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手机震动了声。
文清也抬起赤.裸的左臂，手背停在眼睛前一公分之距，眼幕刹黑。
没醒，还沉浸在刚才的梦境中。
正梦到和一个男人牵着手暧昧的跳舞。
音乐静默，男人伸手来揭她脸上的蝴蝶面具。
下一秒，文清也举在半空的手背失了重，啪地落到她脸上，无名指戴着的钻石戒指抵着她没有遮挡的额头。
她扑腾了一下双腿。
身上披盖的一条紫色空调被沿着床尾滑落几分，隐约可见快要呼之欲出的白肤。
文清也捂住胸口的空调被，往上一拽，猛地起身半坐在床头，偏头看向床的右侧，空荡荡的，摸着也没一点温度残留。
回过神，从左侧的床头柜上捞来手机。
有一条微信未读。
点开。
00:【小野野，今晚活动能否进行（暗中窥探）】
文清也解意，勾唇笑了声，身子微微向后靠，右手掌摁着床单斜撑着半身的重量。
左手将头发完全撸到左侧肩头。
找了个顺手的姿势才拿起手机，拇指慢条斯理地按触着屏幕。
—【今夜老公不在家】
叮。
00:【很好】
00:【穿上我送的战袍，hold全场不是问题】
野子:【？什么战袍？】
00:【（龇牙）你去衣帽间，打开第一个柜子，拉开下面最后一个抽屉，看看就知道了】
00:【我还有场戏，酒吧门口等你（抛吻）】
搞什么？
文清也向右一甩丢掉手机。
掀开空调被，直接曝露在阳光之下，身上就穿了件遮羞的小衣服。
她住的这间是主卧，一个人独占一层楼。大概有五个次卧拼接那么大，休息室和浴室的中间有一个夸张到炸的衣帽间。
衣帽间里围了一圈的存储柜，春夏秋冬的着装以及配饰，井然有序地摆在各自该待的位置，家里的阿姨定时会来收拾。
文清也找到洛之零短信上的第一个衣柜，打开之后，放眼都是她平常出席重要活动才穿的晚礼服。
她蹲下，拉开最后一个抽屉，不知道什么时候里面躺了一个黑色的纸盒。
拿出来放在地上，掀开盒盖一看。
情绪没什么变化，她用两根食指勾住黑裙的两根肩带，站起来时，所谓的“战袍”一览无余。
什么战袍，在文清也看来，它就是一件普通的礼服。
像这样的吊带长裙衣柜里多的是，随便穿上一条都比零零送她的这块布炸眼。
但转念一想。
洛之零从来不按套路出牌，整天神秘兮兮的，这么多年来，送的礼物好像也都有她专门的道理。
于是，文清也穿了它。
她也挺好奇，这么乌漆嘛黑的一件礼服凭什么被洛之零称为“战袍”。
—
快七月的天，燥热得闷人。
Singlebaby·酒吧的入台处，站着形形色色的蒙面客人。
洛之零戴着一副白绒羽毛面具，和其他客人礼服打领的风格不一样。
她穿着俏皮裸粉的短款皮裙，上身则穿着一件浅色的荷叶衫，性感却又不失优雅。
隔着马路，文清也一眼认出了洛之零。
兴许零零的粉丝，看到这近在咫尺的偶像会犯迷糊，但身为零零同窗十年的好友，她早就对这女人的身形摸得一清二楚。
慢悠悠地走过去，文清也勾住洛之零的脖颈，口吻腻歪：“等久了没？”
戏瘾犯了。洛之零伸出一根食指，抬起文清也的下巴，压低嗓音恶心她：“等你多久都不会累。”
文清也有些嫌弃地别开头：“怎么听着那么像个渣女。”
“那我可甘拜下风，”洛之零抱拳拱了拱，“老公傍身还敢光明正大地来酒吧勾男人，你说你是不是一只色胆包天的野狐狸。”她凑近，扇了扇双手，“我闻闻，喷了多少香水，才没那股骚味。”
昏天黑地的夜，文清也还戴了副防日光的墨镜。她摘下，指尖提溜着墨镜黑架，散漫地环视四周：“玩我是吧？”突然放声，“这不是那个——”
话说一半，洛之零着急忙慌地抱住她的腰，态度卑微：“姐姐姐姐，我错了，不开玩笑啦，人家暂时还不想被认出来。”
“喔～”文清也点了头，逗小猫似的，“那就听话，乖乖的，跟着我。”
“知道了。”洛之零离开她身，一本正经地指了指酒吧门口的服务员，顺嘴提醒，“快拿个面具吧，再不拿可真就没什么好挑的了。”
文清也不慌不忙地走，“能有什么面具。”她从桌上的筐里随手拿起来一副黑绒羽毛面具，然后低头一看。
全身上下没一处光鲜亮丽的色彩，想想还是换了一副克莱因蓝的蝴蝶面具。
拿到手，她竟有些诧异：“这面具好眼熟，我中午刚梦到过。”
洛之零挽上她臂弯，边走边没个正经：“梦到什么？梦到和哪个男人Z那种事？”
“滚，”文清也戴上面具，“梦到多没意思，实操才是真理。”
“哎呦喂，你这是饥渴多久了，你家大总裁满足不了你啊。”
“别提了，压根不行。”
此时的办公室，江渝北打了个寒颤。
闻特助眼尖，默默地调高空调的冷气。
殊不知，江总风评受害。
这是什么惊天大秘。
洛之零扒拉着文清也的右肩，好奇地问个没完：“你老公经常不着家吗？你们睡一间房吗？结婚两年了，你俩到现在不会都没Z过吧？”她不厚道地笑了声。
文清也脸色不悦：“别说睡觉了，面都没见过几次。”
当初昏了头，为应付双方父母的催婚，和仅认识一个小时的江渝北领证结了婚。
婚后虽然同住在一栋房子，却只是上下楼的邻里关系，平常非但见不到面，也不怎么打交道。
江渝北是江氏集团的董事长，完全没工夫应付她一个时间相对自由的影视制作人。
“可惜，”洛之零叹气道，“我还以为，你俩最起码能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来个先婚后爱的戏码，或是再来个野男人追你也行，让咱们江大总裁体验一把追妻火葬场的滋味。”
“别乌鸦嘴了。”想想就头疼。
文清也叫来一杯烈酒，另叫一杯柠檬水，酒她自己喝，水推给零零喝。
洛之零对酒精敏感，沾上一点就会躺在地上撒泼打滚的程度，所以在外面聚餐一般都是野子照顾她。
明明她俩今年同是二十八岁，野子却跟个大姐姐似的，特有安全感。
和江渝北结婚的时候，文清也才刚满二十六岁。
这么快，就两年了。
她和江渝北签了婚前协议，各玩各的，互不影响，如果找到真爱，成年人嘛，好聚好散就是了。
说出来也不嫌丢人，她竟然有两年没体验过把男人摁在床上叫疼是什么感觉。
洛之零大胆试探：“要不，就今天，找个男人……试试？”又悔口，“还是算了，一夜情最吓人了，万一染上什么病反而得不偿失。”
“不会。”文清也特笃定，盯着一处勾唇笑了笑，又冲着对面空气扬了扬手中的酒杯。而后，仰着头抿尽杯中酒，整整半杯一滴不剩，将酒杯反扣在桌上，漫不经心地丢出了句，“我突然觉得，应该挺有意思。”
“啊？”洛之零挠挠头发，实在看不明白，“你在干嘛？”
文清也站了起来，回头说:“没什么，跳舞去了。”她刚走两步，脚下一个踉跄，摇摇欲坠之际，一个挺阔的男人胸膛眼疾手快地抱住了她。
文清也摸着散落脸颊的碎发，别到耳后，有些矫揉造作：“谢谢你。”
抱她的是个胡子大叔，戴着面具都不难看到男人下巴成堆的杂毛。
看得洛之零浑身刺挠。
她想，真看不出来，野子口味这么重。
好像还是个外国人，野子心可真大啊，禁欲久了就想吃这么硬的菜，难怪吃不下江总那样的开胃小菜。
大叔松松地扶着文清也的腰，两人并肩走到舞池之中。
一开始她还在笑，好脾气地回应男人规矩的问题，直到那人强行拽着她的手腕，带她走到人群最密集的舞池中央时，她的脸色一下子低宕，冷冷地默不作声。
乐曲音量逐降，舞池的人停了动作。
主持人拿着话筒，说：“欢迎各位帅哥美女相聚于此，我宣布，咱们今夜的假面舞会正式开始。”
“喔——”起哄声一堆。
文清也厌厌的，提不上来情绪。
主持人说了什么还没听清，却感觉到胡子大叔未经允许地拉上她手，伴奏刚响就猴急地拖着她跳双人舞。
行，跳吧。
文清也敷衍着他的问题，视若无睹，偏头看着舞池的其他男人。
清一水的西装，全都提不上来兴趣。
这时，一个着装迥异的青年闯入了文清也的视线。
没穿板正的西装，就一件美式做旧的垫肩浅色牛仔，是个短款衬衫，解开了领口的一颗纽扣，搭着一套同色系的直筒裤，露出的半只左手臂上纹有蓝青色的刺青。
图案看不清。
个头不低，脱颖而出。
戴的面具刚好是她丢掉的黑绒羽毛。
有点意思。
文清也想，这种款式的小男人没见过，撩一下就跑应该也没什么关系。
她抿唇想了个办法，于是，和胡子大叔转圈换了个身位，背对着那个青年。
灯光黯淡，女士转圈和男士拉开距离。
趁机，文清也松开了胡子大叔的手，顺势和背后同样向她转过来的女人交换拍档，不忘低声道歉：“不好意思。”
而后，文清也完美地投入了目标青年的扶抱，左手则顺其自然地搭上他的右肩。
她故作意外地失笑：“舞技不行，献丑了。”
青年不意外地握住文清也的右手，看都没看刚才随意邀请他的舞伴，也没想着换回来，反而目不转睛地，垂睫看着眼前这个对他略施小计的女人。
其实，他早就注意到了她。
准确说，是注意到，她蝴蝶骨刺有的两朵燕尾蝶。一左一右，一蓝一青，各是半翼，相对而飞。
而文清也身上这件普通到极致的黑裙，于昏暗之中，散射出星星点点的光芒，就好像两只燕尾蝶迷失于荆棘遍布的丛野之中，却又无比渴望扑入彼此怀抱。
梦幻。他就想到这么一个形容词。
青年一言不发。
文清也神色淡然，好几次快要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倏地一想，家里还有个不行的老公摆件，就算撩到眼前这个小男人，也只能没劲地说一声“sorry”，冰透茶的红唇就再也提不起来弧度。
小男人可能是注意到她情绪不佳，正跳着舞呢，突然来了句蹩脚的中文。
第一次说的时候，文清也完全没听清他在自言自语什么，于是抬头看他：“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嗯，”青年点头，像是设了很久的心理防线，别扭地重复，“恨搞醒（高兴），仁师（认识）你。”
？这是……哪国的语言。
文清也回味着他刚说的那句话，莫不是，很高兴认识你。
猛然一下，文清也笑了出来，小男人被她带着双肩一抖。
她轻笑地安抚：“别害怕，我不吃人。”又好奇，“你是，外国人？”
青年点了头，歪着脑袋瞧她，一边思考一边问：“你……啸（笑）……什么？”
他不说话还挺帅，这一说话，文清也就想笑。又没忍住，可以说是，笑得很难看了。
青年赌了气，松开文清也的手，转头离开舞池，坐回他来时的卡座。
小脾气还挺大。
文清也退出舞池，刚想去找那个小男人说声抱歉，一只温热大掌猝然冒出来掐住她左手腕，带她往酒吧出口走。
她打量那人，西装笔挺，身形颀长，后脑勺也挺饱满，就是这发型看着有点眼熟。
好像，是她老公，她喊：“江渝北？”
她老公不理。
“老公？”
说实话，第一次喊，有些羞耻。
江渝北不应，走出酒吧，文清也又调戏地喊了声“老公”。
刚好江渝北转过身来，视线费解地落到女人的红唇：“你叫我什么？”
文清也揉着左手腕，“先别管这个，你拉我出来干什么，我还没玩够呢。”
“江太太，你也想上明天的娱乐头条，是吗。”
“你放心，”文清也抱着臂，流转自如，“如果我上新闻，那么标题一定是，我老公不行，我和他over。”
“……既然这么能吹，”江渝北说，“改天我买排蜡烛堆在家里，你慢慢吹。”
文清也抬起赤.裸的左臂，手背停在眼睛前一公分之距，眼幕刹黑。
没醒，还沉浸在刚才的梦境中。
正梦到和一个男人牵着手暧昧的跳舞。
音乐静默，男人伸手来揭她脸上的蝴蝶面具。
下一秒，文清也举在半空的手背失了重，啪地落到她脸上，无名指戴着的钻石戒指抵着她没有遮挡的额头。
她扑腾了一下双腿。
身上披盖的一条紫色空调被沿着床尾滑落几分，隐约可见快要呼之欲出的白肤。
文清也捂住胸口的空调被，往上一拽，猛地起身半坐在床头，偏头看向床的右侧，空荡荡的，摸着也没一点温度残留。
回过神，从左侧的床头柜上捞来手机。
有一条微信未读。
点开。
00:【小野野，今晚活动能否进行（暗中窥探）】
文清也解意，勾唇笑了声，身子微微向后靠，右手掌摁着床单斜撑着半身的重量。
左手将头发完全撸到左侧肩头。
找了个顺手的姿势才拿起手机，拇指慢条斯理地按触着屏幕。
—【今夜老公不在家】
叮。
00:【很好】
00:【穿上我送的战袍，hold全场不是问题】
野子:【？什么战袍？】
00:【（龇牙）你去衣帽间，打开第一个柜子，拉开下面最后一个抽屉，看看就知道了】
00:【我还有场戏，酒吧门口等你（抛吻）】
搞什么？
文清也向右一甩丢掉手机。
掀开空调被，直接曝露在阳光之下，身上就穿了件遮羞的小衣服。
她住的这间是主卧，一个人独占一层楼。大概有五个次卧拼接那么大，休息室和浴室的中间有一个夸张到炸的衣帽间。
衣帽间里围了一圈的存储柜，春夏秋冬的着装以及配饰，井然有序地摆在各自该待的位置，家里的阿姨定时会来收拾。
文清也找到洛之零短信上的第一个衣柜，打开之后，放眼都是她平常出席重要活动才穿的晚礼服。
她蹲下，拉开最后一个抽屉，不知道什么时候里面躺了一个黑色的纸盒。
拿出来放在地上，掀开盒盖一看。
情绪没什么变化，她用两根食指勾住黑裙的两根肩带，站起来时，所谓的“战袍”一览无余。
什么战袍，在文清也看来，它就是一件普通的礼服。
像这样的吊带长裙衣柜里多的是，随便穿上一条都比零零送她的这块布炸眼。
但转念一想。
洛之零从来不按套路出牌，整天神秘兮兮的，这么多年来，送的礼物好像也都有她专门的道理。
于是，文清也穿了它。
她也挺好奇，这么乌漆嘛黑的一件礼服凭什么被洛之零称为“战袍”。
—
快七月的天，燥热得闷人。
Singlebaby·酒吧的入台处，站着形形色色的蒙面客人。
洛之零戴着一副白绒羽毛面具，和其他客人礼服打领的风格不一样。
她穿着俏皮裸粉的短款皮裙，上身则穿着一件浅色的荷叶衫，性感却又不失优雅。
隔着马路，文清也一眼认出了洛之零。
兴许零零的粉丝，看到这近在咫尺的偶像会犯迷糊，但身为零零同窗十年的好友，她早就对这女人的身形摸得一清二楚。
慢悠悠地走过去，文清也勾住洛之零的脖颈，口吻腻歪：“等久了没？”
戏瘾犯了。洛之零伸出一根食指，抬起文清也的下巴，压低嗓音恶心她：“等你多久都不会累。”
文清也有些嫌弃地别开头：“怎么听着那么像个渣女。”
“那我可甘拜下风，”洛之零抱拳拱了拱，“老公傍身还敢光明正大地来酒吧勾男人，你说你是不是一只色胆包天的野狐狸。”她凑近，扇了扇双手，“我闻闻，喷了多少香水，才没那股骚味。”
昏天黑地的夜，文清也还戴了副防日光的墨镜。她摘下，指尖提溜着墨镜黑架，散漫地环视四周：“玩我是吧？”突然放声，“这不是那个——”
话说一半，洛之零着急忙慌地抱住她的腰，态度卑微：“姐姐姐姐，我错了，不开玩笑啦，人家暂时还不想被认出来。”
“喔～”文清也点了头，逗小猫似的，“那就听话，乖乖的，跟着我。”
“知道了。”洛之零离开她身，一本正经地指了指酒吧门口的服务员，顺嘴提醒，“快拿个面具吧，再不拿可真就没什么好挑的了。”
文清也不慌不忙地走，“能有什么面具。”她从桌上的筐里随手拿起来一副黑绒羽毛面具，然后低头一看。
全身上下没一处光鲜亮丽的色彩，想想还是换了一副克莱因蓝的蝴蝶面具。
拿到手，她竟有些诧异：“这面具好眼熟，我中午刚梦到过。”
洛之零挽上她臂弯，边走边没个正经：“梦到什么？梦到和哪个男人Z那种事？”
“滚，”文清也戴上面具，“梦到多没意思，实操才是真理。”
“哎呦喂，你这是饥渴多久了，你家大总裁满足不了你啊。”
“别提了，压根不行。”
此时的办公室，江渝北打了个寒颤。
闻特助眼尖，默默地调高空调的冷气。
殊不知，江总风评受害。
这是什么惊天大秘。
洛之零扒拉着文清也的右肩，好奇地问个没完：“你老公经常不着家吗？你们睡一间房吗？结婚两年了，你俩到现在不会都没Z过吧？”她不厚道地笑了声。
文清也脸色不悦：“别说睡觉了，面都没见过几次。”
当初昏了头，为应付双方父母的催婚，和仅认识一个小时的江渝北领证结了婚。
婚后虽然同住在一栋房子，却只是上下楼的邻里关系，平常非但见不到面，也不怎么打交道。
江渝北是江氏集团的董事长，完全没工夫应付她一个时间相对自由的影视制作人。
“可惜，”洛之零叹气道，“我还以为，你俩最起码能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来个先婚后爱的戏码，或是再来个野男人追你也行，让咱们江大总裁体验一把追妻火葬场的滋味。”
“别乌鸦嘴了。”想想就头疼。
文清也叫来一杯烈酒，另叫一杯柠檬水，酒她自己喝，水推给零零喝。
洛之零对酒精敏感，沾上一点就会躺在地上撒泼打滚的程度，所以在外面聚餐一般都是野子照顾她。
明明她俩今年同是二十八岁，野子却跟个大姐姐似的，特有安全感。
和江渝北结婚的时候，文清也才刚满二十六岁。
这么快，就两年了。
她和江渝北签了婚前协议，各玩各的，互不影响，如果找到真爱，成年人嘛，好聚好散就是了。
说出来也不嫌丢人，她竟然有两年没体验过把男人摁在床上叫疼是什么感觉。
洛之零大胆试探：“要不，就今天，找个男人……试试？”又悔口，“还是算了，一夜情最吓人了，万一染上什么病反而得不偿失。”
“不会。”文清也特笃定，盯着一处勾唇笑了笑，又冲着对面空气扬了扬手中的酒杯。而后，仰着头抿尽杯中酒，整整半杯一滴不剩，将酒杯反扣在桌上，漫不经心地丢出了句，“我突然觉得，应该挺有意思。”
“啊？”洛之零挠挠头发，实在看不明白，“你在干嘛？”
文清也站了起来，回头说:“没什么，跳舞去了。”她刚走两步，脚下一个踉跄，摇摇欲坠之际，一个挺阔的男人胸膛眼疾手快地抱住了她。
文清也摸着散落脸颊的碎发，别到耳后，有些矫揉造作：“谢谢你。”
抱她的是个胡子大叔，戴着面具都不难看到男人下巴成堆的杂毛。
看得洛之零浑身刺挠。
她想，真看不出来，野子口味这么重。
好像还是个外国人，野子心可真大啊，禁欲久了就想吃这么硬的菜，难怪吃不下江总那样的开胃小菜。
大叔松松地扶着文清也的腰，两人并肩走到舞池之中。
一开始她还在笑，好脾气地回应男人规矩的问题，直到那人强行拽着她的手腕，带她走到人群最密集的舞池中央时，她的脸色一下子低宕，冷冷地默不作声。
乐曲音量逐降，舞池的人停了动作。
主持人拿着话筒，说：“欢迎各位帅哥美女相聚于此，我宣布，咱们今夜的假面舞会正式开始。”
“喔——”起哄声一堆。
文清也厌厌的，提不上来情绪。
主持人说了什么还没听清，却感觉到胡子大叔未经允许地拉上她手，伴奏刚响就猴急地拖着她跳双人舞。
行，跳吧。
文清也敷衍着他的问题，视若无睹，偏头看着舞池的其他男人。
清一水的西装，全都提不上来兴趣。
这时，一个着装迥异的青年闯入了文清也的视线。
没穿板正的西装，就一件美式做旧的垫肩浅色牛仔，是个短款衬衫，解开了领口的一颗纽扣，搭着一套同色系的直筒裤，露出的半只左手臂上纹有蓝青色的刺青。
图案看不清。
个头不低，脱颖而出。
戴的面具刚好是她丢掉的黑绒羽毛。
有点意思。
文清也想，这种款式的小男人没见过，撩一下就跑应该也没什么关系。
她抿唇想了个办法，于是，和胡子大叔转圈换了个身位，背对着那个青年。
灯光黯淡，女士转圈和男士拉开距离。
趁机，文清也松开了胡子大叔的手，顺势和背后同样向她转过来的女人交换拍档，不忘低声道歉：“不好意思。”
而后，文清也完美地投入了目标青年的扶抱，左手则顺其自然地搭上他的右肩。
她故作意外地失笑：“舞技不行，献丑了。”
青年不意外地握住文清也的右手，看都没看刚才随意邀请他的舞伴，也没想着换回来，反而目不转睛地，垂睫看着眼前这个对他略施小计的女人。
其实，他早就注意到了她。
准确说，是注意到，她蝴蝶骨刺有的两朵燕尾蝶。一左一右，一蓝一青，各是半翼，相对而飞。
而文清也身上这件普通到极致的黑裙，于昏暗之中，散射出星星点点的光芒，就好像两只燕尾蝶迷失于荆棘遍布的丛野之中，却又无比渴望扑入彼此怀抱。
梦幻。他就想到这么一个形容词。
青年一言不发。
文清也神色淡然，好几次快要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倏地一想，家里还有个不行的老公摆件，就算撩到眼前这个小男人，也只能没劲地说一声“sorry”，冰透茶的红唇就再也提不起来弧度。
小男人可能是注意到她情绪不佳，正跳着舞呢，突然来了句蹩脚的中文。
第一次说的时候，文清也完全没听清他在自言自语什么，于是抬头看他：“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嗯，”青年点头，像是设了很久的心理防线，别扭地重复，“恨搞醒（高兴），仁师（认识）你。”
？这是……哪国的语言。
文清也回味着他刚说的那句话，莫不是，很高兴认识你。
猛然一下，文清也笑了出来，小男人被她带着双肩一抖。
她轻笑地安抚：“别害怕，我不吃人。”又好奇，“你是，外国人？”
青年点了头，歪着脑袋瞧她，一边思考一边问：“你……啸（笑）……什么？”
他不说话还挺帅，这一说话，文清也就想笑。又没忍住，可以说是，笑得很难看了。
青年赌了气，松开文清也的手，转头离开舞池，坐回他来时的卡座。
小脾气还挺大。
文清也退出舞池，刚想去找那个小男人说声抱歉，一只温热大掌猝然冒出来掐住她左手腕，带她往酒吧出口走。
她打量那人，西装笔挺，身形颀长，后脑勺也挺饱满，就是这发型看着有点眼熟。
好像，是她老公，她喊：“江渝北？”
她老公不理。
“老公？”
说实话，第一次喊，有些羞耻。
江渝北不应，走出酒吧，文清也又调戏地喊了声“老公”。
刚好江渝北转过身来，视线费解地落到女人的红唇：“你叫我什么？”
文清也揉着左手腕，“先别管这个，你拉我出来干什么，我还没玩够呢。”
“江太太，你也想上明天的娱乐头条，是吗。”
“你放心，”文清也抱着臂，流转自如，“如果我上新闻，那么标题一定是，我老公不行，我和他over。”
“……既然这么能吹，”江渝北说，“改天我买排蜡烛堆在家里，你慢慢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