍了。”钟桂莲都要佩服死她姐了。

    “你赶紧的,给昌平张罗起来。”蔺氏也一锤定音。

    其实这些日子,钟彩莲忙,也是真的忙。说她不上心自己儿子,那也是有点偏颇的,毕竟这些日子她就是为了老二,府城,县城的来回跑,如今事也快要成了,不过只是暂且不宜张扬。

    -

    原本以为真是去玩的几人,这时都坐在李昌平的书房里,讨论的,正是赫苏国的事。

    这如今朝堂上具体他们不知道,但李昌平所在的书院有那消息灵通的,说是上面可能要打仗,这几日流言愈演愈烈,坐在教室就谈论起来。而后被夫子听见,非但没有呵斥,还要他们每人都说说看法。

    这不,回了家李昌平还是想说说这事。

    “哎,这要是真打起仗来,昌娃,咱们两个昌可能都得要上战场了。”他也不是不敢,男子总是有那种战场拼杀的情怀,可猛然间这么一来,倒有些心思复杂。

    百乐给李昌平还加了一剂猛料,“我觉得可能真要打,”说到这儿还站起身看看外面有没有人,接着压低声音告诉众人,“家里在做那种杀人的东西。”

    猛一听感觉他们家都不是啥好人,什么叫“杀人的东西”?不过这么一听好似增加了这个事的可信度。

    韩昌感觉这更像是板上钉钉了,大大咧咧道,“没事儿,到时候把我和哥放一起就行。”

    这说起战争,不免让人恐慌,众人不再说话,屋内好一阵静默。韩淑也想起她这才刚开始挣钱没多久,要是真的打起来,“百酒,那我们的钟意楼咋办?”

    钟意楼刚开业,这要是等过些日子真的打起来,该怎么办?

    见众人都有些低迷,钟百酒拍拍她姐的背,又看了眼愁眉苦脸的李昌平。“没那么严重。”

    这话一出,几人又抬起头。百酒也没有卖关子,“不是还可以开那个贸易场子?只要我们和赫苏开了交易市场,他们不用前来抢粮食就能在冬日活下来,不来抢,我们以什么理由开战?”

    这个书院自然有人说,“可是这事不大能成。”说完,李昌平又将那他听来的事告诉了几个小的。

    钟百酒倒是知道,不过她自有判断。

    “这个其实说难也不难,只要咱们这个交易市场创造的价值或者说利益能够满足上面的心思就可以。利益足够多,皇帝就会抛弃脸面。”

    以利益促和平。

    自从她知道这事,这是她找到的最优解,不用开战,增加他们大庆百姓的收益,与此同时,与赫苏国友好发展。

    “这好办吗?”李昌平感觉自己问了个废话。

    肯定难办啊,这么些年了,还没解决,像是个顽疾。可在钟百酒看来,就要看有没有实干的人了,还有那种头铁的,愿意和皇帝演一场戏,推动贸易市场出现的人。

    这些她暂时不想想,有她爹,有县令,还轮不到她。

    第二日一大早,钟喜就在县衙里了,和王奇州好好汇报了最近干的事。

    那黄芪可能真能是个好买卖,为着啥,这东西一年能收三次。如今五月份,已经错过了第一批种植,但到六月就又能种了。出苗快,而且这东西就适合他们这种沙壤土的地方种,那潮湿的地儿还根本种不了,合适到不能再合适。

    所以他想着等六月份先在他们那庄子后面种一批,如果这收益好的话,就推广开来全面种植。

    至于那军用东西,他也拿来了,王奇州试完直接喊了人过来,让快马加鞭送去京城。

    两人正商议着这些事,门外说是宋齐带着宋观南过来了。

    应该是要商量什么重要的事,钟喜自觉先行告退,王奇州却考虑了一下之后说不用。

    所以等宋齐父子进来的时候钟喜也在场。这么一看王奇州是默许了,也没有废话直接开始说事。

    还是那边境,现如今京城主战派的人数较多,明显地超过主和派。可宋齐这边还没有拿出明确的策略,皇帝的压力也比较大,再过十日,他就要上京了,不由地想要来王奇州这儿问问。

    王奇州他爹是当朝二品太尉,有个什么风吹草动要比他们知道的早。

    “来得正好,钟喜已经做出了那锋利且快速的刀片,我已经派人往京城送了。”这意思就是会先送去他爹那,然后再呈给皇上。

    这么一说,宋齐却有些担心。“这么看来,皇上是真的想开战?”

    “暂且还不知,不过我相信下面的老百姓是不愿意的。这些年刚刚喘过一口气,要开战的话,苦的不还是百姓。”

    王奇州抿了口茶,问宋齐,“开放贸易有没有戏?”

    被问到的人轻轻摇头,“圣意难测。”

    确实。钟喜这么听了下已经能想出个大概。他也算知道这事发生的引线,再加上这么个事三番五次没个定论,明显就是那皇上不满意啊。专门将宋齐找回去,这就是需要宋齐想个既保了大庆的面子,又能和平贸易的法子。

    “观南,你怎么看?”王奇州忽然点了宋观南。

    宋观南自进来就站着,听见叫他,向钟喜和王奇州作了一揖,开始认真分析起来。

    那套说辞几乎和百酒一模一样,不过更加清晰,细节,甚至都有考虑到朝堂上派别之争,以及面对的办法。

    心思缜密,环环相扣。

    钟喜也对着这孩子打量起来。这到底是读了书的,再加上这秋闱要考这朝堂之事,分析起来很是透彻,从这就能看出来约莫这次秋闱要出头。

    “嗯。”王奇州点着头思索着,宋齐则是有点藏不住的骄傲。宋观南边说,自己就先满意地点头,还在那看钟喜的反应。

    瞧见钟喜满意的神色,更加自豪。

    其实钟喜在宋齐看他第一眼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么一看,这宋齐倒和他有个共同点:都觉得自己的孩子很有出息。

    其实这事王奇州也早就开始布局。

    天下之势,如黑子落盘,步步缜密,方可将白子困杀于方寸之间。

    “姐夫,你且上京,我父亲自然是支持你的。”这宋齐今日来,应该就是为着这句话。

    听了想听的话,宋齐也起身了。

    钟喜跟着往外走,到了衙门外,宋齐却叫住了钟喜。

    “钟喜,咱们结个亲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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