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清昼已入府三月，今日正是七夕佳节。
“从前乞巧节，你是如何过的？”姜道之抬头望了望明月，声音温和。
清昼正专心致志地寻找下一步落子的地方，乍一听这话便一愣，她抬头，“乞巧节？”
姜道之把目光移到她身上，轻轻点头。
“和平常差不多，也就是练舞了。不过，如果姑姑那时候有空，就会悄悄带我出去玩。”清昼想到从前难得的闲暇时光便笑起来，“徐姑姑最疼我了，虽然不能带我出去，但也常常给我买些绢花首饰。”
“教坊女子都很少出门么？”姜道之给她指了个地方，清昼偷笑，黑子落下，“嗯，宫外教坊的规矩也是很严的，顶多让我们在院子里望月乞巧，不能随便出门的。”
姜道之闻言，没有什么犹豫:“今日可想出门？”
清昼眨眨眼，“可以吗？”
姜道之莫名想笑，“可。”
“想出去！”清昼兴奋地站起身，一个不小心便让宽大的衣袖拂乱了棋局。
姜道之及时低头扶额，没让眼里的无语跑出来。清昼抿嘴，小心翼翼地收回自己的袖子，默默起身走到姜道之身旁，“大人，对不起，我错了……”
“……无妨。”姜道之收敛一二再次放下手，露出了完美无瑕的清冷笑意。
你没错，你只是有些笨。
他站起来，随意地拍了拍清昼的发髻，指尖划过玉簪，“走罢，带你出去玩，不要忘了戴帷帽。”
“大人，小心把我头发揉散了……！”她内心又是紧张又是窃喜，出口的却是稍带责怪的娇嗔。
姜道之已背身向外走，“略软，未忍住耳。”
禾云动作很快，清昼刚刚理好发髻她便取来了帷帽，轻手轻脚地为她戴上。
“姑娘可要跟好大人，这人来人往的，小心被拐。”禾云笑意温柔，轻刮她鼻尖，“你的记性实在算不得好。”
“姐姐们不跟着去吗？”清昼没在意她的调侃，反而好奇问道，“不是都说七夕会很热闹吗？”
“热闹是热闹，只是我们都不喜欢而已。再说了，出去的人多了也危险，大人顾不过来，我们在府里等着，姑娘好好玩就成了。”禾玉亦是不出门，温声劝她。
清昼有些遗憾，但下一秒姜道之的声音便响起了，“清昼，再愣我可就不带你出去了。”
清昼闻言情急，一边提裙向前跑一边不忘回头招手，“那姐姐们我先走了！”
“姑娘当心，多看路——莫要再看我们了！”禾云话音未落，清昼便脚下一滑，直直跌进对面姜道之的怀里，明明是软玉入怀，他却闭目咬牙，“……起来。”
清昼浑身僵硬，搀着他的身子站起来，如同被戳了脑袋的乌龟，动也不敢多动。
“再不规规矩矩的我就把你送回教坊。”姜道之冷冷威胁她。
清昼自以为不露痕迹地拉拉他的袖子，“您才不会。”
“哦？给我一个理由。”姜道之依旧冷淡。
清昼声音很小，却透着一股理直气壮，“因为您喜欢看我跳舞，您舍不得赶我走的。”
“……”
“难道您不喜欢吗？”久不听到回答，清昼去看他，不禁晃他玄色衣袖，“大人？”
姜道之握紧拳头，“……喜欢。”
“我就知道。”清昼没忍住，还是笑出了声，“那大人，以后我还可不可以穿这样的宽袖衣裳啊？”
“可。怎么问这个了？”
“因为我怕您嫌我的衣裳搅乱棋盘……但是，您给我做的宽袖衣裳真的很漂亮，我特别特别喜欢。”
清昼原本是讷讷地说话，但一说到喜欢便又轻快起来了，“而且，姐姐们都说我穿这些裙子很漂亮，您也是这么觉得的罢？”
“……是。”姜道之无奈。
不仅笨，还自作多情。
七夕之会，人声鼎沸。长街之上灯火通明，人来人往芬芳盈空。街道两旁摊位林立，各色商品或悬或挂，热闹叫卖声不绝于耳。
按理说，在这种大型节日中，女子出游可不戴幕篱帷帽，但姜道之生性谨慎，打定主意不让任何人见清昼真容，不仅让她贴身跟着，就连帷帽的薄纱都围了两层。
“大人，我看不见，可不可以只盖一层啊？我怕跌着……”薄纱全部放下，清昼心里有些慌。
姜道之没有回答，而是伸出手。
清昼慢腾腾地移动贴近，轻轻地牵住那一角衣袖。下一刻，姜道之手腕一转，直接隔着衣袖握住了清昼纤细的手腕。
“现在还怕么？”
清昼隔着层层叠叠的薄纱看他，悄无声息地红了面庞，胭脂色娇过鬓边海棠，“……不怕了。”
“想去哪儿？”姜道之第一次做这事，面色也颇有不自在，“我带你去。”
“……我想去看簪子。”清昼声细如蚊。
姜道之牵着她向前走，路过人间繁华烟火气，“平日里不是给你做了许多么？”
清昼摇头，“我是想给几个禾姐姐挑的，她们都对我很好，但我好像没什么能够给她们的，就想着趁着好不容易出来，给她们挑一些好看的首饰。”
姜道之说不清那一瞬间心上的柔软究竟为何，下意识把它忽略，口中道:“她们想来是不爱钗环的。”
“但好歹都是女孩子，怎么可能会不喜欢呢？”清昼忍不住反驳，“我挑的一定都很好看，她们会喜欢的。”
“那你哪来的钱？”
“自然是您发给我的月例银子呀。”
姜道之轻哼，带上三分笑意，“那不该是我的钱么？用我的钱给我的人买东西？你这算盘打的未免太响。”
清昼轻声嘟囔，“既给了我，那自然就是我的了，大人怎地如此小气……”
姜道之被她的歪理气笑，“行，都是你的。铺子到了，进去选罢。”
姜道之对钗环首饰向来不感兴趣，只安静地立在一旁等她挑。
清昼来姜府不久，月例银子也没攒多少，囊中羞涩，定是要货比三家才肯出手购买。
“姜侍郎？”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响起，清昼下意识回头，却被反应极快的姜道之侧身挡住。
但贺宬献还是在短短一瞬看清了那女子的侧颜。乌目红唇，雪肤粉腮，虽是惊鸿一瞥，却足以让人难以忘怀。
姜道之似乎是责怪似的看了她一眼，那女子马上把帷帽薄纱放下，好看的流苏钗也不拿着了，转而拉着他的衣袖，依赖性十足。
待那女子安顿好，姜道之才把一贯冷凝的目光放到他的身上，“贺少卿好。”
贺宬献也把自己好奇的目光收回，“第一次见您节日出来，一时还不敢认。”
“家中小妹喜欢热闹，便出来了。”姜道之不愿与他多言，想要带人离开，贺献宬却是不动声色地笑着将二人堵在门口，“倒不曾听说过姜兄有个妹妹。”
“小官义妹而已，不必昭告天下。”姜道之握紧清昼手腕，声音冷下，“小妹还要去挑胭脂，望少卿让路。”
话已至此，贺宬献也端不了好好同僚的模样，只能继续假笑侧身，“宬献失礼了。”
“您言重。”语毕，姜道之看向茫茫然的清昼，努力放轻声音，“去别家可好？”
话一出口，他心中便陡然生出后悔。可清昼却意外地上道，没有出声，只是点头。
待出了门，清昼回头确认对方没跟过来才笑着开口，“大人我是不是很聪明？没有轻易让外男听见声音？”
大人不让别人看她，自然也应该不让听才对。
姜道之心中的紧张消散，嘴角微微一勾，“嗯，聪明。”
“那大人能先带我去看戏吗？”清昼眼睛晶亮，“我听说华楼附近有变脸，可以去看看吗？——从前我只听说过，并未亲眼看过。”
“可。”姜道之惜字如金。
今晚注定是个不安生的夜晚，两人前脚刚别过贺少卿，后脚便遇上了新贵人。
姜道之看到来人一愣，随后便要行礼，被对方稳稳扶住，“既出了宫城，便不必君君臣臣。大家热热闹闹的，共享七夕儿女之乐便是。”
皇帝身着便服，笑意温和，语气平缓。他身旁立着两位端庄丽人，皆戴帷帽，举止雍容。仔细定睛，才发现两人手上各牵着一位小姑娘。
清昼不在意这些人是谁，只躲在姜道之身后安心看戏，努力忍着自己的叫好声。
皇帝看到姜道之身旁的女子反而笑了，“不曾听说居法已经娶妻。”
居法是姜道之的字。
姜道之一顿，暗自庆幸提前松了手，“此女并非为臣妻，乃是臣的义妹。”他略一转首，“清昼，过来。”
清昼被点了名，连忙把帷帽上的薄纱再次放下，转身行礼，“见过……贵人？”
皇帝看着她那蹩脚的行礼动作莞尔，“在下陆某。”
“陆贵人安好。”清昼又一欠身，说罢，抬头看姜道之。
隔着两层纱，姜道之却看明白了她眼中对变脸戏的渴望，无奈地抽抽嘴角，望向皇帝拱手道，“舍妹贪玩，大人见笑了。”
皇帝嘴角含着一抹轻笑，“无妨，小孩子心性而已。姑娘继续看戏罢。”
他在宫中看规规矩矩的贵女们久了，一时之间看到活泼爱玩的女孩倒是新奇，也生了些怜爱之心，并不苛责。
“从前乞巧节，你是如何过的？”姜道之抬头望了望明月，声音温和。
清昼正专心致志地寻找下一步落子的地方，乍一听这话便一愣，她抬头，“乞巧节？”
姜道之把目光移到她身上，轻轻点头。
“和平常差不多，也就是练舞了。不过，如果姑姑那时候有空，就会悄悄带我出去玩。”清昼想到从前难得的闲暇时光便笑起来，“徐姑姑最疼我了，虽然不能带我出去，但也常常给我买些绢花首饰。”
“教坊女子都很少出门么？”姜道之给她指了个地方，清昼偷笑，黑子落下，“嗯，宫外教坊的规矩也是很严的，顶多让我们在院子里望月乞巧，不能随便出门的。”
姜道之闻言，没有什么犹豫:“今日可想出门？”
清昼眨眨眼，“可以吗？”
姜道之莫名想笑，“可。”
“想出去！”清昼兴奋地站起身，一个不小心便让宽大的衣袖拂乱了棋局。
姜道之及时低头扶额，没让眼里的无语跑出来。清昼抿嘴，小心翼翼地收回自己的袖子，默默起身走到姜道之身旁，“大人，对不起，我错了……”
“……无妨。”姜道之收敛一二再次放下手，露出了完美无瑕的清冷笑意。
你没错，你只是有些笨。
他站起来，随意地拍了拍清昼的发髻，指尖划过玉簪，“走罢，带你出去玩，不要忘了戴帷帽。”
“大人，小心把我头发揉散了……！”她内心又是紧张又是窃喜，出口的却是稍带责怪的娇嗔。
姜道之已背身向外走，“略软，未忍住耳。”
禾云动作很快，清昼刚刚理好发髻她便取来了帷帽，轻手轻脚地为她戴上。
“姑娘可要跟好大人，这人来人往的，小心被拐。”禾云笑意温柔，轻刮她鼻尖，“你的记性实在算不得好。”
“姐姐们不跟着去吗？”清昼没在意她的调侃，反而好奇问道，“不是都说七夕会很热闹吗？”
“热闹是热闹，只是我们都不喜欢而已。再说了，出去的人多了也危险，大人顾不过来，我们在府里等着，姑娘好好玩就成了。”禾玉亦是不出门，温声劝她。
清昼有些遗憾，但下一秒姜道之的声音便响起了，“清昼，再愣我可就不带你出去了。”
清昼闻言情急，一边提裙向前跑一边不忘回头招手，“那姐姐们我先走了！”
“姑娘当心，多看路——莫要再看我们了！”禾云话音未落，清昼便脚下一滑，直直跌进对面姜道之的怀里，明明是软玉入怀，他却闭目咬牙，“……起来。”
清昼浑身僵硬，搀着他的身子站起来，如同被戳了脑袋的乌龟，动也不敢多动。
“再不规规矩矩的我就把你送回教坊。”姜道之冷冷威胁她。
清昼自以为不露痕迹地拉拉他的袖子，“您才不会。”
“哦？给我一个理由。”姜道之依旧冷淡。
清昼声音很小，却透着一股理直气壮，“因为您喜欢看我跳舞，您舍不得赶我走的。”
“……”
“难道您不喜欢吗？”久不听到回答，清昼去看他，不禁晃他玄色衣袖，“大人？”
姜道之握紧拳头，“……喜欢。”
“我就知道。”清昼没忍住，还是笑出了声，“那大人，以后我还可不可以穿这样的宽袖衣裳啊？”
“可。怎么问这个了？”
“因为我怕您嫌我的衣裳搅乱棋盘……但是，您给我做的宽袖衣裳真的很漂亮，我特别特别喜欢。”
清昼原本是讷讷地说话，但一说到喜欢便又轻快起来了，“而且，姐姐们都说我穿这些裙子很漂亮，您也是这么觉得的罢？”
“……是。”姜道之无奈。
不仅笨，还自作多情。
七夕之会，人声鼎沸。长街之上灯火通明，人来人往芬芳盈空。街道两旁摊位林立，各色商品或悬或挂，热闹叫卖声不绝于耳。
按理说，在这种大型节日中，女子出游可不戴幕篱帷帽，但姜道之生性谨慎，打定主意不让任何人见清昼真容，不仅让她贴身跟着，就连帷帽的薄纱都围了两层。
“大人，我看不见，可不可以只盖一层啊？我怕跌着……”薄纱全部放下，清昼心里有些慌。
姜道之没有回答，而是伸出手。
清昼慢腾腾地移动贴近，轻轻地牵住那一角衣袖。下一刻，姜道之手腕一转，直接隔着衣袖握住了清昼纤细的手腕。
“现在还怕么？”
清昼隔着层层叠叠的薄纱看他，悄无声息地红了面庞，胭脂色娇过鬓边海棠，“……不怕了。”
“想去哪儿？”姜道之第一次做这事，面色也颇有不自在，“我带你去。”
“……我想去看簪子。”清昼声细如蚊。
姜道之牵着她向前走，路过人间繁华烟火气，“平日里不是给你做了许多么？”
清昼摇头，“我是想给几个禾姐姐挑的，她们都对我很好，但我好像没什么能够给她们的，就想着趁着好不容易出来，给她们挑一些好看的首饰。”
姜道之说不清那一瞬间心上的柔软究竟为何，下意识把它忽略，口中道:“她们想来是不爱钗环的。”
“但好歹都是女孩子，怎么可能会不喜欢呢？”清昼忍不住反驳，“我挑的一定都很好看，她们会喜欢的。”
“那你哪来的钱？”
“自然是您发给我的月例银子呀。”
姜道之轻哼，带上三分笑意，“那不该是我的钱么？用我的钱给我的人买东西？你这算盘打的未免太响。”
清昼轻声嘟囔，“既给了我，那自然就是我的了，大人怎地如此小气……”
姜道之被她的歪理气笑，“行，都是你的。铺子到了，进去选罢。”
姜道之对钗环首饰向来不感兴趣，只安静地立在一旁等她挑。
清昼来姜府不久，月例银子也没攒多少，囊中羞涩，定是要货比三家才肯出手购买。
“姜侍郎？”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响起，清昼下意识回头，却被反应极快的姜道之侧身挡住。
但贺宬献还是在短短一瞬看清了那女子的侧颜。乌目红唇，雪肤粉腮，虽是惊鸿一瞥，却足以让人难以忘怀。
姜道之似乎是责怪似的看了她一眼，那女子马上把帷帽薄纱放下，好看的流苏钗也不拿着了，转而拉着他的衣袖，依赖性十足。
待那女子安顿好，姜道之才把一贯冷凝的目光放到他的身上，“贺少卿好。”
贺宬献也把自己好奇的目光收回，“第一次见您节日出来，一时还不敢认。”
“家中小妹喜欢热闹，便出来了。”姜道之不愿与他多言，想要带人离开，贺献宬却是不动声色地笑着将二人堵在门口，“倒不曾听说过姜兄有个妹妹。”
“小官义妹而已，不必昭告天下。”姜道之握紧清昼手腕，声音冷下，“小妹还要去挑胭脂，望少卿让路。”
话已至此，贺宬献也端不了好好同僚的模样，只能继续假笑侧身，“宬献失礼了。”
“您言重。”语毕，姜道之看向茫茫然的清昼，努力放轻声音，“去别家可好？”
话一出口，他心中便陡然生出后悔。可清昼却意外地上道，没有出声，只是点头。
待出了门，清昼回头确认对方没跟过来才笑着开口，“大人我是不是很聪明？没有轻易让外男听见声音？”
大人不让别人看她，自然也应该不让听才对。
姜道之心中的紧张消散，嘴角微微一勾，“嗯，聪明。”
“那大人能先带我去看戏吗？”清昼眼睛晶亮，“我听说华楼附近有变脸，可以去看看吗？——从前我只听说过，并未亲眼看过。”
“可。”姜道之惜字如金。
今晚注定是个不安生的夜晚，两人前脚刚别过贺少卿，后脚便遇上了新贵人。
姜道之看到来人一愣，随后便要行礼，被对方稳稳扶住，“既出了宫城，便不必君君臣臣。大家热热闹闹的，共享七夕儿女之乐便是。”
皇帝身着便服，笑意温和，语气平缓。他身旁立着两位端庄丽人，皆戴帷帽，举止雍容。仔细定睛，才发现两人手上各牵着一位小姑娘。
清昼不在意这些人是谁，只躲在姜道之身后安心看戏，努力忍着自己的叫好声。
皇帝看到姜道之身旁的女子反而笑了，“不曾听说居法已经娶妻。”
居法是姜道之的字。
姜道之一顿，暗自庆幸提前松了手，“此女并非为臣妻，乃是臣的义妹。”他略一转首，“清昼，过来。”
清昼被点了名，连忙把帷帽上的薄纱再次放下，转身行礼，“见过……贵人？”
皇帝看着她那蹩脚的行礼动作莞尔，“在下陆某。”
“陆贵人安好。”清昼又一欠身，说罢，抬头看姜道之。
隔着两层纱，姜道之却看明白了她眼中对变脸戏的渴望，无奈地抽抽嘴角，望向皇帝拱手道，“舍妹贪玩，大人见笑了。”
皇帝嘴角含着一抹轻笑，“无妨，小孩子心性而已。姑娘继续看戏罢。”
他在宫中看规规矩矩的贵女们久了，一时之间看到活泼爱玩的女孩倒是新奇，也生了些怜爱之心，并不苛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