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晓苒是她两小无猜的姊妹，如今贵为太子妃，日后将成为母仪天下之人。
兄长陪同程晓苒回门探视，自当合情合理。
然而，近日流言蜚语四起，莫不是程氏一族有何过失，还是自己多虑了？
程晓苒亲热地挽着她的手，亲切道：“杜万纾这厮不知轻重，闹什么名堂，害你变成长安的笑柄，千婳你可是公主，当初多少儿郎欲求娶你啊，队伍都从长安排到鞑靼部了。”
“他这可是损失惨重，诶，瞧我这嘴，事情或许还有转机，我帮你去劝劝他。”
“不必了，如此便罢了。”晓千婳讪讪地笑，“嫂嫂的情谊我领了。”
是啊，自己可是公主，饭后闲谈也不过是耳边的飞絮。
难道还能真能影响到公主的贵气？
“我们四人自幼一起长大，我深知你对杜万纾的情意，如此轻易放手，难道不觉得可惜吗？”
程晓苒秀眉微蹙，清澈无邪的双眸望着晓千婳，势要从她平静如水的面容上探寻到些许波澜。
“许是当初愚笨，误以为天下之人皆向往权力、富贵。本公主拥有的，皆愿倾囊相授，奈何杜公子并非俗子，大抵是我过于自信了。”
晓千婳侧身掩去神情，那双乌黑莹莹的荔枝眸中，氤氲之气弥漫，她抬头眨了眨眼，将眼泪逼回眼角。
程晓苒将她的举止尽收眼底，温声道：“既然觉得可惜，便再争取争取吧。”
晓千婳婉拒道：“不必了，既然已经说清楚了，又何必再牵扯不清？”
“不单说我了，嫂嫂，你近来可好？”
程晓苒笑了笑，没有继续劝说，毕竟这种事情，只能靠当事人自己来解决。
她神色平和，“近来诸事太平，哪里可言好与不好？”
晓千婳轻声细语道：“兄长对你可好？”
程尚苒皱眉，偏头狐疑道：“公主殿下这是哪里话，夫君待我自是没话说。”
瞧见她平和得俨然似一尊佛像，晓千婳自觉多心。
“罢了，是本公主自寻不痛快，嫂嫂和兄长乃一双璧人，自是本公主羡慕不来的。”
“凝脂殿素来门庭若市，多少贵公子挤破了脑袋，也想当上驸马，哪里还需要杜万纾这个浑球，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两人相视一笑，携手并进。
程府正厅之内，两位男子端坐而谈。
金丝楠木雕花长几上，摆放着五彩描金花碟纹攒盘，排排金樽，盛满了琥珀色的桑落美酒，酒香浓郁，饮之回味无穷。
冬日暖阳，悠然洒落，随意铺陈在二人身边。
晓千婳放眼望去，顿觉岁月静好，宁静祥和。
“兄长。”
太子晓山川秉持着阳光和熙笑容，道：“千婳来啦。”
杜万纾肃然道：“参见公主殿下。”
晓山川收敛了笑容，故作严肃道：“正好，替你说说这杜万纾，太不像话了，本王正欲替你教训他呢。”
晓千婳乌沉沉的荔枝眸定定地看着晓山川，冷声道：“兄长，你们今日是来做什么？”
“咳咳，差点忘了，今日一来，不为要事，单就慰问程子时一下。”
“他如今继承了程老将军的遗风，在战场上数年，百战百胜，功勋卓著，如今身体抱恙，父王派我来见他一见。”
晓山川的嗓音清润如玉，滋润心田，他爽朗笑道，“恰好，今日千婳也在场，晓苒，唤你大哥来吧。好久未曾五人齐聚一堂，便叙叙旧吧。”
“好，我去去就来。”程晓苒福了福身，笑吟吟道。
待程晓苒走远，正厅的气氛霎时间冷了下来，晓山川正欲张口缓解，晓千婳先一步出声。
“兄长如今只带着杜公子游玩，都不曾记起妹妹了。”
晓山川清润的嗓音携了些许嗔怪：“哪里的话，千婳乃是整个皇室的心尖宠，本王如何能忘记？”
晓千婳捋下攒盘中三两颗紫葡萄，胡乱丢进嘴里，含糊不清道：“兄长兢兢业业，唯父王之命与功名利禄不可忘怀，太过忙碌了，哪里能记得需要关心的可怜妹妹。”
杜万纾安静地坐在晓山川身旁，端起金樽，一口饮下，复满上，又饮下。
面上却不动声色，似是思索着什么。
晓山川摆摆手，道：“此言差矣，本王哪敢，正打算来见你一见，只是公务繁忙，如今得空，本王得了父王赏金，自掏腰包买了锦衣绸缎，欲送往妹妹所住凝脂殿上。”
“妹妹自小爱打扮，如今更是出落得如花似玉，娇艳欲滴。此番绫罗绸缎的尽数奉上，也算是尽了它们的用处。”
说罢，他打了个响指，贴身侍卫便献上了华美的绫罗绸缎。
肖肖小心翼翼接过，转交给小如，吩咐了些许。
晓千婳手杵在长几上，撑着脑袋，她叹了口气，乌沉沉的荔枝眸转了一转：“既然如此，是妹妹多心了。”
偏头瞧见杜万纾正看着她出神，而后又快速收回了目光。
“太子殿下，还是如此谨小慎微。”
此时，出现了另外一人，与太子的清润如玉不同，此人的嗓音低沉浑厚、富有磁性。
晓千婳闻言望去。
“你小子，多久没见啦？一见面就拆本王台。”晓山川头微仰，眼神睥睨着来人，一脸鄙夷。
“参见太子殿下、公主殿下。”
程子时缓缓走来，孔雀蓝的绫袍，亮丽夺目。
程尚苒陪同在他的身旁，时而嫣然一笑。
他靠近晓山川，咧嘴一笑，雄壮有力的臂膀一弯，手肘勾住了晓山川纤细白皙的脖颈。
“哪敢拆太子殿下的台，只是忍不住赞赏你罢了。”
说完，他又端详晓千婳良久，又瞥了眼杜万纾，半开玩笑道：“公主殿下颇有巾帼不让须眉之风，微臣甚是仰慕，杜兄不识相，竟不要公主殿下，不如从了程某吧，程某定对公主万般好，将公主捧在掌心里，不磕着碰着。”
晓千婳的乌沉的瞳仁，投来深沉的目光，与杜万纾灼热的眼神交汇的瞬间，尽数收敛。
失意之人的处境是相差无几的。
只不过，她的失意是情感上的失意，而杜万纾的失意，便是皇室权势压制下的无奈罢了。
杜万纾倏尔被点名，眼神深邃了几分，勾唇道：“程公子倒是会挑时候。”
程尚苒已然落座，轻轻拉扯着程子时的衣摆，掩嘴揶揄道：“大哥好不凑巧，挑这个时候说。”
见气氛不妙，晓山川当即给了程子时肩头一拳，笑骂道：“你这小子，皮厚实得打紧，快别说这臊气话了，让人疑心你康健的很啊。”
程子时捂住胸口闷哼，借力顺势坐下，随后又嗤笑了一声，避重就轻道：“太子殿下这也太护短了，让程某无法趁虚而入啊。好了好了，程某知错，公主殿下、杜兄，莫要怪罪。”
晓千婳微微摇头，眼前的人举止随性、风光乍现，与余光里瞧见的人镇定自若的神情截然不同。
寒冬降临，数日之间，虽天气晴朗，但寒风凛冽，寒气逼人。
晓千婳玉指轻握，置于朱唇边，轻轻呵出袅袅热气，想在这严寒之中寻求一丝温暖。
杜万纾扯了扯晓山川的宽大的衣襟，后者皱眉看他，他挑眉眼神示意晓千婳方向。
晓山川不顾杜万纾挣扎，扒下他身着的大氅，随手披在晓千婳身上，传来男人特有的气息。
雪青毛绒丝质的大氅，松花绿丝线绣着节节短竹滚边，与晓千婳盘青丝的碧玉鎏金簪遥相辉映。
赭红的唇瓣，沾了雾气，显得娇艳欲滴。
大氅换了个主人，倒是令侧目之人产生“一朝万木春”的错觉。
身上一股温热袭来，晓千婳回眸瞧见两人的微动作，心下了然，在寒风刺骨的冬日里，回暖了几分。
小厮阿瑟靠近杜万纾的耳边，低声汇报着什么，听罢，杜万纾便起身，说道：“各位，我有些许不适，出去走走。”
他薄唇发白，眼神迷离，确实一副不适的样子。
见杜万纾携着阿瑟跨出门槛，晓千婳担心他不适得厉害，但又不便明说，便佯装肚子疼，跟随着出去了。
她自幼磕碰不少，母后便让贴身丫鬟常备药材，后见杜万纾时常受伤，索性放入贴身衣物，自行携带。
忆起母后，晓千婳不禁伤感，父王对母后关爱有加，却难挡妾室烦扰。当年，母后毅然决然削发为尼，在感怀寺落脚，令人唏嘘。
她应是看破红尘，才果断放弃父王，也舍弃嗷嗷待哺的自己吧。
天色渐暗，晚霞映红半边天，夜幕即将降临。
庭院两侧已然点燃烛火，正前方是一堵十尺高的拱形白墙，繁花似锦掩映在幽暗之中。
晓千婳原本打算为杜万纾疗伤，却见其行为诡异，小厮竟消失无踪。
心觉有异，便藏身于百年樟树之后，窥探事态发展。
杜万纾吹响口哨，一只小巧的鸽子闻声飞来，停落在他的手背上。
他在鸽子脚边塞入一张字条，四下张望，确认周边无人后，方放飞鸽子，随即转身离去。
晓千婳慌忙躲避，不慎踩到周边捕兽夹，剧痛袭来，她捂住嘴巴，却止不住地闷哼。
杜万纾察觉动静，警觉道：“谁？”
兄长陪同程晓苒回门探视，自当合情合理。
然而，近日流言蜚语四起，莫不是程氏一族有何过失，还是自己多虑了？
程晓苒亲热地挽着她的手，亲切道：“杜万纾这厮不知轻重，闹什么名堂，害你变成长安的笑柄，千婳你可是公主，当初多少儿郎欲求娶你啊，队伍都从长安排到鞑靼部了。”
“他这可是损失惨重，诶，瞧我这嘴，事情或许还有转机，我帮你去劝劝他。”
“不必了，如此便罢了。”晓千婳讪讪地笑，“嫂嫂的情谊我领了。”
是啊，自己可是公主，饭后闲谈也不过是耳边的飞絮。
难道还能真能影响到公主的贵气？
“我们四人自幼一起长大，我深知你对杜万纾的情意，如此轻易放手，难道不觉得可惜吗？”
程晓苒秀眉微蹙，清澈无邪的双眸望着晓千婳，势要从她平静如水的面容上探寻到些许波澜。
“许是当初愚笨，误以为天下之人皆向往权力、富贵。本公主拥有的，皆愿倾囊相授，奈何杜公子并非俗子，大抵是我过于自信了。”
晓千婳侧身掩去神情，那双乌黑莹莹的荔枝眸中，氤氲之气弥漫，她抬头眨了眨眼，将眼泪逼回眼角。
程晓苒将她的举止尽收眼底，温声道：“既然觉得可惜，便再争取争取吧。”
晓千婳婉拒道：“不必了，既然已经说清楚了，又何必再牵扯不清？”
“不单说我了，嫂嫂，你近来可好？”
程晓苒笑了笑，没有继续劝说，毕竟这种事情，只能靠当事人自己来解决。
她神色平和，“近来诸事太平，哪里可言好与不好？”
晓千婳轻声细语道：“兄长对你可好？”
程尚苒皱眉，偏头狐疑道：“公主殿下这是哪里话，夫君待我自是没话说。”
瞧见她平和得俨然似一尊佛像，晓千婳自觉多心。
“罢了，是本公主自寻不痛快，嫂嫂和兄长乃一双璧人，自是本公主羡慕不来的。”
“凝脂殿素来门庭若市，多少贵公子挤破了脑袋，也想当上驸马，哪里还需要杜万纾这个浑球，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两人相视一笑，携手并进。
程府正厅之内，两位男子端坐而谈。
金丝楠木雕花长几上，摆放着五彩描金花碟纹攒盘，排排金樽，盛满了琥珀色的桑落美酒，酒香浓郁，饮之回味无穷。
冬日暖阳，悠然洒落，随意铺陈在二人身边。
晓千婳放眼望去，顿觉岁月静好，宁静祥和。
“兄长。”
太子晓山川秉持着阳光和熙笑容，道：“千婳来啦。”
杜万纾肃然道：“参见公主殿下。”
晓山川收敛了笑容，故作严肃道：“正好，替你说说这杜万纾，太不像话了，本王正欲替你教训他呢。”
晓千婳乌沉沉的荔枝眸定定地看着晓山川，冷声道：“兄长，你们今日是来做什么？”
“咳咳，差点忘了，今日一来，不为要事，单就慰问程子时一下。”
“他如今继承了程老将军的遗风，在战场上数年，百战百胜，功勋卓著，如今身体抱恙，父王派我来见他一见。”
晓山川的嗓音清润如玉，滋润心田，他爽朗笑道，“恰好，今日千婳也在场，晓苒，唤你大哥来吧。好久未曾五人齐聚一堂，便叙叙旧吧。”
“好，我去去就来。”程晓苒福了福身，笑吟吟道。
待程晓苒走远，正厅的气氛霎时间冷了下来，晓山川正欲张口缓解，晓千婳先一步出声。
“兄长如今只带着杜公子游玩，都不曾记起妹妹了。”
晓山川清润的嗓音携了些许嗔怪：“哪里的话，千婳乃是整个皇室的心尖宠，本王如何能忘记？”
晓千婳捋下攒盘中三两颗紫葡萄，胡乱丢进嘴里，含糊不清道：“兄长兢兢业业，唯父王之命与功名利禄不可忘怀，太过忙碌了，哪里能记得需要关心的可怜妹妹。”
杜万纾安静地坐在晓山川身旁，端起金樽，一口饮下，复满上，又饮下。
面上却不动声色，似是思索着什么。
晓山川摆摆手，道：“此言差矣，本王哪敢，正打算来见你一见，只是公务繁忙，如今得空，本王得了父王赏金，自掏腰包买了锦衣绸缎，欲送往妹妹所住凝脂殿上。”
“妹妹自小爱打扮，如今更是出落得如花似玉，娇艳欲滴。此番绫罗绸缎的尽数奉上，也算是尽了它们的用处。”
说罢，他打了个响指，贴身侍卫便献上了华美的绫罗绸缎。
肖肖小心翼翼接过，转交给小如，吩咐了些许。
晓千婳手杵在长几上，撑着脑袋，她叹了口气，乌沉沉的荔枝眸转了一转：“既然如此，是妹妹多心了。”
偏头瞧见杜万纾正看着她出神，而后又快速收回了目光。
“太子殿下，还是如此谨小慎微。”
此时，出现了另外一人，与太子的清润如玉不同，此人的嗓音低沉浑厚、富有磁性。
晓千婳闻言望去。
“你小子，多久没见啦？一见面就拆本王台。”晓山川头微仰，眼神睥睨着来人，一脸鄙夷。
“参见太子殿下、公主殿下。”
程子时缓缓走来，孔雀蓝的绫袍，亮丽夺目。
程尚苒陪同在他的身旁，时而嫣然一笑。
他靠近晓山川，咧嘴一笑，雄壮有力的臂膀一弯，手肘勾住了晓山川纤细白皙的脖颈。
“哪敢拆太子殿下的台，只是忍不住赞赏你罢了。”
说完，他又端详晓千婳良久，又瞥了眼杜万纾，半开玩笑道：“公主殿下颇有巾帼不让须眉之风，微臣甚是仰慕，杜兄不识相，竟不要公主殿下，不如从了程某吧，程某定对公主万般好，将公主捧在掌心里，不磕着碰着。”
晓千婳的乌沉的瞳仁，投来深沉的目光，与杜万纾灼热的眼神交汇的瞬间，尽数收敛。
失意之人的处境是相差无几的。
只不过，她的失意是情感上的失意，而杜万纾的失意，便是皇室权势压制下的无奈罢了。
杜万纾倏尔被点名，眼神深邃了几分，勾唇道：“程公子倒是会挑时候。”
程尚苒已然落座，轻轻拉扯着程子时的衣摆，掩嘴揶揄道：“大哥好不凑巧，挑这个时候说。”
见气氛不妙，晓山川当即给了程子时肩头一拳，笑骂道：“你这小子，皮厚实得打紧，快别说这臊气话了，让人疑心你康健的很啊。”
程子时捂住胸口闷哼，借力顺势坐下，随后又嗤笑了一声，避重就轻道：“太子殿下这也太护短了，让程某无法趁虚而入啊。好了好了，程某知错，公主殿下、杜兄，莫要怪罪。”
晓千婳微微摇头，眼前的人举止随性、风光乍现，与余光里瞧见的人镇定自若的神情截然不同。
寒冬降临，数日之间，虽天气晴朗，但寒风凛冽，寒气逼人。
晓千婳玉指轻握，置于朱唇边，轻轻呵出袅袅热气，想在这严寒之中寻求一丝温暖。
杜万纾扯了扯晓山川的宽大的衣襟，后者皱眉看他，他挑眉眼神示意晓千婳方向。
晓山川不顾杜万纾挣扎，扒下他身着的大氅，随手披在晓千婳身上，传来男人特有的气息。
雪青毛绒丝质的大氅，松花绿丝线绣着节节短竹滚边，与晓千婳盘青丝的碧玉鎏金簪遥相辉映。
赭红的唇瓣，沾了雾气，显得娇艳欲滴。
大氅换了个主人，倒是令侧目之人产生“一朝万木春”的错觉。
身上一股温热袭来，晓千婳回眸瞧见两人的微动作，心下了然，在寒风刺骨的冬日里，回暖了几分。
小厮阿瑟靠近杜万纾的耳边，低声汇报着什么，听罢，杜万纾便起身，说道：“各位，我有些许不适，出去走走。”
他薄唇发白，眼神迷离，确实一副不适的样子。
见杜万纾携着阿瑟跨出门槛，晓千婳担心他不适得厉害，但又不便明说，便佯装肚子疼，跟随着出去了。
她自幼磕碰不少，母后便让贴身丫鬟常备药材，后见杜万纾时常受伤，索性放入贴身衣物，自行携带。
忆起母后，晓千婳不禁伤感，父王对母后关爱有加，却难挡妾室烦扰。当年，母后毅然决然削发为尼，在感怀寺落脚，令人唏嘘。
她应是看破红尘，才果断放弃父王，也舍弃嗷嗷待哺的自己吧。
天色渐暗，晚霞映红半边天，夜幕即将降临。
庭院两侧已然点燃烛火，正前方是一堵十尺高的拱形白墙，繁花似锦掩映在幽暗之中。
晓千婳原本打算为杜万纾疗伤，却见其行为诡异，小厮竟消失无踪。
心觉有异，便藏身于百年樟树之后，窥探事态发展。
杜万纾吹响口哨，一只小巧的鸽子闻声飞来，停落在他的手背上。
他在鸽子脚边塞入一张字条，四下张望，确认周边无人后，方放飞鸽子，随即转身离去。
晓千婳慌忙躲避，不慎踩到周边捕兽夹，剧痛袭来，她捂住嘴巴，却止不住地闷哼。
杜万纾察觉动静，警觉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