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
“我说，你也有自觉到过头了吧。”又一次坐在校园角落聊着天时，听见这样的话，“什么都不拜托我、态度还这么谨慎，作为人类来说当然是正常的，但你们鬼都是这样的吗？”
“我觉得、可能是特例吧。”
“真是太好了，我还在想，要是女鬼都是这样，影视作品真该集体为抹黑你们的形象鞠躬致歉。”
“鬼的话，我应该不是。”
“没记错的话我已经这么叫很久了……”
“朝奈、我叫朝奈啊，明明已经互通姓名了！——还有，虽然不知道真假，但种族的话，过去是人类现在是咒灵，和鬼应该关系不大呀？”
“这不就是连自己都不清楚吗。还有你真的少说点话比较好，血，流下来了。”
“对不起。”你擦掉嘴角的血，沮丧的道歉。
“所以说为什么要对我道歉啊。”
“一直都是这样，顺平先生抱怨也不会改变的。”
“倒也不是抱怨啊。”
“听起来就是那个意思。”
“……不要什么话都按听起来的意思理解。”
“是吗。”
“你，居然生气了吗？”
“没有哦。”
“……就算是我也听得出来，别把我当傻瓜。”
“……”
“真的生气了吗。”
“没有哦。”
吉野顺平:“……”
吉野顺平:“对不起，我好像不太会说话。”
“我只是听话的降低张口频率而已。”摇头，“我没有生气哦。”
吉野顺平:“……”
他脸上露出了「这女人为什么这么麻烦」的表情。
不知道为什么，那张看起来就很厌世的脸因为这表情出现了微妙的活力。
……总感觉，有点亲切。个人意义上的。
你抿着嘴唇、忍不住笑了一下，“这样的话，作为补偿，试着让我碰一下可以吗？”
“……碰、碰一下？”他露出极度愚蠢的吃惊表情，磕磕巴巴地重复，反应过来后强行板回去，“什、什么意思？”结果还是结巴了。
“就是字面意思，手、或者胳膊之类的地方，我想尝试一下…可以吗？”
“谁知道会不会被趁机吃掉……这种危险的请求，一般人都不会答应的。”
“是呀，说不定会被吸走生命力呢。”
“……提出奇怪请求的人就不要帮腔了。”
“那、可以吗？”你挪到他旁边。
“……对异性提出这种请求，从某方面来说的确是女鬼啊。”他低声说，把手伸出来，“随你好了，我不会死掉吧？”
“……请不要轻易把自己置于死地，顺平先生。”
你于是把手指轻轻点在他的掌心。
啊。
人类的温度，果然也很温暖。
“你是比我大了不知道多少岁的灵异生物吧。”
“并不是呀。”
“那就是刚刚出生吗，按你们的算法。”
“说话这么刻薄是不会有朋友的哦，顺平先生。”
“我看你也不像有的样子啊……”
你:“……”
顺平:“……”
两个人都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是说，既然是同龄人就别叫先生了。而且如果真的表达客气不该叫「吉野君」吗。”
“吉野君。”
“你，完全不像看起来那么乖啊。”
“有吗？”
“明明知道我的意思。”
“是呢，吉野君。”
手指贪恋温暖般悄悄压下、不知不觉间，五指已经叠在他手上。
“腿。一直动不了吗？”
没有反抗对人类而言触感微妙的、咒灵的触碰，他忽然问。
“既然能一路找过来，一定有行走能力，顺平是这么想的吧？”
“……差不多吧。”
“毕竟已经不是人类，这双腿只是摆设而已。”你望着自己的腿，“其实下肢已经变成白色的藤蔓触手了……有点占位置，所以不需要移动的时候我不喜欢把它们放出来。”
“占位置？白色的藤蔓、有点难以想象……这方面的确像你说的那种存在。”
“但是，只有我是特例。”你轻轻摇头，把手掌搭上去，“下次、遇见这种可疑的灵异生物，一定要假装没看见跑掉才行。”
“原因是？”
“迄今为止、我遇到的都是对人类并不友善的诅咒。哪怕没有意识，也会无意间危害到人类的健康。”
“如果顺平碰到了，千万不要接触。能看见总比不知不觉被缠上好……千万、不要自投罗网哦。”
能看见你的、人类的身体传来炽热的温度。对你来说这种程度稍微有点烫，但习惯了也蛮舒服的。
“我像是笨蛋吗……长得奇形怪状的怪物，就算是我也不会接近的。”他好像对你说的可能性很无语。
“能主动接近疑似白衣女鬼的存在，这方面吉野君还是好好反思比较好哦？”
吉野君:“……”
黑发少年向来没什么变化的厌世脸难得做出复杂的表情。
“说得…说得也是。”
“人形的东西不一定是人类，”你又不自觉靠近他——有接触后对方在你眼中也冒着热气，“也不一定是人形哦。”
“是吗。”
他看起来有点儿不自在。
“——你的血，流得好像……”
“欸？对、对不起，流到你衣服上了吗？”你松开他退回原来的位置，“因为多少习惯了，感觉不到就忘记了……抱歉。”
你会不会又给别人添麻烦了呢。
……说到底，要求差不多大的少年花费这么长时间和「怪物朋友」说话，本身就是添麻烦吧。
挤压社团活动、还有和朋友相处的时间，你会不会影响他的日常生活呢。
“……不是那个意思。”黑发少年不知何时把手收回去，错开视线，你猜他一定感到困扰了，“你的血、流得少一些了……我只是想说这个。”
他灵魂的轮廓中有类似懊悔的色泽。
不过，少一点了？
你还以为真人的咒力是没办法祛除的……既然在这段时间变少，是因为触碰人类的关系吗？
你怔了一会儿，“顺平现在有不舒服的感觉吗？”
你在吸收这所学校的学生不经意流出的咒力，这点你还是清楚的。选择留在这里也是因为学生聚集起来汇聚的情绪相当惊人，你觉得可以养伤——结果效果不佳。
要不是遇见他，你可能已经离开了。
只是单纯留下自然不会对他们产生危害，你又不会随便坐在人家身上搞个颈椎病什么的……甚至，因为你吸收这些力量，它们不会逸散出去变成诅咒，对学生们应该有益无害。
不过，说到这里，是错觉吗，感觉学校里好像没什么诅咒…？
总之，万一、你的触碰对他们而言——
“没有。”他回答得很快，“非要说的话，温度稍微低了点，但也在正常能承受的范围内。”
“但是，说不定内脏已经出问题了。”
你不安地把手放在腿上，直起腰盯着他的灵魂，努力回想真人曾在你面前搞过的惊悚实验，试图寻找出代表内脏的部分，看了好半天也没看出什么不对，才终于松了口气。
结果，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忽然后退了好几步。
“你在盯着哪里看啊！！”黑发少年面红耳赤，只有这个时候才显露出符合年纪的活泼感…是活泼没错吧，“别、别看了可以吗！”
“我只是想看看顺平有没有受伤。”你不知道他为什么反应那么大，不太理解的抬起头。
“那也不至于盯着…”他又有结巴的趋势，“到底为什么可以看得那么专注啊！”
“「灵魂」。我在观察顺平的灵魂。”你用手把腿拉成屈膝状态，撑着脸，望着脚下说，“虽然不太熟练……让你不舒服了，对不起。”
“什么啊。你又没做错。”他低声说，耳根还红着，“这么有自觉也太……我又不会因为这种小事不找你。”
“我以为吉野君会先问关于灵魂的事呢。”
“什么吉野君——而且，为什么会这么想？你都说过自己不太知道了，我当然不会问。”
“感觉上很喜欢灵异生物？什么的。不然也不会总来找我嘛。都已经快一周了。”
“……并不是灵异控，别擅自给我贴标签。况且，也不是有意找你的。我很闲。”
“那以前这个时间在做什么？……说起来，已经秋天了，总陪我在外面坐着，不冷吗？”
“与其说冷…还有点热吧，毕竟才刚到秋天。以前也没什么可做的，看漫画电影什么的——喂，你笑什么啊，觉得无聊就不要问，反正中学生也只会做这些吧。”
“无聊？不是哦。只是，觉得摆出不耐烦态度有问必答的吉野君很有趣。”
“……你真的有够恶劣……”
“这样说好失礼的！还从没有人这么说过我呢，吉野君要好好反省对咒灵说话这么不客气的自己才行。”
“……不该过来的，越想越觉得每节下课都跑过来和咒灵搭话的自己是个傻瓜。”
“对不起……只有这点不要后悔——”
“知道了知道了，我会来的，不要每次都露出这种表情啊，好像我在欺负你一样。……说到底我为什么要因为这种事感到愧疚啊……又在笑什么？”
“嗯。怎么说呢，因为你也在笑嘛？”
“我才没有。”
“那要不要坐到我旁边？一直站在那里不累吗？”
“不需要，而且如果弄脏衣服我妈还要洗。”
“弄脏的话我也可以帮忙。”
“……怎么帮？”
“……对不起，现在应该没办法了。总感觉以前有帮谁处理过脏衣服……是谁呢？”
“反正是以前的朋友吧。”
“记不太清了。”
“记不清楚的话就证明不是重要的对象，一般而言都是这么说的。”
“可能…是吧。因为还记得姐姐……但……”
“喂、喂别哭啊，你情绪变化也太快了！等一下、手纸在……快拿着！”
“因为、是没办法的事呢。”你接过手纸，不知为什么笑起来，“我、总是很没用，是除了哭泣和等人帮助之外一无是处的人——而且，性格也很糟吧。就算别人伸出手想拉扯，可能也会把对方一起扯下去。哪怕没有记忆，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也记得很清楚……像这样对没认识几天的对象哭诉的事，正常人应该也不会做吧？”
“反正你也不是第一天这么做了。”刚刚还说着不愿过来的人坐在你旁边的草坪上，“虽然你性格的确不太好……但和真正恶劣的人比起来，这种只能伤害自己的程度算得了什么啊。”
不知为什么，说到这里，他的表情有些阴暗。
“只有那种以欺凌伤害别人取乐的家伙才叫性格糟糕，你就别往头顶扣坏人帽子了。”
“是吗？那，顺平觉得我是好人吗？”
“……在我眼里，不出手伤害别人的都算好人，其他的随便怎样都好。不过这种想法，一般被称为病态吧。”
“吉野君不是也很有自觉吗？”
“……不要边哭边笑了，而且你又开始流血了。看起来真的很神经质。”
“我是女鬼嘛。总之，我可以用吉野君稍微止一下血吗？”
“都说了随你。”
这次是肩并肩双手交叠。
奇怪、总感觉那种舒适的热度，比刚刚……更、多了一点。
“衣服会不会弄脏啊？”
“只能瞒着妈妈自己偷偷洗了……”
“吉野君也会愁眉苦脸呢？”
“这怪谁啊，洗衣机工作的声音可是很大的。——啊，时间到了，我该回家了。”
“别这么看着我……那个，就是说，我明天也会来的。”
“那、明天见。”
“明天见，我一定会来的。”
“我说，你也有自觉到过头了吧。”又一次坐在校园角落聊着天时，听见这样的话，“什么都不拜托我、态度还这么谨慎，作为人类来说当然是正常的，但你们鬼都是这样的吗？”
“我觉得、可能是特例吧。”
“真是太好了，我还在想，要是女鬼都是这样，影视作品真该集体为抹黑你们的形象鞠躬致歉。”
“鬼的话，我应该不是。”
“没记错的话我已经这么叫很久了……”
“朝奈、我叫朝奈啊，明明已经互通姓名了！——还有，虽然不知道真假，但种族的话，过去是人类现在是咒灵，和鬼应该关系不大呀？”
“这不就是连自己都不清楚吗。还有你真的少说点话比较好，血，流下来了。”
“对不起。”你擦掉嘴角的血，沮丧的道歉。
“所以说为什么要对我道歉啊。”
“一直都是这样，顺平先生抱怨也不会改变的。”
“倒也不是抱怨啊。”
“听起来就是那个意思。”
“……不要什么话都按听起来的意思理解。”
“是吗。”
“你，居然生气了吗？”
“没有哦。”
“……就算是我也听得出来，别把我当傻瓜。”
“……”
“真的生气了吗。”
“没有哦。”
吉野顺平:“……”
吉野顺平:“对不起，我好像不太会说话。”
“我只是听话的降低张口频率而已。”摇头，“我没有生气哦。”
吉野顺平:“……”
他脸上露出了「这女人为什么这么麻烦」的表情。
不知道为什么，那张看起来就很厌世的脸因为这表情出现了微妙的活力。
……总感觉，有点亲切。个人意义上的。
你抿着嘴唇、忍不住笑了一下，“这样的话，作为补偿，试着让我碰一下可以吗？”
“……碰、碰一下？”他露出极度愚蠢的吃惊表情，磕磕巴巴地重复，反应过来后强行板回去，“什、什么意思？”结果还是结巴了。
“就是字面意思，手、或者胳膊之类的地方，我想尝试一下…可以吗？”
“谁知道会不会被趁机吃掉……这种危险的请求，一般人都不会答应的。”
“是呀，说不定会被吸走生命力呢。”
“……提出奇怪请求的人就不要帮腔了。”
“那、可以吗？”你挪到他旁边。
“……对异性提出这种请求，从某方面来说的确是女鬼啊。”他低声说，把手伸出来，“随你好了，我不会死掉吧？”
“……请不要轻易把自己置于死地，顺平先生。”
你于是把手指轻轻点在他的掌心。
啊。
人类的温度，果然也很温暖。
“你是比我大了不知道多少岁的灵异生物吧。”
“并不是呀。”
“那就是刚刚出生吗，按你们的算法。”
“说话这么刻薄是不会有朋友的哦，顺平先生。”
“我看你也不像有的样子啊……”
你:“……”
顺平:“……”
两个人都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是说，既然是同龄人就别叫先生了。而且如果真的表达客气不该叫「吉野君」吗。”
“吉野君。”
“你，完全不像看起来那么乖啊。”
“有吗？”
“明明知道我的意思。”
“是呢，吉野君。”
手指贪恋温暖般悄悄压下、不知不觉间，五指已经叠在他手上。
“腿。一直动不了吗？”
没有反抗对人类而言触感微妙的、咒灵的触碰，他忽然问。
“既然能一路找过来，一定有行走能力，顺平是这么想的吧？”
“……差不多吧。”
“毕竟已经不是人类，这双腿只是摆设而已。”你望着自己的腿，“其实下肢已经变成白色的藤蔓触手了……有点占位置，所以不需要移动的时候我不喜欢把它们放出来。”
“占位置？白色的藤蔓、有点难以想象……这方面的确像你说的那种存在。”
“但是，只有我是特例。”你轻轻摇头，把手掌搭上去，“下次、遇见这种可疑的灵异生物，一定要假装没看见跑掉才行。”
“原因是？”
“迄今为止、我遇到的都是对人类并不友善的诅咒。哪怕没有意识，也会无意间危害到人类的健康。”
“如果顺平碰到了，千万不要接触。能看见总比不知不觉被缠上好……千万、不要自投罗网哦。”
能看见你的、人类的身体传来炽热的温度。对你来说这种程度稍微有点烫，但习惯了也蛮舒服的。
“我像是笨蛋吗……长得奇形怪状的怪物，就算是我也不会接近的。”他好像对你说的可能性很无语。
“能主动接近疑似白衣女鬼的存在，这方面吉野君还是好好反思比较好哦？”
吉野君:“……”
黑发少年向来没什么变化的厌世脸难得做出复杂的表情。
“说得…说得也是。”
“人形的东西不一定是人类，”你又不自觉靠近他——有接触后对方在你眼中也冒着热气，“也不一定是人形哦。”
“是吗。”
他看起来有点儿不自在。
“——你的血，流得好像……”
“欸？对、对不起，流到你衣服上了吗？”你松开他退回原来的位置，“因为多少习惯了，感觉不到就忘记了……抱歉。”
你会不会又给别人添麻烦了呢。
……说到底，要求差不多大的少年花费这么长时间和「怪物朋友」说话，本身就是添麻烦吧。
挤压社团活动、还有和朋友相处的时间，你会不会影响他的日常生活呢。
“……不是那个意思。”黑发少年不知何时把手收回去，错开视线，你猜他一定感到困扰了，“你的血、流得少一些了……我只是想说这个。”
他灵魂的轮廓中有类似懊悔的色泽。
不过，少一点了？
你还以为真人的咒力是没办法祛除的……既然在这段时间变少，是因为触碰人类的关系吗？
你怔了一会儿，“顺平现在有不舒服的感觉吗？”
你在吸收这所学校的学生不经意流出的咒力，这点你还是清楚的。选择留在这里也是因为学生聚集起来汇聚的情绪相当惊人，你觉得可以养伤——结果效果不佳。
要不是遇见他，你可能已经离开了。
只是单纯留下自然不会对他们产生危害，你又不会随便坐在人家身上搞个颈椎病什么的……甚至，因为你吸收这些力量，它们不会逸散出去变成诅咒，对学生们应该有益无害。
不过，说到这里，是错觉吗，感觉学校里好像没什么诅咒…？
总之，万一、你的触碰对他们而言——
“没有。”他回答得很快，“非要说的话，温度稍微低了点，但也在正常能承受的范围内。”
“但是，说不定内脏已经出问题了。”
你不安地把手放在腿上，直起腰盯着他的灵魂，努力回想真人曾在你面前搞过的惊悚实验，试图寻找出代表内脏的部分，看了好半天也没看出什么不对，才终于松了口气。
结果，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忽然后退了好几步。
“你在盯着哪里看啊！！”黑发少年面红耳赤，只有这个时候才显露出符合年纪的活泼感…是活泼没错吧，“别、别看了可以吗！”
“我只是想看看顺平有没有受伤。”你不知道他为什么反应那么大，不太理解的抬起头。
“那也不至于盯着…”他又有结巴的趋势，“到底为什么可以看得那么专注啊！”
“「灵魂」。我在观察顺平的灵魂。”你用手把腿拉成屈膝状态，撑着脸，望着脚下说，“虽然不太熟练……让你不舒服了，对不起。”
“什么啊。你又没做错。”他低声说，耳根还红着，“这么有自觉也太……我又不会因为这种小事不找你。”
“我以为吉野君会先问关于灵魂的事呢。”
“什么吉野君——而且，为什么会这么想？你都说过自己不太知道了，我当然不会问。”
“感觉上很喜欢灵异生物？什么的。不然也不会总来找我嘛。都已经快一周了。”
“……并不是灵异控，别擅自给我贴标签。况且，也不是有意找你的。我很闲。”
“那以前这个时间在做什么？……说起来，已经秋天了，总陪我在外面坐着，不冷吗？”
“与其说冷…还有点热吧，毕竟才刚到秋天。以前也没什么可做的，看漫画电影什么的——喂，你笑什么啊，觉得无聊就不要问，反正中学生也只会做这些吧。”
“无聊？不是哦。只是，觉得摆出不耐烦态度有问必答的吉野君很有趣。”
“……你真的有够恶劣……”
“这样说好失礼的！还从没有人这么说过我呢，吉野君要好好反省对咒灵说话这么不客气的自己才行。”
“……不该过来的，越想越觉得每节下课都跑过来和咒灵搭话的自己是个傻瓜。”
“对不起……只有这点不要后悔——”
“知道了知道了，我会来的，不要每次都露出这种表情啊，好像我在欺负你一样。……说到底我为什么要因为这种事感到愧疚啊……又在笑什么？”
“嗯。怎么说呢，因为你也在笑嘛？”
“我才没有。”
“那要不要坐到我旁边？一直站在那里不累吗？”
“不需要，而且如果弄脏衣服我妈还要洗。”
“弄脏的话我也可以帮忙。”
“……怎么帮？”
“……对不起，现在应该没办法了。总感觉以前有帮谁处理过脏衣服……是谁呢？”
“反正是以前的朋友吧。”
“记不太清了。”
“记不清楚的话就证明不是重要的对象，一般而言都是这么说的。”
“可能…是吧。因为还记得姐姐……但……”
“喂、喂别哭啊，你情绪变化也太快了！等一下、手纸在……快拿着！”
“因为、是没办法的事呢。”你接过手纸，不知为什么笑起来，“我、总是很没用，是除了哭泣和等人帮助之外一无是处的人——而且，性格也很糟吧。就算别人伸出手想拉扯，可能也会把对方一起扯下去。哪怕没有记忆，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也记得很清楚……像这样对没认识几天的对象哭诉的事，正常人应该也不会做吧？”
“反正你也不是第一天这么做了。”刚刚还说着不愿过来的人坐在你旁边的草坪上，“虽然你性格的确不太好……但和真正恶劣的人比起来，这种只能伤害自己的程度算得了什么啊。”
不知为什么，说到这里，他的表情有些阴暗。
“只有那种以欺凌伤害别人取乐的家伙才叫性格糟糕，你就别往头顶扣坏人帽子了。”
“是吗？那，顺平觉得我是好人吗？”
“……在我眼里，不出手伤害别人的都算好人，其他的随便怎样都好。不过这种想法，一般被称为病态吧。”
“吉野君不是也很有自觉吗？”
“……不要边哭边笑了，而且你又开始流血了。看起来真的很神经质。”
“我是女鬼嘛。总之，我可以用吉野君稍微止一下血吗？”
“都说了随你。”
这次是肩并肩双手交叠。
奇怪、总感觉那种舒适的热度，比刚刚……更、多了一点。
“衣服会不会弄脏啊？”
“只能瞒着妈妈自己偷偷洗了……”
“吉野君也会愁眉苦脸呢？”
“这怪谁啊，洗衣机工作的声音可是很大的。——啊，时间到了，我该回家了。”
“别这么看着我……那个，就是说，我明天也会来的。”
“那、明天见。”
“明天见，我一定会来的。”