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
早知道会变成这样的话。
……早知道会变成这样的话。
就该，在那个晚上无视恋人的意愿，引诱他越界啊。
*
歌声突破界限、化成现实的那一刻，身体便不受控制地跌在深夜冰冷的沙滩上。
仍然柔软的，松松的棉一样的沙滩温柔的接纳你的身体，自然也一视同仁地接纳了怪物的指爪。
夜晚的海边是否更接近虚幻世界呢？明月分明悬在天边，却仿佛近得伸手就能触及，你甚至看清朗月边缘与夜幕相接处模糊的银光、它散射的光芒的弧线，朦胧又清晰可见。
脖颈算不上伤痕的位置连带皮肉一起蠕动，你看不见，却能猜想到那何等异常。
脑中不禁浮现曾与姐姐一同看过的恐怖片血肉横飞的景象。自己至少有头有身子，是个人形就不错了吧？你自娱自乐地想，忍不住用气声微弱地笑了一下。
恐怕，你现在已经算不成人类了。
“又见面了。真巧，对不对？”
明亮的银色月光下，熟悉的人形怪物自上而下望着你，俯身时色泽晦暗的长发垂落，又被带着腥涩清新气息的海风乱乱地吹散。
他笑得非常开心，连声音都轻快极了。
人类是很擅长伪装的种族，有时哪怕内心恨之入骨，表面上仍能做到阳光灿烂的笑着，平常很难确定他们的真实心情。
然而此时此刻，躺在沙滩上无法动弹的你，却能清晰感受到眼前类人生物的真实心情。
这就是他所说的灵魂吗？
你无端想起他被你扯掉的血肉，那是改造你身体的东西。
“……小朝奈。”
他的指尖比凉沙更冰，眸色亦比深海更暗，他单膝跪地，低头以近乎迷恋的眸光注视你，手指如轻点海面般，柔和地触碰你颈上伤痕。
你回望他灵魂中的狂乱喜悦。
……为什么。
“原本一直以为，你们不过是实验品。”他低着头，灰蓝色的长发垂在沙上，遮住近在咫尺的月光，眼底留下深暗的阴影。
为什么是你。
“不过，啊啊，原来如此。”他不知懂了什么，身体压得更低，手指像要陷进去一样沿着伤痕滑动。
你惊悚的发现自己的身体完全没感到抗拒，甚至如同有自己的意识一样，迫切地想与他融为一体。
“是我的失误呢。”
你从他长发的缝隙间窥见月色。
银蓝色，仿若梦境般虚假的温柔。
“只有你，是不一样的。”
……怎么，会是他。
“朝奈，早该注定是我的东西了。”
不，并非融为一体。
你勉强抬起手，试探般轻轻扯住他的头发。
“——痛痛痛！！”
结果那个怪物毫不犹豫地大喊大叫起来，刚营造出的氛围荡然无存。
你看见被你扯在手中的发丝消失了。
单纯的，字面意义上的消失。
从尾部到被你握住的部分，先是陷入掌心般缓缓散开，而后便融进体内，如同凛冬时饮下热汤般，胃部散开温暖舒适的力量。
是和那天一样的…吗？
不，不太像。
怪物捂着自己的脑袋疼了一会儿，才恢复状态凑到你面前，报复地扯住你的头发、视线如同手握尖刀的孩童般单纯可怖。
你意识到他仍未生气。
“究竟……是怎么回事？”张口时才发现声音发抖，你咬着嘴唇艰难地说完话，眼泪却掉下来。
他究竟想做什么？
你这苟延残喘的身体、挣扎扭曲的灵魂上，究竟还有什么他能得到的东西？
奇怪，你仍未知晓这一系列事件与你自身状况的真相，按理说不应如此悲观，可脑中究竟为什么自顾自绝望，擅自将那仿佛要淹没头顶的无助感传递过来呢？
而后，缝合着俊秀人类男子面目的恶鬼俯身舔去你的泪珠。
不过是没有分毫狎昵意味的，异类的亲近罢了——边发抖、边哭泣着这样想，对上视线时，却绝望地放弃了自我欺骗。
那是再熟悉不过的，人类欲望的颜色。
“没关系。”他声线温柔地回应你，灵魂翻滚淤泥，漆黑的泥沼有如实质，于纠缠的指尖与肌肤间隙倾泻。
“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你从未如此确信自己在被欺骗。
有东西、在侵入。
极度的痛苦让你吐不出任何言语。
将死之人，不，已死之人是不该渴求挣脱命运的。你早该接受它，和姐姐一样，哪怕违背如今不在世上的最后亲人的意愿——至少便不必遭受这份非人的惩戒。
“你只需要……跟随我。”
那实际上是与人类二字全无关联的东西。
你非常、非常的清楚。
这绝不是融为一体。
可无论身体还是灵魂都如同对保护者放下戒心的幼年兽类，异常温顺地松软下去，脑海中一声又一声频繁敲响的警钟，终于在感受异种族生物温度的瞬间发出崩坏的嗡鸣声——
“求你…停下…”
反抗的余烬湮灭在纠缠的唇齿。
是吞噬。
*
如同残破实验品般、被改造的人类少女仰头静默地注视阴影下的月光，浅色的秀美发丝粘上沙砾，折射细碎的银白微闪。
她的灵魂几乎变成黑色了，那种感情应该是绝望吧？和以前见过的还不太一样…这倒不罕见，当然了，哪怕同一种族也不可能一模一样嘛，他其实只能看出大概的心情，不过这就足够了。
刚刚并没有折磨她吧，他不太确定地想，尽管折磨了也无所谓，但到底是没做过的事，他可不愿意为莫名其妙的事背锅。
听闻人类对结合异常执着…对了，是从一个存货那里听来的，自己待着多少会无聊，他偶尔会随机抽出一个聊聊天……总之，他就听取了过来人的经验？
明明只是想加深感情而已，结果只起了反效果吗——还被吸走了一部分力量。
他觉得自己自从遇见罔咲朝奈就一直在倒霉，被吞了灵魂不说，连力量都没能全保住，说到底咒灵的力量她到底为什么能吸走啊？这完全不能怪他大意吧？无论怎么看都是个普通人类而已，哪怕说是诅咒的原因，罔咲濑奈不知多少次对他大打出手，也没伤到这地步过啊。
她身上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不过，罔咲濑奈那么排斥他的接近，难不成是因为知道些什么？……算了，她死得太早了，现在想也没意义，倒不如把这女孩——
发散思考的同时，他仍然在无意识的抚摸人类少女的脖颈。
那里正扩散着原本属于他的一部分。结合的另一层原因，或者说，主要原因是他觉得过度激动应该会加快异类灵魂的扩散，现在看来这个目的已经达到了。
……虽然她的痛苦程度远超预料。
是因为对人类女性的构造不熟悉吗？他仍不清楚对方怎么会痛苦成那副样子，中途他甚至以为仅此一份的珍贵个体就要这么停止运作了，恳求的阶段过去后，有段时间她就那样微微动着嘴唇、盯着月亮，流着泪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一个单词，说「对不起」什么的。原本以为是听腻了的求救，后来才意识到她好像在对谁道歉——随便吧，他又不在意。
哪怕再有一份他也不至于那么小心翼翼，生怕哪一下把人弄死了，毕竟不是消耗品，哪怕他想利用什么信息折磨她，都得好好思量下。
——况且也不知道人死了自己那块灵魂能不能回来，不能的话他可真是亏大了。
总之，目的已经达到，现在离开也是可以的。
但他…奇怪，机体没办法离开。
也不是被强迫锁住的感觉，而是，待在她身边就会……那是什么感觉呢？从接触的地方传递着的，想要吞噬掉的某种温暖。
他拨弄着人类的衣襟，指尖一路滑下，触及方才最大的成果——尽管被衣物遮挡，但毕竟出自他手，能清晰感受到腰腹处正蠕动着同源的缝合痕迹。
不知何时残破的一角衣衫下，痕迹的尾部试探般探出，其下鼓动着蠢蠢欲动的阴影如同即将破土而出的藤蔓，危险地伸出触角。
……总感觉和他自己的不太一样，相差未免有点大。
是她本人的意愿吗？这姿态倒是的确用途很广没错，可与人类的区别也很大吧。
随她喜欢，反正又不是不能换。
他好奇地戳了两下露出来的小小触手，发现头部居然是针一样尖锐的触感，手指硬生生又被扯下一块。
真人:“……”
好疼，和头发不一样，感觉力量又变薄了。
……刚刚不碰这里果然是直觉预警……下次绝对不会随便给她碰自己的机会了。
于是他把那块布料撕开，又随便挑了几个看起来柔软无害的玩。
果然只有头部危险，白色的触手捏起来手感和其他地方没区别……不小心捏爆了一个。
也可能并非意外，谁知道呢。
娇小的纯白色人类发出悲鸣般的呜咽，他有点无聊地望过去，表情微妙地变化——这个人，眼睛一直是红的吗？
含泪的、红色玉石一样的眼睛。
……说起来，她之前是什么样子来着？
他打算凑过去看，松懈时仍放在她腰腹处的手指忽然被生长窜出的白色藤蔓缠绕禁锢，针尖狠狠刺入！
——“很、痛啊！能不能不要总突然袭击啊？！”
他痛得几乎跳起来，扯了几下居然扯不出来，无论是自己还是对方的形态都做不到变形，像被什么容器固定了一样，只好拎着始作俑者的领子，低头又咬住了她的嘴唇。
每次这么做，她都表现出格外痛苦的样子——他可没有折磨的意思，只是这女孩哭起来的样子实在让他很喜欢，总忍不住而已。
况且被称为亲吻的这个动作的确让他舒适。
红色的玉石中，能看见灵魂翻涌不休的深黑色，以及深入骨髓般的刺骨杀意。
这对人类来说是折磨吗？他不清楚呢。
啊，不过，“你现在，已经不是人类了吧？朝奈。”
“承载着属于你们的诅咒，连一半一半都算不上，”该是舌尖的位置慢条斯理舔去女孩眼下的泪，他看见浅红眼瞳中自己的相貌，几乎无法抑制愉悦，轻轻笑着说。
“你已经是完整的咒灵了哦。”
是的，幼年的，被误打误撞转化而成的，成长不完全的咒灵。
你，罔咲朝奈——
如今，就是这样的形态。
早知道会变成这样的话。
……早知道会变成这样的话。
就该，在那个晚上无视恋人的意愿，引诱他越界啊。
*
歌声突破界限、化成现实的那一刻，身体便不受控制地跌在深夜冰冷的沙滩上。
仍然柔软的，松松的棉一样的沙滩温柔的接纳你的身体，自然也一视同仁地接纳了怪物的指爪。
夜晚的海边是否更接近虚幻世界呢？明月分明悬在天边，却仿佛近得伸手就能触及，你甚至看清朗月边缘与夜幕相接处模糊的银光、它散射的光芒的弧线，朦胧又清晰可见。
脖颈算不上伤痕的位置连带皮肉一起蠕动，你看不见，却能猜想到那何等异常。
脑中不禁浮现曾与姐姐一同看过的恐怖片血肉横飞的景象。自己至少有头有身子，是个人形就不错了吧？你自娱自乐地想，忍不住用气声微弱地笑了一下。
恐怕，你现在已经算不成人类了。
“又见面了。真巧，对不对？”
明亮的银色月光下，熟悉的人形怪物自上而下望着你，俯身时色泽晦暗的长发垂落，又被带着腥涩清新气息的海风乱乱地吹散。
他笑得非常开心，连声音都轻快极了。
人类是很擅长伪装的种族，有时哪怕内心恨之入骨，表面上仍能做到阳光灿烂的笑着，平常很难确定他们的真实心情。
然而此时此刻，躺在沙滩上无法动弹的你，却能清晰感受到眼前类人生物的真实心情。
这就是他所说的灵魂吗？
你无端想起他被你扯掉的血肉，那是改造你身体的东西。
“……小朝奈。”
他的指尖比凉沙更冰，眸色亦比深海更暗，他单膝跪地，低头以近乎迷恋的眸光注视你，手指如轻点海面般，柔和地触碰你颈上伤痕。
你回望他灵魂中的狂乱喜悦。
……为什么。
“原本一直以为，你们不过是实验品。”他低着头，灰蓝色的长发垂在沙上，遮住近在咫尺的月光，眼底留下深暗的阴影。
为什么是你。
“不过，啊啊，原来如此。”他不知懂了什么，身体压得更低，手指像要陷进去一样沿着伤痕滑动。
你惊悚的发现自己的身体完全没感到抗拒，甚至如同有自己的意识一样，迫切地想与他融为一体。
“是我的失误呢。”
你从他长发的缝隙间窥见月色。
银蓝色，仿若梦境般虚假的温柔。
“只有你，是不一样的。”
……怎么，会是他。
“朝奈，早该注定是我的东西了。”
不，并非融为一体。
你勉强抬起手，试探般轻轻扯住他的头发。
“——痛痛痛！！”
结果那个怪物毫不犹豫地大喊大叫起来，刚营造出的氛围荡然无存。
你看见被你扯在手中的发丝消失了。
单纯的，字面意义上的消失。
从尾部到被你握住的部分，先是陷入掌心般缓缓散开，而后便融进体内，如同凛冬时饮下热汤般，胃部散开温暖舒适的力量。
是和那天一样的…吗？
不，不太像。
怪物捂着自己的脑袋疼了一会儿，才恢复状态凑到你面前，报复地扯住你的头发、视线如同手握尖刀的孩童般单纯可怖。
你意识到他仍未生气。
“究竟……是怎么回事？”张口时才发现声音发抖，你咬着嘴唇艰难地说完话，眼泪却掉下来。
他究竟想做什么？
你这苟延残喘的身体、挣扎扭曲的灵魂上，究竟还有什么他能得到的东西？
奇怪，你仍未知晓这一系列事件与你自身状况的真相，按理说不应如此悲观，可脑中究竟为什么自顾自绝望，擅自将那仿佛要淹没头顶的无助感传递过来呢？
而后，缝合着俊秀人类男子面目的恶鬼俯身舔去你的泪珠。
不过是没有分毫狎昵意味的，异类的亲近罢了——边发抖、边哭泣着这样想，对上视线时，却绝望地放弃了自我欺骗。
那是再熟悉不过的，人类欲望的颜色。
“没关系。”他声线温柔地回应你，灵魂翻滚淤泥，漆黑的泥沼有如实质，于纠缠的指尖与肌肤间隙倾泻。
“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你从未如此确信自己在被欺骗。
有东西、在侵入。
极度的痛苦让你吐不出任何言语。
将死之人，不，已死之人是不该渴求挣脱命运的。你早该接受它，和姐姐一样，哪怕违背如今不在世上的最后亲人的意愿——至少便不必遭受这份非人的惩戒。
“你只需要……跟随我。”
那实际上是与人类二字全无关联的东西。
你非常、非常的清楚。
这绝不是融为一体。
可无论身体还是灵魂都如同对保护者放下戒心的幼年兽类，异常温顺地松软下去，脑海中一声又一声频繁敲响的警钟，终于在感受异种族生物温度的瞬间发出崩坏的嗡鸣声——
“求你…停下…”
反抗的余烬湮灭在纠缠的唇齿。
是吞噬。
*
如同残破实验品般、被改造的人类少女仰头静默地注视阴影下的月光，浅色的秀美发丝粘上沙砾，折射细碎的银白微闪。
她的灵魂几乎变成黑色了，那种感情应该是绝望吧？和以前见过的还不太一样…这倒不罕见，当然了，哪怕同一种族也不可能一模一样嘛，他其实只能看出大概的心情，不过这就足够了。
刚刚并没有折磨她吧，他不太确定地想，尽管折磨了也无所谓，但到底是没做过的事，他可不愿意为莫名其妙的事背锅。
听闻人类对结合异常执着…对了，是从一个存货那里听来的，自己待着多少会无聊，他偶尔会随机抽出一个聊聊天……总之，他就听取了过来人的经验？
明明只是想加深感情而已，结果只起了反效果吗——还被吸走了一部分力量。
他觉得自己自从遇见罔咲朝奈就一直在倒霉，被吞了灵魂不说，连力量都没能全保住，说到底咒灵的力量她到底为什么能吸走啊？这完全不能怪他大意吧？无论怎么看都是个普通人类而已，哪怕说是诅咒的原因，罔咲濑奈不知多少次对他大打出手，也没伤到这地步过啊。
她身上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不过，罔咲濑奈那么排斥他的接近，难不成是因为知道些什么？……算了，她死得太早了，现在想也没意义，倒不如把这女孩——
发散思考的同时，他仍然在无意识的抚摸人类少女的脖颈。
那里正扩散着原本属于他的一部分。结合的另一层原因，或者说，主要原因是他觉得过度激动应该会加快异类灵魂的扩散，现在看来这个目的已经达到了。
……虽然她的痛苦程度远超预料。
是因为对人类女性的构造不熟悉吗？他仍不清楚对方怎么会痛苦成那副样子，中途他甚至以为仅此一份的珍贵个体就要这么停止运作了，恳求的阶段过去后，有段时间她就那样微微动着嘴唇、盯着月亮，流着泪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一个单词，说「对不起」什么的。原本以为是听腻了的求救，后来才意识到她好像在对谁道歉——随便吧，他又不在意。
哪怕再有一份他也不至于那么小心翼翼，生怕哪一下把人弄死了，毕竟不是消耗品，哪怕他想利用什么信息折磨她，都得好好思量下。
——况且也不知道人死了自己那块灵魂能不能回来，不能的话他可真是亏大了。
总之，目的已经达到，现在离开也是可以的。
但他…奇怪，机体没办法离开。
也不是被强迫锁住的感觉，而是，待在她身边就会……那是什么感觉呢？从接触的地方传递着的，想要吞噬掉的某种温暖。
他拨弄着人类的衣襟，指尖一路滑下，触及方才最大的成果——尽管被衣物遮挡，但毕竟出自他手，能清晰感受到腰腹处正蠕动着同源的缝合痕迹。
不知何时残破的一角衣衫下，痕迹的尾部试探般探出，其下鼓动着蠢蠢欲动的阴影如同即将破土而出的藤蔓，危险地伸出触角。
……总感觉和他自己的不太一样，相差未免有点大。
是她本人的意愿吗？这姿态倒是的确用途很广没错，可与人类的区别也很大吧。
随她喜欢，反正又不是不能换。
他好奇地戳了两下露出来的小小触手，发现头部居然是针一样尖锐的触感，手指硬生生又被扯下一块。
真人:“……”
好疼，和头发不一样，感觉力量又变薄了。
……刚刚不碰这里果然是直觉预警……下次绝对不会随便给她碰自己的机会了。
于是他把那块布料撕开，又随便挑了几个看起来柔软无害的玩。
果然只有头部危险，白色的触手捏起来手感和其他地方没区别……不小心捏爆了一个。
也可能并非意外，谁知道呢。
娇小的纯白色人类发出悲鸣般的呜咽，他有点无聊地望过去，表情微妙地变化——这个人，眼睛一直是红的吗？
含泪的、红色玉石一样的眼睛。
……说起来，她之前是什么样子来着？
他打算凑过去看，松懈时仍放在她腰腹处的手指忽然被生长窜出的白色藤蔓缠绕禁锢，针尖狠狠刺入！
——“很、痛啊！能不能不要总突然袭击啊？！”
他痛得几乎跳起来，扯了几下居然扯不出来，无论是自己还是对方的形态都做不到变形，像被什么容器固定了一样，只好拎着始作俑者的领子，低头又咬住了她的嘴唇。
每次这么做，她都表现出格外痛苦的样子——他可没有折磨的意思，只是这女孩哭起来的样子实在让他很喜欢，总忍不住而已。
况且被称为亲吻的这个动作的确让他舒适。
红色的玉石中，能看见灵魂翻涌不休的深黑色，以及深入骨髓般的刺骨杀意。
这对人类来说是折磨吗？他不清楚呢。
啊，不过，“你现在，已经不是人类了吧？朝奈。”
“承载着属于你们的诅咒，连一半一半都算不上，”该是舌尖的位置慢条斯理舔去女孩眼下的泪，他看见浅红眼瞳中自己的相貌，几乎无法抑制愉悦，轻轻笑着说。
“你已经是完整的咒灵了哦。”
是的，幼年的，被误打误撞转化而成的，成长不完全的咒灵。
你，罔咲朝奈——
如今，就是这样的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