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以前的恩恩怨怨都过去了，我也不想去报什么仇，”迟悦长叹一声，“你若是回去，也不碍你过逍遥日子。”
“你不想报仇？”半句先生惊奇地问。
“不想。”
“浴血教当年恶行累累，我早有离开的打算，却不想一夕之间遭此横祸。”半句先生怅然拾起茶碗，咽了口茶水，“虽然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但看不惯他们尔虞我诈，内部当时早就分崩离析了，难怪敌人可以趁虚而入。”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浴血教教主迟郁笙获得了一本武功秘籍，传闻中说是武林至宝。左护法杨万磬意欲夺之，联合圣女肖荼一同谋反，蠢蠢欲动。他曾多次拉拢老夫，老夫并不打算与他同谋，于是设计想陷害老夫，幸亏他的计谋尚未得逞，否则老夫不好脱身呐！”时隔多年，半句先生说起此事来仍然心有余悸。
“那本秘籍呢？”陶灼听得入神，下意识开口问道。
半句先生缓缓吐一口气，不疾不徐：“秘籍也在那场浩劫之后不知所踪，我猜多半是被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偷偷拿走了。”
“原来如此。”迟悦点点头。
“嗐！你打听这些做什么，那时候你都还没出生呢。”半句先生的神色从惆怅转为欢喜，重新倒了杯茶，放在唇边抿一口。
“那……你愿意跟我回去么？”迟悦突然认真起来，抬眼望向半句先生，等待他的答复。
半句先生无奈，放下茶碗：“好，我跟你回去！”
多年来，周围的人第一次看到半句先生起身随着一位红衣男子离开了。
……
安顿好半句先生，回到城主府，迟悦又开始咯血。
陶灼似乎见惯了场面，不再慌张：“看你还到处跑。”一边抱怨着，一边拿出手帕递过去。
迟悦勾起唇角，没有说话。
“你说带我去见有意思的人，结果就是那老头儿！”陶灼愤愤嘟着嘴，似乎仍然对半句先生有偏见。
“他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呀。”迟悦擦干净嘴角，将手帕握在手里，“你以后有什么事情也可以去找他。”
陶灼白眼一翻：“我有事找你不是更好？”
“万一……我不在。”
“你去哪？”
“我是说万一啦。”
陶灼顿了顿：“不行，你去哪也得先告诉我！”
“好好好。”
陶灼高声说话惊扰了树上的一对麻雀，啾啾鸣叫着飞到更远处去。
……
焦远图与姜毫在红招楼饮酒，几个姑娘围坐在身旁伺候。
酒过三巡，两人都微醺。
“我说焦兄弟，跟你说件事儿，你可千万要沉住气。”姜毫开始口无遮拦。
焦远图连忙放下酒盏，洗耳恭听。
只见姜毫挥手遣去周围的姑娘们，待她们出去把门关严了，这才凑到焦远图耳边，压低声音说道：“你还记得那个迟悦吧？哦，对了，就是红招楼的耽迟公子。”
“啊？”焦远图有些吃惊，暗忖：难怪第一次见他时就觉得熟悉。
“你是不知道，他居然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姜毫闷头灌了口酒，“我和姜末一点儿都不喜欢他，这个人心机太深了。”
焦远图愈发懵了：“不是，老姜你慢点说，怎么回事？”
“他是我爹跟一个乐姬的私生子。”姜毫解释道，“不过这不是重点。”说着，他又举盏，准备与焦远图碰一杯。
焦远图同时举盏撞过去，两人一同仰头饮罢盏中酒水。
“重点是……”姜毫顿了顿，“他和陶家妹子不清不楚，整天腻在一起，你没看见，他生个病，把陶家妹子急成什么样。”
“啊？这……”焦远图一时语塞，他愣怔半晌，终于回过神来，“竟有此事？”
“我骗你做什么，那陶家妹子多半是看上他了，我看你呀，要么抓紧娶了她，要么退了这门亲，逍遥快活去吧。”姜毫一边喝着酒，一边出谋划策。
焦远图虽然对陶灼并没有什么男女之情，但好歹陶灼与自己有婚约，就是他未过门儿的媳妇儿，如今竟与别的男人卿卿我我，他怎么忍得下这口气，登时牙关一咬，把拳头攥得咯咯响。
“好没脸的迟悦，我跟他拼了！”
姜毫一听这话，握住他的手臂：“你拼不过他，人家有武功，有计谋，我家老二都被他坑惨了。”
“可这夺妻之仇……”
“大丈夫何患无妻。”
焦远图无心再饮，姜毫却一盏接着一盏喝。
“你要是真咽不下这口气，就抓紧下聘娶了她，来个棒打鸳鸯，以后寻她个错处，休了她，让他们都不好过。”
“诶？还别说，老姜你这法子真行啊！”焦远图两眼放光，起身端起酒盏递上前去，“多亏了你这个主意，我敬你一杯。”
姜毫也不客套，举盏撞过去，“砰”的一声，两盏酒水各自溅洒出一半。
焦远图心中畅快，愁眉一展，多饮了几杯。
二人饮得正酣，听得楼下一阵嘈杂，叮叮当当的响，紧接着便有女子的惊叫声。
“出什么事了？”
“去看看！”
两人一合计，起身便往门外蹿。
楼下一片混乱，有一群人提着大刀闯了进来，劈桌子、砍椅子，蕰妈妈见状赶忙出来阻止。
“众位，这是何意？”
那些人理也不理，依旧损毁破坏。
打手们见状上前围攻，一动手便被砍死几个，剩下的面面相觑，也不敢动。
蕰妈妈见状，壮着胆子上前：“红招楼是接待客人的地方，岂容尔等胡作非为？”
那些人二话不说，挥刀便砍。
好在旁边的打手眼疾手快，拉了蕰妈妈一把，但大刀还是落在蕰妈妈的腰上。蕰妈妈着伤，连同惊吓，一下瘫倒在地，众人立即上前搀扶，几间又被砍倒几个姑娘，杀了几个嫖客。
“赤月！你再不出来，我就杀光红招楼里的所有人！”那些人里领头的喊道。
蕰妈妈心下大惊，心说：悦儿并不在红招楼，此刻连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这一时他可怎么出来，想必红招楼今日必有此劫，那些白白送命的人，只当老身欠他们的，来世一一偿还罢。
焦远图和姜毫听闻此言，都是心头一寒，拉拉扯扯跑进房里找藏身之处，大气儿都不敢喘。
“你不想报仇？”半句先生惊奇地问。
“不想。”
“浴血教当年恶行累累，我早有离开的打算，却不想一夕之间遭此横祸。”半句先生怅然拾起茶碗，咽了口茶水，“虽然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但看不惯他们尔虞我诈，内部当时早就分崩离析了，难怪敌人可以趁虚而入。”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浴血教教主迟郁笙获得了一本武功秘籍，传闻中说是武林至宝。左护法杨万磬意欲夺之，联合圣女肖荼一同谋反，蠢蠢欲动。他曾多次拉拢老夫，老夫并不打算与他同谋，于是设计想陷害老夫，幸亏他的计谋尚未得逞，否则老夫不好脱身呐！”时隔多年，半句先生说起此事来仍然心有余悸。
“那本秘籍呢？”陶灼听得入神，下意识开口问道。
半句先生缓缓吐一口气，不疾不徐：“秘籍也在那场浩劫之后不知所踪，我猜多半是被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偷偷拿走了。”
“原来如此。”迟悦点点头。
“嗐！你打听这些做什么，那时候你都还没出生呢。”半句先生的神色从惆怅转为欢喜，重新倒了杯茶，放在唇边抿一口。
“那……你愿意跟我回去么？”迟悦突然认真起来，抬眼望向半句先生，等待他的答复。
半句先生无奈，放下茶碗：“好，我跟你回去！”
多年来，周围的人第一次看到半句先生起身随着一位红衣男子离开了。
……
安顿好半句先生，回到城主府，迟悦又开始咯血。
陶灼似乎见惯了场面，不再慌张：“看你还到处跑。”一边抱怨着，一边拿出手帕递过去。
迟悦勾起唇角，没有说话。
“你说带我去见有意思的人，结果就是那老头儿！”陶灼愤愤嘟着嘴，似乎仍然对半句先生有偏见。
“他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呀。”迟悦擦干净嘴角，将手帕握在手里，“你以后有什么事情也可以去找他。”
陶灼白眼一翻：“我有事找你不是更好？”
“万一……我不在。”
“你去哪？”
“我是说万一啦。”
陶灼顿了顿：“不行，你去哪也得先告诉我！”
“好好好。”
陶灼高声说话惊扰了树上的一对麻雀，啾啾鸣叫着飞到更远处去。
……
焦远图与姜毫在红招楼饮酒，几个姑娘围坐在身旁伺候。
酒过三巡，两人都微醺。
“我说焦兄弟，跟你说件事儿，你可千万要沉住气。”姜毫开始口无遮拦。
焦远图连忙放下酒盏，洗耳恭听。
只见姜毫挥手遣去周围的姑娘们，待她们出去把门关严了，这才凑到焦远图耳边，压低声音说道：“你还记得那个迟悦吧？哦，对了，就是红招楼的耽迟公子。”
“啊？”焦远图有些吃惊，暗忖：难怪第一次见他时就觉得熟悉。
“你是不知道，他居然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姜毫闷头灌了口酒，“我和姜末一点儿都不喜欢他，这个人心机太深了。”
焦远图愈发懵了：“不是，老姜你慢点说，怎么回事？”
“他是我爹跟一个乐姬的私生子。”姜毫解释道，“不过这不是重点。”说着，他又举盏，准备与焦远图碰一杯。
焦远图同时举盏撞过去，两人一同仰头饮罢盏中酒水。
“重点是……”姜毫顿了顿，“他和陶家妹子不清不楚，整天腻在一起，你没看见，他生个病，把陶家妹子急成什么样。”
“啊？这……”焦远图一时语塞，他愣怔半晌，终于回过神来，“竟有此事？”
“我骗你做什么，那陶家妹子多半是看上他了，我看你呀，要么抓紧娶了她，要么退了这门亲，逍遥快活去吧。”姜毫一边喝着酒，一边出谋划策。
焦远图虽然对陶灼并没有什么男女之情，但好歹陶灼与自己有婚约，就是他未过门儿的媳妇儿，如今竟与别的男人卿卿我我，他怎么忍得下这口气，登时牙关一咬，把拳头攥得咯咯响。
“好没脸的迟悦，我跟他拼了！”
姜毫一听这话，握住他的手臂：“你拼不过他，人家有武功，有计谋，我家老二都被他坑惨了。”
“可这夺妻之仇……”
“大丈夫何患无妻。”
焦远图无心再饮，姜毫却一盏接着一盏喝。
“你要是真咽不下这口气，就抓紧下聘娶了她，来个棒打鸳鸯，以后寻她个错处，休了她，让他们都不好过。”
“诶？还别说，老姜你这法子真行啊！”焦远图两眼放光，起身端起酒盏递上前去，“多亏了你这个主意，我敬你一杯。”
姜毫也不客套，举盏撞过去，“砰”的一声，两盏酒水各自溅洒出一半。
焦远图心中畅快，愁眉一展，多饮了几杯。
二人饮得正酣，听得楼下一阵嘈杂，叮叮当当的响，紧接着便有女子的惊叫声。
“出什么事了？”
“去看看！”
两人一合计，起身便往门外蹿。
楼下一片混乱，有一群人提着大刀闯了进来，劈桌子、砍椅子，蕰妈妈见状赶忙出来阻止。
“众位，这是何意？”
那些人理也不理，依旧损毁破坏。
打手们见状上前围攻，一动手便被砍死几个，剩下的面面相觑，也不敢动。
蕰妈妈见状，壮着胆子上前：“红招楼是接待客人的地方，岂容尔等胡作非为？”
那些人二话不说，挥刀便砍。
好在旁边的打手眼疾手快，拉了蕰妈妈一把，但大刀还是落在蕰妈妈的腰上。蕰妈妈着伤，连同惊吓，一下瘫倒在地，众人立即上前搀扶，几间又被砍倒几个姑娘，杀了几个嫖客。
“赤月！你再不出来，我就杀光红招楼里的所有人！”那些人里领头的喊道。
蕰妈妈心下大惊，心说：悦儿并不在红招楼，此刻连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这一时他可怎么出来，想必红招楼今日必有此劫，那些白白送命的人，只当老身欠他们的，来世一一偿还罢。
焦远图和姜毫听闻此言，都是心头一寒，拉拉扯扯跑进房里找藏身之处，大气儿都不敢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