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精神的伟大之处就在于无私的分享，柳乐山可算懂了【欲言又止】这句话的精神了。虽然不知道这位打工魂大佬是谁，但是有了这段音频，原本迷雾重重的目的地已经揭开了一大半的面纱。
柳乐山先是从网上搜集了尽可能多的贵省方言视频音频，再通过翻找博主主页、评论区问话、私信求助等手段给每段音频打上贵省不同城镇的标记，花了两三天建立起一个粗略的方言音频及其对应地区的数据库。又花钱请一位人工智能领域的大佬帮忙训练一个能通过方言特征辨别所在城镇的AI。历时一周，才最终得出了一份清单。
大佬告诫他，由于资料库训练素材太少，结果的偏差会有点大，最终得出的结果不一定可靠，列表里可能性前五项的城市最好都要纳入考虑范围内。
柳乐山放低自己的心里期待，做好了打长期战的准备。不过在动身前，他还有一个人要见。
不错，正是张赫鸣。
虽然整个请求见面的过程一波三折，但依靠厚比城墙的脸皮和强大的裙带关系，柳乐山最终还是成功约见了张赫鸣，达成了许多人无法做到的成就。
会面在私人会所里进行，精心布置的室内花园里，一张小而方的楠木桌隔开二人，暖白的灯光在花叶缝隙间若隐若现，容貌姣好的服务生们在五米外的游廊处待命，他们两的对话就在这种如梦似幻的场景中开始了。
当天的张赫鸣两手空空，一个人爽快地赴约，眼睛里是世事洞明后的成熟，神情放松，体态洒脱，节目中那种细微存在着的凝滞与忧郁都已经彻底消失不见。这种变换在一般人眼里看来是张赫鸣变得更加帅气了，在柳乐山眼里看来却疯狂闪烁着警告的红光。
众所周知，距离爱最远的不是恨，而是漠不关心，执念比灵魂伴侣更接近爱情的本质。当一个人放下执念，也就失去了继续追求的内在驱动力，爱意则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消失。
想着想着，柳乐山就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他迅速厘清无关心理活动，开门见山，直接将对话引入正题。
“哥，这次这么着急约你出来是想问你件事。”
“你…是不是已经决定要复出了？”
“为什么这么问”，张赫鸣偏头看花，抱起双臂，“你很关心这件事吗？”。
柳乐山翻译一下张赫鸣这句话：你从哪知道的这消息，还有，关你屁事。
他干笑了几声，这死男人防备心还是这么重，多漏点东西出来会死吗？
“就是最近听到了一些消息，你知道的，录音棚、摄影场地还有圈内美工有些零零碎碎的新闻，但主要还是从我大伯那听到的。还没恭喜你呢，终于重新站上舞台了。”
张赫鸣眼睛低垂，盯着杯中澄澈的茶汤，热气蒸腾着他的脸庞。
“赵哥和邹同那边是怎么想的呢？我知道他们都已经签了续约合同，你们要一起参加下个月林星的周年演唱会吗？”
张赫鸣看了他一眼，眼中有莫名的情绪涌动。他点头了。
柳乐山深吸一口气：“那…要唱哪首歌？《signal light》？还是《一条老街》？”
《signal light》和《一条老街》都是张赫鸣主唱时期灰鹤出的歌，在灰鹤所有的曲目中热度也算得上倒数的，由于是在地下乐队时期写的歌，没有正规发行渠道，甚至很多老鹤迷都没听过。但冥冥中有一种直觉告诉柳乐山，张赫鸣不会选择那些所谓的热门曲目，那些由米芹蓝演唱的热门曲目。
张赫鸣有些诧异，他问柳乐山为什么认为他们会选择这种歌，说到一半又突然GET到柳乐山的隐含信息。
他摇了摇头，“都不是，我们准备的是《crash bump》”。
“……啊？可是、这是首纯音乐啊”，柳乐山震惊，“是出道3周年专辑里收录的那首对吧？”。
“你真的听过灰鹤好多歌啊”，张赫鸣语气中有些感叹，“你先前说自己是米芹蓝的粉丝原来不是客套话啊”。
柳乐山脑门上都要被他们气出井字了，一个两个怎么都不听人话呢？他撒这种谎有什么好处？
张赫鸣收起表情，神色认真起来，“我知道，你想问我为什么选纯音乐。没什么好问的，我们还没选出主唱。”
“提前告诉你也没什么，灰鹤复出之后会通过招聘来选出一个新主唱。”
“你、你不当吗？”，柳乐山磕磕巴巴地问。
“我会参加选拔。”
柳乐山不知该怎么评价这各种意味上都充满了槽点的行为，憋了半天只憋出来句“那米芹蓝怎么办？”
“……哼，谁知道她。”
“你们不要米芹蓝了吗？”，柳乐山可怜巴巴地问。
张赫鸣摇摇头，“你这话说得像是我们抛弃她了，事实正好相反才对吧”。
柳乐山沉默了会，果然想从张赫鸣这边走捷径是行不通了。
“我可以参选吗？”，他问。
张赫鸣看了他一眼，无所谓地点点头，“本来也没什么门槛限制”。
“好吧。没想到来吃顿饭听到了这么重大的消息”，柳乐山苦笑，“有点吃不下了，我先去结账，你先吃吧”。
他站起身走掉了，张赫鸣看着他的背影，轻声说：“说完自己想说的问完自己想问的扭头就走，跟我们前任主唱还挺像的，他说不定还挺适合灰鹤的”。
他不慌不忙地用完午餐，随后施施然地回到京郊的一栋私人别墅里。举止之从容和柳乐山的风风火火形成鲜明对比。
毕竟自己都30了啊，张赫鸣想，哪能再像个小孩子一样匆匆忙忙呢。
他从地下车库乘电梯上到一楼时，正好撞见赵鹏泰。
“呦，回来了”，赵鹏泰打了个招呼，“去见谁了啊，神神秘秘的。”
张赫鸣摇了摇头，“什么神秘不神秘的，之前上综艺认识的，柳乐山”。
赵鹏泰愣了下，“他啊，他找你干什么？”。
“打听灰鹤的消息，还说要竞争灰鹤的主唱。”
“不奇怪，我这边也有好多人问我灰鹤的事”，赵鹏泰喟叹，“毕竟谁能想到灰鹤真的要重组了呢。”
他拍拍张赫鸣的肩：“你当年那么强硬地拒绝柳总，死活不愿意当灰鹤的主唱，这次去见了她，怎么突然想通了”。
他小心地观察张赫鸣的神色：“是她和你说了什么吗？”。
张赫鸣眉毛一皱，“你自己去问她”，说完便向房里走去。
“怎么又生气了”，赵鹏泰三步并两步地追上他，“我也想问啊，这不是见不到她嘛”。
邹同抱着音响从楼上走下，就看到了两个人一追一走的景象。
“赵鹏泰，你不是说4点有会急着走吗？”
赵鹏泰被这漫不经心的一问叫醒，突然明白自己还有事要做，遂告别后匆匆离去。被落下张赫鸣看着邹同，叹了口气，上前分走他手上的一个音响。
“他总是这么拖拖拉拉的。之前也是，心思又多、精神敏感，一点小事就能让他失眠，没烦到你吧。”
张赫鸣无声地摇了摇头。
邹同将音响放在展台上，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
“总觉得，你和四年前比起来话变少了啊。”
张赫鸣放下音响，扯着嘴角笑了笑，“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和我们生分了吧”，邹同手枕在头后往沙发上一躺，“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隔了这么久重新又聚在一起，却很难找回从前那种无话不谈的相处模式了”。
“你这四年都干嘛去了，光听赵鹏泰的转述去了，还没听你自己说过嘞。”
“写歌，上课，旅游，相亲。”
邹同一下就被逗笑了，“你居然还会去相亲，你妈让你去的？”
张赫鸣点头，“就看了一两个，她知道我没那个意思后就没再给我介绍了”。
邹同笑着摇了摇头，“这种事你一开始就拒绝了不就得了”。
“拒绝没用。”
“赵鹏泰他这四年也没干什么正事，演出没怎么参加，公司倒是发展得越来越好了。现在成了个大股东，天天一堆的会要开。我呢，忙的时候就在各个演出跑跑场子，给别人当救火队员；闲下来就回家帮你嫂子带孩子。”
他说完这话后，沉默了一会，再度开口时，已经换了怅然的语气，“你说，她这四年，在做什么呢？”
“你也不知道吗”，张赫鸣端着咖啡站在吧台边，回头看邹同，“我以为她至少会和你保持联系”。
“我？”，邹同躺在沙发上仰头看他，“为什么觉得是我，再怎么说芹蓝和赵鹏泰的关系才最好吧，要说和谁保持联系那也应该是和他。”
“我不知道，直觉？米芹蓝受赵哥关照太多，有些事情反而不好对他说出口。”
邹同有些苦恼地笑：“什么意思，和赵哥关系最好和你关系最差，和我不好不差所以才联系我吗？偶尔也尊重下贝斯手的人权吧”。
张赫鸣握紧温热的杯壁，吐字都变快了几分，“抱歉，我没这个意思”。
反而是邹同一愣。
已经变成这样了啊，连玩笑话都要小心翼翼的我们。
柳乐山先是从网上搜集了尽可能多的贵省方言视频音频，再通过翻找博主主页、评论区问话、私信求助等手段给每段音频打上贵省不同城镇的标记，花了两三天建立起一个粗略的方言音频及其对应地区的数据库。又花钱请一位人工智能领域的大佬帮忙训练一个能通过方言特征辨别所在城镇的AI。历时一周，才最终得出了一份清单。
大佬告诫他，由于资料库训练素材太少，结果的偏差会有点大，最终得出的结果不一定可靠，列表里可能性前五项的城市最好都要纳入考虑范围内。
柳乐山放低自己的心里期待，做好了打长期战的准备。不过在动身前，他还有一个人要见。
不错，正是张赫鸣。
虽然整个请求见面的过程一波三折，但依靠厚比城墙的脸皮和强大的裙带关系，柳乐山最终还是成功约见了张赫鸣，达成了许多人无法做到的成就。
会面在私人会所里进行，精心布置的室内花园里，一张小而方的楠木桌隔开二人，暖白的灯光在花叶缝隙间若隐若现，容貌姣好的服务生们在五米外的游廊处待命，他们两的对话就在这种如梦似幻的场景中开始了。
当天的张赫鸣两手空空，一个人爽快地赴约，眼睛里是世事洞明后的成熟，神情放松，体态洒脱，节目中那种细微存在着的凝滞与忧郁都已经彻底消失不见。这种变换在一般人眼里看来是张赫鸣变得更加帅气了，在柳乐山眼里看来却疯狂闪烁着警告的红光。
众所周知，距离爱最远的不是恨，而是漠不关心，执念比灵魂伴侣更接近爱情的本质。当一个人放下执念，也就失去了继续追求的内在驱动力，爱意则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消失。
想着想着，柳乐山就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他迅速厘清无关心理活动，开门见山，直接将对话引入正题。
“哥，这次这么着急约你出来是想问你件事。”
“你…是不是已经决定要复出了？”
“为什么这么问”，张赫鸣偏头看花，抱起双臂，“你很关心这件事吗？”。
柳乐山翻译一下张赫鸣这句话：你从哪知道的这消息，还有，关你屁事。
他干笑了几声，这死男人防备心还是这么重，多漏点东西出来会死吗？
“就是最近听到了一些消息，你知道的，录音棚、摄影场地还有圈内美工有些零零碎碎的新闻，但主要还是从我大伯那听到的。还没恭喜你呢，终于重新站上舞台了。”
张赫鸣眼睛低垂，盯着杯中澄澈的茶汤，热气蒸腾着他的脸庞。
“赵哥和邹同那边是怎么想的呢？我知道他们都已经签了续约合同，你们要一起参加下个月林星的周年演唱会吗？”
张赫鸣看了他一眼，眼中有莫名的情绪涌动。他点头了。
柳乐山深吸一口气：“那…要唱哪首歌？《signal light》？还是《一条老街》？”
《signal light》和《一条老街》都是张赫鸣主唱时期灰鹤出的歌，在灰鹤所有的曲目中热度也算得上倒数的，由于是在地下乐队时期写的歌，没有正规发行渠道，甚至很多老鹤迷都没听过。但冥冥中有一种直觉告诉柳乐山，张赫鸣不会选择那些所谓的热门曲目，那些由米芹蓝演唱的热门曲目。
张赫鸣有些诧异，他问柳乐山为什么认为他们会选择这种歌，说到一半又突然GET到柳乐山的隐含信息。
他摇了摇头，“都不是，我们准备的是《crash bump》”。
“……啊？可是、这是首纯音乐啊”，柳乐山震惊，“是出道3周年专辑里收录的那首对吧？”。
“你真的听过灰鹤好多歌啊”，张赫鸣语气中有些感叹，“你先前说自己是米芹蓝的粉丝原来不是客套话啊”。
柳乐山脑门上都要被他们气出井字了，一个两个怎么都不听人话呢？他撒这种谎有什么好处？
张赫鸣收起表情，神色认真起来，“我知道，你想问我为什么选纯音乐。没什么好问的，我们还没选出主唱。”
“提前告诉你也没什么，灰鹤复出之后会通过招聘来选出一个新主唱。”
“你、你不当吗？”，柳乐山磕磕巴巴地问。
“我会参加选拔。”
柳乐山不知该怎么评价这各种意味上都充满了槽点的行为，憋了半天只憋出来句“那米芹蓝怎么办？”
“……哼，谁知道她。”
“你们不要米芹蓝了吗？”，柳乐山可怜巴巴地问。
张赫鸣摇摇头，“你这话说得像是我们抛弃她了，事实正好相反才对吧”。
柳乐山沉默了会，果然想从张赫鸣这边走捷径是行不通了。
“我可以参选吗？”，他问。
张赫鸣看了他一眼，无所谓地点点头，“本来也没什么门槛限制”。
“好吧。没想到来吃顿饭听到了这么重大的消息”，柳乐山苦笑，“有点吃不下了，我先去结账，你先吃吧”。
他站起身走掉了，张赫鸣看着他的背影，轻声说：“说完自己想说的问完自己想问的扭头就走，跟我们前任主唱还挺像的，他说不定还挺适合灰鹤的”。
他不慌不忙地用完午餐，随后施施然地回到京郊的一栋私人别墅里。举止之从容和柳乐山的风风火火形成鲜明对比。
毕竟自己都30了啊，张赫鸣想，哪能再像个小孩子一样匆匆忙忙呢。
他从地下车库乘电梯上到一楼时，正好撞见赵鹏泰。
“呦，回来了”，赵鹏泰打了个招呼，“去见谁了啊，神神秘秘的。”
张赫鸣摇了摇头，“什么神秘不神秘的，之前上综艺认识的，柳乐山”。
赵鹏泰愣了下，“他啊，他找你干什么？”。
“打听灰鹤的消息，还说要竞争灰鹤的主唱。”
“不奇怪，我这边也有好多人问我灰鹤的事”，赵鹏泰喟叹，“毕竟谁能想到灰鹤真的要重组了呢。”
他拍拍张赫鸣的肩：“你当年那么强硬地拒绝柳总，死活不愿意当灰鹤的主唱，这次去见了她，怎么突然想通了”。
他小心地观察张赫鸣的神色：“是她和你说了什么吗？”。
张赫鸣眉毛一皱，“你自己去问她”，说完便向房里走去。
“怎么又生气了”，赵鹏泰三步并两步地追上他，“我也想问啊，这不是见不到她嘛”。
邹同抱着音响从楼上走下，就看到了两个人一追一走的景象。
“赵鹏泰，你不是说4点有会急着走吗？”
赵鹏泰被这漫不经心的一问叫醒，突然明白自己还有事要做，遂告别后匆匆离去。被落下张赫鸣看着邹同，叹了口气，上前分走他手上的一个音响。
“他总是这么拖拖拉拉的。之前也是，心思又多、精神敏感，一点小事就能让他失眠，没烦到你吧。”
张赫鸣无声地摇了摇头。
邹同将音响放在展台上，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
“总觉得，你和四年前比起来话变少了啊。”
张赫鸣放下音响，扯着嘴角笑了笑，“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和我们生分了吧”，邹同手枕在头后往沙发上一躺，“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隔了这么久重新又聚在一起，却很难找回从前那种无话不谈的相处模式了”。
“你这四年都干嘛去了，光听赵鹏泰的转述去了，还没听你自己说过嘞。”
“写歌，上课，旅游，相亲。”
邹同一下就被逗笑了，“你居然还会去相亲，你妈让你去的？”
张赫鸣点头，“就看了一两个，她知道我没那个意思后就没再给我介绍了”。
邹同笑着摇了摇头，“这种事你一开始就拒绝了不就得了”。
“拒绝没用。”
“赵鹏泰他这四年也没干什么正事，演出没怎么参加，公司倒是发展得越来越好了。现在成了个大股东，天天一堆的会要开。我呢，忙的时候就在各个演出跑跑场子，给别人当救火队员；闲下来就回家帮你嫂子带孩子。”
他说完这话后，沉默了一会，再度开口时，已经换了怅然的语气，“你说，她这四年，在做什么呢？”
“你也不知道吗”，张赫鸣端着咖啡站在吧台边，回头看邹同，“我以为她至少会和你保持联系”。
“我？”，邹同躺在沙发上仰头看他，“为什么觉得是我，再怎么说芹蓝和赵鹏泰的关系才最好吧，要说和谁保持联系那也应该是和他。”
“我不知道，直觉？米芹蓝受赵哥关照太多，有些事情反而不好对他说出口。”
邹同有些苦恼地笑：“什么意思，和赵哥关系最好和你关系最差，和我不好不差所以才联系我吗？偶尔也尊重下贝斯手的人权吧”。
张赫鸣握紧温热的杯壁，吐字都变快了几分，“抱歉，我没这个意思”。
反而是邹同一愣。
已经变成这样了啊，连玩笑话都要小心翼翼的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