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04
泰式餐厅。
冬阴功汤咕嘟咕嘟冒着热气，店员端上最后一篮菠萝蜜糯米饭时，菜已全部上齐。
桌上菜品琳琅满目，如果不是对面坐着一个陌生男人，梁洛舟甚至想打开手机拍几张照片。
她想都不敢想，短短一周，这竟然已经是她相过的第三次亲了。
如果梁雪华再接再励，继续给她安排几场相亲，她一定捣鼓出一个社交账号，内容就围绕“相亲加探店”这个主题，说不定能在网上小火一把。
不过这次的相亲对象还不错，听梁雪华说是做金融的。
虽然其貌不扬，但无论举止还是谈吐都让梁洛舟感到舒服，一顿饭吃下来，称得上身心畅快。
就在两人准备互换微信时，一道男声横插进来。
“这女的是骗子，打着相亲的幌子骗吃骗喝骗礼物的！”
梁洛舟一开始并没意识到这句话是冲自己来的，看见对面男人朝她露出错愕的眼神后，她才反应过来，扭头看见一个义愤填膺的眼镜男。
不就是第一次和她相亲的那个奇葩男吗？
“兄弟，你别信她，我上次就是这么被她骗的。”
事发突然，又太过奇幻，梁洛舟呆滞几秒后想要反驳，但没抓住机会。
只听那个眼镜男继续说：“这种女的怎么可能找不着对象，工作好、家境好、又是本地户口，还那么漂亮，背后肯定是有组织的……”
眼镜男后面又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梁洛舟全都没听进去，只因他那句“家境好又漂亮”，让她怎么都发不了火。
可她的沉默换来的却是眼镜男的变本加厉。
那人突然激动起来，几步上前，抓起梁洛舟的手腕，怒目圆瞪，大放厥词：“还钱！”
梁洛舟被他的力道吓住，腕上传来痛意，她紧皱着眉，嗓音委屈发颤：“我欠你什么钱啊？三百不到的一顿饭我都当面和你A了。”
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梁洛舟下意识地看向今晚的相亲对象，却发现位置已经空了。
场面一度陷入混沌，她差点就要拿钱平事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放开她。”
说话的人是季逾白。
他声线冷岑，面容凌厉，周身气场低压，隐隐透着股威慑力。
梁洛舟没想到两人还会再碰上，更加没想到见面情形竟然这样窘迫。
季逾白脸色肃然，冷着眸上前把男人的手指从她纤弱的腕上一根根挑开，然后拉着她往自己身后带。
“说话要有证据，否则就是诽谤，如果你一再坚持这种行为，我们有权控告你损害他人名誉，甚至索赔。”他着重末尾两字。
眼镜男不屑：“你是谁啊。”
季逾白向他递去一张名片，未置一词。
眼镜男看清名片上的律师二字，成功被唬住，灰溜溜离场。
梁洛舟这才松了口气，转而对上季逾白投下的目光。
他瞥见她手腕上那道醒目的红指印，眉心微蹙，声线放柔了些：“还好吗？”
她伸手挡住手腕，点头回应，脸色微红。
服务员从刚才就注意到他们这桌，此刻见缝插针似地将账单递到二人面前：“打扰了，请问谁买单。”
梁洛舟难以抑制地冷笑出声，面容泛出苦意。
她突然觉得自己不是来相亲的，应该是来渡劫的，否则怎么每次都那么不幸？
尤其今天，这是撞上了什么鬼热闹，三个相亲对象，陆续登场。
看清账单上赫然描黑的四位数，她只能自认倒霉。
就在她转身拿包的一瞬间，季逾白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刷我的卡。”
-
这晚依旧暴雨如注，杭市入春后的天气一贯如此，不像北方有着“春雨贵如油”的说法。
两人从餐厅出来，季逾白主动提出要送梁洛舟回家。
梁洛舟没有拒绝，只是到了餐厅门口时脚步微顿，一直停在台阶上。
脚上这双高跟鞋花了她一个多月的工资，羊皮底，一沾水就报废。
她统共没穿过几次，谁知道今晚会下这样大的雨。
季逾白似乎看穿她的犹豫，开口道：“把鞋脱下来，我背你过去吧。”
“啊？”梁洛舟愣住。
但季逾白这时已经把伞递到她手上，在她面前蹲下，并不打算给她拒绝的机会。
她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脸上莫名发烫。
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举着伞，伏到他背上。
她闻见他的发香，忍不住把鼻尖往他衬衫领口轻蹭，淡淡的清冽气息沁鼻，类似杉木香。
怎么每次遇到季逾白，都是下雨天？
一想到这儿，回忆便裹挟着潮湿低冷的水汽，向她席卷——
高一的每个周五傍晚，梁洛舟都会去琴房弹钢琴。那天练完琴，外边昏天暗地地下着雨，教室已经空无一人。
她没有伞，只能在教学楼门口苦苦等待，但雨势却越来越大，余光还瞥到一男生正朝自己这边走来。
梁洛舟那会儿还不知道他叫季逾白，只注意到他身形高瘦挺拔，留着一头微分碎盖，气质清凛，再加上他精致的五官，即使穿着学校统一的蓝白校服，也很难让人忽视。
他越靠近，梁洛舟就感觉自己心跳越剧烈。
两人并排着在屋檐下躲雨的那瞬间，梁洛舟竟然感觉有些气短。
她心跳砰砰，仿佛就要抵到喉咙了，下一秒只听见少年嗓音清澈低沉，侧身向她问：“去哪儿？”
她鼓足勇气回头望去，撞上他清俊的眉眼，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那张脸太过好看，好看到令她这个文科生都觉得词穷。
如果非要形容，她大概只能说，他好看到只是站在那里什么都不用做，就会让人轻易感到羞耻、自卑。
“公……公交站亭。”她不争气地撇过头。
她那时并没想到男生会不假思索地将自己的校服外套脱下，撑在两人头顶，与她紧靠着，在她耳边说“一起”，然后冲进滂沱雨幕中。
从那之后，梁洛舟再也说不清，究竟是那场雨还是季逾白困住了她的整个青春。
至少这么多年，她再也没有遇到过能让她这样心动的男生。
车里的暖风将梁洛舟的神思拉回，她坐到副驾驶上，躬身穿鞋。
与此同时，季逾白的妈妈打来电话。
他手机连着车载蓝牙，所以电话接通后，梁洛舟不可避免地听到他们的聊天内容。
女人语重心长地说：“你是奶奶带大的，她年事已高，这几年都快把医院当成家了，身体状况也一天比一天差，老人家心里唯一的牵挂就是你，你争点气，好歹让她吃口你的喜酒，啊？”
“我知道。”
“上次相亲的女孩你觉得怎么样？”
气氛到这儿陡然凝住，梁洛舟不太清楚他们说的是不是自己，但转念一想，他那么忙，应该做不到三天两头相次亲吧？
所以，从季逾白口中听到“很好”二字时，她心跳猝不及防漏了一拍。
“既然觉得好，那就主动点。”女人拖长尾音，像是强调。
“嗯。”
“我和奶奶都挺满意这个女孩的，你好好把握，尽早把人带回家。”
通话结束后，两人缄默不语，气氛微妙。
季逾白率先开口打破车内沉寂的氛围：“你打算一直这样下去吗？”
梁洛舟清楚他指的是相亲，于是摇了摇头。
“上次的问题，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他话音落定，梁洛舟双目睁圆，偏头望过去。
他模样认真，就坐在她身边，等她给出答案。
这一幕，从未在梁洛舟脑海中预演过。
他主动得太过，好像两人角色调换，似乎他才是那个暗恋已久的人。
或许是今晚接连遭到两个相亲对象的打击，又或许是季逾白的那句“很好”，给梁洛舟平添了几分冲动的底气。
她忽然没了之前的顾虑，眼神坚定地转向季逾白，朝他点了点头。
-
梁雪华在阳台晾衣服时，看见女儿从一辆黑色轿车上下来，顿时喜笑颜开。
等女儿回到家，她便兴冲冲迎上去，满眼期待：“成了？”
梁洛舟当下没回，顿了顿，才面向她：“如果这次没成，你是不是还要继续给我安排？”
梁雪华敛容，摆出誓不罢休的态度：“那肯定，我手上的资源都够开一家红娘介绍所了。”
梁洛舟长舒一口气，面色沉重。
每相一次亲，她便多一份痛苦的经历，她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好吧，那您不用忙了。”她撂下这句，径直回房。
“是成了的意思吗？我就说嘛，我看人的眼光不会错的，你后面好好跟人相处啊……”
她回到房间，搭上门，将一切声音隔绝。
包里的手机传出震感，她翻出来一看，是季逾白是消息：【我家里人很喜欢你，哪天有机会，我想带你跟他们见一面。】
梁洛舟猛地被这条消息吓住。
她背抵着门，失神地看着聊天框，明明上一条消息还是：【对方请求添加你为朋友。】
下一条消息就快进到见家长了？
这速度，这进展，也太魔幻了。
但她刚在车上答应人家，怎么可能反头又后悔。
她斟酌片刻，回复一句：【我明天刚好休息。】
季逾白：【好，明早来接你。】
梁洛舟：【对了，刚在餐厅你帮我解围还替我埋单，那个钱我得转给你。】
那边很快回复：【不用。很快就是一家人了，不必客气。】
“……”
梁洛舟握着手机的手突然一抖。
看着季逾白那句“很快就是一家人了”，她恍然如梦，觉得不可思议。
冬阴功汤咕嘟咕嘟冒着热气，店员端上最后一篮菠萝蜜糯米饭时，菜已全部上齐。
桌上菜品琳琅满目，如果不是对面坐着一个陌生男人，梁洛舟甚至想打开手机拍几张照片。
她想都不敢想，短短一周，这竟然已经是她相过的第三次亲了。
如果梁雪华再接再励，继续给她安排几场相亲，她一定捣鼓出一个社交账号，内容就围绕“相亲加探店”这个主题，说不定能在网上小火一把。
不过这次的相亲对象还不错，听梁雪华说是做金融的。
虽然其貌不扬，但无论举止还是谈吐都让梁洛舟感到舒服，一顿饭吃下来，称得上身心畅快。
就在两人准备互换微信时，一道男声横插进来。
“这女的是骗子，打着相亲的幌子骗吃骗喝骗礼物的！”
梁洛舟一开始并没意识到这句话是冲自己来的，看见对面男人朝她露出错愕的眼神后，她才反应过来，扭头看见一个义愤填膺的眼镜男。
不就是第一次和她相亲的那个奇葩男吗？
“兄弟，你别信她，我上次就是这么被她骗的。”
事发突然，又太过奇幻，梁洛舟呆滞几秒后想要反驳，但没抓住机会。
只听那个眼镜男继续说：“这种女的怎么可能找不着对象，工作好、家境好、又是本地户口，还那么漂亮，背后肯定是有组织的……”
眼镜男后面又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梁洛舟全都没听进去，只因他那句“家境好又漂亮”，让她怎么都发不了火。
可她的沉默换来的却是眼镜男的变本加厉。
那人突然激动起来，几步上前，抓起梁洛舟的手腕，怒目圆瞪，大放厥词：“还钱！”
梁洛舟被他的力道吓住，腕上传来痛意，她紧皱着眉，嗓音委屈发颤：“我欠你什么钱啊？三百不到的一顿饭我都当面和你A了。”
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梁洛舟下意识地看向今晚的相亲对象，却发现位置已经空了。
场面一度陷入混沌，她差点就要拿钱平事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放开她。”
说话的人是季逾白。
他声线冷岑，面容凌厉，周身气场低压，隐隐透着股威慑力。
梁洛舟没想到两人还会再碰上，更加没想到见面情形竟然这样窘迫。
季逾白脸色肃然，冷着眸上前把男人的手指从她纤弱的腕上一根根挑开，然后拉着她往自己身后带。
“说话要有证据，否则就是诽谤，如果你一再坚持这种行为，我们有权控告你损害他人名誉，甚至索赔。”他着重末尾两字。
眼镜男不屑：“你是谁啊。”
季逾白向他递去一张名片，未置一词。
眼镜男看清名片上的律师二字，成功被唬住，灰溜溜离场。
梁洛舟这才松了口气，转而对上季逾白投下的目光。
他瞥见她手腕上那道醒目的红指印，眉心微蹙，声线放柔了些：“还好吗？”
她伸手挡住手腕，点头回应，脸色微红。
服务员从刚才就注意到他们这桌，此刻见缝插针似地将账单递到二人面前：“打扰了，请问谁买单。”
梁洛舟难以抑制地冷笑出声，面容泛出苦意。
她突然觉得自己不是来相亲的，应该是来渡劫的，否则怎么每次都那么不幸？
尤其今天，这是撞上了什么鬼热闹，三个相亲对象，陆续登场。
看清账单上赫然描黑的四位数，她只能自认倒霉。
就在她转身拿包的一瞬间，季逾白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刷我的卡。”
-
这晚依旧暴雨如注，杭市入春后的天气一贯如此，不像北方有着“春雨贵如油”的说法。
两人从餐厅出来，季逾白主动提出要送梁洛舟回家。
梁洛舟没有拒绝，只是到了餐厅门口时脚步微顿，一直停在台阶上。
脚上这双高跟鞋花了她一个多月的工资，羊皮底，一沾水就报废。
她统共没穿过几次，谁知道今晚会下这样大的雨。
季逾白似乎看穿她的犹豫，开口道：“把鞋脱下来，我背你过去吧。”
“啊？”梁洛舟愣住。
但季逾白这时已经把伞递到她手上，在她面前蹲下，并不打算给她拒绝的机会。
她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脸上莫名发烫。
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举着伞，伏到他背上。
她闻见他的发香，忍不住把鼻尖往他衬衫领口轻蹭，淡淡的清冽气息沁鼻，类似杉木香。
怎么每次遇到季逾白，都是下雨天？
一想到这儿，回忆便裹挟着潮湿低冷的水汽，向她席卷——
高一的每个周五傍晚，梁洛舟都会去琴房弹钢琴。那天练完琴，外边昏天暗地地下着雨，教室已经空无一人。
她没有伞，只能在教学楼门口苦苦等待，但雨势却越来越大，余光还瞥到一男生正朝自己这边走来。
梁洛舟那会儿还不知道他叫季逾白，只注意到他身形高瘦挺拔，留着一头微分碎盖，气质清凛，再加上他精致的五官，即使穿着学校统一的蓝白校服，也很难让人忽视。
他越靠近，梁洛舟就感觉自己心跳越剧烈。
两人并排着在屋檐下躲雨的那瞬间，梁洛舟竟然感觉有些气短。
她心跳砰砰，仿佛就要抵到喉咙了，下一秒只听见少年嗓音清澈低沉，侧身向她问：“去哪儿？”
她鼓足勇气回头望去，撞上他清俊的眉眼，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那张脸太过好看，好看到令她这个文科生都觉得词穷。
如果非要形容，她大概只能说，他好看到只是站在那里什么都不用做，就会让人轻易感到羞耻、自卑。
“公……公交站亭。”她不争气地撇过头。
她那时并没想到男生会不假思索地将自己的校服外套脱下，撑在两人头顶，与她紧靠着，在她耳边说“一起”，然后冲进滂沱雨幕中。
从那之后，梁洛舟再也说不清，究竟是那场雨还是季逾白困住了她的整个青春。
至少这么多年，她再也没有遇到过能让她这样心动的男生。
车里的暖风将梁洛舟的神思拉回，她坐到副驾驶上，躬身穿鞋。
与此同时，季逾白的妈妈打来电话。
他手机连着车载蓝牙，所以电话接通后，梁洛舟不可避免地听到他们的聊天内容。
女人语重心长地说：“你是奶奶带大的，她年事已高，这几年都快把医院当成家了，身体状况也一天比一天差，老人家心里唯一的牵挂就是你，你争点气，好歹让她吃口你的喜酒，啊？”
“我知道。”
“上次相亲的女孩你觉得怎么样？”
气氛到这儿陡然凝住，梁洛舟不太清楚他们说的是不是自己，但转念一想，他那么忙，应该做不到三天两头相次亲吧？
所以，从季逾白口中听到“很好”二字时，她心跳猝不及防漏了一拍。
“既然觉得好，那就主动点。”女人拖长尾音，像是强调。
“嗯。”
“我和奶奶都挺满意这个女孩的，你好好把握，尽早把人带回家。”
通话结束后，两人缄默不语，气氛微妙。
季逾白率先开口打破车内沉寂的氛围：“你打算一直这样下去吗？”
梁洛舟清楚他指的是相亲，于是摇了摇头。
“上次的问题，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他话音落定，梁洛舟双目睁圆，偏头望过去。
他模样认真，就坐在她身边，等她给出答案。
这一幕，从未在梁洛舟脑海中预演过。
他主动得太过，好像两人角色调换，似乎他才是那个暗恋已久的人。
或许是今晚接连遭到两个相亲对象的打击，又或许是季逾白的那句“很好”，给梁洛舟平添了几分冲动的底气。
她忽然没了之前的顾虑，眼神坚定地转向季逾白，朝他点了点头。
-
梁雪华在阳台晾衣服时，看见女儿从一辆黑色轿车上下来，顿时喜笑颜开。
等女儿回到家，她便兴冲冲迎上去，满眼期待：“成了？”
梁洛舟当下没回，顿了顿，才面向她：“如果这次没成，你是不是还要继续给我安排？”
梁雪华敛容，摆出誓不罢休的态度：“那肯定，我手上的资源都够开一家红娘介绍所了。”
梁洛舟长舒一口气，面色沉重。
每相一次亲，她便多一份痛苦的经历，她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好吧，那您不用忙了。”她撂下这句，径直回房。
“是成了的意思吗？我就说嘛，我看人的眼光不会错的，你后面好好跟人相处啊……”
她回到房间，搭上门，将一切声音隔绝。
包里的手机传出震感，她翻出来一看，是季逾白是消息：【我家里人很喜欢你，哪天有机会，我想带你跟他们见一面。】
梁洛舟猛地被这条消息吓住。
她背抵着门，失神地看着聊天框，明明上一条消息还是：【对方请求添加你为朋友。】
下一条消息就快进到见家长了？
这速度，这进展，也太魔幻了。
但她刚在车上答应人家，怎么可能反头又后悔。
她斟酌片刻，回复一句：【我明天刚好休息。】
季逾白：【好，明早来接你。】
梁洛舟：【对了，刚在餐厅你帮我解围还替我埋单，那个钱我得转给你。】
那边很快回复：【不用。很快就是一家人了，不必客气。】
“……”
梁洛舟握着手机的手突然一抖。
看着季逾白那句“很快就是一家人了”，她恍然如梦，觉得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