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鸦雀无声。

    光秃秃的脑袋在花园灯光的照射下,反光得厉害,头皮上传来的毫无保护的触感叫何惠慈发疯,她双手遮掩着胡乱砸着手边的东西,狰狞发狂。

    “啊!啊!啊!———”

    “不许看!不许看!滚啊!”

    黑衣保镖们自是晓得何惠慈的脾性,二话不说,架着苏念安就往那牢笼里扔。

    铁链一锁牢门,再无多余动作,立即退出了顶层花园。

    苏念安莫名其妙就被丢进了笼子里,外头草坪上何惠慈还发着疯,而她将头转了转,看向了一边笼子里的余年年。

    经受了非人的虐待,余年年早就已经痛晕过去了。

    虎毒尚且不食子,苏念安没曾想,疗养院里的手段何惠慈竟也用到了她的亲生女儿余年年的身上。

    她到底是真疯了,还是别有所求?

    “快!快!年年,来,来帮帮妈妈!快来呀年年!”

    不知道什么时候,何惠慈竟是蹿到了这边,她双手扒拉着关了余年年的铁笼,疯狂地往里够,往里够。

    何惠慈的一双眼睛充血得通红,完全没了一见面时那样的干练儒雅,像个疯子,是个疯子。

    “年年!来,来。”

    就在这时,原本退出去了的黑衣人们又进了来,后头还带了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何小姐,药,吃药了。”

    医生将药片和水杯都塞到了何惠慈的手里,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何惠慈着急忙慌地一口咽下,在药物的作用下,平静几分。

    药片服下,不出一刻钟,何惠慈恢复了正常。

    只是牢笼中的苏念安看得清楚,她虽是情绪冷静了下来,但眼角因着刚刚发疯而睁得开了裂的口子,格外扎眼。

    何惠慈显然也注意到了自己面上的异样,这次她主动挥手叫退了所有的人,走到了余年年的面前。

    腰上的钥匙取下,何惠慈打开了余年年的铁笼,走了进去。

    她将手按在了余年年的头上,突然,像是中了什么咒术一般,被按住的余年年整个人猛地开始抽搐了起来,随着何惠慈手上动作越来越重,她竟是睁开了眼,眼珠上翻,口吐白沫。

    苏念安满眼震惊地看着这一切,视线从痛苦不堪的余年年脸上划过,落到满眼狰狞的何惠慈脸上。

    突然,苏念安眉间一皱,停了视线。

    何惠慈眼角的那一道裂痕,不见了。

    余年年抽搐得越来越厉害,然而随着她口中白沫的吐出,何惠慈脸上的肌肤竟是越来越光滑细嫩,短短三分钟的接触,何惠慈居然像是年轻了十岁!

    这怎么可能!

    苏念安整个人都呆滞住了,她亲眼看着何惠慈身上发生的诡异改变,一时,难以置信。

    但随即,联想到妈妈和神秘系统做交易以生命为代价拯救自己的事情,苏念安又觉得,没什么不可思议的。

    这个世界,本就充满了各种秘密。

    “呵———呼———”

    浊气吐出,何惠慈毫不在意地丢了手中余年年的头,她感受着身上皮肤的紧致,感受着身体机能的年轻,甚至还掏了一把镜子,细细端详着自己的容貌。

    “呵呵呵。真好,真美。”

    苏念安被何惠慈的操作震得近乎合不拢嘴,直到这会儿她才真正明白,原来疗养院也好,这里顶层的铁笼也罢,都是为了何惠慈她自己的私心,为了她那延年益寿,貌美不衰的私心。

    怪不得苏念安先前总觉得余年年的言行举止时而像是心智脑力不全,原来,她也是个被实验多次的可怜人。

    “差点忘了。还有一位客人呢。”

    何惠慈的视线突然一转,落到了苏念安的身上。

    “你,也知道系统的秘密吧,苏念安。”

    “呵呵。不过我可是女主,系统什么的,我的,才是最高级的物品,我的才是制衡世界的利器。可惜,我那傻孩子呀,没有,不然怎么可能斗不过你呢?是吧,小苏。”

    像是多年未见面的知音,何惠慈向她诉说着多年的辛苦谋划。

    她说,她和系统做了个交易。

    通过药物控制,吸食自愿献祭的灵魂,青春永驻。

    简直是疯了。

    苏念安这么想着,也这么说了出来,但只这一句,却是正好戳中了何惠慈的痛处。

    “疯了!?呵呵呵呵。疯了!?”

    “我可是女主!女主!你懂什么!我才是!永远的女主!他们不过都是炮灰而已,能为我做出些贡献,是他们的福气和荣幸!呵呵呵呵。”

    “你这是在杀人。”

    “杀人?呵呵。”

    何惠慈突然止住了声音,她来到苏念安被锁住的铁笼面前,隔着铁栏,伸手挑起她的下巴,轻蔑讥讽着。

    “你这双眼睛,和何惠心真是像啊。呵呵,不过那贱人终于死了吧,她早该死了。”

    说罢,何惠慈眼中神情一变,眼底淬了毒,冷漠异常。

    她说:“可笑,我才是这个世界得主人,可她,她居然敢活得比我还好?她居然敢无视我的命令想要抢夺我的人生?她该死,她死得好。”

    何惠慈还想骂,然而这时,一直昏迷着的余年年却是奇迹般地醒了。

    她的额头上还留着血,但一双眼睛却是抬了起来,满含痛心地看向了何惠慈。

    “妈妈,收手吧。”

    “你敢命令我!?”

    何惠慈的情绪极其不稳定,她是真的疯了。

    “滚!你个小婊子,没用的东西!连何惠心那个下作的女儿都斗不过,我要你有什么用?废物!废物!”

    说着,骂着,何惠慈不晓得从哪儿摸出来一把匕首,猛地冲进了余年年所在的铁笼,一刀捅了进去。

    “唔……”

    腹部的血顺着刀柄往下淌,余年年痛得缩起了身子,一双眼睛散了神。

    苏念安不喜欢她,但,她快死了。

    “何惠慈,你疯了,你背地里做的人体实验都是错的,你那什么青春永驻的交易也是假的。你拿起镜子好好看看你的脸,真丑。”

    “你闭嘴!小贱人!”

    何惠慈发了疯,她听不得别人说她的脸!

    铁笼的钥匙捏在手里,她毫不犹豫地弃了施虐余年年的动作,打开了苏念安的铁笼。

    何惠慈冲了进去,拿着刀就要往人身上捅,苏念安早有防备,直接卸了她手上的刀,朝着后脖颈一劈,将人劈晕了过去。

    “你干了什么!”

    门外被何惠慈叫退的黑衣人们察觉异常悄悄跟了进来,不想刚好看到了苏念安劈晕何惠慈的一幕。

    “啊!”

    黑衣人头子二话不说抽出了身后的警棍,大喊一声后,一甩,朝着苏念安冲了过来。

    笼子里的空间太小了,对于不能一招制敌的人来说,一旦被围住,一不注意就会被生擒,但恰巧,苏念安听何惠慈发疯是真的累了,她只想一招制敌。

    铁笼内里的空间不出十平,黑衣人头子侧身而入,还没来得及大喊声势着进攻,就被苏念安极快的一脚踹飞到了地上,一掌劈晕。

    没了领头人,剩下的黑衣人们面面相觑,苏念安的那一招,太快了。

    “一起来吧。”

    像是被人羞辱,面对一个弱女子的漫不经心,心中不忿的黑衣人们胜负欲激起,不由分说直接冲了进来。

    一腿一劈,一巴掌扇飞再抓了头抢地,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铁笼里堆满了昏过去的黑衣人。

    终于清净了。

    苏念安不耐烦地呼出一口浊气,看着另一边腹部捅了个窟窿正滴着血的人,她出了花园的铁门,拉来了躲在角落里的那位医生,扔到了余年年在的那个笼子里。

    “救一下。”

    *

    “嘀呜嘀呜……”

    山间别墅外的公路上传来急促的警笛声,一下车,祈言清等不及警察的排兵布阵,直接一脚踹开了院门。

    别墅安保人员一拥而上,祈言清像是发了狠,肉拳搏杀,一边走一边揍人,生生用拳头打开了别墅大门。

    马森跟在后头一个头两个大,原先他是被祈二少丢下的,但担心他家二少的安慰,他报了警。

    结果现在的结局就是,他家二少贼能打,他只能不停地跟自己请来救命的警察叔叔告歉,表示他家二少不是故意打人的歉意。

    别墅内驻守的安保人员更多,警察小哥试图解释清楚由来,但安保人员直接动了手,这下,莫名其妙的,混战开始了。

    胡乱摔碎的桌椅,狼藉一片的场地,拳拳到肉的声音。

    别墅的大厅内,有血,有泪,更有不少躺在地上嗷呜乱叫的人。

    苏念安从何惠慈的房间里找完资料后下楼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遍地狼藉。

    这,咋了?

    “祈言清?”

    混战的人群中,打得最狠的那个人,是她家一向嘤嘤嘤求着她宠爱他的娇软小可怜,只是这会儿,他揍人的拳头泛着狠,没半点儿娇软感。

    “念念!”

    祈言清闻声抬眼看来,眼底的情绪在一瞬间便转换了彻底,他丢了手上钳制住的胳膊,踏着一地歪七扭八的安保人员,朝她奔了过来。

    他用那双破了皮泛出鲜血的手,拉住了她的,一双眼睛红了去,含了泪,软得吓人。

    他说:“念念,你坏,你又丢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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