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完成绩册的第六天，丧尸爆发的第五天，何向鸢躺在床上两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
当了两年教师，她其实挺心累的。本以为终于能歇一口气，没想到丧尸降临了。
“啊~嗷~”
丧尸扒门的声音持续了半小时，她已经从最开始受到惊吓变成了习以为常。
它为什么还不离开呢？它能感觉到门里有活人吗？
继续赖活着，屋里已经没有粮食了，打开门让丧尸咬吃吗？但在心脏停止之前肯定是痛苦的。
何向鸢曾经想过以后老了病了要如何体面地死去，她没想到这么快，当前的年纪就面对这个问题。
她拿起身旁的手机，聊天界面停在几天前的内容：
你还好吗？
我还好。
其实她一点都不好。当时斟酌半响，删删减减许多字，最后只打下这三个字。
要留什么遗言吗？好像也没必要，这时候谁死了都不必意外。
何向鸢盯着手机屏幕出神的时候，贴着天花板的空气开始浮动，如一粒小石投入湖中，绕这一个小点荡开空气波纹。
“嘭~”
一本书砸下，书本叠手机一同砸在何向鸢脸上。
何向鸢痛得龇牙咧嘴。什么情况？
她想将脸上的东西拿开，还没碰到它，那东西自动飞上天了。
她瞪大了眼睛：一本书？会飞的书？
书的封面没有字，整体呈黄褐色，看上去又新又旧，矛盾又和谐地结合在一起。
飘在半空的书开口说话：“你好，我是魔法书。”
成年人的声音，但听不出来是男声还是女声。
……
何向鸢将两手合在胸前，闭上眼睛开始睡觉。也许只是幻觉，饥饿感从胃传导到脑袋产生的幻觉。1、2、3、4……
何向鸢平静地躺着，安详得像个死人。黄褐色的书歪了歪书头，飘下来轻拍她的手背：“门外的丧尸你不解决吗？我可以帮你。”
书飞到她额头上，轻轻落下去：“taha。基础的火球术，跟我念。”
“taha”
“taha”
“taha”
……
何向鸢渐渐皱起脸。这书比门外的丧尸还烦人啊！！！
她猛地睁开眼，大喊一声：“taha！”
一颗大火球砸向天花板。“嘭~”火球消失，天花板上留下一大圈黑色的痕迹。
何向鸢蓦地瞪大眼睛。天呐！房东要是看到了会找她赔钱吧！啊，也不知道房东还活着不……
“哐哐哐~”门外的丧尸将门拍得更响，魔法书飘到她眼前，“学得很快嘛，可以拿门外的丧尸练练手。”
何向鸢还是有些不相信。真要打开门直面丧尸她又犹豫起来，害怕这一切都是幻觉，害怕等下无法唤出火球，真被丧尸一口咬了。
她坐起上半身，伸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眼前黄褐色的魔法书。
魔法书表面有些光滑，又有些粗糙，但确实是实体的、可以触碰的、有真实触感的。
她深吸了口气，眼神变得认真，和它对话：“火球真的能杀死门外的丧尸吗？”
魔法书轻柔地蹭了蹭她的手指，“和刚才的火球一样大就可以。”
何向鸢突然有种魔法书变成猫的错觉。她略感不自在地蜷缩起手指，问它：“那我现在开门？”
“开吧！”
魔法书的语调变得更高，整本书好似愉悦起来，在空中左右晃着。
何向鸢蹑手蹑脚地朝门口走去，魔法书飘在她头上。
大门近在眼前，她的心跳越来越快。她抬头看了眼魔法书，心一横利落地打开门。
丧尸踉跄地撞进来，何向鸢后退几步，大喊：“hata！”
魔法书落下来敲她的脑袋，叫道：“hata，不是不是，是taha，taha，taha，taha……”
丧尸的脸被啃了近三分之一，左眼眼珠子和下边的脸颊肉全无，只剩下眼眶和骨头。它扑向面前唯一的人。
何向鸢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直面丧尸，紧张下被拖鞋绊到，向后倒去。丧尸朝她伸出深红色的手，五指指甲缝里还藏着肉。
“是taha！”
魔法书又敲了下她的脑袋，极速飞向丧尸的手。
何向鸢后背触地的一瞬间，看魔法书一往无前地飞向丧尸尖利的手，心脏猛烈地跳了一下。
不可以！丧尸会撕坏它的！
“taha！”
一颗巨大的火球直扑丧尸的上半身，火焰将它包裹起来。
丧尸被火球一冲向后倒去。何向鸢的眼睛四处看，看到门边的行李箱，动作迅速地爬起来提起行李箱就往丧尸脑袋砸去，一击就将脑袋击碎拍扁。
抬头看到大开的门户，何向鸢跑到门边拉住门把手轻声地将门关上。
她松了口气，转身观察地上的丧尸尸体。尸体上半身破碎焦黑，下半身还比较完整。
她盯着飘在尸体上方的魔法书问：“剩下的怎么办？”
魔法书晃了晃书身，“继续练习魔法，把它烧光吧。”
“taha！”
……
何向鸢说不出发出火球具体是什么感受，好像身体和空气都有微妙的震动感。
地板一片焦黑，她突然有些害怕把地板烧穿，看着差不多了就停止练习。
不知道是因为和丧尸战斗还是因为发出了几个火球，何向鸢更饿了。
她摸了摸肚子，烧一壶开水坐在用餐的小方桌前慢饮充饥。她已经一天多没吃东西了。
魔法书落下，立在小方桌中间，“要出门吗？”
何向鸢放下水杯有气无力地趴在桌面上，“在这之前，我想了解一下，我一天可以发出几个火球？魔法可以变出食物吗？还有其他的魔法吗？比如冰？”
空气静默了一般，魔法书没有立即回答。黄褐色的封面没有任何字符或画迹，何向鸢却觉得它好像是在上下扫视自己。
“只要你练习得当，你一天可以发出好多好多火球。用魔法充饥，水月镜花哦。冰，也可以，但你现在还是先练习基础的火球术吧。”
好多好多火球啊，那她出门应该是安全的吧。
下午四点的阳光斜照进来，何向鸢转头看向窗外。夏日的阳光热烈，窗外的景物都被染上一层橙黄的光，她突然想起六年前的一个下午。
“当老师有什么不好，体面，有寒暑假，工作环境好，还受人尊敬。你这孩子年纪轻轻的不知道什么是好的，等你到社会上吃过苦就知道了。我吃的盐比你走过的路还多，你报师范，就这样！”
填志愿的时候，她其实没有特别喜欢的专业，但她知道她不想报师范不想当老师。
但最终，她还是成为了师范生，毕业后当了老师，按部就班地，活到了24岁。
她忽地懒散下来，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该出门寻找食物，她已经饿了一天多了；不知道是不是该去把附近的丧尸都杀光，毕竟她现在会魔法；不知道是不是该前往所谓的安全区，继续待在这里也挺安全的。
变化，总是伴随着恐惧和不安。
她用余光瞥了一眼魔法书，她其实挺想问它为什么选择她的。但，但，好像也没必要问……她对自己叹了口气。
身体在抗议，叫嚣着该进食了。她伸手摸了摸肚子。喝水也不顶用，还是先出门寻找食物吧，不然都不知道明天还有没有力气。
何向鸢转回脑袋直视魔法书：“我们出门吧。”
*
何向鸢所在的地方虽然是个镇，但恰好是在城市扩张的边缘，这几年新医院新学校新小区接连拔地而起。
她从公路走到更宽阔的大道。大道是新修的，但路面和人行道上溅洒着不少已经干涸的深色血迹，出城方向的路中间有一串汽车连环追尾，隐约还能透过窗户看见里面死去的人。
道路上残肢断臂和躺着的尸体不少，视野范围内立着的丧尸只有几只，但距离都还有些远，何向鸢打算忽略它们。
它们没注意到她她就当它们不存在，再说这几百米的距离她也没信心能攻击到它们。
她手上拿着菜刀，头上顶着魔法书，往前方的自建房快速走去。
“嗬，啊~”
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何向鸢转头一看，有一只丧尸穿过汽车朝她跑来。她记得这只丧尸原来是背对她的。
何向鸢跑起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魔法书稳稳地躺在她头上没被甩下去，问她：“不先解决它吗？”
何向鸢小声回它：“我怕动静会把其他丧尸引来，我先跑到便利店再解决它，便利店就在前面不远了。”
便利店在路边一排自建房的最外围，已经近在眼前，她再次加快速度，做最后的冲刺。
她两手握着菜刀竖在胸前，怕便利店里会闯出丧尸。
便利店的卷闸门拉下来三分之一，卷闸门后的玻璃门碎了，再往里地上躺着一具尸体。
尸体脸朝地，不知道是店主还是丧尸。
货架被清扫过，不少地方空荡无一物，地上散落着一些物品，还有被踩踏过的。
何向鸢判断店里应该没危险，转头看追来的那只丧尸到哪儿了。
一只丧尸变成了两只丧尸，它们都还在二三百米外，她小步往便利店里倒退，尽量不让其他的丧尸看见自己。
但，又一只丧尸加入到这两只丧尸的队伍中。何向鸢的双手紧张到出汗，她吞了下口水，感觉自己现在有些进退两难。
她恨不得自己能分身，一个解决丧尸，一个装物资。
头顶上的重量是她最大的底气，她握紧菜刀给自己鼓气：没事，已经烧过一只丧尸了，再烧三个也不是问题。
丧尸进入百米范围，躺着的魔法书立起来，说：“你现在可以开始准备了，我数到1你就发出火球。”
50米/“3~”
40米/“2~”
30米/“1！”
“taha！”
半人高的火球直击丧尸脑袋，丧尸惯性地前进了将近十米后直直倒地。
何向鸢露出笑容，在心里“耶~”一声。
“后面两个你来，自己把握距离。”魔法书说完又横躺在她脑袋上。
“啊？”
何向鸢的笑容僵住了。
“啊什么啊，专注。”魔法书抬起书头拍了下她的脑袋，“专注。”
何向鸢沉下心来，眼神变得专注。
丧尸倒下的位置往后推十几米，不，距离拉进一些也没关系，火球击到它，它跑不了多远就会倒下。
第二只丧尸比第一只丧尸更高壮，奔跑速度也更快。
丧尸瞪着一双大眼，野兽一样地咧嘴露出两排牙齿，而牙齿不停地上下咬合。它直直奔向她，但她不能后退，这其实也是需要定力和勇气的。
何向鸢直直盯着地面的一个点，丧尸的脚越过这个点时，她挑起眉头：就是现在！
“taha！”
第二只丧尸倒下的距离比第一只丧尸的更近，但总归是倒下了。
她如法炮制，发出第三个火球。发出去的刹那，透过火光她突然后知后觉这好像是她一位学生的妈妈。
这位妈妈对孩子挺上心的，总会时不时问她孩子在学校的表现，对学校一些需要家长参与的事情也非常积极。
丧尸倒下，何向鸢的心也跟着落下去。
也许有一天，她要面临眼前的丧尸是更亲近的人该怎么办，但她好像也没有什么更亲近的人……
当了两年教师，她其实挺心累的。本以为终于能歇一口气，没想到丧尸降临了。
“啊~嗷~”
丧尸扒门的声音持续了半小时，她已经从最开始受到惊吓变成了习以为常。
它为什么还不离开呢？它能感觉到门里有活人吗？
继续赖活着，屋里已经没有粮食了，打开门让丧尸咬吃吗？但在心脏停止之前肯定是痛苦的。
何向鸢曾经想过以后老了病了要如何体面地死去，她没想到这么快，当前的年纪就面对这个问题。
她拿起身旁的手机，聊天界面停在几天前的内容：
你还好吗？
我还好。
其实她一点都不好。当时斟酌半响，删删减减许多字，最后只打下这三个字。
要留什么遗言吗？好像也没必要，这时候谁死了都不必意外。
何向鸢盯着手机屏幕出神的时候，贴着天花板的空气开始浮动，如一粒小石投入湖中，绕这一个小点荡开空气波纹。
“嘭~”
一本书砸下，书本叠手机一同砸在何向鸢脸上。
何向鸢痛得龇牙咧嘴。什么情况？
她想将脸上的东西拿开，还没碰到它，那东西自动飞上天了。
她瞪大了眼睛：一本书？会飞的书？
书的封面没有字，整体呈黄褐色，看上去又新又旧，矛盾又和谐地结合在一起。
飘在半空的书开口说话：“你好，我是魔法书。”
成年人的声音，但听不出来是男声还是女声。
……
何向鸢将两手合在胸前，闭上眼睛开始睡觉。也许只是幻觉，饥饿感从胃传导到脑袋产生的幻觉。1、2、3、4……
何向鸢平静地躺着，安详得像个死人。黄褐色的书歪了歪书头，飘下来轻拍她的手背：“门外的丧尸你不解决吗？我可以帮你。”
书飞到她额头上，轻轻落下去：“taha。基础的火球术，跟我念。”
“taha”
“taha”
“taha”
……
何向鸢渐渐皱起脸。这书比门外的丧尸还烦人啊！！！
她猛地睁开眼，大喊一声：“taha！”
一颗大火球砸向天花板。“嘭~”火球消失，天花板上留下一大圈黑色的痕迹。
何向鸢蓦地瞪大眼睛。天呐！房东要是看到了会找她赔钱吧！啊，也不知道房东还活着不……
“哐哐哐~”门外的丧尸将门拍得更响，魔法书飘到她眼前，“学得很快嘛，可以拿门外的丧尸练练手。”
何向鸢还是有些不相信。真要打开门直面丧尸她又犹豫起来，害怕这一切都是幻觉，害怕等下无法唤出火球，真被丧尸一口咬了。
她坐起上半身，伸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眼前黄褐色的魔法书。
魔法书表面有些光滑，又有些粗糙，但确实是实体的、可以触碰的、有真实触感的。
她深吸了口气，眼神变得认真，和它对话：“火球真的能杀死门外的丧尸吗？”
魔法书轻柔地蹭了蹭她的手指，“和刚才的火球一样大就可以。”
何向鸢突然有种魔法书变成猫的错觉。她略感不自在地蜷缩起手指，问它：“那我现在开门？”
“开吧！”
魔法书的语调变得更高，整本书好似愉悦起来，在空中左右晃着。
何向鸢蹑手蹑脚地朝门口走去，魔法书飘在她头上。
大门近在眼前，她的心跳越来越快。她抬头看了眼魔法书，心一横利落地打开门。
丧尸踉跄地撞进来，何向鸢后退几步，大喊：“hata！”
魔法书落下来敲她的脑袋，叫道：“hata，不是不是，是taha，taha，taha，taha……”
丧尸的脸被啃了近三分之一，左眼眼珠子和下边的脸颊肉全无，只剩下眼眶和骨头。它扑向面前唯一的人。
何向鸢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直面丧尸，紧张下被拖鞋绊到，向后倒去。丧尸朝她伸出深红色的手，五指指甲缝里还藏着肉。
“是taha！”
魔法书又敲了下她的脑袋，极速飞向丧尸的手。
何向鸢后背触地的一瞬间，看魔法书一往无前地飞向丧尸尖利的手，心脏猛烈地跳了一下。
不可以！丧尸会撕坏它的！
“taha！”
一颗巨大的火球直扑丧尸的上半身，火焰将它包裹起来。
丧尸被火球一冲向后倒去。何向鸢的眼睛四处看，看到门边的行李箱，动作迅速地爬起来提起行李箱就往丧尸脑袋砸去，一击就将脑袋击碎拍扁。
抬头看到大开的门户，何向鸢跑到门边拉住门把手轻声地将门关上。
她松了口气，转身观察地上的丧尸尸体。尸体上半身破碎焦黑，下半身还比较完整。
她盯着飘在尸体上方的魔法书问：“剩下的怎么办？”
魔法书晃了晃书身，“继续练习魔法，把它烧光吧。”
“taha！”
……
何向鸢说不出发出火球具体是什么感受，好像身体和空气都有微妙的震动感。
地板一片焦黑，她突然有些害怕把地板烧穿，看着差不多了就停止练习。
不知道是因为和丧尸战斗还是因为发出了几个火球，何向鸢更饿了。
她摸了摸肚子，烧一壶开水坐在用餐的小方桌前慢饮充饥。她已经一天多没吃东西了。
魔法书落下，立在小方桌中间，“要出门吗？”
何向鸢放下水杯有气无力地趴在桌面上，“在这之前，我想了解一下，我一天可以发出几个火球？魔法可以变出食物吗？还有其他的魔法吗？比如冰？”
空气静默了一般，魔法书没有立即回答。黄褐色的封面没有任何字符或画迹，何向鸢却觉得它好像是在上下扫视自己。
“只要你练习得当，你一天可以发出好多好多火球。用魔法充饥，水月镜花哦。冰，也可以，但你现在还是先练习基础的火球术吧。”
好多好多火球啊，那她出门应该是安全的吧。
下午四点的阳光斜照进来，何向鸢转头看向窗外。夏日的阳光热烈，窗外的景物都被染上一层橙黄的光，她突然想起六年前的一个下午。
“当老师有什么不好，体面，有寒暑假，工作环境好，还受人尊敬。你这孩子年纪轻轻的不知道什么是好的，等你到社会上吃过苦就知道了。我吃的盐比你走过的路还多，你报师范，就这样！”
填志愿的时候，她其实没有特别喜欢的专业，但她知道她不想报师范不想当老师。
但最终，她还是成为了师范生，毕业后当了老师，按部就班地，活到了24岁。
她忽地懒散下来，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该出门寻找食物，她已经饿了一天多了；不知道是不是该去把附近的丧尸都杀光，毕竟她现在会魔法；不知道是不是该前往所谓的安全区，继续待在这里也挺安全的。
变化，总是伴随着恐惧和不安。
她用余光瞥了一眼魔法书，她其实挺想问它为什么选择她的。但，但，好像也没必要问……她对自己叹了口气。
身体在抗议，叫嚣着该进食了。她伸手摸了摸肚子。喝水也不顶用，还是先出门寻找食物吧，不然都不知道明天还有没有力气。
何向鸢转回脑袋直视魔法书：“我们出门吧。”
*
何向鸢所在的地方虽然是个镇，但恰好是在城市扩张的边缘，这几年新医院新学校新小区接连拔地而起。
她从公路走到更宽阔的大道。大道是新修的，但路面和人行道上溅洒着不少已经干涸的深色血迹，出城方向的路中间有一串汽车连环追尾，隐约还能透过窗户看见里面死去的人。
道路上残肢断臂和躺着的尸体不少，视野范围内立着的丧尸只有几只，但距离都还有些远，何向鸢打算忽略它们。
它们没注意到她她就当它们不存在，再说这几百米的距离她也没信心能攻击到它们。
她手上拿着菜刀，头上顶着魔法书，往前方的自建房快速走去。
“嗬，啊~”
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何向鸢转头一看，有一只丧尸穿过汽车朝她跑来。她记得这只丧尸原来是背对她的。
何向鸢跑起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魔法书稳稳地躺在她头上没被甩下去，问她：“不先解决它吗？”
何向鸢小声回它：“我怕动静会把其他丧尸引来，我先跑到便利店再解决它，便利店就在前面不远了。”
便利店在路边一排自建房的最外围，已经近在眼前，她再次加快速度，做最后的冲刺。
她两手握着菜刀竖在胸前，怕便利店里会闯出丧尸。
便利店的卷闸门拉下来三分之一，卷闸门后的玻璃门碎了，再往里地上躺着一具尸体。
尸体脸朝地，不知道是店主还是丧尸。
货架被清扫过，不少地方空荡无一物，地上散落着一些物品，还有被踩踏过的。
何向鸢判断店里应该没危险，转头看追来的那只丧尸到哪儿了。
一只丧尸变成了两只丧尸，它们都还在二三百米外，她小步往便利店里倒退，尽量不让其他的丧尸看见自己。
但，又一只丧尸加入到这两只丧尸的队伍中。何向鸢的双手紧张到出汗，她吞了下口水，感觉自己现在有些进退两难。
她恨不得自己能分身，一个解决丧尸，一个装物资。
头顶上的重量是她最大的底气，她握紧菜刀给自己鼓气：没事，已经烧过一只丧尸了，再烧三个也不是问题。
丧尸进入百米范围，躺着的魔法书立起来，说：“你现在可以开始准备了，我数到1你就发出火球。”
50米/“3~”
40米/“2~”
30米/“1！”
“taha！”
半人高的火球直击丧尸脑袋，丧尸惯性地前进了将近十米后直直倒地。
何向鸢露出笑容，在心里“耶~”一声。
“后面两个你来，自己把握距离。”魔法书说完又横躺在她脑袋上。
“啊？”
何向鸢的笑容僵住了。
“啊什么啊，专注。”魔法书抬起书头拍了下她的脑袋，“专注。”
何向鸢沉下心来，眼神变得专注。
丧尸倒下的位置往后推十几米，不，距离拉进一些也没关系，火球击到它，它跑不了多远就会倒下。
第二只丧尸比第一只丧尸更高壮，奔跑速度也更快。
丧尸瞪着一双大眼，野兽一样地咧嘴露出两排牙齿，而牙齿不停地上下咬合。它直直奔向她，但她不能后退，这其实也是需要定力和勇气的。
何向鸢直直盯着地面的一个点，丧尸的脚越过这个点时，她挑起眉头：就是现在！
“taha！”
第二只丧尸倒下的距离比第一只丧尸的更近，但总归是倒下了。
她如法炮制，发出第三个火球。发出去的刹那，透过火光她突然后知后觉这好像是她一位学生的妈妈。
这位妈妈对孩子挺上心的，总会时不时问她孩子在学校的表现，对学校一些需要家长参与的事情也非常积极。
丧尸倒下，何向鸢的心也跟着落下去。
也许有一天，她要面临眼前的丧尸是更亲近的人该怎么办，但她好像也没有什么更亲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