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满
可惜的是，本该所向披靡、无往不利的两人现在正在病房劝一个老人，劝得口干舌燥、才尽词穷。外婆果然带着存折回来了。
外婆把存折往李桃怀里塞：“桃桃，这是外婆的存款。不多，你先拿着。”
李桃赶忙推回去：“不行不行，外婆，我不能用您的钱。”
齐茗也说：“阿婆，这应该是我的事，不该麻烦你。”
“你们听我说。”外婆发狠着说。“桃桃和齐茗都要治疗，目前，你们两家的家长这个样子，估计是指望不上了。齐茗，我虽然不待见你，但是也不会敲诈你，你先把自己的部分付完，再给桃桃做合理的补偿。
桃桃，这张卡还有四万块钱，我目前带的学生五年级了，我和我们校长说好，今年不退休，把他们带到六年级毕业再退休。现在我有工资，将来退休有退休金，不缺钱的。不巧的是，我之前给学生们用得多，没存下来，你不要嫌少。”
李桃劝外婆，“外婆，我真的不用。你来之前，我和齐茗商量好了。”说完对齐茗眨眨眼，齐茗表示收到。
李桃接着说：“我和齐茗都有医保，我们可以走一部分，他说他的车买的保险也是齐全的，可以补贴一部分。”
“是的，我的保险可以走。我准备把车修好也卖掉，我在城里还租有店铺、公寓，我都准备退了拿回款项。”齐茗也说。
“可是，桃桃你后面要复诊换药，腿上还有一次手术。等你好了，要回学校读书，还有很多花钱的地方。傻孩子，四万块也是不够的。”外婆担忧地说。
“外婆，别担心，我还可以申请学校的救助和奖学金的。而且冤有头债有主，我缺钱就找齐茗。若是我真的残废了，我就赖着他，赖他一辈子。”李桃抱着外婆，把头深深地埋在她的怀里，使劲吸着她的香味。
“外婆，你对我好，我会一辈子都记得的。你做老师很辛苦的，这钱你存着养老吧。我一定好好努力，以后我养你，给你好多好多钱用。”
外婆抱着李桃，拿眼睛看着齐茗。“齐茗，你，你们？”
“对，阿婆”齐茗不敢看外婆，只能使劲点头：“您放心，我会对李桃负责的，我把她当妹妹看，不行就养着她，至少、至少养她到出嫁。”
李桃从外婆怀里伸出脑袋，默默地吐出舌头。
齐茗只能干瞪眼，无奈笑笑。
外婆有什么不懂的，这两个人已经商量好另外有安排，而且，两人看起来关系还挺好。不知道这两人在车祸前是不是认识，说话、动作都有些默契。
“好吧！你不收钱，外婆用别的方式帮你。”外婆收回了存折，打定主意要帮他们，只能看看后面用什么方法更好。
这一折腾，就到了晚上查房时间。医生给两个人做了检查，提醒他们情绪不要过于激动，不利于康复、好好休息。明天上午安排李桃做全面检查。
齐茗回到病房，检视随身的东西，打开了手机。给谁打电话来帮忙呢？齐茗以前信任的人是谁？现在自己出不了院，家里人帮不上，只有靠朋友了。
通话记录里，联系最多的是一个叫何嘉的人。一看就是个女人名字，齐茗下意识就不想找她。
微信打开，基本上是姑娘的头像，前面哥哥、哥哥的叫着。最近十天都没有更新消息，估计是听说他出了车祸。
齐茗只好去元神里找原来的记忆，一个个面容看过去，凭着过往的经验，觉得要么是酒囊饭袋、要么是纨绔子弟，都是些酒肉朋友，没一个可靠。终于在褪色的记忆里找到一个样子忠厚的——初中同学赵亮，高中读了汽车维修专业，现在应该在一个汽修店上班。
两个人初中的时候经常一起玩，齐茗有钱大方，赵亮就老实地跟着他，打架斗殴的时候喊一声，从不退缩。当然齐茗请客的时候，也毫不客气。后来高中不是一个学校，就分开了。齐茗在高中结交了一群当地土财主的子弟，和赵亮来往也就少了。
当电话打通的那一刻，齐茗觉得自己没选错，赵亮第一句话就是“齐哥，听说你出了车祸，有啥兄弟能帮忙的，你说。”
第二天上午，等李桃做了全面检查回来，齐茗和赵亮走了进来。
赵亮看起来比齐茗还高一点，留着寸头，浓眉大眼、笑容憨厚。两只手带点油污，身上有股汽油的甜味。
齐茗坐在李桃床边问：“今天医生怎么说？”
李桃回答：“医生说我大脑的淤血在消散，可能还要一段时间。肚子和腿上伤口比较好，明天让我下地活动活动。”
“好，明天我陪你去活动。”
“你呢？医生怎么说。”李桃看着齐茗脸上的纱布，有点好奇。
“我已经在医院待了一周多了，再一周就能出院了。”齐茗知道李桃对自己现在的脸好奇，只能转过头去。
李桃到现在还不敢看自己的样子。估计是怕自己的样子太陌生吧。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好哥们，赵亮。这是我妹子，李桃。”
“好哥们？”李桃心想，你的好哥们不是善财司那群人吗？才几天就又认识一个新哥们，真厉害。嘴上却甜甜地笑着说：“赵亮哥好。”
赵亮噌就脸红了，然后呵呵呵地笑着“好、好、你好，小桃妹子。”
齐茗看了一眼赵亮，对李桃说：“我这个兄弟，他本来就在城里汽修店上班。我刚才和他商量，我现在这辆车撞后损伤得厉害，如果要卖需要先维修好才行，但是我目前没有那么多钱修。他答应帮我把车拆了卖。”
“齐哥这辆车基本上是新的，配件就比较容易卖出去。进口原装配件能卖个好价钱。”
“我请他明天就帮我跑起来，你那个爹，李贵他们，估计还会来的。我不能等着他们出招。”齐茗看着李桃说：“李桃，你想好了吗？”
“嗯，我想好了。我不能让你一个人面对。而且……”李桃对齐茗低语：“我总觉得，你我还是在一起的好。我们的任务是对方擅长的，我还指望你帮帮我，至少指点一下。我可不敢和其他人在一起，万一说漏嘴了怎么办？”
齐茗点点头：“我也这样想，那你就坚持意见，整个事故和赔偿事宜，只和我谈。我提出的方案，也请你务必同意。我尽量用现有资产保障你目前的医疗费，后续的治疗和生活，我再来想办法。”
“好！”李桃也点点头。
果然，李贵李槐父子隔了两天又来了，这次还带着一群人来闹事，保安劝阻不听，严重干扰了病房秩序。赵亮正好在，找到汽修厂的朋友，举着铁扳手去医院把他们轰了出去。
又过三天，李贵父子不死心，蹲在医院门口拉白色横幅，上书“黑心杀手齐茗，还我女儿公道”。到处散发传单，上面印着李桃车祸时的照片。
外婆气得报警，最终把这群人带走。
在事故处理中，齐茗希望保险能多赔付一些，坚持车祸中双方都闯了黄灯。交警根据多方证据，出具了事故责任认定书。
齐茗终于凑齐了十万块，自己提前出院和外婆一起到交通局办理了理赔事宜，签署了理赔确认书。
李贵父子再到医院和齐茗坐下来谈的时候，已经处理完了。
“钱呢？”李贵问“三十万，拿来。”
“车险十万直接到了医院账上，其他十万很快也会到医院账上。最后十万，我和李桃商量好，分期付款。”
“分期付款？分几次，什么时候给？”李贵急了。
“十年，十次。”李桃狡黠地笑着。
“妹妹你疯了，十年，他真的会还？”李槐也急，冲着李桃吼道。
“这是我们的事，你管不着。”李桃看着这父子，心里暗爽。“你们不是想把我卖了吗？不用你们卖，我自己跟着他，跟多久都是我的事。”
“对，李桃以后都跟着我，我自然会照顾她。”齐茗说。
李贵也笑了“呵，跟着他。你什么名分跟着他，他是你的什么人？你不相信家里人，相信一个外人。”
“我谁也不相信。”李桃望着李贵，声音大了起来：“我就是不让他给你们钱，一分钱也不给。”
李贵看着外婆说：“她外婆，你看着外人欺负你外孙女？诓骗她？”
外婆瞪着李贵：“哼！谁才是欺负她的人，桃桃以后都不需要你管。再不济，她还有我。反正，你一分钱也拿不到。”
李贵的如意算盘落空，气得砸碎了病房里的锅碗瓢盆。又冲上来拔了李桃的输液管，把她拖下病床。“你个赔钱货！”，李桃被重重地摔倒在地。房间里顿时乱作一团。
李槐根本拉不住李贵，齐茗只有用身体紧紧护住李桃，后背挨了沙包大的拳头好几下。
赵亮从门外冲进来，和李槐一起拉住了李贵。外婆喊来医院保安，几个年轻人又拉又拽，终于把李贵驱逐了出去。
“李桃，李桃你怎么样了？”齐茗只有一只手完好，扶不住、抱不起来，只有干着急。
“没、没事。”李桃疼得抽气，也只能尽量镇定地说，“你别急，你叫医生来。我觉得我伤口裂开了。”
齐茗迅速站起来按响了床头的呼叫铃声。护士站内，灯光闪烁。值班医护人员冲了进来，把李桃抱了起来放在转运床上，一路狂奔送去手术室抢救。
站在手术室门口，齐茗看着闪烁的抢救灯，作为人的无能与无力再次充满全身。喉咙感觉异常的干涩，却又喊不出来，只有低垂着脑袋、捏紧了拳头。
无影灯下，医生再一次给李桃缝合。
没有麻醉就缝合，处理破碎的伤口，李桃痛入骨髓，咬紧牙关，整个元神都在悲鸣，仿佛下着一场大雨。覆盖在焦土之上的记忆碎末，随着雨水渗入土中。
“不能原谅。不能原谅。”魂魄内的李桃说，“过去的一切，我永远不会原谅。我一定要好好活着，过更好的日子给他们看看。”
外婆把存折往李桃怀里塞：“桃桃，这是外婆的存款。不多，你先拿着。”
李桃赶忙推回去：“不行不行，外婆，我不能用您的钱。”
齐茗也说：“阿婆，这应该是我的事，不该麻烦你。”
“你们听我说。”外婆发狠着说。“桃桃和齐茗都要治疗，目前，你们两家的家长这个样子，估计是指望不上了。齐茗，我虽然不待见你，但是也不会敲诈你，你先把自己的部分付完，再给桃桃做合理的补偿。
桃桃，这张卡还有四万块钱，我目前带的学生五年级了，我和我们校长说好，今年不退休，把他们带到六年级毕业再退休。现在我有工资，将来退休有退休金，不缺钱的。不巧的是，我之前给学生们用得多，没存下来，你不要嫌少。”
李桃劝外婆，“外婆，我真的不用。你来之前，我和齐茗商量好了。”说完对齐茗眨眨眼，齐茗表示收到。
李桃接着说：“我和齐茗都有医保，我们可以走一部分，他说他的车买的保险也是齐全的，可以补贴一部分。”
“是的，我的保险可以走。我准备把车修好也卖掉，我在城里还租有店铺、公寓，我都准备退了拿回款项。”齐茗也说。
“可是，桃桃你后面要复诊换药，腿上还有一次手术。等你好了，要回学校读书，还有很多花钱的地方。傻孩子，四万块也是不够的。”外婆担忧地说。
“外婆，别担心，我还可以申请学校的救助和奖学金的。而且冤有头债有主，我缺钱就找齐茗。若是我真的残废了，我就赖着他，赖他一辈子。”李桃抱着外婆，把头深深地埋在她的怀里，使劲吸着她的香味。
“外婆，你对我好，我会一辈子都记得的。你做老师很辛苦的，这钱你存着养老吧。我一定好好努力，以后我养你，给你好多好多钱用。”
外婆抱着李桃，拿眼睛看着齐茗。“齐茗，你，你们？”
“对，阿婆”齐茗不敢看外婆，只能使劲点头：“您放心，我会对李桃负责的，我把她当妹妹看，不行就养着她，至少、至少养她到出嫁。”
李桃从外婆怀里伸出脑袋，默默地吐出舌头。
齐茗只能干瞪眼，无奈笑笑。
外婆有什么不懂的，这两个人已经商量好另外有安排，而且，两人看起来关系还挺好。不知道这两人在车祸前是不是认识，说话、动作都有些默契。
“好吧！你不收钱，外婆用别的方式帮你。”外婆收回了存折，打定主意要帮他们，只能看看后面用什么方法更好。
这一折腾，就到了晚上查房时间。医生给两个人做了检查，提醒他们情绪不要过于激动，不利于康复、好好休息。明天上午安排李桃做全面检查。
齐茗回到病房，检视随身的东西，打开了手机。给谁打电话来帮忙呢？齐茗以前信任的人是谁？现在自己出不了院，家里人帮不上，只有靠朋友了。
通话记录里，联系最多的是一个叫何嘉的人。一看就是个女人名字，齐茗下意识就不想找她。
微信打开，基本上是姑娘的头像，前面哥哥、哥哥的叫着。最近十天都没有更新消息，估计是听说他出了车祸。
齐茗只好去元神里找原来的记忆，一个个面容看过去，凭着过往的经验，觉得要么是酒囊饭袋、要么是纨绔子弟，都是些酒肉朋友，没一个可靠。终于在褪色的记忆里找到一个样子忠厚的——初中同学赵亮，高中读了汽车维修专业，现在应该在一个汽修店上班。
两个人初中的时候经常一起玩，齐茗有钱大方，赵亮就老实地跟着他，打架斗殴的时候喊一声，从不退缩。当然齐茗请客的时候，也毫不客气。后来高中不是一个学校，就分开了。齐茗在高中结交了一群当地土财主的子弟，和赵亮来往也就少了。
当电话打通的那一刻，齐茗觉得自己没选错，赵亮第一句话就是“齐哥，听说你出了车祸，有啥兄弟能帮忙的，你说。”
第二天上午，等李桃做了全面检查回来，齐茗和赵亮走了进来。
赵亮看起来比齐茗还高一点，留着寸头，浓眉大眼、笑容憨厚。两只手带点油污，身上有股汽油的甜味。
齐茗坐在李桃床边问：“今天医生怎么说？”
李桃回答：“医生说我大脑的淤血在消散，可能还要一段时间。肚子和腿上伤口比较好，明天让我下地活动活动。”
“好，明天我陪你去活动。”
“你呢？医生怎么说。”李桃看着齐茗脸上的纱布，有点好奇。
“我已经在医院待了一周多了，再一周就能出院了。”齐茗知道李桃对自己现在的脸好奇，只能转过头去。
李桃到现在还不敢看自己的样子。估计是怕自己的样子太陌生吧。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好哥们，赵亮。这是我妹子，李桃。”
“好哥们？”李桃心想，你的好哥们不是善财司那群人吗？才几天就又认识一个新哥们，真厉害。嘴上却甜甜地笑着说：“赵亮哥好。”
赵亮噌就脸红了，然后呵呵呵地笑着“好、好、你好，小桃妹子。”
齐茗看了一眼赵亮，对李桃说：“我这个兄弟，他本来就在城里汽修店上班。我刚才和他商量，我现在这辆车撞后损伤得厉害，如果要卖需要先维修好才行，但是我目前没有那么多钱修。他答应帮我把车拆了卖。”
“齐哥这辆车基本上是新的，配件就比较容易卖出去。进口原装配件能卖个好价钱。”
“我请他明天就帮我跑起来，你那个爹，李贵他们，估计还会来的。我不能等着他们出招。”齐茗看着李桃说：“李桃，你想好了吗？”
“嗯，我想好了。我不能让你一个人面对。而且……”李桃对齐茗低语：“我总觉得，你我还是在一起的好。我们的任务是对方擅长的，我还指望你帮帮我，至少指点一下。我可不敢和其他人在一起，万一说漏嘴了怎么办？”
齐茗点点头：“我也这样想，那你就坚持意见，整个事故和赔偿事宜，只和我谈。我提出的方案，也请你务必同意。我尽量用现有资产保障你目前的医疗费，后续的治疗和生活，我再来想办法。”
“好！”李桃也点点头。
果然，李贵李槐父子隔了两天又来了，这次还带着一群人来闹事，保安劝阻不听，严重干扰了病房秩序。赵亮正好在，找到汽修厂的朋友，举着铁扳手去医院把他们轰了出去。
又过三天，李贵父子不死心，蹲在医院门口拉白色横幅，上书“黑心杀手齐茗，还我女儿公道”。到处散发传单，上面印着李桃车祸时的照片。
外婆气得报警，最终把这群人带走。
在事故处理中，齐茗希望保险能多赔付一些，坚持车祸中双方都闯了黄灯。交警根据多方证据，出具了事故责任认定书。
齐茗终于凑齐了十万块，自己提前出院和外婆一起到交通局办理了理赔事宜，签署了理赔确认书。
李贵父子再到医院和齐茗坐下来谈的时候，已经处理完了。
“钱呢？”李贵问“三十万，拿来。”
“车险十万直接到了医院账上，其他十万很快也会到医院账上。最后十万，我和李桃商量好，分期付款。”
“分期付款？分几次，什么时候给？”李贵急了。
“十年，十次。”李桃狡黠地笑着。
“妹妹你疯了，十年，他真的会还？”李槐也急，冲着李桃吼道。
“这是我们的事，你管不着。”李桃看着这父子，心里暗爽。“你们不是想把我卖了吗？不用你们卖，我自己跟着他，跟多久都是我的事。”
“对，李桃以后都跟着我，我自然会照顾她。”齐茗说。
李贵也笑了“呵，跟着他。你什么名分跟着他，他是你的什么人？你不相信家里人，相信一个外人。”
“我谁也不相信。”李桃望着李贵，声音大了起来：“我就是不让他给你们钱，一分钱也不给。”
李贵看着外婆说：“她外婆，你看着外人欺负你外孙女？诓骗她？”
外婆瞪着李贵：“哼！谁才是欺负她的人，桃桃以后都不需要你管。再不济，她还有我。反正，你一分钱也拿不到。”
李贵的如意算盘落空，气得砸碎了病房里的锅碗瓢盆。又冲上来拔了李桃的输液管，把她拖下病床。“你个赔钱货！”，李桃被重重地摔倒在地。房间里顿时乱作一团。
李槐根本拉不住李贵，齐茗只有用身体紧紧护住李桃，后背挨了沙包大的拳头好几下。
赵亮从门外冲进来，和李槐一起拉住了李贵。外婆喊来医院保安，几个年轻人又拉又拽，终于把李贵驱逐了出去。
“李桃，李桃你怎么样了？”齐茗只有一只手完好，扶不住、抱不起来，只有干着急。
“没、没事。”李桃疼得抽气，也只能尽量镇定地说，“你别急，你叫医生来。我觉得我伤口裂开了。”
齐茗迅速站起来按响了床头的呼叫铃声。护士站内，灯光闪烁。值班医护人员冲了进来，把李桃抱了起来放在转运床上，一路狂奔送去手术室抢救。
站在手术室门口，齐茗看着闪烁的抢救灯，作为人的无能与无力再次充满全身。喉咙感觉异常的干涩，却又喊不出来，只有低垂着脑袋、捏紧了拳头。
无影灯下，医生再一次给李桃缝合。
没有麻醉就缝合，处理破碎的伤口，李桃痛入骨髓，咬紧牙关，整个元神都在悲鸣，仿佛下着一场大雨。覆盖在焦土之上的记忆碎末，随着雨水渗入土中。
“不能原谅。不能原谅。”魂魄内的李桃说，“过去的一切，我永远不会原谅。我一定要好好活着，过更好的日子给他们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