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别说了，姑娘唉，你不是本地人吧，那都是官爷，手可通天呐！”那个老人激动地厉声道，生怕羲河说多了。
经这么一通，车内的几人面色都不太好了。
又在路上摇摇晃晃好半天，马车才停下来，羲河实在是难受得紧，她撩开帘子大口呼吸了几下，才觉得缓过气儿来。
这一眼她就愣住了。
山间树林翠色欲滴，正是春色正好，层林尽绿，远处一线瀑布破山而出，气势如虹，惊动树梢的几只黄莺。
这一处的天地气息醇厚，和当年有所不同，但确确实实是狗毛山。
三千年前她投胎的地方。
车夫下车来，看了眼天色，“今日天色已晚，需得等明日再动身，就在酒家寨歇下罢。”
陈小翠抱着孩子先下了车，再转过身伸手将羲河扶下来，“姑娘，这酒家寨有客栈，平时过路来往的商队经常在这歇息，很便利。”
马车停靠着的边上，一个瘦小的女人坐着。
陈小翠：“月娘！你坐这干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翠啊！前几日一个神神叨叨的家伙来过之后，这寨子就开始闹鬼，寨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月娘一想到自己还在外面不愿回来的儿子就忍不住哭。
“闹鬼？怎么回事？”羲河立刻问。
她来阳间就是为了这件事，如果恶气鬼来过，一定会有混乱。
陈小翠介绍羲河是什么人，又好一顿安抚，月娘这才带着她们二人往家里走。
“这位姑娘可是能救智儿的，我信她，你有什么难处只管说。”陈小翠领着羲河往寨子里走。
“最闹鬼的地方就是我的院子，这几日不知是怎么的，半夜总能听见还的哭声，可是这酒家寨一个孩子也没有啊，更奇怪的是早晨可以看见院子里有孩童在嬉戏......我实在不知怎么办了。”
月娘领着她们往汪长老院子里去。
*
“听说，你能解决这件事？”座上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端着茶，对曦河说。
“是，如果真闹鬼，我定能解决。”羲河回答。
“事成之后，你要什么报酬？”
羲河低头上前：“钱，我要很多钱。”
这是个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回答，却让汪长老睁开眼看向她。
这来来往往多少人，凡是能索要报酬的哪个不是要那东西，但是羲河却这样坦然地说要钱，汪长老认真起来。
“你是说，要钱？”
“现在我就要，如果有的话，最快明日我就能解决闹鬼之事。”
汪长老沉吟不语，良久，他放下茶杯，“既如此，那就看你二人谁能先做到吧。”
话音刚落，偏厅的门帘被撩开，一抹修长挺俊的身影走出来，身后跟着一个稍矮小的男人。
玄黑色长衫，冷白肤色，怀中冷剑，手腕上一根漆黑的手绳，吊着几枚铜钱。
羲河仰起脸，瞳孔微缩，这人虽然身影挺俊，气势汹涌，长相却颇为清秀温和，只是眼中波澜不惊没有温度。
这天底下，鬼王殿下这冷暖交替的气质还真是独一份的。
羲河默默握紧了拳头，缓和地笑了下：“这位是？”
济苍目光轻扫，回答：“鄙人自东来，姓李，单名一个爻，略懂鬼怪通灵之事，路过酒家寨，斗胆一试，姑娘你呢？”
要说这三千年虽没被济苍动过一根手指，但是当年被这厮抓回去，口口声声说要关进罗刹苦海，见过济苍太多次出手降服各种恶灵凶鬼，那些鬼怪断肠挖眼，而男人面不改色。
羲河多少是害怕他的。
“……李羲河。”
地府里的人基本上都从李姓，羲河这名字也是济苍起的。
她抬眼眯了下，见到李爻眼底熟悉的神色，便知他认出了自己。
“哎呀姑娘你也姓李？真是有缘呐，这三百年前是一家，就不见怪了，你唤我李铭筑便好。”李爻身边那个矮小一点的男人站出来，对曦河眨了眨眼睛。
这圆滑热络的话术，是今日第二次听见了，第一次是在马车上，那个帮忙解围的男子。
曦河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她今天的所有行踪怕是都被济苍弄明白了。
汪长老很爽快地给了羲河一袋金子，说：“事成后还有，但是如果没有做到，必须双倍还给我。”
晚饭在院子里吃的，月娘的手艺不错，甚至比济苍请来的厨子还要好，曦河吃了很多。
“李、李姑娘，你再喝点汤？我去煮饭去，你等等。”陈小翠紧张地盯着吃完第四碗的曦河，说完她就出去了，桌上只剩下曦河和月娘。
月娘是个直性子，对于曦河这年纪轻轻就会算卦通灵，甚至把死了几天的魂魄叫回来，她是不信的，语气也更带一丝探究：“李姑娘年轻尚浅，见识倒是很广，让我很信服。”
曦河喝了两口汤，盯着碗沉吟：“这汤里放了什么？”
月娘张了张嘴，才道：“要说放了点什么特别的，放了点槐花蜜，上月我去山上摘来做的。”
怎么看，也只是个寻常女子罢了。
下一刻，却听得曦河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你那日上山采蜜，是不是把脚摔破了，现在都没好全吧？”
曦河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扣了扣桌子，盯着月娘看。
“啊——！”
伤口猛然像是被撕裂了一般剧痛，月娘赶紧蹲下去捂住伤脚，惊恐地祈求：“李、李姑娘！我信，我信你！”
曦河将一只手轻虚虚盖在月娘的伤口处，又顺了顺她的呼吸，才道：“月娘不必见外，你放心，寨子里的怪事很快就会解决好的,另外，这寨子里到底有什么好东西？”
怎么说她都是通晓鬼神的体质，连济苍都比不上，她只需轻轻闭眼便知这寨子里有奇怪的东西。
月娘皱紧着眉，动了动自己的腿，竟发觉一点都不疼了，她这下算是全信了，这个女子是真有通天神力。
“你真的不知道？这寨子里有一样东西，在汪长老那里，是一支箭，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是能让人成仙的神物，这来来往往说自己能解决怪事的人，都是要这样东西的。”
曦河听后扑哧一声笑出来，她手撑着桌子，想不到这年头还有人相信成仙成神的传言。
陈小翠把饭端进来，就见曦河笑得如此开心，她也笑了下。
又撩开帘子往后看去，“路上遇到了李公子，说也没吃饭呢，便顺路来了。”
门帘轻动，先就听见了李铭筑响亮的声音：“看看娘子做了什么好吃的？那李某就不请自来了。”
果不其然，他身后跟着李爻，曦河缓缓坐直了身子。
饭桌上，陈小翠惊讶地看着李铭筑吃完了第六碗饭，她小心翼翼地说：“李公子，你胃口真好，你比李姑娘还能吃呢！”
李铭筑哈哈一抹嘴：“谢谢娘子！还要一碗！”
只有座位上一个没吃饭的男人，听后看向了羲河，“李姑娘年纪轻轻，便通晓鬼魂之事，不知此行来所为何事？”
曦河盯着李爻回答：“没钱了，来这里搞点钱，倒是李公子你，也是为了那件东西来的？”
她自然不知济苍是来干什么的，想来在阳间这小小寨子遇到了他也是奇怪。
“正是，那样宝贝对我而言非常重要，李某找了很久。”李爻看向曦河，眼神竟有几分认真。
夜深了，密布的云层渐渐散去，托起一轮圆月，月华犹如一层柔和的软纱笼罩着整个寨子。
听见屋外大黄狗叫了几声，月娘走过去紧紧地将窗帘拉紧，“再晚就不安全了，两位公子请回吧。”
李爻扯起还在喝茶的李铭筑，“那我们就先告辞了，叨扰三位姑娘了。”
*
阳间的夜和阴间是不一样的，风像是刺骨的冰刃，拍击着岌岌可危的门窗，发出不容忽视的响声。
曦河猛然睁开了眼睛。
身边睡着陈小翠，她轻手轻脚地下床。阴气太重，她不放心地凑近摇篮看了下襁褓里的智儿，瞬间皱紧了眉头。
孩子的脸涨得青紫，再晚一些就会彻底咽气，这个寨子果真不对劲，她伸手在空中画了个通气符，贴在智儿额头，缓缓靠近窗户。
透过窗棂，可以依稀看见院子里有一个人影，那人站在水缸边，水色微漾，映出莹白的月华。
她想起月娘说的怪事，但看着四周也没有嬉笑的孩童，倒是他最可疑。
“吱呀——”木门发出几不可闻的声响，她将门掩上，走到院子中间。
她清晰地看见了他的相貌，便松了口气，说：“你......济、李爻？”
静悄悄的四周猛然被一声尖锐的突刺声打破，曦河眼睁睁看着济苍身边的水缸像是承受不住压力，破碎了一地，里面的水滔滔不绝地涌出来。
水缸里一股黑气升腾而起，耳边炸开一声婴儿的啼哭，那东西直直地冲着羲河而来，带着滔滔的阴气。
她顺着济苍的力道往旁边一躲，才堪堪躲过去：“这到底是什么！”
这股黑气冲破水缸，四处乱窜，拍击着四周的门窗，发出隆隆声，想要进入室内。
“哇——”婴儿的哭声愈发的大，最终打了几个滚掉在地上。
羲河看见了那东西身上冒出的阴气，她走过去想要看看，“这是……小鬼？”
“别去，这不是小鬼，这是阴孩。”济苍在身后说。
他在虚空中写了个字，那字落在阴孩身上，瞬间止住了所有哭声。
这样的孩子，已经失去了投胎的机会。如果不管，在阳间四窜，最终会变成阴鬼。
羲河只是楞楞地看着，猛地抽手甩开济苍的手，拎着裙子跑过去，将那孩子抱起来。
孩子长着血盆大口，哇哇大哭，苍白的小脸上爬满了驱虫，羲河浑身发抖地把那些虫子都摘下来。
这阴孩被称作阴阳两界的最大苦果，以怨气为食，会一直徘徊在自己出生的地方久久不去，吃人杀人犹如呼吸。千年前被济苍除了个干净，但如今又出现了很多。
“除了它罢，留着也是祸害。”
羲河站起来，垂头不语，也不放开这孩子。
“你想留着也罢，但是这孩子怨气不除，迟早会死……况且，它在找那样东西，你愿意给？”
那样东西，指的是这寨子里的那支箭。
经这么一通，车内的几人面色都不太好了。
又在路上摇摇晃晃好半天，马车才停下来，羲河实在是难受得紧，她撩开帘子大口呼吸了几下，才觉得缓过气儿来。
这一眼她就愣住了。
山间树林翠色欲滴，正是春色正好，层林尽绿，远处一线瀑布破山而出，气势如虹，惊动树梢的几只黄莺。
这一处的天地气息醇厚，和当年有所不同，但确确实实是狗毛山。
三千年前她投胎的地方。
车夫下车来，看了眼天色，“今日天色已晚，需得等明日再动身，就在酒家寨歇下罢。”
陈小翠抱着孩子先下了车，再转过身伸手将羲河扶下来，“姑娘，这酒家寨有客栈，平时过路来往的商队经常在这歇息，很便利。”
马车停靠着的边上，一个瘦小的女人坐着。
陈小翠：“月娘！你坐这干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翠啊！前几日一个神神叨叨的家伙来过之后，这寨子就开始闹鬼，寨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月娘一想到自己还在外面不愿回来的儿子就忍不住哭。
“闹鬼？怎么回事？”羲河立刻问。
她来阳间就是为了这件事，如果恶气鬼来过，一定会有混乱。
陈小翠介绍羲河是什么人，又好一顿安抚，月娘这才带着她们二人往家里走。
“这位姑娘可是能救智儿的，我信她，你有什么难处只管说。”陈小翠领着羲河往寨子里走。
“最闹鬼的地方就是我的院子，这几日不知是怎么的，半夜总能听见还的哭声，可是这酒家寨一个孩子也没有啊，更奇怪的是早晨可以看见院子里有孩童在嬉戏......我实在不知怎么办了。”
月娘领着她们往汪长老院子里去。
*
“听说，你能解决这件事？”座上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端着茶，对曦河说。
“是，如果真闹鬼，我定能解决。”羲河回答。
“事成之后，你要什么报酬？”
羲河低头上前：“钱，我要很多钱。”
这是个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回答，却让汪长老睁开眼看向她。
这来来往往多少人，凡是能索要报酬的哪个不是要那东西，但是羲河却这样坦然地说要钱，汪长老认真起来。
“你是说，要钱？”
“现在我就要，如果有的话，最快明日我就能解决闹鬼之事。”
汪长老沉吟不语，良久，他放下茶杯，“既如此，那就看你二人谁能先做到吧。”
话音刚落，偏厅的门帘被撩开，一抹修长挺俊的身影走出来，身后跟着一个稍矮小的男人。
玄黑色长衫，冷白肤色，怀中冷剑，手腕上一根漆黑的手绳，吊着几枚铜钱。
羲河仰起脸，瞳孔微缩，这人虽然身影挺俊，气势汹涌，长相却颇为清秀温和，只是眼中波澜不惊没有温度。
这天底下，鬼王殿下这冷暖交替的气质还真是独一份的。
羲河默默握紧了拳头，缓和地笑了下：“这位是？”
济苍目光轻扫，回答：“鄙人自东来，姓李，单名一个爻，略懂鬼怪通灵之事，路过酒家寨，斗胆一试，姑娘你呢？”
要说这三千年虽没被济苍动过一根手指，但是当年被这厮抓回去，口口声声说要关进罗刹苦海，见过济苍太多次出手降服各种恶灵凶鬼，那些鬼怪断肠挖眼，而男人面不改色。
羲河多少是害怕他的。
“……李羲河。”
地府里的人基本上都从李姓，羲河这名字也是济苍起的。
她抬眼眯了下，见到李爻眼底熟悉的神色，便知他认出了自己。
“哎呀姑娘你也姓李？真是有缘呐，这三百年前是一家，就不见怪了，你唤我李铭筑便好。”李爻身边那个矮小一点的男人站出来，对曦河眨了眨眼睛。
这圆滑热络的话术，是今日第二次听见了，第一次是在马车上，那个帮忙解围的男子。
曦河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她今天的所有行踪怕是都被济苍弄明白了。
汪长老很爽快地给了羲河一袋金子，说：“事成后还有，但是如果没有做到，必须双倍还给我。”
晚饭在院子里吃的，月娘的手艺不错，甚至比济苍请来的厨子还要好，曦河吃了很多。
“李、李姑娘，你再喝点汤？我去煮饭去，你等等。”陈小翠紧张地盯着吃完第四碗的曦河，说完她就出去了，桌上只剩下曦河和月娘。
月娘是个直性子，对于曦河这年纪轻轻就会算卦通灵，甚至把死了几天的魂魄叫回来，她是不信的，语气也更带一丝探究：“李姑娘年轻尚浅，见识倒是很广，让我很信服。”
曦河喝了两口汤，盯着碗沉吟：“这汤里放了什么？”
月娘张了张嘴，才道：“要说放了点什么特别的，放了点槐花蜜，上月我去山上摘来做的。”
怎么看，也只是个寻常女子罢了。
下一刻，却听得曦河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你那日上山采蜜，是不是把脚摔破了，现在都没好全吧？”
曦河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扣了扣桌子，盯着月娘看。
“啊——！”
伤口猛然像是被撕裂了一般剧痛，月娘赶紧蹲下去捂住伤脚，惊恐地祈求：“李、李姑娘！我信，我信你！”
曦河将一只手轻虚虚盖在月娘的伤口处，又顺了顺她的呼吸，才道：“月娘不必见外，你放心，寨子里的怪事很快就会解决好的,另外，这寨子里到底有什么好东西？”
怎么说她都是通晓鬼神的体质，连济苍都比不上，她只需轻轻闭眼便知这寨子里有奇怪的东西。
月娘皱紧着眉，动了动自己的腿，竟发觉一点都不疼了，她这下算是全信了，这个女子是真有通天神力。
“你真的不知道？这寨子里有一样东西，在汪长老那里，是一支箭，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是能让人成仙的神物，这来来往往说自己能解决怪事的人，都是要这样东西的。”
曦河听后扑哧一声笑出来，她手撑着桌子，想不到这年头还有人相信成仙成神的传言。
陈小翠把饭端进来，就见曦河笑得如此开心，她也笑了下。
又撩开帘子往后看去，“路上遇到了李公子，说也没吃饭呢，便顺路来了。”
门帘轻动，先就听见了李铭筑响亮的声音：“看看娘子做了什么好吃的？那李某就不请自来了。”
果不其然，他身后跟着李爻，曦河缓缓坐直了身子。
饭桌上，陈小翠惊讶地看着李铭筑吃完了第六碗饭，她小心翼翼地说：“李公子，你胃口真好，你比李姑娘还能吃呢！”
李铭筑哈哈一抹嘴：“谢谢娘子！还要一碗！”
只有座位上一个没吃饭的男人，听后看向了羲河，“李姑娘年纪轻轻，便通晓鬼魂之事，不知此行来所为何事？”
曦河盯着李爻回答：“没钱了，来这里搞点钱，倒是李公子你，也是为了那件东西来的？”
她自然不知济苍是来干什么的，想来在阳间这小小寨子遇到了他也是奇怪。
“正是，那样宝贝对我而言非常重要，李某找了很久。”李爻看向曦河，眼神竟有几分认真。
夜深了，密布的云层渐渐散去，托起一轮圆月，月华犹如一层柔和的软纱笼罩着整个寨子。
听见屋外大黄狗叫了几声，月娘走过去紧紧地将窗帘拉紧，“再晚就不安全了，两位公子请回吧。”
李爻扯起还在喝茶的李铭筑，“那我们就先告辞了，叨扰三位姑娘了。”
*
阳间的夜和阴间是不一样的，风像是刺骨的冰刃，拍击着岌岌可危的门窗，发出不容忽视的响声。
曦河猛然睁开了眼睛。
身边睡着陈小翠，她轻手轻脚地下床。阴气太重，她不放心地凑近摇篮看了下襁褓里的智儿，瞬间皱紧了眉头。
孩子的脸涨得青紫，再晚一些就会彻底咽气，这个寨子果真不对劲，她伸手在空中画了个通气符，贴在智儿额头，缓缓靠近窗户。
透过窗棂，可以依稀看见院子里有一个人影，那人站在水缸边，水色微漾，映出莹白的月华。
她想起月娘说的怪事，但看着四周也没有嬉笑的孩童，倒是他最可疑。
“吱呀——”木门发出几不可闻的声响，她将门掩上，走到院子中间。
她清晰地看见了他的相貌，便松了口气，说：“你......济、李爻？”
静悄悄的四周猛然被一声尖锐的突刺声打破，曦河眼睁睁看着济苍身边的水缸像是承受不住压力，破碎了一地，里面的水滔滔不绝地涌出来。
水缸里一股黑气升腾而起，耳边炸开一声婴儿的啼哭，那东西直直地冲着羲河而来，带着滔滔的阴气。
她顺着济苍的力道往旁边一躲，才堪堪躲过去：“这到底是什么！”
这股黑气冲破水缸，四处乱窜，拍击着四周的门窗，发出隆隆声，想要进入室内。
“哇——”婴儿的哭声愈发的大，最终打了几个滚掉在地上。
羲河看见了那东西身上冒出的阴气，她走过去想要看看，“这是……小鬼？”
“别去，这不是小鬼，这是阴孩。”济苍在身后说。
他在虚空中写了个字，那字落在阴孩身上，瞬间止住了所有哭声。
这样的孩子，已经失去了投胎的机会。如果不管，在阳间四窜，最终会变成阴鬼。
羲河只是楞楞地看着，猛地抽手甩开济苍的手，拎着裙子跑过去，将那孩子抱起来。
孩子长着血盆大口，哇哇大哭，苍白的小脸上爬满了驱虫，羲河浑身发抖地把那些虫子都摘下来。
这阴孩被称作阴阳两界的最大苦果，以怨气为食，会一直徘徊在自己出生的地方久久不去，吃人杀人犹如呼吸。千年前被济苍除了个干净，但如今又出现了很多。
“除了它罢，留着也是祸害。”
羲河站起来，垂头不语，也不放开这孩子。
“你想留着也罢，但是这孩子怨气不除，迟早会死……况且，它在找那样东西，你愿意给？”
那样东西，指的是这寨子里的那支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