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着急,先派人去段氏那边查清证据,如果穿越者有错,便公开处理,无需时刻与正一门对着来。”

    屋子里传来不徐不缓的声音,只是还没过一会儿,立马又有人进去。

    “师尊,自从录用星际穿越者为大秦帝国出力,寒洲各地仙门世家颇有异议。

    帝君派在各地的探子得到了许多消息,他们最近频频聚首,似乎又有动作,其中闭关已久的三位元婴长老忽然出关,帝君手下的武者恐怕无法抗衡,希望你能亲自出面镇压。”

    “嗯!”殿中的那个穿着白色大袖道袍的人跽坐在地,将手中的一份折子叫出去,“这是一份改良过后的适合寒州子民种植的方子,你分别交给秦国和冉国农政部官员。”

    母亲那做事情专注的神态,以及那笔直优美的侧影是我无比熟悉的样子,可又有些陌生。

    在极乐之地,我只知道母亲有很多身份,工作很忙,但是她从来不会带回家来,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她忙碌起来是什么样子。

    屋子里的人进进出出,她有时在处理事情,有时候指点手下弟子剑法,几乎没有站起身来的时候。

    以至于我的父亲就这样呆愣愣地站在门外看着,有点犹豫该不该不敢将这点小事拿去打扰。

    他在原地皱眉,揪着覆盖在手背上的衣袖,扭扭捏捏半天都没踏进去,直到那位踩坏阿呆脑的师兄看不过去替他出了声。

    “咳!师尊,你快出来看看,阿追养的那只大雁不知道被谁踩了一脚。”

    这位无良的师兄装作若无其事地厚着脸皮进去,包括我的父亲和被他踩坏脑袋的阿呆都对他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我无语地看他大摇大摆进入院子里,然后无比自然地坐在了母亲对面。

    他这样子我一看就知道,在母亲面前,他比我的父亲更加受宠,更加自在。

    怪不得我的父亲总是患得患失,肯定是因为有这种比他更厚脸皮的生物存在。

    我狠狠地对他做了一个鬼脸,忽然那道清冷中透着一点温柔的声音传来。

    “乐轩、阿追,——”

    我连忙抬起头。母亲乌黑的头发被一根白色玉带牢牢的束在头顶,她的眉目清澈明亮,被她注视到的人会感觉到十分明亮舒适。

    “娘亲——”我好久没有见到这样睁着眼睛的母亲,不由激动地大喊着扑进她的怀里。

    然而,她似乎没有听到我的声音,反而带着一抹柔和的笑意来到那个脑袋扎满了绷带的少年。

    被她柔柔地注视着,少年有点扭捏,又有点委屈,“师尊,我的阿呆被人踩坏了!”

    眼泪已经忍不住在眼睛里打转,但他还是忍住了,赶忙将怀的脑袋被踩得变形的大雁捧出来。

    “它的名字叫阿呆呀。让我先给它看看。”

    母亲的声音一直都是这样温柔好听,她先是轻柔地摸摸了少年的毛茸茸地脑袋,之后便低下了头。

    在她的指尖流转着一种白色的光华,当她轻轻摸在阿呆的头上的时候,它感受到了一股清新的气体流向了它的身体,令它困顿的脑袋,有了片刻轻盈。

    “嘎——”它新奇地蹭了蹭她的指尖,我感受到那股气流,也同样觉得十分神奇。

    原来这就是修真者呀。我摸了摸丹田,还想再感受下,母亲修长的手指已经从阿呆头顶上移开。

    “好了,阿呆的伤看着严重,却避开了要害。”她赞叹道,“这只大雁活到现在就是一种奇迹,日后定有后福。”

    “真的么?”我看到父亲睁圆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地张大了嘴巴。

    “当然了!”母亲她一如往日一般回答得毫不犹豫,并且还手法利落地在阿呆脑袋上缠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结。

    我当场就愣住了。

    母亲说的话自然比金子还真。只是阿呆无论现在,还是以后,都说不上有后福吧。

    我有些疑惑的摸了摸头顶的小白花,它感知到母亲说的都是真的。

    难道连我引以为豪的感感知天赋出了错了?又或者我的母亲现在还没有修炼得如以后那般强大。

    我有些怅然,等回过神来,已经到了深更半夜。

    这个时候,还不睡觉,点着蜡烛干什么?我抬起头来,见阿呆被我的年少的父亲抱着,来到昏黄的铜镜面前,葳蕤的烛火之下,里头像是有两个用破布衣扎的大头娃娃,这个样子和母亲扎在地里吓唬低阶妖魔的稻田娃娃如出一辙。

    “好丑!”

    虽然,不想这么形容,但是他们真的滑稽中带着一点搞笑,大概就是母亲说的丑萌吧。

    “呜呜——”年少的父亲一个人蹲在床角,偷偷在被子里无声哭泣,阿呆用翅膀给他擦了擦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好。

    “哈哈——”尽管他们两个都很凄凄惨惨,但是我就是忍不住想笑。

    我曾经无数次幻想过我的父亲小时候是多么厉害,无论发生什么也不会流眼泪。

    可他还不是一样,伤心难过了会躲在角落里偷偷哭泣。

    嘿嘿,等我出去了,一定要拿这件事在母亲面前取笑他,教他再也不敢对我冷着脸。

    “呜呜——,阿呆,我们这样真的会成为脚踏七彩祥云,受万众瞩目大的主角么?”父亲哭起来的样子和我一样,还会一边抽泣一边打嗝。

    我为我们之间又多了一些相似性而感到欢欣雀跃,这时候,母亲手持一方烛台出现了。

    “怎么阿追睡不着?,那师尊给你讲个故事吧。”她笑着坐在床边,眼下有点青黑,估计是累的,我看得无比心疼。

    只是父亲这样难过,就像我一样,会无比渴望和母亲贴贴摸摸。

    我看到父亲手指动了动,慢慢勾住了母亲的一片衣角,黝黑的眼睛忽然变得亮晶晶,像是夜空中闪耀的两颗星星。

    在他的眼中,母亲映照在烛光之下会的容颜好似会发光一样,他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听她用清泉一般温润的嗓音道:“从前有只丑小雁,它混在凤凰堆里,经常被嘲笑,凤凰们都嫌它土气,将它从天宫赶了出来,还折断了它的翅膀,但是丑小雁没有放弃希望,它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最终拜入罢仙君门下,学得一身本领,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成了人人膜拜的神君不说,昔日暗暗嘲讽它他的凤凰们都争着抢着给他拉车。”

    母亲讲故事还是这样好听,父亲、阿呆、我正听得入神,房间里的蜡烛已经燃烧到了最底部。

    “好了,该睡觉了。”

    在我们恋恋不舍的目光之中,她分别揉了揉我们的脑袋,悄然离去。

    之后的每一天,几乎都在母亲的陪伴中渡过,

    然而,时光总是过得那样快,随着阿呆的伤彻底好了之后,母亲又恢复了忙碌。

    一连好几个月都没见到她。

    父亲和阿呆时常在傍晚的时候盯着殿前那颗梨花树发呆。

    那颗梨花树盛大无比,落下来的花瓣掉落在他们身上,很快就堆得像两个小雪人。

    “呦——”地一声,似穿透恒古而来的悠长声音划破长空。

    苍白的天空中似点亮了一道蓝紫色的云霞,一道绚烂的身影出现在云层之中,它额头上的冠羽似琼枝玉树,流转着阵阵华光,尾翼下掉落的羽粉似冰蓝色的雪花一样,一点一点的从天空中散落下来,落到了阿呆的额心,令它感到一丝清明。

    母亲的梨花三太子是我见过的世界上最美丽的生物,它每次出场都能给人一种无比震撼的感觉。

    父亲、我,以及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吸引住了。

    于是,便没有注意到那只懵懵懂懂的阿呆,它从前只凭着本能在肚子饿的时候,去讨食,然而现在,它望着头看了看高空中神秘高贵的冰霜凤凰,再低头看了看自己灰扑扑的羽毛,心情罕见地低落下来。

    唉!我有些难受地看着它被压扁的脑袋和凸出的右眼,不太明白为什么有的东西生来就站在几万米的高空令人仰望,有的却跌落在地上,灰扑扑地,越过越凄惨。

    “呦——”随着那凤凰的声音越传越近,我看到了上面坐着的一个位穿白衣的女子,她的衣服和发型和母亲极其类似,怀中抱着一把银色长剑。

    “是大师姐,只有大师姐才能这样乘坐在师尊的梨花三太子身上。”

    “那当然了,大师姐是最早跟着师尊的人,师尊有一间重要的书房,只有大师姐才能靠近。”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阿呆的情绪影响,我看着那个气质有些冷冽的女子,心里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

    凭什么我和阿爹都不能坐在三太子身上,这个女人却可以。

    难道在母亲的心目中,她比我和阿爹还要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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