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靖入宫请安告罪，皇后果然没有介怀，反倒嘱咐她：“你这孩子也太谨慎了，这有什么，也值得巴巴的入宫一趟。”
她把沈靖扶起来，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柔声道：“好孩子，我只盼着你们夫妻和睦。府中的人无论是出自宫中还是怎样，错便是错，你今日处置了这些人就很好，若是刁奴欺主还不打发她们，我才要生气呢。”
话说到一半，门外忽而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沈靖似有所感，抬眼一看，果然是楚国公主，满面笑容，两颊红扑扑的，进殿之后一叠声地叫道：“母后！母后！”
“嫂嫂也在呀？”楚国公主凑到她们跟前，撒娇道，“嫂嫂今日入宫怎么也不告诉我，我想跟嫂嫂玩呢。”
皇后无奈地掐掐她的脸颊。
“那个钱氏打发出去吧，留在府中没得脏了地方，”皇后对沈靖说，“以后若还有这样的事，不必来回我，自己处置就很好，我放心的。”
她又对楚国公主开口：“好了阿慈，今日课业做了没有？”
楚国公主瘪嘴，只能依依不舍地跟沈靖道别。
……
回府的马车上，沈靖靠在窗边，掀开一点帘子向外看，两侧朱轮碾过青石地面辘辘前行，街边行人喧闹纷纷。
她收回视线，却见朝云在一旁似乎迟疑许久，欲言又止。
沈靖点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时候学得这哑巴的本事了？”
朝云有些不好意思，还是问出了口：“皇后娘娘话虽如此说，可会不会心中不快？到底是打了宫中的人。”
沈靖失笑：“怎么会，娘娘慈爱，且御下极严，秦王府中出了这样奴大欺主的，她是做母亲的，只怕比我这个王妃还要生气，自然不会怪我。”
回府之后，赵暄已经听说了上午的事，特意在正屋等她。
沈靖见他神色有些不好，便挥退侍女们，问：“阿暄，这是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
赵暄皱着眉，直接问：“钱妈妈虽有些过错，但也只是酒后胡言罢了，王妃赏了她二十个板子已经够了，怎么还要把人赶出去，这叫她以后怎么过？”
深秋的风吹动窗棂，发出几声异响，沈靖看着赵暄，心中没来由生出一丝凉意，她抿唇，肃容福身道：“王爷，此事是妾的过错，未向王爷禀明缘故便先斩后奏，只是钱妈妈组局聚赌已经不是一日之为。”
“有府中女使证言，她们早在妾入府前便已行此事，至今从者二十余人，只钱妈妈一人的赌注已有二十两银，更别说其余效仿者。今日若不处置了钱妈妈，难免日后府中生事，若个个都似钱妈妈一般吃了酒胡言乱语，岂非要损伤王爷清誉，叫官家娘娘忧心？”
赵暄皱眉看她一会儿，到底是敛去面上不满，口气稍好些：“过来坐吧，我并非责怪你，只是钱妈妈也是我身边的老人了，忽然被罚，我难免要多问几句。”
沈靖从善如流地坐下，道：“既然王爷担忧钱妈妈出府之后晚景凄凉，不如将她挪去城外庄子上养老，左右钱妈妈上了年纪，再管事也很怕劳累了，去庄子上养伤也方便些。”
赵暄颔首，冷淡道：“前头还有事，今日我睡书房。”
侍女们也听见了方才的动静，暮雨见沈靖坐在桌前不动，有意上前宽慰两句，朝云拉了她一把，两人又悄悄退了出去。
房里只有沈靖一人，空气似乎都是静默的，日光透过窗照在桌面上，缓慢地移了一两寸。
是我太傲慢，太想当然了。
沈靖平静地想。
秦王是什么人呢？金枝玉叶，皇室亲王，这样的人才有傲气的资格。想必他二十年来顺风顺水的人生里，只有娶了她这个样样逊人一筹的女子，才是最大的挫折。
这些日子秦王对她好，她自然感念在心，可情分这种东西，一贯是要与时间挂钩。秦王的性子，她也有些了解了，与她这个认识不到一月的王妃相比，他想要护着自己身边从小就在的老仆，那也是当然的。
是我太急切了，她想，怎么能把别人对自己的好，当做理所当然呢？
——
如此又过了一旬，秦王被官家点去管禁军了，有时候忙了也不回府，沈靖并不管他。
这一日晨起正在洗漱，她忽然想起什么，算了算日子，问朝云暮雨：“我这个月的月事……是不是迟了三四日了。”
两个侍女一数，确实是。
暮雨一惊，睁圆了眼睛，压低声音道：“姑娘莫非是有孕了？”
沈靖有些迟疑，还是摇摇头：“许是过两日就会来吧，何况就算有孕，这才一个月不到，也看不出来。”
朝云道：“姑娘的月事一向准时……”
妆台上的一斛明珠在晨光下折射出柔和的光晕，沈靖盯着有些出神，半晌，她抬眼道：“不要声张，你们多注意些……好在明日侧妃就要入府了，这几日我正好可以不与王爷同房。”
李侧妃名唤静姝，人如其名，远山眉，桃花眼，容色姝丽，不必言语，眼波流转间便有三分情，侧妃虽不着正红，可品红亦是艳色，把她的十分颜色，也衬成了十二分。
沈靖接过她手中茶盏，浅饮一口，温声道：“望日后你我和睦相处，日后要好生伺候王爷，早早梦熊有兆，为王爷添丁添福。”
李侧妃娇声道：“妾谨遵王妃教诲。”
沈靖笑笑，叫人将她扶起来，送入东院。
东院里早挂上了红绸，李侧妃坐在床边，叫自己的丫鬟春柳：“你去问问，王爷什么时候回来。”
春柳问了回来，答道：“这几日公务忙，方才我问了，说王爷这几日都是入夜才回来，姑娘先换了衣衫松快松快吧。”
李侧妃颔首。
春柳打量着东院的布局摆设，道：“王妃娘娘给咱们这里安排得真好，方才也没有为难姑娘你，想是个好人呢。”
李侧妃点点她的脑袋：“你这呆子，我再不济也是个侧妃，她虽是王妃，可出身容貌都不如我，难道还敢明目张胆地难为我啊？”
春柳懵懵地点头，夏荷挤开她，去为李侧妃解下外面的大衫，说：“还是姑娘聪明，春柳，你就见了王妃一面，就说她好？”
春柳呐呐不敢说话。
待到入夜，秦王踏入东院。
李侧妃福身拜见，秦王将她扶起来，目光触及她的脸，一时竟呆住了。
正是那话，灯下看美人，月下看花，此刻夜色正浓，灯烛跳动，光晕柔和，李侧妃本就是一等一的美人，眉目含情，柔声道：“王爷……”
秦王爱怜地轻抚她的脸颊，在李侧妃渐渐飞红的脸色里，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进入房内。
——
一个月之后，沈靖用早膳时吃到了鲜鱼粥，被腥得一阵呕吐，朝云忙请了府医来，果然诊出了喜脉。
府医道：“娘娘身子强健，胎儿已经近两个月，十分康健。”
沈靖吩咐道：“看赏。朝云，叫人去报王爷。”
秦王知道了消息果然大喜，他昨夜又是宿在李侧妃那里，现在也是两个人一起过来。
他高兴得抱着沈靖转了两个圈，吓得侍女们不错眼地盯着，生怕他一个失手把沈靖摔了。
李侧妃笑意盈盈：“王爷可要小心，娘娘现在可金贵着呢。”
秦王大笑着把沈靖放下来，也没管李侧妃，只握着沈靖的手，难掩激动地说：“阿靖，我们要有孩子了！”
侍女们齐声道：“恭喜王爷！恭喜娘娘！”
秦王道：“都赏！”
他又问府医：“孩子怎么样？”
府医就又说了一遍，秦王一直笑吟吟的，听到一半像想到什么似的，道：“来人，派人入宫去报信，母妃知道了一定高兴！”
沈靖抬眼一看，就见李侧妃手里的帕子都要攥烂了，心中暗叹，温声开口：“李妹妹先坐吧，不知可用了早膳了，若是不嫌弃……”
李侧妃道：“多谢娘娘，只是妾与王爷已经用过了。”
秦王摆摆手：“这有什么，阿靖，我陪你再吃一些。”
气氛有一瞬的尴尬，李侧妃原本笑意盈盈的唇角已经彻底沉了下去，但她飞快地察觉到这一点，忙重新扬起嘴角，福身道：“恭喜娘娘，恭喜王爷，妾先退下了。”
秦王随口应了一句，并不看她，只专注地看着沈靖。
李侧妃直到回到东院关上门，脸上的假笑才落了下去。
夏荷察言观色，忙斥道：“瞧她们那得意样子，不就是怀了个孩子吗！”
李侧妃怒从心头起，抓起桌上的茶盏便砸了下去，夏荷吓得忙跪下，道：“娘娘息怒！”
半晌没听见动静，夏荷悄悄抬眼，就见李侧妃正支着胳膊掉泪，道：“我方入府一月，她便有了孩子，日后地位稳固，我更没有机会了！”
夏荷眼珠一转，坏主意便冒上心头，她膝行到李侧妃腿边，小声道：“那若是那边生不下来……”
李侧妃一惊，下意识抬头四望，发现房中没有其他人，她才松了口气，道：“这……”
“娘娘，那边论家世论容貌都不如你，不过是走了运攀上了皇后娘娘，得了贵人几天喜欢吗？”夏荷蛊惑道，“可奴婢这些日子看下来，王爷真心喜欢的是您啊，若是那边自己掉了孩子，只怕宫中贵人也要不快了吧……”
李侧妃不由露出心动的神色，只是她到底还有几分顾忌，只说：“不……我再想想，叫我好好想想。”
夏荷只得收了话音，又听李侧妃道：“你去叫春柳，去给王妃送些贺礼。”
“是。”
她把沈靖扶起来，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柔声道：“好孩子，我只盼着你们夫妻和睦。府中的人无论是出自宫中还是怎样，错便是错，你今日处置了这些人就很好，若是刁奴欺主还不打发她们，我才要生气呢。”
话说到一半，门外忽而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沈靖似有所感，抬眼一看，果然是楚国公主，满面笑容，两颊红扑扑的，进殿之后一叠声地叫道：“母后！母后！”
“嫂嫂也在呀？”楚国公主凑到她们跟前，撒娇道，“嫂嫂今日入宫怎么也不告诉我，我想跟嫂嫂玩呢。”
皇后无奈地掐掐她的脸颊。
“那个钱氏打发出去吧，留在府中没得脏了地方，”皇后对沈靖说，“以后若还有这样的事，不必来回我，自己处置就很好，我放心的。”
她又对楚国公主开口：“好了阿慈，今日课业做了没有？”
楚国公主瘪嘴，只能依依不舍地跟沈靖道别。
……
回府的马车上，沈靖靠在窗边，掀开一点帘子向外看，两侧朱轮碾过青石地面辘辘前行，街边行人喧闹纷纷。
她收回视线，却见朝云在一旁似乎迟疑许久，欲言又止。
沈靖点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时候学得这哑巴的本事了？”
朝云有些不好意思，还是问出了口：“皇后娘娘话虽如此说，可会不会心中不快？到底是打了宫中的人。”
沈靖失笑：“怎么会，娘娘慈爱，且御下极严，秦王府中出了这样奴大欺主的，她是做母亲的，只怕比我这个王妃还要生气，自然不会怪我。”
回府之后，赵暄已经听说了上午的事，特意在正屋等她。
沈靖见他神色有些不好，便挥退侍女们，问：“阿暄，这是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
赵暄皱着眉，直接问：“钱妈妈虽有些过错，但也只是酒后胡言罢了，王妃赏了她二十个板子已经够了，怎么还要把人赶出去，这叫她以后怎么过？”
深秋的风吹动窗棂，发出几声异响，沈靖看着赵暄，心中没来由生出一丝凉意，她抿唇，肃容福身道：“王爷，此事是妾的过错，未向王爷禀明缘故便先斩后奏，只是钱妈妈组局聚赌已经不是一日之为。”
“有府中女使证言，她们早在妾入府前便已行此事，至今从者二十余人，只钱妈妈一人的赌注已有二十两银，更别说其余效仿者。今日若不处置了钱妈妈，难免日后府中生事，若个个都似钱妈妈一般吃了酒胡言乱语，岂非要损伤王爷清誉，叫官家娘娘忧心？”
赵暄皱眉看她一会儿，到底是敛去面上不满，口气稍好些：“过来坐吧，我并非责怪你，只是钱妈妈也是我身边的老人了，忽然被罚，我难免要多问几句。”
沈靖从善如流地坐下，道：“既然王爷担忧钱妈妈出府之后晚景凄凉，不如将她挪去城外庄子上养老，左右钱妈妈上了年纪，再管事也很怕劳累了，去庄子上养伤也方便些。”
赵暄颔首，冷淡道：“前头还有事，今日我睡书房。”
侍女们也听见了方才的动静，暮雨见沈靖坐在桌前不动，有意上前宽慰两句，朝云拉了她一把，两人又悄悄退了出去。
房里只有沈靖一人，空气似乎都是静默的，日光透过窗照在桌面上，缓慢地移了一两寸。
是我太傲慢，太想当然了。
沈靖平静地想。
秦王是什么人呢？金枝玉叶，皇室亲王，这样的人才有傲气的资格。想必他二十年来顺风顺水的人生里，只有娶了她这个样样逊人一筹的女子，才是最大的挫折。
这些日子秦王对她好，她自然感念在心，可情分这种东西，一贯是要与时间挂钩。秦王的性子，她也有些了解了，与她这个认识不到一月的王妃相比，他想要护着自己身边从小就在的老仆，那也是当然的。
是我太急切了，她想，怎么能把别人对自己的好，当做理所当然呢？
——
如此又过了一旬，秦王被官家点去管禁军了，有时候忙了也不回府，沈靖并不管他。
这一日晨起正在洗漱，她忽然想起什么，算了算日子，问朝云暮雨：“我这个月的月事……是不是迟了三四日了。”
两个侍女一数，确实是。
暮雨一惊，睁圆了眼睛，压低声音道：“姑娘莫非是有孕了？”
沈靖有些迟疑，还是摇摇头：“许是过两日就会来吧，何况就算有孕，这才一个月不到，也看不出来。”
朝云道：“姑娘的月事一向准时……”
妆台上的一斛明珠在晨光下折射出柔和的光晕，沈靖盯着有些出神，半晌，她抬眼道：“不要声张，你们多注意些……好在明日侧妃就要入府了，这几日我正好可以不与王爷同房。”
李侧妃名唤静姝，人如其名，远山眉，桃花眼，容色姝丽，不必言语，眼波流转间便有三分情，侧妃虽不着正红，可品红亦是艳色，把她的十分颜色，也衬成了十二分。
沈靖接过她手中茶盏，浅饮一口，温声道：“望日后你我和睦相处，日后要好生伺候王爷，早早梦熊有兆，为王爷添丁添福。”
李侧妃娇声道：“妾谨遵王妃教诲。”
沈靖笑笑，叫人将她扶起来，送入东院。
东院里早挂上了红绸，李侧妃坐在床边，叫自己的丫鬟春柳：“你去问问，王爷什么时候回来。”
春柳问了回来，答道：“这几日公务忙，方才我问了，说王爷这几日都是入夜才回来，姑娘先换了衣衫松快松快吧。”
李侧妃颔首。
春柳打量着东院的布局摆设，道：“王妃娘娘给咱们这里安排得真好，方才也没有为难姑娘你，想是个好人呢。”
李侧妃点点她的脑袋：“你这呆子，我再不济也是个侧妃，她虽是王妃，可出身容貌都不如我，难道还敢明目张胆地难为我啊？”
春柳懵懵地点头，夏荷挤开她，去为李侧妃解下外面的大衫，说：“还是姑娘聪明，春柳，你就见了王妃一面，就说她好？”
春柳呐呐不敢说话。
待到入夜，秦王踏入东院。
李侧妃福身拜见，秦王将她扶起来，目光触及她的脸，一时竟呆住了。
正是那话，灯下看美人，月下看花，此刻夜色正浓，灯烛跳动，光晕柔和，李侧妃本就是一等一的美人，眉目含情，柔声道：“王爷……”
秦王爱怜地轻抚她的脸颊，在李侧妃渐渐飞红的脸色里，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进入房内。
——
一个月之后，沈靖用早膳时吃到了鲜鱼粥，被腥得一阵呕吐，朝云忙请了府医来，果然诊出了喜脉。
府医道：“娘娘身子强健，胎儿已经近两个月，十分康健。”
沈靖吩咐道：“看赏。朝云，叫人去报王爷。”
秦王知道了消息果然大喜，他昨夜又是宿在李侧妃那里，现在也是两个人一起过来。
他高兴得抱着沈靖转了两个圈，吓得侍女们不错眼地盯着，生怕他一个失手把沈靖摔了。
李侧妃笑意盈盈：“王爷可要小心，娘娘现在可金贵着呢。”
秦王大笑着把沈靖放下来，也没管李侧妃，只握着沈靖的手，难掩激动地说：“阿靖，我们要有孩子了！”
侍女们齐声道：“恭喜王爷！恭喜娘娘！”
秦王道：“都赏！”
他又问府医：“孩子怎么样？”
府医就又说了一遍，秦王一直笑吟吟的，听到一半像想到什么似的，道：“来人，派人入宫去报信，母妃知道了一定高兴！”
沈靖抬眼一看，就见李侧妃手里的帕子都要攥烂了，心中暗叹，温声开口：“李妹妹先坐吧，不知可用了早膳了，若是不嫌弃……”
李侧妃道：“多谢娘娘，只是妾与王爷已经用过了。”
秦王摆摆手：“这有什么，阿靖，我陪你再吃一些。”
气氛有一瞬的尴尬，李侧妃原本笑意盈盈的唇角已经彻底沉了下去，但她飞快地察觉到这一点，忙重新扬起嘴角，福身道：“恭喜娘娘，恭喜王爷，妾先退下了。”
秦王随口应了一句，并不看她，只专注地看着沈靖。
李侧妃直到回到东院关上门，脸上的假笑才落了下去。
夏荷察言观色，忙斥道：“瞧她们那得意样子，不就是怀了个孩子吗！”
李侧妃怒从心头起，抓起桌上的茶盏便砸了下去，夏荷吓得忙跪下，道：“娘娘息怒！”
半晌没听见动静，夏荷悄悄抬眼，就见李侧妃正支着胳膊掉泪，道：“我方入府一月，她便有了孩子，日后地位稳固，我更没有机会了！”
夏荷眼珠一转，坏主意便冒上心头，她膝行到李侧妃腿边，小声道：“那若是那边生不下来……”
李侧妃一惊，下意识抬头四望，发现房中没有其他人，她才松了口气，道：“这……”
“娘娘，那边论家世论容貌都不如你，不过是走了运攀上了皇后娘娘，得了贵人几天喜欢吗？”夏荷蛊惑道，“可奴婢这些日子看下来，王爷真心喜欢的是您啊，若是那边自己掉了孩子，只怕宫中贵人也要不快了吧……”
李侧妃不由露出心动的神色，只是她到底还有几分顾忌，只说：“不……我再想想，叫我好好想想。”
夏荷只得收了话音，又听李侧妃道：“你去叫春柳，去给王妃送些贺礼。”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