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月亮会更圆
虽然听起来很离谱，但是禅院甚尔还是要说，他觉得自己大概是被一个小女孩儿給偷窥了。
那女孩儿他认得，是最近风头正盛的神乐家的小姐，他们禅院家高贵的术师嫡子的未婚妻。
一直是边缘人的禅院甚尔也听闻了最近的趣事，听说这个小女孩儿把她的未婚夫狠狠揍了一顿，成为了禅院家不允许外传的丑闻呢。
真是令人发笑，要是他能出去一定要把这消息高价卖给五条和加茂家。
禅院甚尔心里万分遗憾。
而神乐霖最近的乐趣就是探索禅院家的犄角旮旯，因为这些地方很少会撞见人，也就不会有人把她又带回到那只小□□身边。
她每天望着那张故作姿态的脸早就厌烦透顶了，况且每天喝茶都快喝出花来了也没见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这个禅院家简直比神乐家还无聊。
但是这里比神乐家安全多了，神乐霖不会承认其实如果没有禅院直哉和这场婚约的话，或许她呆在禅院家会开心得多。
这里每天来往有那么多人，可是没有一个是她的爸爸神乐哲也，这一点就足够叫人开心了。
如果永远可以不再见到那个男人的面孔，神乐霖觉得每天面对禅院直哉那只小□□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的事情。
当然了，如果两件事情都能实现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禅院甚尔可以肯定地说，他确实被人偷窥了，而且是光明正大的偷窥。
那位他觉得大概是无聊的小小姐，似乎把他当成某种接近于“狗”的存在吧。禅院甚尔没什么情绪地想。
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反正禅院家一直也没把他当作人来看待，非术师者非人。
至少那位小小姐貌似还挺喜欢狗的样子。
名叫禅院甚尔的少年常年居住在偌大的禅院宅邸最偏僻的角落里，这一个破败的小庭院就是他从出生到现在，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栖身的地方。
而就只是这样一个地方，也从来不属于他，反而来自于那些他打心底里最厌恶的人，出于轻蔑的怜悯恩赐给他的住所。
因为他还冠有“禅院”的姓氏。
因此活着的每一秒，触摸的每一块泥土，砖墙，听到的每一声呼唤，夜深人静里感受到血液在身体里的每一次流动。
都让他忍不住想要呕吐。
虽然禅院家的臭味每时每刻都让禅院甚尔想要呕吐，但是作为青春期正在生长的男性而言，实际上他每顿吃得都不少呢。
照例取来饭食的禅院甚尔发现，按照家族每日供给的饭，他大概是永远也吃不饱了。
嗯，要去抢吗？禅院甚尔沉思。
可是会很麻烦吧，虽然他不觉得自己会输，可是那群家伙一拥而上，指责他不懂感恩，用恶臭的口水浇他一头的话，他大概就什么东西也吃不下，只能饿死了。
“唉——饿呀。”穿着黑色和服的高大少年坐在光秃秃的院子里仰天叹息。
然后他听到不远处的柱子后面传来一声清脆的笑声，像是被他的话给逗笑了一样。
禅院甚尔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去，毫无波澜地看着那个方向，破旧的木头柱子后面露出来白色和服的一角。
那是个小孩儿，一只躲了很久，他懒得清理的小老鼠。
舌头抵着口腔，禅院甚尔无聊地又转回头去望天，好像只要望得够久那上面就会掉下来食物一样。
然后，就真的有食物掉下来了。
但不是从天上，而是从背后。
被什么东西轻轻击中手臂，禅院甚尔低头，看到袖子边咕噜噜滚过来一颗饱满青绿的梨子，滚进了他的手心里。
他挑挑眉，回头看着那个探出一半身子的小姑娘。
那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肌肤像雪堆成的，眼睛像是上好的黑玉，鸦青色的头发如同上好的绸缎。
她看到他望过去，对他扬起一抹笑脸：“你不是饿了吗？给你吃。”
禅院甚尔定定地看了她几秒，终于开始大口地啃起那只梨子来。
那小姑娘眼睛一亮，脆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一副得寸进尺的样子。
禅院甚尔却不回答，反而咧嘴一笑，露出锋利的犬齿，像是呲牙的恶犬。
那小姑娘就猛地缩回去，像是被吓到了一样。
禅院甚尔轻哼一声，三两下啃完了手里的梨子，连果核也吃的干干净净，却意犹未尽一般舔着手上残留的酸甜汁水。
转头就看见那小姑娘又冒了出来，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脸上还带着古怪的红晕。
“……”禅院甚尔沉默了。
“你还要吗？”那小姑娘又问他，仿佛在投喂一只狗一样。
“……”禅院甚尔：“要。”
于是从那个角落又滚过来一只红艳艳的苹果。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了吧？”
禅院甚尔混乱地啃着苹果，发出几声意味不明的咕哝作为回应，其心其意相当之敷衍。
“你要是告诉我的话，我以后每天都带东西给你吃。”那小姑娘的声音清越甜美：“你想吃什么，想要多少，我都带给你。”
禅院甚尔咽下口中的食物，沉默了有一会儿，声音暗哑：
“……甚尔。”他不怎么情愿，后一句话却坚定异常：“我要吃肉。”
“啦啦啦啦——”
轻灵的哼唱旋律伴随着小女孩儿轻盈的脚步声一起响彻在无人的荒芜廊道，四周寂寂无人，只有盛夏的草叶肆无忌惮地生长。
神乐霖手臂里挽着沉重的食盒，这样的食盒对于一个普通的十岁小女孩儿来说显然是过于沉重的，但是神乐霖不是普通小女孩儿，她是咒术师。
因此她提着那乌木的食盒就像是拽着轻巧的布娃娃一样，连跑动的身姿也显得快活高兴。
这些食物是她从禅院家的后厨顺过来的，厨房里有人看见了她，但是没有一个人会出声，因为禅院家的后厨里只有女人，而在这个家族里，女人没有说话的权力。
而作为躲避技能max的神乐，在出了厨房后神乐霖也保证自己不会被人在路上逮住。
只是去往那个小院的路程实在是太遥远了，但是那里有一个人在等着她，或者说在等着她带去的食物。
那个少年有时候会坐在小院的走廊上，有时候会坐在高高的院墙上，神乐霖能想象到他冷淡的身形，孤高冷傲的深绿眼睛，有时候很凶狠，有时也落寞。
一个奇异的没有咒力的强者，却被困在那样狭小的地方。
神乐霖不明白，她被困在神乐家是因为她很弱小，如果她也有着那样强大的力量她肯定早就逃跑了。
等她再长大一点，等她再变强一点。
那个女孩儿的脚步声还在很远的地方时，禅院甚尔灵敏的鼻子就嗅到了食物的香气，酱汁的甜味混合着肉类炙烤的焦香一缕缕地钻进他的鼻子里，让他忍不住吞咽口水。
于是等神乐霖一踏进那个小院，就被一道阴影给笼罩了，那个少年饿虎扑食一样抢走了她手里的食盒，就近坐在走廊上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仿佛有了吃的就什么也不在意了一样，连神乐霖靠近他也不驱赶了。
神乐霖趴在禅院甚尔的背上，艳羡地摸摸他强壮的肩膀和手臂：“甚尔，甚尔，你这么强怎么不逃跑，他们对你这么不好？”
禅院甚尔咀嚼着食物充耳不闻。
于是神乐霖就去揪他的耳朵，后者就甩甩脑袋，像是被苍蝇骚扰的水牛一样。
被无视的神乐霖很不高兴，她咚咚地跺脚，把碗盏里的汤水都震出来了。
这时禅院甚尔才警告一般地冷冷地瞪她一眼。
神乐霖心满意足。
“你今天吃了我的饭可不是免费的。”神乐霖翘起鼻子说道。
“不是告诉你名字了吗？”禅院甚尔诧异地说，含糊着声音。
“那只是其中一个条件而已。”看着人已经快要把她带来的饭吃完了，她任性地耍起了无赖。
“……”他果然很讨厌这个小鬼，禅院甚尔没什么情绪的想。本来也是，这小鬼是咒术师，是他最讨厌的那一类人。
“你想干嘛？”禅院甚尔有些厌烦地问。
神乐霖闻言眼睛一亮，说：“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嘁！”禅院甚尔冷笑，“一顿饭就想收买我，你的出价未免也太低了。”
“我把饭偷出来也很辛苦的！”神乐霖不满地控诉。
禅院甚尔闻言不耐烦地抓把头发，狮子抖水一样把扒在他身上的小人儿给弹开：“那我也太吃亏了，至少也得要一百顿吧……”
他话音未落，就听到神乐霖掷地有声：“成交！”
“……”
“就这么说定了，我以后每天都来给你送饭，送完一百次你就要帮我做一件事情。”神乐霖把眼睛笑成了月牙。
觉得自己好像上当了的禅院甚尔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他还是太年轻了，等到他们认识了许多年以后，成了老油条的伏黑甚尔就会知道，这种时候就应该翻脸不认人，能扯多久的皮就扯多久，争取利益最大化才是。
可惜他们才认识不到两天，而此前禅院甚尔还是个连说话的人都没有的可怜虫。
目的达成的神乐霖心情极好，从袖子里掏出梨子递给禅院甚尔：“这是饭后水果。”
见后者接过梨子，她补充道：“本来想着你不答应的话我就不给你了。”
“你这臭小鬼。”禅院甚尔轻轻地咕哝，嘴却很诚实地啃起了梨子。
“你难道都不想出去吗？”神乐霖靠在那人的肩膀上，用下巴一点一点地去磕他的骨头。
“出去哪里？”禅院甚尔嘴里含着水果含含糊糊地应。
“外面啊——”神乐霖理所当然地答道。
“外面有什么？”还没有离开过禅院家的禅院甚尔似乎很是随意地问她。
这个问题可把神乐霖问住了，她也从没离开过神乐家，唯一一次外出就是这次来禅院家。
于是她犹疑地说：“外面……有车，还有很多人……”
那是她坐上汽车来禅院家时看到的，繁华的街道和人群。
“听起来很无聊。”禅院甚尔啃完了果核，似乎一点也不为这个提议心动。
“可是，外面无论是什么样，都肯定会比这里好吧。”神乐霖似乎是有些犹豫，又很肯定地说服自己一样，自言自语一样地嘟囔。
禅院甚尔心中微微一动，突然觉得这个小姑娘终于说了一句有道理的话。
无论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总归是要比这个腐烂的禅院家要好的。
那女孩儿他认得，是最近风头正盛的神乐家的小姐，他们禅院家高贵的术师嫡子的未婚妻。
一直是边缘人的禅院甚尔也听闻了最近的趣事，听说这个小女孩儿把她的未婚夫狠狠揍了一顿，成为了禅院家不允许外传的丑闻呢。
真是令人发笑，要是他能出去一定要把这消息高价卖给五条和加茂家。
禅院甚尔心里万分遗憾。
而神乐霖最近的乐趣就是探索禅院家的犄角旮旯，因为这些地方很少会撞见人，也就不会有人把她又带回到那只小□□身边。
她每天望着那张故作姿态的脸早就厌烦透顶了，况且每天喝茶都快喝出花来了也没见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这个禅院家简直比神乐家还无聊。
但是这里比神乐家安全多了，神乐霖不会承认其实如果没有禅院直哉和这场婚约的话，或许她呆在禅院家会开心得多。
这里每天来往有那么多人，可是没有一个是她的爸爸神乐哲也，这一点就足够叫人开心了。
如果永远可以不再见到那个男人的面孔，神乐霖觉得每天面对禅院直哉那只小□□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的事情。
当然了，如果两件事情都能实现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禅院甚尔可以肯定地说，他确实被人偷窥了，而且是光明正大的偷窥。
那位他觉得大概是无聊的小小姐，似乎把他当成某种接近于“狗”的存在吧。禅院甚尔没什么情绪地想。
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反正禅院家一直也没把他当作人来看待，非术师者非人。
至少那位小小姐貌似还挺喜欢狗的样子。
名叫禅院甚尔的少年常年居住在偌大的禅院宅邸最偏僻的角落里，这一个破败的小庭院就是他从出生到现在，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栖身的地方。
而就只是这样一个地方，也从来不属于他，反而来自于那些他打心底里最厌恶的人，出于轻蔑的怜悯恩赐给他的住所。
因为他还冠有“禅院”的姓氏。
因此活着的每一秒，触摸的每一块泥土，砖墙，听到的每一声呼唤，夜深人静里感受到血液在身体里的每一次流动。
都让他忍不住想要呕吐。
虽然禅院家的臭味每时每刻都让禅院甚尔想要呕吐，但是作为青春期正在生长的男性而言，实际上他每顿吃得都不少呢。
照例取来饭食的禅院甚尔发现，按照家族每日供给的饭，他大概是永远也吃不饱了。
嗯，要去抢吗？禅院甚尔沉思。
可是会很麻烦吧，虽然他不觉得自己会输，可是那群家伙一拥而上，指责他不懂感恩，用恶臭的口水浇他一头的话，他大概就什么东西也吃不下，只能饿死了。
“唉——饿呀。”穿着黑色和服的高大少年坐在光秃秃的院子里仰天叹息。
然后他听到不远处的柱子后面传来一声清脆的笑声，像是被他的话给逗笑了一样。
禅院甚尔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去，毫无波澜地看着那个方向，破旧的木头柱子后面露出来白色和服的一角。
那是个小孩儿，一只躲了很久，他懒得清理的小老鼠。
舌头抵着口腔，禅院甚尔无聊地又转回头去望天，好像只要望得够久那上面就会掉下来食物一样。
然后，就真的有食物掉下来了。
但不是从天上，而是从背后。
被什么东西轻轻击中手臂，禅院甚尔低头，看到袖子边咕噜噜滚过来一颗饱满青绿的梨子，滚进了他的手心里。
他挑挑眉，回头看着那个探出一半身子的小姑娘。
那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肌肤像雪堆成的，眼睛像是上好的黑玉，鸦青色的头发如同上好的绸缎。
她看到他望过去，对他扬起一抹笑脸：“你不是饿了吗？给你吃。”
禅院甚尔定定地看了她几秒，终于开始大口地啃起那只梨子来。
那小姑娘眼睛一亮，脆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一副得寸进尺的样子。
禅院甚尔却不回答，反而咧嘴一笑，露出锋利的犬齿，像是呲牙的恶犬。
那小姑娘就猛地缩回去，像是被吓到了一样。
禅院甚尔轻哼一声，三两下啃完了手里的梨子，连果核也吃的干干净净，却意犹未尽一般舔着手上残留的酸甜汁水。
转头就看见那小姑娘又冒了出来，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脸上还带着古怪的红晕。
“……”禅院甚尔沉默了。
“你还要吗？”那小姑娘又问他，仿佛在投喂一只狗一样。
“……”禅院甚尔：“要。”
于是从那个角落又滚过来一只红艳艳的苹果。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了吧？”
禅院甚尔混乱地啃着苹果，发出几声意味不明的咕哝作为回应，其心其意相当之敷衍。
“你要是告诉我的话，我以后每天都带东西给你吃。”那小姑娘的声音清越甜美：“你想吃什么，想要多少，我都带给你。”
禅院甚尔咽下口中的食物，沉默了有一会儿，声音暗哑：
“……甚尔。”他不怎么情愿，后一句话却坚定异常：“我要吃肉。”
“啦啦啦啦——”
轻灵的哼唱旋律伴随着小女孩儿轻盈的脚步声一起响彻在无人的荒芜廊道，四周寂寂无人，只有盛夏的草叶肆无忌惮地生长。
神乐霖手臂里挽着沉重的食盒，这样的食盒对于一个普通的十岁小女孩儿来说显然是过于沉重的，但是神乐霖不是普通小女孩儿，她是咒术师。
因此她提着那乌木的食盒就像是拽着轻巧的布娃娃一样，连跑动的身姿也显得快活高兴。
这些食物是她从禅院家的后厨顺过来的，厨房里有人看见了她，但是没有一个人会出声，因为禅院家的后厨里只有女人，而在这个家族里，女人没有说话的权力。
而作为躲避技能max的神乐，在出了厨房后神乐霖也保证自己不会被人在路上逮住。
只是去往那个小院的路程实在是太遥远了，但是那里有一个人在等着她，或者说在等着她带去的食物。
那个少年有时候会坐在小院的走廊上，有时候会坐在高高的院墙上，神乐霖能想象到他冷淡的身形，孤高冷傲的深绿眼睛，有时候很凶狠，有时也落寞。
一个奇异的没有咒力的强者，却被困在那样狭小的地方。
神乐霖不明白，她被困在神乐家是因为她很弱小，如果她也有着那样强大的力量她肯定早就逃跑了。
等她再长大一点，等她再变强一点。
那个女孩儿的脚步声还在很远的地方时，禅院甚尔灵敏的鼻子就嗅到了食物的香气，酱汁的甜味混合着肉类炙烤的焦香一缕缕地钻进他的鼻子里，让他忍不住吞咽口水。
于是等神乐霖一踏进那个小院，就被一道阴影给笼罩了，那个少年饿虎扑食一样抢走了她手里的食盒，就近坐在走廊上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仿佛有了吃的就什么也不在意了一样，连神乐霖靠近他也不驱赶了。
神乐霖趴在禅院甚尔的背上，艳羡地摸摸他强壮的肩膀和手臂：“甚尔，甚尔，你这么强怎么不逃跑，他们对你这么不好？”
禅院甚尔咀嚼着食物充耳不闻。
于是神乐霖就去揪他的耳朵，后者就甩甩脑袋，像是被苍蝇骚扰的水牛一样。
被无视的神乐霖很不高兴，她咚咚地跺脚，把碗盏里的汤水都震出来了。
这时禅院甚尔才警告一般地冷冷地瞪她一眼。
神乐霖心满意足。
“你今天吃了我的饭可不是免费的。”神乐霖翘起鼻子说道。
“不是告诉你名字了吗？”禅院甚尔诧异地说，含糊着声音。
“那只是其中一个条件而已。”看着人已经快要把她带来的饭吃完了，她任性地耍起了无赖。
“……”他果然很讨厌这个小鬼，禅院甚尔没什么情绪的想。本来也是，这小鬼是咒术师，是他最讨厌的那一类人。
“你想干嘛？”禅院甚尔有些厌烦地问。
神乐霖闻言眼睛一亮，说：“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嘁！”禅院甚尔冷笑，“一顿饭就想收买我，你的出价未免也太低了。”
“我把饭偷出来也很辛苦的！”神乐霖不满地控诉。
禅院甚尔闻言不耐烦地抓把头发，狮子抖水一样把扒在他身上的小人儿给弹开：“那我也太吃亏了，至少也得要一百顿吧……”
他话音未落，就听到神乐霖掷地有声：“成交！”
“……”
“就这么说定了，我以后每天都来给你送饭，送完一百次你就要帮我做一件事情。”神乐霖把眼睛笑成了月牙。
觉得自己好像上当了的禅院甚尔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他还是太年轻了，等到他们认识了许多年以后，成了老油条的伏黑甚尔就会知道，这种时候就应该翻脸不认人，能扯多久的皮就扯多久，争取利益最大化才是。
可惜他们才认识不到两天，而此前禅院甚尔还是个连说话的人都没有的可怜虫。
目的达成的神乐霖心情极好，从袖子里掏出梨子递给禅院甚尔：“这是饭后水果。”
见后者接过梨子，她补充道：“本来想着你不答应的话我就不给你了。”
“你这臭小鬼。”禅院甚尔轻轻地咕哝，嘴却很诚实地啃起了梨子。
“你难道都不想出去吗？”神乐霖靠在那人的肩膀上，用下巴一点一点地去磕他的骨头。
“出去哪里？”禅院甚尔嘴里含着水果含含糊糊地应。
“外面啊——”神乐霖理所当然地答道。
“外面有什么？”还没有离开过禅院家的禅院甚尔似乎很是随意地问她。
这个问题可把神乐霖问住了，她也从没离开过神乐家，唯一一次外出就是这次来禅院家。
于是她犹疑地说：“外面……有车，还有很多人……”
那是她坐上汽车来禅院家时看到的，繁华的街道和人群。
“听起来很无聊。”禅院甚尔啃完了果核，似乎一点也不为这个提议心动。
“可是，外面无论是什么样，都肯定会比这里好吧。”神乐霖似乎是有些犹豫，又很肯定地说服自己一样，自言自语一样地嘟囔。
禅院甚尔心中微微一动，突然觉得这个小姑娘终于说了一句有道理的话。
无论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总归是要比这个腐烂的禅院家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