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三月三，草长莺飞，春神降临，柳绿马蹄疾。
鬼泣鬼吼的奈何桥边又迎来了一批新的小鬼，此刻桥边拥挤不堪，将奈何桥边堵得水泄不通，鬼差在桥边将铜锣鼓敲得震天响。
不知是哪里先开始的，鬼群中突然惊恐地大叫起来，所有鬼都紧张地往后看去。
只见奈何桥边的一名女子敲着一口锅，大声嚷着：“阳间未满十八的，不准过，速速退离！”
又是巨大的一声，胆子小的鬼已经吓得魂魄都飘了起来。
他们伸着脖子看向桥边，“也没听说投胎还看年纪的，咦？那人是谁啊，看着不像阴魂鬼差。”
“你们不知道？新来的？那就是孟婆啊，这阴曹地府长得最好的姑娘。”
身边传来一声答话，几个小鬼转头往后看，却什么都没看到。
“嘿！上面呢！”
他们仰头看去，就见一红裙女子坐在房檐，手里的一枚铜板高高抛起，再稳稳接住，姿态随意。
羲河看着那枚铜板，沉醉地放在唇边轻咬，才说：“估计要等一会儿，今天有一个看守请假了。”
看向桥头的鬼门关，还真是，只有一名守卫站在那里，不知道是在查什么，总之一个一个过得极慢。
一只瘦巴巴的鬼：“姑娘，你是哪来的？？”
几个鬼不确定地盯着曦河，毕竟面前这位女子肤色白里透红，身上的衣服也不是破破烂烂的。
“我从狗毛村来的。”曦河回答。
“狗毛村？”鬼们都没听过。
一看他们这反应，曦河就乐了：“早没了，我都死了好几千年了。”
毕竟都是刚从阳间来这儿的，对于死亡还是有些畏惧，倒是曦河看了眼前方拥堵的鬼群：“要不这样，我给你们讲讲阴曹地府？”
一只女鬼眼眸一亮，她唯唯诺诺地问：“那......能讲讲鬼王大人吗？等会在鬼王殿要说些什么？”
曦河有些意外地挑眉，摆摆手说：“这阴曹地府，最没话说的就是那家伙，想当年我还是被鬼王亲自抓过来的呢。”
三千年前，曦河只是一只刚刚化形的吞金兽，偷吃了一个鬼差的金币被他抓住，那鬼差闷骚又严厉，竟没一千年就飞升成了这阴曹地府的王。
这三千年别提她有多憋屈，要养活自己一张嘴，还要还债，一边教小鬼念书一边赚钱，这债竟是越还越多了。
“总之这千年我也没见过他几次，你们呐，估计也见不到，若不是人间作恶多端或者积善成德的，直接就重新投胎了。”
曦河神秘地瞧了眼桥头，让众多鬼魂都摸不着头脑，还想问之时，曦河伸出了手：“还想知道什么，给钱。”
鬼：“......”头一次知道到了地下还要收钱的。
孟婆头疼地敲敲大锅，将一碗碗孟婆汤盛好，却见羲河又在那里骗钱，“曦河，你的学生跑出来了！”
羲河数钱的动作一顿，看了眼不远处，果不其然，有一只年纪极小的鬼飘出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串小不点，有的身体浮肿，有的浑身黑气，都一个个围着羲河。
曦河懒得管，伸出一只手指：“回去读书！”
小鬼立刻屁颠屁颠地排成一排，听话地往学堂走，一个一个手上拿着书，还真有点上学的样子。
几个鬼魂以为自己听错了，定睛一看，还真的看见了约莫“奈何学堂”几个大字，牌匾正被坐在屋檐上的羲河踩在脚下，上面的字歪歪斜斜，看不清了。
“阳寿未满十八的，可不能过桥，乖乖进来读书哦。”曦河翘起二郎腿，一副散漫样，扔了个金币上天，然后张嘴接住吃了下去。
“吃、吃了！”底下一个鬼魂被吓得哭起来，带动一众鬼魂都吓得不清。
曦河这几年对金币的需求越来越大，还债的进度都变少了，但是尽管如此，她还是饿，并且饿得不行。
她舔了舔唇，见底下一群鬼魂呆愣愣的，就好笑一般张开嘴，那张嘴很快从两边裂开，金色的绒毛从两腮长出来。
只一瞬间就又恢复了原样。
“曦河！别吓他们！魂魄都要散了！”孟婆站在一边喊，她最是为了曦河操心的，把鬼魂们排成整齐的队伍，这才安静下来。
奈何桥横跨忘川，桥下都是些三界极恶的冤魂，有爱而不得的痴情鬼，有死不瞑目的冤死鬼，大多喜欢从河水里窜上来攻击桥上过路鬼。
可能也是最近过路鬼太多了，桥下的恶魂又不停地吓唬，桥上推推搡搡的鬼魂们过得很是着急。
“——哗啦！”
一只身材较为瘦小的鬼被挤出来，直直掉进了河水里，溅起高高的水花，河水把边上的鬼魂烫得尖叫起来。
这桥上虽然过路频繁，但这几千年来还没有出现过有鬼魂被挤下桥的事情，连孟婆也没有反应过来，桥上所有鬼都开始害怕，说什么也不敢过桥了。
已经在桥上的鬼则惊呼不止，发出吭哧吭哧的声音。
“曦河！快去对岸拦着！”孟婆大喊，“牛头马面，还愣着做什么！”
曦河身轻如燕，一跃而起，踩着一众鬼魂的头就冲向对岸，将水泄不通的鬼群分开来。她用力掰开一只胆小鬼的手，大喊：“阴阳相斥，乾坤风露！”
一只鬼身体已经半挂在桥边，摇摇晃晃间，一只乌漆嘛黑的手从河水里钻出来，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脚！
曦河皱眉，她窜出去，一把拽住那只鬼的身子，轻轻一提就把他扔到对岸去了。
这些鬼真不好管理，羲河心想着一定要找孟婆多拿点金子。
奈何桥上足足有几千只鬼，曦河管不过来，她眼睁睁看着一只鬼的肠子被挤得掉在地上，身体也几乎吊在桥边，脓水肆流很是狰狞。
距离太远她赶不及，虽然说有时候丢了一两个魂魄是在所难免的，但是这毕竟不好交差。
“糟糕！”
那只鬼的身体彻底脱落被挤出桥——
周身的温度瞬间降到极点，曦河呼吸都放轻了，她愣愣地看着一道熟悉的身影越过河岸，那只穿肠烂肚的鬼瞬间被掷到安全处。
只见河对岸的某处，一个修长清瘦的身影缓缓勾勒出来。
那人墨发随意地绾着垂至身前，肤色过于苍白显得暮气沉沉，但眼神轻轻往这边一望，便让人觉得胆寒。
明明地处阴间，身为鬼王的济苍却很喜欢青白色的素净打扮，并不恐怖。
上一次见到这家伙，还得是两百年前了，那时候还带几分人神仙味儿，如今长相未变，但羲河就是觉得济苍不一样了。
“鬼王大人！”孟婆几个匆忙行礼，都捏了一把汗。
因为身体移动，腰间的包发出一点声响，曦河不自在地伸手捂住腰包。
济苍自然看见了羲河鼓囊囊的腰包，“我让你教书，不是让你赚钱的。”
羲河不以为然：“你不让我赚钱，我那些债要还到什么时候去。”
济苍看向栖居在曦河身边的几只小鬼，对曦河的回答并不奇怪。
在这阴曹地府，“小鬼”一律是指阳寿未满十八的鬼魂，阳火不足，阴魂不瞑，这样的鬼魂就算能投胎，也容易招来阴气，会给阳间带来灾祸，不是为非作歹就是恶灵缠身。
济苍发现了这一点，因此开设了奈何学堂，可这地方都是大字不识一个的，谁能来教书育鬼呢？
教书育鬼这等差事比起在忘川河里捞魂摆渡可简单多了，还能修炼道法修为。羲河现在也想不明白，这样好的事，竟是济苍亲自指派给她的。
他苍白的腕上系着一根红线，红线解开延伸向忘川河，河两岸的曼珠沙华随风漾出浅红的朱蕊，不一会儿，忘川河里的凶魂就平静下来。
“乾巽风露，阴阳二爻。”他轻叹一声，袖中一缕幽魂就飘了出来，被他猛地打入河水中。
那缕魂魄挣扎了没几下，就被河中的冤魂幽魄压制下去。
就在这时，忘川里那条被济苍贬进去的幽魂突地向上而起，溅起高高的水花，将岸边几只冤魂吓到腿软。
曦河瞪大了眼，她对鬼魂的感知能力超乎常人，一看就能知道这是什么鬼，瞧着这鬼浑身恶气，是万年也出不来一个的恶气鬼。
每个朝代都会出英雄好汉，随着时事不同做出的惊天大事也不同，但是同样的，也会出现恶气鬼，这种鬼一般伴随着朝代更迭或者历史大变。
看来这个朝廷就快要更迭了，曦河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她愣愣地看了下，抛起一枚金币，张嘴含住，便躺回去。
这与她有什么关系。
*
这天夜里，曦河睡得好好的，突然被用力推动了一下，她猛地睁开眼坐起来。
“溺死鬼？你怎么在这？我——嘶，怎么这么吵？”
曦河听见忘川里的鬼哭狼嚎，今夜的鬼魂叫得格外惨烈。
一只溺死鬼黏在她手臂上，看起来才不到十岁。
学堂里有这只鬼吗？
“先生！我的东西掉进忘川里了，您能帮我取一下吗？”溺死鬼像是很无助，在空中飘来飘去。
“嗯？给钱帮你拿。”曦河迷糊间穿衣往外走。
在这个地府想要曦河做点别的什么事，掏钱是必须的，溺死鬼很是清楚，乖乖地掏出一袋钱放在曦河手上。
曦河抛起那袋钱，掂了掂，略意外：“这么多？”
一兽一鬼往外走，今夜的忘川格外吵闹，各种鬼想要挣扎出来又被河水死死压制，随着曦河靠近，更加躁动。
“你丢了什么东西？”
曦河刚想回去取来打捞物品的法器长棍，就看见面前投下一片阴影，她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出来，一股力道从水里伸出来。
“——哗啦！”
鬼泣鬼吼的奈何桥边又迎来了一批新的小鬼，此刻桥边拥挤不堪，将奈何桥边堵得水泄不通，鬼差在桥边将铜锣鼓敲得震天响。
不知是哪里先开始的，鬼群中突然惊恐地大叫起来，所有鬼都紧张地往后看去。
只见奈何桥边的一名女子敲着一口锅，大声嚷着：“阳间未满十八的，不准过，速速退离！”
又是巨大的一声，胆子小的鬼已经吓得魂魄都飘了起来。
他们伸着脖子看向桥边，“也没听说投胎还看年纪的，咦？那人是谁啊，看着不像阴魂鬼差。”
“你们不知道？新来的？那就是孟婆啊，这阴曹地府长得最好的姑娘。”
身边传来一声答话，几个小鬼转头往后看，却什么都没看到。
“嘿！上面呢！”
他们仰头看去，就见一红裙女子坐在房檐，手里的一枚铜板高高抛起，再稳稳接住，姿态随意。
羲河看着那枚铜板，沉醉地放在唇边轻咬，才说：“估计要等一会儿，今天有一个看守请假了。”
看向桥头的鬼门关，还真是，只有一名守卫站在那里，不知道是在查什么，总之一个一个过得极慢。
一只瘦巴巴的鬼：“姑娘，你是哪来的？？”
几个鬼不确定地盯着曦河，毕竟面前这位女子肤色白里透红，身上的衣服也不是破破烂烂的。
“我从狗毛村来的。”曦河回答。
“狗毛村？”鬼们都没听过。
一看他们这反应，曦河就乐了：“早没了，我都死了好几千年了。”
毕竟都是刚从阳间来这儿的，对于死亡还是有些畏惧，倒是曦河看了眼前方拥堵的鬼群：“要不这样，我给你们讲讲阴曹地府？”
一只女鬼眼眸一亮，她唯唯诺诺地问：“那......能讲讲鬼王大人吗？等会在鬼王殿要说些什么？”
曦河有些意外地挑眉，摆摆手说：“这阴曹地府，最没话说的就是那家伙，想当年我还是被鬼王亲自抓过来的呢。”
三千年前，曦河只是一只刚刚化形的吞金兽，偷吃了一个鬼差的金币被他抓住，那鬼差闷骚又严厉，竟没一千年就飞升成了这阴曹地府的王。
这三千年别提她有多憋屈，要养活自己一张嘴，还要还债，一边教小鬼念书一边赚钱，这债竟是越还越多了。
“总之这千年我也没见过他几次，你们呐，估计也见不到，若不是人间作恶多端或者积善成德的，直接就重新投胎了。”
曦河神秘地瞧了眼桥头，让众多鬼魂都摸不着头脑，还想问之时，曦河伸出了手：“还想知道什么，给钱。”
鬼：“......”头一次知道到了地下还要收钱的。
孟婆头疼地敲敲大锅，将一碗碗孟婆汤盛好，却见羲河又在那里骗钱，“曦河，你的学生跑出来了！”
羲河数钱的动作一顿，看了眼不远处，果不其然，有一只年纪极小的鬼飘出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串小不点，有的身体浮肿，有的浑身黑气，都一个个围着羲河。
曦河懒得管，伸出一只手指：“回去读书！”
小鬼立刻屁颠屁颠地排成一排，听话地往学堂走，一个一个手上拿着书，还真有点上学的样子。
几个鬼魂以为自己听错了，定睛一看，还真的看见了约莫“奈何学堂”几个大字，牌匾正被坐在屋檐上的羲河踩在脚下，上面的字歪歪斜斜，看不清了。
“阳寿未满十八的，可不能过桥，乖乖进来读书哦。”曦河翘起二郎腿，一副散漫样，扔了个金币上天，然后张嘴接住吃了下去。
“吃、吃了！”底下一个鬼魂被吓得哭起来，带动一众鬼魂都吓得不清。
曦河这几年对金币的需求越来越大，还债的进度都变少了，但是尽管如此，她还是饿，并且饿得不行。
她舔了舔唇，见底下一群鬼魂呆愣愣的，就好笑一般张开嘴，那张嘴很快从两边裂开，金色的绒毛从两腮长出来。
只一瞬间就又恢复了原样。
“曦河！别吓他们！魂魄都要散了！”孟婆站在一边喊，她最是为了曦河操心的，把鬼魂们排成整齐的队伍，这才安静下来。
奈何桥横跨忘川，桥下都是些三界极恶的冤魂，有爱而不得的痴情鬼，有死不瞑目的冤死鬼，大多喜欢从河水里窜上来攻击桥上过路鬼。
可能也是最近过路鬼太多了，桥下的恶魂又不停地吓唬，桥上推推搡搡的鬼魂们过得很是着急。
“——哗啦！”
一只身材较为瘦小的鬼被挤出来，直直掉进了河水里，溅起高高的水花，河水把边上的鬼魂烫得尖叫起来。
这桥上虽然过路频繁，但这几千年来还没有出现过有鬼魂被挤下桥的事情，连孟婆也没有反应过来，桥上所有鬼都开始害怕，说什么也不敢过桥了。
已经在桥上的鬼则惊呼不止，发出吭哧吭哧的声音。
“曦河！快去对岸拦着！”孟婆大喊，“牛头马面，还愣着做什么！”
曦河身轻如燕，一跃而起，踩着一众鬼魂的头就冲向对岸，将水泄不通的鬼群分开来。她用力掰开一只胆小鬼的手，大喊：“阴阳相斥，乾坤风露！”
一只鬼身体已经半挂在桥边，摇摇晃晃间，一只乌漆嘛黑的手从河水里钻出来，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脚！
曦河皱眉，她窜出去，一把拽住那只鬼的身子，轻轻一提就把他扔到对岸去了。
这些鬼真不好管理，羲河心想着一定要找孟婆多拿点金子。
奈何桥上足足有几千只鬼，曦河管不过来，她眼睁睁看着一只鬼的肠子被挤得掉在地上，身体也几乎吊在桥边，脓水肆流很是狰狞。
距离太远她赶不及，虽然说有时候丢了一两个魂魄是在所难免的，但是这毕竟不好交差。
“糟糕！”
那只鬼的身体彻底脱落被挤出桥——
周身的温度瞬间降到极点，曦河呼吸都放轻了，她愣愣地看着一道熟悉的身影越过河岸，那只穿肠烂肚的鬼瞬间被掷到安全处。
只见河对岸的某处，一个修长清瘦的身影缓缓勾勒出来。
那人墨发随意地绾着垂至身前，肤色过于苍白显得暮气沉沉，但眼神轻轻往这边一望，便让人觉得胆寒。
明明地处阴间，身为鬼王的济苍却很喜欢青白色的素净打扮，并不恐怖。
上一次见到这家伙，还得是两百年前了，那时候还带几分人神仙味儿，如今长相未变，但羲河就是觉得济苍不一样了。
“鬼王大人！”孟婆几个匆忙行礼，都捏了一把汗。
因为身体移动，腰间的包发出一点声响，曦河不自在地伸手捂住腰包。
济苍自然看见了羲河鼓囊囊的腰包，“我让你教书，不是让你赚钱的。”
羲河不以为然：“你不让我赚钱，我那些债要还到什么时候去。”
济苍看向栖居在曦河身边的几只小鬼，对曦河的回答并不奇怪。
在这阴曹地府，“小鬼”一律是指阳寿未满十八的鬼魂，阳火不足，阴魂不瞑，这样的鬼魂就算能投胎，也容易招来阴气，会给阳间带来灾祸，不是为非作歹就是恶灵缠身。
济苍发现了这一点，因此开设了奈何学堂，可这地方都是大字不识一个的，谁能来教书育鬼呢？
教书育鬼这等差事比起在忘川河里捞魂摆渡可简单多了，还能修炼道法修为。羲河现在也想不明白，这样好的事，竟是济苍亲自指派给她的。
他苍白的腕上系着一根红线，红线解开延伸向忘川河，河两岸的曼珠沙华随风漾出浅红的朱蕊，不一会儿，忘川河里的凶魂就平静下来。
“乾巽风露，阴阳二爻。”他轻叹一声，袖中一缕幽魂就飘了出来，被他猛地打入河水中。
那缕魂魄挣扎了没几下，就被河中的冤魂幽魄压制下去。
就在这时，忘川里那条被济苍贬进去的幽魂突地向上而起，溅起高高的水花，将岸边几只冤魂吓到腿软。
曦河瞪大了眼，她对鬼魂的感知能力超乎常人，一看就能知道这是什么鬼，瞧着这鬼浑身恶气，是万年也出不来一个的恶气鬼。
每个朝代都会出英雄好汉，随着时事不同做出的惊天大事也不同，但是同样的，也会出现恶气鬼，这种鬼一般伴随着朝代更迭或者历史大变。
看来这个朝廷就快要更迭了，曦河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她愣愣地看了下，抛起一枚金币，张嘴含住，便躺回去。
这与她有什么关系。
*
这天夜里，曦河睡得好好的，突然被用力推动了一下，她猛地睁开眼坐起来。
“溺死鬼？你怎么在这？我——嘶，怎么这么吵？”
曦河听见忘川里的鬼哭狼嚎，今夜的鬼魂叫得格外惨烈。
一只溺死鬼黏在她手臂上，看起来才不到十岁。
学堂里有这只鬼吗？
“先生！我的东西掉进忘川里了，您能帮我取一下吗？”溺死鬼像是很无助，在空中飘来飘去。
“嗯？给钱帮你拿。”曦河迷糊间穿衣往外走。
在这个地府想要曦河做点别的什么事，掏钱是必须的，溺死鬼很是清楚，乖乖地掏出一袋钱放在曦河手上。
曦河抛起那袋钱，掂了掂，略意外：“这么多？”
一兽一鬼往外走，今夜的忘川格外吵闹，各种鬼想要挣扎出来又被河水死死压制，随着曦河靠近，更加躁动。
“你丢了什么东西？”
曦河刚想回去取来打捞物品的法器长棍，就看见面前投下一片阴影，她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出来，一股力道从水里伸出来。
“——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