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门外有人!”

    突然回过神来的梁少青神色一变,目光阴鸷。

    姜宥胜同时变了脸色。

    迟悦随手一挥,强大的内力形成一道无形的气旋,门“砰”的一声霍然敞开。

    “谁?”

    陶灼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挪到门前,嘟着嘴,一副惊骇模样:“你们……都那么严肃干什么?”

    三人一见是陶灼,顿时都松了口气。

    “你这孩子,躲在门外鬼鬼祟祟的!”梁少青多少有些无奈,若换了别人,他都准备好杀人灭口了。

    “还不是阿迟风风火火跑了来,我追都追不上。”陶灼说着,越发委屈巴巴的。

    “你们俩找没人的地方腻歪去!”梁少青摆摆手,佯装不待见他们这样毫不遮掩的腻着。

    迟悦低声笑:“你在园子里等我就是,干嘛追过来,跑累了吧?”

    “哎哟——”梁少青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右腮,“我牙都酸掉了。”

    姜宥胜只是看着他们哈哈笑。

    也不理会梁少青的嘲笑,迟悦兀自拉了陶灼出门。

    两人坐在园子里的小木桥上,雪已融化大半,池塘露出一层通透的冰。树枝上早已不见了积雪,零星挂着几片未被寒风吹落的干枯的叶子。

    “阿迟啊,”陶灼住着手肘,两手托腮,望着池塘冰层下活动的锦鲤,“你以前的日子是怎么过的?”

    “一天一天过啊。”迟悦不知她为何突然这样问,只含糊答道。

    陶灼晃一晃脑袋:“可我觉得你过得不开心。”

    迟悦一怔,似乎完全没料到她会这样说,继而笑开:“开不开心……不都过来了么。”

    “不一样,”陶灼自小是裹着蜜汁长大的,父亲从来都是宠着她,她事事如愿,没有多少烦心事,可是她觉得迟悦不同,才知道原来不是每个人都像她这般幸运,“阿迟,我们回陶家庄吧,我觉得在那里你好像更开心些。”

    迟悦一听变继续笑道:“小桃子,陶家庄是你家,我还能日日赖在那里不成?”

    “那又怎么了?”陶灼嘟起嘴来,“我不管!”

    接着又听迟悦玩笑道:“以后等你成了亲,我一个人待在陶家庄多没意思啊,陶员外又不是我爹。”

    “我不成亲!”陶灼急着辩解,又红了脸垂下头来,“我是说……我不和别人成亲。”

    “那焦远图呢?你打算雇个杀手杀了他去?”

    “杀了他是不行,可以想个办法让他退婚!”

    “小桃子都不怕被退婚了?”

    “反正我不要嫁给他!”

    ……

    两人在桥边玩笑着,寒风从远处吹来,吹起光秃秃的枝丫,左右摇摆。阳光暖融融的照射下来,满地都是消融的雪水。

    “今天难得是个好天气,带你去个地方。”像是突然兴起,迟悦站起身来。

    “去哪里?”陶灼好奇,“冬天还有哪里会很好玩儿么?”

    “那就带你去见一个有意思的人。”迟悦说着,让家丁到后院去牵马。

    两人同乘一马。陶灼第一次骑马,坐在马背上东摇西晃,总担心自己会不小心摔下去。迟悦揽住她的臂膀,握紧缰绳,马儿飞快地奔跑起来,渐渐的,陶灼开始享受这种像是在风里狂奔的感觉。

    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停在城门前。

    迟悦先行下马,再将陶灼接下马来。然后朝着茶铺外的老树下走去。

    陶灼不明所以,紧跟其后。

    只见迟悦在半句先生身边停住脚步:“老鬼头,近来可好?”

    “倒是比你小子悠闲自在。”半句先生也不客气,喝着热气腾腾的茶水,随口答应。

    迟悦从他身边坐下,招呼陶灼也过来坐。

    陶灼一向对半句先生颇有成见,悻悻走过来,嘴里还嘟囔着:“不是说去见有意思的人嘛,怎么是他!”

    “今时不同往日,先生可愿回断刹阁?”虽是对半句先生发问,迟悦的目光却并不看向他。

    半句先生笑了几声:“老夫如今自由自在,何必再回那牢笼里。”

    “这老先生是你的人?”尽管对半句先生不满,陶灼言语中还是极为尊敬。

    “什么叫老夫是他的人?”半句先生一口茶还没咽下去,险些又吐出来,“老夫可是自由身,谁的人也不是!”

    迟悦压低声音,向陶灼说道:“先生其实是当年浴血教的元老,浴血教遭逢变故之时恰好出来寻我娘,这才侥幸逃得一劫。”

    “嘿!我说你小子,这么隐秘的事儿也敢到处乱说,信不信老夫现在就杀她灭口?”半句先生耳朵可不聋,迟悦的话早已真真切切听在耳朵里,他抿一口茶,嘴上故意这样说,手上却没有行动。

    “小桃子又不是旁人。”迟悦不以为然。

    “啊?原来还有这么多余孽啊。”不知怎么的,陶灼一时口无遮拦,意识到自己言语不妥,立即捂住了嘴巴。

    “你看看,她都知道了些什么,这下想不被灭口都难咯——”半句先生拉着长音,伸了伸懒腰,“老夫真是很久没有活动筋骨了呢。”

    迟悦却笑:“杀她也算不上活动筋骨,你随我回去,我陪你玩儿。”

    “哼,我不去。”半句先生轻哼一声,抱着臂膀小孩子一样耍着无赖。

    大概是有迟悦在,陶灼并不十分害怕半句先生会杀了自己,小心地戳一戳迟悦的手肘,低声问:“他到底什么来头啊?”

    “他是浴血教的右护法,断刹阁是他和老阁主一同所创,后来也是因二人意见不和,这才负气退出断刹阁的。”迟悦同样压低声音向她解释。

    “原来是高人呐!”陶灼不懂得那些江湖纷争,不知道江湖上的是非善恶,只觉得“浴血教右护法”这样的名号应是响当当的人物,不禁感慨,“可是那么厉害的人,好端端的……竟混成如今这般模样。”

    “怎么啦?小姑娘,你瞧不起我老头子?”半句先生搁下茶碗,半开玩笑地向陶灼问。

    “不不不,不是,”陶灼连连摆手,急忙转移话题,“原来半句先生和人说话的时候,说的也都是完整的句子呀?”

    半句先生察觉自己露了馅,只是迟悦不防她,便也不放在心上。

    “我现在也不想复仇,只是断刹阁……”迟悦说着,有些惆怅。

    “我听说了,你小子出得好计策,好好的杀人的买卖不做,你倒是赚大发了。”

    陶灼骨碌碌转着眼珠,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迟悦一笑:“怎么,让被盯上的人花钱买命也不行么?”

    “行!”半句先生叹了口气,“只是这生意还怎么做呀。”

    “雇主的生意做不了,不是还有买主的生意么。”

    原来,自从迟悦接管断刹阁,就改了规矩——雇主花大价钱买通杀手杀人,被杀者提前三天可以获得消息,三天之内用三倍的价格买下自己的性命,便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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