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缺钱
等李桃醒过来，已是黎明。病房内特别安静，昨天的闹剧如同一场梦。
齐茗静静地坐在她旁边，头发蓬乱、胡渣明显，犹如一夜未睡。床脚坐着个小仙童，吃着一块饼干，像小老鼠一样发出咔嚓咔嚓的咀嚼声。
“你醒了？”阿魁手脚并用地爬过来。“太好了，昨天北斗宫大乱，说是你又要死了。”
“乌鸦嘴。”齐茗把阿魁从李桃身上扒下来。
“是真的，他们说李桃如果死了，和李桃相关的人，未来和李桃相关的事情都会改变。整个人间命轨都会发生重大改变。”阿魁挠挠头说，“北斗星君说这叫蝴蝶效应。”
看两人不相信的样子，阿魁补充道：“你们要相信我，北斗星君专门让我来告诉你们，你们本来就是帮着续命的，在完成任务前可千万不能死了。否则，你们的元神再也回不到天界来。生生世世要在人间轮回，直到补完蝴蝶效应的变化为止。后续有什么变化，谁能说得清。”
李桃和齐茗对望一眼。只能答应道：“知道了。”
阿魁又悄悄说：“不过月老大人和赵元帅都来跟我说过，只要不违反天规，他们一定会尽量照顾你们的。这个饼干真好吃，下次再准备点。我走了！”
“等等”李桃说：“万一我们需要你，怎么联系？”
阿魁在身上摸了摸，拿出一个琉璃宝珠宫灯禁步，交给李桃。“你不说我都忘了，这是你以前的喜神殿钥匙。月老大人说给你留个念想，若是你想他老人家了，你就拿着它去人间的姻缘殿和他说说话。
我在上面施了一个法术，你们如果需要我传话，就用元神敲响它。我如果没做功课，就来找你们。但是不要太频繁哦，我家文昌大人可是会生气的。”
李桃喜出望外，接过宫灯禁步，“真的可以吗？”
“是注生娘娘找后土娘娘八卦了你们家里的事情，说是女孩子在人间独立生存特别艰难，给你一个小便利而已。后土娘娘发话了，玉帝陛下不会说什么的。” 阿魁笑着点头。
几人回想了一下，玉帝大人也怕老婆，挺开心。
等阿魁走了，齐茗说：“我有几件事需要和你商量下。”
“你说。”李桃挣扎着坐起来。
齐茗扶她坐好然后开口：“昨天下来，我们的医疗费用又增多了些。而且，你有两周就能出院，但是出院还需要多次复检和换药。”
然后又低着头补充着：“你现在这个身体状况，学校的宿舍估计没法住；外婆的家不在城里，来回2～3个小时，太远了。我借住在赵亮那边，过来接送照顾你也不太方便。
我想在医院附近租一个便宜一点的房子，在你康复前，你跟我住，由我来照顾你，送你就医，你看可好？”
李桃看齐茗低着头，估计他也很是为难，想要兼顾多方事宜，可惜囊中羞涩。
“好！没问题。我们同僚三百多年，我相信你的能力，你的方案一定是目前最好的。谢谢你为我考虑那么多。”李桃立刻无条件支持。
齐茗听到李桃说同意，心中一叹，接着开口：“还有一事，在不能借钱的前提下，我把我们身边能用的算了一下，你的学校还可以想想办法。”
“需要我怎么做？”李桃捏着小宫灯问。
“现在应该开学了，我去找一下你的导师和学院。需要你学校的准确信息。”
李桃把宫灯放下，从床头柜子下面翻出来一个书包，是出车祸时背的。之前一直内心抵触李桃的原身，都没认真看过。只有外婆时不时从里面找证件出来用。
书包血迹斑斑，里面装着几本书几支笔，有一个手机，破成了千层酥，钱包空空，只放着一个学生证、一个身份证。李桃把学生证打开看了看，递给了齐茗。
拿过学生证，看到是C城大学的化学系应用化学专业，齐茗有点惊讶。看着李桃现在一副天真的样子，不动声色地收了学生证和身份证，随后离开了。
等中午外婆和李桃吃过午饭，齐茗带了一个人回来，正是李桃的班级导师。
导师姓杨，不到三十岁，戴着眼镜、背着挎包，不像老师，更像学生。就是说话有点硬邦邦：
“李桃同学啊，我给你打手机打不通，你也不回。开学这么些天，你一直没返校。幸好你哥哥今天来找我，我们才知道你在医院。你的事情我已经向系领导汇报了，你看看学校可以为你做点什么？”
自称是李桃哥哥的齐茗说：“我们想要办理长期病假，还想申请下有没有助学金或者奖学金。如果有学费减免的政策，也想要申请一下。”
杨导师很干脆：“助学金和学费减免是一个事儿，需要你写一下申请，说明家庭情况。我在学校已听你哥哥说了，你们母亲死了、父亲在乡下务农，生活困难。不过拿到申请我们需要到你父母住地乡下进行资产证明，进行核实。
如果是奖学金，你可以申请学院的天翔奖，这个主要是奖励期末考试成绩优异的。其他奖学金需要做出科研成果。你目前才大二，还没开始学习核心技术，估计有点难。”
李桃看着杨导真诚地说：“杨导，我说实话。我父亲并不是没有钱，而是因为我是女儿，他不愿意帮我。我读大学离家这两年，都是靠我母亲以前偷偷给我存的钱过日子。本来我准备勤工俭学当家教的，没想到出了车祸。所以，这个助学金我估计申请了也过不了。”
“这样啊，那你申请奖学金吧。只不过，这样的话，这学期期末必须到学校参加期末考试。你可以吗？”杨导问。
李桃还能怎么办，只能拍胸脯保证。
杨导对齐茗说：“奖学金也很有限，我回去先申请下学费减免的事情。你们还需要我组织老师同学给你们捐款吗？”
“不用了。”两个人异口同声。李桃是觉得太丢脸了，齐茗是觉得还不到这一步。
齐茗接着说：“我是她哥哥，我也会打工挣钱的。可能这几个月可能有点艰难，我这手臂要下个月才能负重。”
杨导看看两个伤员，笑着说：“你们两个也真倒霉，出门逛个街一起被车撞了。那我回去了，给系里面汇报下，多多争取。李桃，你可不能辍学啊。我来之前你同班同学都说了，好不容易只有几个女同学，你走了，他们就成和尚班了。”
送走了杨导，李桃盯着齐茗瞧：“我什么时候有你这个哥哥了？”
“那我说是你的谁？”齐茗一点不羞愧。“学校老师一上来就问我们是什么关系，不是亲属，根本不给办理请假和后续事宜。我总不能说我是你男朋友吧。”
“你脸真大。你不过做了四百多年神仙，我虽然是三百年前点化的，但是我的原身桃树不知道活了多少年。明明就比我小。”李桃不甘示弱。
齐茗无所谓地笑：“这事我们都争了三百多年，没个结果。反正现在你比我小，只能当妹妹了。这种关系现在方便照顾你，以后你也好交男朋友。我可是承诺了外婆，照顾你到出嫁的。”
“哼，想占我便宜就直说。我就赖着你，让你倾家荡产养我，我才不嫁。”李桃闹起来。
“李桃小朋友，现在，我已经倾家荡产在养你了。”齐茗说。
李桃不知道为什么，脸红了。
齐茗盯着她的红脸看，越看越觉得和仙人小桃娘的表情与神色十分接近。是当初凡人就长这样，还是仙人的元神法力影响？
李桃也在看齐茗，脸上的青绿淡了，也不肿了，只看剩下的身形和眼睛，与天界的明徽君有三四分接近。不过没有一层神光笼罩，也没有锦袍加身，看起来更加接地气。这是齐茗的样子，还是明徽君以前在凡间的模样？不知道鼻子上的纱布去掉，会是什么样子。
李桃不由摸摸自己的脸，没有刚醒来时那么肿痛了，可能快好了吧。虽说决心好好做个凡人李桃。可是自己一直没有勇气去看镜子，就怕出现一个完全陌生的相貌。到时候，自己又该如何找回自己？
齐茗见她摸着自己的脸，也不说话，估计是还不想面对这件事吧。于是说：“既然要租房子，那我先去找找，还要去你学校宿舍把你的学习用具、书啊什么的拿回来。你不是还要考奖学金吗？”
“对对对”李桃立刻抛开了想看自己相貌的想法，去拿书包里的书看起来。三本书，一本小说，一本无机化学、一本有机化学。什么有机无机的，光看名字，李桃都晕了。
翻了两页，看不懂、根本看不懂。李桃哀怨地看着齐茗。
齐茗翻了翻，叹口气：“人间发展变化太大了，我出生那会儿，只有四书五经，哪有这些东西。为了你的搞钱大业，你要加油。我先走了。”
半个月后，李桃要出院了，外面已是人间四月百花艳。
这半个月，外婆虽然没给钱，但是吃喝都是外婆开支，鸡鸭鱼肉猪棒骨没有停过，水果点心也买了很多，生怕两人饿着。齐茗想给外婆补助一下，可惜根本没有余钱，只有接着叹气。
杨导向系里面汇报，奖学金、生活费、慰问费，七七八八终于给李桃凑了五千块钱送来。最好的消息是免了学杂费，保留学籍，学分等返校时补。
齐茗静静地坐在她旁边，头发蓬乱、胡渣明显，犹如一夜未睡。床脚坐着个小仙童，吃着一块饼干，像小老鼠一样发出咔嚓咔嚓的咀嚼声。
“你醒了？”阿魁手脚并用地爬过来。“太好了，昨天北斗宫大乱，说是你又要死了。”
“乌鸦嘴。”齐茗把阿魁从李桃身上扒下来。
“是真的，他们说李桃如果死了，和李桃相关的人，未来和李桃相关的事情都会改变。整个人间命轨都会发生重大改变。”阿魁挠挠头说，“北斗星君说这叫蝴蝶效应。”
看两人不相信的样子，阿魁补充道：“你们要相信我，北斗星君专门让我来告诉你们，你们本来就是帮着续命的，在完成任务前可千万不能死了。否则，你们的元神再也回不到天界来。生生世世要在人间轮回，直到补完蝴蝶效应的变化为止。后续有什么变化，谁能说得清。”
李桃和齐茗对望一眼。只能答应道：“知道了。”
阿魁又悄悄说：“不过月老大人和赵元帅都来跟我说过，只要不违反天规，他们一定会尽量照顾你们的。这个饼干真好吃，下次再准备点。我走了！”
“等等”李桃说：“万一我们需要你，怎么联系？”
阿魁在身上摸了摸，拿出一个琉璃宝珠宫灯禁步，交给李桃。“你不说我都忘了，这是你以前的喜神殿钥匙。月老大人说给你留个念想，若是你想他老人家了，你就拿着它去人间的姻缘殿和他说说话。
我在上面施了一个法术，你们如果需要我传话，就用元神敲响它。我如果没做功课，就来找你们。但是不要太频繁哦，我家文昌大人可是会生气的。”
李桃喜出望外，接过宫灯禁步，“真的可以吗？”
“是注生娘娘找后土娘娘八卦了你们家里的事情，说是女孩子在人间独立生存特别艰难，给你一个小便利而已。后土娘娘发话了，玉帝陛下不会说什么的。” 阿魁笑着点头。
几人回想了一下，玉帝大人也怕老婆，挺开心。
等阿魁走了，齐茗说：“我有几件事需要和你商量下。”
“你说。”李桃挣扎着坐起来。
齐茗扶她坐好然后开口：“昨天下来，我们的医疗费用又增多了些。而且，你有两周就能出院，但是出院还需要多次复检和换药。”
然后又低着头补充着：“你现在这个身体状况，学校的宿舍估计没法住；外婆的家不在城里，来回2～3个小时，太远了。我借住在赵亮那边，过来接送照顾你也不太方便。
我想在医院附近租一个便宜一点的房子，在你康复前，你跟我住，由我来照顾你，送你就医，你看可好？”
李桃看齐茗低着头，估计他也很是为难，想要兼顾多方事宜，可惜囊中羞涩。
“好！没问题。我们同僚三百多年，我相信你的能力，你的方案一定是目前最好的。谢谢你为我考虑那么多。”李桃立刻无条件支持。
齐茗听到李桃说同意，心中一叹，接着开口：“还有一事，在不能借钱的前提下，我把我们身边能用的算了一下，你的学校还可以想想办法。”
“需要我怎么做？”李桃捏着小宫灯问。
“现在应该开学了，我去找一下你的导师和学院。需要你学校的准确信息。”
李桃把宫灯放下，从床头柜子下面翻出来一个书包，是出车祸时背的。之前一直内心抵触李桃的原身，都没认真看过。只有外婆时不时从里面找证件出来用。
书包血迹斑斑，里面装着几本书几支笔，有一个手机，破成了千层酥，钱包空空，只放着一个学生证、一个身份证。李桃把学生证打开看了看，递给了齐茗。
拿过学生证，看到是C城大学的化学系应用化学专业，齐茗有点惊讶。看着李桃现在一副天真的样子，不动声色地收了学生证和身份证，随后离开了。
等中午外婆和李桃吃过午饭，齐茗带了一个人回来，正是李桃的班级导师。
导师姓杨，不到三十岁，戴着眼镜、背着挎包，不像老师，更像学生。就是说话有点硬邦邦：
“李桃同学啊，我给你打手机打不通，你也不回。开学这么些天，你一直没返校。幸好你哥哥今天来找我，我们才知道你在医院。你的事情我已经向系领导汇报了，你看看学校可以为你做点什么？”
自称是李桃哥哥的齐茗说：“我们想要办理长期病假，还想申请下有没有助学金或者奖学金。如果有学费减免的政策，也想要申请一下。”
杨导师很干脆：“助学金和学费减免是一个事儿，需要你写一下申请，说明家庭情况。我在学校已听你哥哥说了，你们母亲死了、父亲在乡下务农，生活困难。不过拿到申请我们需要到你父母住地乡下进行资产证明，进行核实。
如果是奖学金，你可以申请学院的天翔奖，这个主要是奖励期末考试成绩优异的。其他奖学金需要做出科研成果。你目前才大二，还没开始学习核心技术，估计有点难。”
李桃看着杨导真诚地说：“杨导，我说实话。我父亲并不是没有钱，而是因为我是女儿，他不愿意帮我。我读大学离家这两年，都是靠我母亲以前偷偷给我存的钱过日子。本来我准备勤工俭学当家教的，没想到出了车祸。所以，这个助学金我估计申请了也过不了。”
“这样啊，那你申请奖学金吧。只不过，这样的话，这学期期末必须到学校参加期末考试。你可以吗？”杨导问。
李桃还能怎么办，只能拍胸脯保证。
杨导对齐茗说：“奖学金也很有限，我回去先申请下学费减免的事情。你们还需要我组织老师同学给你们捐款吗？”
“不用了。”两个人异口同声。李桃是觉得太丢脸了，齐茗是觉得还不到这一步。
齐茗接着说：“我是她哥哥，我也会打工挣钱的。可能这几个月可能有点艰难，我这手臂要下个月才能负重。”
杨导看看两个伤员，笑着说：“你们两个也真倒霉，出门逛个街一起被车撞了。那我回去了，给系里面汇报下，多多争取。李桃，你可不能辍学啊。我来之前你同班同学都说了，好不容易只有几个女同学，你走了，他们就成和尚班了。”
送走了杨导，李桃盯着齐茗瞧：“我什么时候有你这个哥哥了？”
“那我说是你的谁？”齐茗一点不羞愧。“学校老师一上来就问我们是什么关系，不是亲属，根本不给办理请假和后续事宜。我总不能说我是你男朋友吧。”
“你脸真大。你不过做了四百多年神仙，我虽然是三百年前点化的，但是我的原身桃树不知道活了多少年。明明就比我小。”李桃不甘示弱。
齐茗无所谓地笑：“这事我们都争了三百多年，没个结果。反正现在你比我小，只能当妹妹了。这种关系现在方便照顾你，以后你也好交男朋友。我可是承诺了外婆，照顾你到出嫁的。”
“哼，想占我便宜就直说。我就赖着你，让你倾家荡产养我，我才不嫁。”李桃闹起来。
“李桃小朋友，现在，我已经倾家荡产在养你了。”齐茗说。
李桃不知道为什么，脸红了。
齐茗盯着她的红脸看，越看越觉得和仙人小桃娘的表情与神色十分接近。是当初凡人就长这样，还是仙人的元神法力影响？
李桃也在看齐茗，脸上的青绿淡了，也不肿了，只看剩下的身形和眼睛，与天界的明徽君有三四分接近。不过没有一层神光笼罩，也没有锦袍加身，看起来更加接地气。这是齐茗的样子，还是明徽君以前在凡间的模样？不知道鼻子上的纱布去掉，会是什么样子。
李桃不由摸摸自己的脸，没有刚醒来时那么肿痛了，可能快好了吧。虽说决心好好做个凡人李桃。可是自己一直没有勇气去看镜子，就怕出现一个完全陌生的相貌。到时候，自己又该如何找回自己？
齐茗见她摸着自己的脸，也不说话，估计是还不想面对这件事吧。于是说：“既然要租房子，那我先去找找，还要去你学校宿舍把你的学习用具、书啊什么的拿回来。你不是还要考奖学金吗？”
“对对对”李桃立刻抛开了想看自己相貌的想法，去拿书包里的书看起来。三本书，一本小说，一本无机化学、一本有机化学。什么有机无机的，光看名字，李桃都晕了。
翻了两页，看不懂、根本看不懂。李桃哀怨地看着齐茗。
齐茗翻了翻，叹口气：“人间发展变化太大了，我出生那会儿，只有四书五经，哪有这些东西。为了你的搞钱大业，你要加油。我先走了。”
半个月后，李桃要出院了，外面已是人间四月百花艳。
这半个月，外婆虽然没给钱，但是吃喝都是外婆开支，鸡鸭鱼肉猪棒骨没有停过，水果点心也买了很多，生怕两人饿着。齐茗想给外婆补助一下，可惜根本没有余钱，只有接着叹气。
杨导向系里面汇报，奖学金、生活费、慰问费，七七八八终于给李桃凑了五千块钱送来。最好的消息是免了学杂费，保留学籍，学分等返校时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